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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仙神录-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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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都是我在问他山上的好玩去处……可自打我告诉他藏书阁的东南角落很适合开个小赌坊后,他就干脆让我自己去山下找些好玩去处,不准我再祸害裂苍崖的任何正经地头了。”
“于是后来的几个月,都是他写了些如意镇里的闲事讲给我听,当然提到最多的……就是你们赌坊里的几个怪物。”
“可年前他传来最后一封信,说是甘小甘小甘也成了县衙后院里的住客,他以后得多费点心思给她准备吃食……从那时开始,就再也没给裂苍崖送来任何鸽信了。”
殷孤光哑然失笑——那时的小甘一心想替楚歌解忧,已固执无比地住进了县衙后院,把县太爷当成了阶下囚般、一步不落地跟在他后头,可怜的楼化安连想走出自家院落的大门都寸步难行、生怕会被女童当成什么危险举动,哪里还能轻易腾出空来、前往冀州府城寄出书信?
更不提年后的那半个月里,他还要瞒着甘小甘,在县衙后院里藏下斗篷怪客,当然更是无暇分身。
“我去了山下的府城里好几趟,也没等到他的书信,还以为他是被饿疯了的甘小甘小甘吞了进肚……原本还想借这个由头吓吓掌教师叔,让他放我下山回如意镇去的。”
“哪里知道,他虽然没被当成盘中餐吃掉……却成了如今这副生死不知的模样。”
那团昏黄的灯火像是想到了什么,边说着话,边往后头悠悠退去,让幻术师也不自觉地站起了身,跟着这火光往前迈了几步。
渊牢里的这些个石室,果然不同于凡世的寻常楼阁,若是换了如意镇里的那些院落,在暗夜里被这么大团的火光在半空照耀着,就算不能通彻明亮,至少也该照得四壁映影,勾勒出院里的大半景象。
然而自称“秦钩”的这团昏黄灯火往后移了约莫五步,也没能把它脚下、亦或四周的石墙石面照亮半分。
它能照出来的,只有他一路上几乎擦面而过的数张苍白面庞。
秦钩所在的石室,竟赫然关了另外不下十数的阶下囚,若不是殷孤光这双眼睛还能勉强视物,恐怕也不能在那么短暂的一瞥中看到这些同遭劫难的生灵面容。
这十余个和秦钩被关在一起的生灵,于殷孤光而言都面目陌生得很,分不清到底是精怪鬼魅还是凡人肉身,也不知是修炼到了辟谷之期、还是本就年岁不大,看上去都不过是二、三十岁的年轻后生,然而每一位都身着依稀是苍碧色的利落长衫,想来该是出自同门、亦或同族的兄弟。
只是不同于秦钩的絮絮叨叨,这些同室而“居”的年轻人们无一不盘腿安坐,面目僵冷、双颊苍白如纸,没有一位能够起身见见殷孤光这个新到的难兄难弟。
若不是秦钩这团火光掠过他们面前时,每一个都眉目微动,恐怕殷孤光还会以为他们不过是没有生命的土俑。
更让幻术师讶然的,是这十余位少年人的其中几位,下半张脸上竟已有黑沉如墨的死气缭绕不绝,像是随时都要冲将上来,把这副皮囊肉身拉进无间地狱里去。
怪不得方才没有在这片静谧里听到他们的鼻息响动……这些方才被秦钩唤作师兄、想来就是裂苍崖当代弟子的凡人少年们,显然早已被一种极厉害的妖界术法所伤,这才统统入了定,用山门心法护住了自己的残存生机。
所幸这股死气还未接近他们的阙庭,离真正的末路,至少也还有数天的辰光。
只是秦钩所过之处,火光只映出了这些少年人的面容,却没有见到任何一位裂苍崖长辈……没有师门尊长在旁襄助,他们又尽数受了重伤,无法彼此扶守,还能不能顺利逃出这场劫难?
那昏黄的火光在缓缓地跨过了几乎整间石室后,也终于停了下来。
秦钩这一“顿步”,也映得躺在这间石室最里头的一位囚徒眉目清晰,那似乎永远都透着菜色的憔悴面容,让本就被眼前景象震得手脚发冷的幻术师倏尔变了脸色。
这石室中唯一一位没能入定疗伤的裂苍崖弟子,竟是与他和柳谦君同来的县太爷。(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395章 一网打尽(二)
(全本小说网,。)
“殷先生你看,他还有没有救?”
昏黄的火光围着县太爷的面庞悠悠打了个转,想要借此让殷孤光把楼化安的面色看得更清楚些;“他刚被扔进来就成了这幅模样,到现在都没醒过来……诸位师兄自身难保,根本没空搭理木头,只留了我一个不会看病的废物在这里……”
心急发小安危的秦钩,还是第一次独挑大梁——二十七年来都浑浑噩噩地虚度了光阴的他,从来没有被谁这么信任着托付过身家性命,却在这次下了山门后不久,就阴差阳错地担起了陪守十几条性命的大任,他实在有些惶惶不安。
不同于殷孤光和柳谦君,秦钩并不是什么修为高绝的生灵,恰恰相反,这个在人间千门混得“风生水起”的赌徒,并不像发小那样天资聪颖——天可怜见,被小房东唤作“半癫小子”、如今已是裂苍崖辈分最高的大长老只是摸了摸秦钩的天灵盖骨,就倒翻了白眼,用旁人压根听不懂的云贵方言骂骂咧咧起来,数落得千里之外的小房东接连打了十几个喷嚏,差点把头上的顶天高冠都颠得掉下地去。
裂苍崖大长老已有多年不曾收过弟子,连当初送上山来、摆明了根骨上佳的楼家幼子都入不了他的眼,被他一转头就送给了掌教师弟——他本来是想就这么在裂苍崖峰巅上安静修炼,从此只和九天之上的雷电说话的……徒弟这种还要自己费心照顾的麻烦东西,当然是越少越好。
可辈分和裂苍崖前三代的师祖平起平坐的楚歌,偏偏不放过他!
为什么一定要给他送来这么个看样子五大三粗、修炼起道家术法来却蠢得有如凡间拉磨笨驴的徒弟来?!
相比于前世好歹是人间界不世出的神兵器灵,秦钩这辈子实在是倒霉到了家——裂苍崖向来收徒严苛,他这个被迷迷糊糊送进山门的凡世赌徒,便毫无意外地成了山门里百年来最笨的弟子。
比起昔年在冥界被封为“最吵恶灵”的光辉岁月,这一次的榜首之名……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
可就是他这个被裂苍崖师门全体尊长当成过路客的无用弟子,机缘巧合之下,偏偏成了如今这件石室中灵台清明的唯一一位,并在眼睁睁看着诸位长辈被带走后,惶惶然地等到了半年不见的楼化安,后者被藏在暗里、只闻足音的“狱卒”们扔了进来,脸色倒比受了水毒阴伤的诸位师兄还要差上不少。
秦钩并不知道县太爷并非孤身前来,更不知道与发小一起被带了进来的还有殷先生和柳老板,他只知道眼前这片隐有水声流淌的黑暗看似并不凶险,却根本毫无出路。
还不曾亲身经历过修真界明争暗斗的秦钩,身边骤然没了告诉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尊长,一时茫然地手脚无措,只好孤零零地在这无声的黑暗里守着十余位入定的同门师兄、和一直昏迷不醒的楼化安。
他也曾在如意镇的县衙大牢里住了许久。那个常年没有“邻居”的荒芜牢狱,虽然只有腐败扎肉的稻草堆陪着他,又常常有劣质灯油的焦臭气味呛了他的鼻,可跟这个太湖下的渊牢比起来……十足就是个世外桃源!
到了后来,秦钩甚至无聊把所有师兄的衣衫、头冠、鞋靴都翻了个遍,想要在衣缝暗角里找出几张废纸,能够贴在诸位师兄和发小的脑门上,借以看看他们是不是还有鼻息。
要不是这悄无声息的黑暗里骤然有浓郁至极的老山参味道弥漫开来,秦钩恐怕还要继续发呆下去。
有殷先生在……至少也能多个活人帮他合计合计,看看木头和诸位师兄是不是还有活路。
“县太爷送去给你的书信里,大概没有提起过……”然而十步开外的殷孤光听到他这求救之语,不但没有给出什么救命的法子,反倒颓然地扶了额。
幻术师用右手的拇指和中指轻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像是秦钩这一请求实在太过无理……难到让他头疼欲裂。
“我们几个里,有治病救人本事的,向来只有谦君和小房东。”
听出了殷先生话里的颓丧之意,那团昏黄的灯火慢慢地停在了半空中,不再打转跳跃,连火光都黯淡了下去。
幻术师苦笑着闭上了双眼:“她们两个,一个远在如意镇,恐怕至今还不知道我们全都深陷牢笼……至于谦君,她进了这渊牢之后就被心魔所惑,又被封住了身魂灵力,就算你把她唤醒,也不知是能救人、还是要我们去救她……”
秦钩茫茫然地看了眼还在另一件石室里侧头昏睡的柳谦君,只觉得此时冲进自己鼻腔里的山参味道也苦涩了不少,苦得他几乎全身痉挛。
“那殷先生你呢?”大团的昏黄火光悻悻然地往前飘了几步,不甘心地追问了句,“就算你跟我一样不会给人看病……可好歹也要比我厉害许多,至少也该看得出木头是不是还能活上个几天。”
只要再多活上个几天……说不定诸位尊长就能回来接他们回裂苍崖,那时候就算殷先生不能救人,木头也还有生机啊!
殷孤光最终还是默然地重新坐回了冰冷的石面。
在这石室的术法禁锢之下,他这双眼睛已然和凡胎一样寻常,虽还能借着秦钩的火光依稀看见那石室里的境况,却没办法断言诸位裂苍崖弟子的生机是否有望。
其中尤以县太爷这个异数最难。
秦钩的十余位师兄,显然是被妖族所伤,面上的死气更是明显得让他无法忽视,殷孤光这才揣测他们尚能扛住些时候。
然而楼化安却是个常年面有菜色的憔悴后生,没有化形术法相助,殷孤光根本无法分清县太爷是跟他们一样、只是被如意镇附近山里那个困阵迷得暂时昏迷了过去,还是途中又被伤了身魂、才至今没有醒转。
“谦君身上带着的那株参王……就算修真界里也难找出第二株,就算不能让县太爷身魂痊愈,至少也能暂时吊住他的性命,三天之内……该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殷孤光定定地望准了楼化安的阙庭半天,也没看到半分的死气,这才面不改色地胡说起来,用柳谦君的参族灵力蒙混了过关。
秦钩这才松了口大气。
“倒是你……怎么去了裂苍崖几个月,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396章 心火(一)
(全本小说网,。)
秦钩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
殷先生实在是太过客气了,他如今这副“肉身”,实在是连冥界的鬼灵都不屑于拥有的寒碜模样。
他这辈子的皮囊虽然不像上一世的神兵那样坚不可摧,却好歹和张仲简还有几分相像,看上去也算虎背熊腰、魁梧健壮,虽然常年混迹于坊间赌地,让他潜移默化地沾染上了不少猥琐奸猾之气,可他那像是绿林道中人的大块头模样,还是让初见他的陌生人们都以为这大汉不是什么好惹的熊包子。
于是秦钩这二十余年的人生里就仗着这副“凶神恶煞”的皮囊外相,顺顺当当地避开了不少多余的麻烦。
仅以如今在这间石室里的裂苍崖弟子来看,秦钩的诸位师兄——当然也包括县太爷——就没有一个能在面目凶恶、身形魁梧这点上胜过这个新来的小师弟。
也不知秦家老爹在把这便宜儿子从冥界里带出来的时候,是不是特意嘱咐过阎王老爷,让他老人家送佛送到西,才让秦钩长成了这副生人勿近的粗犷模样。
可就是这副肉身,眼下也不知为何消失了不见。
幻术师定睛望去,根本无法看到这团火光的上下左右还有半分的凡人肉身——秦钩整个人从头到脚,竟然只剩了这团昏黄火光。
若不是他耳朵里清清楚楚听到,火光里传出来的千真万确就是秦钩的声音,他是怎么都不肯信这团火球曾是个凡人的。
殷孤光原以为,这团在黑暗中乍然出现的火光不过是秦钩施展的一个术法——裂苍崖数代以来,都在雷电与阳火的术法上颇有道行,秦钩虽然愚钝,大概也已在这半年的辰光里学会了其中几个。
可这也不过是幻术师在绝望中的一个胡乱揣测罢了。
这片能够遮蔽柳谦君眸眼之能、甚至禁锢他化形术法的黑暗里,显然早就被什么厉害的阵法覆盖,封了身在其中的囚徒们全部的身魂灵力,哪里还会让什么修真界的后生这般轻易地破掉?
这团看似昏黄的火光,却偏偏在对面的石室里肆意来去跳跃,除了不能越过石室之间的屏障外,能见、能听、亦毫无伤损,和半年前在吉祥赌坊里一惊一乍的秦钩全无两样。
这显然不是区区火球的术法,竟能不顾渊牢里的术法禁锢,有着连殷孤光这个昔年的“隐墨师”都无力为之的自由之态。
殷孤光思来想去,也只想到住在极东废城下的七师兄曾和他提起过,极南妖境中的精怪鬼魅之间,流传有一种旁门左道的修炼法子——倘若自身修为受限,那么夺取他人三魂七魄之一来灼烧出魂火,并以这火种护卫在旁、借其中的丰盈灵力来修炼,是能在极短的光阴里突破瓶颈的。
当然这法子也凶险万分——冥界的黑白无常、与上界的雷神大人平时糊涂,这时候往往精明地像是凡间最吝啬市侩的商贾,是绝不会算错任何一笔夺人魂魄的账目的。
可这也不过是极南妖境里的邪门修炼之路,人间修真界却向来不屑为之——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至少曾在人间界各处角落以“隐墨师”之身出没的殷孤光,就从未听说过九山七洞三泉里有过这样的……妖异术法。
更何况秦钩这孩子好歹也是被犼族幼子送上山去、成了裂苍崖掌教师兄一脉传承的正经弟子,这山门里的诸位尊长们再糊涂,也不该拿自家徒弟的魂魄之安来玩啊……
“你这……莫不是魂火?”殷孤光斟酌半天,还是没能忍住迫到嘴边的疑惑。
他是知道楚歌对县太爷和秦钩这两个昔年幼子的愧疚的——即使他们早就不是十七年前的无知幼童。
若是秦钩和楼化安没有顺遂安然地过完这辈子,反倒半路上就遭了什么横祸……天知道平时就能踩塌整个如意镇几百家青瓦屋顶的小房东,会对这世间做出什么事情来!
县太爷已然昏睡若死,还不知有没有醒过来的那一刻……至少秦钩此时还能说能跳,总不能也因为无端端地被人做成了魂火,就在他眼皮底下也咽了气!
想到小房东的眉间三道沟壑,还有甘小甘和这大汉百余年前那场未了的孽缘……殷孤光终于还是决定再管一次闲事。
“魂火?”秦钩茫茫然地在黑暗里打了个转,干笑了几声,“大概是吧……”
殷孤光面色更冷。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子……”昏黄的火光飘荡在那十余张苍白面颊之间,等转到其中一位面上死气愈发猖獗的裂苍崖弟子跟前时,有意地停了数息,“这个术法,本来是掌教师叔留给祁师兄的。可进了这渊牢后,诸位师兄都伤势渐重、不得不入了定,只剩了我一个无所事事。”
幻术师轻眯了双眼,等确定自己看到的并没有错时,几乎要轻呼了出声。
不知是被哪个妖族所伤,这些裂苍崖弟子身魂中都附上了股缱绻不去的死气,此时在秦钩火光照耀下清晰了面目的这位,显然有些不堪伤势,而让死气稍稍占了上风,眼看就要被占据了阙庭。
然而那团昏黄如灯油将尽才燃出的火光,只是在他身侧转了几转,那几乎爬满了大半张脸的死气就像碰上了什么了不得的天敌,慌不迭地退到了脖颈处,伺机待发。
秦钩所化的这团“魂火”,竟是这群裂苍崖弟子入定时的护法?
这么看起来,秦钩的这群师兄虽然入了定,他们自己的内息疗伤却只是堪堪吊住自己的性命……真正能与这些死气有一战之力的,赫然是秦钩?
不对……不对,这不会是魂火。
被旁人攫取出来的魂火,就像成了对方的傀儡、根本不能再由己身做主,更别说这堪比修真界医者的怪异本事了。
“殷先生,你和柳老板刚进这渊牢不久,恐怕还不知道……这个地方的结界大阵,是我们裂苍崖从前的一位掌教、还有九山七洞三泉的不少位尊长,许多年前联手弄出来的。”(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397章 心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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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孤光有意无意地往身边的石墙瞥了眼,默然无声。
他当然知道这个不该被人间修真界所知的辛密。
柳谦君之所以在找到甘小甘后,既没有躲回长白山去、也没有把好友送回厌食族,反而隐姓埋名地在人间界各处角落辗转藏匿,甚而最终躲到了如意镇里……便是因为知道了这个辛密。
这千年前在太湖下开辟出来的“渊牢”,背后似乎有个手眼通天的主人,竟能求全了九山七洞三泉当时的诸位掌教与长老,让当年还面和心不和、“一不小心”还会结下生死仇怨的十九个山门不惜联手,为这个不知为谁专门而建的牢狱,布下了个连金仙界也闻之骇然的广阔结界。
参族虽是六界中极为难得的有福木族,却还未能和在人间修真界中执牛耳之位的九山七洞三泉抗衡——柳谦君这个参族老祖宗,和参族以往的所有族长一样,并不喜族中儿孙卷入任何的纷争,当然更不会建起什么山门、和世间众生计较那些个与自身修行无益的琐事。
就此对九山七洞三泉心生忌惮的千王老板,既不想让参族未得道的儿孙们牵连受难、亦不想把甘小甘拱手送回那些个不成器的废物厌食小妖中去,宁愿守在个平静安谧的穷酸山城里,一待就是十二年。
这十余年间,赌坊诸位怪物也“有幸”见识到了柳谦君在过往百余年间的不安缘由——甘小甘初到山城里的前几个年头,依旧会频频发了梦魇,无法安睡。而女童在梦中的惊悸与慌乱,更是让几十年来见惯了大顺发疯的小房东都讶异不已,差点用了她的犼族怒吼去震晕甘小甘。
殷孤光原以为,赌坊六个怪物里,至少还有自己和大顺是能明白甘小甘的这种刻骨恐惧的——他少年时候常常被疯魔师姐关进那失魂引的箱车里,眸目不能见光,想逃出亦不可得;而大顺则以幼兽之身,成了陆上各方人马杀红了眼也要抢到手的“宝器”,最终魂魄受了仇家临死诅咒、数千年被困在老黄杨木身里,无处可去。
他错了。
这把厌食族金鳞长老折磨成了个痴怔女童的渊牢,比起失魂引箱车和吉祥小楼的封印来,实在都要可怕得多。
殷孤光不过在这石室里呆了几个时辰,醒转后至今也不过几刻光阴,甚而还有秦钩这个话痨一直在陪着他,絮絮叨叨地没有让他耳旁安静多久……可幻术师也已快发了疯。
他在失魂引箱车里哭求着让师姐放他出来时,至少疯魔的师姐也从未真的把他一个人留下过;
大顺被封在黄杨木身里的那千年岁月里,至少老黄杨都时时刻刻陪着这个萍水相逢的小孙儿,即使老人家一朝受劫归去,大顺也在不久之后就得到了如意镇土地爷、继而是楚歌这个凶兽长姐的庇护,真正孤身无助的岁月……实在也寥寥无几。
可这些个只闻水声的石室,却让人根本无法得知身边是否有挚友、亲人相随……甚至看不到任何的生人或活物,这四面八方涌来的黑暗,都只提醒着身处其中的生灵一件事。
这里只有你自己一个人。
连柳谦君与秦钩近在咫尺、都仍然心下憋闷得几乎要挠墙的殷孤光,实在无法想见甘小甘时怎么样在这片黑暗里孤零零呆了数百年。
九山七洞三泉当年的那些老不死——当然如今大概也都死得差不多了——到底是和甘小甘有着什么样的过节,才会布下这种损人也未必利己的庞大禁锢阵法?
以“隐墨师”之身在人间修真界混迹了有些年头的殷孤光,也曾和九山七洞三泉中的几位长者有过一面之缘,倘若那时候有人告诉他,这些身居掌教、长老之位的前辈们竟会联手布下这种连魔惑界都未必愿意为之的阵法,他是绝不肯信的。
然而此时此刻,他真真切切地坐在这冰冷的石面上,身魂灵力都被封印殆尽,与如意镇的凡人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那满城的凡人被护在小房东的山神结界里,此时至少心下安乐,过着他们本该有的寻常日子,并不会意识到山城里刚刚出了场极大的变故,甚至要很久很久……才会注意到九转小街上的几个怪物已不知去了何处。
为什么?
倘若九山七洞三泉真的无法容忍厌食族的存在,且不论这十九个山门历代以来的掌教与诸长老在人间修真界的地位,即使是他们的门下弟子倾巢而出,也能把族众无一不懦弱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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