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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萌妃-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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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香扑哧一笑,“瞧着咱们主子跟个闷葫芦似的,没想到哄姑娘倒是一把好手!”
她说着,抱着剑守在外面的夜寒不自在地朝这边瞄了眼,却正对上素问的目光。
他急忙将视线挪开,耳尖却泛出些可疑的红晕。
素问低下头,盯着绣花鞋尖,飞快朝花厅去了。
沈妙言用完午膳,拿了绣篓,安安静静地坐在屋檐下继续做那件中衣。
她的针脚并不算巧妙,好在有拂衣从旁指点,倒也逐渐做得娴熟。
君天澜从东流院外踏进来,一眼看到屋檐下的姑娘。
她穿着梨花白的窄袖短襦,外面搭了件厚实的兰花色褙子,腰间系着条十二幅的绯色罗裙,珍珠粒流苏步摇垂落在发髻旁,端坐在那里的模样娇娇小小,叫他喜欢。
庭院中,草木扶疏,几丛菊花开得艳丽,三只小狼正自由地戏耍着。
此情此景,叫他心中熨帖。
脚下步伐迈得越发大,他三两步奔上台阶,从背后将她揽在怀中,“该休息了,当心伤了眼睛。”
沈妙言笑眯眯地将做了一半儿的衣裳,对着太阳举起来,“我想快点儿给你做好,让你穿着我做的中衣睡觉!”
那双琥珀色瞳眸迎着阳光,灿烂夺目。
君天澜心中一动,忍不住偏头,重重亲了口她的脸蛋。
小姑娘有些羞,推了他一把,娇嗔道:“当心被人看见了!”
那人大力将她揽入怀中,“谁敢不让我亲自己娘子?”
不远处的长廊,素问面颊涨红,端着茶托,不敢上前,唯恐打扰那两人静谧幸福的时光。
夜寒如鬼魅般不声不响地落在她身后,以拳掩口,装模作样地轻咳了声。
素问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夜寒隔着茶托,探过半个身子,轻轻在她面颊上香了一口,继而红着脸,使了轻功,飞快掠走了。
秋阳正好。
三只小狼排排坐在菊花丛里,好奇地歪了歪脑袋。
小灰试着用嘴巴碰了碰雪团子,却被毛毛挠了一爪子,顿时恼了,与毛毛在花中大打出手。
正热闹时,顾明捧着两封请柬匆匆进来,“太子爷,郡主!秦王府的小厮送帖子来了!”
君天澜接过,看都没看,直接丢在花丛中。
沈妙言望了他一眼,起身去将请柬捡回来。
请柬上的字迹龙飞凤舞,笔锋凌厉,写着三日后秦府举办宴会,邀请他们前去参加。
——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817章 他们的婚姻,是一场权衡利弊的交易
(全本小说网,。)
秦熙收复北狄立下大功,宫中已经举办过庆功宴,只不过君天澜和沈妙言都未曾参加。
“四哥,咱们去吗?”沈妙言晃了晃那两张请柬。
君天澜起身,负手立在檐下,冷峻精致的面庞上噙着几点冷笑,“自然要去。”
秦熙为抢夺战功,亲自带兵屠戮北狄王庭及北狄众多官员,这场收服失地的战争,实在是赢得没有半分大国光彩。
若消息传到魏国、楚国、赵国,必然会被这三国的统治者所恐惧,大周再想收复这三国,更加难如登天。
可叹父皇不肯听他劝谏,坚持认为秦熙有功无过。
他缓缓转动墨玉扳指,借着秦府举办宴会的机会,他若能入秦府找到秦熙屠戮无辜的罪证,拿到朝堂上,父皇定然无话可说。
沈妙言望着他眼底的算计,轻轻挑了挑眉。
眼见着到了三日后,沈妙言跟着君天澜出门时,却在门口碰见了薛宝璋。
她扶着碧儿的手,端庄美艳的面庞上挂着浅淡得体的微笑,朝两人微微颔首,转身上了马车。
沈妙言抿抿小嘴,跟着上马车。
君天澜跨上骏马,朝泰和街方向而去。
马车缓缓朝前驶去,车中两女相对而坐,俱都默然不语。
过了会儿,沈妙言转过头,将车帘掀开,去看长街上的景色。
碧儿不满,“郡主,你这样,外面的百姓都看见咱们了!”
“看见咱们怎么了?”沈妙言诧异地回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这张脸生得好,不给人看,岂不是白白糟蹋这张皮囊了?”
说着,继续探头探脑地朝外张望。
“你——”碧儿语噎,好半晌后,才沉声道,“车中坐的都是女眷,你这样是无礼的!女子的面容,怎好随意叫人看到?”
沈妙言拉上车帘,冲她翻了个白眼,“真是小家子气!”
碧儿气得脸皮涨得通红,正要反驳,薛宝璋拦住她,淡淡道:“一点小事,哪里值得你二人如此起嘴皮子之争?乐阳不懂事,碧儿你与她计较什么?”
“我懂事得很。”沈妙言怎么看薛宝璋怎么不顺眼,再加上她极有可能与大长公主之死有关,因此半分好脸色都没有,“太子妃与宣王妃并称京城双姝,若外人不曾看过你们的容貌,敢问这称号从何而来?得了名声,又在这儿假装矜持,真是没趣儿。”
一席话,叫薛宝璋悄悄攥紧了袖中的手。
她盯着沈妙言,深知这个女人的难缠之处,在于她这张天真无邪的皮囊,和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狠手辣的性子。
她垂眸呷了口茶,艳红的樱唇咧开一点儿弧度,“大周号为礼仪之邦,其中种种礼节,自不是乐阳一个外邦人能理解的。”
沈妙言捻了块儿点心吃,“我也不稀罕理解。在我看来,大多礼仪都是累赘和束缚,人活着,自在就好。”
“无礼不成方圆。大周乃泱泱大国,失了礼仪,朝堂如何运转,天下如何太平?”薛宝璋眉眼转冷。
“这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里了……”沈妙言慵懒地往软榻上一靠,“朝堂大事,自然有皇上太子他们操心。太子妃有费这心思的功夫,不如想想如何获得太子的宠爱。”
薛宝璋面色愈发寒冷。
她同沈妙言交手数次,却半分便宜都没占到。
可她薛宝璋出身名门,自幼饱读诗书,稍大些更是师从燕虚大师学习谋略之术,沈妙言她不过是小国来的女子,凭什么与她斗?!
平时被她很好藏起来的不忿,此刻尽显于眉梢眼角。
马车缓缓停下。
沈妙言掀开车帘,欢快地蹦了下去,仰头去看正跨下马的高大男人,欢喜道:“四哥,下次出门,我也想骑马!薛姐姐不让我开窗,我在马车里什么都看不到,真是憋屈得慌!”
君天澜握了她的手,回眸瞥了眼薛宝璋,声音冷淡,“跟上。”
说着,牵着沈妙言跨上秦王府大门前的台阶。
碧儿气得烧心烧肺般难受,“娘娘,这沈妙言乱来,殿下他也跟着乱来吗?明明您才该是被殿下带在身边的那个。”
薛宝璋扶着她的手,优雅地下了马车,艳丽的脸上维持着矜持的笑容,目不斜视的样子高贵威严,“你我都知道,这太子妃之位,是如何得来的。我能强迫他娶我,却不能强迫他爱我。更何况……”
唇角的弧度更冷了些。
更何况,如今看来,君天澜当初分明早就留有后手,根本不需要依靠迎娶她而出宗人府。
之所以娶她,不过是为了和沈妙言赌气。
可偏偏,她自己上赶着往上凑……
那双妙目紧盯着君天澜高大欣长的背影,即便知道他心中所爱是沈妙言,可那又如何,她嫁给他,本就只是为了权力。
他们的婚姻,只是一场权衡利弊的交易。
然而事到如今,为什么,她看着他们紧牵的手,会觉得心中泛酸?
她抬手摸了摸心口的位置,眼中的情绪越发复杂。
秦王府中,热闹非凡。
来往之人都是京中贵客,谁都愿意巴结一下这位立下赫赫战功的秦王殿下,因此那些贵重的礼物如流水般被送进后院。
沈妙言边走边看,有些瞠目结舌,当初她的郡主府宴客时,收到的礼物,可没有这么多。
果然,这就是有权势与没权势的区别了。
秦王府的侍女们过来,个个儿都是芙蓉面杨柳腰,含笑请君天澜他们去后花园。
今日秋高气爽,后花园中摆着流水般的宴席,几十张桌子围着正中间的菊花圃,那花圃五颜六色,花朵姹紫嫣红,可见是园匠花了心思的。
宾客们大都已经入座,只有小孩子们还在周围打打闹闹。
沈妙言刚随着君天澜坐下,就有女眷凑上来,围着她好一阵嘘寒问暖。
因为她是楚国人的身份,所以她向来是宴会中容易被冷落的那个,可今日这些人却待她如此热情,叫她不禁心中诧异。
谢陶不知何时到的,费劲儿地凑到她身边,眨巴着萌萌的圆眼睛,“妙妙,你当真要嫁给秦王吗?”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818章 本王不信和解,只信鞭子
(全本小说网,。)
沈妙言闻言,顿时莞尔,想来这一群贵夫人,不过是冲着她这“准秦王妃”的身份,才过来巴结她的。
这么一想通,又有些好笑,她握住谢陶的手,认真道:“缘分这种事,不到最后一刻,哪里能知晓此生到底是与谁共度呢?”
她说完,却察觉到一道凌厉中带着玩味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抬起头,秦熙不知何时到的,端坐在大椅上,盯着她的样子像是在盯着一头猎物。
令人畏惧。
她避开那道视线,偏头去看君天澜,旁边座位上空空如也,哪儿还有他半个人影。
夜凛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背后,轻声道:“主子暂时有点儿私事,郡主莫要离开花园。”
“嗯。”她低低应了声,下意识地望向秦熙,总觉得,四哥来秦王府,是为了找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过了会儿,有小太监高声唱喏,说是宣王驾到。
沈妙言抬眸看去,君舒影一身白衣胜雪,含笑在秦熙身侧落座,同他说了几句什么,秦熙便宣布宴席开始。
侍女们纷纷上菜斟酒,丝竹管弦声起,身着舞裙的美人们鱼贯而入,她们的容貌皆称得上美丽,只是透过身上披着的薄纱,沈妙言隐约看见她们的肌肤上或多或少有些鞭痕,搭配着她们脸上堆起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
她环顾四周,女眷们的脸上都有些难堪,一部分男宾也有点儿不自在,只是谁都没有说出来。
旁边谢陶也瞧出来了,轻轻拉住她的手,“妙妙,你看她们……”
“嘘……”沈妙言竖起食指挡在唇前。
谢陶连忙听话地闭嘴,只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多言。
乐曲渐渐行至高潮。
一位戴着面纱的美人被簇拥而来,她身姿窈窕纤长,脚腕和手腕上皆都系着金铃,在深秋中袒。露着玉藕般的双臂,面纱外的美眸湛蓝如水。
她赤着双足,缓缓踏进花圃,在姹紫嫣红中舞蹈起来。
裙摆的火红轻纱随风而舞,她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沈妙言喝茶的动作顿住,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个少女,很快,少女的面纱被风吹走,露在风中的容颜年轻美丽,却已是泪流满面。
然而,她仍然在舞蹈。
后背的鞭痕触目惊心,那舞姿像是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蝴蝶,尽管美丽,却纤弱到令人心疼。
在场之人皆都听闻秦熙从北狄带回了北狄王庭的皇女,想来便是这名女子了。
尽管憎恶北狄蛮夷每年南下侵犯北疆,可亲眼看见昔日尊贵的北狄公主,在丧国之后沦落成下等舞姬,他们仍旧觉得秦熙过分了。
毕竟,将国仇家恨发泄到一个弱女子身上,算不得男子汉本事。
谢容景重重搁下杯盏,朝秦熙拱了拱手,“秦王,北狄皇女被如此对待,恐怕不妥。”
“谢小将军忘了当初,北狄是如何对待北疆的百姓了?”秦熙眯眼,眸光锋利,“男丁与小孩儿皆被屠戮,女子被充作军女支,如今本王不过拿他们国家的公主取乐,谢小将军却看不过眼了?”
谢容景面露认真之色,“冤冤相报何时了?北狄皇族如今只剩下她这一点血脉,若咱们周国想治理北狄,还需要她出面调解咱们军队与北狄百姓的关系。”
“呵……调解?”秦熙冷哼,“本王不信调解,只信鞭子。”
谢容景沉默。
丝竹管弦声还在高昂地演奏着,这是一支欢快的乐曲。
沈妙言默默看着那少女泪流满面了还在舞蹈,明明在座之人都该算作她的灭国仇人,可她却无能为力,在这瑟瑟寒风中,穿得比妓子还少,拼了命般地跳舞,只求取悦她的仇人,能让她活下去……
都到了这般田地,她为什么,还要活下去呢?
琥珀色瞳眸,渐渐变得迷离。
那少女的脚踝崴了下,轻呼一声,朝花圃中栽倒。
秦府的教习姑姑立即出现在她身边,手中挽着鞭子,毫不留情地朝她身上抽打,“没用的狗东西,让你取悦在场的大人,你却连支舞都跳不好!”
那少女被打得蜷缩成一团,下意识地说起了北狄语言,声声凄厉哀绝,似是哀求,那张美丽的面容写满了惊慌与害怕。
教习姑姑显然懒得与她争辩,扬手又是一鞭,竟直接将她的裙带打断,那宽松的长裙滑落,吓得少女紧紧抱住自己,浑身抖如筛糠。
秦熙单手撑着下巴,锋利的眉眼含着几许笑,仿佛是以观看这残酷的一幕取乐,竟低低地笑出了声。
主人家笑了,一些上赶着巴结秦王府的人,便也跟着笑了。
“她好可怜……妙妙,你想办法帮帮她吧?”谢陶小小声地请求。
沈妙言望了眼面色惨白的谢陶,给她一个温暖的笑容,继而问夜凛要了外裳,起身走到那名北狄少女身边,将外裳给她裹上,“你没事吧?”
那名少女仍旧惊恐地浑身战栗,抬起蝶翼般的眼睫,见是这个姑娘,轻轻松了口气,生硬地用中原话道:“谢,谢谢……”
四周的笑声停了。
秦熙靠在椅背上,把玩着两个手球,笑容不达眼底,“本王的未来王妃,还真是善良。”
沈妙言将那名少女护在身后,静静地同他对视,“战争不是她挑起的,你却将暴虐发泄在她身上,是为不公。她失去父兄,你却强迫她穿金戴银、跳舞取乐,是为寡恩。你屠戮北狄官僚及其家眷多达千人,是为无道。如此不公、寡恩、无道之人,你有什么资格,坐在王爷的位置上?”
简单的三句话,掷地有声,叫在场那些不敢指责秦熙的男人们,霎时红了脸。
所有人都在看沈妙言。
她站在秋阳中,一身磊落,一身坦荡。
君舒影眯起眼,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她曾经说过的话,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
他抬手摸了摸心脏的位置,这里,莫名难受。
寂静的气氛中,秦熙仍旧在笑。
他端起金盅,仰头呷了大口,盯着秋光中的少女,双眸绽放出森冷的意味。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819章 世上本就不该存在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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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缓步朝沈妙言走去,展开双臂,声若洪钟:“镐京城中有无数贫穷之人,温饱尚无法满足,而咱们这些贵族,却是朱门酒肉臭,纸醉金迷,不知今夕何夕……”
“莫非他们生来就比咱们低贱?可本王就是从低贱的贫民窟,一步步爬到如今这个位置,可见,人生来是无论贫富贵贱的,富贵与贫穷,不过都是靠自己这双手。”
他的视线扫过众人,俊脸上的笑容逐渐透出讽刺,继而又转向沈妙言,挑眉道:“弱者生来就该被强者欺凌,这是本王的生存之道,更是自然的选择之道。本王天真无邪的小郡主,你只会享受美妙的生活,顺便指责旁人几句不公,几句寡恩,几句无道。那你告诉本王,何为天下大公,何为恩泽百姓,何为治国有道?”
他朝沈妙言步步逼近,小姑娘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撞上一张桌子。
琥珀色瞳眸写满了无措,沈妙言咬紧唇瓣,仰头盯着这个残酷的男人,他的眼睛里满是嘲讽与不屑,甚至透出居高临下的鄙夷。
她紧紧攥住裙摆,鼓起勇气,指向脚踝扭伤的北狄少女,“反正你欺负弱女子,就是不对!我救不了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可我若能救下眼前这个姑娘,不也是做了善事吗?若人人能都行善,这天下,一定能变成大同社会!”
她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幼稚。
秦熙盯着她,低笑出声,“天真!”
沈妙言面颊绯红,死死盯着他。
秦熙的目光落在她背后那名北狄少女身上,唇角的弧度越发残酷无情,“北狄蛮夷常常南下骚扰我大周子民,其罪当诛!本王今日当着诸位的面,为死于北狄铁骑下的百姓报仇血恨!”
说罢,手掌运起真力,隔着沈妙言,抬手朝那少女打去。
掌风凌厉,拂过沈妙言的面颊,将她额前的碎发与垂在胸前的发辫尽数扫到脑后。
琥珀色瞳眸陡然睁大,在这一刻,她忘记了她其实只会些拳脚功夫,杀几个走狗或许足够,可是在真正的强大者面前,其实根本还不够看。
然而身体的行动快于思考,她还没反应过来时,身子已经挡在了那名北狄少女面前!
秦熙凌厉的掌风,刹那到来!
两个姑娘不约而同地闭上双眼,过了会儿,却没有感觉到想象中的疼痛。
两人睁开眼,白衣胜雪的贵公子挡在她们面前,广袖飞扬,声音悦耳动听宛如碎玉敲冰:“不过是个女人,秦王何必痛下杀手?更何况,让她活着为她父兄犯下的罪孽赎罪,岂不是比一掌弄死她,来得更有意义?”
宛如春风般的声音,让花园中秦熙制造出的紧张气氛,稍稍弥散了些。
秦熙瞥了眼面色惨白的北狄皇女,轻笑出声:“既然宣王亲自为你求情,本王就饶你这一次。至于你——”
阴鸷的视线落在沈妙言身上。
沈妙言仰头同他对视,他的双眼仿佛淬着毒,无论在看哪里,都带着彻骨的恨意,仿佛他活在这个世上,就只是为了仇恨这个世界。
她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看见那人迈步走到她跟前,铁钳般的手掌掐住她的脖颈,声音像是阴冷的毒蛇在潮湿的角落吐着信子,“乐阳,本王最厌恶多嘴多舌的女人。收起你的聪明,收起你的怜悯,否则,本王保证,你的下场,会比她更惨!”
他毫不顾忌四周的公卿世家,冰冷威胁的言语,一句句脱口而出,好似沈妙言是他的仇人一般。
那双线条凌厉的双眸盯紧了琥珀色的圆眼睛,他喉头滚动,内心勃发的欲望一重盖过一重。
这样明亮的眼睛,真是讨厌。
世上本就不该存在光明,真想……
把这眼睛,挖出来。
他眼底的阴毒,毫不遮掩。
沈妙言呆呆盯着他,被他眼里的仇恨所震慑,竟忘了反抗。
那张白嫩的小脸一点点涨得通红,像一朵即将枯萎的花。
君舒影面无表情地转过身,一把握住秦熙的手腕,“秦熙。”
他看起来总是优雅的神仙模样,然而手劲却大得可怕。
秦熙松开手,整理了下衣襟,刀砍斧凿般的俊脸上又恢复了笑意。
君舒影扫了眼捂住脖颈咳嗽的小姑娘,转身朝座位走去。
其余宾客们松了口气,若秦王当真杀了北狄皇女或者伤了乐阳郡主,那今日这出宴会,怕是要进行不下去了。
管弦声渐渐重新演奏起来,正当众人准备继续觥筹交错掩盖尴尬时,秦熙轻笑了声,掌风凌厉,猛地朝沈妙言攻去。
他周身血腥杀戮的气息越发浓重,在他眼中,所有的光明,都该被摧毁。
君舒影猛地转身,秦熙的攻速极快,他根本来不及去救人!
沈妙言陡然睁大双眸,却有一股力量将她拉开,那人用后背替她挡了秦熙这一掌!
“四哥!”
她惊恐地抬头,看见血液从君天澜唇角淌落。
端坐在座位上的宾客们纷纷起身,不可置信地盯着君天澜。
“无妨。”君天澜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顶,眼中含着浅浅的宠溺。
沈妙言急忙掏出帕子,为他将唇角的血液擦掉,却见他面色极为苍白,像是受了很重的伤。
君天澜静静看了她一眼。
琥珀色瞳眸划过诧异,她很快敛去异色,扶着君天澜,对秦熙冷冷道:“秦王伤及太子,意欲何为?可是要造反?”
秦熙倚在花圃边,面带无辜地摊开手,眉梢眼角含着轻佻的笑,“本王不过是准备教训自己的小未婚妻,何来造反一说?我的小郡主,你这般大题小做,可是想要谋害亲夫?”
沈妙言深恶痛绝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扶着君天澜朝秦王府外走。
跟流氓吵架,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秦熙盯着两人的背影,锋利的双眸眯了眯,“慢着。”
“你还想做什么?”沈妙言回头,声音冰冷。
君天澜盯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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