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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枝为上-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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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酒卿也好,阮玉兰也好,这二人的行为,都是将她吓住了。
苏瑞华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
阮玉兰显然是靠不住了,苏瑞华甚至也不知道,该不该替阮玉兰求情。
苏瑞华害怕了。
她害怕得很。
苏酒卿也懒得去理会苏瑞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只是看着苏景峰。
苏景峰满脸的倦怠之色。
也不知他心里头到底想了些什么。
屋里也没别人敢说什么。
好在,大夫倒是来得很快。
不过大夫一进屋子,一见了这样的情况,顿时也是吓了一下,迈进来的步子都是迟疑了一下,这才落到了地上。
此时苏景峰已经叫人将阮玉兰抬到了床榻之上。
地上的狼藉也被收拾了。
所以大夫一进来,倒是还依旧是朝着阮玉兰直接去了。
毕竟,这是阮玉兰一直以来,惯用的大夫。
他对阮玉兰的身子,自然是十分了解。
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觉得是阮玉兰的胎像出了什么问题。
而另一个大夫,也是姗姗来迟。
这一次,苏酒卿的丫鬟夏鹿就直接将人叫住了:“先给姑娘包扎一下吧。”
苏酒卿也是冷漠的伸出手来,让大夫看看情况。
大夫先是被苏酒卿白玉一般的肤色惊了一下。
随后就被那狰狞的伤口给吓了一跳。
大夫也顾不得气氛如何了,直接就问:“这是怎么伤的?伤口这么大这么深,只恐怕是要留疤了。”
这么小的姑娘家,就要留疤——
光是想想,都是叫人觉得有些不忍心。
苏酒卿也不等旁人说话,直接就吩咐:“不要紧。”
她是知道刚才的凶险的。
命都差点没了,对于留疤这个事儿,她倒是十分的看得开,也更容易接受。
苏酒卿看着大夫,垂眸道:“这是簪子划的,这半天也没停止流血,您看给处置一下吧。”
美丑无所谓,可是小命还是要紧的。
而就在此时,里头去给阮玉兰看的大夫一头冷汗的出来了,小心翼翼的说了自己的判断:“现在这种情况,还是请稳婆来吧。我这里,是没什么法子了。”
大夫说这话的意思,就是阮玉兰的孩子已经是保不住了。
请稳婆来,是为了小产。
大夫略有些遗憾:“这么大的月份,太太也花了这么多心思保胎,可惜了。”
顿了顿,却还是没敢多问那一句话,没敢问问,怎么会忽然有了这样的情况。
苏酒卿看一眼苏景峰。
苏景峰愣愣的。
于是苏酒卿就出声吩咐:“去个人找个稳婆来。”
顿了顿,又道:“那我们府上的名帖,去请个大夫来吧。”
阮玉兰这样,苏景峰这是又心疼了吧?
所以,苏酒卿就决定,不给任何苏景峰遗憾后悔的权力。
第三百三十章 后悔吗
苏酒卿说了让去请太医,无非是不愿意让苏景峰有任何后悔的机会。全本小说网;HTTPS://щWW。.COm;
倒不是真想救阮玉兰。
而她则是看着苏景峰,打算说句话。
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开口,倒是苏博雅带着应天府的捕快回来了。
张大人虽然没亲自来,不过来的是他的亲信。正好就是他自己的亲堂弟。
之所以会如此,自然也是张大人的吩咐。
张大人是顾虑到了蒋旬,才如此谨慎对待。
苏酒卿心知肚明。
所以,苏酒卿说的头一句话,就提到了蒋旬:“多谢张大人的照顾,这件事情,回头我自会跟蒋世子说。让他亲自跟张大人道谢。”
蒋旬会不会道谢,苏酒卿不知道。
但是这个时候,她话是要这么说的。
果然,提起了蒋旬之后,张捕快的态度也是更加客气几分:“苏小姐客气了。本就是分内之事——”
张捕快显然也是很清楚这件事情不好多提多问,毕竟是苏家的家丑。
提起来双方都是尴尬。
所以,张捕快很是公事公办的就问了一句:“不知嫌犯何在?”
提起这个,苏酒卿也只能叹一口气:“还请张大人略坐一坐,现在情况……有些复杂。阮氏身子出了问题,恐怕暂且不能挪动。”
张捕快顿时惊讶片刻,最后想了一想也是十分干脆的提起这么一句话来:“既然是如此,那我就让女捕快过来守着,什么时候方便了,再将人带回去。这一桩案子,应天府是受理了。”
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合规矩。
可以说是完全看在蒋旬的面子上。
毕竟苏酒卿这样为那嫌犯说情,张捕快一时之间也吃不准苏酒卿的态度,所以干脆做了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决定。
苏酒卿自然没有说不好的。
阮玉兰是真不能挪动。
就算要挪动,也得等她那胎落下来之后。
于是张捕快这么跑了一趟,很快就又离开了。
苏酒卿让苏博雅去送张捕快。
苏博雅虽然看到了苏酒卿身上的不对劲儿,此时也到底没多问,先将人送走了,这才会飞快的回来了。
见了苏酒卿,他立刻问一句:“阿姐这是怎么了?”
苏酒卿看着苏博雅关切的样子,干脆了当的将自己胳膊给苏博雅看了一眼。
胳膊是包扎好了。
但是裹成了粽子的样子,却吓人得够呛。
苏酒卿看一眼苏博雅,又将事情大略说了一说。
不过并没有详细说就是了。
苏酒卿叹一口气:“今天这个好戏,算是看过头了。”
苏博雅也是吓得不轻:“阿姐还没有没有地方受伤了?千万别瞒着我——”
苏博雅是真吓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苏酒卿摇头,苦笑一声:“阮氏小产了。孩子保不住。”
也就是面对着最亲近的人,苏酒卿才露出了一点心底的情绪。
烦躁是因为头疼这件事情不好收场,脆弱是因为后怕。
而委屈,是因为苏景峰。
苏博雅沉默了一瞬。
一直以来苏酒卿让苏博雅觉得,自己的阿姐就是世界上最强大的。
此时此刻,苏酒卿如此样子,倒是让苏博雅有些慌。
不过很快,苏博雅还是说了一句:“没事儿的。这件事情本就是阿姐受了委屈,若谁敢怪罪阿姐,我自和他理论。”
这个他,苏博雅想起来的,只有苏景峰和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都未必会提起这个事情来。
苏酒卿听完苏博雅这么一句话,顿时破涕为笑:“你要怎么理论?和人吵架么?”
苏博雅这样的,吵架怎么可能会吵得赢?
她也纯粹就是被苏博雅这幅勇往无前的样子给逗笑了。
苏博雅却坚持:“这个我不管。”
反正这件事情,谁也不许说苏酒卿就是了。
苏酒卿纵然心里头还有些委屈,但是此时此刻,也都消散如烟。
“好了,咱们进去吧。这件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好处置的。”
苏酒卿揉了揉眉心,想到苏景峰的沉默,一时之间倒是真有点儿头疼。
看戏看过了,她的盘算,怕是都成了一场空。
也不知道苏景峰能不能缓过来了。
苏酒卿最后将这些情绪都抛开了。
懒怠再去多想什么。
苏酒卿深吸一口气,和苏博雅一前一后重新跨进屋子里去,看了一眼苏景峰。
苏景峰浑身的感觉都不太对劲,低沉又压抑,整个人佝偻的坐在椅子里,竟是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
苏酒卿轻轻出声:“这件事情,父亲若觉得是我错——我自也不会推脱责任。”
到时候,不管是赔礼道歉还是去衙门公事公办,她都受着。
但是对苏景峰的这点子情谊,便是彻底的斩断了。
苏酒卿拿着这个事情试探苏景峰。
苏景峰恍惚抬头,看一眼苏酒卿:“你先回去吧。”
顿了顿,才仿佛想起来什么异样,轻声说一句:“这事儿不怪你。你回去歇着吧。等……我亲自送她去衙门。”
苏景峰已经显出疲惫和老态。
苏酒卿看着苏景峰,心里头有点儿陌生。
同样也是有点儿微妙和诧异。
苏景峰竟然没有责怪她半点的意思。
这……是苏景峰总算是开窍了么?
苏酒卿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直接退了出来。
这个屋子里,她是不想多做半点停留。
苏酒卿出来,苏博雅也跟着退出来。
苏博雅不等苏酒卿出声,就说一句:“阿姐受了惊吓,先回去歇一歇,其他事情我来盯着。我去祖母那也说一声。”
苏酒卿受了伤,又被吓得不轻。一直脸色都没缓过来。
虽然一直神色自若的处理这些事情,但是却更让人觉得心疼。
苏酒卿深吸一口气,也不推辞什么,乖乖的按照苏博雅说的话去做。
她虽然不觉得自己需要好好歇一歇,但是回去换身衣裳,重新整理一下仪容却是有必要的。
而且,她脑子里也有些乱。
苏博雅已经这样担心,她也更不能让苏博雅再担心。
苏博雅目送苏酒卿离去之后,却没第一时间去苏老夫人那,而是叫自己小厮快马加鞭去一趟蒋家,去找蒋旬去。
第三百三十一章 护短
苏酒卿回去之后,这幅样子,自然是将春月几个都吓了一大跳。(全本小说网,https://。)
春月还不知道府里的事儿,所以也不知道苏酒卿受伤了。
此时见了苏酒卿受伤,刚要追问,就又硬生生住口将话憋了回去。
苏酒卿神色很不对,她是不敢再多问。唯恐让苏酒卿又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春月服侍苏酒卿擦了一把脸,又重新梳了头换了衣裳,让苏酒卿在贵妃榻上歪着了,这才寻了个机会退出来问了问夏鹿,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情况。
夏鹿将事情说了一遍。
春月几乎立刻就忍不住骂了一句:“这样的老娼妇,心肠真狠毒。活该!”
夏鹿几个人,顿时就几乎是要将眼珠子瞪出来。
在苏酒卿屋里服侍这么久,天天和春月在一起呆着,也从来没有听闻春月说过这样的话。
连骂人也是没有的。
结果……
春月也是有点儿反应过来,气鼓鼓的哼一声:“那样的毒妇,一口气死了才好呢。”
说完扭身又回去了。
结果回去一看,苏酒卿已经睡着了。
春月也不去打扰苏酒卿,只是上前去将火盆拨大一些,怕冻着苏酒卿。
而后,她就守在门边,不叫任何人打扰到苏酒卿。
苏酒卿这么一睡过去,却睡得并不安稳。
她做了噩梦。
梦见自己被困住动弹不得,而却有人要杀自己。
刀尖穿透胸口那一瞬间,她陡然清醒过来,不由得大口喘息。
额上一层汗珠。
“做噩梦了?”有声音传来,低沉有力,显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清冷。
苏酒卿陡然彻底清醒过来,循着声音看过去,果然看见蒋旬坐在那儿,正看着自己。
手里还拿着她的一卷闲书。
那是她之前放在桌上的,没叫人收起来。
蒋旬的姿态,悠然又温和。
和声音里透出来的冷清截然不同。
他太过高大,坐在那绣墩上,莫名显得有些委屈。
苏酒卿看着蒋旬,愣愣的问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她的闺房,按说蒋旬怎么也不可能进的来。
苏酒卿自然疑惑的很。
而且这个时候看见蒋旬,不用想也知道这件事情蒋旬是知道了,一时之间更有些难堪。
她低着头,语气沮丧:“我将事情办砸了。”
在她的设计之中,事情本来就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可现在变成这样子……说起来到底是能力不够,对事情判断也不够。
另外也有意气用事的缘故。
蒋旬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又似乎是没有。
最后苏酒卿听见他问一句:“伤口疼不疼?”
苏酒卿老老实实点头,又有点儿委屈:“疼得很。”
不仅声音听起来委屈,就连红红的小嘴儿也是撅起来一点,十足十的表达了自己的情绪。
“下次别恋战。”蒋旬话语很简练,说话的同时,也站起身来。
明明二人之间距离也不算短,可是他仗着身高腿长,却两三步就到了她跟前,然后在贵妃榻另一端坐下了。
“狗急跳墙这个道理,你得明白。”虽然苏酒卿听完刚才那句就更委屈了,可蒋旬还是又补上这么一句。
苏酒卿低着头,不太想理他了。
“这是糖球,每一颗味道都不同。”蒋旬轻声说一句,然后也不知道从哪里就摸出来一个小罐子。
罐子是透明的,里头各色糖球看得分明。
圆圆的一颗颗分明,好看得紧。
苏酒卿看了一眼就有点儿挪不开目光,却又板着脸绷着面子:“我又不是小孩子。”
疼了吃个糖就哄得好。
蒋旬却不由分说的将糖罐子塞进了苏酒卿的怀里。
还顺手替苏酒卿将有些乱了的一缕头发顺了一下。
“我知道。”蒋旬微带了一点笑意,声音很柔软:“聊胜于无。”
这样的手段虽然没作用,但是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换药肯定疼,到时候吃个糖。”蒋旬的声音一直那么柔软,柔软得叫人不敢相信这是督国大将军蒋大人能说出来的话。
苏酒卿也忍不住偷偷看他,然后就撞进了蒋旬的眼睛里。
蒋旬的眼底,带着温柔。
苏酒卿忽然就觉得自己心里那些烦躁情绪,被一双手一寸寸的抚平了。
最后只剩下了平静。
“嗯。”苏酒卿把玩了一下糖罐子,再抬头就已经是笑盈盈的了:“这么好看,叫人舍不得吃。”
“吃完了叫人再做就是。”蒋旬浅笑,见她似乎真的没什么了,这才问起刚才的话:“做什么噩梦了?”
苏酒卿叹了一口气:“梦见我被人困住,然后杀死了。”
苏酒卿用手指并起来,做了一个穿刺的动作:“来了个透心凉。”
苏酒卿语气有点儿轻松。
蒋旬却轻易捕捉到了那一丝丝的情绪。
然后他想起了苏酒卿当初最后的样子——也是透心凉,满心满脸的不甘和痛楚,以及发自肺腑的后悔。
对于这样的梦境,她大概是很害怕的。
“以后不会再有了。”蒋旬的声音仿佛更加轻柔几分,带着明显的安抚和宽慰:“只是个梦罢了。”
苏酒卿心里那点儿情绪被这么一安抚,反而有那么瞬间的强烈涌动,她抬头一直看着蒋旬:“真的吗?”
声音里全是不确定和脆弱。
蒋旬心里头悄悄叹息一声,面上却十分坚定:“真的。”
苏酒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顿了顿,她也不肯再继续说这个事儿,只问蒋旬一句:“那现在,那件事情怎么样了?谁让你来的?是博雅么?”
苏酒卿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蒋旬只能挨个儿回答:“博雅叫人告诉我一声,我不放心,就来了。至于其他事儿……我不知。”
苏家的事情,他是不好过问太多。
所以,他压根没问。
却直接选择了守着苏酒卿,无形就给了苏家压力。
反正苏酒卿是他的未婚妻,就算在这件事情里有过错,那也是谁都不能够给她半点脸色看。
更别说训斥。
蒋旬觉得,那是没人敢当着他面训斥苏酒卿半句的。
哪怕是长辈也不能够。
更何况,他还直接在过来之后,就说了一句:“这件事情,我必是要追究到底的。”
追究什么?自然是伤了苏酒卿这件事情。
第三百三十二章 幽怨
蒋旬这就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作法了。(全本小说网,https://。)
连事情都不了解,也没问一句,就直接说要追究伤了苏酒卿的人。
随后,蒋旬就说不放心苏酒卿,非要过来看一眼。
苏老夫人犹豫一瞬间,也没拦着。
事实上,也拦不住——
蒋旬过来的时候,态度可不是什么温和的。
那架势,分明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架势。
就是苏老夫人也心悸着不敢得罪半点——这一瞬间,苏老夫人倒是有些觉得自己看走眼了。
只是后悔却来不及了。
但是看着蒋旬如此在意苏酒卿的样子,却又替苏酒卿有点儿高兴和庆幸。
于是这就是蒋旬为什么会一直留在苏家,并且就在苏酒卿的闺房里的缘故。
因为根本没人敢拦着他。
苏酒卿有些歉然一笑:“麻烦你了。”
蒋旬定定的看了一会儿苏酒卿,直将人看得有些不自在了,这才缓缓出声:“博雅做得很好。”
这么没头没脑的夸了一句,苏酒卿还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的心思。
于是顿时就又有些不自在和僵硬。
蒋旬这表达得太委婉了……反倒是让她不自在。
苏酒卿此时也忍不住在心里悄悄的啐了自己一口。
只觉得自己这是怎么都别扭不自在。
蒋旬太直白了,她害羞尴尬。
蒋旬这样委婉,她也觉得跟做贼似的一样尴尬不自在。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习惯。
苏酒卿走了一瞬间神,倒是将这件事情带来的糟心都忘到了脑袋后面。
苏酒卿叹了一口气。
而后,就这么看着蒋旬:“时辰怕是不早了吧?”
蒋旬“嗯”了一声,似乎是会错意:“过了用饭时辰了。不过厨房预备着。”
说完就看了一眼门边的春月,吩咐起来跟吩咐自己的丫鬟一样自然和顺口:“摆饭。”
这架势,是要跟苏酒卿一起用饭了。
不等苏酒卿多说多问,蒋旬就还又说了一句:“博雅那头,你不必操心。”
于是苏酒卿就什么都不用多说了。
苏酒卿顿时噎了一下。
将自己想问蒋旬怎么还没回去的话噎了回去。
饭菜因为蒋旬在,到底还是丰盛了许多。
大概是存着要讨好蒋旬的意思,苏家的厨子也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
苏酒卿无奈的看着一桌子菜,倒是有点儿乏味。
她是没什么胃口。
然而蒋旬还在,她作为主人,怎么也是要提起筷子来的。
于是那么一桌子菜,每一道菜象征的吃一口,她也是吃饱了。
蒋旬一直面上都无半点异样,吃得似乎还算满意。
但是苏酒卿却有点儿不安和愧疚:蒋旬平日里吃的,肯定比这个强了不知多少倍。
蒋旬搁下筷子那一瞬,苏酒卿悄悄松了一口气,寻思着自己找个机会将蒋旬送回去——
蒋旬在这里,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想问那件事情,也不好问。
平心而论,蒋旬到底现在也是外人,不应当将他搅和进这件事情里来不说。
而且作为她的未婚夫这样特殊的存在,她更是不愿意将这些家丑暴露给蒋旬看。
当然不暴露出来,未必蒋旬就不知道。
但是……摆在明面上,到底不同。
而蒋旬似乎是知道苏酒卿的心思一般,吃过了饭之后,不等苏酒卿开口,他就徐徐开口:“时辰不早了,我也不好多留。便是先回去,若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只管叫人去跟我说一声。”
苏酒卿应一声,想了想又说一句:“初五的时候,你早点来。”
然后送了蒋旬出门,看着外头一片漆黑,又赶紧说一句:“路上小心。”
蒋旬应下,也没让苏酒卿再送:“我带了阿胶和当归过来,你每日炖一些。”
受伤了留了那么多血,自然是不能马虎。
蒋旬走远了,苏酒卿还愣愣的靠在廊下的柱子上,看着蒋旬离开的方向。
春月过来,给苏酒卿披上披风,轻声说一句:“姑娘,咱们姑爷真的挺好的。”
苏酒卿出了事儿,蒋旬这么忙一个人能立刻过来,实在是难得。
而且守了苏酒卿那么久。
又怕苏酒卿吃不下饭,特意吩咐一句,让厨子多做几个菜,都做清淡容易消化的。
这样的细微末节,都想到了。
这样的男人,实在是也难得了。
春月觉得,蒋旬是真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苏酒卿低下头去:“是啊。”
声音却有点儿惆怅。
“姑娘怎么不高兴呢?”春月有点儿不明白。
“他越是好,我就越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吧。”苏酒卿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明是云淡风轻的语气,可春月却愣是听出了几分幽怨。
苏酒卿也是真觉得有些幽怨:她上辈子的丢脸事情,这辈子的糗事,仿佛都是让蒋旬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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