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玉-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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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其数了。

　　　　这样一个大的产业，楼钊熠居然说给就给。

　　　　但是她很清楚，按照这男人的性子。这种有利可图的东西不是白给的，恐怕有条件。

　　　　她狐疑地瞥了他一眼，转头拿起那些资料看着，见是稠韵庄全部的地契，还有原价账目簿，那账目簿后后一沓。上面几乎标明了稠韵庄往来商户合作的明细，有些地方的旁边，还用朱红色的毛笔标注着注解和意见，葚儿认出，那是楼钊熠的字迹，看来给她之前。他已是将这些东西吃透了。

　　　　“你将它给我做什么？”

　　　　她放下资料，皱着眉问他。

　　　　她并不知道稠韵庄背后的老板另有其人，而楼钊熠也并不想告诉她，只是笑笑。

　　　　他将脑袋凑近她颈窝，下巴轻轻摩擦着那细白柔嫩的皮肤，葚儿觉得浑身酥麻麻地，脖子那里有些发痒，脸蛋儿都红了，忍不住便去推搡他。

　　　　没想到他变本加厉，索性闭上了眼睛，整个儿将脑袋全都凑在她肩窝那里磨蹭着，呼出的热气也是温温热热地喷洒在她脖子那里。葚儿猛地身子颤抖起来，呼吸有些重，有气无力地推了他一把，“别乱动……”

　　　　好在他磨蹭了一阵子，便是收住了动作，只搂着她的腰，不在乱动，整个人瞬时沉寂下来，恢复了面无表情。

　　　　他这收放自如的模样，葚儿可是学不来，兀自还在那里微微喘气，整理着被弄乱的衣服。

　　　　见她低着小脑袋，十根手指青葱般在系衣服带子，眼底便是染上柔和地笑意，从她手里接过那带子，自己动手给她系起来。

　　　　葚儿瞧着他那一双修长手动来动去，那细带就像蝴蝶般在他的手上绽放出优美地弧线来，不出一会，便是将衣服给她全部拾掇整齐了。

　　　　她瞧着，脸蛋便是绯红，一把抓住他的手，揶揄道：“你到底把稠韵庄给我做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底的神色是温情脉脉地，捏捏她的脸蛋。轻笑道：“给你的奖励……”

　　　　“什么奖励？”她不明所以，听不懂他的话，便是皱起了眉。

　　　　楼钊熠摇头没解释，只是拿起一旁的印章，抓起她的手，在所有资料上一一印上去。然后递给她，道：“桑老板，以后多多指教。”

　　　　葚儿眼不错地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做这一系列的行为，便是愈发地皱起眉头，“什么？”

　　　　腿上的人儿一张小脸不自觉地红着，那殷桃小口也是红润润地微张着，眼眸中的神色更是满满都是疑惑，那乌黑的瞳孔瞧着便是愈发地清澈醇稚，像极了两颗乌溜溜地紫黑葡萄。

　　　　他细细看着，忽地凑近脑袋，便是就着她那一张小口轻轻咬了一下，惹得葚儿又是一声惊叫，推了他一把。

　　　　她狐疑地看着他，总觉得哪里不正常，遂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看不出来异常，便是有些沉下脸。

　　　　楼钊熠将她抱紧。轻声而笑，“给你不是白给的。”

　　　　一听这话，她便是沉默着望着他，这个男人果然是这样，从来不做亏本买卖，有利必有图。平白无故给她一个店铺，她也是不相信的。

　　　　“你我感情归一码，利益是另外一码，想要做稠韵庄的老板，就要和我共分。”

　　　　葚儿气愤地看着这人，看了半天，忽地冷笑，说不出话来。

　　　　她原本就没想过要把稠韵庄变为自己的，玲珑坊出事后，她有事没事便是会自我反省一下，觉得一个店铺太快成事其实也是坏事，会引来更多人觊觎窥探。而今，这个稠韵庄更不用说了，产业比之玲珑坊大了不少，她自认没有那个能力掌管的。

　　　　何况，楼钊熠给她的时候，完全是出于一个对立面，将她当做一个商人。然后跟她平等的讲条件，她即便学了些与人相处的皮毛，也是自认为无法猜透他心里在想什么的，是以，稠韵庄到她手里，完全是被楼钊熠半强迫地送给了她。她还不能说什么。

　　　　不过，她当初做了玲珑坊的第二老板，还没拿到自己那一部分，玲珑坊便是倒了，她也是白白损失不少进去，想要收回来。稠韵庄是个不错的开端，可以借由这个铺子，让她重新站起来。

　　　　她将这些全都想透后，便是抬起头，就见楼钊熠正目带柔和地看着她，但是他的嘴角却带着一丝意味不明地笑意。面无表情，显然是早就预料她心里在想什么，现下只是等她回话而已。

　　　　她心中一禀，将账目簿抱起来，从他腿上下来，道：“好。我同意。”

　　　　接下来的几日，她便是马不停蹄地开始来回跑，稠韵庄名下的产业众多，她分身乏术，便是差人将名下的所有店铺掌柜全都叫过来开了几个小会，将一些滞留，入不敷出的人员裁掉，然后提拔了一些得力的活计上来，本来是有很多人不服的，可是碍于楼钊熠在背后撑腰，也没人敢明着跟她对着来。

　　　　就这样，接连几日下来。本来一盘散沙的稠韵庄被重新规整起来，一层层往下，掌管着财政支出的人全是她一手提拔出来的人，不必担心反水。

　　　　这天夜里，她坐在灯下，从账目上抽出五成银两来，然后在从这五成当中，清算出自己在玲珑坊应得的那三成，剩下的被她归给了沈老板。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日，她急匆匆买了两瓶酒和一些点心，去了京城最大的银号，将自己的那三成全部兑换成大额银票存进去，又将归给沈老板的那些兑换出来，带着它们来到了沈老板的坟前。

　　　　她默默看了半响，忽地蹲下身，将那堆银票掏出来，用火点燃，全都烧了。

　　　　待看到银票全都烧成了灰后，她神色有些寂寥地将酒和点心祭奠出去，默默道了句，“这是你应得的，到了地下记得省着点花。”

　　　　一个人陪着她说了会话，她便是转身回去。

　　　　先是去看了梓姝。她守在梓姝的旁边默默跟她说话，话说完了，便是讲故事，故事也讲完了，梓姝还是不动弹。

　　　　葚儿瞧着她的小脸，眼眶逐渐地红了，细致地抚摸着她那一头稀碎柔顺的头发，低声道：“梓姝，快些好起来，你要是再不醒，娘快要崩溃了。”

　　　　谁知，她刚刚说完。就见梓姝的小手忽地抽了抽，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葚儿瞧得很清楚，她确定没有看错，梓姝的小手指就是动了一下。

　　　　仅仅这一下，便是让她欣喜若狂。

　　　　她激动地站起来，又砰地坐下来，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只盯着梓姝，希望着她能在动一下。

　　　　可是等了很久，梓姝再也没动过，她有些失落，但只那么一瞬，她的脸上便是浮上激动。

　　　　俯下身亲了亲梓姝的小脸，眼底有泪水涌上来，“梓姝，娘知道你能听见，娘的好梓姝，是最坚强的孩子。”

　　　　梓姝能动，就说明一直能听见周围有人跟她说话，现下有了一点反应，让葚儿怀抱了深深的期望，她的梓姝肯定能醒过来，还会变回那个给她别朵小花，整天缠着她要糖糕吃的小疯子。

　　　　只是这个醒来，需要多花些时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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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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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将这个发现，告诉了楼钊熠，便是他的脸上经常面无表情，在听到她的话后，也是微微诧异，眼底闪过一丝浅淡的惊喜。

　　　　没说话，而是牵起她的手，去了梓姝的房间，刘嬷嬷已经抱着梓炀在旁边守着了，也很是激动。

　　　　待看到两个人进来，便是走上一步，笑道：“王爷。小主子有反应了。”

　　　　“嗯。”楼钊熠淡淡应了一声，目光一瞬不瞬地瞧着梓姝，见她还是老样子，便是牵起她的小手揉了揉，转头跟葚儿轻声道：“她会好起来的……”

　　　　葚儿已是红着眼眶，她的梓姝躺在这里这么多天了，终于动了动，她怎能不激动，看着他，便是重重点头，哽咽着应声。

　　　　楼钊熠为了让梓姝尽快好起来，也是请了不少御医过来看过的，可是每个御医都是说的同样的话，诸如此类静心调养，多陪陪她等等。

　　　　全是些无用的建议，葚儿听得便是皱了眉头。

　　　　一日晚上，她静默了半响，忽地翻身抱住楼钊熠的胳膊。雾蒙蒙地眼睛紧盯着他，道：“你最近忙吗？”

　　　　他睁开眼睛，回身抱住她，没说话。

　　　　葚儿怔默着，然后便是冲口而出，道：“不管忙不忙。都先放下行吗？”

　　　　黑暗中，他的眼睛熠熠生辉，脸上的神情甚是冷静，已经想到她即将要说什么，便是轻轻笑起来。

　　　　吻了吻她的额头，点头，道：“好。”

　　　　第二日，楼钊熠便是吩咐下去，要带着两个孩子和葚儿出去游玩一段时间，目的是为让梓姝尽快好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便是连承晔都惊诧地没回神来。

　　　　这还没到精神松弛的时候，王爷就开始倦怠，他的脸色瞬时阴沉下来，一颗心跌到谷底，肯定是那个女人又在王爷耳边吹枕边风，所以王爷才会忽然停下计划，陪她去游山玩水。

　　　　他简直恨死那个女人了，三番两次影响他们的进程，若不是看在她给王爷生了两个孩子的份上，他早一刀砍死她了。

　　　　可是等他私下里去找王爷的时候，就听他说着这样一句话，登时便让他放下心来。

　　　　楼钊熠淡淡地跟他吩咐，“计划不变，照常进行。”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是！’便是退了下去，他彻底放心了，他的王爷不会轻易改变，还是原来那个王爷。

　　　　一家子四口，只是去京城周边游玩一阵子，并不会去太远的地方，葚儿便是没收拾太多行李。

　　　　她自己的东西没多少。全是两个孩子的，光是梓姝的行李，她便是收拾了三个大包，生怕她在路上风餐露宿的受苦，一旁的刘嬷嬷也跟着收拾，面色带着喜悦。

　　　　王爷和王妃的相处模式。看起来总算是在慢慢缓和，她打心眼里替葚儿感到高兴，便是笑道：“主子，王爷待您真好。”

　　　　葚儿忽地微微一笑，眼底的神色却是冷淡的，转头四处瞥了一眼这院子，冷声反问她：“是很好啊，比之之前囚禁我是好上很多。可是，我和孩子是光明正大的吗？”

　　　　一句话，将刘嬷嬷问的哑口无言，她呐呐地瞧着她半响，便是不在开口。

　　　　话说回来，一个女人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心爱男子能对自己好，给自己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这对女人来说很重要，梓姝梓炀如果永远不在祖宗祠堂证明身份，就永远都是庶子。刘嬷嬷明白葚儿的心思，同为女人，她感同身受。

　　　　葚儿趁着闲暇时间，去了一趟稠韵庄，将自己不在时候的事情全都安排处理妥当后，又把一个信任的掌柜提拔上来。给予他指派行使的权利，交代他，她不在期间，务必只能动账面上她的那份利润，关于楼钊熠的所有收支，都不要动，只算清楚便是。

　　　　然后便是收拾好行李，将两个孩子送上马车，自己坐上去，等着楼钊熠出来。

　　　　可是等了好久，都不见他出来，她急了。便是安顿好梓炀，让他看着妹妹，自己进去找他。

　　　　见他在书房，便是皱眉问道：“改主意了吗，是不想走了？”

　　　　他没回头，而是看着一封信，一张脸隐在黑暗当中，看不清神色，整个人的气度感觉如寒冰般，冻人三尺。

　　　　葚儿察觉有异，便是走过去，扶住他的胳膊，没说话。

　　　　楼钊熠没有避讳她，她便是借着窗外的光亮扫了一眼那上面的内容，见那上面的毛笔字体是小楷，写的精细秀智，一看就是出自女人之手。

　　　　内容大致再告诉楼钊熠，说后梁的质子获得实权，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仅仅用了很短的时间，便是收拢了大批的拥护者，现下，能在朝堂和他的大哥一较高下了，只怕是后梁短时间内会起战事。

　　　　葚儿看着看着便想起，后梁的那个质子不就是司马玉吗，原来他回去也是没闲着啊。

　　　　他淡淡瞥了葚儿一眼，便是轻笑，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不会改主意。”

　　　　“那就走吧，只是耽误你几天时间而已……”她说着，便是拉着他就走，却被他按住。

　　　　回头去看，就见楼钊熠淡淡而笑，执起她的手。道：“跟我去趟荣王府，来了我们就走。”

　　　　“去那里做什么？”她有些抵触荣王府，从来不会忘记还有个长公主在那里生活着。

　　　　楼钊熠拍拍她的手背，轻声道：“公主一般不在荣王府，她习惯住自己的寝宫，别紧张，有我在。”

　　　　他说完，便是牵着她去了荣王府，一路来到书房，眼睁睁地见他伸手按了一下墙，那整面墙便是向上升了去上，露出了向下的阶梯来，久违的记忆涌现脑海，葚儿有些骇然，惊疑不定地瞧着他。

　　　　就听他笑道：“你已经见过他了，走之前在去看他一眼吧。”

　　　　葚儿想起那天的事情，她便是微微一顿，还以为他不知道呢，那自己落水他也是知道的。

　　　　想起薛秀玉，她低声道：“她死了吗？”

　　　　楼钊熠用了一段时间才想到她问的是谁，轻轻‘嗯’了一声，没做任何解释。

　　　　薛秀玉死的那天，是他亲手火化的，看着一个人化作一堆白骨，然后，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给她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便是转身走了。

　　　　已经记不清她是从哪一年跟着他做事了，只记得，自己救了她的时候，她还是个被南蛮野人正绑在架子上要蒸煮的小女娃。

　　　　就这么一个小女娃，竟然已经被迫辗转倒卖了四五手，还嫁过好几个男人，那些男人，无一例外，皆是对她非打即骂，等玩腻了就再卖掉。直到被他碰上。

　　　　她的一生都在为自己付出，没有感情，只有忠诚，理当受他一拜。

　　　　一路沿着阶梯向下，又来到那个老人跟前，这次整个地下空间都被点燃了火把，将周围照的犹如一片白昼。

　　　　之前太黑暗，葚儿没看清楚那老人匍匐在地下的姿势，现下借着火光，她终于看清，原来他的四肢被四个木头钉子固定在了地下，钉子周围的肌肤已经发黑发皱。和钉子长在了一起，想来应该是长年累月才能形成这种景象。

　　　　老人听到响动，便是颤巍巍地睁开眼眸，本来浑浊地眸子，待看到楼钊熠，忽地迸发出强烈的恨意。眼珠暴突，他想起来，想要爬过来揪住楼钊熠的衣领子喝骂他，可是他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奋力蠕动很久，只是稍稍前行了一点，两个手背上的钉子忽地被扯动，便是直接撕裂手背，大量的鲜血顺着伤口往外冒。

　　　　瞧着他的神情，葚儿便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身体都开始轻微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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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　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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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葚儿简直像看魔鬼一般看着楼钊熠，他蹲在那老人跟前，嘴角居然带着一丝笑意，笑容很浅淡，火光映照着他那乌黑的瞳仁，就像暗夜里的枭鹰般，总让她有种嗜血的错觉。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那些木头钉子，便是垂下眼睫，淡淡看着那老人，面无表情地说道：“父王，我们有十六年没见了……”

　　　　那老人一听这话，更是激奋，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眸，恨不得在他身上剐出一个窟窿来。

　　　　他被固定住，只能匍匐着前进，用下巴抵着，慢慢挪动身体，而楼钊熠就那样蹲在地上不动。静静瞧着他的朝自己爬过来。

　　　　等他好不容易爬过来，下巴早已被地上的石子摩擦地磕破，满手满脸都是血，胸腔震动，嗓子里呼出的气，像破风箱般呼哧呼哧地。

　　　　“你。你这个……”他实在感到身体里的力量正在流失，便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全，只能瞪着楼钊熠愤恨。

　　　　楼钊熠垂下眼睫，嗓音淡淡地，“不必着急，我有很长的时间会听你说话，你要好生将养自己的身体，这样，才会有精力对付我。”

　　　　老人听着便是瞪大了眼珠，红着眼眶死死盯住他，他那眼里的神色，简直在葚儿眼里。就像是在看一个宿敌一般甚是骇人，根本不像是在看自己儿子该有的眼神。

　　　　“十六年的时间足够让我代替你那个娇宠的儿子。”他浅淡地笑起来，慢慢地伸出手给老人理了理斑驳花白的头发，轻声道：“他死的时候，还在呼唤你救他。”

　　　　葚儿听不懂楼钊熠在说什么，一直以来。她都只是知道楼钊熠有个早夭的弟弟，除此之外，便是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兄弟了，可是如今听着他说话的意思，好像还有一个兄弟。

　　　　而且，这个兄弟比之他和他的兄弟都要来的受宠，旁的信息，她便是听不懂了。

　　　　那老人在听了他的话后，便是很长时间的寂静，他大睁着浑浊的眼睛，忽地怔怔地流下泪来。

　　　　紧接着，他的嗓子里便是发出一阵阵的低鸣声，像失去孩儿的老狼在嚎叫。两只手也拼命撕扯着，想要抓住他，想要撕烂那张自己看一眼就会觉得厌恶的脸，木头钉子被挣扎的开始松动，他两只手已经被扯烂，可他还是不管不顾，非要挣扎着想抓住楼钊熠。

　　　　他在地上蠕动匍匐半响，见自己无法挪动半寸，便是悲凉地顿住动作，只是流泪，楼钊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过了很久，他忽地抬头。充满恨意地看着他，努力了半天，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这个杀人如麻的魔鬼，他是你弟弟啊！”

　　　　楼钊熠面无表情，他慢慢垂下眼睫。站起来，轻声道：“死了的人就不再是了。”

　　　　他走到葚儿跟前，牵起她的手走上阶梯，忽地又停步，转身看着他，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你死后我会厚葬你，让你去和你的儿子和女人团聚。”

　　　　说罢，他拉着葚儿就往上走，他感受到身旁的人儿有些惊骇，握在手里的小手也在轻轻抖动，便是转头瞥了她一眼，淡笑，“听话，别紧张。”

　　　　她身子一僵，下意识吞了吞口水，听话地安静下来，由着他牵着自己的手出了书房。

　　　　两个人沉默走着。谁也没说话。

　　　　走了一段路，葚儿忽地跑到他跟前，双臂一伸，拦住他的去路。

　　　　就见她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声音颤颤。“钊熠，收手吧，如果是你爹负了你，那你也报仇了，又何必如此执念。”

　　　　他没说话，而是轻微地蹙起眉毛，神色淡然地看着她。

　　　　葚儿见他没说话，心中一动，便是跑上去抱住他，激动地继续道：“放弃吧，好吗？你还有我，我不会抛弃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话吗，你说你走到哪里都会带我到哪里，我也一样，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放弃你。”

　　　　她说着，想起老皇帝跟她说过的话来。

　　　　当时她以为楼钊熠只是造反，然后自己想要当皇帝，可是如今看着他一步步走来，却又不像，就好像真的是老皇帝说的那句话，他想要推翻整个大齐的话。

　　　　她根本不敢深想这句话的含义，这样的代价太大了，她承受不起。

　　　　“你难道真的想要牺牲全部人的性命吗？”她昂着脑袋，双眼朦胧地盯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都是无辜的啊，就像你的弟弟，他也是无辜的，只是你的爹爹负了你，你这样做，会不得好死的……”

　　　　泪水止不住般汹涌而下，她只是抬着头，殷切地看着他，希望他真的改变。她不求他能为自己改变多少，只是稍稍变那么一下，她也是欣喜的。

　　　　楼钊熠淡然地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容终于出现一丝动容，然后薄唇轻启，便是将葚儿所有的欣喜期盼打灭。

　　　　“不得好死吗……”他终于说话，抬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拭去，轻笑：“一开始我就知道会不得好死，不过，我很高兴，这条路走到底，我会拉着你一起……”

　　　　她还是昂着头凝望着他。双手却无力地垂下，直到失了力气被他扶住。

　　　　她低低的声音传来，“你怎么知道我就愿意这样陪着你下地狱。”

　　　　听了后，他的神情有片刻失神，继而便是笑道：“我的葚儿很乖，不会这么闹的。”

　　　　她闭上了眼睛，不想再说任何话，任由脸上的泪水汹涌流下。

　　　　两个人离开了临安城，先去了城外的十里寺祈愿上香，然后再转道沿着东边去了福州。

　　　　临安城是京城的城名，大齐的人们习惯将临安城称呼为上京或者京都，是以。这个真正的名字，反而被叫的少。

　　　　葚儿最近愈发地开始信佛，而楼钊熠也是由着她，知道她高兴和愿意，便是将十里寺整个变成楼家的也是可以的。

　　　　只是，每每她上香的时候。瞥眼瞧过去，就见他总是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并不怎么在意，她心里便是涌上酸楚，佛祖都无法感化那个人，她又能如何呢。

　　　　出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楼钊熠会带上大量随从和手下，却没想到，只是他们一家子四口人，由楼钊熠赶着马车。

　　　　梓姝还是安静地躺着，梓炀却是一刻也不消停，小孩子贪玩，见着什么都是新奇地，又从来没出过远门，便是见到官道上那往来的马车，都是好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