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冢-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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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与恒远，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她不再期待旁人对她如何的好，至少无人存有害她之人，便足够了。

　　　　愣神之间，那火折子已经烧住了清漪的手，她轻轻一声“哎呀”，便拿了一只新的燃上了。清漪坐在原处，并不曾动。只是静静地等着恒远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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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3章　渐生暖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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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清漪才看到那洞口处影影绰绰走过来一个人。清漪举起火折子，仔细看去，确是恒远无疑了，这才迎了过去。

　　　　恒远果然捡了柴火回来，只是干柴难寻，那些柴上都覆盖着薄薄的一层积雪。清漪想要帮忙从他背上卸下来，却无法安放手中的火折子。她见恒远双手都被缠住，行动不便。只得将其放在地上了。

　　　　那火折子接触到冰凉的地面，很不争气地熄灭了。山洞漆黑一片，也没有任何的声响。清漪几乎能够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她摸索着将柴火卸下来，然后才对恒远道：“你把火生起来吧。”

　　　　恒远应了。

　　　　在这短暂的黑暗之中，清漪却是无比的向往光亮。当火苗燃起得一瞬间，她才觉得安心。

　　　　在二人的合力之下，那火终于越烧越旺了。清漪见恒远身上落满了雪，此时虽已经化了，想必也是十分冷，便说道：“你离近一点，赶紧烤一烤。”

　　　　恒远道：“没事的，我们在外面久了，淋些雪不算什么。倒是特使，你一个姑娘家，想必往日里也没有吃过这些苦。今个就凑和一晚吧。”

　　　　是啊，这些苦算的了什么呢。在灵山之上，清漪在寒冬之中还被陌宁罚跪呢。她跪过那么多次，膝盖都跪破了。然而现在她却吃不得这些苦了。清漪苦涩一笑，并无多言，只是将手放在火上烤。时不时地往里头扔根树枝。

　　　　不知到底过了多久，清漪全身都暖了。宁静的山洞之中忽然传来了清漪的腹响之声，一声连着一声。清漪羞得脸都红了。可不是吗？自从早上用过吃过之后，她便再也不曾进食了。此刻已是深夜了。

　　　　恒远也笑了起来。

　　　　“特使饿了？”

　　　　清漪想说自己还不饿，但是她的肚子又叫了起来。

　　　　“咕噜、咕噜……”

　　　　清漪只得大方回道：“是啊，饿了。”

　　　　恒远看着清漪娇憨的模样，不禁惋惜道：“真真是委屈特使你了。在这里连口吃的都没有。”忽然他想起来什么似的，摸了摸自己的上衣。继而又把手伸进了衣襟里头，摸出来了几个山楂果子，在手上的绷带上蹭了几下，才递给清漪。

　　　　“瞧瞧我这记性，方才出去寻柴火的时候，看见那树上还有些许果子，就摘了来。谁知道一回来便将此事给忘了。若不是特使饿了，我几乎都想不起了。特使快吃吧，这东西虽然不算什么好东西，但是你我困在此处，能够果腹也已经不错了。”

　　　　清漪接过之后，又在衣裳上蹭了蹭，觉得干净了，又递给恒远两个，才说道：“一起吃。”

　　　　“好。”

　　　　她二人相视一笑，那几个果子便已经下肚了。

　　　　这寥寥几个山楂果，是无法果腹的。清漪吃完之后，开始犯困了。恒远虽然时不时和她说着话，但是清漪几乎都睁不开眼睛了。

　　　　她索性不再说话，打着坐，背了一会儿的经文，便倚靠着那附近的一块大石和衣而眠了。

　　　　恒远在清漪身旁又生了一堆火，眼看着那所剩不多的柴，恒远再次走了出去。

　　　　这一夜，他进进出出许多次。直到第二日清漪醒来的时候，那篝火还烧得旺盛。而恒远，也终于在清漪对面处睡熟了。

　　　　雪停了，温和的光照了过来。清漪伸了伸懒腰，走了出去。只见那漫山遍野都被积雪覆盖了，看起来粉妆玉砌、晶莹剔透。偶有雀儿在地上蹦跶，排出凌乱的爪印。空气清新，无比静谧。倒有些像是水月庵中的时光了。

　　　　清漪蹲下身子，将双手覆在雪上，只觉得那积雪之上尚有冰凌。将近三月的时光了，本该是草长莺飞，这里却还是这般严寒。清漪将手按了下去，那雪中便印出她那双纤纤玉手来。清漪索性又在那积雪上作画，可惜她画工并不好。画来画去，只能画出水月庵的桃花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想必庵里的桃花也该开了吧。

　　　　清漪笑了起来，却蓦然瞥见那厚厚的积雪里躺着乱七八糟的脚印。难不成昨儿个夜里那群人竟找到了这里来了？清漪慌忙拂去表层的积雪，仔细看来，竟是同一个人的脚印。清漪联想起那烧得正旺的火堆，即刻便明白了是恒远一直在为其添柴。怪不得她一夜都不曾觉得冷啊。

　　　　清漪不觉一阵暖意汇聚在心头。

　　　　她转身进了山洞，见恒远还在好睡，便脱下了自己的大髦披在他的身上。清漪向来便是如此，旁人待她一分好，她便会回报对方相应的好。

　　　　清漪添着柴，直到日上三竿了，恒远才醒过来。

　　　　晨光熹微之中，恒远看着一身素衣的清漪，虽不施粉黛，却自有一股倔强坚毅。眉宇之间虽有忧伤，却并无颓靡之气。不觉有些看呆了。

　　　　或许是那目光太过炽热，清漪终于感觉到了。

　　　　“醒了？”

　　　　恒远“嗯”了一声，低头便看到了清漪的大髦盖在自己身上，忙起了身，将那大髦递给清漪。“特使赶紧披上吧，冻着了可就不好了。”

　　　　清漪接了过来，并没有穿在身上。虽说是她的衣裳，但终究是给男人碰过的，她心中不欲再穿，只得放在手上。又怕恒远吃心，故而说道：“我不冷，待会儿再穿。”

　　　　“特使人可真好。”

　　　　清漪道：“严格来说，我并不是一个好人。只是娘自幼便教导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昨夜里劳你生火添柴，我不过也是尽绵薄之力罢了。”

　　　　恒远见她已经晓得了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笑道：“那些啊，都是我该做的。撇去身份不说，你是女子，我堂堂七尺男儿难道不该照顾你吗？特使就别放在心上了。”

　　　　堂堂七尺男儿，这句话莫名地清漪有些想笑。她终究还是笑出了声来，对恒远道：“好好好，那你这七尺男儿，就赶紧想想咱们该如何出去吧。”

　　　　忽然，她眉头蹙了起来，“这一夜未归，爹爹必定是要担心的了。ip0（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74章　渐生暖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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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熄了火，只见那余烬已经堆得如小山那般高了。

　　　　恒远这才说道：“那咱们就赶紧回去吧。就是不知道那群人走了没有。”

　　　　清漪道：“待会儿我们小心点就是了。”

　　　　二人徐步往外面走去。

　　　　走出山洞之后，恒远见那晶莹的雪上画着朵朵桃花，不由得笑道：“特使想家了？”

　　　　清漪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直直道：“是啊，不过才离家一月有余，却感觉已经有几百年那般漫长了。”

　　　　她轻叹一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战事才能了。若真有那一日，我必定邀你前往家中小聚数日，带你参观沧禁繁华才是。”

　　　　恒远道：“快了，这战事就快了了。”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期许，眉宇之间尽是得色。

　　　　“只是你不要忘了自个说过的话，到时候一定要与我共看红尘才是。”

　　　　清漪觉得他说话怪怪的，什么共看红尘，不过是邀他一起看一看沧禁城内的风光罢了。清漪无暇多想，只是说道：“好了，咱们走吧。”

　　　　深深浅浅，那积雪之上印出两排脚印来。清漪穿的是军中配备的长靴，自然不觉得有什么。那恒远却只穿着草鞋，鞋子很快便濡湿了，连带着裤脚也是湿透了。

　　　　清漪爱莫能助，只是心想着回去之后，便将清凌的鞋子拿了一双给他了。

　　　　不大会儿，二人便走到了昨天打虎之处。那头被打死的老虎，此刻被积雪覆盖，俨然一个小小的坟墓。恒远见清漪停下了脚步，试探道：“特使还想着把它埋了吗？”

　　　　天寒地冻，恐怕就算是想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罢。清漪道：“这地面必定冻得厉害，依你我之力，怕是也没有办法将其安葬了。死生有命，或许命中注定它无法入土为安。那便这样吧。只是希望来生它不要生害人之心，这样也能多活一些时日了。”

　　　　恒远一听清漪说不埋了，他才长舒了一口气。他的手昨个被那老虎抓伤，现在还疼得厉害。若是再徒手挖坑埋虎，怕是都要折了。清漪是好心，但是这好心若是伤害到了身边之人，那便不能称之为好心了。纵使如恒远一般，让清漪渐生暖意，也不代表他便没有了自己的盘算。

　　　　清漪不知道恒远心里头在想着什么，她褪下了手腕处的青檀念珠，一颗一颗数着，并配着经文，低声颂了《往生咒》来。

　　　　恒远只听得清漪说什么“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之语，他听不太明白。直到清漪睁开眼睛，又将那念珠戴在手腕处，他才问道：“特使方才做什么呢？”

　　　　清漪道：“佛可以救一切罪，度一切厄，我方才读了一篇《往生咒》，希望这老虎可以早日步入轮回。”

　　　　她缓缓走着，却不自觉地摸了摸那念珠。恒远仔细看去，清漪戴的念珠有两串。一串是方才她取下的那串青檀念珠，在手腕处绕了好几圈，那珠子成色上好，大概有一百多颗。一看便知不是凡俗之物。而另一串就比较寻常了。珠子并不多，只是绕了一圈而已。而且许多色泽已经不鲜艳了，许是戴了很久的缘故吧。

　　　　恒远心想道：将军家的嫡女，又颇受皇上的青睐，那该是多少人都期盼不来的福分啊。偏偏不在家中享受那荣华富贵，跑到这边疆受苦。而且她从未有一点富贵人家的痼疾，年轻貌美，冰清玉洁。本以为这样圣洁的一个人，会喜欢吟诗作赋什么的。却不想骨子里却是信佛的。难怪昨个她说自己自幼在佛前长大，还有那临睡之前诵读的，也是经文吧。

　　　　他惊呆于清漪的不同寻常，小心翼翼地跟在清漪身后，道：“特使真是见多识广，连佛经都多有涉猎。可惜我生在平常人家，虽然也见过那些法师捉鬼，但是终究不懂这些。”

　　　　清漪抿唇而笑，“我与那些法师是不一样的。我不过是耳濡目染，跟着师傅学了些经文，用以静心明志罢了。我可不会捉鬼。”

　　　　她的话语里带着浅浅的俏皮，愈发可爱了。

　　　　“特使当然和他们不一样，家里面见得那些法师，全都是胡子一大把的老头子，哪里比得上特使这般……”

　　　　这般之后的话，恒远没有再说，清漪却是明白了。她面上一红，忙试图掩饰过去。

　　　　“索性走回去也无事，我便教你几句经文吧。”

　　　　恒远忙道：“好啊。”

　　　　清漪想了想，这佛经众多，她到底该教恒远哪些呢。教的深了，怕恒远也记不住。只得挑了一本《心经》来。

　　　　“观自在菩萨。”

　　　　清漪说道。

　　　　恒远便重复道：“观自在菩萨。”

　　　　“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

　　　　“照见五蕴皆空。”

　　　　“……”

　　　　“度一切苦厄。”

　　　　“……”

　　　　……

　　　　清漪诵完之后，只觉得心思澄明。对恒远解释道：“这是《心经》，你若是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或者烦恼难耐的时候，便读上一读，便能凝神清心了。”

　　　　她看了一眼恒远，“我再教你一遍。”

　　　　谁知恒远说道：“不用了，我已经记住了。只是不知道记得全不全。因而我说上一遍，特使帮我听一听。”

　　　　清漪一阵错愕，想着这世间奇人之多，大概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吧。

　　　　“你说吧。”

　　　　恒远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罣碍，无罣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清漪惊叹道：“竟然一字都不差。古人常说过目成诵，我今个算是见识到了。”

　　　　恒远道：特使谬赞了，我也就记性比常人好了点。

　　　　清漪佩服道：“岂止是好了一点，你就不要谦让了。”

　　　　正说话间，二人早已出了林子，忽然听到了喧天的锣鼓。清漪仔细去看，只见那冰雪之上无数铁骑混作一团，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是谁了。ip0（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75章　醉卧疆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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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漪惊道：“那些人都是谁？”

　　　　她在询问恒远的时候，心底已经有数了。因为她一眼便看见了西陵将士们身着的暗灰色铠甲。

　　　　尸横遍街，血流成河。

　　　　白雪皑皑之中，那些鲜红的血分外醒目。清漪觉得毛骨悚然，只听得恒远回道：“打仗了。”

　　　　这再简单不过的三个字，却有触目惊心之感了。

　　　　清漪并不是为国为民的“侠之大者”，但是她还是忧心如焚。清漪翘首以盼，希望寻到清凌一行的身影。在不能确保他们相安无事的情况下，清漪悬着的心始终不能放松下来。

　　　　而此时，一个身影在朝清漪跑来。

　　　　是红樱。

　　　　她一见清漪，便焦急道：“主子去哪儿里了，让我好等啊。”

　　　　显然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清漪道：“回去再说。我只问你，小弟和萃浓可也来了？”

　　　　她并没有问沐云霆，是因为清漪知晓作为主帅的沐云霆必定会身先士卒。然而她问及清凌和萃浓，红樱纵使不回答，她的内心，还是早已有了答案的。

　　　　红樱道：“主子，这里危险，咱们赶紧回去吧。”

　　　　她避而不谈，只顾着清漪的安全。

　　　　清漪没有再问，只是将手中的大髦穿在身上，继而往那人群之中走去。和那个夜晚一样，她寻觅着清凌的身影。哪怕明知前方危险重重，她也要尽力去保护她的亲人。

　　　　清漪没有武器，就那么徒手加入了混战之中。终于，清漪看见了坐在马上的萃浓和清凌，她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萃浓也看到了清漪，直直把手中的枪扔给了清漪。

　　　　“二姐，接着！”

　　　　清漪接在手中，来不及多想，便要奋力杀敌了。由于跟着陌宁修习的主要是内功，故而清漪在使用兵器上并不熟稔。就算是用尽全身气力，她也不能保证自己全然不受伤。

　　　　寡不敌众，一干奸细都被轩辕瑒惩处了。再加上之前被北荻夜袭，死伤过半。此时可用之人少之又少，清漪身旁并无一人相助。那些北荻士兵高大威猛，丝毫并不怜惜清漪是女子。清漪身上已经被砍伤了好几处。

　　　　疼痛难忍，清漪这才觉得其实她能做的微乎可微。好在有红樱在旁，她尚且能够缓上一缓。

　　　　“主子，咱们赶紧回去吧。”

　　　　红樱几乎是声嘶力竭了。

　　　　清漪看了看不远处的清凌和萃浓，他们虽然在马上，却都是以一当十，无比艰辛。她的亲人都还在浴血奋战，她如何能够就这么逃了。

　　　　不，她不能。

　　　　生与死，清漪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思考了。

　　　　她没有回答红樱，只是用尽平生之力，能减去一重危险，便要减去一重。

　　　　“特使。”

　　　　清漪听得这么一句，心头一惊，知晓是恒远无疑了。

　　　　她转头去看，只见恒远双手紧握着一把剑，上面还滴着鲜血。他明显是害怕的，然而，他就那么站在清漪身旁，对清漪笑着。

　　　　“特使，我来保护你了。”

　　　　真真假假，高贵与卑微，这些足以限定一个人的东西，这一刻全都不见了。与之相反的，是浓浓的感动。

　　　　他如何能够保护清漪？他是根本不会武功的，还是个残疾。

　　　　清漪道：“我无须你保护，你赶紧出去躲好就是了。”

　　　　恒远道：“是特使给我说的，男儿志在四方，我虽然腿上有疾，但是我想让特使知道，让大家都知道，我依旧能够上的了战场。”

　　　　这些让人热血沸腾的话，果然在此刻起了作用。清漪本来已经有了倦意，此刻又已经激情满满了。恒远尚有杀敌之心，她如何能够退缩。

　　　　忍着疼痛，也忍着乏力，只想着能够尽一份力，再尽一份力。

　　　　面对着压境的大军，清漪几人之力不过是杯水车薪。身上已经又被砍了好几刀，清漪几乎都要痛晕过去了。就在此时，轩辕瑒骑马经过。他看到不敌的清漪，停了一停。但是不久便又继续往前走了。

　　　　那些围绕着轩辕瑒身旁的北荻将士，轩辕瑒丝毫不放在眼中。只见那刀枪已经到了他的身旁，却无法插进他的身体。旁人皆以为是那铠甲的缘故，却不想是清漪送给轩辕瑒的那件蝉衣。

　　　　清漪见此，无数悲凉袭向心头。

　　　　那本是陌宁送给她的保命的东西，她转手送给了轩辕瑒。现在看来，却是送错了。清漪早已不期待会与轩辕瑒有什么纠葛，但是，她处于危难之中，轩辕瑒却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

　　　　就算是普通的士兵，大家都是西陵子民，难道就不该守望相助吗？还口口声声说想要这天下江山，他扪心自问，能够这天下带来什么。清漪越想越是生气，几乎都想将那蝉衣从轩辕瑒身上脱下来。这一生气不打紧，只觉得那胸口处几乎闷在了一起，无法舒缓开来。

　　　　清漪扔掉了手中的枪，只是死死捂住自己的胸口。

　　　　仿佛是一阵风吹过，清漪便靠在了一个坚实的胸膛上。她睁开双眼，好似做梦一般，轩辕珩那俊朗的脸便出现在眼前了。

　　　　清漪有些分不清到底是不是真实，她竟然下意识地去摸了一把轩辕珩的脸。那般实实在在的存在，分明不是在做梦。清漪往四处望去，还是方才的情景。她这才怔怔道：“你怎么来了？”

　　　　轩辕珩笑道：“你在这里，我早该来了。”

　　　　温暖的感觉遍布在心头，那堵塞之处似乎不似方才那般难受了。

　　　　“你啊，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油嘴滑舌。”

　　　　方说完，便被轩辕珩推在了一旁，随即，听到轩辕珩叫道：“漪儿小心。”

　　　　一根长枪擦肩而过，清漪心下一惊，只见轩辕珩利剑出手，已经将那人斩于眼前了。继而他拉住清漪的手，一脸满足地看着清漪，仿佛看多久也看不够。

　　　　清漪忽然能够安心下来了。

　　　　或许从前她并没有将心思放在轩辕珩的身上，但是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有轩辕珩的存在，她是那么放心。就连这死生难料的战场，似乎也另加了一重味道。她对着轩辕珩也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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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6章　醉卧疆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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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辕珩揽起清漪的腰，一跃而起，坐在了马背之上。清漪这才发觉轩辕珩方才是骑马而来。她靠在轩辕珩怀里，从未有过的踏实。

　　　　轩辕珩一边护着清漪，一边还不忘阻挡着进攻的北荻将士。他将缰绳塞到清漪手中，继而飞了下去，加入了大军的混战之中。

　　　　轩辕珩原本功夫并不十分好，这次却明显精进了许多。清漪本来担心他有伤在身，不想他以一己之力便能够对付的了那么多的人，倒是让清漪刮目相看了。

　　　　杜宁安扛着朱红色的锦旗来到了轩辕珩的身旁，之间轩辕珩接过去之后重重立于地上，然后以千钧之势喝道：“撤退！”

　　　　清漪不知所措，晃神之间她的身后便多了个轩辕珩。轩辕珩在马背上拍了一下，便掉头而走了。清漪骑于马上，自然看到了不远处的红樱和恒远。红樱有功夫在身，自然懂得见机行事。而恒远，此刻还在奋力杀敌。清漪心有不忍，因而大声唤道：“恒远，赶紧撤退！”

　　　　来不及再多说了，轩辕珩已经载着清漪去了大后方。

　　　　军旗所在，西陵将士无不撤退。而处于上风的北荻显然是要乘胜追击。大概行有百二十里，轩辕珩忽然停住了，再次将旗帜立于地上，“布阵！”

　　　　只见那本来混乱不堪的场面，此刻忽然变得井然有序起来。仔细看来，西陵将士分明已经将北荻包围了。一声哨响，只听见如雪山崩塌一般，地上震了一震。巨大的雪块漫天乱飞，火药的轰鸣之声犹在耳畔。

　　　　清漪睁开眼睛的时候，发觉对方已经死伤无数了。

　　　　她下意识地望了望轩辕珩，大有惊魂未定之感。

　　　　轩辕珩抚了抚她的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