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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氏有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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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司徒,微臣明明是跟随公公奉旨行事,何来窃弄威权,莫非王司徒跟连将军是一伙的,奸计败露便开始狗急跳墙?”罗文侯血口喷人,谁要再不知好歹与他作对,他便趁此机会一起永除后患。
“罗文侯,你简直人头畜鸣!我绝不会放过你!”连飞驰见罗文侯来势汹汹,欲牵连其他众臣,终于按捺不住先发制人大声喝骂。
“连将军,您还是省省力气,您现在已经相当于一个死人了,您这般声嘶力竭,意图死诸葛走生仲达,又能奈我如何?”
罗文侯说罢飞身上前,企图亲自擒拿连飞驰,被禁军领头挡住。禁军侍卫一个反擒拿,反手揪住罗文侯右肩,急势一推,逼得罗文侯在半空旋了两圈摇晃着单膝落地,冷冷说道:“不劳烦罗大人亲自动手。”
罗文侯颜面尽失,气得只想使出六芒镖,碍于担心暴露身份,只得强忍怒火,眼睁睁看着连飞驰独自优雅。
禁军侍卫捉拿人犯下手狠毒强硬,就连刚才捉拿拓跋完烈也是经历了一番苦战,而眼下景象却是禁军侍卫恭敬行于后,连飞驰缓缓走在前,昂首从容走向天牢,如此阵容前所未有,王司徒直叹:“报国者亡,窃国者侯,国之不幸,臣之悲也。”
在场最悲伤的莫过于任倩倩了,连家对自己有恩有义,拓跋完烈也是刚结识的为数不多的真挚朋友,二人无故遭殃,自己爱莫能助,曾听连飞翰对皇上赞不绝口,自己对于真命天子期待至今,而今只能垂泪悲叹,吾皇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暗自思忖,有朝一日得到圣宠,定要极力帮助这些善良的朋友。
这一夜对于所有人,都注定是漫长的一夜,素云彻夜守候,却等来尚书左丞杜大人,杜大人平日见到连飞驰总是慈眉笑眼,今日来到连府却面色不善,素云刚想上前问候,杜大人并没有给她机会,冷冷一挥手:“奉旨办事,连府抄家,不留活口!”
素云如同晴天霹雳,从喉咙里哽咽出声:“杜大人,我夫君呢?”
“连将军昨夜天牢赐酒。”杜大人说罢转头离去,不忍见到昔日故友在自己执掌之下命丧九泉。
昨夜皇上终究逃不过奸人暗算,下旨捉拿连飞驰后不久罹难,庾皇后伤恨交加,听信罗文侯谗言,怒颁懿旨,连飞驰连飞翰罪诛九族。
素云愣在原地,侍卫迟迟无人动手,平日里下手狠毒的侍卫面对平静如水的柔弱女子,似乎没人愿意杀出第一刀。
突然素云袖口飞出一柄利剑,是她下山嫁给连飞驰的时候她师傅丝凌师尊送给她的青丝软剑,青璃缎,侍卫们被这一股剑气逼得退了两步,回过神来,剑身却是会转弯,剑尖迂回直指素云胸口。
“夫君,云儿这就来陪你。”素云安然倒下,青璃缎如同一块镶满金丝的青色绸缎,轻柔飘落在素云的尸身旁边,侍卫们面面相觑,皇命不可违,素云的鲜血仿佛唤醒了他们的使命,终于纷纷拔剑。
连彬前几日始终参不透连氏心法,无法入门,只好放弃连氏武学,转头跟着拓跋完烈学了几招拳脚套路,却是功夫大有长进,现下他与连府护卫正拼死抵抗,死死守护连家的血脉。连辛昊抱着未满半岁的弟弟东窜西跳,在连府护卫的掩护下,节节后退,小小年纪的他也不知道往哪儿退,他想去大院看一看娘亲,婢女们说娘亲在大院自刎了,他不相信,他的爹爹和叔叔骁勇无敌风光无限,为何一觉醒来天下皆变了?
然而更让他不敢相信的事情发生了,一支利箭穿胸过,怀中的弟弟也难逃厄运,连辛昊双膝跪地,他睁大双眼,意识渐渐模糊,他原本只是想看看娘亲。
“辛昊哥!”连彬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沙哑哭喊着小伙伴的名字,短暂数十天的相处时光,连家个个善良热情,没人把他当成下人外人,连辛昊更是把他当作亲兄弟,朝夕相处,一起学习玩耍,连彬急了,看着连辛昊倒下,这种心痛犹如失去亲人,他不顾身边虎视眈眈的利剑大刀,只想冲过去扶兄弟一把。
突然一只大手捂住连彬口鼻,连彬无力招架,四肢乱舞挣扎,这股蛮力狠劲霸道连拖带拽,却不似取人性命。(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十六章 亲离友散
(全本小说网,。)
幼帝登基,在庾皇后的赏识推荐下,任罗文侯右丞相。罗文侯处心积虑除掉连家之后,便将拓跋完烈从天牢释放,他已登上至高官位,不愿此时滋生事端挑起鲜卑恶战。
连家发生的一切,拓跋完烈身处天牢的时候便有所耳闻,自己间接连累连府满门抄斩,拓跋完烈懊悔不已。
天牢带出来的一身恶臭还来不及回驿站清洗,便径直奔去连府,四处打听近几日连府所发生的一切。
拓跋完烈好不容易拖着沉重的步法来到连府,眼前变故太大,昔日轩昂端庄的将军府现已萧条落寞,井梧零乱,树木黯淡,几处拐角尚有残余斑斑血迹,拓跋完烈愤怒撕去一个个门窗上的封条,暗自怒誓:好兄弟,将来查出始作俑者,我拓跋完烈定搏命换你一个公道。
“何人胆敢毁乱官封!”
拓跋完烈循声望去,一身官服装扮的大汉正提刀指着自己,当即揎拳捋袖,“我不仅要毁了这所有官封,我还要毁了你们这些朝廷的昏官恶狗,为我大哥和三弟报仇。”
拓跋完烈怒起一冲,拳风刮到之处犹如利刃穿梭,草木皆断,逼得官服大汉节节后退。那大汉却是一味举刀抵挡,并无还手之意,一个劲喊道:“住手!壮士住手!”
拓跋完烈满腔怒火,哪听得进那句住手,只当是个狗官在求饶,出拳更为狠劲,只想将心中的怒气冤屈惋惜和悲伤全部化为这一拳击在狗官的脑袋上。
官服大汉哪是拓跋完烈的对手,逼退到青石墙,闭着眼睛趴在墙上再无抵挡之力,嘶哑喊道:“我也是飞翰的好兄弟。”
拓跋完烈闻言一紧,却是控制不住疯狂涌出的杀气,只得强行改变力道,一拳砸在青石墙上,墙上裂出一条条长缝,只需轻轻一推,便会倒出一个大洞,官服大汉长吁一口气躲过一劫。
原来这官服大汉正是右丞廷尉尹安,那日救走连彬之人正是他。
尹安奉命跟随杜大人来到连府执命,皇命是满门抄斩不留活口,他却全程未动手取人性命,耍刀弄枪虚应故事,看着连家家眷硬气决然、英勇赴死,一个个倒下自己却不能施救,只叹人在朝廷,不克分身,身不由己。
好在连飞翰远在黄土村,先皇已然仙去,幼帝不至赶尽杀绝,尹安倾尽家产买通禁军分头领,求他黄土村松懈执命,饶过连飞翰性命。
为此尹安职责之便日日来连府转悠徘徊,盼着连飞翰终于逃过一劫回到连府时自己能及时出手相助。
“飞翰小弟,我能帮的都帮了,能用的方法都用了,罪兄实在是日暮途远,无可奈何也。”尹安懆懆叹道。
“尹兄切勿自责,你所做的一切对飞翰来说已是如解倒悬,眼下最重要的便是飞翰能保住性命留得青山在,烦请尹兄指引黄土村方向。”拓跋完烈欲率领麾下一百零八好汉亲自前往黄土村,务必救下连家的最后一丝希望。
尹安当即绘制出黄土村线路,接着无奈掏出新的官封重新贴在被拓跋完烈撕毁的门窗上,苦笑着与拓跋完烈抱拳挥别,期盼着有朝一日连家洗清冤屈,飞翰能够卷土重来。
尹安回府后,欲将拓跋完烈的事告知连彬,却左右不见连彬踪影,问遍府中人也无人得知,这毛头小儿,究竟跑哪了?倘若被官兵发现是连家故人,定是难逃一劫。
夜幕初临,杜府已是一片静谧,前几日的杀戮让左丞杜大人心情低落,府内全素,默然怜悯。
烛光外,连彬耸动的小身影贴在暗窗沿下一动不动,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冲进去杀了杜大人?只怕自己没这个能力。可是让他不管不顾在尹安府上苟且偷生,他真是度日如年,连家对自己恩重如山,此仇不能不报。
“老爷,妾身知您手刃故人心中难过,可是您已整日未进食,别苦坏了身子。”屋内传出杜夫人的声音,看来这个带兵杀人的左丞大人并不是十恶不赦之人。
“哎,我何止心中难过,只恨不得悬车致仕,从此远离朝政,伴君如伴虎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连将军为皇室效命一生,却突遭奇祸落得如此下场。”杜大人苍老的声音说起连飞驰,听得连彬几欲落泪,杜大人继续说道:“也罢也罢,老夫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眼看那尹廷尉悄悄救走一孩儿,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那连家小女儿,明明只是晕了过去,回头清理时却不见尸身,想来又是哪个廷尉都督给抱走了。”
杜大人正笃自悔过,突地破窗飞出,大吼一声:“什么人!”
原来是连彬在窗外啜泣不止,杜大人武功高强,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报仇,更何况偷听到杜大人的诉说,更是觉得无仇可报,放下压抑,随心哭泣,放弃报仇,生无可恋。
“你是,连府那个小孩?”杜大人记得连彬,他赶紧将连彬拽入屋内,好在连彬只是个新进侍童,即使现于集市也无人能认出他是连府故人,改头换面应该可以重新生活。
杜夫人欲解夫君心疾之苦,对连彬一番寒暄,诚恳提议:“好孩子,我欲过继你做个螟蛉之子,如何?”
连彬却是狠命摇头,“我的姓名是将军所赐,我的性命也是将军所救,我连彬绝不改姓。”
“傻孩子,我家老爷怜惜你。”杜夫人慈爱地伸手抚摸连彬的小脑袋。
连彬却非常抗拒地撇至一边,即使杜大人无心为恶,毕竟他是手刃连家的仇人,“连彬死是连家鬼!”
“好!硬气!”杜大人欣赏赞道,他意已决,一定要收下连彬,好生抚养,以敬故人之灵。
连彬得知连辛瑶有可能尚在人世,仿佛多了一个喘息活着的理由,他遇到的恶人不少,遇到的贵人也很多,从最初的刘管事,连飞驰、尹安、杜左丞,皆对自己恩情深厚,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珍惜一切,找到连辛瑶并保护她一世无忧。
然而连彬接下来的寻找皆为泡影,因为连辛瑶早在事发之时便已被瑾柔救走,从此与世隔绝。
当日事发突然,瑾柔还来不及前去劝止,便收到皇兄驾崩的噩耗,撞撞跌跌跑到连府,但见遍地残躯,血染红了昔日庭院,连家早已尽毁,哪还有自己求情施救的余地,瑾柔如同行尸走肉,双眼空洞无神,禁军知其伤痛欲绝,无人敢上前打扰,任其在这惨淡萧条的府邸徘徊不止。
瑾柔来到连飞翰的房间,奶娘抱着小辛瑶安详地躺在地上,瑾柔抱起辛瑶的小小身体,悲从中来,翰哥曾在这里对自己许下此生承诺,如今二人却已是离鸾别凤,阴阳相隔。
绝望之际,怀中辛瑶的小手仿佛颤动了一下,瑾柔大惊,手指试探辛瑶鼻息,这孩子分明没死,她紧张得四下张望,环顾周边空无一人,当即抱起辛瑶从偏门跑了出去,一口气竟跑出了城。
怀中辛瑶奄奄一息,瑾柔不敢随意看病,生怕给人识出辛瑶身份,赶尽杀绝。她掏出一颗丹药塞进辛瑶嘴里,此丹药正是当日拓跋完烈送给连飞翰的北宗黑珠,连飞翰舍不得服用,将之转赠给瑾柔。
辛瑶服下北宗黑珠后仍不见醒,反而全身发烫,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表情痛苦,似乎睡梦中恶鬼缠身。瑾柔急了,难道鲜卑丹药真的有问题,不仅害死了皇兄,小辛瑶也会因此丧命?就在瑾柔着急无奈时,丝凌师尊出现在二人面前。(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十七章 各自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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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师尊?”瑾柔认出丝凌,丝凌曾为中毒的连飞翰疗伤,令他起死回生,瑾柔仿佛抓住救命稻草哀求道,“丝凌师尊,你快救救辛瑶吧,我刚才见她昏迷不醒,便给她服下了……”
丝凌一挡手示意她别再说话,抓住连辛瑶的手腕往她小小的身体灌输真气,“北宗黑珠功力强大,不是她这小小身体所能承受,往后几个月需每日给她灌输内力助她吸收吐纳,她是素云的女儿,便随我回青萦山吧。”
丝凌早在瑾柔前头赶到连府,却也是为时已晚,连家已然鲜血洗成炼狱,锦绸结成白绫。她静立檐头,手中紧紧攥着青璃缎,看着爱徒的尸体安静躺在血泊染红的庭院之中,久思不语。之后瑾柔的到来,她尽收眼底,便一路跟着瑾柔来到这京都城外。
“师尊,辛瑶是连家存活的唯一血脉,也是我苟活于世的唯一寄托。”听闻辛瑶无碍,瑾柔稍为宽心,但是倘若辛瑶去了那青萦仙山,往后想见,便是难奢。
“你若走投无路,便与我同去吧。”丝凌见之恻然,青丝门本就是当年祖师婆婆为了收留无家可归的弱女妇孺而立,保护她们不再受人欺凌而教之以武,入门即为一家人,青丝门本不问世事,岂料后世门中弟子代代屡出奇才,青丝门不忘本心向善,竟渐渐立足于江湖顶峰。
瑾柔片刻犹豫过后,便跟随丝凌师尊,永远离开这座伤心之城。她并不是了无牵挂,她尚有家人,生前最疼爱自己的皇兄丧不过七自己理应为之守孝,还有那可爱的侄儿年幼继位是否能抵住压力。可是自己的至亲是朝思暮想的连飞翰啊,与翰哥离鸾别凤,自己又跟走投无路有何区别,权衡之下,大概只有守着辛瑶,自己才有勇气面对生活吧。青丝之路,缘不由人。
走投无路的不止瑾柔一人,拓跋完烈得知黄土村的大概位置后便决定立马起程前往,返回驿站清点人马的时候却意外见到守候多时的任倩倩。
“拓跋大人。”任倩倩双眉颦蹙,见到拓跋完烈恭敬行礼。
“我听说天牢削木为吏,拓跋大人一切可还安好?”任倩倩关切问道。
“我无碍,只是任姑娘神采不佳。”拓跋完烈赶紧上前扶过任倩倩,看着她忧愁面容,憔悴不少。
“我不明白,为何皇上悬弧之庆离奇不讳,为何连家穿凿附会成为主谋,为何奸人频仍斗胆侵占于我,这一切,是否与我有关?是否小女子害苦了连家亲人?”任倩倩现下举目无亲,连飞翰突遭横祸,瑾柔下落不明,葛妃对自己横眉竖目,无亲无故的任倩倩唯一能想到的人,便只有拓跋完烈了。
“什么?你说仍有奸人觊觎你?”拓跋完烈闻言大惊,来不及安慰任倩倩胡乱自责,他更关心的是姑娘家的安危。
任倩倩蹙眉点头,拓跋完烈看出了她的难处,也明白了她来找自己的原因,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自己绝不能在这么绝望的时刻对朋友不管不顾,“若有奸人,此地不宜久留,任姑娘可想好何去何从?”
“我很想念遥远的家乡,那是一个鸟语花香的不冻港,家慈家父对我疼爱有加,友人亲眷对我呵护备至。”任倩倩回忆着夷州往事,那里的一切都很美好,却是再也回不去了。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重回任府,谈何容易。而且自己就这么私自离开皇宫逃避守陵,官差第一个搜的便是夷州,一旦查出行踪只怕会连累任府陷入万劫不复。
“我愿护送任姑娘,不过眼前我必须赶往黄土村,飞翰仍身陷水火,待我营救三弟,定护你周全返回夷州。”拓跋完烈认为任倩倩想回夷州,强不知以为知,不懂女儿心。
“谢过大人。”任倩倩对于拓跋完烈愿意长途跋涉护送自己深深感动,虽然自己并不打算回夷州。眼下走投无路,无处可去,便先跟着拓跋完烈一起营救连飞翰也好,说不定自己认识路还能帮上一点忙。
“任姑娘切莫客气,你我侪辈,无须唤我大人,直呼其名便可。”拓跋完烈又回到这令人头疼的称呼问题,明明已是患难与共的朋友,还要如此生分拗口,不禁想起了自己与连飞驰初次相识之景,也是这般讨论称呼,短短数十天沧海桑田,唏嘘不已。
“完烈大哥,倩倩知道了。”任倩倩冁然而笑,一股莫名的信任感与安全感油然心生。
回想连飞翰护送任倩倩的那段时日,任倩倩从未仰仗身份娇贵拖过一丝行程,眼下跟随拓跋完烈更是严厉督促速度,让拓跋完烈毫无顾忌快马加鞭,在她的沿路指引下少走弯路,直奔黄土村。
踏入黄土村后的第一个客栈便是绿荫轩了,任倩倩重回旧地,店小二一眼就认出她来,毕竟像她这般轻云蔽月之绝丽容色,只怕人生难得几回见,任倩倩连忙向他打听连飞翰的下落。
“连大人我当然知道,早在他在敝店捣毁于老大的贼窝时,小的便对连大人充满敬仰,没想到不出时日真如其所诺,返村剿匪。”店小二不仅对任倩倩印象深刻,对连飞翰更是记忆犹新,若说任倩倩是人生难得几回见的绝色美人,连飞翰便是人生难得几回见的绝世英雄,店小二赞不绝口,“连大人是黄土村的剿匪英雄,大家对他感恩戴德,至于剿匪之后何去何从,小的便不得而知了。”
拓跋完烈当即带领众人全村搜寻,可是问遍村民仍毫无线索,连飞翰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在这黄土村,难道自己在天牢耽误了短短几日,官兵便已先下起手,将其捉拿归案了?若真如此,大英雄被朝廷捉拿岂不是黄土村天大的谈资,怎会无人听闻?
拓跋完烈一行人在绿荫轩暂行歇下,任倩倩决定换个思路,向店小二打听朝廷之事。
“官差确实来过,就住在我这绿荫轩,不过前日刚刚离开。”店小二如实答道。
“那些官差可曾有收押犯人,你仔细见过那些人吗,其中有没有那个连大人?”拓跋完烈闻言一个激灵,蹦到店小二跟前,抓住他的双肩,店小二顿时如同铁钳夹肉一般疼得龇牙咧嘴。
待到拓跋完烈松开双手,店小二缓和了好一阵才喘过气来:“确有收押犯人,甚至还有死人,但连大人绝不在其中,连大人是英雄,官差为何要捉拿连大人?”
“你确定连大人没被官差捉拿?”拓跋完烈不理会店小二的疑惑,只顾自己继续发问,他情绪激动,吓得店小二一边摇头否定,一边快速闪到一旁生怕再被那双不知轻重的粗手钳住。
拓跋完烈长吁一口气,侍卫根本没抓到连飞翰便打道回府,回宫交差,想必是尹安花的那些钱财起了作用,禁军头领果真放了连飞翰一马。
好在任倩倩带领众人走的捷径,并非官道,否则与朝廷侍卫狭路相逢,好不容易连飞翰逃过一劫,任倩倩却又要被抓回去。
“任姑娘,若我没估错,三弟吉人自有天相。我三弟是个聪明人,若他大难不死,不会这么莽撞回去报仇,一定会来鲜卑山找我。我所能做的,便是赶回鲜卑山,好好练兵,有朝一日,为君所用。”拓跋完烈向来乐观,即使被押入天牢也不曾有过半点绝望,他此时坚信与连飞翰的缘分未尽,定能再会,只是黄土村寻人之后,便要护送佳人,告别在即,他试探着问道:“接下来任姑娘意归何处?”
“我已是一名私逃罪妇,有家难归,从此以后,萱花椿树,梦中相会。”任倩倩恻然回应,行错一步毁一生,当初若没被选中花魁,便不会召去那千里之外的皇宫,现今应该仍是一个无忧无虑的深闺碧玉。
“不回夷州,那,该何去何从呢?”拓跋完烈只顾她代马依风,却不知她处境尴尬。
“花开花落,白云苍狗。世易时移,信马由缰。”任倩倩愁上眉端,天下之大,延袤万里,放眼望去,却无自己容身之处。
“任姑娘,你,可否愿意继续与我同行?”拓跋完烈鼓足勇气试探问道,如果一个无依无靠的姑娘若愿意与你联袂同行,那便与托付终生无所差异了。
“可我已是戴罪之身,有家尚不可归,您为何还愿意收留我?”任倩倩看到一丝希望,却不敢伸手抓住它,也许拓跋完烈说的只是朋友间的客套话语。
“戴罪之身又如何,只要任姑娘安然无恙,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我拓跋完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拓跋完烈激昂万分,顶天立地的堂堂男儿,若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珍爱之人,还有何颜面立足于世。
“多谢大人怜赏。”
“你怎么又唤我大人了,我早已视你如亲妹。”任倩倩一直对自己谦恭有礼,这让拓跋完烈周身不自在,虽知此乃文人之本性,但他总觉得有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错想。
“那你又唤我任姑娘?”
“倩倩吾妹。”方才任倩倩冷不丁巧笑嫣然这么反问自己,拓跋完烈惊讶之余大喜过望,却又似千军万马挡在自己心坎前,好不容易卯足劲鼓起血气之勇,憋得脸颊滚烫挤出这句称呼,只觉呼吸困难,难过上阵杀敌。
良久平息后,拓跋完烈整理思绪,询问道:“倩倩,为兄担忧鲜卑故土不比夷州温润养人,尤其严冬寒风凓冽之时,雪虐风饕,恶冰袭人。”
“兄长放心,倩倩虽为花魁出身,却非媚悦流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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