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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满常山-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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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跳下车,在她就要快进门的前一秒冲了上去:“杨灿!”
认识那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完整地叫她的名字,不再是那个调侃的、戏谑的,偶尔也是命令式的“麻雀同志”。
杨灿回过头来。
“明天你自己回去的话,不要开车。”
说得很淡的一句话,可杨灿却品出了里面的温暖,她收拾了一下低落的情绪,给他一个浅浅的笑:“没事的,我会好好休息。”
“不,不要开车。你这个状态不适合开车。明天一早我去给你买车票。”张力表现出了少有的急迫。
心头一股暖流奔腾过,鼻子跟着一酸,杨灿的眼泪又要往下掉了——是和之前不一样的泪。她急忙扭过头去,不想让他看见,只轻轻地回答:“好。”
张力竟难得地笑了起来,好像心上悬了多大的一块石头,现在终于安全着地:“那我买到以后给你打电话。”
“嗯。”杨灿重重地点头,过了一会儿见他还傻站着,只得说,“那我上去了。”
“不,别急!”张力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话不利索,“我……对你说件事。”
杨灿昏着头,想不到他要对自己说什么,疲惫的神经也让她不似平常般急切,一定要把心里的疑问宣之于口,只静静地等着他说。
张力走近她:“过年以后,你和我到开发区去吧,我们在那儿盘一爿地,新建一个工厂。”
“开发区?”原来是工作上的事,“为什么?不是还得去仙岩吗?”
“那边不去了。”
杨灿琢磨着理由,首先想到了苏木。阿木在那边……难免触景伤情。但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她不认为张力是个把工作和私人感情混为一谈的人。
张力盯着她不动声色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一丝恐慌,忙急急地说:“是家里不同意。宋董要求我们把事情做在明处。我想过了,上海路那边肯定是按兵不动的,只有到开发区去。”
自从知道是王明扬勾结覃婉兮在背后捣鬼之后,杨灿就不再疑心他对自己不信任,相反,还对他的运筹帷幄起了十二万分的敬佩,再想想他时时都把自己拉在一起,大大小小的安排都让自己参与其中,这已经是不把她当外人了。她心里荡了一荡,就好像被他投了一颗石子儿激起的涟漪:“你不怕王明扬再来搅局了?”
“他要来就来吧。以前他把完全不相干的覃婉兮搭进来,我是挺烦他的,不过我这几天都在想,有个对手才有乐趣嘛!要真把他弄丢了也挺无聊的,我并不想做独孤求败。”说到这一点,张力的神情出现了这几天以来少有的轻松。
“好,我听你的,会把工作做好。”心结一除,杨灿答得就很痛快。她平时虽然嘻嘻哈哈有些鬼马,对工作可是一丝不苟的,她不能辜负了他。
张力抿唇点点头,想想再找不到和她说的话,心头空落落的,但也只得这样了:“那你上楼吧。我走了。”
杨灿拉开楼门,回头看着他被沉重的苦痛压迫得耷拉的头和松垂的肩,突然好怕再也见不到那个意气风发的、脸上总是带点坏笑的男人,于是就那样松了门上的手,冲他喊一声:“阿力!”
张力猛地一僵,心里的感觉犹如翻江倒海,仿佛暗夜的瓢泼大雨中终于看见了一盏闪烁着光芒的灯。
杨灿跑了上来站在他的面前,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她的声音如山泉般清澈:“我想抱抱你。”
说着,她的双手已经环上了他的腰,脸贴上了他的颈项。
那一刻,张力听见了自己尘封已久的心跳声,响亮得犹如大力士棒槌之下的鼓点。他呆站了很久,最后缓缓地抬起手,回抱了她。
那一刻,凄苦暗夜中的拥抱,熨帖了被泪水浸泡的心。
那一刻,凄苦暗夜中的孤魂,谁又能给他温暖的慰安?
城市的夜空,雪粒子唰啦啦横扫过一地冰寒,他小心地开着车,想着苏木,想着杨灿,漫无边际的苦痛和那一点微光撕裂得他心力交瘁。
她说:“哥,你要好好对杨灿,要一心一意地爱她。”
这是她最后的嘱托吗?
可我更愿你能看到我手中握住的这一束光,让她照耀你璀璨的笑颜。
从未流出的泪水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他的脸庞,他干脆放纵自己,肆无忌惮地大哭起来。
豆儿,你在哪里?哥哥很无能,你说我是你的大英雄,可我连你的一只鞋都找不到!
豆儿,你是在怨我没有好好生活吗?所以连最后一面都不给我。其实我已经在努力了,为什么你却再也看不到?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出了电梯,早在门口彷徨的小天焦急地看着他,却欲言又止:“二哥……”
他头都不抬一下,伸出手指去让防盗门识别指纹。
小天按住了他的手:“覃婉兮在里面。”
他一愣,眼神随即变得犀利如刀:“谁给你权力让她进去的?”
小天无奈地皱起脸:“我回来的时候她就在这里了,看样子是等了好久。我问她为什么不给你打电话,她说没必要,来坐坐就走。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刚好遇到我们回来。”
“你是死耗子,我不是!”张力踢了他一脚,进了屋。
小天抱起脚,痛得龇牙咧嘴,再不敢跟进去了。
覃婉兮脱了大衣,只穿着v领紧身毛衣和半身裙,没有换拖鞋,脚上一双高筒靴,站起身来对他婉约一笑:“按理我是没脸来见你的,但是我想毕竟我们相识了那么多年,以私下关系这个角度来看看你总是可以的吧。”
他点点头,自去倒了一杯水,顺便问她:“要喝水吗?”
“小天给我倒了,谢谢。”覃婉兮姿态优雅地重新坐下,“你看起来很憔悴,衣服也……是去香子沟了吗?”
他还是去仙岩时穿的那件衣服,沾了很多污泥,不过他并不打算去换掉:“对,那边出了点事。找我有事?”
覃婉兮的笑容没有减少半分:“张力,印象中你是第一次对我这样生硬地说话,是要急着赶我走吗?”
“不好意思,我有点累。”他喝下一杯水,又倒了一杯,端在手里坐了下来。
覃婉兮端详了他几眼,然后站起身坐到了他身边来,脸上是关切的神情,但也有点说不出的迷离:“张力,你哭过?”
他“呵”地勾出一个淡淡的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是什么事情会让无所不能的你哭呢?”
“作为进化到最高级的动物,是个人都会哭。我并非无所不能。没有人是无所不能的。”他喝下一大口水,侧身对上了她的眼。
这个女人,这个时候来是要干什么?豆儿说她要对她老公情妇肚子里的孩子下手,下手了吗?
覃婉兮毫不避讳他的凝视,相反的,自己也同样凝视着他,好像要把这张脸刻到骨髓里去一样,那神情是多么的专注热烈,也多么的缠绵悱恻。
但他的凝视是不带一丝情感或者欲念的,就像一泓深秋的湖水,澄澈、明净,能映照出世间的千姿百态,也能映照出人性的丑陋不堪。
她意识到了,暗地里叹了口气,垂下了纤长的睫毛,脸上神情变换成了凄楚哀伤,幽幽地说:“张力,我要走了。”
“是吗?愿你走好。”他这会儿其实是巴不得她快点离开,好让自己休息。
“我其实……”覃婉兮又笑起来,那笑怎么看怎么凄惋,“你知道吗?我对你有一点动心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一百六十二、宿命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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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我对你有一点动心了。
动心吗?因什么动心?动心了又如何?很多女人都对他动过心,为这张还算过得去的皮囊,为这份足够丰衣足食的家业。她为什么,他不会去探询。对他来说,春花再美也终将凋谢,秋月再圆也必会残缺,心不在此停驻,那些都不过过眼云烟。他现在只想躺下来,在这一个安静的栖身之所,闭上眼独自安抚伤痛。
他把眼从她脸上移开。
“也许是因为寂寞,也许是因为你的迷惑。我知道现在跑来说这个很可笑,也知道你会弃如敝屣,毫不在乎。”
“那又何必说呢?”
覃婉兮的笑更显凄苦,犹如在梦中呓语:“也许是想要给自己留个念想吧。”
连续几天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头很昏沉,他伸手敲了一记额头:“那个紫檀木的卧牛根雕,你说要留作念想我给你了,你还想要我做什么?”
覃婉兮没有想到他会提起那样东西,一时顿住没有说话。
“对不起我很累了。你要我做什么可以留作你的念想?没关系,能给的我都给。”
不知道是小天有意的还是他根本没有想起,房里的空调没有开,覃婉兮只觉嗖嗖寒意刮过脸庞,透过皮肤表层浸入五脏六腑。要拿什么作为念想呢?想要在他心里留个位置吗?呵,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事实上,她为什么来,来了以后会怎样,连她自己都没有想清楚。
“我还能要什么,就只是说出来心里好受点而已,你就当我是在自言自语好了,因为在我们第一次去南江那晚我就看出来了,你的心里只有苏木,哪里还容得下别人?”
苏木,苏木……
她什么都可以提,就是不能提这个名字!
满腔的伤痛已经沉重得再承受不住别的压力,他不想要不相干的人提起她,提起他的心事!怎么,难道还要他和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分享只属于他俩的过往吗?
他的头很痛,心都要炸裂。他霍地站了起来,只想让这个除了可怜还是可怜的女人赶紧离开:“那些为我动心的女人,来过这个房间,上过我的床。你到底想要什么?想要和她们一样吗?”
覃婉兮惊诧地看着他,渐渐的,一抹羞愤之色爬上了她的脸。她颤抖着嘴唇,自己都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竟又笑了起来,那笑很果断很决绝:“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
“覃婉兮!”他像被开水烫了一下,浑身激烈一抖,昏沉的头脑已经抵达了他能承受的顶部,他粗哑的嗓子喝过那么多水还是干疼,“这房子里来过形形的女人,也来过你的父亲!”
覃婉兮满脸通红。隔了良久,她站起身来,拿过沙发背上的大衣,动作缓慢地穿上身,扣好每一粒扣子,整理好发尾烫出妖娆曲线的头发,提起茶几上的手提包,没有和他再说一个字,就那样挺直着脊背出了门。
他甩下身上满是泥污的外套,跨到窗边去拉开了窗,冷风毫不怜惜地灌进他的胸膛,刺激着他的头脑。他回身看着覃婉兮放在茶几上没有喝过一口的水,心底逐渐升上一股奇特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向下倾斜,直到坍塌,腾起遮天蔽日的烟尘。
他又抓过外套,迅速穿上鞋,奔出了房子。
他跑出楼,孤冷的街灯下没有一个行人,雪粒子扫在脸上冰寒透骨。抬眼望去,长街荒凉,好像一条漫长得没有边际的宿命之河,而闪着灯踽踽穿行的一两部车,是来自幽冥的召唤吗?
他摸出手机按下那个号码,覃婉兮的声音仿佛已经在遥远的异域:“张力,谢谢你。我会记得你的。”
“请原谅我刚才说的话。你要去哪儿?”
“回家啊!这么晚了不回家还能去哪儿?晚安!”
他放下手机,深重的幽冷从脚底直达头顶,包裹住他。
苍茫天地间,他与她都渺小得像一只虫子,被抛到那条宿命的河里,巨浪翻过,也许就此偏离最初的航线,却未必知道自己将去向何方。
他回到屋里,窗口的风放肆地卷过每一个角落,他过去关了窗,再回头,和覃婉兮说过的话在脑中一一闪现:
我对你动了心……你要什么……形形的女人……苏木。
最后两个字仿佛一簇火向他燃烧过来,熊熊的火光中,他看到那些在这套房子里翻滚的绮糜画面犹如臭水沟里漂浮的七彩油腻,龌龊、肮脏,令人作呕。
他跳起来,从衣柜里抓起几件衣服,“嘭”一声关上门,冲进了小天住的房子。
“我睡你这儿!”
小天正舒服地坐在床上和他女朋友聊天,手中的手机应声而落。他眨眨眼,捞不透自家老大这是要闹哪样:“我这儿只有一张床。”
他一句话不说,进了卫生间。
小天的脑子还在温柔乡里,想不到别处去,木木地跟到卫生间门口,隔着门对他说:“我我、我们两个男的睡在一起?”
他在里面只说:“听着,明天去房产中介公司,把这两套房子挂那儿卖了。”
“哦。”小天挠着头,不明白他这是为啥,“那以后我们住哪儿啦?”
他拉开门,手中的衣服飞起来重重地扫在小天头上:“脑子被驴踢了!住桥洞去!”
小天结结实实地遭了那一下,总算醒悟过来,转身去抱了一床被褥放在沙发上。试了试沙发有点小,他只得到他那边去搬了一张n久没用过的行军床过来,顺便把茶几上那杯凉透了的水倒掉。
他还能说啥?谁让他一时心软,没经过他允许把覃婉兮放进来了?
腊月29日,张力踏进家的小院。
那棵树冠好像一朵蘑菇、在雨雪中滴着水的桂花树生生地刺痛着他的眼睛。她在树下读书的身影,她踩着板凳摘桂花的身影,全都生动地重现在他脑海中,仿佛还在昨日,而她已不知所踪。
不,不止桂花树,这小院里的每一棵树,每一个角落何处没有她的影子?何处没有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他们一起种下了那两株三角梅,一起酿桂花蜜,一起挖地下的蚯蚓去河边钓鱼,一起捉萤火虫、认识夜空中的星座,还有年少时追逐嬉戏的男孩和女孩。太多太多,历历在目,而今竟要成为永诀了吗?
她的房间里,还是旧时的模样,墙上挂着一幅他从西藏带回来送给她的布面彩绘唐卡,床头上放着她嫣然而笑的照片,书桌上摆着去年春节他们一家去西双版纳时买的一个土茶罐,被她插上了一束干花。
窗外的樱桃树秃着一身的枝丫静默着伸向天空,不知道它是否也在想念窗内的主人。犹记得初春时,樱桃花开了,她立在窗前对着一树繁花盈盈浅笑;夏天来临时,她坐在窗前写作业,他爬上樱桃树摘了一大捧红艳艳的果子给她吃。
“哥哥,我要最顶上那串!那儿,是那儿……哎呀,你好笨啦!就是最红的那串!”她伸出半个身子,急得跳脚,直到他抓到了那串樱桃,欢喜得眉开眼笑,喂了一颗在他嘴里。
那一刻,他从嘴里甜到心里。
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他闭上眼不敢再看,回忆却如窗外的雨夹雪扑面而来,无穷无尽,撕扯着他脆弱的神经。
“阿力,豆儿给我发了一个短信来,说她和那个陆常山要去海南旅游,你知道不?”苏母和他父亲在厨房忙碌着,看见他进来,迫不及待地问他。说到“陆常山”这一名字,还是有些不自然。
“哦,是啊!”他收回神思,给她一个状似明白、不含杂质的笑。
“为什么这个时候去?我还等着他爹娘来给我个说法呢!这算什么?他爹娘什么态度?”苏母一肚子气。
“是这样,陆常山过年以后就得回去上班了,豆儿也要重新找工作,现在正好,最佳时间。至于他爸妈嘛,说不定过两天就来给您拜年了呢,您不用急!”
苏母将信将疑,端着盘子都在发愣:“从他们走了以后,我这心里一直悬着不踏实,昨天晚上还做了噩梦,梦见豆儿掉到海水里去了,吓得我出了好大一身汗,把你爸都吵醒了。”
“你呀!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没有接到短信就不会做这个梦。”他父亲说。
他跟着干笑:“呵呵!梦和现实是反的,您担心什么?再说了,豆儿会游泳,陆常山也是好手,掉到水里那都不是事儿!”
说着这些言不由衷的话,他的心在滴血!
一家人上桌吃年饭,苏母望着空出来的位置又叨叨了:“你说去海南了,怎么也不拍张照片过来?”
他一口饭噎在喉咙处,这才想起给陆常山说过这事的——他怎么回事?
“别急,说不定明天就给您发过来了。”
饭后,他赶紧给陆常山发短信过去,陆常山回给他说:“算了,还是不瞒她吧。”
“那你要我怎么开口?”
“我还在找她,如果实在找不到,我自己过来说。你没见我发的短信是‘要去海南’吗?现在你就说他们在仙岩被凝冻天耽误了,包括他父母,都在老家过年。”
他说还在找她,还有哪里能找到她?(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一百六十三、除夕日
(全本小说网,。)
腊月30日,除夕。
空中雨雪渐渐减弱,寒冷依旧砭人肌骨。陆常山又走了几家医院,希望依旧落地成空。
街上行道树上、路灯上悬挂的中国结和灯笼红得刺他的眼,红得让他倍加伤怀。各家店铺已经关了门,人流稀疏,每个人都奔向了那个叫做家的地方,阖家团聚,尽享天伦。
此时此刻,她会在哪里孤身一人?
他疯了一样屏蔽掉那个最可怕的结果,每从一家医院出来,那念头只要从心底钻出一点点脑袋就被他硬生生按下去。
经过挂着彩灯、装点着鲜花的酒楼,喧腾的气氛冒着热气扑进他的耳朵:
“干杯——”
“新年快乐——”
热闹是他们的,他只有茫无边际的落寞和痛。
进了小区,眼前的景象让他的神思有片刻的停顿:一辆救护车尖叫着从他家楼前疾驰而过,各栋楼里涌出了越来越多的人,纷乱的脚步似乎都奔向同一个方向。
“怎么了?出啥事啦?”有人跟着瞎跑,却不明所以。
“有人跳楼了!”那边过来的人一脸惊恐。
“哎哟——这大过年的!”有人一听犹豫了一下,也许是太不吉利,又转身回家。
“我就说这地儿风水不好啊!”有人会看阴阳八卦,一早未卜先知。
他没那个管闲事的心,上楼回家。
家里,母亲正在整理年饭的食材,见他仍是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又没收获,想要安慰他几句,喉咙里却哽得酸涩,说不出话。
“妈,我想明天去南州。”他说。
母亲叹气:“你要那么做,爸妈没法拦你。你自己注意身体。还有,她妈妈那儿……”
“不是说了吗?再等几天。”
对他这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脾气,母亲向来没辙,只有在心里一遍一遍地练习要对苏母说的话。
救护车的叫声在楼外熄灭了一阵之后又重新响起,直至消失在远处,母亲放下心思,好奇问他:“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有救护车进来?”
“听说是后面有人家出事了,具体不清楚。”
“唉,病来如山倒!这人一生病啦,管你是不是过年,它才不会挑日子呢!”母亲以为是有人突发急病了,感叹道。
他看看屋里,没见父亲:“妈,我爸呢?”
“哎呀,瞧我这记性!刚你在外面我还想着给你打电话说呢!”母亲忙得团团转,又加上最近情绪低落,竟忘了这事,“医院来了个急诊,你爸被叫去忙了,说是很快就回来的,可到现在都不见他影子。你开车去看看,接他回来过年。”
去了医学院,有人告诉他父亲还在手术室,大概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出来。他给母亲打过电话,决定在这儿等。坐了一会儿,沉重的心事压得他实在难捱,想要找个方式消解消解,于是顺着楼梯下楼,各个楼层乱逛,。
虽是年节下,还是有很多人在医院里,个个神情凝重,没有一点节日的喜庆。他下了两层楼,楼梯转角进楼层的门口旁边有人蹲在那儿哭泣。医院里,这种事情见得多了,他早已见惯不怪,但是跨进门时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
这人竟是覃婉兮的老公吴谦!
他心头“咯噔”一下:原来救护车进小区是去他家?
更多的联想在他心头闪过,可怕的气流环绕过他全身,他蹲下身去,拍了拍吴谦的肩,叫了他一声:“吴谦!”
吴谦埋着的头抬了起来,见是他,恐惧和悲伤之外多了一层不可描述的羞愧。
“别蹲地上了,坐着吧。”他说着,自己先起身坐在了旁边的长椅上。
吴谦跟着坐过来,擦着眼泪,说话的语气很沉痛:“孩子没了!已经七个月了,都没了!”
要是及时救治,进保温箱养着的话,七个月的胎儿也能存活的。吴谦这样说,那肯定是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
是覃婉兮做的吗?她果然还是走了这一步?
“大人怎么样?”
“医生说以后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小区里有人说是跳楼,苏木说过他们家住在十二楼,既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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