嫡女归之弃天下-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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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才宫女大惊，皇后大惊，连江晋和浮华也是大惊。

　　　　皇后是惊素来不喜人亲近的皇上会如此疼爱一个外姓女。别说她一个皇后比不上，便是躺在殿内的太皇太后也未必有这位清华公主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重要。

　　　　而江晋和浮华则是震惊林筱冉。

　　　　他们是自他们主子醒来以后就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她一醒来就带着彻骨寒冰，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

　　　　她有条有理地处理着所有发生的事情，仿佛冷静得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们都说，阎王没有要走她的命，却带走了她所有的悲欢。

　　　　她冷漠若雪山之巅的明月，遥不可及的同时给自己披上了一层坚硬的铠甲。

　　　　她不愿再轻易相信她曾经相信的人。

　　　　她仿佛把自己和这个世界以及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隔绝开了。无心无性，无情无欲，仿佛一个六根清净、无欲无求的清冷仙子。

　　　　她疏冷了林凯源，疏离了林子轩，陌生了林筱渺，绝情断了欧阳玄影的爱，狠心了了她对欧阳皓宸的情。

　　　　可谁也没想到，她会扑在徐凌钰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没事了，没事了，小舅舅在。”徐凌钰轻轻拍着林筱冉因哽咽不住颤抖的后背，清和温暖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神奇效果。

　　　　“呜呜呜……小舅舅……呜呜呜……”

　　　　“嗯，没事了，阿冉已经到家了。”

　　　　“小舅舅……呜呜呜……”

　　　　“嗯，小舅舅在。”

　　　　“小舅舅……他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连他也不要我，也欺负我……”

　　　　“嗯，小舅舅知道。”

　　　　“小舅舅……呜呜呜……筱冉难受……”

　　　　“不怕，小舅舅来了。”

　　　　“小舅舅……”

　　　　“嗯……”

　　　　在徐凌钰的安抚下，林筱冉的哭声越来越小，直到哭到声音沙哑难以说出话来。

　　　　只见林筱冉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双哭得红肿得好像两只红桃子一样的眼睛，有些羞赧地不敢抬起头，惹人怜惜。

　　　　“哭够了？”徐凌钰宠溺地揉了揉林筱冉一头柔顺的青丝，这才淡淡地看向皇后，“皇祖母有什么消息就派人来通知朕。”

　　　　“是，臣妾遵旨。”皇后僵直了身子又深了深俯身。

　　　　“走吧。”徐凌钰似笑非笑地看着林筱冉，夺人心魄的黑眸深邃幽然得让林筱冉有些赧然。

　　　　林筱冉嘟了嘟小嘴，果断选择跟了上去。

　　　　“恭送皇上。”

　　　　身后传来皇后端庄优雅的声音，徐凌钰却连回头都不曾，只摆了摆手示意皇后起来。

　　　　“皇后娘娘，您看皇上这个样子……”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忍不住瞪着林筱冉渐渐离去的背影，语气中充满了埋怨。

　　　　皇后一愣，眸色莫测地看向大宫女，眉头深深皱起：“放肆！谁给你的胆子编排皇上！”

　　　　“娘娘……”大宫女连忙惊慌跪下向皇后谢罪，“奴婢也是为娘娘着想啊！也不知道是哪个穷乡僻壤里出来的丫头，也敢说自己是长公主的血脉！看皇上那样……保不准还会收进后宫……”

　　　　“闭嘴！”皇后大惊，连忙呵斥住了大宫女的话，“白梅，你跟着本宫有些时候了，再多说一句，本宫也保不住你！”

　　　　“奴婢……”白梅似乎很不甘心地抬头看了皇后一眼，最后还是委屈地垂下眼泪，轻轻点头，“是，奴婢……知道了。”

　　　　“滚下去！”皇后怒斥道，目光却有些忧虑地看着林筱冉的徐凌钰远去的背影。

　　　　她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

　　　　“小舅舅，咱们就这样走了没关系吗？”一路沉默的林筱冉一直跟着徐凌钰来到了养心殿才弱弱地开口问道。

　　　　徐凌钰顿了顿，气息微沉：“无妨。”

　　　　“哦……”林筱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似乎想找到话题掩盖住自己方才幼稚后带来的尴尬，“刚刚那个……是小舅母吗？她似乎有些忌惮筱冉。”

　　　　徐凌钰的玉容上又挂上了温润的浅笑，落在林筱冉眼中却更像一只带着假笑面具的狐狸。

　　　　“不是。她是皇后，是南阳的母仪天下的皇后。”

　　　　他是皇帝，所以她是皇后，却不是小舅母。

　　　　林筱冉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上膳吧。”徐凌钰对自己贴身的大太监说道，回头看向林筱冉，“饿了吧，等会多吃些。”

　　　　大太监转身去让人将一盘盘早已经准备好了的膳食端上来。

　　　　“嗯。”林筱冉轻轻点了点头。

　　　　“这红烧珍珠鱼不错，尝尝。”徐凌钰夹了一块白嫩的鱼肉到林筱冉的碗里。

　　　　林筱冉默了默，没有动筷子，转头看向浮华：“你们出去吃些东西，本公主有话和小舅舅说。”

　　　　“是。”浮华微微颔首拉着又是一脸不愿的江晋离开。

　　　　徐凌钰顿了顿，也放下了手中的银筷：“这里不必伺候了，都下去吧。”

　　　　“是。”满殿的奴才宫女纷纷退出养心殿。

　　　　“有什么事，说吧。”徐凌钰黑眸淡然地看着林筱冉，仿佛不用林筱冉说就已经知道她的意图。

　　　　林筱冉纠结着一张小脸看着徐凌钰：“我……我知道娘亲的下落。”

　　　　徐凌钰的眸光微微一暗，依旧淡然处之：“嗯。”

　　　　林筱冉微惊，不解地看着徐凌钰，蹙起如江南烟雨蒙蒙的双眉：“小舅舅也知道娘亲的下落？”

　　　　“只是知道的不如你多。”徐凌钰的声音清朗中透着低沉，“听说你将何安归从阿渺手上抢了过来，阿渺也因为这事怨上了你。”

　　　　林筱冉低着头带着淡淡的忧伤和不容退步的坚决：“姐姐对娘亲的事情总是偏执得不像她。可是何安归是我的人，不管怎么样，害了娘亲的人不是他，他只是知道娘亲的下落而已。”

　　　　“嗯。”徐凌钰赞同地点了点头，“为什么不让何安归直接领着你的人去桃花谷？”

　　　　林筱冉眉头皱得更深了，摇了摇头道：“不行的，何安归是桃花谷谷主刻意培养出来放出谷接近我的，他并不知道回桃花谷的路。”

　　　　“边吃边说。”徐凌钰又拿起筷子给林筱冉夹了一块肉。

　　　　林筱冉愣了愣，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徐凌钰跳跃式的思维。

　　　　“多吃些，你真的瘦了很多。”见林筱冉没有动作，徐凌钰又夹了一片竹笋到林筱冉的碗里。

　　　　“嗯……”林筱冉低下头，掩住微红的眼眶快速地吃着碗里的饭菜。

　　　　“慢些，小舅舅不会同你抢的。”徐凌钰无奈地看着林筱冉，嘴角溢出淡淡的甜意，“我并不知道阿姐的下落。但……你若得空，常去寿宁宫坐坐吧。”

　　　　林筱冉手上的动作一停，抬头看向微惊地看着徐凌钰。

　　　　“有些事情，小舅舅也没法说什么。”徐凌钰沉沉地叹了口气，充满睿智的眸子里带着深深的失落颓败。

　　　　“小舅舅……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林筱冉愣愣地看着徐凌钰，心跳突然加速。

　　　　“阿冉……”徐凌钰突然用一种极为奇异的眼神看着林筱冉，“若是有朝一日你得知了所以真相，答应小舅舅……留他一命。”

　　　　“小舅舅你在说什么啊？”林筱冉眉头深锁盯着徐凌钰，看出了他脸上深深的疲惫和无奈，“留谁一命？”

　　　　“没事。”徐凌钰突然收口，淡淡地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确定。以后再说吧……”

　　　　林筱冉不甘心地唤了一声：“小舅舅……”

　　　　“吃饭。”徐凌钰又给林筱冉夹了一大筷子的菜。

　　　　见徐凌钰面色不虞，表明了不会再多说，林筱冉也就默默地低下头不再问。只是徐凌钰方才的话却入了她的心。

　　　　到底是谁……竟能让小舅舅亲自开口从她这里求下一命？

　　　　多去寿宁宫做什么？太皇太后又知道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福全。”徐凌钰朝门外喊了一声，大太监便端着一壶酒走进来。

　　　　“小舅舅？”林筱冉疑惑地看着徐凌钰，直到徐凌钰打开酒壶，一股幽然醉人的酒香在空气中弥漫，林筱冉才恍然地看着徐凌钰手中的酒壶。

　　　　清澈的酒水倒进雕刻着双龙戏珠图案的精致酒盏中，仿佛能蛊惑迷醉人心的酒香夹杂着浅淡却褪不去桃花香。

　　　　“桃花酿！”林筱冉欢喜地接过酒盏，目光紧紧盯着熟悉的桃花酿，“小舅舅哪里得来的？”

　　　　徐凌钰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诡秘的笑容，似笑非笑，活脱脱一只狡猾算计的狐狸。如果林筱冉此刻抬头看向徐凌钰，定会立刻警惕起来。可惜，她现在只沉浸在对桃花酿的怀念中。

　　　　“你埋在了哪里，我就让人从哪里挖出来的。”

　　　　“……”林筱冉身子一僵，愣愣地抬头看向徐凌钰，“夏木京郊的桃花山上。”

　　　　徐凌钰挑了挑眉梢，不可否置。

　　　　“哼！”林筱冉冷哼一声，端起酒盏一口闷完了微甜却极烈的桃花酿，又直接从徐凌钰手中夺过酒壶直接喝了起来。

　　　　这是娘亲给她酿的……说好了要等她嫁人的那天用来盛宴众人的。

　　　　只是，酒越来越香醇，人却……不知下落。

　　　　林筱冉有一次红了双眼，晶莹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地划落，重重地砸在桌面上。

　　　　“皇上，这……”福全已经对此刻拼命给自己灌酒、和议事堂上截然不同的林筱冉傻了眼。

　　　　“无妨。”徐凌钰摇了摇头看着试图用酒来浇灭自己心中忧愁的林筱冉，沉沉地叹了口气，眸色暗沉阴郁，“下去吧。”

　　　　“是。”福全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再震惊也不会失了分寸，冲徐凌钰和已经半醉的林筱冉服了服身后离开。

　　　　徐凌钰静静地看着将整壶酒都灌下肚子的林筱冉，黑眸藏着复杂的光芒。

　　　　“呜……”林筱冉扔掉依旧半滴桃花酿都不剩的酒壶，面色潮红，嘟着粉嫩的小嘴，就像盛放的海棠花，相面两生，人面桃花难分别。

　　　　“阿冉。”徐凌钰轻轻唤了一声，清朗的声音仿佛世界上最干净的梵音，能够洗涤人心。

　　　　“嗯……”林筱冉朦朦胧胧地呢喃了一声。

　　　　“我是谁？”

　　　　林筱冉皱了皱眉，紧闭的双眼用力睁开看向徐凌钰，璀璨的眸子像天边最耀眼的星辰，携染着淡淡的薄雾，有些许迷茫地望着徐凌钰：“小舅舅。”

　　　　“嗯。”徐凌钰点了点头，很满意林筱冉此刻的反应。

　　　　“阿冉醉了吗？”徐凌钰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沙哑，染着丝丝缕缕蛊人的魅惑，摄人心魄。

　　　　“嗯……醉了。”林筱冉懵懵懂懂得有些诡异，只是本能地顺着徐凌钰的问题回答。

　　　　成功了……

　　　　徐凌钰沉沉了叹了口气，眸色莫辨地看着林筱冉。

　　　　阿冉，莫怪小舅舅。

　　　　“阿冉，告诉小舅舅，太皇太后方才和你说了什么？可有给你什么？”

　旧时之诺未曾忘（六）

　　　　林筱冉砸吧了下小嘴，似乎在品尝桃花酿留下的桃花香：“太皇太后说……娘亲早就知道了，就那个人傻，自以为能以天下为局使南阳昌盛。全本小说网，HTTPS：//。．ＣＯm；还说……她当年就是为了弥补才回宫被徐立熙抓到的。”

　　　　“太皇太后还说二十多年前有一个骗局，说那个人是个疯子。呜……她没有给我任何东西。”

　　　　林筱冉说的话毫无语言逻辑可言，向徐凌钰转述着自己知道的所有。

　　　　徐凌钰放缓了声音，轻声问道：“那个人，是谁？”

　　　　“是……是疯子。”

　　　　徐凌钰微微松了口气，又继续问道：“何安归是谁？”

　　　　“何安归……是朋友。”林筱冉睁着一双懵懂迷茫的眼睛望着徐凌钰。

　　　　徐凌钰微微一顿，继续问道：“他是什么身份？”

　　　　“桃花谷谷主专门培养出来的天下第一谋士……”

　　　　“他知不知道如何回桃花谷？”

　　　　“不知道……”

　　　　“你信他了？”

　　　　“信……”

　　　　徐凌钰问一句，林筱冉便很快地接了下一句，一人一句快得让人惊叹。

　　　　“是刺鸟的人杀了你？”

　　　　“嗯……”

　　　　“刺鸟呢？”

　　　　“让江晋带下去了。”

　　　　“施雪呢？”

　　　　“没死……”

　　　　徐凌钰顿了顿，黑眸突然翻涌起一个巨大的吞噬漩涡：“你为什么会死而复活？当初可是假死？”

　　　　“不……不是。是……是妈妈……”林筱冉布满迷雾的双眸突然浮起一抹痛色，皱着小脸，双手死死按住发疼的太阳穴，痛得紧咬下唇说不出话来。

　　　　徐凌钰一顿，连忙扶住林筱冉，英挺的剑眉紧皱，一双眸子莫测地看着林筱冉。

　　　　妈妈……是谁？

　　　　“呜……痛！”林筱冉的双手突然呈爪牙状紧紧擒着徐凌钰的手臂，双目紧闭。

　　　　药效要到了？这么快！

　　　　徐凌钰惊了惊，忍着手臂上的剧痛问道：“最后一个问题，阿冉可还爱欧阳皓宸？”

　　　　可还爱？

　　　　林筱冉整个人突然僵住，愣愣地看着徐凌钰，眼中的迷雾在慢慢淡去，张了张嘴吐出来那晦涩的字眼：“爱……”

　　　　徐凌钰心中对林筱冉的回答既理解又不满“可还会原谅他？”

　　　　“不会。”林筱冉的眸中已经开始多了几分色彩。徐凌钰知道，她马上就要恢复清醒了，不能再问下去了。

　　　　“阿冉……”徐凌钰的声音再度变得邪惑了起来，丝丝缕缕扣人心弦，林筱冉眼中白雾突然停止了退减，“我是小舅舅。记住，刚刚我们什么都没有说，你只是吃饭。”

　　　　“什么都没说……只是吃饭……”林筱冉眸光涣散地点了点头，将徐凌钰的话重复了一次。

　　　　“好，阿冉告诉小舅舅，方才咱们都聊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

　　　　徐凌钰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放在林筱冉鼻前晃了晃。随着一抹浓烈的幽香入鼻，林筱冉也一下子失了力气，昏睡了过去。

　　　　“福全，再去盛壶桃花酿来。”

　　　　“是。”一直守在门外的福全进来带走了桌上的装桃花酿的空酒壶转身离去。

　　　　徐凌钰的眸光微凝，落在屋顶的某处冷声道：“萧王千里迢迢而来，怎么做起了南阳的梁上君子了？”

　　　　欧阳皓宸也没有半分被抓到的迥异，从屋顶翩然而至，目光在昏睡过去的林筱冉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看向徐凌钰。

　　　　“她若知道她如此信任的小舅舅居然会给她下药套话……”

　　　　“她不会知道。”不等欧阳皓宸说完，徐凌钰便打断了欧阳皓宸的话，狐狸桃花眼中含着淡淡的冷意和决然。

　　　　“她终会知道。”欧阳皓宸也同样用笃定的语气反驳徐凌钰。

　　　　徐凌钰眯了眯眼，幽然地看着面若天神的欧阳皓宸冷笑：“萧王，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都有资格指责朕给她下药套话。但唯有你，没那资格！”

　　　　欧阳皓宸一震，心口渐渐弥漫来苦涩酸楚的味道，瞬间失去了与徐凌钰争锋相对的凌厉。

　　　　是啊……唯有他不行。

　　　　要说辜负她的信任……是他俘获了她的心却又将她拒之门外。他许诺了她一生挚爱，却让她一个人承担腥风血雨……

　　　　徐凌钰冷然地看着黯然神伤的欧阳皓宸，冷冷说道：“萧王方才听到阿冉说了什么吗？她说不会再原谅，错过便错过！”

　　　　欧阳皓宸木讷地看着徐凌钰，风华潋滟的眼中一片茫然。

　　　　她说……不会原谅。

　　　　她说……错过便错过了……

　　　　她……真的这般说了？

　　　　徐凌钰看到欧阳皓宸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并没有听到什么：“朕希望萧王日后都莫要再来南阳了，南阳不欢迎你。她也不会想再见到你的。”

　　　　“朕已经给阿冉择好了夫婿，是个人中龙凤。虽然比不上萧王风华霁月，但好在忠心，至少此生他不能如萧王一般伤害阿冉。”

　　　　“阿冉会很幸福，还请萧王大发慈悲、手下留情，日后莫再来扰阿冉平静的生活了。”

　　　　“夫婿……”欧阳皓宸依旧愣愣地看着徐凌钰，心口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剧痛，懵懂间仿佛失去了什么至爱的东西。

　　　　“不！不会的！她曾应过会嫁给本王的！”欧阳皓宸偏执地摇了摇头，却不敢直视徐凌钰。

　　　　徐凌钰的双眉一皱，恼怒而烦躁地吼道：“可你也已经不要她了！”

　　　　“本王要！要……”

　　　　“呵！”徐凌钰嗤笑一声，冷漠地看着欧阳皓宸，黑眸中透着与林筱冉眼中无异的冰冷，“萧王，你以为你是谁？你又把我们阿冉当什么了？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

　　　　“阿冉是南阳的神女，是帝国明月！萧王还是莫要再来招惹的好！”

　　　　“不……”欧阳皓宸张了张嘴，却咽下了满口苦涩，目光悲凉而深沉地望着静静沉睡的林筱冉。

　　　　那样安静熟睡的女子，他多久不曾见到了？

　　　　他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永远失去了她！

　　　　“不会的！”欧阳皓宸坚决地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林筱冉身上，深情似海，“这一回，本王绝不会，放开她的手！”

　　　　“你凭什么！”徐凌钰怒吼道。

　　　　“就凭……”欧阳皓宸的薄唇边掩着苦涩，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中却含着深深的柔情，“就凭她心里有本王，就凭她心里只有本王。”

　　　　他相信，只要他坚持，总有一日他能亲手化开这块因他而成的冰川雪山。

　　　　总有一日，他们能够和从前一样……

　　　　总有一日，他们能过上他们一起憧憬过的幸福生活。

　　　　“混账！”徐凌钰咬牙切齿，抬手就是一拳冲欧阳皓宸打去。

　　　　“唔……”欧阳皓宸被徐凌钰的一拳打得踉跄两步，退了两步，站稳，冷冷地看着徐凌钰。

　　　　这一拳，他本是能躲过去的。只是，徐凌钰是她最敬重也最信任的小舅舅，他得敬着些。

　　　　徐凌钰同样用一种冷漠得带着几分戾气的姿态看着欧阳皓宸，桃花狐狸眼充斥着盛燃的烈焰：“欧阳皓宸，你不过是仗着她钟意你！”

　　　　欧阳皓宸用一种苦涩又甜蜜的容色回应着徐凌钰。

　　　　是啊……他不过是仗着她心里有他！不过去仗着……她心里只有他！

　　　　所有人都知道……她若是不爱他，他也不能活到现在。

　　　　他的这条命啊……都是她给的呢！

　　　　还好……还好她爱的人是他！

　　　　爱上了他，或许是她做过最后悔的事吧？

　　　　偌大的养心殿突然陷入了一片可怕的沉寂之中。约摸半个时辰后，徐凌钰方才平息了些许怒气看向欧阳皓宸，突然有些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阿冉是南阳尊贵的清华公主。”

　　　　欧阳皓宸愣了愣，呆呆地抬头看着徐凌钰，怀疑自己理解错了徐凌钰的意思。

　　　　见欧阳皓宸一副震惊得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模样，徐凌钰的语气越发不耐烦：“朕说了，阿冉是南阳的清华公主，是南阳的帝国明月，是南阳百姓心中的神女！”

　　　　“这……”徐凌钰说得越多，欧阳皓宸越觉得不可思议，生怕自己理解错了徐凌钰的意思，连忙接道，“本王以整个大雍为聘！”

　　　　这一回，轮到徐凌钰傻了眼地看着欧阳皓宸了。

　　　　“那个出兵趁机灭了大雍的人，是你？”

　　　　欧阳皓宸苦涩地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回林筱冉的身上，深情浓浓：“当初本王身中蛊毒，一度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便想着用最后的时间帮她解决掉一些麻烦，顺便收些势力，也可做本王死后无法庇佑她时，送她做成亲时的嫁妆。”

　　　　有一个国作嫁妆，远胜过什么十里红妆盛世嫁了。便是来日，娶她之人是一国之主，也必然先掂量着她背后的势力而善待她。

　　　　虽然大雍内里已经腐败不堪，但他三年来一直在想法子管理，如今已经呈现一幅百废待兴的场景。何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雍再差，那也是一个国。

　　　　只是没想到，她也会中蛊，会孤身深入传说中毒物迷障布满的南蛮，更是找到了在南蛮销声匿迹多年的蛊族中人，甚至请他们的人出山，给他医治蛊毒。

　　　　更没想到，她为了他……把唯一的海血参给了他。

　　　　如今，他身子好了，自然不会再推开她，再放任她离开！大雍……他想给她做聘礼！

　　　　万里江山为聘，盛世繁华作景。

　　　　若非世事弄人，他从来不想失诺于她。他一直一直都是想给她所有最好的……

　　　　“你在开玩笑？”徐凌钰还是难以置信地看着欧阳皓宸，摇了摇头，眉头深锁。

　　　　“本王从不开这种玩笑。”欧阳皓宸一脸认真严肃地看着徐凌钰，“你是阿冉的小舅舅，我信阿冉，也就信你。人，本王定下了。聘礼，在这里。”

　　　　欧阳皓宸慎重地从腰间取下一块凌美的白玉放在桌上：“本王会传命下去让人尽快将大雍的诸多事务全部转交南阳。南阳皇只需派心腹拿着这玉牌到大雍找一个叫奚寒的人，他会处理好所有事情的。”

　　　　“你……你是认真的？”徐凌钰看了看桌上的玉牌，又看了看一脸无所谓的淡然模样，心中的震惊依旧不少分毫。

　　　　以国为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