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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仙神录-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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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龙王爷乘风远去,满湖底的虾兵蟹将们乱哄哄地发了疯,桑耳才极为不舍地下定了决心——魂玉不会无端端从这世上消失,当下之急,是把身魂都再经不起半点折腾的老柑络先带回山门里去!
然而等到他伸出手里的幼蛟拐杖、想让老友再次借力攀到自己后背上去时,柑络却毫不犹疑地摆了摆手,继而有气无力地……往旁边指了指。
那是水墙边缘其中一个极为清静的角落,既没有铺着软毡,也没有某个山门的子弟或长辈来来去去,若不是柑络这么一指,桑耳几乎没有注意到这个角落还有活人。
安静躺在这角落里的,是个身躯伟岸、面上却遍布着狰狞疤痕的男子,他的手边卧着把极为宽阔的大刀,刃面却生生卷了大半,可还是极为不甘地在原地颤抖低吟个不休,将它扭曲的雪亮刀光倒映在四周的茫茫水汽中,震得无人敢接近。
这一人一刀就这么躺在湿冷的湖泥里,像是到了命里的末路。
龙宫麾下的兵将们也不是没有想过要照顾他们,然而男子的身躯比起同在湖底的难友们来实在魁梧得过分,昏迷后更是沉得宛如山岳,白虾兵们使尽气力也没能把他这副身躯抬起来,于是更无法把软毡垫上,只好任由破苍主人躺在原地。
让虾兵蟹将们意外的是,另外十几个山门的生灵们似乎也对这一人一刀有所忌惮,竟然没有一位上来帮忙。
陪在这男子身边的,只有个神情颓丧、还颇为古怪地直着双腿坐在湖泥里的老者,一直默不作声地在旁呆怔着,没有和任何人打个招呼。
桑耳若有所悟地冲着柑络瘪瘪嘴:“忘了还有那老小子……”
他手中的四尺拐杖往湖泥里一戳,就带着整个身子高高地弹跳起来、腾在了半空中,忽地就从众人的头上掠了过去,也不见他的单腿如何作势,就稳稳当当地站在了数丈开外的清静角落里。
“二旋子你干嘛呢?”桑耳堪堪站稳,就毫不见外地拿木棍尖戳了戳第五悬固的肩窝。
呆坐在破苍主人身边许久、都无人问津的老者,当然是身为末倾山掌教的第五悬固。
可他明明被大徒弟伤了双膝上的命门,昏睡着被柴侯爷带走,怎么这当口……又清醒着陪在了徒儿身边?
第五悬固低着头,没有回应桑耳的质问——这更是怪到了极点,在知道自己的真名并不是“二旋子”后,除了海鱼儿这个特例,他老人家听到其他任何人喊他这个诨号都会当即翻脸,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
桑耳显然还不知道这对师徒此前的短暂交锋,只奇怪着这向来霸道乱来的末倾山……怎么会成了此时湖底最安静的一个山门。
他更奇怪,在渊牢里身为六方贾座上宾之一的二旋子,在修罗界和魔界都从未受过什么大伤的二旋子,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被伤了命门——锹锹穴门下全都是天残地缺的生灵,第五悬固的双膝受了重伤、一时三刻站不起来这种事,当然瞒不过他。
桑耳打量着破苍大刀的刃面半晌,才恍然大悟:“你把这伢子打个半死,谁能带你回末倾山去?”
这把坏脾气的刀器极少在外人手下吃亏,能把它的刃面打卷成这个样子的,当然只能是第五悬固的一双拳头。
桑耳如是想。
这闲不下来的老家伙肯定是又犯了病,在造字神力肆虐的当口和本就不愿帮他的大徒弟发起了疯,才会既伤了破苍大刀和徒弟,又一不当心地自己也中了造字神力的招。
一心急着要带柑络回山门的桑耳,就这么自欺欺人地想通了一切,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正有个戴着残破面具的另一位魁梧身影,正若有所思地也望准了这对师徒。
“我不回去了。”第五悬固终于有所动容,忽而不耐烦地回了这么一句。
桑耳挠了挠头——他虽然也是末倾山掌教的老友之一,却毕竟不是海鱼儿,从来都看不懂二旋子到底在琢磨些什么。
他只好刻意压低了语声:“就你现在这样子,比老柑络都好不到哪去,不回末倾山躲着,这么多后生要是联手起来,你还怕他们烦不死你?”(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668章 三代聚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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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耳这话……倒并不算危言耸听。
别说九山七洞三泉的诸位掌教长老,就连十九个山门的一众后辈弟子们,也早就意识到了第五悬固在这场灾祸里的分量。
他们的师门尊长皆是接了末倾山掌教的书信,才会有先有后地奔赴了太湖,才会被六方贾有机可趁,被绊在了魇化之气结成的困阵中,最终陷落在了渊牢里。
即便如今一同置身于湖底,末倾山掌教更瘫坐角落、神色颓丧,像是在渊牢里受了什么极大的打击;即便逃出了虚境后,师长们也刻意与他们嘱咐过不准靠近末倾山师徒俩……十九个山门中还是有不少的后辈子弟们,不愿就这么将数十天的屈辱与愤恨抛之一旁。
他们当然不可能真的伤了第五悬固——就算联手也做不到。
可要是这群孩子们有心纠缠……末倾山岂不是会从此鸡犬不宁?
桑耳本不想和第五悬固继续磨下去——他只想带着老柑络回锹锹穴,去养伤、去恢复元气,根本不想搭理其他的活人。
可想到当年的海鱼儿心心念念都是为眼前这个疯老头子收拾残局,他还是没法就这么走开去。
老鱼儿和老柑络都不会放着这老家伙不管的,他当然只能多费点口舌。
可是二旋子什么时候听过他的话?
“让他们烦,我不回去,你走开。”第五悬固不但不领情,竟还突然发起了火。
桑耳这下更是气个半死,干脆把手里的四尺拐杖往对方腋下一挑,作势就要将第五悬固从湖泥里捞起来:“反正我和老柑络回去之前,还得去趟裂苍崖,怎么都得绕上一大圈……你跟我们走。”
他狠力一提,还是没能把老朋友拽起来。
双膝关节被毁,倒没让末倾山掌教的身子骨轻盈半分,老人家反像是牢牢种在了湖泥里,纹丝不动。
“我这乖徒怎么办?”第五悬固慢慢地握住了杠在自己腋下的“木棍”,手掌里渐渐用上了两分力,让桑耳刹那间醒觉了老朋友的一身怪力,赶紧微挑了棍尖、将拐杖抽了回来。
末倾山掌教却霍然抬头,眼底竟有几分少年时的癫狂:“要不把你这骨头棍子借我?”
“那不行。”桑耳难得犯了吝啬,死死地抱住了幼蛟拐杖,如临大敌,“我答应过这孩子的老娘,只要我和老柑络能逃出一个去,都要把这娃娃带去块远离湖海水域的旱地,好好埋了的,谁都不能给。”
这的确是桑耳和那条龙筋的死约。
桑耳带着柑络跃出湖底虚境的一刹那,结结实实绑在他腿上的龙筋果然言出必行,倏尔全不为难地撤了劲道,从老者的废腿上悄无声息地松了开去,甚至没在天光下耽误片刻,就落回了与世隔绝的深渊中,此时早已和那许许多多的蛟龙骨一起埋葬在了废墟里,一时半会儿……是挖不出来了。
这一切,都托了桑耳手里这把半截子骨琴的福。
他当然不能让二旋子毁了这孩子的遗骨。
“这伢子和你一样,喜欢把受伤当加菜,难道这次……真熬不过去?”眼看第五悬固又意兴阑珊地低了头,桑耳不禁觉得自己拒绝得太过无情,赶紧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想看看二旋子的大徒弟到底伤到了什么地步,然而在看清了后者的满身新伤后,连他也不由得心下发冷,只能干笑着安慰老友。
第五悬固没有应声。
末倾山大弟子……当然不是被他老人家打伤的。
和柳谦君一行在渊牢里相遇后,破苍主人便跟着犼族幼子离去,双双奔赴了渊牢的最高层,试图将满虚境里的造字神力汇集在一处,将最厚的那块蛟龙骨砸出个洞来。
然而仓颉留下来的“笔划”们沉寂了千百年,一朝成活,其势难收,区区两个敢拿血肉皮囊和它们较劲的找死生灵……哪里经得住接踵而来、随时都能从诡异角度横扫坠压而来的造字神力?
破苍主人和楚歌堪堪躲过了从顶上溅落下来的无数琥珀光华,只是有那么短短一瞬不慎未察,便没顾上从右上方朝他们重重甩下来的一“捺”,后者势如雷霆,力压山岳,差点当场就将他们碾成了肉饼。
小房东不惜化出了藏在身魂深处的兽形图腾,才勉强将那道造字神力挡了下来,却忘了她往下一掉,破苍主人便失去了唯一的帮手,独力难支,满虚境被引到上头的“笔划”们转而都把他当成了猎物,尽数朝着他扑来。
失了楚歌,便失了犼族妖焰的照耀,破苍大刀徒然亮起了灼灼的刀芒,也没能照尽冲着他们一刀一人扑来的无数“笔划”,于是末倾山大弟子仅能凭着多年在危境中冲杀的直觉,在无人相助的黑暗中与数不胜数的造字神力抗衡,无数次被扫中了背脊、肩骨、腿脚乃至脖颈,仿佛全身的血气都被拍散,平生第一次……有了放弃的念头。
他再一次同时被数道造字神力击中了身躯和手里的刀器之际,破苍的刀芒尚未褪尽,映得不远处的虚空微亮,依稀有件绣着龙鳞流波般纹样的玄色衣衫,缓缓落了下去。
……师父?
末倾山大弟子恍惚间失了神,手中的破苍大刀却猛地剧烈颤动起来,带着他的手腕骤弯,生生挡下了一道朝着他脑袋砸来的造字神力。
然而这一下威力巨大,不但登时将破苍大刀的刀身生生拗弯,也让他的头颅和心脉霎时受了可怕的重击,震得他灵台陡散。
于是他没来得及看到那个朝自己扑来的熟悉身影。
没能看到后者接住了从他手掌里掉落的破苍大刀后,便顺势将他的魁梧身躯扛在了肩上,继而冷眼瞧着在黑暗的虚空中蓄势待发的造字神力,像是连往后退个半步……都嫌麻烦。
而四面八方的“笔划”也被这新到的猎物再次激怒,统统压向了那拎着残破刀芒、却以极为古怪的姿势蹲在虚空的身影。
“裂苍崖有个种好了‘魂玉’的娃娃……咱们一起去借?”桑耳踟蹰良久,终于提出了个他认为可行、原本不想分给旁人的救命法子。
第五悬固还是没有理他。
老人家慢慢地抬起了左掌,这只手掌上的食指和小指僵硬如死,全然没有活泛动弹的意思。
“保不住了。”
第五悬固忽而低喃自语,话里的颓丧意味几乎让等在一旁的桑耳摔坐在地。
“乖徒的右臂……这次真的保不住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669章 三代聚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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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悬固和桑耳一个颓丧、一个震惊,竟双双没有注意到,他们脚边的湖泥里……正起了些许异样。
那是一点泛着淡淡黄光的微芒,在四周的茫茫水汽中显得毫不起眼,仅偶尔在湖泥中轻飘飘地打着滚,有意无意地往第五悬固脚边游得更近,无声无息。
而另一点同样几不可见的微芒,则转悠在不远处一个不输破苍主人的魁梧身影的耳边,将桑耳和第五悬固的寥寥几句“闲话”,一字不落地送进了这人的耳里。
他面上遍布着让人不忍直视的凌乱残片,如同有无数条在墨中浸染过的虫豸爬上了他的脸颊,只能依稀辨别出那曾经是张黝黑的面具。
面具残破,便无法尽遮他面上的狰狞疤痕,这些往昔的血痕扭曲蜿蜒,几乎将他耳眼之间所有的空隙爬了个满,倘若他眉眼稍动,每一条疤痕便都渐渐撕裂开来,透出里头令人心惊的的猩红之色。
与这张可怖的脸极不相称的,是男子的一双眼睛。
倘若有人愿意平心静气地与他对视数息,便会发现他的眸眼像是来自另一个人,不但全无凶戾煞气,倒还透出些许温暖之意。
他是与十三重瀑的几位门下子弟一起,被白义和无极掌教联手带出渊牢的,明明顶着几乎与末倾山大弟子一模一样的皮囊,却与本尊眼下的落魄境况不同,并未被十九个山门的生灵刻意躲避,竟还一直置身在人群中,往来热络,尤其是十九个山门中来自妖境的几位长辈,更与他颇为亲近。
柴小侯爷……本就是妖境的半个弟子。
小房东一行跃出裂缝后,他便向诸位长辈暂时辞了别,等到满湖底的虾兵蟹将走了个干净,他也悄无声息地往柳谦君与甘小甘那边挪近了过去,却没有跟柳老板招呼。
他只无声地拥住了坐在参王附近那张软毡上的玲珑女子。
等到妻子咬着他的耳、柔声告诉他自己的伤势无碍,柴侯爷才松了口气。
他不惜再一次与妻子分道扬镳,也要带着第五悬固躲开六方贾的窥探,找个角落躲藏起来,却没想到整个渊牢里的造字神力会被小房东引动得那么快,差点就和六方贾一众慌乱逃走的奴仆们撞个正着。
小侯爷且走且退,等到发现再无退路之际,却惊觉自己一路被“笔划”们逼着……竟已躲到了渊牢的最高处。
他眼睁睁看着虚空中那团皓色的妖焰陨星般往下坠落,也察觉到了破苍残破刀芒下的战栗与不安,却只顾得上避开朝自己扑来的造字神力,既没能出声示警,更无法施以援手。
然而末倾山大弟子力竭失神、被数道“笔划”同时绞在了虚空中之际,他的背上……竟倏尔一轻。
本该伤重难醒的第五悬固,不知什么时候清醒如常,就这么全无预兆地冲了出去,扑向那个在高空中独力难支的身影。
小侯爷惊骇莫名——海鱼儿的那个法子……原来竟制不住他?
柴小侯爷仅来得及动这么个念头,就被骤然袭来的一“勾”截住了腰身,刹那间远离了原地至少十里之远。
等到他终于从那“勾”上翻下身来,却又撞上了和六方贾数位精怪奴仆交手、眼看就要败下阵来的几位十三重瀑门下弟子,他只能出手先解开眼前的困局,无暇顾及其他。
不久之后,他就被无极掌教和白义带出了渊牢,令他诧然的是,第五悬固师徒俩已然先他一步、置身在了平安地界。
柴侯爷无从得知,双腿暂废的第五悬固是怎么在那般凶险的境况下护住了大徒弟,而破苍大刀那触目惊心的卷刃,也让他难得担心起老友的伤势,他本该像桑耳长老那样、至少上前去问一句的。
可他犹豫着,最终还是指尖微动,放了那一点泛着黄光的微芒往老者身边游去——这些原本游曳于渊牢里的幼弱精怪们,无他用,却能无孔不入地偷听所有活物的动静,恰好被他的修炼心法所克,轻而易举地便成了他的奴仆,其中有那么几只更紧紧地跟住了他,至今未散。
这师徒俩的心魔虽起于渊牢,但事到如今,其中倒有大半是因为他夫妻二人而起……小侯爷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问那句话?
他只能抱紧了爱妻,一边偷听着末倾山师徒俩的动静。
直到第五悬固的沮丧言语入了他的耳,小侯爷眉间忧色愈重,但老者话里的另一重意思,也让他终于得以松了一口气。
小侯爷低了头,无声地询问了妻子,后者向他点了点头,继而抱住了丈夫的脖颈。
这夫妻俩并没有往破苍主人那边靠近,去的……却是殷孤光姐弟所在的方向。
可除了柴侯爷,湖底仍有一位在忧心忡忡地望着末倾山师徒俩,眉宇凝重。
张仲简沉默着,第五悬固的颓丧言语……同样一字不落地钻进了他的耳。
他本就不需要什么微芒精怪帮忙。
就连卷了刃面的破苍大刀发出的惶惶低吟,也能清清楚楚地响在他的耳畔。
这把坏脾气的刀器,难道真的……就此毁了?
“你们这些小家伙哟……我在的时候懒得不得了,也没见你们活泛过几次,怎么被地界生灵们吓了吓,就把这么大片虚境弄得破破烂烂的?这下怎么办哟……”
张仲简尚未展眉,耳里忽地落进个装作沮丧不已、事实上赖皮起来气势汹汹的声音,牵得他只能暂时别过头去。
仓颉不知什么时候又趴回了裂缝边缘,在再次打量了虚境里的狼藉惨象后,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心疼起昔年的故居,此时正朝着张仲简遥遥招手,老脸都快歪了半边:“老哥,你可得赔我一个。”
张仲简思量良久:“回去之前,按人间的算法,咱们只有三天了,我倒是可以给你再造一个……”
仓颉瘪了瘪嘴,正想趁机答应下来,却听得大汉斟酌着又添了句:“可我还想回趟如意镇。”
小老头耸了耸肩,倒全不介意张仲简的弃他而去:“你忙你的,不赔也行……可他呢?”
仓颉神秘兮兮地朝着不远处打了个眼色。
那里躺着个无人陪同在侧的少年,身骨纤瘦,面容苍白,一头长发无遮无掩,却从发根到发尖都渗出了余烬般的灰白之色,宛若将死之人。(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670章 何处不能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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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白义临走前,救出的最后一个囚徒。
不同于九山七洞三泉都有长辈照拂的一众子弟,这少年一直都孤零零地躺在原地,不见任何的师门尊长来领他。
要不是桑耳一个不忍心,看在雪鸮妖主的份上,将小牙一起带了出来,顺势丢在了附近,他的身边恐怕也不会比末倾山师徒俩热闹多少。
桑耳原本指望着佑星潭的门下子弟会将小牙这麻烦带走,却忘了此次雪鸮妖主没有亲身前来太湖,陷落在渊牢里的佑星潭门下更无一是雪鸮妖主的亲传弟子,个个连冽川荒原都从未踏足,于是尽数没能认出这个分不清是人是妖的灰发少年……便是他们掌教最疼爱的小徒弟。
出自妖境的数位长辈倒是认出了这被雪鸮妖主藏了数百年的第四代“病人”,却碍于守在这少年身边的是假死了多年的柑络长老,没好意思过来一窥究竟。
“咱们上天下地找了那么久,皇母把他藏得真好,我求了那帮老弟兄们一起找,连孟婆都求过了,也没能问到他的去向,没想到他真的没去其他地界,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人间……如今的孩子们差不多一甲子一轮回,刚刚生出来就老得不像样,要是跟从前一样,咱们还不知道得错过他多少次,要不是妖族那只老鸦误打误撞,他还在轮回个不停呢……”
仓颉坐在裂缝边缘,装作仍在扒拉蛟龙碎骨的样子,只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小牙,像是有意不让九山七洞三泉众生知晓他对这妖力炉鼎的兴趣。
他颇为感慨地絮叨了好一会儿,才眉眼肃然地转过头,眼神恳切地盯准了张仲简:“可如今送到了咱们鼻子底下,不管这是不是皇母的意思……老哥你还不打算帮他备条后路?”
张仲简一时发了怔——他没有告诉仓颉,早在如意镇的时候……他就和小牙照过面了。
那时候,他和素霓就曾有过怀疑,却没有在赌坊诸位怪物面前显现出来。
倘若小牙果真是他以为的那个“人”,那他身为第四代“病人”、乃至此前数代妖力炉鼎的来历,便豁然开朗。
只是纵然有这个揣测,张仲简还是从未想过,要给小牙安排什么退路。
因为……
“他的后路不在我们这。”
张仲简默然良久,才郑重地摇摇头,继而颇为放心地向满面惑然的仓颉补了句:“佑星潭对他很好。”
那关咱们什么事?
连方才听到张仲简不肯帮他修好故居都能慨然接受,小老头此时却急了眼:“可咱们一共就剩了三个,不算独眼老哥们那些混血孩儿,流落在人间的也就他一个了,难道老哥你不想把他带在身边,好好看着?”
张仲简不禁失笑:“就算我能把他带回去,要把他放在哪?难道一起待在通道里?你知道他不会同意的。”
仓颉瞥了眼大汉后背上的剑囊,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既然回去之前你要在这呆上几天,刚好龙宫没了主人,你总得帮着照看下……不如,你暂时留他住下。”张仲简遥遥望着安睡在软毡上的小牙,渐渐缓和了眉眼,忽而提出了另一个退而求其次的法子。
多年前坐在天光下,他曾眼睁睁看着第三代幼弟中的最后一个快咽了气,那时还以为,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后者一面了。
就算不久之后他就要返回百里青虹通道,仍然无法和清醒着的小牙照面,可是知道后者还好端端地活在人间,总比过去找不到他的那些年头……要好得多。
“他要是不记得从前的事,只会觉得我在讲鬼话蒙他,他会信?”想到百里青虹历来的规矩,仓颉心知要把小牙带去上界的念头不过是自己的奢望,当即默认了张仲简的定夺,但想到某个不可避免的境况,小老头还是苦笑着替自己争取了下,“还有,我可不喊他老哥。”
张仲简的双肩渐渐垮了下来。
他眼底的神色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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