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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凤华-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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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惟秀有些哭笑不得,她真的不想的,谁知道的大冬天的,正月里,乌漆嘛黑的,这小老儿站在院子中干啥啊!
是吸取日月之精华,好得道成仙么?
她当真不是想打人,她只是想告状啊!
“真不是,我只是把状纸扔给他而已。”
安喜松了一口气,虽然做人要孝顺,但是也不能随便打人啊,“小娘你告的谁?”
闵惟秀拽着安喜赶紧走,再听老赵御史骂街,她都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了,无他,这老头人骂人不带脏字,还引经据典,暗加嘲讽的,她虽然知道他是在骂人,可是他娘的,真的是一句都没有听明白啊!
“告的我爹,告我爹贪污,你瞧,他的手下,分的银子就别别人多!”
安喜大惊,“小娘!”
闵惟秀笑了笑,“这叫反其道而行之,他们一查,不就知道我爹做的大善事了么?我们自己去说,落了下层。先让御史告状,骂我爹,再一查明真相,他是掏自己口袋……这剧情跌宕起伏,是不是大善?”
第二百零四章 啥?又死了!
可是闵惟秀一连等了三日,也不见赵御史有任何的动静。(全本小说网,https://。)
她实在是忍不住,又同安喜坐了马车,想要偷偷的再去扔一次石头,可刚进巷子,就恨不得立马退回去了。
只见那一树梅花三点白的小院门口,已经挑起了白灯笼。
闵惟秀心下大骇,那老赵御史,该不会给她一石头给砸死了吧?
她想着,跳下马车,装作买胡饼的模样,走到那阿婆跟前问道:“阿婆,这大正月的,怎么有人家中做白事?真是惨啊!”
卖胡饼的老婆子翻了个白眼儿,“赵老抠天天到处骂人,这下好了,被强人给杀死了。你不知道,那日我在他家门口掰了几支梅花插瓶,好家伙,追着我骂了一天呐!”
闵惟秀心中咯噔一下,赵御史竟然是被杀的,该不是她吧?
她扔石头之后,人家赵御史还活蹦乱跳的骂了一炷香时间呢!
“天呐,天子脚下竟然有这等事?”闵惟秀接着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怎么杀的?”
老婆子瞧着闵惟秀一脸好奇之色,嘿嘿一笑,“小娘子也是同道中人!昨日的事,他去市集里买肉,不知道怎么地,同那屠夫吵了起来,屠夫一恼,就捅了他三刀。等开封府来人的时候,赵老抠已经断气了,那个屠夫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不是她!闵惟秀松了一口气。又不禁同情起小赵御史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让他成孤儿。
“走吧,安喜,咱们回去了。”闵惟秀说着,分了几个胡饼给安喜,就准备坐马车回去。
赵御史死了,她的计谋胎死腹中,只能够去酒楼传唱她阿爹的光辉事迹了,虽然有自吹自擂的嫌疑,但是聊胜于无吧。
她可不想再去找一个御史,她信任小赵御史的正直,才来这里的,若是换了旁人,抓住这个机会,栽赃陷害她阿爹可咋办?
“惟秀,你怎么在这里?”闵惟秀刚说完,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她抬头一看,那亲王的气派差点儿没有刺瞎她的眼睛。
“姜砚之,你带这么多人出门做什么?过了啊,过了啊!”
好家伙,平日里姜砚之出门,就是前呼后拥的,今儿个更是夸张,侍卫的数量多了一倍有余,这么一条窄巷子,被他的人一站,简直都堵住了。
姜砚之也嫌弃的看了身后一眼,“别提了,都是我阿爹,说我经常遇到危险,非要给我这么多人,走到哪里跟到哪里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了。”
闵惟秀仔细的看了看,新来的那些人,以一个目中精光闪现,高大威猛,两边太阳穴微微外凸,一看就是一群不可多得的好手,虽然比路丙差了些,但是作为普通侍卫,已经很不错了。
官家因为知晓柴皇后不是自杀的,终于想起姜砚之这么个儿子了么?
闵惟秀不知道为何,觉得心中有些不舒服,忙岔开了话题,“你来这里,为了赵御史的案子么?”
姜砚之点了点头,一下子高兴起来,“嘿嘿,惟秀,我阿爹让我一肩挑两头,大理寺和开封府的案子,我都能管啦!这赵御史嘴欠,周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屠夫怎么就突然暴起杀人了呢?”
“御史的死,通常都有大问题。”姜砚之说着,得意洋洋的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
闵惟秀皱了皱眉头,凑到了姜砚之耳边,说了前几日她来扔石头的事情,当时赵御史一直骂一直骂,她也没有在意,现在想来,当时赵御史说的什么,说他绝对不会把嘴给闭上的……
姜砚之一听,全身都是劲儿了,“走,咱们去问问看,看赵御史发现了谁的秘密。”
御史专门揭黑,又嘴欠得要命,一旦参起人来,都死咬着不放,不让人家破人亡不罢休,这些年被人莫名其妙弄死了的,也不是没有。
“你稍等一下。”闵惟秀说着,走到马车跟前,安喜快速的帮她整理了一下衣衫,将头上那些华丽的首饰去掉了一些,整个人变得素雅起来。毕竟是去吊唁查案的。
两人往那门口一站,一个面无表情的小郎君便迎了上来,他笔直修长,像是那南山上的一支青竹,“三大王,家父之事有劳了,赵某有要事禀告。”
他说着,看了闵惟秀一眼,又立马收回了目光。
这个应该就是日后名震天下的小赵御史了吧,闵惟秀想着。
姜砚之点了点头,依旧是先上香,然后再看尸体,这一套流程,他同闵惟秀都再熟悉不过了,估计这个世上,除了抬棺材的轿夫,就是他们两个参加的葬礼最多了。
闵惟秀伸头一看,那天还活蹦乱跳的赵御史,已经躺在这里一动也不动了,额头上被她用石头砸的伤尚未好。刀伤捅在腹部,如今被厚厚的寿衣给遮住了,根本就看不出来。
姜砚之并未多看,因为赵御史的死,是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小赵御史见状,引了闵惟秀同姜砚之进内室,姜砚之的侍卫实在是太多,只有路丙进来了守着门口,其他的人,只能在巷子里等着。
小赵御史二话不说,先拿了一个圆滚滚的带血的纸团出来,“这是三日之前,我阿爹遇袭,贼人写的纸条儿。”
闵惟秀强装镇定,小赵御史慧眼识人,应该不会把他爹的死,同这个纸团联系起来吧?
“这上面是要揭发武国公贪污罪行。三大王请看,这上面的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就这么几个字,竟然还有别字,纸条上有油污,我怀疑是那个屠夫,给我阿爹的第一次警告!”
闵惟秀僵硬在了原地,小赵御史,你就是这样名震天下的!
什么字写得歪歪扭扭的,那是她故意隐藏自己的笔迹好吗?纸上有油污,那是她写之前,又吃了点肉干……
“所以,你父亲当时查的是同武国公有关的案子么?”
姜砚之憋住了笑,认真的问道,顺带着安抚了一下已经炸毛的闵惟秀。
小赵御史摇了摇头,“不是”,他说着,又压低了声音,“我阿爹在查吕相公养外室生子之事!”
第二百零五章 你敢捅破天吗
闵惟秀差点儿没有跳起来,之前他们去樊楼查案,听闻吕相公府人请包打听去查吕相公外室之事,因为同命案没有什么关系,便没有在意。全本小说网;HTTPS://。m;
现在小赵御史一说,难不成确有其事?
闵惟秀想了想平日吕相公君子端方的模样,顿时觉得,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姜砚之深深的看了小赵御史一眼,摇了摇头,“这养外室,并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算你爹拿了真凭实据去参吕相公,那官家也不过是斥责他内闱不修,罚俸警告,甚至旁人还会多赞一句文人风流。”
小赵御史在撒谎,这个事情的分量,根本就没有重到吕相公需要买凶杀人的地步。
一旁的闵惟秀见小赵御史神色淡定,好奇的问道:“是因为我在这里,你才不方便说么?”
小赵御史顿了顿,“和你没有关系,那个纸条说你阿爹的事情,也全都是假的。自从我爹被你爹打了之后,他便发誓,掘地三尺都要挖出武国公的丑事来。只是可惜了……”
“那张纸条上根本就是假的,想要借着我爹同武国公之间的过节,让他激动的去参人,结果却发现武国公不但没有贪污,反而是自掏腰包补贴战士遗孀。”
“分明就是有人假意打压,实则是蓄意吹捧,这等拙计,只有三岁小童才想得出来,我们又岂会上当!”
闵惟秀如遭重击,她这么完美的计策,哪里幼稚了!
这小赵御史说话,简直气死人了!
她哪里知道,老赵御史小肚鸡肠,早就把她阿爹查了个底朝天了,早知道就换一个旁的御史了,譬如上次见过的那个死了儿子的张御史……
姜砚之摇了摇头,“你不要岔开话题,你阿爹到底查的是什么事?”
小赵御史手心紧了紧,“寿王殿下,下官只问你一句,你可敢将这天捅破一个窟窿?你若是点头,那下官便说,你若是摇头,那就只当我查的是吕相公的事。虽然我阿爹已经不在了,但是我赵清平,便是全家死光了,也要查清真相。”
他说着,双眼泛红,眼中却闪着坚定的光。
姜砚之笑了笑,“我这么些年,捅的窟窿洞还少吗?”
小赵御史终于下定了决心,走出门外去看了看,见到路丙守在门口有些迟疑。
姜砚之忙开口说道,“无妨。”
小赵御史把门一关,快步走了过来,低声说道,“三大王可知我大陈朝廷靠什么为生?”
“田地赋税,盐铁酒专权,这些都归三司以及户部管辖,乃是我大陈朝的钱袋子所在。”这一点不说姜砚之,闵惟秀也知道,因为前不久在韩昀的案子中,她就听姜砚之解释过一遍了。
韩昀的父亲,便是新上任的副三司使。
小赵御史点了点头,幽幽的说道,“若是这钱袋子破了一个洞呢?”
小赵御史的声音十分的好听,虽然他还年轻,但是却声音低沉又稳重,轻时宛若羽毛挠心,重则犹如泰山压顶。
姜砚之脸色一变,“你阿爹查的是三司?”
“正是!我阿爹查的正是如今的三司使余丞。这事儿,还要从早前说起,大约一个月前,我阿爹收到线报,说是吕相公在眷尾巷里养了一房外室,生了一个儿子如今已经五岁有余。”
“我阿爹平日里并不爱查这些个风流韵事,尤其是祸及家人之事。但是吕相公实在是太过完美,好不容易寻到这么一点破绽,便想着看看能不能作为突破口,牵扯出更多的事情来。往往一些大人物,就是在这样的小细节上落马的。”
小赵御史说着,神色紧张起来,“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什么奇异之处,那外室姓阮,并非年轻小娘子,而是一个中年妇人。吕相公甚少过来,她也不争不闹的,而且吕相公夫人,早在五年前就知晓了,他们三人,相安无事。”
“但是后来,查得越深,就发现了越多的问题。大约在六七年前,有一位姓关的御史,曾经交给吕相公一本折子,那时候吕相公坐次席,管着御史之事。那折子是关于京中一个贵人贪腐之事的,折子交给吕相公没有多久,关御史就在家中上吊自尽了。”
“后来的事情,你们也瞧见了,吕相公从来都没有提过任何关于贵人贪腐之事,他把那个折子给扣下来了。就在那事儿不久,有人就给吕相公送来了阮氏。”
姜砚之听着心中直打鼓,又是吕相公,又是三司使,这是真的要把天捅一个大窟窿啊!
若是小赵御史说的是真的,他这回要惹的祸,他爹都兜不住啊!
但是姜砚之的心并没有动摇,国之蛀虫,当然应该捏死。
“那阮氏的身份有问题?”姜砚之敏感的说道。
小赵御史一听,心中轻松了不少,听闻三大王同闵惟秀都不太着调,如今看来,起码不是真纨绔。
“那阮氏早年同吕相公有情,只不过门不当户不对的,她便嫁了人,后来又成了寡妇。吕老夫人管家甚严,自然是不可能让这样的人进门,便是做妾也不行。她先头里生了一子,原本不想做外室耽误儿子前程,可就在那节骨眼儿,住进了吕相公在眷尾巷的私宅中,一年之后,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肯定是有人拿了阮氏来贿赂吕相公,让他压下了那封奏折。我阿爹当了多年御史,一下子就感觉里头有大鱼出没,能够同吕相公做交易的人,那人得是什么身份?”
“奏折没有了,关御史的家人也一早就外放了,我阿爹多方调查,终于寻到了以前给关御史赶车的车夫。车夫说那会儿关御史经常去三司门口。我们循着这条线索一查,竟然发现阮氏的儿子,在五年前,成了酒务,不光如此,阮氏的夫家朱家,成了八仙楼后头的东家……”
大陈朝的酒乃是官酿,酒曲专营是一项重要的收入,而管着这档子事的酒务,乃是一个大大的肥差。八仙楼是七十二正店之一,同樊楼一样,可以供应酒水,还能够自己酿酒。
第二百零六章 姜砚之的春天
有了酒务在身,这朱家就真是一头猪,那也是站在风口上,能飞天的猪。(全本小说网,https://。)
“吕相公同三司使余丞都从中得好处么?”姜砚之沉吟了片刻,问道。
小赵御史摇了摇头,“我阿爹才刚刚查到这里,就收到了警告。第一次的时候,是走在路上,差点儿被马车撞了,刚开始我们不觉得有什么,只当是意外;可是就在三日之前,我爹在院中踱步,又被人用石头砸破了头,这是第二次。”
闵惟秀有些尴尬,能不提那个石头了么?
她哪里知道赵御史跟墙角根下蹲着呢!什么踱步,分明是他透过门缝墙缝啥的观察敌情吧?
小赵御史红了眼睛,转念一想,当御史的,早就有了牺牲的觉悟,只可惜他阿爹不是死谏,血溅金銮殿,而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实在是让人惋惜。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他感叹道。
闵惟秀咳了咳,看了姜砚之一眼,姜砚之也颇为唏嘘,“赵兄节哀。那吕相公同惟秀家要结亲,我们去查,难免有偏袒的嫌疑,应当避嫌。如此,你去查吕相公,让我来查余丞。”
赵御史的死,吕相公同余丞都有买凶杀人的嫌疑,他们既然是计划好的,那个屠夫早就藏在茫茫人海中,更说不定,已经被灭口了。
这事儿不同于查人命官司,查的乃是这大陈国最有权势的两位大功臣,没有确凿的证据,那是万万不行的,绝非一日之功。
如果说刘国丈是拔了牙的老虎,那么这两位,可是正当壮年的掌权者。尤其是,他们二人,都有贤臣的名声。
吕相公执宰这么多年,公正贤明,又以孝顺出名,当年痛骂武国公的事情,也被认为是刚正不阿。
而余丞则低调了许多,多半你不去三司要钱,你都不会想起这个人来。流水的副三司,铁打的余丞。
大陈国库充盈,税收充足,年年官家都要给余丞记头等功。
三人谁都没有说话,但是只要一想,就明白前路艰难。
小赵御史一拱手,“保重。”
姜砚之点了点头,“你莫要着急,慢慢查,这种事情,非一日能够弄明白的。”
闵惟秀同姜砚之在赵家又待了一会儿,这才浩浩荡荡的出了门,准备回府去。
两人上了马车,姜砚之便笑眯眯的说道:“你之前说,轮到我给你帮忙了,有什么要帮忙的?”
闵惟秀有些沮丧,“你也知道,我阿爹名声不好,但是他当真是一个好人。”
姜砚之伸出手来,轻轻的碰了闵惟秀的头发,闵惟秀伸手一摸,头上便多出来了一根发簪,她的脸一红,“好端端的,怎么送我东西。”
姜砚之点了点头,“好看!我送心上人礼物,哪里需要理由?你阿爹这个事情,最好是顺其自然,咱们选出几个有故事的人,让他们不经意间的透露出来。你想想看,这么多年,这事儿为什么没有传出来?”
“你阿娘阿爹就想不到?他们想得到,但是他们更担忧,会不会当成是收买民心,功高震主?”
闵惟秀一愣,收买民心,功高震主?
他阿爹若是有这个心思,哪里会隐姓埋名,只推说是朝廷给的,分明就是忠心耿耿嘛!
姜砚之笑了笑,“不要生气。咱们着急请功,反倒会弄巧成拙了。”
闵惟秀也想不出更好的来反驳姜砚之,不由得有些气鼓鼓的。
姜砚之伸出手来,戳了戳她鼓起的脸,闵惟秀一时措手不及,泄了气,发出噗的一声,姜砚之实在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
坐在马车外的路丙,听着马车里的笑声,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两个人,心是有多大啊!
刚见死人,又说不定要弄死位高权重的另外两个人,竟然还笑得出来……
要不人家是大王同未来的王妃,他却只是侍卫呢?实在是人家天赋异禀啊!
在路丙的胡思乱想中,很快寿王府便到了,路丙远远的一瞧,只见寿王府门口站在一个胖胖的老太监,心中一惊,呼道:“三大王,官家来咱们府上了。”
姜砚之一愣,一头雾水,“我爹来做什么?这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啊!”
待马车停稳了,闵惟秀原本不想下去,但是那公公已经走了过来,瞧见了她,“三大王,闵五娘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官家等了好一会儿了。”
闵惟秀瞧着他笑得一脸的老褶子,有些不适应的摆了摆手,“姜砚之,我还是先回去了,我阿娘还等着我买的吃食呢。”
姜砚之点了点头,派了路丙送她回去,这才进了府。
一进到书房,就瞧见穿着一身便服的官家,他正站在那里,看着墙上的一副画,正是当年临安长公主画的柴皇后的画像。
“阿爹。”姜砚之看了画像一眼,轻轻的说道。
官家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砚儿,你这书房灰可真大,都进到阿爹的眼睛里了。”
姜砚之往后跳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你不是我阿爹!我阿爹从来都是大吼一声,姜砚之!”
砚儿?你咋不叫之儿呢!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官家差点没被他气死,白了他一眼,“姜砚之,你反了天了,我不是你爹,谁是你爹!”
姜砚之瞧着他隐隐约约暴起的青筋,拍了拍胸口,“你是我爹!阿爹你知道的,我能瞧见妖魔鬼怪的,还以为是哪个讨嫌鬼,装成我爹的样子来骗我。你说话怪怪的,我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官家一听,不由得心酸起来,从小到大,姜砚之都调皮捣蛋的,见面多是斥责,这孩子这么些年吃苦了。
“你这孩子,受苦了,你瞧,都瘦了!”官家鼻头一酸,伸出手来,一把拉起了姜砚之的手。
捏了捏,这白嫩嫩的,跟大猪蹄子似的,实在是对不住他说的那个瘦字。
姜砚之又是一惊,他爹莫不是丹药吃多了,不正常了啊!
“阿爹啊,我听闻有番人用琉璃磨镜,老者戴在眼睛上,能目光如注,看清真相……”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瘦啊,不可能大家伙儿都瞎了,只能是他阿爹瞎了。
官家对着姜砚之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咆哮道:“姜砚之!”
第二百零七章 爹你早点醒多好
官家虽然年迈,但是毕竟也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中气十足,这一吼,挂在墙上的那卷画也跟着震了震。全本小说网https://。
“砚之啊,你小的时候,看见鬼害怕么?”
官家心中一软,开始懊恼起来,这可是阿蚕和他唯一的后嗣啊!他这些年,一直错怪了阿蚕,也没有特意的照看姜砚之,等他日升天入地,都没有脸见阿蚕。
他想着,仔细看起姜砚之来,他的鼻子很挺,像阿蚕;眼睛很大,不对,眯着眼睛看不出来大不大,眼睫毛很长,像阿蚕。耳垂很厚,一看就是有福气之人,像他。
姜砚之眨了眨眼睛,“刚开始年纪小,不害怕,只当别人都能瞧见呢!后来长大了一些,懂事了,反倒是害怕起来。尤其是宫中西北角里吊着的那一只,舌头都伸到地上了,特别的吓人!”
官家摸在姜砚之头上的手一抖,艰难的说道,“朕的宫中?西北角?有一个吊死鬼?”
姜砚之点了点头,“当然有,是一个小太监,特别惨,每天晚上都要去那颗歪脖子树上吊死一次……阿爹你想若是想看,我可以分一些牛眼泪给你,一摸在眼睛上,就能够瞧见了。”
“就是我那牛儿,越来越不听话了,以前随便讲个悲惨的故事,它就流泪。现在听得多了,不好听的,它不但不哭,还哞哞哞的叫,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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