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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萌妃-第4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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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视魏化雨能杀死人的目光,眉眼弯弯地朝鳐鳐歪了歪脑袋,“小公主,我叫花思慕,今后咱们会一起长大哦!”
他天生一双桃花眼,看着就是温柔多情的人。
便是不熟的人,见着他也会不自觉卸下三分防备。
鳐鳐不过六岁大的稚童,只觉这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小哥哥,看起来亲切温柔得紧,因此嘴儿甜甜地就唤了出口:“思慕哥哥!”
话音落地,她困倦地揉了揉眼睛,自个儿倒在地毯上,继续酣眠。
花思慕拿起不远处另一床小缎被,仔细地给她盖好,意味深长道:“太子殿下,我爹可是说过了,从前你娘亲曾许诺,要与我爹爹结成亲家呢。”
君念语一门心思全在棋盘上,闻言只是简单地哦了声。
魏化雨低垂眼帘,原就清冷的眉眼,越发冷漠薄凉。
花思慕似乎嫌自己添的堵还不够,又凑到棋盘前,指点江山道:“太子殿下,你瞧,这儿不就有个空档吗?你该下在这儿,如此就等于吃了他一半江山。”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君念语抬手将棋子落在了那处。
魏化雨却没急着下棋,含着讽意的目光从花思慕脸上掠过,继而把鳐鳐摇醒,“起来。”
“做什么呀?”鳐鳐在睡梦中含混嘟嘴。
“在地上睡要着凉的。”魏化雨拎着她的衣领起来,直接把她拖到屏风后的床榻上。
他亲自把她抱上床,弯腰给她解开外裳和鞋袜,掖好被子后,又俯身轻轻吻了下她红扑扑的面庞。
亲吻罢,他唇角轻勾,余光抬起,徐徐落在屏风上。
这屏风是半透明的织纱,可以朦胧看到个影像,却看不清楚全部。
而花思慕坐在棋盘边,此刻正一眨不眨盯着这扇屏风。
原本秀致秾艳的小少年,对着屏风不满地眯了眯眼睛。
说起来,那个小甜瓜般的小公主,似乎真的与他有口头上的娃娃亲。
可那个大魏来的太子,居然敢从他手上抢女人……
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321章 语气仿佛恩爱多年的夫妻
(全本小说网,。)
魏化雨慢条斯理地步出屏风,再度在棋盘边坐了,漂亮修长的手指拈起一颗棋,慢条斯理地落子。
花思慕斟了杯茶,皮笑肉不笑地将茶水扔向他:“这这杯茶,敬魏太子。”
眼见着茶水要泼出来,魏化雨抬手,面无表情地接住茶盏,垂眸呷了一口,唇角轻勾:“好茶。”
两人暗暗较上劲儿,放在棋盘下的手,你捣我一下,我捣你一下,棋桌震得厉害,连棋子儿都在棋格上微微跳跃。
君念语眉头越皱越深,最后懒得理这两人,棋也不下了,自个儿找软榻睡去了。
这两人闹了个没趣,各自瞟了对方一眼,同时冷哼一声。
而隔壁大帐中,沈妙言听张祁云禀报了西南战况,抱着热茶,笑道:“果然天佑我大魏,楚国南方朝不保夕,仅凭楚华年那个嗜权如命的草包,又怎么可能抵抗得了花容战?”
张祁云拱手笑道:“恭喜皇上,麾下又添一员猛将。”
沈妙言摆摆手:“收拾东西,咱们明日一早就启程南下。”
这厢沈妙言意欲与花容战联手夺取楚国,而北方,君天澜钦点了兵马,也正欲打算南下。
早些时候。
乾元宫的御书房中,大臣们针对南下一事,意见各异。
“大魏妖后企图吞并我中原,其心可诛!老臣以为,皇上决不能御驾亲征,以防着了她的道!”
这位义愤填膺的大人,乃是朝中一名大儒学士,脾气又臭又硬,向来认为女子就该臣服于男人,老老实实呆在后院闺阁相夫教子就是极好的。
“大魏妖后?”韩棠之腰间配着雪白钢刀,声音淡淡,“黄大人难道不知道吗?她是咱们的皇后,如今已然称帝,大人该称呼她女帝才是。”
“狗屁女帝!这天下只有一个天子,那就是咱们皇上!”又有儒臣怒气冲冲地站了出来,“其他诸国皇帝,都是乱臣贼子,就该诛之而后快!”
君天澜身着明黄常服端坐在龙椅上,一边处理奏章,一边面无表情地听他们争执。
直到日暮,这群大臣也没争出个子丑寅卯来。
他合上最后一本折子,抬眸淡淡道:“朕已决意南下,诸位爱卿不必再多言。散了吧。”
众人都散了以后,顾钦原却留了下来。
他穿正一品缎制朝服,黄昏的光从窗棂外头洒进来,让他看起来格外清冷英俊。
君天澜望着他,“你有话要说?”
顾钦原不畏不惧地同他对视,“沈妙言的意图很明显,她想和容战联手,夺取楚国。皇上,她已经不是过去你深爱的女人了。只要有她在,大周,就不可能重新统一天下。”
君天澜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福公公匆匆进来,在君天澜耳畔低语了几句。
君天澜靠坐到椅背上,抚了抚衣袖,声音低沉而听不出喜怒:“宣。”
顾钦原望向御书房外,只见拓跋烈正与谢昭并肩而来。
谢昭与他错身而过时,忍不住用水盈盈的美眸望了他一眼,又很快垂下眉眼。
夫妻俩在光可鉴人的金砖上跪了,口呼万岁。
君天澜盯着拓跋烈的目光充满了冷意,连子民都可以丢弃的男人,不配为男人。
而拓跋烈浑然不觉,跪在地上哭诉道:“那大魏来的妖女,强占了小王的草原!求皇上做主,为小王夺回领地!”
他从前是草原上的王子,生得英俊高大。
而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三十多岁的年纪,却早早有了肚腩和小腿赘肉。
眼睛下方挂着肉红色眼袋,肌肉松弛,浑然已是即将老去的可怜模样。
君天澜连一个正眼都不想给他,指关节轻轻叩击着御案,闭了闭眼睛后,才慢慢道:“赐可汗府。”
这是允许他暂时留在镐京的意思了。
拓跋烈涕泗横流,五体投地地谢了恩,这才携着谢昭离开。
君天澜闭了闭眼睛,虽然他很想杀了拓跋烈,然而拓跋家族曾经统治草原数百年,是草原名正言顺的主人。
留着他的性命,或许将来,有一番用处。
他兀自谋划着,顾钦原忽然撩袍跪下:“皇兄,臣弟有一事相求!”
君天澜望向他,他拱手,平静道:“臣弟幼时,谢大姑娘曾与臣弟有恩。如今拓跋烈浑然不成样子,她跟着他,只会受苦。求皇兄赐他们和离书,再为臣弟和谢大姑娘赐婚!”
君天澜盯着他的目光越发得冷。
半晌后,他才缓缓道:“钦原,这些年,你越发得糊涂了。你的结发妻子是谢陶,好好记着。”
说罢,就要起身离去。
可顾钦原却长跪不起:“微臣与谢陶之间,并无夫妻爱意。当初联姻,也不过是为了给皇兄铺路。皇兄,微臣从幼时起,就发誓非昭儿不娶。如今微臣位极人臣,当救昭儿于水火!”
君天澜面容冷漠,脚下步伐未停:“朕不会同意。”
顾钦原眼睁睁望着他离去。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从重重高翘的金色宫殿琉璃殿脊上滑落。
顾钦原缓慢地踏出皇宫,跨上骏马,往谢府而去。
已是入秋了,白昼渐短,天黑的很快。
谢府后门的巷弄中,每家每户门下都挂着两盏红绉纱灯笼,此时正散发出柔和朦胧光晕。
他在巷子口跨下骏马,踩着枯草,沿着青石板转,一路踏进了巷弄深处。
他在两扇陈旧小木门外停住步子,抬头望向那块半新的“谢府”匾额,这里是谢府后门。
灯笼的光晕落在他脸上,素日里以冷峻严格著称的年轻丞相,在此时此刻,流露出少有的温柔。
就像是暴雨过后,穿透九万里云层,倾泻而下的柔和光芒。
过了一会儿,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谢昭身着素衣出现在门后,望见顾钦原时,对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看起来像是个无辜单纯的少女。
顾钦原拉住她的手,语气仿佛恩爱多年的夫妻:“怎的不多穿些?手凉成这样。”
谢昭小鸟般扑进他怀中,娇声道:“我和相爷心有灵犀,知晓相爷大约会来这里,因此穿少些,打扮得漂亮点儿,好迎接相爷……”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322章 拓跋烈之死(1)
(全本小说网,。)
她说着,微微抬眸,越过顾钦原的肩膀平视前方。
那双媚眼中,压根儿没有半分娇俏,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嫉妒与黑暗。
这些年,她早已从顾钦原口中,零零散散拼凑出了那年这后门口发生的一切。
那年除夕格外冷,她有心恶整谢陶,在府里狠狠欺负了她。
那死丫头大约闹了脾气,因此跑了出去,却不知怎的,在后门口碰到了饿得半死的顾钦原。
彼时顾钦原不过是顾家悄悄派去照顾君天澜的小跟班儿,根本不能出现在明面上,因此有家也不敢回。
那个小贱人,大约是看他可怜,所以赠了他几只肉包子,救了他一命。
可好巧不巧,顾钦原拿到了她身上的玉佩。
而那枚玉佩,正巧是她自己用腻了觉得丑,随手扔给谢陶戴的。
也正是因为那枚玉佩上刻有一个“昭”字,所以顾钦原认为,当年救了他的女孩儿,是她谢昭。
这是她努力拼凑出的一切。
她不知道当年还发生了哪些细节,所以每次顾钦原提起,她都只能在一旁听着,压根儿不敢接话,生怕说错了。
那个小贱人真是走运,救谁不好,居然偏偏救下了顾钦原!
若当年真的是自己救的顾钦原,她也不必时时担惊受怕,害怕被拆穿!
她充满嫉妒地想着,顾钦原忽然道:“我向表兄提出,想求娶你。”
谢昭一愣,惊喜地望向他:“果真?!那皇上可有答应?”
顾钦原轻轻揉着她的手,半垂下眼帘,并未说话,
谢昭眼中流露出一抹失望与焦躁,旋即掩去,温温柔柔地笑道:“我已是残花败柳,又哪里敢奢望成为相爷的夫人?只盼着妹妹为我好好伺候相爷,我就已经心满意足。”
这般体贴的话,让顾钦原心中大为熨帖。
他将她抵在巷弄的墙壁上,忘情地亲吻过她的额头、鼻尖和嘴唇。
昏暗的灯火中,他低垂眼睫,轻声道:“那年除夕,我对你干过的事儿,我此生难忘。昭儿,是你救了我,我这一生,都非你不可。”
谢昭仰起头,两人鼻尖相抵,她清晰地看见顾钦原眼眸中的深情。
他是那样冷峻威严的一个男人,号令千军万马时,风度无双。
他是天底下难得的好男儿。
而这样一个男人,此刻却臣服在她的裙下。
谢昭觉得再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有成就感。
哪怕这成就感,是从谢陶那里偷来的。
她笑得纯真,环抱住顾钦原的脖颈,低声道:“相爷,其实昭儿心中,也只爱您一个,昭儿愿意嫁给您呢。”
顾钦原笑得温柔,俯身亲吻她的脖颈。
两人缠缠绵绵,谢昭一边承受着他的爱意,一边勾着他往府内去:“可汗去看皇上赐的府邸了,今夜大约会去逛镐京城里的花楼,去我未出嫁前的闺房吧……”
此时后院灯火黯淡,谢昭带着顾钦原避开侍女们,情至浓处,忍不住在黑暗的游廊中来过一回,这才又往闺房而去。
直到子夜过后,顾钦原才衣冠齐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般,从谢府后门策马离开。
拓跋烈拎着酒瓶,扶着两个小喽啰的肩膀,酩酊大醉地从巷子口穿过。
四周寂静,他清晰地听见了马蹄声,揉了揉眼睛,正好看见顾钦原策马而过。
“嗝……那个,那个可是顾钦原?”他伸出一根手指,一张脸喝得通红,喷着浓烈酒气,随口问道。
旁边两个小喽啰立即答道:“回可汗,正是顾相爷呢!”
“嗝……大半夜的,他到谢府做什么?”他揉着肚子,没把这事儿放心上,继续往谢府走。
可汗府还要修葺布置,因此这段时间,他与谢昭是先住在谢府里的。
及至回到谢府,经由冷风吹了一路,他的酒也醒了小半。
他打发了那两个小喽啰离开,自个儿推开门,笑嘻嘻地跨进门槛:“昭儿美人,本汗来宠幸你了……”
房中,还残留着爱事过后的荼蘼味。
拓跋烈怀疑自己走错了房间,不由定睛仔细望了眼房中摆设,但见的确是白日自己来过的闺房。
他皱起眉头,隐约听见屏风后传来水声。
他拎着酒瓶奔到屏风后,这里点着两盏琉璃灯,清晰可见谢昭泡在浴桶中,在看见他时,娇俏小脸上的表情由欢喜霎时转为错愕。
而她白皙的锁骨上,还残留着点点红斑。
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房中寂静了几瞬。
下一刻,拓跋烈睚眦欲裂,手背上青筋暴起,猛地扑向浴桶:“贱人!你和他果然有苟且!”
他扬起手中酒瓶,毫不犹豫砸向谢昭的脑袋!
谢昭尖叫一声,急忙狼狈躲开!
拓跋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并不复昔日年少时的敏捷,竟一头栽进了浴桶中!
谢昭望着他在水中挣扎,美眸中蓄着泪,双手拿过挂在衣架上的衣物,飞快给自己裹上。
她正要拔腿往外面跑,跑出去两步,又忽然顿住。
只要拓跋烈活着,她就是名义上的草原王妃。
只要他死了……
只要他死了……
原本可怜柔弱的美眸,霎时被狠绝取代。
她转过身,盯着那个在浴桶中挣扎的酒色男人,赤着脚,一步一步,缓慢靠近。
虽然他平时待她还不错,可他身边从不只有她一个女人。
而顾钦原,却定然能为她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虽然他是草原可汗,然而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现在的他,不过是无权无势的酒鬼。
可顾钦原,却是镐京城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年轻丞相。
杏眸中迸发出毒辣……
她猛地按住挣扎的拓跋烈,将他往水里逼!
“呜……”拓跋烈挣扎得厉害,“贱人,你敢弑杀本汗,你疯了?!”
谢昭俯身逼近他,在琉璃灯火中笑得灿烂艳丽:“可汗,你不是说你爱我,愿意为我去死吗?”
“如今只要你死了,我就能重新过上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日子,所以你还在挣扎什么呢?!”
“贱人!你这个贱人!”
拓跋烈拼尽全力挣扎,只可惜他喝了太多的酒,浑身无力。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323章 拓跋烈之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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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挣扎叫嚷,只是让浴水加速灌进他的口鼻中。
然而人被逼到绝境,爆发出的力道是无穷的。
谢昭险些被他挣开,发狠道:“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辨忠奸!那阿狮兰说的不错,你妹妹拓跋珠的确是我害死的!”
“不止如此,你妹妹的腿伤,也是我干的!”
“可那又如何?!谁叫她挡了我的路?!”
“可汗,我生来就孤苦伶仃,没有高贵的出身,有的只是这么一副美艳皮囊!我费尽心机,只为了能过上万人之上的生活!”
“我没有做错,错的是你们不该挡我的路!”
艳丽的面容,在灯火下狰狞扭曲,宛如恶鬼。
“贱人……”
拓跋烈的声音渐渐沉了下去。
谢昭犹不放心,又等了半刻钟,才喘息着松开手。
拓跋烈的尸体漂浮到了水面上。
她往后踉跄了一步,漂亮的眼睛,在琉璃灯火中,闪过一重重算计。
须臾,她忽然花容失色地往外奔去:“不好了!娘!可汗他喝醉酒,溺水了!”
她赤着脚,穿过一座座昏暗的雕花游廊。
大理寺兴许会检查出拓跋烈的死因。
但那并没有什么关系。
顾钦原和谢家,都会保她的。
原本强装出来的惊慌失措的表情,在黑暗中渐渐隐灭。
夜风骤起,她忽然叉腰大笑出声。
廊下的琉璃灯火在风中剧烈打着晃晃,她广袖飞扬,宛如夜色中最艳丽,最毒辣的一朵牡丹。
及至笑罢,她才扶着扶栏,眼儿含媚地望着南方,“谢陶,既你不在镐京,你的夫君,姐姐就不客气地接收了……”
“等你回来,咱们又能继续做姐妹了,哈哈哈哈哈……”
翌日。
拓跋烈之死,是谢容景接手处理的。
因着谢母苦求,甚至以死相逼,他才终于昧着良心,帮谢昭把拓跋烈的死因瞒了下来。
然而拓跋烈终究是草原的可汗,法事还是要办好的。
吊唁之日,谢昭过去的手帕交纷纷上门安慰她。
她披麻戴孝,不施脂粉站在厅中,那白衣愈发衬得她姿容清丽无双,纤腰袅袅,清瘦得招人疼。
顾钦原在黄昏时过来了,不消多言,两人一个眼神,他就觉得谢昭此时此刻大约无比痛苦。
那眼儿红得如核桃般,叫他看了都心疼。
趁着这会子无人,他在灵堂上握了谢昭的手,轻哄道:“昭儿不必伤心,等过阵子,我自会前来迎娶你。”
草原上并无守孝一说,因此谢昭并不需要为拓跋烈守孝。
她低垂着眉眼,柔柔弱弱地点了点头。
一阵风恰好吹进来,将她的身影吹得摇摇欲晃,仿佛即将乘风归去般,纤瘦得叫人心疼。
随同顾钦原前来的,还有其他顾家人。
他们给拓跋烈上完香,其中一位名为顾湘湘的庶出小姐,看见顾钦原正同谢昭细声说着什么,不由上前,嘲讽道:“哟,王妃娘娘刚没了夫君,这就和我二哥勾搭上了,这脸皮也是厚的没谁了!”
他们顾家人,都知晓顾钦原对谢昭的那点儿心思。
可他们都喜欢谢陶的温顺可爱,十分厌恶谢昭的两面三刀。
因此顾湘湘说出这般刻薄的话,包括顾钦原大哥大嫂在内,谁也没有出言呵斥她。
谢昭脸色有点儿挂不住,仰头温柔地对顾钦原道:“钦原哥哥,天色不早,你还是先回府吧,我没事的,不必担心。”
这么说着,却好似是被顾湘湘欺负了一般,眼圈迅速又红了起来。
顾钦原拿帕子给她细细擦拭过脸颊上的泪痕,面容依旧冷峻,可声音却怀着关切:“若觉得难受,不必忍着,只管找我。不管天有多晚,只要是你找我,我一定会来。”
谢昭感动不已,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目送顾家人离开,眼底划过浓浓的志在必得。
年轻的丞相啊,身边小妾通房一概没有,还与当今圣上沾亲带故,多好的适婚对象啊……
唇角勾起,她独自站在灵堂中,笑得花枝乱颤。
出府之后,顾家大公子顾灵均转向顾钦原,“钦原,哥哥向来不过问你的私事。然而谢昭此女,心怀叵测,拓跋烈更是死得蹊跷。顾家祖训,娶妻必要娶贤,所以我绝不同意,谢昭进我顾家大门。”
“兄长这是何必?”顾钦原面容清冷,“昭儿的所作所为,都是时势所逼。她一个弱女子,除了曲意逢迎别人,还能做什么呢?”
他跨上骏马,不等顾灵均再说话,握住缰绳,淡淡道:“等我娶她过门以后,会好好教导她从善,兄长实在不必担忧。”
他正要策马离去,顾灵均又皱眉道:“那你可有想过,弟妹回来之后要如何自处?”
黄昏的光,透着慵懒与旖旎。
顾钦原平视前方,“谢陶是好姑娘,自然能理解我待昭儿的心意。”
说罢,扬鞭而去。
顾灵均无奈地目送他远去,只能在风中发出一声叹息。
三日之后。
拓跋烈的死如同湖面上一个小小的涟漪,并未激起大风大浪,已然消弭无踪。
君天澜尚未准备好南征事宜,顾钦原忽然在朝堂上上奏,要求迎娶草原可汗的遗孀,谢昭。
满堂文武,皆都以复杂的目光望着他。
谁到知道谢昭从前是宣王妃,后来又远赴草原,成了拓跋烈的王妃。
这般女人,究竟生了何种惊天地泣鬼神的美貌,居然能惹得他们心如止水的丞相,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恳求迎娶她?!
君天澜盯着顽固跪在殿中的顾钦原,眉尖微不可察地皱起,暗红凤眸中掠过不喜。
谢容景面色有些难看,忍不住出列道:“张丞相,世上没有二女同侍一夫的道理,你这般强求,让阿陶怎么办?!”
“谢将军此话错了,古时有娥皇女英的典故,如何就不能二女同侍一夫了?!”顾钦原冷眼反驳。
眼见着他们两人要吵起来,君天澜揉了揉眉心,“你与谢昭既是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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