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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萌妃-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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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各怀心思的目光扫过这两姐妹,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皇帝,此事不管真相如何,怕贤妃都不会有好下场了。
毕竟,她本就是废妃,本就是御史府的弃子。
华氏哭着拨开人群冲过来,推开那几个嬷嬷,将沈月彤抱在怀里,“我可怜的女儿!”
沈月彤却一把挣开她,双眼猩红,试图去挠沈月如的脸:“贱人,我没有好下场,你也不会有的!”
忍冬立即将沈月如护在身后,攥住沈月彤的手腕,扭了一下,沈月彤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声音,那手腕扭曲成诡异的角度,已然是脱了臼。
一名宫女急匆匆跑过来,哭着禀报:“皇上,御医说,顺贵人的胎,保不住了……”
人群更加寂静,楚云间面无表情地瞥了眼地上肮脏的女人,视线又很快落在沈妙言身上,瞳眸复杂得可怕:“御史大人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沈朋从人群中站出来,拱了拱手,声音微微发抖:“彤儿故意残害皇嗣,罪当处死。”
楚云间收回视线,摩挲着指间扳指,唇角噙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那就依御史大人所言,杖毙。”
说罢,转身离开。
在场的人怔愣了片刻,只得跟着离去。
沈月彤呆呆的,望着这些人的背影,嘴唇颤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华氏抱着她,不停地哀哭,求沈月如和沈朋救救沈月彤,可这二人俱都面色冷漠,保持着高贵的仪态,毫不留恋地往承庆殿而去。
几名侍卫提着木棍过来,请华氏让开,可她不肯,那些侍卫只好让两个老嬷嬷,强行将她拖走。
那些木棍重重打在沈月彤身上,她在雪地里翻滚痛呼,发出的尖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华氏很快哭得晕厥过去,被嬷嬷带走了。
沈月彤趴在雪地上,十根手指硬生生抠进坚硬的泥土里,瞳眸紧盯着远处那个身着凤袍的高贵女人,一字一顿,如泣如诉:“沈月如,你这个贱人,我诅咒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得所爱!我诅咒你,永远怀不上子嗣!”
沈月如听着这些恶毒的咒骂,仍旧保持着端庄得体的微笑,扶着忍冬和采秋的手,优雅地行走在雪地里。
没有爱、没有子嗣,都不要紧。
她真正在乎的,只是皇后这个位置。
只要头顶的凤冠还在,她就可以将所有女人踩在脚下,她就能活得很好。
她抬手,扶了扶金凤发冠,注视着承庆殿上座的那张凤位,唇角的笑容愈发明艳动人。
而梅花林里,只剩下木棍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以及女人断断续续的呜咽。
没过多久,那呜咽声也停了。
冷风吹过,白皑皑的雪地上,残留着殷红的血,像是梅花瓣。
沈月彤静静趴在雪地里,面庞青紫,尚未合上的双眸透着仇恨和猩红之色,乱蓬蓬的发丝和身上的破布片被风吹动,看起来格外凄凉。
“三小姐,你觉得这出戏,如何?”楚随玉笑问。
沈妙言抱着暖暖的手炉,注视着那具冰凉的尸体,精致嫣红的唇角勾起一道浅浅的笑,“可惜沈月彤太蠢,连人都没看清就出了手。”
否则,现在失去孩子的,就不是顺贵人了。
楚随玉低头看她,斗篷上的一圈白狐狸毛衬得她小脸晶莹剔透,她看起来很漂亮,很单纯。
他收回视线,薄唇含笑:“有沈月如在,沈榕的胎,不会长久的。”
沈妙言没有接话,只抬步往承庆殿而去。
楚随玉我微微一笑,缓步跟上。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350章 彤华番外:当时只道是寻常
(全本小说网,。)
梅花林里的雪地上,沈月彤静静躺着。
她早已没了气儿,却依旧大睁着双眼,水般的瞳眸中遍布仇恨,静静仰望着落雪的天空。
细小的雪花温柔地落进那双美眸里,仿佛是上天在怜惜这个姑娘,让她在临死前,看起来稍微平和些。
北风渐渐大了,一个身着绿色锦袍的公子,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
他的发髻上还簪着朵红花,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面颊酡红,很有几分可笑。
正是定西侯府世子,华扬。
他奔到沈月彤身边,将她抱到膝盖上,轻轻晃她:“月彤,月彤?!”
血液顺着沈月彤的唇角淌下来,她一点气息都没有了。
华扬不住地哽咽:“好好的进个宫,不是当娘娘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温热的眼泪滴落在那张脏污的脸上,明明是个花天酒地的纨绔公子,此刻却跌坐在雪地里,嚎啕大哭,像个被抢走糖果的孩子。
有侍卫过来,冷声道:“皇后娘娘吩咐,这尸体要拖到宫外处理掉。华世子,请让开吧!”
华扬从袖袋里取出一枚荷包,塞给那侍卫,抹着眼泪道:“她是我的表妹,这尸体,能否交给我?”
那侍卫捻了捻荷包,荷包很薄,装的大约是银票。
他缓了脸色,笑道:“既然华世子愿意处理,那就交给您好了!”
梅花林里又只剩下两人,华扬凝视着沈月彤的脸,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那头发因为长久未洗的缘故,一缕缕地打了结,像是稻草般枯黄,同以往的乌黑柔顺大不相同。
他泪眼朦胧地看着,往昔的一幕幕,都浮上心头。
当时他们还很小,她并没有像现在这般迷恋权势与富贵荣华,他也没有如同现在般沉迷于纸醉金迷声色犬马。
那年他八岁,偷偷坐在后院的马厩里,拿着块木头,用凿刀认真地想削一个小木马出来。
他很喜欢雕刻,可父亲说他是侯府世子,不许他做雕刻这种没出息的活儿,所以他只能偷偷躲在这里做。
他正聚精会神时,一个娇俏灵动的声音忽然响起:“你在做什么?”
他抬头去看,就瞧见那个在他家暂住的小表妹抱着暖炉,兴冲冲地盯着他手中的小木马看:“真可爱,表哥你能送我一个吗?”
当时他还未开窍,还不知道讨女孩子欢心,便抓紧了木马,“这是我辛苦雕刻出来的……”
小月彤很有些失望,咬住唇瓣想了想,从荷包里取出一把精致的桃花木梳:“那我用这个跟你换?”
那把桃花木梳雕工精致,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他犹豫良久,又摸了摸上面的雕纹,最后忍痛道:“那好吧。”
可是这样精致的木梳,他一个男孩子用是不合适的,他带回去之后,只研究了会儿上面的雕纹,就束之高阁了。
而那小表妹实在心善,在他被父亲逮到偷偷雕刻东西时,还主动为他求情。
父亲罚他跪在雪地里,她便撑着绸伞,认认真真陪在他身边,告诉他,他做的雕刻真的很好,是那些人没有眼光。
他在伞下偷偷瞄她,觉得这小表妹就跟个粉团子似的可爱。
后来他们混熟了,他偷偷帮她做了很多把好看的木梳。
他很喜欢帮她梳头,因为她的头发又软又顺,就跟娘亲屋里的丝绸似的。
她则喜欢摘园子里的梅花,然后插到他的房中做摆设,笑嘻嘻地唤他表哥,说这是他送她木梳的谢礼。
夜里,他们常常溜到后院,坐在一起看清朗冬夜里的稀疏星辰,她说,将来要嫁一个也会雕刻很多东西的男人,那样会很有趣。
他傻傻地看着她的侧脸,在那一刻,年仅八岁的他,萌生了想要娶她过门的心思。
他喜欢雕刻,而她喜欢雕刻的人,他们在一起,多么合适!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那个冬天的华府后院,被他们两人诠释的淋漓尽致。
他们原本那么好,事情到底是从哪里开始转变的呢?
是春日里,她趴在围墙上,看到那个风华绝代的玄衣男人骑在大马上,打人声鼎沸的街道经过,还是姑母将她接回沈府,教她女子礼仪、教她辨别金银珠宝的品次、教她如何享受贵族生活?
总之,随着第二年春天的到来,一切都变了。
她喜欢贵重物品,喜欢被人高高捧着。
曾经她最喜欢的小木马,早不知被丢到哪个角落。
而他却想跟从前一样,和她在星光下无忧无虑地聊天,可她已经学会用打量的眼神看他,像是在估量一件物品的价值。
他送她精心雕刻出的莲花发钗,却被她丢进荷塘里,说这样的木钗,和她的衣裙不般配。
从那一天起,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凿刀,再也没有做过雕刻。
因为世上唯一支持他的人,已经消失了。
皇宫中,北风携卷着雪花和梅瓣,落在两人的头发上。
华扬的眉梢眼角凝结着雪粒,他从腰封里取出一把半旧的桃花木梳,小心翼翼为她将头发梳理整齐,最后从袖袋里,掏出一根碧玉发簪,轻轻巧巧地为她簪上。
那发簪上有好几道裂痕,隐约可见,是用好几段玉粘补在一起的,正是当初被沈月彤摔裂的那根。
他又拿锦帕给她将小脸擦干净,一边哭,一边伸出手,给她将双眼合上。
他抱着沈月彤哭了很久,最后费劲儿地将她背起来,喘着气儿往宫外走,絮絮叨叨的:“表妹啊,当初我说要娶你,你不肯,非要进宫,如今可好……”
说着,眼泪又淌了下来。
而沈月彤合着双眼,面颊冻得通红,趴在华扬的肩上,好像只是睡着了。
北风呼啸,华扬脚一崴,摔到了雪地里。
他像是怕摔疼沈月彤般,连忙将她抱到怀里,那么小心翼翼,像是对待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若她没有被姑母带走,该有多好。
若她肯嫁给他,该有多好。
若他有本事些,该有多好!
他在雪地中搂着悄无声息的沈月彤,风霜满面,嚎啕大哭:“彤彤,彤彤……”
远方有歌姬缥缈的歌声传来:“被酒莫惊春睡醒,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年少时的回忆,在风中旋转,直到化为纷飞的梅瓣。
雪花落了两人满头满身,他执起她冰凉的手,似是呢喃:“所谓青梅竹马,所谓白头偕老,也不过如此……”
他们曾共青梅,曾共白头。
只是比起旁人,少了一段长久的陪伴,而已。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351章 白骨亡魂
(全本小说网,。)
沈月彤死了。
后宫中除了沈榕,其他人对沈月如而言,再也构不成威胁。
沈妙言行走在雪地里,眨了下双眼,忽然有些庆幸,今天失去孩子的人,并非是沈榕。
冷风携裹着雪粒扑面而来,刮在人的脸上,有些疼。
琥珀色的瞳眸倒映出远处,那座灯火辉煌的的宫殿楼宇,锦衣华服的美人和贵公子们,或站或立,觥筹交错,含笑对语。
身着软罗轻纱的舞姬折腰而舞,丝竹管弦声演奏出一篇篇盛世华章。
檐下宫灯映照出金银珠宝、锦绣成堆,今年楚国丰收,所有人都很高兴,这原本就是楚国的盛世。
沈妙言随手折了枝梅花,垂下眼帘,放在鼻尖下轻嗅。
梅花和雪的清香,令人的头脑更加清晰。
如果现在是盛世,那么盛世过后,会是什么呢?
她缓缓抬起眼帘,昔日楚珍、张敏、沈月彤等人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那么鲜活,那么骄傲,可如今,三人都沦为了白骨亡魂。
恍惚之中,那些宫灯愈发火红,仿佛即将燃烧起来般。
手中握着的梅花枝落进雪地里,她深深呼吸,琼楼玉宇,王侯宅邸,原来不过都是过眼云烟。
正出神间,肩膀被人拍了下,她回头看去,楚随玉笑意盈盈:“想什么呢?外面风大,快进去吧。”
两人踏进承庆殿,扑面而来都是歌舞升平的暖意。
而殿中并没有沈妙言的位置。
沈月如眼中掠过轻视,沈妙言真是没有分寸,这样隆重的宫宴,没有君天澜撑腰,她来做什么?
没有君天澜撑腰的沈妙言,不过仅仅只是个罪臣之女罢了。
众人目光各异,却不约而同地露出不欢迎的目光。
与罪臣之女同席,于他们而言,并非是脸上有光的事。
上座的楚云间握着一杯酒,将众人眼底的那一抹鄙夷尽收眼底,摩挲着杯盏,正要唤沈妙言到他身边来,楚随玉却径直将她带到温倾慕那儿,笑容温润:“若是不介意,可以坐在本王和王妃身边。”
沈妙言乖巧地在温倾慕身边空位上落座,无视那些人不善的目光,自个儿端了面前的热粥喝。
宴席正式开始后,在场的达官贵人纷纷将带来的贵重礼物献给楚云间,歌颂楚国太平盛世,繁荣富庶,并一同祝福了沈榕肚子里的皇嗣。
沈妙言喝着粥,抬眸看去,那些礼物也多半是小孩子用品,显然是冲着皇嗣来的。
如今顺贵人流产,这些礼物,顺理成章地全部落入沈榕手中。
沈榕因为怀孕的缘故,面容较从前更加圆润,白里透红,气色极好。她笑逐颜开地接受着那些人的祝福,时而说上两句得体的话,很有几分皇妃的模样了。
沈妙言的视线转向沈月如,她依旧保持着端庄得体的笑容,仿佛是由衷地在为沈榕感到高兴。
她抬起手帕,擦了擦唇角,目光又转向御史府的座位,华氏已经被丫鬟扶过来了,双眼红肿,还沉浸在沈月彤之死的悲伤里。
楚随玉偏过头,低声道:“你觉得接下来会如何发展?”
“沈月彤是因为想害沈榕才出事的,华氏爱女心切,不会放过沈榕。”沈妙言轻声,依旧盯着华氏。
楚随玉笑了笑,没过多久,华氏果然站起身来。
见她有话要说,乐声渐渐平缓低沉下去。
她举杯,双眼紧盯着沈榕,颇为诡异地笑了笑:“沈婕妤能够怀上皇嗣,真是三世修来的福气。只是婕妤身子弱,怕将来无法好好抚养孩子。不如,就将小皇子养在皇后娘娘膝下?”
众人还未做出反应,沈月如蹙眉道:“榕儿身子虽弱,可母子连心,若本宫带走她的孩子,她难免伤心。母亲,这话实在不妥,请您收回。”
“婕妤的身子,哪里及得上皇嗣重要?”华氏不管不顾,“沈婕妤从小到大,动不动就会晕倒,又怎能好好带小皇子?陛下,您说,臣妇说的对不对?!”
楚云间向来厌恶后宫争斗,闻言,只淡淡道:“若是皇后愿意,等沈婕妤诞下皇嗣,抱到身边来养就是。”
于他而言,比起沈榕,沈月如的利用价值要大得多,他自然会偏向沈月如。
华氏闻言,笑着行了一礼:“臣妇多谢陛下隆恩!沈婕妤,陛下如此关照你,你还不谢恩?”
沈榕面色苍白,拢在袖中的双手攥得很紧,手背上早已青筋暴起。
姜还是老的辣,她这位嫡母,三言两语,就当众将她未出世的孩子给抢走了,当真可恶!
可偏偏,她什么都不能说……
沉默片刻后,她低垂着眼睫起身,朝楚云间屈膝,声音平静:“臣妾多谢陛下恩典……”
这一个小插曲过后,宴会继续进行,众人觥筹交错,所有的明争暗斗,都化为了明面上的笑谈。
沈妙言喝着温热的橘子汁,盯着华氏,唇角渐渐浮起一抹腹黑的微笑。
宴会散场后,沈榕拒绝乘坐轿辇,将宫人们都赶走,独自行走在通往长春宫的小路上。
因为愤怒,那张秀丽的面容已经无法维持温婉,在寒风中,冰冷狰狞得可怕。
她的手始终覆在肚子上,脑海中不停思索着如何避免孩子被夺走,可是,她根本想不出主意来。
她走了很久的路,直到看见前方梅花树下,站着的少女。
“沈妙言……”
她呢喃出声。
沈妙言发髻上簪着霞草花发钗,系着雪白的貂毛斗篷,仰头注视着那些梅花,露出雪白的一截细颈,面容清丽,分明是人比花娇的模样。
似是听到脚步声,沈妙言偏过头,在看见沈榕时,微微一笑。
不知怎的,沈榕有些怕她,往后退了一步,试探着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沈妙言折下一枝梅花,缓步朝她走近,明明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女,可周身的气质,却是极致的雍容。
她把玩着梅花,笑道:“你是不是在思考,如何不让自己的孩子,被沈月如夺走?”
沈榕盯着她,这个女孩儿的心思,实在是深沉得可怕。
沈妙言没等她回答,又笑道:“我倒是有个法子。”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352章 冒着窃取兵符的重罪
(全本小说网,。)
沈榕瞳眸一动,那女孩儿娇笑着,琥珀色的眼睛里都是骄傲:“只要她死了,就没人再来夺你的孩子了!”
说罢,蹦蹦跳跳地与她擦身而过,握着梅花枝无忧无虑的天真模样,像是养在深闺中什么都不懂的活泼小姐。
可沈榕无比清楚,这个女孩儿,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她转过身,盯着沈妙言的背影,声音中带上了恳求:“请告诉我,如何才能置她于死地?”
沈妙言回头,笑容灿烂:“我不知道如何置她于死地,但我知道,如何能让你在身份上,与她平起平坐……”
“怎么做?”因为心急,沈榕禁不住朝前走了两步。
“利用龙胎,请求楚云间,将你的姨娘抬为平妻。”
沈妙言说完,又笑了笑,蹦跳着离开。
沈榕愣在原地,将她的姨娘,抬为平妻?
若能如此,不止她能够由庶出变为嫡出,她的弟弟,也能够成为御史府的嫡子……
黯淡的瞳眸瞬间点亮,她摸了摸肚子,脸上都是欢喜。
而沈妙言转过小径拐角,步伐渐渐缓了下来。
那张欺霜赛雪的小脸上,满是冷讽,沈月如将沈榕弄进宫里,以为弄进了一个帮手,却不知,分明是放进来了一匹狼。
如果沈榕能够让她的姨娘被抬为平妻,那么华氏就没有办法,在御史府的内宅,通过拿捏她的姨娘来控制她。
到那个时候,她才能彻底放手,和沈月如真正的斗上一斗。
唇角翘起,她心情越发的好。
入夜之后,沈妙言躺在偏殿的小床上,扳着指头算日子,再过两天,国师就该被解除软禁了。
到那个时候,她应该就能回府了。
她实在很想念君天澜,心中欢喜,因此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成眠。
这两天时间,她待在书房,几乎找遍了每个角落,却始终找不到有过沈国公府的卷宗。
想想在宫中虽然没找到卷宗,可收获了半枚西南兵符,成功挑拨了沈榕和沈月如之间的内斗,这收获已经很丰富,于是她终于放弃,只收拾了包袱,随时准备走人。
她的欢喜雀跃都被楚云间看在眼里,他站在廊下,清晰地瞧见,她走路的姿态,比往日更加轻盈。
他摩挲着扳指,想起被动过的书架暗格和少了的半枚兵符,瞳眸晦暗不明,这小姑娘急着出宫,也得问问他,答不答应。
第二天傍晚时分,君天澜进了宫。
他头束黑金发冠,身着雪白梅花暗纹的里衬,外面套着件玄色银云纹外裳,整个人身姿修长高大,宽肩窄腰,面容一如从前冷峻精致。
沈妙言抱着鸡毛掸子站在书房角落,静静看着他和楚云间说话,张岩站在一旁,想听他有关私自掘人坟墓、盗取骨骸的道歉,然而到最后什么也没有听到。
君天澜的嚣张跋扈,比软禁前更过,那冷厉的目光,让张岩即便有心想叫他道歉,也没有那个胆量开口。
楚云间眼角余光瞥见站在角落的沈妙言,唇角勾起一道轻笑,“国师乃国之栋梁,希望今后,别再干出那些事了。李其,送国师和张相出门。”
李其甩着拂尘走过来,躬身道:“国师大人、相爷,请吧?”
君天澜看向沈妙言,她连忙丢了鸡毛掸子跑过来,拉住他的大袖,仰头乖巧道:“我东西都收拾好了,晚上我想吃拂衣做的四喜团子。”
两人尚未迈开步子,楚云间又开了口:“国师要将妙妙带走?”
君天澜转过身,丹凤眼中冰寒更甚:“怎么,陛下不允?臣已经证实,张家那两人并非沈妙言所杀,陛下有何道理,将她留在宫中?”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触,书房中的气氛逐渐僵持危险起来。
张岩看了看两人,又望了眼沈妙言,连忙跟着李其,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沈妙言盯着楚云间,那人脸上浮着的意味深长的笑容,叫她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望了眼那座红木书架的底座,再看向楚云间,对方脸上笑意更深。
她心中一咯噔,就听到他柔柔开口:“她是没有杀人,但是却犯下了比杀人更重的罪。她,窃取了朕的兵符。”
君天澜冷笑了声,握住沈妙言的手,“陛下的指证,毫无根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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