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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境见闻考-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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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降灵杀人
轻快的歌谣,断断续续的单音摇曳在昏暗的室内。即使对旋律还不是很熟悉,他却唱得越来越顺利了,清冷的声色如玉石掷地,字节清晰,温润的余音轻颤在寂寂的空气中。不考虑歌词,这是首如童谣般简洁、明快的曲子……
似乎吵醒了墙角里被绳绑着的客人。蜷缩在墙角的年轻人半开了茶色的眼睛,涣散在昏暗的一隅却没有猫科动物的视觉,虹膜如蒙尘的茶晶石。后脑勺持续着深刻的疼痛,年轻人的视线由此无法聚焦,如是囚于人类居所的灰蛾濒死的扇翅,他的眼帘翕动了三下,努力地去看周围的环境:
扫视第一下……
远景是对面墙角脱落的水泥,砂砾堆了一小堆,旁边停着一枚生锈的铁钉与一枚晶亮的刀片,前景有一双脚,那人单足站立,另一足在地上勾画着什么。
没有穿鞋。
第二下……
那人在专注地唱歌,高窗垂下一帘凝重的银白月光。
第三下……
对面墙边是一具满是创口与血迹的人类躯体!
那人的脚上沾满血!脚下的图案都是血!
强烈的视觉冲击使他清醒了!
头颅的疼痛激起的危机感让他瞬间思维清晰:
约晚上九时,他离开了学长的出租房。学长在开发区租了一间民房准备研究生考试,这是周末的晚上,崔亮去看他,揣上了上次对方感兴趣的材料。一位中国的人类学家在七十年前留下的笔记真迹,用挪威语和汉语写成的。笔记只有薄薄的六十多页,封皮是粗糙的软纸板,包着学者自己做的书衣,书衣上潦草地速写了一些动物,里头只是学者随想随记的草稿。但崔亮却很珍视,他先把札记放进透明的密封袋,再藏在大衣的内袋里。做完这细致的动作,他穿了鞋,搭上包,才和学长告别,学长打算送他去车站,他拒绝了。
哦,老天!拒绝个鬼啊!
那片居住区外都是荒地,拆迁了几年,迟迟没动土搞工程,连着湿地蔓延的荒草长得比人还高,他就在荒草离离的路边被袭击了。第一下被打中脑门,他吃疼地转过身抬起手臂,剧痛就顺势落在手臂上,后背又传来一记猛击。居然是两人,团伙作案的。下意识地判断着,接着晕过去了。他记得其中一人的身形瘦削,如眼前的少年,真是太糟糕了。妈蛋,公安局那帮吃闲饭的大老爷们,真给他们坑惨了,看来是遇到了这几个月来一直没侦破的巫术杀人事件了。
最近,这件案子闹得满城风雨,独自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晃荡居然真倒了大霉。不过,似乎也不能怪他不小心,这是一个人口早已超过一千万的城市,凶手流窜作案,有时候还会游荡到周边城镇,相当没有规律。三个月,百来天,发现的是五起,从概率上来讲,一般人都不觉得会落到自己头上的。总不能不生活吧?
崔亮抬起视线又看了一下。
眼前这个人,他的双手用麻绳绑在背后的。
是什么秘术的仪式?
当人看到一件事物时,第一时间会依照平时的思维习惯,直觉地做出下意识的判断,但这些判断通常意义不大。崔亮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理清当下的境况,因为少年发现他醒来了。
对方停下脚边的动作,头偏了下,对上他的视线,那双黑瞳里的辉光就像是从无尽的深渊打捞上来的,被世界的阴影所玷污,充满了不详。崔亮一阵心悸,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停住了呼吸……
少年步履无声地快速逼近,在他面前蹲下,望着他。崔亮想后缩,但整个人被绑成虾状,而且他被少年接下来的微笑给震慑住了,并没有凶狠的戾气,非常轻的笑容,这简直就是把杀人当作吃喝拉撒所般寻常的魔鬼了吧!
少年示好地笑了笑,又做了个轻声的口型,然后说:“嘘,千万别叫,我和你一样是被绑架的。”
咦?他不是凶手?崔亮的思维还没转过弯来。
“如你所见,绑架我们的人该有多变态,他们已经杀了一个人。”少年继续说,“不过幸好他们脑袋都有些问题,好像真的觉得自己是巫师了,看来很排斥高科技,所以只用了麻绳。大概也是基于同样的理由,为了保证祭品存活,怕我们窒息,才没在我们晕掉时塞住口腔。所以我们现在还有机会逃跑。明白你的处境了没?”
“这……”崔亮一说话才发现自己声音哑了。
“你大概有点脱水。”少年说。
“咳咳……”崔亮清了一下嗓音,吐出了一口血痰,他说,“这里……是哪里?从月光的高度看,好像是三点了。”
“对。连魔鬼也会犯困的时辰,所以他们都去睡觉了。”少年又补充了一个词,“我猜。”
“……”他们?崔亮捕捉着其中的信息,那么这少年是否看到了凶手?杀了一人?季节是冬天,晴朗的冬夜大气总是特别干净,他借着明亮的月光,看见六米外墙边的尸体下面是一轮不详的曼陀罗圈,半干的血痕在月的银光中泛着石油般焦黑的色泽。同时,他也看到了另一个还没有画完的曼陀罗圈,方才少年用脚画的,地面还有一本熟悉的札记。八十年前,年轻的舅公像当时仰慕西学的青年一样,怀着那个时代流行的民族自强理想,远渡重洋到了欧洲学习,后来走上了学术的道路。这本札记记录了许多他在北欧的见闻,特别是关于巫术与宗教的,舅公是人类学者,民俗学者,在当时人才稀缺的中国也算是历史学的精英。
如今,札记摊开在铺满血痕的地面,下面垫着那张透明的密封袋。
是的,是他的书,他舅公的札记。
地上未完成的曼陀罗圈用意为何?无法解释少年的行为。
“没关系的,很快就好了,我会救你的。看到什么都千万别出声。”少年说,“不能吵醒他们。”
交代完,少年又走到那具尸体旁,单脚站立,另一只脚伸到尸体的创口里搅了搅,脸上的神情始终淡定自如。崔亮看到这举动,胃里一阵生理性的翻滚,酸水淹上了喉腔。妈蛋,这人在干什么!那人接着单脚跳了三步,继续用脚尖完成他的图案,同时唱起了挪威语的歌谣。他画两下,又跳过去搅动尸骸,又跳回画两下。歌谣唱得很连贯,也唱得漫不经心,他的神态越唱越放松,真当自己在月光下散步了,稍微还有一抹宁静的欢愉……
妈的,崔亮知道他在干什么了。这歌曲出自那本札记,舅公潦草地涂在一个巫术法阵旁边,据说词曲都是舅公写的,纪念一位挪威友人。这少年是在画那个法阵,还把旁边的曲子当做施法的吟诵。那么――
那么,这少年绝对不正常了!
太遗憾了。姑且不论他到底是怎样得出如此匪夷所思的想法,认为札记上的巫术是可行的。他肯定是被凶手的作案现场吓傻了,但是吓傻也不用直接变成神经病吧。
这是首简单的歌谣,主歌的旋律类似而重复,神经病在反复地絮絮叨叨。崔亮听得全身的毛孔都张开,意识重回了绝境,环顾四周只有自己一人,神经病的行为只增加人的精神压力,情形诡异得惊悚,荒诞得绝望。
神经病唱了三遍后停下,约七八分钟,看来是把曼陀罗圈画好了。
在这七八分钟里,崔亮努力地往墙角靠,借着墙壁的夹角艰难地竖起身体,靠着墙角坐着,寂寂地看着少年。他拈量了一下自己的状况,双手被绑在后背,在腰部之上,这姿势很辛苦,绳子很结实。挡过袭击的右手臂并没有骨折,但肿了起来。喉咙的血痰是后背被袭击时淹上来的,此刻后背并不太疼,判断为没有大碍。最痛的是后脑,碰到一点墙壁都痛死,似乎有创口,不知道骨头有没有裂开。
接着考虑外界因素。他和一个神经病在一起,神经病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挣脱了脚上的绳索。崔亮考虑着,要如何利用他。不,应该说,让他不要执着于那个古怪的游戏了,两人合计一下怎么保命。崔亮看了看神经病背后的绳结,判断着可不可以咬开。他又扫到了墙角的刀片,一寸来长,形状古怪,像侧看的桂叶,刃部弯如月轮,这样可以集中受力方便切割。崔亮想,也许更明智的做法是拾起刀片自己解决。
他马上做出行动,倒在地上用身体蠕行。引得神经病转过头来看了他一下,不过对方马上又专注于自己的事情,继续唱着那首歌,走到牺牲者处观察着那具尸骸。忽然,他停下吟诵,很有技巧地用力一踢,尸骸稍微离开了地面,直接摔到他画的曼陀罗圈中。
他两步过去,一屁股坐下,背靠着尸体,继续低声念着那首歌,同时望着崔亮。崔亮觉得他在警惕自己,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没停下爬行的动作,只是也不放松地回望对方。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在这时发生了,接下来的事情太离奇,崔亮惊讶得睁大眼睛,忘记了思考,脑袋一片空白。只听“轰”一声,少年背后窜起了一米多高的火焰,少年的身上也着火了,他马上滚到地上,防止火继续在自己身上燃烧。接着,他又迅速脱掉外套,拼命地扑灭了尸体上的火。
崔亮惊呆了,这一连串的花样看得他一愣一愣的。
“完美(perfect)!”神经病激动地吐了一句洋文,接着又叹了口气,动了动重获自由的手腕。
这时,他轻松地走向还在发愣的崔亮,拾起那枚刀片,用对方脚上的麻绳示范了一下,说:“四股编成的麻绳呢,看,不好割的。”他手腕动了一下,刀片自手掌中消失了,却又从袖口处掉出。他只好再次从地面拾起,这次不再耍帅,老老实实地用手指夹着往袖口送。原来他是刀片的主人,虽说方才自…焚时有外套隔着,但衬衫的袖口还是有些烧掉了。他又拾起那枚生锈的铁钉,插入结实的绳结中,硬是挤出了一丝缝隙,他非常有耐心地解开崔亮脚上的绳结。
“想不到你心理素质还蛮好的,我真怕你会叫出来。”少年一边解绳结一边说话,意图缓解对方的精神压力,拉近彼此的距离,“你有很强的求生意志,不错,我很欣赏。好了,站起来,背过身去。”
“……”崔亮顺从地照做,他的思路还没缓过来:刚刚那是什么?少年生起了大火,烧断了绳结,重获了自由。问题是那大火是怎么生起来的?而且人的躯体也没那么容易点着吧?又不是干柴杂草。
“那是篝火节祭祀的法阵,我猜。”少年怕他的疑惑影响接下来的逃跑,也看在他是札记的主人的份上,便给他解释起来,“不过,我实在不明白那吟诵的用意,也不明白该在什么时候吟诵,所以只好全程都唱了。斯堪的纳维亚语1的大舌音难发死了,歌词的含义看起来也不太相关。”
原来如此,不,其实他还不是很明白。崔亮听着对方抱怨,决定不告诉他那首歌也许和那个曼陀罗圈完全无关。
“你意思是说……”崔亮顿了顿,问道,“你刚刚施行了巫术?”
“对。”少年回答得很明确。
“可是,那书是我的……”
“这个很难解释的。噢,好了。手臂没有骨折,真是太好了。”少年终于解开了崔亮背后的绳子,再次友好地笑了笑,说,“活动一下筋骨,我们要逃跑了。”
“如何做?”崔亮走过到门口,发现门是铁板门,外面是锁死的。又走到窗前,大约两尺宽,一米二高的固定窗。不知道窗规范不规范,尺寸只是大概拈量。离地约一米五,很正常的高度,并不太高,这里可能是荒废的民居,但固定窗是无法开启的。
屋顶倒是瓦结构,崔亮看那些瓦,虽然月光下看不出颜色,但感觉既干净又干燥,不存在任何水渗的痕迹。直接搭在墙上的梁是二十公分的圆木,以两尺的间距排列,梁上铺着承载瓦片重量的椽条。这是一个很结实的屋顶,而且应该还是双层瓦屋面。瓦屋面做了两层,中间可以透气通风。也就是说,也不能掀了瓦出去。
这种结构比较贵,是传统的做法,常见于明清,不过墙面最上层的漆刷了不超过二十年,窗是现代的式样,有点旧了,凶手选择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收好你的书。你不要,我可要了。”三两下就穿好鞋的少年,把札记拾起来交给他后,又回到那具尸体旁,看着尸体静默了一会。
无法猜透少年的心思,崔亮也过去看着那具尸体,是一具裸尸,表面已经烧焦而难以辨认,但还可以看出身上有许多切割非常深的刀伤,应该是进行巫术时放血的创口,尸体四肢的关节扭曲得并不自然,生前不知道遭了多少罪。尸身比较娇小,所以刚刚才轻易被踢起来,可能是未成年人。崔亮看得觉得很难受,一想到这可能会是自己的下场,又有些后怕。
崔亮又看向少年,不知道他在琢磨什么。
只见少年弯下腰,双手拉起了尸体估摸了下重量,说:“你退开几步。”
崔亮照做,退到少年认为合适的距离,对方立马抡起尸身,腰身一扭,像打高尔夫一样,把尸体往高窗上一抛,尸体重重地打在窗玻璃上。也许抛的角度很正确,少年显然大致拈量了受力方式,尸体并非横着打击的,冲撞力都集中在比较少的面积上,窗玻璃碎了,尸体又重重地摔到地上。少年二话不说,走上前,又抡起尸体,往窗玻璃上砸,重复砸了五六下,把合金的窗棱都砸坏了,清出了一个逃生口。
他丢下尸体,立马用手把下方还嵌在窗架上的玻璃拔掉,退后两步,像猫一样一跃,即踩了在窗上,跳到外面去了。这一系列的花样,一气呵成,用时很少。崔亮听见少年在墙的对面说:“快点爬出来,顺便把我的外套递给我。”
外套?好吧,崔亮把外套从地上捡起来递给对方。他觉得确实要捉紧时间,心里一阵紧张,不过感觉对方还在外头,便攀着窗台双手一撑也低着头猫了上去,却只顾着注意头顶的玻璃,暴露的脸颊还是被侧面岔出来的玻璃割伤了。生死关头,他也来不及多感受,就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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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民国长街
少年刚刚没有看着自己,他贴着墙壁观察外面的情况,砸窗的声音那么大,假如歹徒在附近应该听到了。不过,眼前的景色太出乎人意料,落地的地方居然是瓦面,面前是一片瓦与墙组成的罕见景观。
瓦屋面错错落落,高低起伏,山墙恣意遮挡,接连竦峙,这是古建筑群的屋顶,每一个单元结构都连在一起,相邻的屋宇共墙,屋顶却是**的。景观宛如山峦起伏,山墙又像峭壁与断崖,最让人惊讶的是建筑群的规模,因此眼前的一切非常壮美。
崔亮立刻明白了自己在哪种建筑的屋顶上了,此处不是那些精致的私人大宅院,这种瓦屋面的长度可以迤逦上一公里的,宽度也可以有上百米,这是民国的骑楼街。
凶手的选址再一次让他疑惑。他们的作案手段极其残忍,他们把受害者关起来,进行了虐待,他们并不善于处理现场,作案后遗留下过多的可侦查信息,显然,隐秘的地方才是最好的选择。最近几年地方政府对骑楼建筑都加大了关注,原住居民又重新重视这些老屋子,许多骑楼街都开发成旅游景点。当然,也确实存在着比较荒芜的街区,可是骑楼都是私产,有屋主的,这么长的一条街,怎么也会有零散的一些住户吧?
夜风吹来渗人的寒气,他们不是在制高点,极目能见的一切暂时没有发现灯火,灰黑色的瓦面与山墙一片静寂,能听到远处山峦的林涛声响。少年见他出来了,便顺着瓦坡往前走,差不多走到无遮掩的高处时,他又翻过山墙降落到另一个屋面上。崔亮跟着他爬了一面十米长的单面瓦坡后,踩上了一个宽约三米的水泥平台。他们已经来到临街的走廊上方。骑楼街的首层店面通常退入三米,外围的列柱支撑了上层结构,构造出一条可以遮风避雨的走廊。
毫无意外,对街同样是骑楼建筑,不同于瓦屋面的全然中式,立面体现出那个时代流行的西风东渐精神。糅杂了过往所有时代的欧洲石头建筑立面风格,用钢筋混凝土塑造出了惊人的立面造型。风格各异的柱子撑起了连绵不绝的廊道空间,精美的檐口唐突挑出,又顷然内退,转折处承接了两层铺排着扶壁柱与拱券的外墙,或挑出小巧的露台,或开有高窗,也有整面墙体退进黑暗的情况,只让人看见立柱围拢的内阳台。阳台与窗中西式皆有,外墙蔓延了古老中国的雕刻图案,看似石雕,实是灰塑。
这些房子都曾经被它的主人不厌其烦地过度装饰,仿若要把世界上所有美好之物堆砌其上,以慰藉他们漂洋过海的辛劳与屈辱,还要用财富炫耀一个古老国家重生的自信心。骑楼街的规划是当时的政府行为,接着民间集资建设。经过了七十多年风雨与人事的侵蚀,装饰全部旧了,一半折损了,破坏掉了,在月夜下呈现出奇诡的荒凉气氛。
崔亮发现这里的骑楼街保持得相当完好,没有什么现代的东西,心里咯噔了一下,糟糕,还真的在没人住的地方吗?不过移开两步后,视线越过面前高耸的山花女儿墙1,他看见了两百米外,对街有一处屋宇是亮着灯的,更远处又还有一户人家亮着灯,而街道非常长,具有一定弧度,视线的尽头也只能看到骑楼。
“那里有人住,我们应该过去借个电话报警的。”崔亮建议道,“而且也不能继续呆在这里,刚刚那么大动作,绑匪应该醒了。”
“假如他们还想弄死我们,现在大概已经像美国恐怖片那样,追个你死我活了。我想,他们发现我们逃掉了,最有可能做的应该是马上消灭证据,逃离事发现场。假如是我,肯定这么干的,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骑楼的内部结构也可以很复杂的,才过了那七八分钟,可能还没上到来。”
“你倒蛮谨慎的。”少年望了望那灯光,说,“好吧,我们过去看看。不过,怎么下去也成问题。总不能够对着街对面大喊救命吧。”
骑楼的临街部分有三层,他们离地面十四、五米,差不多有当代住宅的四五层楼高。
“为什么不能?而且,我们可以边走边找找下去的门道。”
“恩。”少年继续盯着那灯火,考虑片刻后应答了一声,才轻手轻脚地爬上旁边的屋顶。
少年看起来像是十**岁,不过男性的发育通常较晚,当然也看个体差异,这少年有成年的身高,骨架却仍保留着青春期较多的特征,体型与面容都稍显青涩。不过,从开始到现在,他都很镇定,崔亮觉得自己也被感染了,不知不觉变得安心。
骑楼的概念可以参考如今的联排建筑。一般情况,临街的前屋做商铺,政府对层数与开间尺寸(宽度)都有要求。后屋是私人住所,主人皆**设计他们的屋宇,可以有互相交通的巷道、内院或者采光天井。在街道看不见的后屋,他们在首层的基础任意加盖不同的层数,所以瓦屋顶除了预留检修的门,还会有许多进入室内的门,瓦坡的尽头也可能是一所房宇。
这片骑楼街前后屋的层数相对整齐,崔亮的角度看到的内院都是被多层房宇围合的,里头更多地充斥着小巧的采光天井和空中花园,所以瓦屋面连绵不绝,非常壮观。不过,顺着瓦坡往下走,有时候的尽头也是屋宇的门。
他们两人不时分开去检查各类门窗有没有上锁,在凛凛的冬季风中来回走了许久,依然毫无所获。一路搜索过去,距离灯光的直线距离又缩短了一半。不过可以得知,歹徒并没有上来,可能情况真如少年所说,也可能没发现他们逃跑,或者凶手压根儿就不在这里。
崔亮松了一口气,然而屋顶的风寒得渗人,还是必须尽快找到下去的方法。他看见少年一直挽着他的外套,没有穿在身上,不冷吗?虽然外套确实烧破了很多,又和受害者的尸骸亲密地接触了几个来回。
正想着,却看见少年站在屋脊上居高临下地看向自己的方向,神色阴沉。崔亮一阵心惊,回头望了望身后,什么也没有。
少年却挤出了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表情献媚地发话:“对了,你里面还穿了件毛衣呢,可以把外套借我穿下不?你看,我只有一件衬衫都冻僵了。”
“呃……”真是突如其来不着调的话语。
崔亮记得以前看过一则有关二战的纪实,盟军的特务接到机密任务,潜入纳粹德国位于挪威的重水生产基地,一个水电站。重水这种东西是用来开发原子弹的。特务有四人,三人在紧张地安装炸弹,一人看守俘虏。俘虏却忽然说:“炸毁水电站不要紧,可是你们可不可以让我找回我的眼镜――你知道,如今在挪威买不到眼镜。”特务们当场傻了一下,还是停下手头的动作,先帮俘虏找到了眼镜。
崔亮听到对方的话,就像当年的盟军特务一样,当场傻了一下。现实往往都这样的,有时候要不分情况,不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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