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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萌妃-第4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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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妙妙,又和君舒影混在了一处。
薄唇扯开一抹冷笑,这座皇宫里的一切,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们两个以为皇宫是什么地方,由得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而另一边,君舒影拉着沈妙言,沿着雕花游廊一路狂奔。
两人气喘吁吁地奔进一座偏殿,里面堆放着乱七八糟的戏服、道具等物,正是那个戏班子排练休息的地方了。
君舒影把她按在梳妆台前,亲自拿了彩绘膏体,往她脸上涂抹。
四周的人都对他们恭恭敬敬,显然都是自己人。
君舒影给沈妙言画了个花旦的妆容,颜色覆盖之下,根本看不出原本的容貌。
沈妙言又换了身戏服,从内殿出来,抬头望向他,琥珀色瞳眸中都是感激,“五哥哥,妙言必报此恩!”
君舒影含笑,大掌覆到她的发心揉了揉,“你我之间,谈什么恩不恩的?再过两刻钟,戏班的表演就该结束了,到时候你混在他们中间出宫,过了天山山脉,就是我的地盘,他就奈何不了你了。”
沈妙言裹了裹衣裳,又道:“那你呢?”
他温温笑着,“我要去一趟思错殿,把魏化雨救出来,再与你一道走。”
说罢,低头飞快亲了下沈妙言的面颊,转身离开。
沈妙言步出偏殿,孤零零站在殿檐下,望着满皇宫的灯火,笑容薄凉,“思错殿……君天澜,他不过是九岁的孩子,他有什么错,叫你这般侮辱他?”
两刻钟一晃而过。
戏班的班主过来请沈妙言,恭敬道:“姑娘,马车就停在二道宫门外,劳您随我们一道走过去。”
沈妙言垂眸点首,裹紧了斗篷,同众多伶人一起离开。
就在她往宫外走的时候,君舒影终于潜进了思错殿。
明明是除夕夜,这座宫院却格外阴森寂静。
庭前枯草深深,道路上积雪未除,檐下两盏破败宫灯,隐约照出了镌刻着“思错殿”三个字的破旧匾额。
君舒影推门而入,只见殿中一盏孤灯,过了子时也才十岁大的孩童,正襟危坐,披着薄毯,正慢条斯理地翻书。
“魏化雨。”君舒影唤了声。
魏化雨偏头望向他,淡然地挑了挑眉头,“你来救我出宫吗?”
君舒影惊讶于他的聪慧敏感,正要应是,却见他勾唇一笑,“你告诉姑姑,我并不打算出宫。”
君舒影走到他跟前坐了,望了眼他正在读的史书,笑道:“为何?”
“既败在那个男人手上,我自然要扳回一局,才不算辱没了先祖的威名。”
魏化雨合上书卷,捻了捻细发辫上串着的金珠,稚嫩的声音透着沉稳,“北幕皇帝,我姑姑半生流离,是个苦命的女子。你既带她走,还请你今后,好好看顾她,莫要辜负了她。”
明明不过是个孩童,可他身上却有一种令人敬佩的沉稳气质。
君舒影揉了揉他的脑袋,朝他伸出一根小指头,“我与你拉钩,保证绝不负你姑姑,可好?”
魏化雨笑了笑,也伸出自己的小指头,认真地同他勾了勾。
君舒影起身离去,往外走了几步,忽而又折回来,从袖袋里取出一兜牛乳糖,“好歹是除夕,甜一甜罢。”
他走后,魏化雨拈起一颗素白的牛乳糖,就着灯火看了眼,扔进嘴里。
他正襟危坐,唇齿间弥漫开的甜意,并不能给他带来分毫温暖。
此时,沈妙言已经跟着伶人们上了马车。
马车哒哒哒地往东华门而去,连澈带着几名亲信,就守在宫门口。
检查马车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他很快挥挥手,示意马车可以通行。
夜风卷起一角深蓝车帘。
宫灯的微光中,他看见他挂念的姑娘,就坐在里面,正用那双琥珀色眼眸瞅他。
他抿了抿唇瓣,弧度温柔。
君舒影骑快马,很快在宫外追上了沈妙言。
他把沈妙言从车中接出来,说了魏化雨的事儿,又脱了斗篷给她裹上。
两人同骑一匹骏马,往城郊外飞驰而去。
“萧城烨在郊外接应咱们,走小路,君天澜应当发现不了。”他双手绕过沈妙言的腰身,紧拽着缰绳,低头吻了吻她的发心,“小妙妙,等回到北幕,你想兴兵征讨他也好,想西渡回大魏也好,我都陪着你。”
沈妙言迎着猎猎寒风,唇角扬起,“谢谢五哥哥。”
熙攘繁华的长街,灯火通明的皇宫,都在他们身后逐渐远去。
沈妙言觉得她与君舒影都是单纯之人,远离那个心狠手辣的男人,是最好的抉择。
可世上的天真,大约都会被阴谋算计所打败。
当他们两个纵马来到郊外的小树林,君舒影吹了声口哨,火把自四面八方骤然亮起。
萧城烨早已被韩棠之拿下,守在这里的并非是北幕的亲卫,而是大周的禁军。
他们的人数多达成百上千,手持弓箭利刃,把两人重重包围起来。
君舒影蹙眉,拽着缰绳的手,越发收紧。
韩棠之上前,朝两人恭敬行了一礼,“皇上正在宫中等候二位,请。”
沈妙言忍不住轻颤了下。
君舒影握住她微颤的手,深深凝了眼韩棠之和漫山遍野的禁军,沉默着静立良久,才缓慢勒转马头。
寒风瑟瑟。
马蹄缓缓。
他搂着怀中的女子,目视前方,丹凤眼透着冷寂,“妙妙。”
“嗯。”
他低头,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她的发心,温声道:“世上最无可奈何之事有三:将军白发,美人迟暮,无解相思。纵我平生所愿,是与你快意江湖,然而世殊时异,如今掌权的人是他,你我又怎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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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1章 现在临幸你的男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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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1章 现在临幸你的男人,究竟是谁
沈妙言眼圈微红。
这次被君天澜抓住,恐怕他们两个人,都要倒大霉了。
两人被韩棠之押回了皇宫,福公公早已守在乾元殿外,见两人回来,脸上掠过同情,低声道:“皇上就在里面,你们莫要再激怒了他,平白给自己找麻烦。”
沈妙言的脑海中,已然浮现出那个男人一夜夜的疯狂。
她双腿发软,下意识扯住君舒影的衣袖,才堪堪站稳。
君舒影反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大步进了内殿。
君天澜身着龙袍,正在龙案后处理奏章。
听见两人进来,他抬眸,就看见两人紧牵的手。
凤眸微眯,他搁了朱笔,轻靠在大椅上,“君舒影,朕常常想,是不是待你太过宽厚,叫你养出了这样大的胆子,连朕宫里的女人,都敢偷出去。”
君舒影望了眼正低着头的沈妙言,“皇兄后宫佳丽三千,少一个,又有何妨?”
君天澜看着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就觉刺目,起身走到他们跟前,不由分说地把沈妙言一把拽到身边。
“小妙妙——”
“五哥哥!”
两人之间的称谓,叫君天澜越发火大。
他紧扣着沈妙言的手腕,抬起一脚,狠狠踹在君舒影的下腹。
君舒影“嘶”了声,还未来得及还手,君天澜又是一脚,把他给踹得直接倒飞了出去!
沈妙言望着君舒影撞翻了一架紫檀木绘山水屏风,还咯出了一口污血,立即变了脸色:“五哥哥!”
她想上去扶君舒影,却被君天澜拉了回来。
男人掐住她的面颊,血红的凤眸,透出浓浓的冷厉:“你敢碰他一下,朕保证,叫他活不到明天!”
他周身萦绕着杀意,宛如塞北的风雪,刺骨摄人。
沈妙言瑟缩了下,生怕激怒他,叫他再干出什么吓人的事儿,于是咬住唇瓣,不敢再发出声音。
君天澜满身戾气,把她拖到了后面的寝殿里。
君舒影踉跄着爬起来,捂着腹部想去追人,夜凛与夜寒从暗处出来,手持利刃守在了寝殿门口。
寝殿里,传出丝帛被撕裂的声音,伴着女子惊恐地哭叫。
君舒影面色转冷,“让开!”
“北幕皇帝,这是我家皇上的家事,请您止步。”夜凛朝他拱了拱手。
沈妙言凄惨的哭叫一声声传出来,刺激着君舒影,他发疯一般,不顾旧伤复发,与夜凛、夜凉大打出手!
寝殿外,刀光剑影。
寝殿内,罗帐生香。
“小妙妙,小妙妙……”
君舒影呢喃着心爱女子的名字,敏捷的身影犹如银刃般上下翻飞。
他深藏心底的战意彻底爆发,手中长剑舞若梨花,不过片刻功夫,就重伤了夜凛与夜寒两人!
他正要往里冲,夜凛吹了声口哨,更多的暗卫涌现在殿中,以夜凉为首,像是黑夜中突然出现的鬼魅。
……
灯盏摇曳。
数不清身上挨了多少刀,战斗结束时,那位举世闻名、出尘绝艳的贵公子,就趴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鲜血染红了他的月白锦袍。
发带不知被谁斩断,那保养顺滑的乌青长发,散落在血泊里,染上了从未有过的污浊。
满殿都是尸体。
夜凉捂着受伤的胳膊,望着那生死不明的男人,眼睛里都是惊叹。
他知晓这位北幕皇帝,曾经被主子重伤过,还断了一根肋骨。
这才多少日的功夫,那旧伤不仅没有拖他的后腿,他的战斗力还飙升到令人恐怖的地步!
君舒影趴在血泊中,那张艳绝的白腻面庞,沾了数点乌红血液,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艰难地朝寝殿里爬,身后留下了一串长长的粘稠血迹。
寝殿寂静,几乎能听见红烛燃烧的细微哔啵声。
女子的哭喊求饶声早不知在何时停止。
身着暗黑宽松丝绸中衣的男人,正坐在龙床里看书。
重重罗帐低垂,夜风微微撩起一角,隐约可见被褥中躺着的姑娘。
满身残破,满身是伤。
如同秋风中,败落的牡丹。
“小妙妙……”君舒影扶着殿壁,艰难地站起身,踉踉跄跄想去看沈妙言。
只是刚迈出两步,就再度跌倒在地。
他身上全是伤,哪里能站得稳。
眼泪盈湿了眼睫,他攥紧拳头,红着眼睛盯向在帐中盘膝危坐的男人:“君天澜,你不是人!”
君天澜翻了页书,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继而当着他的面,把沈妙言抱到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脖颈。
沈妙言一阵战栗,下意识地蜷起身子。
君天澜扳着她的脑袋,逼迫她去看君舒影,“沈嘉,你的情郎来救你了……”
沈妙言的视线触及到君舒影,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拼命想要往被褥里钻,却被君天澜死死箍住细腰。
他掐着她的面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凤眸血红而冷漠:“沈嘉,看好了,现在临幸你的男人,究竟是谁!”
他当着君舒影的面,把怀中的姑娘给狠狠占据。
沈妙言的眼泪,瞬间从眼角淌落!
她躺在榻上,死死把疼痛和羞耻的尖叫声吞进肚子里,牙齿生生把唇瓣咬出了鲜血,哭着别过脸,双手紧紧揪着锦被,呜咽道:“五哥哥,不要看……你不要看……你出去,你出去……”
她最后一点颜面,在君天澜的强迫下,荡然无存。
像是被扯下了最后一块遮羞布,难堪得恨不能死去!
君舒影面色苍白,杜鹃啼血般,生生咯出一口血,望着帐幔呢喃:“小妙妙……”
他心爱的姑娘,被人当着他的面,凌辱糟践。
可他却……
无能为力。
明明,明明他也是天之骄子……
一滴眼泪,顺着那极致艳丽的丹凤眼滑落。
折射出世间一切浮华,一切凄凉,一切盛景,一切灰暗。
那滴眼泪跌落在昂贵的地毯上,渐渐消弭无踪。
他缓缓闭上眼,因失血过多,彻底晕厥了过去。
君天澜余光扫视到他灰败的模样,嘲讽地低笑了声,“扔出去。”
立即有几名内侍过来,抬起君舒影,离开了寝殿。
沈妙言面朝殿壁,只呜呜咽咽地哭。
君天澜伸手扳正她的脸,“看着朕。”
沈妙言泪眼朦胧,被迫与他直视。
昏惑的光影中,她看见他的瞳孔越发血红,透着浓浓的戾气与嗜杀,宛如世间最凶狠的野兽。
君天澜保持着把她占据的姿势,带着薄茧的指腹按在她绯红的眼角上,语气冰冷:“可心疼他?”
——
十二章奉上!
谢谢昨天打赏的二十四位宝贝,感激涕零!!
明天虐四哥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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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2章 君天澜脊背挺直,正跪在搓衣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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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2章 君天澜脊背挺直,正跪在搓衣板上
沈妙言咬住唇瓣,并不肯与他说话。
男人伸手,把她的牙齿掰开。
他拿出一方墨紫绢帕,替她擦拭干净唇瓣上的血渍,继而含住她的唇瓣,不顾一切地开始新的沉沦。
沈妙言犹如大海中的一叶孤舟,因体力不支,几度昏厥,几度苏醒,终至渐渐不省人事。
红烛燃尽,只剩下银烛台上的一滩。灼红蜡泪。
明黄色重重罗帐内,君天澜闭着双眼,埋首于沈妙言颈间。
黑暗中,那过分英俊的面庞,渐渐弥漫开浓浓的悲伤。
“妙妙……我该拿你怎么办……”
年轻的帝王,无助而孤独地呢喃出声。
而抬着君舒影离开寝殿的几个内侍,也不敢真的就把他给随便扔在地上,因此问福公公讨了一顶软轿,寻思着把他抬回行宫。
恰在这时,一名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福爷爷、福爷爷,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和贤王爷,从洛阳城,从洛阳城——”
福公公大惊,“太后娘娘和贤王爷从洛阳回京了?!”
那小太监急忙点头,“已经过了东华门,正往这边走呢!爷爷快请皇上出来!”
正说着话,不远处已经响起太监的唱喏声:
“太后娘娘、贤王爷到——”
福公公忙踮脚望去,果然瞧见一顶杏黄暖轿,正往这边抬过来。
大周并无太后不可再嫁的规矩,因此顾娴在给君烈守完孝之后,不顾朝臣反对,直接就嫁给了君焰,之后为了见孙子,常常在洛阳与镐京两地跑。
暖轿稳稳停下,君焰扶着顾娴的手出来,两人一眼就看到浑身是血的君舒影。
虽然君舒影并非是顾娴所生,可素日里,他待顾娴这个嫡母倒也还算恭敬,因此顾娴对他是有几分亲近的。
她走上前,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大过年的,他怎的受了这样重的伤?”
福公公不敢说是君天澜叫人揍的,支支吾吾了半晌,细声道:“约莫是北幕皇上自个儿喝多了,从石阶上摔下来所致……”
顾娴挑眉看了他一眼,“福公公,你也是宫中的老人儿了,竟也敢打量着蒙混哀家?”
“奴才不敢……”福公公急忙低头,心中暗暗无奈。
顾娴抬手,示意那几名小内侍把君舒影抬回去,请个太医瞧瞧,自个儿则拎着裙摆,径直往乾元殿寝宫而去。
君焰紧随其后。
他已是五十岁的年纪了,却因为练过功夫的缘故,看起来不过三四十岁,长腿修长,劲腰有力,蓄着长须的面庞俊美而有威严。
他跟着顾娴往寝宫走,望着她背影的眼神,满是宠溺。
寝殿里,君天澜已经闻见外面的声响,刚坐起身穿好中衣,就看见顾娴大步闯了进来。
顾娴原是想过来问问他和君舒影是怎么回事的,谁知这一进来,就看见龙床里侧的姑娘,浑身惨不忍睹,那张熟悉的面庞,不是乐阳又是谁?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戳住君天澜的额头:“好小子,你长能耐了,把你女人折腾成这样,把你弟弟打成那样,你到底图的什么?”
她是将门之女,嫁给了君烈,在宫中那么多年如履薄冰,才养成了从前端肃谨慎的顾皇后形象。
如今她困鸟出笼,重新得了自由,又被君焰捧在手心里好生宠爱,未出阁时的跋扈性子立即显了出来。
君天澜蹙眉,声音淡淡:“母后,儿臣正在更衣。请您去外殿等候,儿臣自会给您一个交代。”
顾娴冷笑,“你是我生下来的,你小时候什么样我没见过?便是你那物,我也在给你沐浴时搓洗过!”
君天澜听见自己老娘居然说出这般话,耳尖霎时红了。
“呵。”
低笑声自窗边响起。
众人望去,只见身着素白对襟盘扣长衫的男人,正倚坐在窗台上,肩上还松松垮垮地披着件暗紫色外裳。
他双指间夹着一根暗紫色描金细烟枪,正自在地吞云吐雾,好一派闲适的神仙模样。
而他容貌与君天澜有八九分相像,正是君天烬无疑。
顾娴料定这便是自己那个二十多年音讯全无的大儿子,心头百感交集,可面上却不动声色,冷声道:“你嘚瑟什么?你小时候常常尿裤子,你娘我也给你搓洗过那物!”
君天烬噎了下,耳尖微红,偏头望向顾娴。
母子相见,不知怎的,竟没有想象中的悲伤。
反而似那久别重逢一般,心底里洋溢出浅而踏实的欢喜。
君天烬唇角微勾,从窗台跃下,走到顾娴跟前,忽而一撩袍,郑重地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个头:“多年不曾在母后膝下承欢,是孩儿不孝!”
顾娴鼻尖微酸,亲自把他扶起,“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厢母子重逢,那厢君天澜坐在龙床上,正面无表情地看热闹。
而顾娴和君天烬,却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同时望向他。
君天澜挑眉:“看什么?”
顾娴转向身边的大宫女程锦,“传医女,给乐阳好好瞧瞧。”
程锦应了声喏,立即差人去办。
顾娴又望向君天澜,“至于你,你是皇上,旁人罚不得你,哀家却是能罚得的。”
君天澜垂眸,他这母亲从前护念念得紧,如今沈嘉回来了,她倒又开始改为护着沈嘉了。
合着他是她捡回来的儿子不成?
……
夜,渐渐深了。
沈妙言悠悠转醒时,入目所及,是明黄罗帐。
她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勉强支撑着爬起来,锦被滑落,却见身上遍布的那些青紫伤痕,都涂了药膏,已渐渐止了疼痛。
寝殿里点着几盏琉璃灯,床脚边有平稳呼吸的声音。
她寻声望去,只见君天澜脊背挺直,正面无表情地跪在一张搓衣板上。
大冷的天,寝殿里虽暖和,可他却只穿着单薄的中衣,脑袋上还正经顶着盛满清水的天青色笔洗。
琥珀色瞳眸透出冷意,她歪头,对上他的视线,淡淡道:“你这是做什么?”
君天澜仍然无法释怀她欢喜君舒影的事情,因此挪开目光,嗓音格外清冷:“乃是朕的母后叫朕跪着的,与你无关。”
沈妙言望了他一会儿,忽然觉得很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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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3章 他的妻子就要被张祁云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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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3章 他的妻子就要被张祁云撬走了
她拎起床头的茶壶,斟了杯热茶润过喉咙,才又望向他,“我也没有认为,你是在向我认错。毕竟,你对我干的事,便是跪断了你这双腿,我也不会原谅。”
君天澜低垂着眼睫,听见她的话,瞳孔霎时骤缩。
而修长的眼睫,恰好遮住了他眼睛里的愤怒与悲哀。
沈妙言自顾躺进锦被里,因为浑身疼痛酸胀,所以很快睡了去。
男人跪在冰冷的搓衣板上,望了会儿前方那无尽虚空,又望向床榻上酣眠的姑娘。
她呼吸匀净平稳,大约睡得很香。
寂静漫长的冬夜里,他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她偶尔翻身踢被的微小动作,胸腔里那头狂躁的野兽,渐渐就安静了下来。
他所有的怒意,所有的醋意,在对她的爱意面前,皆都化成了一声无奈叹息。
殿角,滴漏声声。
子时一到,远方渐渐传来热闹的爆竹迎岁声,夹杂着喧哗嬉笑,所有人都在庆贺新年的到来。
君天澜扶着龙床站起身,揉了揉跪青的双膝,在床边坐了,望向仍旧熟睡的姑娘。
他折腾得她太狠,如今外面这般吵闹,她竟也仍旧没醒来。
他俯身,怜爱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又从床头搁着的匣子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封,放进她怀里。
她最是爱财之人,每年的红包是少不得的。
沈妙言抱着鼓鼓囊囊塞满银票的红封,嘟囔了句什么,噘着小嘴翻身向里。
长夜寂寂。
皇城里,隐隐传来除夕夜那不眠的笙歌。
窗外细雪飘零,殿中的烛火渐渐燃尽,只余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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