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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萌妃-第4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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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匹他骑过的白马,静静站在原地。
马鞍上挂着收拾好的行囊,里面有水,有干粮,甚至还有换洗的衣物。
一如他这个人般体贴。
他大约早就知道了她的计划,早就知道她把太子殿下弄出了宫,早就知道她要返回西南。
而这,是他的态度,也是他的赠礼。
她笑了笑,跨上马鞍,在官道上,朝着西南方向扬长而去。
镐京城外,起伏纵横的山脉绵延不见尽头,河川闪烁着波光粼粼的月色,浩浩荡荡地淌过无数山脚。
嵌在深蓝苍穹上的满月,静静俯瞰着那宛如羊肠般细长的官道。
它从镐京城门延伸而去,过函谷关、玉门关,过洛阳道、江南道,一路朝大地上最偏远的西南绵延而去。
那两个无言纠缠了多年的男女,终于在这一条不见尽头的官道上,分道扬镳。
他们心知肚明,他们是一类人。
寒凉的世间里,他们是可以依偎在一起取暖的一类人。
可偏偏,他们无法成为夫妻。
不是不适合在一起,而是,太适合一起。
梨花兀自飘零。
教坊司内,沈妙言蜷在床榻上,静静注视着窗棂外的梨花。
都这个时辰了,想来小雨点和张晚梨他们,应当已经离开了很久。
在屏风后沐完浴的君天澜,只穿着一条墨色棉亵裤过来。
他的漆墨长发披散着,带着些许湿意。
腹肌和胸肌都很健硕,可见爆发力与战斗力都是极好的。
他走到床榻前,利落地上了床,把沈妙言抱进怀中,轻揉着她的脑袋,“在看什么?”
“梨花。”沈妙言指着窗外的梨花树,“月色中的梨花很好看,是不是?”
男人垂首亲了亲她的面颊,“没有我的妙妙好看……”
说完,把她按在怀里,轻而易举就褪掉了她身上那层仅仅能遮羞的衣物,继而非常熟稔地,分开了,她那双白嫩纤细的小腿……
沈妙言“啊”了声,额角沁出一层冷汗。
那里,很疼。
她知道大周皇族体质变态,可是这也变态了吧,她都陪着他玩了一个下午,然而这厮却像是不知疲惫似的,仍旧不管不顾地索取。
合着他刚刚去沐浴不是代表着结束,而是代表着休整一下,重新开始的意思?
“君天澜,你轻些……”
她在男人没轻没重的动作下,忍不住地皱眉。
君天澜咬着她细嫩的脖颈,目光落在窗外,却看见那棵梨花树下,正站着一个男人。
他双手背在身后,身姿消瘦修长,面容英俊却惨白。
他也在看着屋子里的情景,唇角勾起的弧度,透着慑人的阴冷。
君天澜看着他,只觉头疼欲裂。
内心的暴躁一层一层地翻涌,刺激着他的胸腔,逐渐刺激到他的头皮。
“疼!”
怀中的姑娘尖叫了声。
君天澜回过神,只觉唇齿间逐渐弥漫开血腥味儿。
他刚刚竟然咬破了妙妙的脖颈……
他强压下内心那层不安的暴躁情绪,伸手“砰”的一声,重重关上窗户。
黑夜,沉沦无边。
沈妙言看不见四周的景物,只觉身上的男人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竟像是走火入魔般,起初还会顾忌她的感受,越到后面,动作就越发粗暴。
而她,根本抗拒不了!
在强大的力量面前,她的眼泪汹涌而出。
不停捶打着男人胸膛的力道,看起来像是个笑话。
她终于像是放弃了抵抗般,被男人翻过来覆过去的折磨,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娃娃。
这一夜,很漫长。
当沈妙言失去意识时,那种被火焰与冰水包围的恐怖感觉,就又席卷而来。
她沉沦在冰凉的水底,静静躺在冰棺中,根本动弹不得。
很疼。
很孤单。
很绝望。
窗外的花树,盛开着千万朵梨花,清丽绝伦至极。
只是梨花树下的黑袍男人,却不见了踪影。
夜色凝结成露,点缀在枝头的梨花上。
周遭的一切,都是晶莹剔透的触感。
这里是北幕天山。
它是北幕最巍峨的一座山,山腰上云雾缭绕,透着神秘的美。
山中几乎没有什么绿色植物,覆盖在这里的,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白雪。
偶有花丛生长在这里,开出的花朵,却也是晶莹剔透的色泽。
天山之巅,有一座天然形成的巨大天池。
这里终年落雪,可是天池的表面却并没有凝结成冰。
水很凉,却并没有凝结成冰。
甚至,还生长着几丛冰清玉洁的雪莲。
天池四周开满了奇异的花朵,俱都是晶莹的纯白色泽,如同上苍从天穹处伸下妙手,雕刻而成的精致霜花。
而就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居然弥漫着一股酒香。
远远的,甚至有男人的吟唱声传来:
“为官的,家业凋零;
富贵的,金银散尽;
有恩的,死里逃生;
无情的,分明报应。
欠命的,命已还;
欠泪的,泪已尽。
冤冤相报实非轻,
分离聚合皆前定。
欲知命短问前生,
老来富贵也真侥幸。
看破的,遁入空门;
痴迷的,枉送了性命。
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男人身着月白绣银莲花锦袍,腰间系着的宝相花银丝腰带,把他的身姿勾勒的十分挺拔修长。
乌木簪束起一半的漆发,剩下的一半披散在腰间,连发尾的弧度,都透着散漫与雍容。
他踩着一双厚底锦靴,修长的指间还拎着一葫芦美酒,吟唱几句,仰头喝上几口,与这冰天雪地间,竟像是自在神仙。
他生着一张人神共妒的面容,岁月流逝,即便如今已是而立之年,却反而叫他更有种超脱世俗的仙风道骨之感。
尤其是那双艳丽雍容至极的丹凤眼,仿佛蕴藏着这天山的孤绝冷傲,又仿佛潋滟尽这天池莲花的绝丽艳美。
他的美,是能灼烧掉人双眼的热烈美。
凡人,不敢逼视!
他仰头,朝嘴里倒酒,酒葫芦里却已是空空如也。
他骂了句什么,将贵重的紫金酒葫芦随意往雪地里一扔,随即就像赖皮似的,就这么在雪地上盛开的繁花间,呈大字躺下。
雪花温柔落于他的眉宇。
他很美,美到与这天地造化般,犹如鬼斧神工。
然而他的脾气,却不怎么好。
他忽然坐起来,随手拔掉一簇那些世间难得一见的奇异花草,赌气般扔到远处。
他仰起头,望向天空的孤月。
“月儿很孤单,我也很孤单……”
他轻声呢喃。
绯红的眼角,实在是难掩醉意。
他抬手抹了把脸,带着醉意爬到天池旁。
天池里的水很凉,可他并不介意。
他掬水洗了把脸。
满月倒映在天池水面,被他掬水的动作一搅和,便露出波光粼粼的涟漪。
他洗罢脸,带着醉意审视这偌大寒凉的天池。
池水很清澈,随着雪花轻柔落下,池面逐渐漾开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有白色的游鱼,成群结队从雪莲花丛下穿行而过。
池水下方大约很深,因此他看不见池底究竟有什么。
他观望了会儿,只觉无聊得紧,于是在池畔趴下来,手指搅动着水面,仿佛小孩儿似的,故意把那群小游鱼都给吓跑。
他盯着遁入池底的游鱼,痴痴笑了起来。
笑罢,他随手掐了朵半开的雪莲,轻轻簪于鬓角。
他还记得当年初见妙妙时,他掐了朵瑶台仙凤,当着她的面簪在鬓角的情形。
当时她还只是个小姑娘,可爱得紧……
他沉浸在回忆中。
而此时,满月已升到正中天。
子时到了。
天山上的云层舒展开来,满月的光辉,尽情倾泻在天山之巅。
照亮了这偌大的天池。
君舒影满脸醉意,痴痴望着天池水面。
他看见满月下面,隐约有他的妙妙。
她就躺在天池底,穿着精细考究的北幕皇后服制。
那么漂亮……
那么安详。
“妙妙……妙妙!”
他忽然惊叫着,“噗通”跳进天池,毫不犹豫地朝天池深处游去。
然而,苍穹的云层又渐渐聚拢。
满月的光辉,渐渐弱了下去。
君舒影游离在黑暗中,四周都是冰冷的池水,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怔住了,任由身体自己浮上水面。
他看见那轮满月仍旧落在水面,随着他的动作而轻微漾动。
他喝醉了,连眼前的景物也逐渐模糊。
他忽然发疯般游向那轮明月,“妙妙,你是我的妙妙吗?!妙妙不怕,妙妙不怕,我这就把你捞上来!不冷的,我抱住你,我抱住你就不冷了!”
明月在他怀中碎裂开。
雪花还在飘落,天池的温度低得可怕。
君舒影的眉梢和睫毛上,都结了一层细霜。
然而他全然不顾四肢逐渐僵硬的感觉,心里眼里,只有那一轮明月。
他拼尽力气去拥抱月亮。
哪怕那月儿虚无缥缈,哪怕那月儿一碰就碎……
淌落的眼泪,在面庞上凝结成冰。
他又哭又笑,最后一次拥抱住月儿,微微低首,声音温柔,仿佛是在对爱人呢喃:“妙妙,我陪着你,就算是天池水底,也不会冷,也不会孤单……”
“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他的身体已然冻得僵硬。
他含着心满意足的微笑,缓缓沉入黑暗的水底。
——
三千字大章。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懂这一章,纠结。
ps:舒舒唱的歌是《红楼梦》金陵十二曲里的尾曲。
谢谢今天四位宝宝的打赏!
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585章 莫非是春日里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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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5章 莫非是春日里寂寞了
冰冷的池水,缓慢淹没他的头顶。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稚嫩的声音陡然响起:“快把我父皇救上来!”
说话的人正是幕昔年。
父皇今儿提议来天山脚下玩,结果他半夜醒来,身边就不见了父皇。
他就知道,父皇又来跳天池了!
几名身手敏捷的侍卫立即跃进天池,飞快游向君舒影。
众人费了大力才把他捞上来,幕昔年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昏迷不醒的男人一眼,沉着小脸,转身朝山下而去。
一名体格格外健硕的侍卫背起君舒影,由众人在背后簇拥着一同下了山。
山脚下建有行宫。
行宫里燃着地龙,格外暖和。
君舒影在龙榻上躺了半夜,直到黎明时分才恢复过来。
他打了个喷嚏,掀开缎被望了眼自己身上更换的毛绒中衣,不以为意道:“小昔昔,我是不是又去跳天池了?”
也不知为啥,他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有种奋不顾身跳天池的冲动。
就好像,那天池底下,藏着什么令他流连忘返的东西。
幕昔年坐在圆凳上看书,淡淡道:“以后父皇再来这座行宫,我就把父皇绑在床上,省得叫人操心。”
君舒影哈哈大笑,起身随意披了件紫貂毛斗篷,“你的千金呢?”
他说的“千金”,乃是当初被幕昔年诓骗来北幕的魏千金。
小姑娘如今虽然在北幕安顿下来,可时常会思念娘亲和爹爹。
然而每当她流露出一种想要回家的欲望时,幕昔年就会有意无意地在她耳边提起,大周皇帝爱吃小孩儿。
弄得她现在对君天澜唯一的印象,就是他爱吃小孩儿,还会时常担忧,鳐鳐和堂哥有没有被吃掉。
幕昔年翻了页书,唇角微翘地答道:“还在睡觉呢。”
君舒影挑了挑眉头,这小家伙满口宠溺语气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进来,恭敬拱手道:“皇上,大周送来的信笺。”
君舒影伸出手。
那侍卫把信笺小心翼翼呈送到他手中。
君舒影拆开来,只见这信是他亲姐送来的,里面用蝇头小楷写着几句话,大抵是讲沈妙言想请他帮忙,带她离开大周。
他看完,愣了好一会儿,才猛然丢掉信笺,起身就往外面冲:“备马!”
幕昔年望着他衣冠不整冲出去的模样,摇了摇小脑袋,弯腰捡起地上的信笺。
信笺背面,还有一段话。
他这位姑姑说自己有了心仪的男子,可她到底是姑娘家,不方便直接开口提出联姻,因此请君舒影南下,以亲弟弟的身份帮忙搭线。
他握住信笺,淡淡道:“去把我父皇拦下来,就说我有办法救娘亲。”
侍卫领命,立即去办。
君舒影来到马厩,牵了一匹脚程最快的千里马,刚翻身上马,那侍卫就追了出来,把幕昔年的话复述了一遍。
君舒影知晓自己这个偷来的儿子向来聪慧有主见,于是放弃了马儿,又返回寝殿里,“小昔昔,你有何主意救你娘亲?”
幕昔年把信笺背面递给他看。
君舒影阅罢,挑了挑眉,“魏国与北幕南北联姻,倒是个好主意……不止可以挟制住君天澜,还能趁着大婚时的混乱,把妙妙偷偷带出宫……”
“父皇,咱们南下吧?”
幕昔年稚嫩的面庞上,现出一抹浓浓的迫不及待。
他也是想娘的呢。
君舒影在他跟前蹲下,亲了亲他的面颊,“昔昔留在宫里替父皇处理国事,父皇亲自去一趟大周,可好?”
幕昔年有点儿不情愿地咬了咬唇瓣。
君舒影轻轻掐了把他嫩生生的脸蛋,“父皇向你保证,这一次,一定把你娘亲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小家伙犹豫半晌,乖巧地点点头应下了。
……
三日后,大周镐京。
乾元宫书房,君天澜端坐在龙案后,面无表情地盯着下方的少年。
少年被绑在轮椅上,一张稚嫩清秀的小脸,与魏化雨如出一辙。
只是周身气度,却不及魏化雨十分之一。
一名御医端着银盆出来,将盆中的帕子拧成半干,细细给少年擦脸。
银盆中的水很特殊,可化解易容的人皮。
很快,少年就流露出自己的真实面容。
君天澜把玩着一对深红色雕花核桃,冷冷道:“幕后主使,是谁?”
少年朝君天澜微微一笑。
下一瞬,鲜血从他的唇角渗出,竟是直接咬舌自尽了!
旁边的太医骇了一跳,没想到这小孩儿小小年纪,竟然这般有胆魄!
君天澜垂眸,抬手示意夜凛把这孩子好好葬了。
书房中归于寂静,只剩下男人缓慢的盘核声。
即便那孩子不说,他其实也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然而,知道归知道,他没办法对他那丫头怎么样……
他烦恼得很,最后干脆起身,没让龙辇跟着,独自一人去了教坊司。
正是阳春四月天,宫中阳光极好。
教坊司中花树粉嫩如云,游廊亭台之间,俱是赏春的宫女和歌姬舞姬。
后园一处偏僻的临水游廊上,沈妙言靠坐在扶栏边,手捧玉碗,正慢条斯理地将其中的饵料撒到水面。
莲叶田田,锦鲤争食,倒也算是副美景。
她正浑然忘我之际,一道清越低沉的嗓音自背后响起:“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妙妙背着朕独占了这大好春光,当真是惬意得紧。”
沈妙言回过神,望着水面中自己身后那高大男人的投影,心中隐约猜到,这个男人已经知晓她设局放走小雨点的事儿。
然而事情既已成定局,他此时发难,也是半点儿作用都没有了。
因此,她毫无所惧,“皇上今儿倒有空,到教坊司来寻我,莫非是春日里寂寞了?”
这是暗讽他三日前那晚,把她折腾得一整天没能下的来床。
君天澜对她的无礼早已习以为常,只抬手揉了揉眉心,“想必就算朕现在派人把他抓回来,也是来不及了吧?可朕,总要给百官一个交代。”
沈妙言把玉碗放在扶栏上,仿佛接受枷锁般,转身朝他伸出双手,“你把我带到前朝,告诉他们我就是幕后主使,岂不就是对百官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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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6章 所谓皇帝,其实就是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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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6章 所谓皇帝,其实就是孤家寡人
“朕并非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何意?特意来告诉我,你知晓我放走小雨点的事情,然而你并不打算追究,好让我感激你?”
“妙妙,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想听你解释。”
沈妙言冷漠地打断了他的话。
春日的穿廊风本该带着令人舒适的惬意感,可在两人这里,带来的却只有令人心惊胆战的寒凉。
正在两人僵持之际,一道稚嫩的哭声从游廊尽头奔来。
鳐鳐穿着淡粉宫裙,脚上的木屐跑丢了一只也浑然不觉,只哭着跑到君天澜身边,拿小拳头拼命捶打他:“你还我太子哥哥,还我太子哥哥!”
她哭得伤心极了,见怎么都捶不动君天澜,索性抱住他的手,拼命咬了下去。
君天澜掰开她的嘴,手上的虎口处已有鲜血汨汨淌出。
他板着脸,冷声训斥道:“你闹什么?!”
“呜呜呜……坏人……坏人!!”
鳐鳐本就受了天大的委屈,如今又被他训斥,顿时哭得更加厉害,不停地拿脚跺地。
沈妙言把她抱到怀里,一边细声轻哄,一边狠狠瞪了眼君天澜。
“娘亲!”鳐鳐紧紧抱住沈妙言的腰身,哭得歇斯底里。
她最是爱美之人,可如今鼻涕泡都出来了,她也浑然不觉。
那幼嫩的脸蛋紧贴着沈妙言的胸口,她哽咽着诉说自己的委屈,诉说自己有多么欢喜太子哥哥。
沈妙言听着,也不由红了眼圈。
她陪伴了两个小家伙这么多年,小雨点对鳐鳐的宠溺,鳐鳐对小雨点的依赖,一点一滴,她全部看在眼里。
可那般美好的青梅竹马,如今就这么分散开了。
将来,也不知能否再相见……
君天澜偏偏在这个时候破坏气氛道:“小小年纪,懂什么喜欢?!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你将来长大,朕自然会给你挑一门好亲事。魏化雨那崽子,还是尽早忘了为好!”
如此绝情的言语,叫好不容易止住哭声的鳐鳐又大哭起来。
大人们都说小孩子没心没肺,可他们不知道,小孩子也有暗藏的欢喜,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有自己的主见和骄傲。
可对鳐鳐而言,她所有的欢喜,所有的骄傲,都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男人毁之一旦。
她很生气。
她从沈妙言膝上跳下来,发疯般,用脑袋猛然顶向君天澜的腰!
她像只倔强的小牛,一边顶,一边歇斯底里地哭喊:“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没有你这样的父皇!呜呜呜……你还我太子哥哥,还我太子哥哥!”
君天澜被她撞到廊柱上,伸手拎起她的后衣领,直接把她给提了起来。
他盯着在空中边打晃晃边哭闹挣扎的小姑娘,忍不住眉尖紧促。
若这事儿搁在念念和昔年身上,一顿鞭子也就是了。
可偏偏鳐鳐是小姑娘,轻易打不得。
从没有过带女儿经验的男人,眉头紧锁,打量着这个小粉团子,竟不知从何下手。
他望向沈妙言,沈妙言默默转过脸,只当没看见,压根儿就没有帮他的意思。
他正想着要不要干脆把鳐鳐关起来试试,素问终于气喘吁吁地赶了来。
她朝君天澜福了福身子,“给皇上请安……”
君天澜立即把鳐鳐交给她,“把公主带回去好好管束,若再发生今天这种事,你便也不用在她身边伺候了。”
素问望了眼他被咬出血的手掌,应了声“喏”,牵起依旧哭闹不止的鳐鳐,转身离开了教坊司。
沈妙言始终托着腮,像是在观赏一出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闹剧。
等到这幕戏结束,她拍拍手,起身离开。
空留下君天澜一人,独自站在游廊中。
游廊的水面波光粼粼,远处有成双成对的鸳鸯散漫游过。
他的心口,忽然有些疼。
他奔到扶栏边,盯着池面,看见池水荡漾开,里面似乎映出了他师父那张始终带着阴寒笑容的脸。
“所谓皇帝,所谓朕,就是‘孤家寡人’的意思。”
水中的人脸开口说话,笑得十分嘲讽。
“孤家寡人?”
君天澜面无表情。
他捱过那莫名钻心的疼痛,手掌一挥,打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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