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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萌妃-第4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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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陶张嘴,满足地吃掉了那片牛肉。

    两人旁若无人的恩爱,叫四周的贵女们再度心生羡慕和妒忌。

    盛雨一摔筷子,抱臂冷笑:“哼,不过是个大胡子男人,听说只有长得丑、年纪大的男人,才会留胡子。再说了,也许人家压根儿就只打算玩玩你,根本不愿意娶你,有啥好得意的!”

    谢陶挑眉望向她,正要说话,却听见殿中安静了下来。

    她好奇望去,只见顾钦原正慢慢踏进来。

    许是受了打击,他的脸色很有些苍白。

    他走进来,对顾灵均道过恭喜,便撩袍坐了。

    正要低头喝酒,余光却看见,那个喜欢穿云碧色裙袄的小姑娘,就坐在他的对面,就坐在张祁云身边。

    他缓缓抬起头,愕然地盯着对面的那两人。

    他之前因为宠妾灭妻的事儿,被罢官半月,连中元节东阳山祭天,都没能去成,所以并不知道谢陶和张祁云在一起的事。

    而派出去找谢陶的人,却都说找不到她的踪影。

    没想到,他的陶陶,竟然是跟张祁云在一起!

    谢陶被他盯得不大好意思,红着脸想要躲到张祁云的背后。

    张祁云把她拖出来,含笑,在她耳畔轻声道:“大方些,敬他一杯酒,多谢他这些年来的照顾。”

    谢陶此时极为信赖他,于是依言斟了杯酒,大大方方地举杯,双眼弯弯地望向顾钦原,认真道:“钦原哥哥,这杯酒,我敬你,谢谢你这么多年以来的照顾。咱们虽已和离,可到底往日的情分还在,从今往后,我会把你视作哥哥。”

    语毕,她仰头,一饮而尽。

    她的姿态极为落落大方,举止之间透着从容和自信,再不是从前那个一说话就紧张结巴,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的姑娘。

    彻底放开的她,容貌气度越发拔尖儿,圆润漂亮的娃娃脸,叫在场很多世家公子都挪不开眼。

    张祁云十分满意她的表现,暗道他的眼光果然是极好的,他的小陶陶就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放在顾钦原那里,只能蒙灰,可放在他这里,却能在细细雕琢后,大放异彩!

    顾钦原盯着她优雅从容的一举一动,盯着她喝完那杯酒,忽而勾唇冷笑。

    他当着所有官员和那些家眷的面,一字一顿:“我与你,从无和离一事。陶陶,咱们仍旧是夫妻!”

    谢陶一怔。

    顾钦原将过去的矜持骄傲,全部抛到脑后,起身大步走到她跟前,握住她的手腕,在众人诧异惊骇的目光中,拖着她朝大厅外疾步而去。

    “大叔!”谢陶惊吓不轻,忙回头望向张祁云。

    张祁云微微一笑,星眸中,俨然是放心的神情。

    有些话,必须他们两个人当面说清楚。

    他不急着参与这一时。

    因为他已打定主意,要参与她的这一世。

    谢陶被顾钦原拖到一座木亭里。

    木亭四周垂着素纱帐幔,外围生长着重重翠柏,遮掩了四面八方的视线。

    他把她抵在廊柱上,低头盯着她的双眼,气息。灼热:“为什么?”

    谢陶仰头望着他,害怕地吞了口口水,忍不住再度结巴起来:“什什什,什么,为为为什么……”

    “为什么要离开我?”顾钦原眸光泛冷,“不是说欢喜我吗?不是说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吗?你骗我?!”

    谢陶羞窘得不行,试着耐心解释道:“我,我过去,欢喜钦原哥哥,非常非常的欢喜……可是,可是钦原哥哥爱我姐姐,我,我受到了伤害,不想,不想再哭了……”

    那么多个日夜,她孤零零坐在初心院外的台阶上,默默望着昭华院的灯火,默默听着从那里面传出来的欢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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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79章 妙妙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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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79章 妙妙很香

    她不停盼望她的钦原哥哥能来看她一眼,问问她,可有吃饱,可有穿暖。

    可是并没有,她什么也没有等到。

    她的眼泪冻结在无数个寒冷的冬夜里,根本无人问津。

    她已经傻够了,如今的她,不想再做那个傻兮兮只会等待的小姑娘。

    若幸福不肯来找她,那她就主动去追寻幸福。

    而她很幸运,在最悲惨的境遇里,遇见了大叔。

    幸福于她而言,已然触手可及。

    顾钦原听着她的话,垂下眼帘,轻声道:“你不在的这些天,我已经理清了自己的心。陶陶,咱们不和离好不好?我会给你正妻该有的尊重,不会再让谢昭欺负了你。你若爱掌家,我就把掌家的权力给你。”

    谢陶认真凝望他的双眼,事到如今,他也仍旧没有提出休弃谢昭。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她已然不爱,又怎会在乎他对谢昭的态度?

    她笑了笑,低下头,缓慢拂开他搭在她腕上的手,“钦原哥哥,和离书已经写下,你我之间,再无可能。”

    她转身,往木亭外走了几步,撩起垂落的素纱帐帘,又忽然顿住步子,微微侧首,“对了,钦原哥哥,我已经和大叔订婚了,等翻过黄历,就可以择日成亲。喜宴会订在花好月圆楼,到时候,会遣人送请帖去你府上。你若真对我有那么一点点怜惜,大可抱着放手的心态,前来观礼。我与大叔,都会真心欢迎你。”

    她说完,便大步离开。

    顾钦原独自站在原地。

    寒风把四周的素白垂纱高高吹拂起来,那个穿云碧色小袄的姑娘,在他的视线中,终于渐行渐远,最后逐渐无影无踪。

    他抬手扶住心口。

    下一瞬,他猛地咯出一口污血!

    冷峻清秀的面庞,在此刻惨白如金纸,他的身形摇摇欲坠,最后终是无法支撑躯体,重重倒落在地!

    他望着木亭顶部的木雕,意识逐渐涣散开,耳边隐隐约约听见小厮们大喊着“相爷吐血了”,到最后,那嘈杂纷乱的声音也渐渐隐去,只余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孤单。

    而翠柏后面,一双琥珀色瞳眸,始终静静注视着这一切。

    谢陶回到寿宴上,因着顾钦原和谢昭的事儿,所以寿宴也未能好好举办下去。

    顾灵均急着去看弟弟,于是宣布寿宴提前结束。

    张祁云牵着谢陶的手随着人流往外走,盛雨看不过他们恩爱的模样,在背后嘲讽道:“哼,破鞋一只罢了!男人也不是什么好男人,一把大胡子看着就丑,起码有四十多岁了!这样的老男人,配你这种破鞋正合适!”

    谢陶大怒不已,正要回头骂她欺辱朝廷命官,张祁云紧了紧她的手,勾唇轻笑:“狗吠罢了,陶陶何必在意?”

    谢陶噘嘴,“大叔是好脾气的人……看在大叔的面子上,我就不与她计较了。”

    盛雨被人骂成“狗吠”,气得心肝儿疼,还想再挤兑谢陶几句,却见张祁云微微侧头,那双星眸虽然含笑,可其中闪烁着的点点寒光,却着实令人心惊胆颤。

    她下意识地闭上嘴,怂得不敢再多说话。

    另一边,顾府花园。

    沈妙言独自穿过花园,往前院而去。

    走到一半,却见前方花径上,负手立着一人,墨金袍摆在寒风中翻卷飞扬,不是君天澜又是谁。

    她缓步走到他跟前,垂眸,屈膝见了个礼。

    君天澜把她扶起,狭长凤眼深邃复杂:“妙妙这一箭双雕的计谋,倒是用得极为巧妙。”

    沈妙言心中一咯噔,仰头望向他,却见他薄唇含着浅浅的弧度,三分嘲讽,七分无奈。

    她收回视线,淡淡道:“我听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你安排君子佩折磨谢昭,以此来报谢昭欺辱谢陶之仇,此为借刀杀人。又借着谢陶与张祁云在一起的契机,用来刺激钦原,致使他旧病复发,以此来报复他过去对你的算计,此为美人计。”男人挑起沈妙言的下颌,“如此连环妙计,难道不值得朕夸奖一句?”

    他的声音低哑深沉。

    暗红凤眸中,酝酿着的东西,复杂到沈妙言也看不懂。

    于是她面无表情地别过视线,“没有证据的东西,我是不会承认的。”

    君天澜低低叹息了声,“妙妙,钦原是我的左膀右臂,更是我的表弟。你可知他此次旧病复发,要有多艰难,才能恢复痊愈?”

    沈妙言嗓音淡漠:“他自己造的孽,便该做好承受的准备。更何况这些事情,分明与我半点儿关系都没有,你为何却偏偏要说是我设局做的?!你说你爱我,莫非不信任,就是你爱的方式?”

    冬末的阳光带着温暖,轻柔洒落在她的侧脸上。

    她本就生得美,被教坊司的三位掌事大嬷嬷细细调教过后,便是不经意的一个冷眼,都透着冷冽的妩媚,宛如盛开在白骨上的玫瑰,透出致命的诱惑。

    而君天澜对这种诱惑,根本无从抵御。

    他握住她的小手,抬步往厢房而去:“今夜就歇在顾府。”

    沈妙言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一步一步,踩着他的影子。

    他这几日都歇在长欢宫,大约吃腻了徐思娇。

    若是回宫,免不得还得去徐思娇那里过夜。

    之所以留下来,其实是想睡她吧?

    她仰起头,望着天穹那轮惨白的冬阳,唇角绽出的笑容,嘲讽而艳绝。

    究竟是该庆幸这幅躯体生得美貌,被他喜欢留恋,让她不至于惨死在那群大臣手中,还是该憎恶这美貌给她带来的一切灾祸?

    夜华如水。

    随行的宫女,细细为沈妙言沐浴打扮过,才为她穿上薄纱衣裙,把她送到君天澜的厢房。

    她赤脚站在地上,望向身着中衣坐在灯下看书的男人,艳绝小脸上,满满都是厌世的情绪。

    君天澜注意到她,头也不抬,淡淡道:“过来。”

    沈妙言踩着羊绒地毯,缓步走到他跟前。

    君天澜伸手把她抱到怀里,俯首深嗅过她的纤细脖颈,评价道:“很香。”

    ——

    谢谢昨天十二位小天使的打赏啊,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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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80章 他是深渊里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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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80章 他是深渊里的恶鬼

    男人略显灼热的呼吸,喷吐在她的脖颈间,令她下意识地侧过脸去。

    君天澜一手箍着她的细腰,一手扣着她的后脑,目光落在她那点秾艳合宜的朱唇上,低头吻了上去。

    他慢条斯理地品尝着她的味道,从唇瓣到唇角,再到齿舌之间。

    沈妙言低垂眼帘,被迫迎合着他,脑海中的思绪却早不知飘飞到了何处。

    君天澜清晰地看见她在出神,不由重重啃了口她的唇瓣。

    沈妙言吃痛回过神,抬起湿漉水眸,明明是平静厌弃的目光,可在百媚生的作用下,便是厌恶的眼神,都带着七分撩人与妩媚。

    “妙妙好勾人……”

    君天澜哑声,带着薄茧的大掌细细抚过她的腰身,将那层薄纱衣裙尽数扯落在地,“取悦朕。”

    沈妙言蜷趴在他怀中,绯红小脸难堪地深埋在他的胸膛里。

    能平静面对他,已是强忍着才能完成,她又如何做得出取悦他的事?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掌,在那羊脂白玉的般的细滑肌肤上游走。

    他抬起她的下颌,认真地凝望她的双眼:“取悦朕,朕让你亲自整垮徐家。”

    沈妙言望着他,琥珀色瞳眸中闪烁着异光。

    君天澜不避不善地同她对视,暗红凤眸深邃不见底。

    暖黄烛光的跳跃中,沈妙言忽而一笑,光滑的手臂勾上男人的脖颈,微微抬起下巴,倨傲地盯着他:“取悦你,你便让我整垮徐家……是不是我每夜里陪你睡觉,你便终有一日也会愿意,让我亲手杀了你?”

    君天澜握住她的手腕,迫着她把手按到自己的心口,薄唇弧度薄凉:“这颗心原就是你的,待到天下安定时,你若愿意,拿去就是。但是现在……”

    他把她按在书桌上,俯身深深吻下。

    沈妙言双手搭在他结实的双肩上,仰头望着厢房吊顶,艳丽绝伦的小脸平静得过分。

    男人动作有些粗鲁,带着强势和霸道,绷着俊脸横冲直撞。

    这样的决绝与不顾一起,仿佛明天就是末日一般。

    沈妙言被他弄疼,眼泪顺着眼角滚落在桌面,紧紧咬住唇瓣,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声,全部咽进肚子里。

    屋中气氛一点点升温,恰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皇上,贤妃娘娘遣人过来,说是给您送了些东西。”

    君天澜松开桎梏住沈妙言的手,不等她说话,就把她按进书桌下面,抖了抖袍摆,在大椅上坐了,“请进来。”

    沈妙言一丝。不挂蜷缩在昏暗的书案下方,望着男人墨金色祥云纹袍角,眼睛里都是恨意。

    进来的人是个小太监,他小心翼翼踏进来,环顾四周后,见那沈妙言似乎并不在房中。

    可房中,却明明弥漫着一股嫔妃侍寝时,才有的味道与气氛。

    他陪着笑,不动声色地上前,捏着嗓子细声道:“给皇上请安!贤妃娘娘怕皇上在外面睡不好,所以特意亲自下厨熬了一碗安神汤,命奴才给皇上送来呢。”

    他谄媚地把安神汤从食盒里取出来,恭敬地摆到书案上,“皇上请用!”

    君天澜低头翻看折子,淡淡道:“退下吧。”

    “贤妃娘娘还问,皇上明日可要回宫?若是回宫,是上午回,还是下午回?问清楚了时间,她好亲自下厨给皇上做菜。”小太监暗暗瞟了眼书案,又笑问道。

    帝王的行踪,向来是不向他人透露的。

    然而徐思娇却偏偏问了,不光是问,还是光明正大地问。

    君天澜把玩着朱砂笔,翻了一页奏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朕很喜欢她熬制的安神汤。”

    小太监愣了愣,见他不再说话,周身似乎隐隐有着不悦,于是也不敢再多言,又望了眼书案,才悻悻告退。

    他走后,守在外面的夜凛立即掩上屋门。

    君天澜低头望向书案底下:“出来。”

    沈妙言慢慢钻出个脑袋,还未来得及去抓地上的衣裙,就被男人抱到怀里,大步朝床榻走去。

    帐幔垂落,沈妙言被他压在身。下。百般蹂躏,纤细白嫩的脖颈高高仰起,唇瓣宛如被寒风催开的娇花,忍不住地轻唤出声。

    她双手死死抓着身侧的被褥,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可耻:“徐家虽可恶……啊……却也,却也与我无关……嗯……我,我亲自整垮他们,分明是在替你,啊啊轻点儿……分明是在替你铲除朝堂上的障碍……嗯……我,我又不傻——啊!!”

    她猛地尖叫出声。

    君天澜与她深深融为一体,轻咬着她柔软的耳垂:“我所做的一起,不过都是在为念念铲平障碍……我只是认为,你亲自动手,或许能稍稍缓解你心中的恨意……”

    沈妙言浑身轻颤,“我所有的恨意,不过都是源于你……”

    君天澜垂眸,目光落在她锁骨下方的四个烙字上,指尖一笔一划地轻划过,“可我所有的仁慈,却都是因为你……”

    他说完,不愿看见她那张泪流满面的脸,把她摆成跪趴着的姿势,从后面霸道地把她占有。

    烛火摇曳,却照不亮他那双幽深的暗红凤眸。

    他本就该是这世上最冷酷无情的人,可偏偏,上苍叫他遇见了她。

    他本该身陷黑暗、永堕沉沦,可偏偏,他遇上了这一轮艳丽的太阳。

    他能怎么办呢,他是深渊里的恶鬼,爱上了高高在上的太阳,无法脱身,不愿脱身。

    他舍不得把她从天穹上拽落进深渊,所以他只能努力地往上爬,期许有一天能爬出深渊,期许有一天,他能光明正大地站在锦绣河山里,褪去那层恶鬼的皮囊,与他的太阳一同俯视苍生。

    而他这一切心思都深深埋藏在心底,被侵犯的那个姑娘,无从知晓。

    翌日,清晨。

    君天澜起床后,亲自服侍沈妙言梳洗更衣。

    动作自是怜爱至极的温柔,可女孩儿苍白的面色,却昭示着她此时并不愉快。

    君天澜给她梳了个漂亮的随云髻,放下桃花木梳,牵着她往厢房外走:“府里备了早膳,等吃罢早膳,我带你去看看钦原。”

    穿过雕花朱廊,他忽然驻足,回头望向沈妙言,“你与他之间,恩恩怨怨纠缠不清。这一次他败在你手上,你们便算是恩怨两清,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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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81章 她想杀顾钦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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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81章 她想杀顾钦原

    冬阳透过稀疏树木,穿过朱廊,温柔落在沈妙言的面庞上。

    她迎上男人的视线,抿了抿朱唇,并不说话。

    君天澜只当她是愿意,于是牵着她,继续朝前走。

    相府还未独立出去时,顾钦原在顾府中是有专门院子的,同样唤做初心院。

    两人来到院子里,侍女忙恭敬地引着他们穿过三道朱门,进了寝屋。

    屋子里弥漫着浓浓药香,因为窗帘紧闭的缘故,显得光线格外黯淡。

    “你在这里等着。”君天澜低声对沈妙言说了一句,便撩开雕花博古架月门上的棉布帘,进了床榻间。

    沈妙言站在月门外,抬头望向屋中那些大书架上的古籍,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顾钦原的情景。

    当初亦是在一处古董斋里相遇,光线昏惑,满室药香。

    当时她还只有十二岁,悄悄掀开门帘朝里张望,那个身姿孱弱的男人,一身白衣,躺在竹榻之上,面容与君天澜有三分相像,却又多了三分文雅,三分阴冷,三分从容。

    彼时的顾钦原并无功名在身,天底下只有很少的人知道他的才华。

    而她则刚刚经历过家破人亡,什么都不懂,连算计人也做不好,只凭着一点复仇的信念,倔强得像是只小山羊。

    如今,顾钦原已是名满天下的一代功臣、国之重器,她则先后经历了各种传奇的身份,连算计人时,也逐渐懂得如何做才不会留下证据。

    她默默想着,伸出手,轻轻撩开一角天青色棉布帘。

    里面点着一盏烛台,那个男人躺在床榻上,面容是毫无血色的惨白。

    不过一夜功夫而已,他就从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相爷,变得清瘦憔悴,下巴上的淡青胡茬半寸来长,越发衬得他仿佛苍老了几岁。

    他睁着眼睛,声音虚弱:“原以为能辅佐表兄一辈子,如今看来,这个心愿怕是无法完成了……”

    君天澜在床榻边坐着,轻轻替他掖好被角,“你好好养病,朕当倾尽天下,为你寻来最好的补药。”

    顾钦原低笑了声,“如今四海归一,死在最繁华的盛世里,臣弟又有何不满?”

    君天澜握住他的手,由衷道:“并不是。钦原,咱们才刚刚完成一统天下的大业,可这世间,还有太多太多的问题,等着你帮我去解决。最繁华的时代还没有到来,而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替我见证那一场,由咱们亲手缔造出的盛世繁华。”

    顾钦原与沈妙言都下意识地望向他。

    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因此并未注意到,他用的措辞是“替我见证”。

    而非,“与我一道见证”。

    顾钦原很快回过神,轻声道:“我已不知自己是否能活到那一日,然而我有一言,不吐不快。”

    “说罢。”

    “如今四海归一,楚国皇族凋零,赵国的皇族,则悉数被赵妩解决,所以这两方地域,将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唯一的问题,是大魏和西北。”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沈妙言活着始终是个祸患,表兄杀了她,再杀了思错殿的魏化雨,魏国的领土,方才算是真正并入大周。

    “至于西北,徐政德不过是西北那群老家伙们派出来的幌子,若有可能,表兄可反过来利用徐思娇和徐政德的儿子,迫使徐政德为表兄做一把深入西北徐家的利刃,反过来狠狠捅他们一刀,如此,西北可平。

    “此外,表兄再派容战驻守楚地,端王与赵妩驻守赵地,棠之镇守西北,如此,可保天下百年太平无忧!”

    君天澜知晓他说的都有理,只是……

    他缓缓转动指间的墨玉扳指,只垂眸不语。

    而棉布帘外,沈妙言正面无表情地盯着顾钦原。

    已经是这般孱弱的身体了,却偏偏还想着杀她。

    在这个男人的心里,除了他表兄的江山社稷,究竟还能装得下什么?

    琥珀色瞳孔中,有淡淡的杀意流动。

    转瞬即逝。

    君天澜从里面出来时,就看见沈妙言坐在大椅上,正慢条斯理地剥花生吃。

    “走罢。”他把手伸过去。

    沈妙言把手掌里的花生壳放到花几上,跳下大椅,平静地把自己的小手放到他的掌心。

    君天澜望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大步离开。

    离开顾府后,两人上了马车,在侍卫们的保护下,一路往皇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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