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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萌妃-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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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吩咐、他吩咐,整日都是他吩咐!他吩咐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吗?!”
沈妙言歇斯底里,跺了跺脚,狠狠瞪着夜凛,见他仍旧面无表情,只得重又跑进书房,一气之下将里面的贵重瓷器全砸了。
砸完之后,面对满地瓷片,她仍旧觉得难受得紧。
亲眼看着楚云间堕入火海,明明报了最大的仇,她胸腔里却极为压抑,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正如她无法阻止慕容姐姐的离世,正如她无法挽救国公府的覆灭。
她其实,什么都做不了。
灯火黯淡,她抬手揉了揉被打红的脸,委委屈屈地蹲在地上,将头埋进臂弯,哭了起来。
柔嫩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她真想要,强大啊……
皇宫中人仰马翻,摘星楼的火被浇灭,完全成了一堆漆黑的废墟。
楚随玉以最快的速度收拾残局,他带兵将承庆殿团团包围,里面的大臣亲眼看着他一身冷肃地踏进殿中,偌大的承庆殿,安静得只能听见他的军靴踏在地面的声音。
沉重,威严。
他走到上座,转身面向众臣,声如洪钟:“皇兄残暴不仁,弑父杀兄,罪大恶极,现已被本郡王制服!”
他这么说着,然而真相究竟如何,在场群臣心知肚明。
场中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李青带领守城卫兵闯进来,一把把雪亮的长刀亮了出来。
群臣的私语声,不约而同地停了。
刀架在脖子上,他们谁敢对楚随玉说半个不字?
韩叙之捧着明黄色龙袍进来,高声道:“晋宁郡王仁德无双,理应称帝!”
说罢,起身走上台阶,当着百官的面,将龙袍披上楚随玉的后背。
楚随玉冷漠的目光扫向众人,那些官员一哆嗦,纷纷跪下,口呼万岁。
目光中的冷冽稍稍减轻,薄唇勾起一抹轻笑,他抬手:“诸位爱卿免礼平身。”
大红的灯笼在北风中摇曳,不服楚随玉继位的人,被夏侯铭的人迅速诛杀。
直到天明,皇宫中的屠戮仍在进行,殷红的血液渗进雪地,叫那梅花开得更红。
皇宫的变故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各家各户,整座京城彻夜未眠。
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冬日的黎明,缓慢得仿佛时间凝固。
沈妙言蜷缩着,睡在铺了毛毯的地面,眼泪在睫毛间隙滚动,深深浅浅的梦中,火光冲天而起,她被火舌席卷,男人在她面前蹲下,朝她伸出修长如玉的手。
她哭着抬头,就对上一双雅致温柔的瞳眸。
“楚云间……楚云间……”
君天澜挑开珠帘,端了一碗鸡腿面进来,还未靠近,就看见躺在地上的女孩儿嘴唇翕动,不停地轻呼那个令他生厌的名字。
他与她订有婚约,他下令将沈国公府抄家问斩,他又用性命救她两次……
谁与谁的生命,曾这般纠缠不清?
楚云间用命,在她人生中留下如此浓墨重彩的一笔,究其一生,她也不会忘了他。
那么他呢,他君天澜,算什么?!
她那样不顾性命也要奔进摘星楼救楚云间,她可曾将他放在心上过?!
是不是这些年她的甜言蜜语,都是假的?
是了,她最擅长欺骗……
冷峻精致的面庞上犹如凝结了一层寒冰,他将面碗搁在矮几上,眼角余光清晰地看见一颗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在地。
他转身朝外走去,却在撩起珠帘的刹那,心如刀割。
不知过了多久,睡在地上的女孩儿被冻醒,揉着红肿的双眼坐起来,抬袖揩了揩脸颊上的眼泪,沉默地站起身。
她的目光落在矮几上,大碗里的面早已泡胀,一丝热气都没有。
她呆呆看了片刻,又摸了摸脸颊,在这个冰冷的清晨,忽然很想见他。
想要让他抱一抱她,让他亲一亲她。
她那么喜欢他,喜欢到想要和他一同分享她的悲伤……
——
这几章写得菜好难过呀,挺喜欢云间的。
看见有位读者作了首诗:楚天有龙居云间,枕上落泪思妙言。君临天下观沧澜,谁知上古是钦原。棒!!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543章 黄雀在后
(全本小说网,。)
大年初一,本该是喜庆的日子。
然而皇宫里,滚滚浓烟还在从摘星楼废墟上升起。
雪停了,天色却依旧阴沉可怖。
身着龙袍的男人负手站在废墟前,温润如玉的面庞噙着点点笑意,注视着废墟的双眼含着几缕狂妄的得意。
在废墟中翻找良久的十几名侍卫走到他跟前,单膝跪下,其中一名拱手道:“皇上,先皇尸骨无存,找不到遗骸了。”
“先皇?”楚随玉语速极慢,瞳眸微微眯起。
那侍卫连忙低下头:“属下说错了,是乱臣贼子。”
楚随玉唇角这才勾起一抹笑,“都退下。”
侍卫离开后,他注视废墟良久,缓慢踏了上去。
昔日金碧辉煌的楼阁一夕倾塌,埋在楼下的炸药与火焰不留丝毫情面,连断壁残垣都不曾剩下。
韩叙之身着丞相服制出现时,就看见楚随玉孤身一人立在废墟之上,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他走过去,瞥了眼废墟,轻声道:“臣听侍卫们说,先皇尸骨无存?”
楚随玉依旧垂着眼帘,声音透着漫不经心:“乱臣贼子谋朝篡位,何来先皇一说?朕打算宽大为怀,以郡王之礼赐他衣冠冢。”
“皇上,他在民间声望极高,您这么做……”韩叙之蹙眉。
“呵,百姓只在乎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谁会管坐在这张位置上的人是谁?只要朕做的比他好,他们又怎会再念着他?”
楚随玉抬步走下废墟:“韩卿有时间在这里思考这些,不如去替朕将皇后接到宫中。”
“皇后?”韩叙之呆愣。
楚随玉步子顿了顿,侧头瞥了他一眼:“替朕拟旨,封侧妃温倾慕为后,即日进宫,与朕一同行继位大礼。”
“可是,您答应过李青,封他的女儿为妃。他昨夜倒戈相向,斩首了效忠那人的守城将军,又进承庆殿控制群臣,立下汗马功劳。他的女儿尚未入宫承宠,您就让侧妃做皇后,会不会……让功臣心寒?”
楚随玉面无表情,抬步继续往前走:“朕是皇帝。”
韩叙之紧追了几步:“您的皇位并未坐稳,宫中除了您,还有顺安王!趁他羽翼未丰,皇上,您该斩草除根才是!”
“那个傻皇弟?”楚随玉冷笑了声,“韩卿,如今皇宫混乱,你到底有多闲,才有时间考虑处理一个傻子?”
韩叙之独自站在冷风里,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半晌没有说话。
与此同时,花府。
幽雅清净的厢房中,身着素衣蓝衫的清瘦男子坐在一把竹椅上,怀中抱着只素银暖炉,正漠然地望着绿纱窗外的冬青树。
一位相貌英俊的年轻男人跨进门槛,解下披风挂在衣架上:“顾先生。”
顾钦原并未回头,只淡淡道:“宫里的事,我都知道了。”
“顾先生怎么看?”
“现在京城局势大乱,顺安王若想上位,易如反掌。”
楚华年眼睛亮了亮,朝他恭敬拱手道:“不知顾先生有何良策?”
“夏侯铭性子耿直忠诚,不会做出背叛楚云间的事。他背后,必定有人指导。夏侯家手掌兵权,楚随玉心胸狭隘,未必能容得下他。那人恐怕还留了后手。”
“后手?”
“就是你。京城所有人只道顺安王痴傻,但是于野心勃勃的臣子而言,掌控你,比掌控楚随玉更加容易。”顾钦原缓缓摩挲手中的素银暖手炉子,“去你府中守着吧,会有人登门拜访的。”
楚华年闻言一喜,连忙称是。
他正要出去,顾钦原咳嗽了几声,冷冷道:“我会助你登上那个位置,但别忘了咱们的交易。”
“顾先生放心,咱们的交易,华年绝不会忘。”楚华年说着,再度拱了拱手。
他走后,顾钦原独自凝望那丛落了积雪的冬青,苍白病态的面庞看起来尽管虚弱,可眼神里却都是坚定。
他活不了几年了,在活着的时候,他一定要将表兄身边所有障碍,全都铲除掉。
表兄痛苦只是一时的,可人活着,却是一世的。
他的身体,可能支撑不到他看着表兄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他只想要表兄好好活着,替他看一看这江山到底有多繁华锦绣。
至于楚华年……指尖刻画着暖炉的花纹,他不认为,那人值得信任。
楚华年披着斗篷戴着兜帽从花府后门离开,见巷中无人,便径直上了停在不远处的青皮马车。
他在车中摘掉兜帽,侍从立即捧上热茶:“主子,顾先生怎么说?”
“他会帮本王登上皇位。”楚华年抿了口茶,眼中都是清冷,“作为交换,本王要帮他除掉沈妙言。”
“用这女人的命,换一张皇位,真是太值得了!”那侍从禁不住赞叹。
楚华年冷笑了声,“本王不想要沈妙言的命。君天澜把控楚国朝政,本王想要的,是他的命!只有他死了,本王才能坐稳那个位置!”
他的眼中闪烁着狰狞之色,与人前痴傻的顺安王,全然不同。
晋宁郡王府。
温倾慕独自被锁在厢房,正趴在矮几上小睡,门外响起开锁声,一名小丫鬟兴冲冲奔进来,扑通一声朝她跪下,圆脸上全是惊喜:“恭喜侧妃、贺喜侧妃,郡王登基为帝,已经册封您为皇后了!圣旨还在路上,郡王的随从快马赶回来,请您赶快梳洗更衣,以便接旨!”
“登基为帝?”温倾慕垂下眼帘,美艳的脸庞上全是讽刺,“我温家满门忠烈,我是温家的嫡女,为何要做叛贼的皇后?!”
那小丫鬟愣了愣,显然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皇后慎言!”清朗的声音响起,身着丞相服制的年轻男人跨进门槛,“叛贼已被肃清,皇上乃是名正言顺登基,当的起你们温家的忠心!”
温倾慕抬眸,韩叙之立在风口,袍摆随风而舞。
她不禁冷笑,“楚国是无有才之人了吗?朝中竟使豺狼当道!”
韩叙之也不恼,示意身后的丫鬟们进来,那些丫鬟个个捧着托盘,里面盛着华丽的凤冠与凤袍。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544章 华容池畔,血脉觉醒(上)
(全本小说网,。)
“本相奉皇上之命,特来请皇后娘娘入宫。”韩叙之并未理睬她的话,只面无表情地朝皇宫方向拱了拱手。
温倾慕目光冷讽,缓缓扫过那些华丽的物什,“你觉得,他的皇位,能坐得稳?”
“微臣不知。微臣只知,您的父亲还在宫中。”
温倾慕瞳眸倏然放大,猛地攥紧裙摆,“他怎敢拿我父亲威胁我?!”
这已是第一次。
韩叙之面容淡漠,起身朝外走去:“臣在外面等皇后娘娘。”
温暖的闺房里,温倾慕面色惨白,那人实在无耻至极!
房中的丫鬟们面面相觑,可谁也不敢发出半个字,只静静等着她的吩咐。
过了良久,端坐在桌边的温倾慕声音冰冷:“把东西放下,你们出去。”
几名丫鬟不敢多言,只得将托盘放到桌上,行过礼后退了下去。
屋中明明温暖如春,可萦绕着温倾慕的,却只有无尽冰寒。
她忽然起身,缓步走到窗台边,那里陈设着一张桌案,笔墨纸砚俱全。
垂下美丽的眉眼,纤纤玉手拿起白玉麒麟镇纸,轻轻压住一块素色方帕。
她挽袖,露出的半截皓腕凝白如雪。
提笔蘸墨,对着空白,沉默半晌后,她落了笔。
帕子上字迹娟秀,窗外的梅花瓣飘摇而落,更显那行文优雅缠绻。
几滴晶莹的液体落在纸上,晕染开来,犹如浸湿的梅花。
她抬起朦胧泪眼,轻轻攥着布帛一角,松开了手。
温倾慕目送北风,它卷着那方薄薄的手帕,扶摇而上九重天,直至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逆风如解意,可能将她的心意送至他的身旁?
直到手帕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她才转身,朝那身凤袍走去。
韩叙之立在屋檐下,正凝望灰色天空,身后对面门传出“吱呀”一声响,他连忙转过身,站在门槛后的女子一身凤袍,端庄高贵至极。
尽管那眼圈还有些湿润发红,但无可否认,她穿这衣裳,极为合适。
他垂下视线,朝温倾慕单膝跪下:“臣恭迎皇后娘娘入宫!”
温倾慕目不斜视,双手交叠在胸前,不动声色地摸了摸里面冰凉的七星匕首。
凤辇朝皇宫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骑着骏马的红衣公子如流星般赶来,他跳下马,快速跑进府中,却只看到下人们安安静静地扫雪,满府空空荡荡。
国师府,衡芜院。
沈妙言想出去找君天澜,却依旧被夜凛拦住。
她有些生气,只得道:“就算我不找他,你看我脏成这样,我也得去洗澡不是?!”
夜凛迅速扫了她一眼,立即挪开视线,声音平静:“属下会禀报主子,请主子定夺。”
沈妙言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大步走回书房。
不知过了多久,夜凛进来,拱手道:“小姐,主子吩咐,您可以去华容池沐浴,但是拂衣和添香必须随行。”
“知道了!”沈妙言没好气。
华容池四季温暖如春,永不凋零的梨花瓣在北风中纷纷扬扬,犹如春日里的一场雪。
沈妙言让拂衣和添香在远处守着,自己走到温泉池旁,脱掉被烧得破破烂烂的外裳,正要继续脱,却察觉到腰间沉甸甸的。
她低下头,腰间挂着个明黄色的荷包,大约是藏在了夹袄里面,她昨夜全副心思又在楚云间身上,所以才未察觉这东西在自己身上。
她摸了摸沉甸甸的荷包,蓦然想起爆炸开始的时候,那个男人猛地抱住了她。
是那个时候,他将荷包藏进她衣裳里的吧?
她悄悄回头望了眼拂衣和添香,打开荷包,里面并排盛着两粒玉玺。
楚国的,大周的。
她呆呆望着它们,在回过神的刹那,觉得这东西无比烫手。
他为什么要把它们交给她?!
正发呆间,背后忽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她身子一抖,正要回头去看那人,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掉进了水里。
君天澜面无表情地走到岸边,看着那小姑娘在水中沉浮,一双圆眼睛满是惊慌:“四哥!”
男人声音低沉:“夜凛说,你在找我?”
“是……”
沈妙言在水中紧紧握住荷包,隔着明黄色薄布,她的手指也能触摸到玉玺上鲜明的篆体小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一个国家的帝王,若手中没有玉玺,那便是伪帝。
她心中有些激动,正要将它们献给眼前这个男人,这人忽然脱掉外袍和里衣,只身着亵裤下了水。
她愣了愣,男人面色淡漠地朝她游来。
她下意识地后退,退了又退,直到后背抵住池岸,男人居高临下地来到她面前,单指挑起她的下巴,低垂的凤眸充满了深邃,“我和他,哪个好?”
见她茫然不语,男人蹙眉,“在你心里,他更好吗?毕竟,他曾与你有过婚约,是你曾心仪过的男子。”
沈妙言终于明白这家伙大约在吃醋,捏着荷包丝带的手下意识地松开,抵在他健硕的胸膛上:“不是的!我,我很感激他救我,但我并没有喜欢他!”
盛着两粒玉玺的荷包缓缓坠入水底。
君天澜面容阴冷,显然没有听进去这个解释。
沈妙言情急之中忽然想到慕容嫣,于是仰头道:“就像慕容姐姐的父亲救过你,你将她养在府中,可你也只是出于感激,而不是因为喜欢!”
君天澜周身阴冷的气息弱了些,觉得此言甚是有理。
被他困在怀中的女孩儿暗自松了口气,注意到现在的姿势十分尴尬,正想着将他推开,君天澜却忽然朝她更近一步,双手撑在池岸,胸膛紧紧抵着她的柔软,漆黑的凤眸中,霸道的占有欲暴露无遗。
“四、四哥?”沈妙言面色难堪。
君天澜单手捧住她的小脸,声音压抑:“妙妙,我总告诉自己,再忍一忍,现在还不能碰你……可每每看到你对其他男人笑、你与其他男人碰触,我都恨不得马上将你占有!妙妙,事到如今,我恐怕已无法对你放手!我要你,成为我君天澜的女人!”
话音落地,他忽然将面前娇小的姑娘紧紧拥进怀中,大掌从背后粗暴地撕开她的衣裳。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545章 华容池畔,血脉觉醒(下)
(全本小说网,。)
脑海中,野兽的声音不停叫嚣着将她占有。
他要在她身上留下独属于他的印记,叫她从身到心,彻底成为他的女人!
沈妙言被他从未有过的狰狞眼神吓到,等回过神时,身上已是一丝/不挂。
“君天澜,你给我滚开!”沈妙言被这般对待,怒极,一巴掌扇到男人脸上,然而男人无动于衷。
“君天澜,你不要脸!”
“妙言,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沈妙言不知哪儿来的大力,猛地挣开他铁钳般的手,另一脚蹬在他的胸膛上,直接将他踹出老远,双眼红得可怕:“你给我滚开!”
她吼完,身影极快地掠上岸,将男人宽大的中衣披在身上。
她匆匆系上腰带,不顾行走间暴露在外的雪嫩小腿,乌黑的湿发披散在腰间,愤怒地朝华容池外走去。
然而还未走上两步,身后破风声传来,她下意识地矮身,君天澜落在她面前,犹如化身邪恶的巨兽,表情十分凶猛。
她赤着脚,朝后退了两步。
脑海中无数画面闪过:沈国公府被贴上封条,爹娘与祖母他们被押上断头台……慕容嫣被沈月如毒死……楚云间葬身火海……
而她,谁也救不了。
她为什么,这么弱小?!
男人的大掌抓了过来。
沈妙言静静站在原地,那些记忆冲撞着她的脑袋,那么用力,像是要破壳而出!
在大掌抵达她的刹那,琥珀色瞳眸陡然转为赤红。
她身形娇小玲珑,堪堪避开那只大掌,盯着君天澜的目光犹如盯着仇寇,奋不顾身一跃而上,白嫩的小脚猛地踹向男人的脸。
君天澜在那只脚到达他的眼前时,一把抓住脚踝,挪开的刹那,凤眸化为漆黑,犹如黑曜石般纯粹。
像是失去了人类的心,那双凤眼里,闪烁的只有浓浓的兽yu。
他紧紧握住沈妙言的脚踝,毫不犹豫将她砸向粗大的梨花树。
胸腔中的野兽几乎要破笼而出,它不停地嘶吼:占有她,占有她,占有她!
男人的脑袋,几乎要被这声音撑破。
而被甩飞出去的小姑娘,单脚踩在梨花树干上,用力一蹬,借着惯性的力道,再度袭向君天澜。
赤瞳如火焰般明亮,乌黑的长发与白衣在风中凌乱狂舞。
人的意识被抽离,只剩大魏皇族的血脉在血管中汹涌澎湃,身体的战斗本能在此刻被唤醒得淋漓尽致,她嗅着散发出野兽气味的男人,像是绝世无双的捕猎者。
远处的拂衣和添香闻讯而来,刚靠近,便震惊地睁大双眼。
在河岸边战斗的两人,不是主子和小姐,又是谁?!
添香正要上去劝架,拂衣连忙拦住她,双眼眨也不眨:“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添香紧盯着那二人,她从未见过如此发狂的小姐,而主子的动作,早已乱了平日里的章法!
像是一头,被释放出囚笼的野兽!
沈妙言身形灵巧,一脚踏在君天澜的肩头,正要去拧他的脖颈,脚踝却被人抓住,那人的手指深深抠进她的脚踝,鲜血四溅,染在白衣上,触目惊心。
君天澜一把将她重重砸在地面,刚欺身而上,沈妙言唇角勾起一道诡异而狰狞的弧度,漂亮的小手化为五爪,直接抓破了男人的脖颈。
纯黑瞳眸与赤红瞳眸两相对视,君天澜猛地握住她的脸。
他的手那么大,几乎能覆盖住她整张脸。
脸上的骨骼几乎要被捏碎,少女发出痛苦的悲鸣,不过瞬间,那悲鸣陡然转为狂吼,如御凤在天。
下一瞬,五爪以更加锐利的姿态插进男人的脖颈,乌红的鲜血迸射而出,溅了两人满脸。
两人几乎同时收手,沈妙言一跃而起,五爪在男人胸膛上划出深深长长的血痕。
深可见骨。
君天澜一把捏住她的手腕,不过刹那,便传出骨骼被捏碎的声音。
沈妙言仍旧在笑,抬脚将他踹开,她凭着蛮力,同失去理智的野兽分庭抗礼。
这边的嘶吼打斗终于将夜凛等人引来,拂衣一把抓住夜凛的衣袖,慌得眼泪都掉落下来:“快救人!”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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