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冢-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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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夫人一直不想让清漪嫁入皇室，哪里诚心认了轩辕珩这个女婿来。她扶起轩辕珩，道：“殿下客气了。”

　　　　轩辕珩道：“岳母大人可别再‘殿下’‘殿下’地称呼了，就像皇奶奶那般，叫我‘珩儿’就是了。”

　　　　他继而又对清凌说道：“清凌也是，以后不准叫‘宁王兄’了，叫我‘姐夫’。”

　　　　王夫人勉强笑了一笑，并不曾那般亲密地称呼。倒是清凌道：“好好好，日后我便叫你一声‘二姐夫’了。”

　　　　清漪老远便听到这几人有说有笑了，她有些不大想进去了，却偏巧玲珑从房内退了出来。一见了清漪，便笑道：“二小姐和三小姐来了，赶紧里头坐吧，夫人等了好一会儿了。”

　　　　萃浓跟在清漪旁边，听到玲珑这般说，便欢脱道：“娘什么时候醒的？兄长也在里头吗？大老远便听到他说话了。”

　　　　玲珑道：“夫人醒了好一阵子了，心口一直念叨着两位小姐，还让我准备好了三小姐最爱吃的点心果子。至于少爷，也是刚到不久。”她看着清漪面无表情，与萃浓的欢快毫不相同，便催促道：“两位小姐赶紧进去吧，外面天儿冷着呢。”

　　　　清漪与萃浓这才进去了。

　　　　清凌一见清漪，便迎了前去，“二姐来了啊，快坐快坐。”

　　　　清漪被他按在椅子上，又接过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疑惑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清凌道：“二姐你不是方病愈嘛。”

　　　　萃浓在旁说道：“兄长眼中便只有二姐，根本都没有看到我也进来了。”

　　　　清凌不以为意道：“进来便进来了，哪里有那么多的事情。”

　　　　萃浓一听，不乐意了，小嘴一撇，道：“我也病了，我也要兄长照顾。”

　　　　清凌一听萃浓病了，便转过身去摸她的额头，发觉是凉凉的，疑惑道：“哪里病了？”

　　　　萃浓道：“我……”

　　　　清凌道：“呸呸呸，大过年的说什么呢。再说这些浑话，就罚你不许再吃这些点心果子了。”

　　　　说罢，他便走到桌旁，把那几上的点心尽数拿到轩辕珩那边去了。

　　　　萃浓在旁低低叫道：“兄长——”

　　　　清凌根本便不理她。

　　　　王夫人见她几人闹够了，才问清漪道：“漪儿可大好了？”

　　　　清漪本来便无甚要紧，只是心情欠佳，不愿见人而已。再说她每日都来王夫人这里请安，一天都能来两三次，她是否大好，王夫人还不清楚吗。

　　　　“娘放心就是了，女儿早就大好了。”

　　　　“那就好。”

　　　　轩辕珩一见到清漪，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和往日不同，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清漪，只想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清凌坐在轩辕珩旁边，见他不曾开口说话，便对轩辕珩使了个眼色。谁知轩辕珩根本便不理他。

　　　　清凌与王夫人、萃浓、清漪说了一阵子的话，便散了。

　　　　刚走出王夫人的衡芬苑，清凌便一把拉过了萃浓，让清漪与轩辕珩二人有了独处的时间和空间。萃浓一时之间并没有明白清凌的用意，皱眉道：“好端端的，你拉我做什么？”

　　　　清凌一时语塞，便胡乱寻了个由头，道：“我们一起去练功吧。”

　　　　萃浓道：“今早不是才练过吗？现在这么冷，我想回去围着火炉烤地瓜吃。”

　　　　清凌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看看自己的腰身整整胖了一圈，还是赶紧练练功夫，说不定还能减下去一点呢。要不然，就嫁不出去喽。”

　　　　萃浓摸了摸自己的腰，的确是胖了很多。忽然她想起翩鸿，腰如嫩柳。便没好气道：“要你管我。”

　　　　反正，她也不想嫁人。

　　　　“好妹妹，你又气什么。”

　　　　清凌着实是摸不着头脑了。

　　　　他不过是说萃浓胖了，那是不争的事实啊。萃浓恼些什么。

　　　　萃浓气鼓鼓地要走，清凌看了一眼走在不远处的轩辕珩和清漪，径直把萃浓给拖走了。

　　　　拖走了！

　　　　这晌，清漪与轩辕珩走了一路，到了溶月居门口，都不曾说一句话。终于，清漪开口说道：“若是没有旁的事情，我就先进去了。”

　　　　轩辕珩点点头，看着清漪进门。清漪进门之后，吩咐一直紧跟在身后的采薇去关了门。眼看着那沉重的朱红色木门就要关上了，轩辕珩的手忽然扶住了门楞，继而一个闪身进了去。

　　　　清漪是背对着轩辕珩的，轩辕珩少不得要绕到她面前去。清漪以为走过来的是采薇，正准备往房内走去。一看却是轩辕珩，愣了一愣。

　　　　轩辕珩直视着清漪的眼睛，许久，他伸出手帮清漪整了整披风，又问道：“身子真的无大碍了？”

　　　　轩辕珩甚少对清漪这般温柔。清漪反倒是不知如何回应了。自从他二人有了婚约，关系便变得微妙起来。

　　　　清漪没有再拒绝，眼前的这个人是她将要度过一生的人啊。她纵使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接受了这样的一个事实。

　　　　于是便“嗯”了一声，再无话了。

　　　　轩辕珩又说道：“漪儿，你不要怪我。我之前是向皇奶奶表明过心迹，但是我并没有请求过她，让她为你我二人指婚。我是想着，若你同意，我便亲自求了皇奶奶去。那晚你否决之后，我便没想过要你做我的王妃了。皇奶奶指婚一事，我也是不知情的。自然，我也有私心，盼着你能嫁给我。”

　　　　早在那夜除夕宫宴开始之前，清漪便否决了轩辕珩的提议。然而清漪还是被指给了轩辕珩。她当时虽然是有些生气，但是这生气随着轩辕瑒一事而变得很淡很淡。比起失去一个曾经让自己奋不顾身的人，清漪哪里还在乎自己到底嫁给谁呢。

　　　　更何况，轩辕珩从头到尾都没有害过她，能够寻得一个安全的人在身边，已经是万分难得的了。

　　　　她启唇道：“事已至此，前事就别再提了吧。”

　　　　她的话里全是感伤，如落花飞舞纷纷扬扬，洒地随处皆是。ip0（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21章　俏语佳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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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辕珩道：“漪儿，不管你想不想听，愿不愿意相信，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指婚之事虽然我很开心，但是你不同意，我便没有那样去做。我不想你误会了我，也委屈了自己。”

　　　　误会？委屈？这些掏心窝子的话，竟一点都暖不热清漪的心了。

　　　　她冷冷道：“既然你说了，我便会信你。此事到此为止，我再也不想听了。”

　　　　她一下子把轩辕珩所有的话都堵死了。轩辕珩暗下恼火，自己怎的便喜欢上了这样的一个人呢。

　　　　明知她心有所属，明知她固执己见，明知她性子冷淡，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轩辕珩有时候也不明白自己到底看上了清漪那点。他就是觉得清漪不够好，偏偏又甘心沉沦在她身边。

　　　　自己分明是魔怔了。

　　　　“漪儿，你——”

　　　　清漪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无所谓的样子。

　　　　“殿下回去吧。”

　　　　轩辕珩觉得自己心里堵堵的，这大概就是喜欢上一个人的滋味吧。他心中有气，偏偏又无法对着清漪发作，只得把所有的不开心都吞咽下去。

　　　　“漪儿，你就不能叫我的名字吗？”

　　　　清漪看着轩辕珩，是啊，难不成这一辈子她就叫他“殿下”吗？早在为太后侍疾之时，太后便说过要她二人姓名相称，清漪始终都不愿意在人前叫他的名字。不是因为清漪喜欢的另有其人，而是在清漪眼中，轩辕珩就是宁王，与她没有多余的关系。

　　　　现在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名，虽然这期间隔着长长的三年，成为夫妻也是早晚之事。清漪再也不能这般称呼他了。

　　　　她低头不语。

　　　　轩辕珩无奈道：“罢了罢了，你喜欢怎么称呼便怎么称呼吧。”

　　　　二人均不欲再说，轩辕珩便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回府去了。现下里还是冷的紧，平日里你还是多穿些为好。”

　　　　清漪应了，也不曾送轩辕珩，便进了房去。

　　　　轩辕珩不觉一声长叹，转身走出了溶月居。随即，他也没去清凌处，反倒是寻了一顶软轿，去了梨香院。

　　　　他一进梨香院，便往翩鸿处直直奔去。

　　　　翩鸿本就在床上偎着，见轩辕珩来了，只得起了身，又披了厚重的大髦坐在火炉旁边，问道：“殿下这么着急做什么呢？”

　　　　轩辕珩接过菱花新倒的茶水喝了，这才偎到火炉旁，“看看你出的什么主意，漪儿还是照样不待见我。”

　　　　原来轩辕珩明白自己对清漪的情意之后，便着急着想要清漪也在意他一点。他便来询问翩鸿。而翩鸿为他出的主意，便是经常在清漪面前晃荡，让清漪注意到轩辕珩的存在。

　　　　事与愿违，轩辕珩每日豪放的笑声的确是引来了清漪的注意，却没有招来清漪丝毫的喜欢。反倒是清漪待他比以往更加冷漠了。

　　　　轩辕珩哪里费尽心思讨过一个女子的欢心，他几乎都有些气馁了。

　　　　翩鸿听了轩辕珩的倾诉之后，掩唇而笑，道：“我是让你在二小姐面前寻些存在感，没有让你每日扯着嗓子大笑。别说是二小姐了，就连清凌估计都听烦透了。”

　　　　轩辕珩无奈道：“那你说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翩鸿想了想，说道：“古语有云量体裁衣、对症下药，想要抓住二小姐的心，首先要弄清楚她的喜好。她若喜欢苹果，你非得给她橙子，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心力，吃力不讨好了？”

　　　　她顿了顿，又说道：“你与清凌是好友，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轩辕珩道：“漪儿她喜欢什么我不太清楚，但是平日里见她总是抄录佛经啊诗词的，难不成我要日日与她研讨佛经要义吗？时日久了，我们两个一起出家得了，还说这些凡尘俗事做什么。”

　　　　翩鸿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个人，怎的也这般死脑筋。我见二小姐手腕处戴了一串念珠，成色并不算好，看样子戴了许多年了。你不是新得了一串经大师开过光青檀念珠吗。”

　　　　轩辕珩如梦初醒，道：“是啊，我竟然都没有注意到。”

　　　　翩鸿把手放到火炉上偎着，还是觉得有些冷，便命晓翠拿了汤婆子来捂着。继而又对轩辕珩说道：“对女孩子要用心，你多多观察，自然便知道她的喜好了。”

　　　　轩辕珩狂点头。

　　　　忽然他又想起了清漪冷淡的态度，有些沮丧道：“她要是再不喜欢我，该当如何呢。”

　　　　翩鸿道：“身份上，你是尊贵亲王，她是将军小姐，门当户对。才学上，你虽算不得满腹经纶，倒也能称得上学富五车，二小姐虽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也颇有慧根，才学相当。容貌便更不需多说了，你二人皆是容色上等、风姿超群。如此良配，你为何还要担心二小姐不喜欢你呢。”

　　　　她心下一动，疑惑道：“难道二小姐她心有所属？”

　　　　翩鸿与清漪的渊源并不深，左不过是那些日子，翩鸿看在清凌面上教过清漪一阵子。清漪悟性不差，学得极快，也让翩鸿多多少少有些佩服。然而，除此之外，她便很少与清漪交流了。

　　　　在她眼中，清漪便是温婉的大家小姐，从来不会说一句重话，更不会无缘无故便伤害别人。

　　　　而轩辕珩却是翩鸿的挚友了。

　　　　他二人相识已久，轩辕珩从来没有王爷的架子，更不会因为翩鸿沦落风尘而看轻她半分。他与清凌一样，对翩鸿全是惺惺惜惺惺。然而不同的是，清凌对翩鸿的相惜是男女之间的爱慕与疼惜，而轩辕珩却全然是钦佩翩鸿的才艺了。

　　　　轩辕珩本不愿说，可这翩鸿又不是外人，更何况他还在问翩鸿应对之法。于是便说道：“我虽不大清楚前因后果，但是我却无比清楚漪儿她——她喜欢的是我七哥。”

　　　　语气之中，全是落寞了。

　　　　翩鸿喃喃道：“安王？”

　　　　她自然是见过轩辕瑒的，也知道轩辕瑒与余钧彤之事。那日，在萃浓的生辰宴会上，她有些猜不透不可一世的溧阳郡主为何为拿竹屋听琴之事影射清漪。此时才算是明白了，原来皆是因为女人的嫉妒心啊。她此时对清漪平添了几分心疼在其中了。

　　　　“安王心思深沉，他未必不是在觊觎沐家的军权。只是鱼与熊掌不可得兼，他既然已经有了溧阳郡主，便再也无法顾及二小姐了。真真是心疼二小姐那般温婉的一个人了。”

　　　　轩辕珩道：“我倒不是因为漪儿喜欢谁感到难过，只是担心她因为七哥之事，再不肯打开自己的心扉了。她自幼又在佛前长大，早在皇奶奶赐婚之时，她便说出要常伴青灯之语，实实是令人担心。”

　　　　一瞬间，翩鸿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许久，她方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我那些策略都不管用了。但是但凡女子，都渴望着有人能够爱自己如生命。就算是她心有所属，也挡不住你天长日久的陪伴与感动。你二人已经有了婚约，还有这长长的一生可以相知相伴，你又担心些什么呢。若她真的生了皈依佛门之心，你也只能尊重她的意愿，不是吗？”

　　　　是啊，轩辕珩才真真是无计可施的那个人啊。

　　　　轩辕珩懊恼道：“本以为有了天家富贵，便是最大的荣耀。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我丝毫不能称为富有。”

　　　　翩鸿安慰他道：“你也不要这么沮丧，毕竟事情还没有到了绝境。更何况，此事是急不来的。你若是还肯信我，就只信我一句话。用心。一定要用心去对待。”

　　　　轩辕珩默默地记下了。

　　　　那晌，清漪回去之后，便歪在床上了。她懒得去看书，满脑子都混混沌沌的。她甚至不能思考轩辕珩说的一番话到底何意。她只知道，她曾经深深喜欢着的那个人，从此天涯陌路了。

　　　　不大会儿，萃浓带着满肚子的气回来了。

　　　　清漪起了身，问道：“谁惹你了？”

　　　　萃浓道：“还不是兄长，冰天雪地的非要拉着我练功，我骨头都快摔断了！”

　　　　清漪这才仔细去看，可不是吗？萃浓的棉服都破了好几处口子，衣裳也都湿了。脸上的胭脂也冲淡了，看起来像是哭过了。

　　　　清漪忙帮她拍着身上的冰雪渣滓，“摔哪里了？快给我看看。”

　　　　萃浓眼圈都红了，只愣愣地站着，“我也不知道怎么招惹兄长了，就是一个劲嘲讽我。我就是爱吃，我就是胖，哪里比的翩鸿姑娘那么瘦弱。我还没说上几句，他倒好登时便恼了。练功的时候，只顾着下狠手，我都被摔了好几处，他都看不到。”

　　　　她犹自憋屈，“大冷天的谁稀罕和他一起练功来着。有本事让翩鸿陪他啊。”

　　　　清漪正想着萃浓和清凌一转眼便不见了，原来这一会儿二人生了这么大气。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清漪也舍不得跑过去责骂清凌一番，只得好言安慰萃浓道：“你不是不知小弟的性子，他与你亲密，才会把什么话都说出来。若不是与你亲密，他把所有事情憋在心里就是了，何必巴巴地招惹你来着。”

　　　　萃浓心下难过，泪珠子便滴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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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　俏语佳音（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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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姐，我就是看不得他那个样子。他不喜欢我和翩鸿比较，我不比就是了。何苦来着，非要在练功上出狠招，与我一较高下。我处处让他，他却丝毫没有拿我当女孩子看待，二姐，我就那么招人嫌弃吗？”

　　　　不待清漪说话，她又一股脑说道：“还不是因为我是丫鬟出身，大家都看不起我，兄长也是觉得没面子了。翩鸿再怎么没落，她从前也是大家的小姐。不比我性子粗野，一天到晚只知道惹祸。”

　　　　她越说越委屈，泪珠子掉得更欢快了。

　　　　清漪一怔，问道：“这话你从哪里听到的？”

　　　　萃浓哽咽道：“还不是那些丫鬟婆子，没事便在私底下嚼舌根子。上次我去娘那里拿手帕子，便听到那贾婆子说了，‘呸，什么三小姐，不过是借着二小姐受宠，便使劲巴结夫人。’”

　　　　贾婆子不过是王夫人院里一个做粗活的老妈子罢了。

　　　　她越哭越凶，道：“二姐，我是真心拿娘当母亲看的，她们为什么要那么说我。”

　　　　清漪咬咬牙，先前便有清沅打断李姨娘身旁奴婢的腿之事，后来又有王夫人惩治采月之事，没想到这府中嚼舌根子的人还是层出不穷。看来这奴才就是奴才，再如何惩治，只要不殃及自身，永远都不会长了记性。

　　　　她真想现在便冲过去狠狠教训了贾婆子一干人等。可是现下比教训贾婆子更重要的——是安抚萃浓。

　　　　清漪柔声道：“好妹妹，你理她们做什么。她们那些人就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你若是真的把她们说的话当了真儿，她们指不定在背后如何笑你呢。那些不值得的人事，就让她过去吧。有些事情，我们自己明白就是了。”

　　　　“再说了，你我至亲姐妹，难道因为旁人说了几乎混账话，就不再是姐妹了吗？你待娘如何，娘心里都明白的。”

　　　　清漪帮她擦着眼泪，“看看你，多大的人，还哭成这个样子。可不敢再胡思乱想了。衣裳都湿了，赶紧洗把脸，换件衣裳。不然旁人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了你呢。”

　　　　说罢，清漪便吩咐语嫣带着萃浓换衣裳去了。

　　　　而她自己，站了这么久，忽然头脑处一阵晕眩，她慌忙去扶住了身旁的采薇。无奈头晕的厉害。而且胸口处憋得几乎要炸了。吓得采薇忙问她怎么了，要不要请大夫。

　　　　清漪难受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勉强支撑着摇摇头。在采薇的搀扶之下，坐在了床边。强压下胸口处的闷气。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头滋生着。

　　　　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头一次了。

　　　　上一次她就是这样的感受。她甚至还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清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似乎她每次想要发火的时候都会这般难受，而且越来越难以控制了。陌宁教她的内功，她日日在练习，还是破不了第三层。

　　　　终于，当清漪感觉自己好一点的时候，她看着一脸焦急的采薇，说道：“不过是站得久了，有些难受而已。娘有心绞之痛，这等小事千万别让娘知道了，免得她又担心。”

　　　　采薇道：“奴婢知道，二小姐便放宽了心吧。”

　　　　继而，她又补充道：“二小姐真是孝顺。”

　　　　清漪的确是孝顺，但是她的孝顺都不及王夫人待她的万分之一好。她才不愿让王夫人白白担心了去。

　　　　此时，却听到语卉通传道：“二小姐，少爷过来了。”

　　　　男女有别，正如清凌自己所言，他虽然与清漪只有一墙之隔，但是却甚少过来。他命人通传，便是担心会有所不便，提前告知清漪一声，也好让清漪做足了准备。

　　　　清漪不知清凌过来的用意，但还是说道：“外面凉，让小弟赶紧进来吧。”

　　　　清凌进来的时候，不像萃浓那般狼狈。他衣着干净，分明是新换上的。而他的手中，提了许多的东西。

　　　　清漪不解道：“过来便是了，还提东西做什么？”

　　　　清凌道：“方才和萃浓练功的时候，萃浓摔着了，我拿了些药酒过来给她擦擦。”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面上有些许的不自在。

　　　　也是，把人家姑娘摔得那么厉害，如何还能自在。

　　　　清漪想起萃浓的委屈，便对着清凌说了几句。

　　　　“小弟，咱们自幼一处长大，萃浓年纪最小，你平日里也别与她计较那么多。再说，现在你们是兄妹，兄长应该多关心妹妹才是，别动不动就是动手。萃浓毕竟也是女孩子啊。”

　　　　清凌一凛，道：“萃浓对你说什么了？”

　　　　这话让清漪一愣，随即她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淡然回道：“也没什么，也不过是说你们拌了几句嘴而已。我料想着，萃浓虽然性子大大咧咧，可是你作为兄长，也别总是欺负了妹妹去。”

　　　　清凌忙道：“二姐，我哪里敢欺负她啊。你这话可真真是冤枉我了。今日里我是看姐夫有话对你说，才故意把萃浓拉走去练功了。”

　　　　清漪本来还在仔仔细细听清凌解释，然而一听到他说“姐夫”二字，便不由自主地问道：“姐夫？”

　　　　清凌道：“就是宁王兄。他今日特特嘱咐我，日后见了他都要叫‘姐夫’的。”

　　　　清漪冷哼一声，他倒会把握时机。自己嫁不嫁他，还是后话呢。现在都迫不及待想要和沐府成为一家人了。

　　　　她不想谈及这些姓轩辕的，一提及都是无尽的烦恼。便对清凌说道：“你继续说吧。”

　　　　清凌“哦”了一声，道：“我不过是想把萃浓拉走，为你俩营造一些独处的空间，可是那个死心眼子，偏偏要回去吃烤地瓜。而且在练功的时候，漫不经心的，都被我打倒了好几次。你说说，可还有比萃浓还爱吃的人吗？”

　　　　怎么同一件事，到了萃浓和清凌的口中，竟是截然不同的表述了。萃浓以为清凌处处拿自己与翩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