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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凤华-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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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人送回来了,翠红这个人,惯会装好人,表面功夫做得好,实际上……唉,家中什么事情,都是云霞来做。说是夜里出来织布,其实都是云霞织,她坐在一旁纳凉吃瓜呢……”
“后头有一天,我听到姑嫂二人说悄悄话来着呢,云霞老实,年纪又比翠红小好多,长嫂如母,但是这个嫂子说的那话儿,我都听不下去。”
闵惟秀听着,看了那栓子一眼,见他畏畏缩缩的,一直盯着自己的脚看,心中叹了口气。
夫妻同床共枕这么些年,她就不信了,他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娘子做的那些事情,他心中犹如明镜,只是不想为妹妹出头罢了。
“也真是狠心,第一次为了还债买田地,把云霞嫁给了一个傻子,也不知道得了多少彩礼钱;这回又想要把云霞送给去那武夫做小。那会儿云霞肚子都大了,我问过了,说是那傻子的,夫家不肯认,我看肚子特准,那是个儿子。”
“当时我就劝云霞了,莫要听翠红的。等她把儿子生下来,自己个单独立一个门户。这年头,一个女人带着儿子一道儿过也是可以的。云霞勤快,与其在娘家当牛做马,还不如自己个单独过。”
“云霞都听进去了。后来二十九里,她就不见了,翠红说她跟人跑了,我是一万个不相信的。我之前想着,这苦命的闺女,八成又不知道被娘家人卖到哪里受罪去了。唉……现在看来……”
张大娘没有说完,但是人群之中,已经哄闹了起来。
盟主夫人如遭雷击,“啥玩意儿?你说我家那死鬼要讨小的?我怎么丝毫不知道这事儿,他要是敢,老娘剁了他的狗脑袋!一把年纪了,还闹这玩意也不害臊!”
她说着,越发的坚定了之前的想法,去他娘的死鬼!
老娘明儿个就另外寻个帅老头儿嫁了去,华山派掌门人乃是她青梅竹马的大师兄,就很不错嘛!
闵惟秀瞧着,瞥了姜砚之一眼。
姜砚之绷直了身子,惟秀啊,别看我啊,我是绝对没有这个想法的!
“咳咳……里正,就在云霞失踪的那段时间,你家儿子有没有突然很高兴,手头宽裕了之类的事情发生?还有那王大胆有没有暴富……”
里正一愣,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事情,有些颓唐的说道,“我家那小子,平日里好高骛远,不安心劳作,总想着一夜暴富,在外头捣鼓什么生意。我骂他好多回,我们这种泥腿子,祖祖辈辈都是种地的,能倒腾出什么花来?”
“他偏生不听。说起来,就在这个年节,腊月里,他拿了好些钱回来,说是自己个赚的,我担心他的钱来路不正,他说是不小心寻了个古董,捡了漏……”
闵惟秀嗤之以鼻,哪里有那么多漏好捡的,又不是随便一个人都有黄金瞳!
人群中议论声更大了,大家都七嘴八舌起来,“哎呀,年节之后,翠红不是还想着送酒儿去私塾么?当时我还笑她,说酒儿年纪老大不小了,再过几年都能够讨媳妇了,还读什么书啊……”
“对,那个王大胆也是,今年开春之后,天天喝酒吃肉的,还寻了个媒婆,要成亲呢!”
姜砚之看向了盟主夫人。
盟主夫人看向了小厮,“还不给老娘滚出来,说吧,那老小子背着我干了什么好事!”
小厮腿一软,跪倒在地,“夫人,小的真不知道啊!主人退隐江湖,乃是因为旧伤复发……年前,主人不是同小的一道儿出了一趟远门么?那次我们是去求医问药了,大夫说,主人有旧疾……”
盟主夫人打断了他,“这事儿我知道,不是要用紫河车入药吗?我去药铺里寻了来,他吃了却也不见好。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他一把年纪,还想登天不成!左右那旧疾,也不致命……”
姜砚之摇了摇头,“盟主要用的紫河车,不是一般的胞衣对不对?里正的儿子牵线搭桥,翠红毫不犹豫的卖了云霞,王大胆不是目击了要分一杯羹,就是帮凶……他们一道儿,害了云霞对不对?”
小厮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具体的事情,小的也不知道。当时盟主只是对我说,说村里人打了野味,他想要买来吃,都同人定好了,我是从里正儿子手中拿来的,用个小竹篮子装着,也不知道是什么。”
“我给了他钱,旁的真的不知道。我们经常在村里买菜买肉的,只是那一次钱袋子特别重……”小厮说着,瑟瑟发抖起来。
姜砚之说着,看向了站在篱笆外的一个穿着蓝色长衫的少年,他梳洗得干干净净的,腰间系着一个短短竹笛,若是仔细看的话,他的手,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放着,好似手中牵着一个什么似的。
但是他的手空荡荡的,根本什么都没有。
“他不知道,你知道对不对。酒儿,你知道,云霞是怎么死的?你也知道,这四个人是怎么死的,因为你就是凶手。是你在为了姑母报仇。”
栓子一听,顿时跳了起来,“不可能,翠红可是酒儿的亲娘啊!”
小小少年嘲讽的勾了勾嘴角,“没有错,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以后的二十九,也不会有人吹笛,有人死了。我今日来这里,便是来投案自首的,以子杀母,这个天地,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你们永远都想不到,一个人,一群人,可以残忍到什么地步。”
第四百零八章 深夜里的笛声(五)
“酒儿,天冷得很,娘给你烧了锅热水,泡泡脚。全本小说网https://。”
破烂的茅草屋子里,一个穿着蓝色花布衫的妇人,挺着大肚子,艰难的提着一桶子腾腾冒着热气的水,小心翼翼的放在门口。
站在门口等着的妇人,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提着热水走了进去。
酒儿坐在床边,看了看窗外那个黑黝黝的身影,抿了抿嘴唇。
妇人蹲下身子来,替儿子一边脱鞋袜,一边嘀嘀咕咕的抱怨着,“你那小姑,真是个不懂事的,那盟主老爷多金贵,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但是人家有钱不说,还不嫌弃她是个大肚子的。这还有什么不好的?总不至于,还要在娘家待一辈子吧?”
妇人说着,自顾自的乐了起来,“我的儿,阿娘有钱了,就送你去私塾,咱们也做个读书人,到时候在娶个富贵人家的小娘子……啧啧,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酒儿听着,将脚从水中提了起来,冷冷的说道,“阿娘,我不喜欢读书。我白天干了一天活了,现在困得要命,想睡了。”
妇人眼珠子一转,站起身来,在衣裙上擦了擦湿漉漉的手,“那你且安心的睡。你阿爷同阿爹,去邻村看老抬棺材去了,你说这人死得也够不是时候,年都没过呢。咱们早些睡,明儿等他们回来,指不定还给咱带酒席回来吃。”
她说着,手顿了顿,“你把桌上的那个饼子吃了再睡,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夜里没有吃饱吧?”
酒儿皱了皱眉头,嫌恶的看了桌子上的那个饼子一眼,哼了一声。
妇人有些讪讪的提起了水桶,走了出去。
这个家,穷也就罢了,还没得让人恶心得想吐。
酒儿想着,快速的下了床,将那饼子包好了,塞进了自己的怀中,就这么一个饼子,可不是多出来的,八成是从她那可怜的小姑嘴中抠下来的。
酒儿想着,拿起墙上挂着的一根竹笛,摆弄了几下,又放了回去。
他的小姑云霞,只不过比他大上几岁而已。
他不会吹笛,云霞也不会吹笛。
这支笛子,是云霞十四岁那年,隔壁的张三哥送的,他说日后要教云霞吹。
云霞出嫁那一日,身无长物,连这支竹笛也没有带,酒儿把它捡了起来,挂在了墙上。
现在,云霞回来了,但是她再也不可能跟着张三哥学吹笛了。
酒儿揉了揉鼻头,又摸了摸怀中的肉饼子,朝着门口走去。
“喂,翠红,你家的小崽子可真睡了?”
“睡了睡了,这孩子跟他爹一眼,是关门瞌睡,天一黑就要睡,这都什么时候,早困得雷打不动了。”
酒儿脸色一变,这声音他能够认得出来,是村中有名的闲汉王大胆。
“你这个当嫂子的,可真够狠的呀!”
翠红笑了笑,“哪里狠了?我这是为了她好啊,她一个妇人,带着这么个孩子,被人指指点点的,算个什么回事?倒不如啊,早些把孩子生下来了,再寻个有钱人家嫁了去,享不完的福。”
王大胆也笑了起来,“可不是,咱们这是做善事呐!你这药啥时候起效啊!你说那富贵人家也是稀奇,他们吃包衣做什么?没得怪恶心的,莫不是想吃人罢?还取个啥名字,叫什么紫河车……”
翠红哼了一声,“你把她的嘴堵好了,别出声叫人发现了。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人家可是说了,那九个月的包衣,太老了不行,三四个月的,又太嫩了不行,这六个月的正正好。”
“那孩子可活不成了!才六个月,听说还是个带把的呢!”王大胆迟疑了一会儿,“怎么着也是一条人命啊!”
酒儿只听得啪的一声,翠红打了那王大胆一拳,“你还叫王大胆呢,这就怕了啊!云霞那夫君可是个傻子,傻子的儿子也是傻子,便是活着,那也是要放到河里按死的。”
酒儿听得大骇,正好推门,就听到王大胆惊呼出声,“你这个虎娘们,你给她吃的是堕胎药吗?我他娘的怎么看着没有气了呢!”
“我……我……我哪里知道,阎婆说是没事的,血,好多血啊……肚子里的孩子呢?包衣呢?”翠红哆嗦起来……
“你们家的刀呢?拿刀来,我把那包衣拿出来……”
“什么?你说什么?王大胆,你疯了!”
王大胆的声音狰狞了起来,“一不做二不休,人都已经死了,我还能怎么样?那头付的定钱,我都还了赌债了。一会儿咱们把人埋了,就说她跟人跑了……谁还能去追不成?快去拿,不然不新鲜了,那头可是不要了!”
“等等,咱们闹的动静大,你进去看看你家那兔崽子醒了没有?”王大胆恶狠狠的说道。
“我……我这就去……”翠红颤抖着,打开了门,看到床上躺着的酒儿,松了一口气,说道,“睡着直打呼噜呢!小孩子家家的,能知道啥!我去拿……我去拿……你别做旁的事!”
“你要是敢对我儿子动手,老娘先捅死你!我告诉你,王大胆,我可是同我们家那口子说了,但凡我有啥事,就让他去开封府告官去,说是你杀了我!”
……
酒儿躺在床榻上,双手紧紧的抓着被褥,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墙上挂着的竹笛,死了,云霞小姑死了;她肚子里那个取名叫思竹的娃娃,也死了……
他觉得眼前都是一片红彤彤的,那是他透过门缝,瞧见的血……
好多的血,像是夏日里的小河水,肉眼可见的涨起来,涨起来,漫过他的手,漫过他的胸,漫过他的鼻子……然后他就像是要溺毙在其中了一样。
他应该出去的,这样小姑至少能有个全尸……可是他怕啊!
他以前一瞧见唯唯诺诺的阿爷,假装忠厚老实,对阿娘欺负小姑,视而不见的阿爹,就觉得恶心。
甚至是,瞧见被人欺负,不敢反手的小姑云霞,同样觉得鄙夷。
这么没有胆气,若是他……
现在临到他的头上了,他也胆怯了。
这种懦弱,仿佛就像是刻进了他们一家子的骨血里一般,如影随形,无法摆脱。
酒儿觉得,自己终于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出去啊出去啊,出去抗争啊!
可是他的脚像是生了钉子一样,钉在了床上,他的嘴像是被人粘上了一样,说不出一句话来。
随着窗外公鸡的打鸣声起,天亮了。
门被打开了,她阿娘提着一桶子热水,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你那小姑,当真是不要脸,半夜里跟野男人跑了……我昨儿个大半夜的,把你阿爹阿爷叫回来了,发动全村去找,也没有找到……真的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第四百零九章 深夜里的笛声(六)
笛音,哪里来的笛音?
酒儿的眼睑动了动,他艰难的睁开了眼睛,那支竹笛好好的挂在墙上,一动也不动的。(全本小说网,HTTPS://。)
这些天,他经常做一个梦。
梦见小姑的皮粘在了墙上,她拼命的吹着笛子,明明是欢快的曲子,她却哭着在吹,一边吹,一边流血。
好多好多的血,从墙缝中汩汩的流出来,像是无穷无尽一样,要将整个屋子全都给淹没了。
他拼命的呼吸着,像是一条要搁浅的鱼,“小姑,小姑,我是酒儿,我是你一手带大的酒儿啊!”
血停止了上升,酒儿松了一口气。
“酒儿,你都瞧见了,为何不救我?”
墙上的小姑诡异的笑了笑,又开始吹起了笛子,这一次与寻常不同,她的肚子越鼓越大越鼓越大,最后嘭的一声,炸裂了开来。
从里头,钻出了一个奇怪的小人儿,说是人,看不清脸,大大的头,咧着嘴。
酒儿只觉得身子一重,那个小人儿跳到了他的身上,像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将他整个人都压进了血海之中。
他猛的一起身,坐了起来,拼命的喘起了粗气。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觉得有些口渴起来,床边放着的热水早就已经凉了,院子里传来阿爹劈柴的声音。
酒儿跌跌撞撞的下了床,端起桌上的水,猛的喝了一口。
才喝一口,他便猛的吐了出来,这水里放了川香。
他阿娘翠红是一个很马虎的人,别说在水里放东西了,水能烧开都不错了,只有云霞,才喜欢在水里放一些川香之类的东西。
“小姑……”
……
院子里的人,全都不寒而栗,按照这酒儿的说法,这云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那是死不瞑目,回来报仇了啊!
“我的阿娘,杀了小姑不说,吃着人血馒头,还四处去说她不检点,跟人跑了……王大胆杀了人,照旧吃香的喝辣的,还有那个里正的儿子,他是中人,虽然他没有动手,但若不是他从中牵线搭桥……还有那盟主,若不是他要新鲜的紫河车……”
“就在四个月前的二十九,我听到笛声。这一次不是梦,是真真切切听到了。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了,我走了出来,看到了小姑在吹笛子,她的身边,跟着一个小小的男童。他们母子二人,正对着我笑。”
“他们越笑,我越恨自己。恨自己的懦弱无能。可是我还是对我阿娘下不了手,直到三个月前,我又听到了她同王大胆的谈话,他们成功的做了一票,又开始想要做第二票了,还说让里正的儿子去找买家……”
“我便知道,自己不能忍了。”
姜砚之叹了口气,他一来这个院子,就感觉到了冲天的怨气,尤其是那棵老槐树下,八成当时翠红将带血的东西都埋在了这棵树下。
再看那酒儿身边,长着一个大脑袋的奇怪鬼婴,心中更是难过。
女鬼云霞附在了竹笛之中,酒儿每到二十九的时候,便出来吹笛,一个个的凶手跟着出来,被迷晕了去,然后酒儿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其他的人,都早早的咽了气,唯独武林盟主,武艺高强是以才扛到了第二日清晨……
至于那酒儿是自己的意愿,还是被女鬼的笛音迷惑了,又还有谁说得清?
姜砚之看了那鬼婴一眼,鬼婴咧嘴笑了笑,然后整个人都变成了光斑,消失不见了。
酒儿惊讶的看着自己空了的右手,“思竹……”
他腰间的竹笛子发出清脆的裂声,掉落在地……
姜砚之同闵惟秀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唏嘘不已。
虽然案子已经破了,但是没有一个人的心轻松得起来。
正想着,那武林盟主夫人突然发出了嗷嗷嗷的乱叫声,“这个老鬼,竟然做出了这等事!亏得已经死了,不然老娘自己剁了他去!诸位武林同道,今儿个给我做个见证,日后我同那老鬼再无瓜葛,一切江湖恩怨,都不要再来寻我。”
“老鬼也没有个后嗣,你们日后想要扬名立万,自去挑战新的武林盟主便是。不过恕我直言,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怕是都在这个小娃娃面前走不了五招!”
她说着,指了指闵惟秀。
闵惟秀看着一群愤愤的人,眼中冒出了精光,今儿个出师未捷敌先死,实在是让她手痒痒。
若是有人能够同她打一架,那是再好不过了!
周围的人瞧着那犹如春日母狼眼中的幽光,都往后退了一步,“哈哈哈哈哈……盟主夫人说得是,我等乃是义气之人,是断然做不出那等欺负妇孺的事的。冤有头债有主,盟主夫人保重!”
开玩笑,别说他们打不赢闵惟秀,就是打得赢,架不住人家旁边站着三大王呢!
武林说起来拽,哪里拽得过军队?
众人见已经没有热闹瞧了,都纷纷散去,到处去传扬说前武林盟主是一个食人的妖怪去了。
闵惟秀同姜砚之毫不犹豫的离开了翠红的家中,这破地方,多待一刻钟都叫人觉得恶心。
栓子如遭雷劈的站在院子中,一直躲在屋里听话的老爹走了出来,看了看被闵惟秀扯烂的栅栏门,这小娘子不是说赔我家门么?怎么又不赔了?
……
武林盟主家的宅子门口,已经同之前大不相同了,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也没有。
盟主夫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面上并无悲哀之色,嫌恶的看了一眼那棺木,说道,“寻个好地方,埋了吧。阿离怎么样了?还是什么都吃不下么?”
一个老妇人对着她弯了弯腰,她的怀中抱着一只黑猫。
“夫人,阿离的病越发的重了,不如我们离开开封府吧。”
黑猫挣扎着,跳到了盟主夫人的怀中。
盟主夫人像是抱着一个宝贝金疙瘩一般,郑重的摇了摇头,“不,阿离就喜欢开封府,我们哪里都不去。你忘记了么?年纪大了,就想要落叶归根,再好的远方,我们都不去了。”
黑猫像是赞同一般,喵了一声,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又从那夫人怀中跳了下来,朝着开封城的方向奔去。
第四百一十章 矛盾
“咱们直接回去吧!今儿个算是白跑一趟了,连身都没有热成!”
闵惟秀有些耿耿于怀,她可是想要同人好好交手一番的,结果不是酒囊饭袋,就是短命鬼!
她同姜砚之大婚在即,总不好真同她阿娘说的一般,逃婚去闯荡江湖寻找对手吧?只能成为一个遗憾了。(全本小说网,https://。)
“姜砚之,你在看什么?”
闵惟秀说了半天,见姜砚之没有反应,只是看着远方,又问道。
姜砚之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应当是我看错了。我问里正几句话,咱们就回去。”
闵惟秀点了点头,路丙押送犯人回京,她可不敢随便离开姜砚之身边,万一他被人弄死了,她岂不是要守望门寡?
要不得要不得!
“我听人说,在你儿子没了之后,你们曾经去开封府告状,却没有下文了对不对?当时是谁同你说,我不在开封府里当差了?”
里正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叫三大王见笑了,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做下那等天理不容的事,原是该死的,但到底是我的儿,心中总归是不得劲的。”
“其实,早在王大胆死了之后,我家那三儿,就拼命让我去开封府报官,请大王您来。现在想来,当时他是怕了。”
“那会儿我还不知道是咋回事,就领着他一道儿去开封府告状了,我们不识字,也没有写状纸,更加不知道如何告状。只能眼巴巴的在门口等,想要等等看,有没有大官人出来,问问他您在哪儿。”
“我们等了没有多久,就出来一位姓路的大官人”,里正说着,吸了吸鼻涕,“对了,就同大王您身边带着的那个小哥一样,穿着差不多的衣服,腰间也配着刀……”
“那个大官人将我们拉到一旁,说您已经不在开封府了。如今开封地界的事儿,都归二大王管。叫我们把事情说了,他会回去转告二大王的。等到二十九的时候,会派人来保护村民。”
“我们这些百姓,最怕的就是官老爷了,当然是他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了。回来之后,等了十天半个月,也没有什么消息,眼见着二十九又要来了。”
“我儿子又劝我去开封府找官,我去了之后,给那看门的老哥哥送了些银钱。他才给了我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他说开封府刚刚换了一拨人,个个都卯足了劲儿要表现呢,像我们这种无头无尾的棘手案子,他们断然是不会管的,不然的话,手中又多了一桩悬案,会影响二大王的表现的。”
“这二大王,我们听都没有听过,也不知道是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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