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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境见闻考-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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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只是我家小白晕汽车。”少年笑着说出了答案。
“小白?”
“小白就是旺财啊。”
“……”看来都是狗的常用名,崔亮想。不知道为何,他想起了那一天,那家伙上了长途客车就睡着了,确实有些像晕车的表现。
“好吧,其实我是很好奇,你找旺财干嘛?”
“你猜。”崔亮笑道,原来如此才邀请自己啊。
“真无趣。”
这时,崔亮的手机铃声响了,他接起电话,佬乾在那边焦急地问他去了哪里。崔亮告诉他就随便走了走,在刚刚那间店等吧,他马上就回去了。
挂了电话,崔亮微笑地对小少年说:“朋友在等我呢,我要走了,祝你们旅途愉快。”
“我叫朱香,你叫什么名字?”朱香抬起了头问他。
“你还真是好奇啊,我叫崔亮,这样写。”崔亮在手机上打了自己的名字,给他看。
“原来如此。你到了屯溪,买茶叶了吗?”朱香笑吟吟地问道。
他总有那种气定神闲的古韵,让人的心中的节奏也不自觉被他的话绕慢了。当然,要有绕慢人的效果,前提你得像是从画里掉出来的美少年。崔亮理智地给出了更科学的结论。
“没呢。有好推荐的吗?”
“当然是祁门红茶,祁红特绝群芳最,清誉高香不二门。汤色红艳,香名远播嘞。”
“我可是喝不起祁红的人嘞。”崔亮笑着说了句《茶花女》的台词,徽州产名茶,中国十大名茶,它就占了三,又有太平猴魁独树一帜,虽没被官方评进前十,但爱它的人极多,也是徽州名产。徽州地处长江以北,再北就收不了红茶了,福建更多产红茶,不过,祁红却早在19世纪末就闻名遐迩,上好的祁红可以说是一两茶叶一两黄金。
说起来,祁红有一点绝对让人印象深刻的,它的香气很特别。
听崔亮这么一说,朱香笑了一下,变魔术般,手中多了一张名片,他递给崔亮:“可是,祁红像极了我的名字呀。”
原来如此,因为崔亮介绍了自己名字的写法,他也要介绍自己的是哪两个字,小孩子就是喜欢耍小聪明。
崔亮接过小朋友的名片,看了看,其上很干净,有名字、手机号码和电子邮箱。
“回到广州,遇到无法解决的事,可以找我们。”朱香说道。
崔亮愣了一下,对方知道自己住在广州?光听口音也不会判断得这么准吧,爷爷可是江南人,虽说奶奶确实是地道的广府人,不过感觉自己的普通话也很溜的。还有无法解决的事是指什么?
崔亮联想到了那个人的职业,他吃惊地问:“你意思是撞鬼吗?”
朱香冲他“咯咯”地笑了几声,小少年还没到变声的年龄,说道:“答案正确。”
“别随便诅咒别人。”崔亮答,原来这孩子知道自己是谁。开始谈话时大概不知道的,估计是他说出了名字,对方就知道了。看来,里面那个叫旺财的人确实是他了,那件事之后,想必旺财调查过他,这也合情合理,他们在查那个案件。
“难说,世界总是很小的。”朱香说道,他说的是不少行业的圈子其实都很小。有些行业的圈子其实和古董买卖的圈子很近,比邻而已。
“确实啊。”崔亮感叹的却是这次的偶遇。
他没有意识到,许多的巧遇绝非偶然。
他拿着名片,与小孩再聊了两句,就离开了。沿着来时的粉墙黛瓦拐回老街找到了乾哥,他买了那方海波飘渺的砚台,又买了一些茶叶。忽然想起,这一个月以来确实再没有巫术杀人的新闻了,那件事被解决了吗?
“乾哥,我想去程氏三宅看看。”离开老街时,崔亮说道。
………………………………
第025章:崔灿与夏俊南(上)
黄山市北段的交通设施刚点灯,在一条连路基都不平坦的公路旁,夏俊南朝他们的车挥起双手。动作的幅度还是很大,但看起来有些疲惫。佬乾马上把车打到边上,利索地下了车,为他拉开后座的门。夏俊南把自己摔到靠背上,仰了下头,心情不太好地对佬乾说:“阿乾,在附近找一下吃的,饿死了。”
佬乾很识趣地只应了一声好。
崔亮开始时只以为他太累了,想着,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里找吃啊。
夏俊南是一个情绪丰富的人,应付这类人,琢磨起来会很费脑细胞的,崔亮一般都直接忽略他们的心情。看了一下又好像不对劲,对啊,渐江的画呢?小叔没有带多余的东西就回来了。
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单独和小叔外出上货,以前父亲也会在场,卖家都是老实巴交的人,或者至少装得老实巴交,所以整个交易场面都很普通。这次,佬乾居然开车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接小叔,小叔看起来很疲劳,衣服也脏了,身上的味道不是很好闻。崔亮觉得意外,却没有表现出来。崔亮是外行,他没有才能,也不够优秀,不是天资过人,以后也不会年轻有为,所以他早就习惯了装作很有教养。镇定是他维护长辈尊严的唯一才华。
他知道这幅画的来历不合法,不合法的东西大家也收多了,经过多次转卖,去到上层古董商手里,东西都会洗白。但这个卖家还有些其他问题,连上海的黑社会老大都忌惮不敢收了,卖家他人还藏起来,像是见不得光的,都不知道在躲什么,估计他卖完这幅画就会流窜到境外。
这样想来,自己的小叔还真是胆大包天,他不但敢收,还敢一个人去收。崔亮知道,这幅画很特别,所有大大的有利可图都会理所当然地激发起夏俊南的冒险激情。假如利益翻多几倍,他就会拿自己的身家去赌,假如事情碰巧有趣,他则会拿命去赌。何为碰巧有趣?当然是最长线的利益,充满了诡秘的风险却有无限的前景,那前景甚至是不确定的,赢率渺茫得也许就如在轮盘游戏中压孤丁。
之前和夏俊南去玩轮盘游戏时,崔亮也好奇地问过:“小叔,为何没见你压孤丁?赔率35。”
当时,夏俊南有些惊讶地望了他一眼,说:“你喜欢哪个号码?”
是的,只是他侄子提起,那么就随便压一次。
这样看来,夏俊南并不信任自己有绝对的运气,打个比方,他绝对不会傻茂儿地去玩俄罗斯轮盘赌,微笑地用左轮手枪抵住太阳穴。大概也只有俄罗斯毛子有这样的傻劲了。那么,他为何会主动招惹危险呢?崔亮是不理解的,他只是隐约地这样下结论:夏俊南擅长在平静中找到物象的变化,看到一些奇特的可能性,然后把筹码压在上面,最后执拗又天真地等待着自己押对。他不是在赌概率,他相信自己百分之百正确。
说起来,小叔刚出来混那段时间,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十年前啊……国内的经济是一片浮躁的乱象,赢家常常是小叔这种具有冒险精神的人,输得跳楼也是他这种人。伴随着无限的商机前景与经济转型的痛楚,90年代的东亚大陆黑社会非常猖獗。后来,政府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打击黑社会和涉黑人员,进入21世纪后,大家都慢慢学乖了,不法勾当越来越具有隐匿性,普通人只要好好地守法生活,与它们擦肩而过都不会察觉。这几年,老商人们即使不聪明也更冷静了,然而只要市场有新的事物,赚钱有新的玩法,浮躁还是此起彼伏,譬如去年夏天,也就是半年前,现代油画市场不知为何忽然升温了。
那时,父亲他们和小叔商讨是否要投资现代艺术品,小叔说他们可以自己玩,他不会参与,没兴趣,他觉得那些油画没有价值。两年后会证明夏俊南判断错误的,那些油画具有非凡的金钱价值,接下来两年,现代油画市场还会继续升温,其他的现代艺术品也一样,直到北京奥运会期间,浮躁的市场攀上了巅峰的状态。
崔亮当然无法预测两年后的市场,不过这半年的情况看来,他觉得小叔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商人,不够理智,油画市场这个泡沫会被继续鼓吹是显而易见的,现在入场绝对可以安全地捞一笔,冤大头不会是他们。
小叔的行为有时候就像一个谜语,扑朔迷离,充满自相矛盾。
他唯利是图,但对除古董之外的赚钱方法皆不感兴趣。他奉行享乐主义,却对生活品质没有更多的要求,甚至连安逸待一天都觉得日子太长了。他的生活习惯,他办事方法都是不安全的。
……
不合逻辑,难以猜测。别人对他的评价很高,崔亮却看不到其中的必然性。然而,他无疑是一名优秀的鉴定技术人员,也许这才是让他平安渡过任何风险的真正原因吧。
他们在一间大排档前停了下来,夏俊南随便叫了几个菜和几听啤酒,没有仪态地吃了起来。距离黄山度假区其实只有20公里了,开车的佬乾提醒过他这个里数,不过他还是让佬乾找个地方停车。
解决了晚餐,夏俊南恢复了些精神,他要自己开车。
崔亮内心咯噔了一下,表示他要坐副驾驶,他要监视小叔的速度,他讨厌飙车。
夏俊南识破了他的意思,轻笑了一下。崔亮担心的事情最后没有发生,车安稳地到了黄山度假区。办理了入住手续,夏俊南叫佬乾先飞回广州,许是事情还有些后续需要处理。
两个男人泡温泉可能对于夏俊南来说有些无聊,崔亮是这样猜测的,他们泡了没多久,看时间还早,便去找了间台球酒吧玩。台球这玩意儿,夏俊南很擅长,每一个动作都能把他的身材衬托得很好看。他玩这玩意的时候啊,确实看起来贵气十足,风度翩翩。看,不出多久就和一起玩的女人聊开了。崔亮最讨厌夏俊南来者不拒这点,此外,他还是少年,被姐姐们冷落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不一会儿,崔亮觉得没意思了,去吧台要了杯酒。不用出示身份证就可以买酒的国家真是太好了,话说,那家伙当年在美国怎么活过来的?美国可是不准商家向21岁以下的年轻人售酒的,处罚很严厉。崔亮又看了下夏俊南,那家伙在教一位身材曼妙的姑娘玩球,身体贴得很近。崔亮猜测了下那年轻姑娘的年龄,又觉得这样喝酒确实有些无聊,他拿出手机翻了翻,没有游戏,看了看通讯录,也没什么特别想联系的人,于是看起来了新闻。内心忍不住感叹:自己真是无聊的年轻人,青春都是灰色的。
看了几则无聊的国际新闻,他听到一个很好听的声音,一位姑娘在他旁边坐下,点了酒,他好奇地抬起了视线,两人对上了眼。姑娘画着稍浓的妆,在晚上却很好看的,眉毛修得有些英气,她的声音哑哑的,却很好听。姑娘比较爽快,先跟他打招呼,两人顺势聊了起来。
姑娘是一个人来黄山玩摄影的,冬天看到云海和佛光的概率比较高,她已经守了一个星期了。她给崔亮留下了很好的感觉,她见识似乎很广,却只顺着崔亮的话题展开,偶尔能讲一些有趣的事儿。他们聊得很愉快,聊得彬彬有礼,崔亮喜欢这种聊天的距离,很舒服。可是说多了,人也会乏味,姑娘看天色还早,建议到外面逛逛,崔亮同意了。
夏俊南警觉地叫住了他们,表情温和地问:“你们两人要去哪呢?”
姑娘笑了一下,嘴角有些嘲弄的意味,别具风情,耸了下肩,说道:“没呢,就在院子里透透气。”她大概觉得自己被当做坏人了。
夏俊南还是保持礼貌的微笑,说道:“外面越来越冷了呢,你们两个别在室外呆太久,早点回来。”
“不了。这么晚了。我回去了。”姑娘把手在耳边举了一下,只是随意做了个再见的动作,笑道,“小亮,拜拜。”
“恩。拜拜……”他的回应缓了一下,却很轻柔,他说,“外面有点黑,走路注意脚下。”
“好的。”姑娘把双手插进口袋,头一低,离开了。
崔亮为她最后那个动作有些失神,觉得特别可爱,不过此刻他觉得夏俊南有点烦人,又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面对他。被长辈捉了个现行,又被当小孩子,确实很不爽的。
“好啦,别看了,人都走了。”夏俊南笑着说。
“我压根儿没看。”
“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啊。恩。我已经想到老哥的脸色了,肯定很有趣。孩子,有前途。”夏俊南笑道。他哥可是比较喜欢看起来清纯的类型呢。假如是儿媳妇,那么最好也不要漂亮了,男人对自己娶妻与儿子娶妻总是两个标准的。
“六进七你家黄龙府,夏俊南。”面对小叔的嘲弄,崔亮不紧不慢地笑骂了他一句,容颜略带鄙夷。
“你该不会是在骂我们两个人的长辈吧?”
“我没那么缺。我要回去了,你走不走?”
“小亮,那句话啥意思?你在表达你的愤怒吗?”这小叔依然是那脸嘲弄的笑容。
“马六进七,卧槽,将军。”
“哈哈。”他彻底被侄子的坦白给逗乐了。
………………………………
第026章:崔灿与夏俊南(下)
夏俊南似乎很擅长于发现嘲弄崔亮的乐趣,回到酒店,他看了看那些买自屯溪的茶叶,又说崔亮没眼光,白喝了十八年的好茶。即使这样,夏俊南对饮食并不挑剔,他泡起了茶。
崔亮真想鄙视他为老不尊,老爸不在场,这家伙连长辈的样子都不再装了。这样一想,原来自己又被欺负了啊。他叹了一口气,想起那件事情,便问渐江那幅画怎样了。一来是转移话题,二来他对此事也很好奇的,况且,这老家伙肯定上货不顺利,偏要提一下,气一气他也好。
夏俊南一听到这个问题,不笑了,他把茶杯放下,说道:“你想知道?”
表情反差太大,崔亮内心惊了一下,心想,该不会还真的问了很严重的问题吧?
“不是。我只是在转移话题。”于是,他答道。
他这个小侄子总是很会体贴大家,夏俊南嘴角一翘,笑了一下,他点了根烟,才继续说:“没关系,迟早都知道的。说说,你对你大哥的眼光有没有看法?”
“啊?什么眼光?”为何忽然说起我大哥?崔亮由于无法理解夏俊南的表情,又迷惑了。
“分辨茶叶的眼光。”
“肯定比你在行。”
崔亮内心叹了口气,决定不再理会小叔,早点睡觉,明天爬黄山,可是对方接下来的话语让人吃惊。虽然,对方说得不急不缓,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他有个屁眼光。你哥截了我们的胡,我和搭线的人去到,连卖家都走了。花了半天才搞明白怎么回事。”
夏俊南平静地说完,答案让崔亮消化不过来。这样的巧合都遇上了?不会吧?卖家只想把画秘密出手,他让人搭线找到了小叔,应该不会再让人找大哥的,这样做不合理也不厚道,大哥为何会比他们先到达,并且买下这幅画?
“为什么大哥会抢你的货?小叔,大哥是不是不知道我们来了这?”这样最合理,他不相信大哥会跟小叔抢货,他心中很多疑问,但问了最在乎的问题,却不是最关键的。
“时间太赶,只告诉了你爸。不过,最让我生气的是你哥花了一百万。”
“那幅画有这么值钱吗?”这个数字又再一次让崔亮惊住了,虽说最近艺术市场升温,也让古玩这边的书画艺术品的价格有所攀升,但渐江的画,实打实的价格也就一两百万左右。虽说这幅画很特别,但市场也是很难捉摸的啊。
“我最高只会给到五十万。你说咧?”
“那现在还卖得出吗?”他能够理解小叔为何这么生气了。
“你大哥啊,翅膀硬极了,货已经到了大马。”大马,即马来西亚。
“就是卖出去了?多少钱?”
“小亮,你可真笨。用一下脑,思考一下。”夏俊南认真地看了看他,继续说,“有人在利用你哥抢货,那幅画迟早落入我们手里的,那个人可以通过你哥来找我们谈,但他一点风险都不想冒,直接叫你哥去抢给他。抢了我的没问题,只是大家损失点钱,年尾分少一点钱,万一抢了别人的呢?你哥怎么这么不理智?上一个货,也不搞清楚其中的底细,太冒失了。古玩这行,处理人际是大问题。”
而且这幅画奇货可居,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出手呢?不三思而出手,怎么卖都是亏的。这些买卖的细枝末节,夏俊南并没有给崔亮解释,道理不能一下子教太多。
“我终于明白小叔为什么生气了。”长辈想问题,总想得更远。古玩这行的水很深,涉黑也涉权,里面有许多不透明的事,牵涉的利益,任何一项都足够使人为之犯罪,更有无数的权贵聚集在这里,黑与白的权力网络都辐射进来,古董商人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的一环。
简而言之,有些人得罪不起,碰一下都会倾家荡产。
“你是担心大哥会犯错,回去真得要好好说说他。”崔亮建议道。
“小亮,你哥要是像你那么懂事就好了。你哥有前科啊,我跟他说过,还差点打起来。”
“他敢打你?”这事情让崔亮非常惊讶。
崔亮问了一个不太重要的问题,夏俊南停了一下,点头:“他敢,你哥有什么不敢的。大哥也不管他,我也没办法。”
“……”崔亮原本以为崔灿是更理智的人。
“我就想,要不,找天把家当给分了。但是大哥和三哥肯定会骂死我。”大哥是说大伯,三哥是崔亮的老爸。
“小叔,你就只想到这样的解决方法啊。”原本是很严肃的话题,崔亮却被这分家当的话给逗笑了。
“你爸和你大伯都不够眼光……早些年,我像个民工一样到处淘货,什么地方没去过,许多次都差点死在外头,看你哥这样,我很难受的。”
“小叔,我知道你很辛苦的。你可能不知道,老爸总是吃饭的时候提到你。哥哥他现在还年轻,但不是笨蛋,多点教教他,他肯定会更稳重的。”
崔亮想不到,事情居然演变成亲人之间的矛盾,但他判断着,这还不是大事,便说了些缓解的话。夏俊南说他并不太担心,也担心不来,现在只是偶尔被气一下。退一万步说个不好听,就算崔家没钱赚又怎样,他夏俊南还是过他的日子,嫖一万块是嫖,嫖一百块也是嫖。
这么多年了,他也有些看透了,在生死面前,金钱压根儿不算是个玩意。
没有人能懂得他曾经面临过的困境,或许只有死去的两个老爸的鬼魂曾经看护着他。说起来,那两个老鬼生前干了这么多坏事,如今在地狱团聚了吧。他对生父没有印象,是干爹把他带大的,他不叫他契爷(干爹),撒娇地叫爹o(爸爸)。很小的时候在香港,干爹只是小头目,还不能呼风唤雨,但他是他的天,他对他很好,比对自己的亲儿子都要好,因为他很难与亲儿子见上一面。
干爹在怀念生父时,曾经讲过一个故事。那是香港非常黑暗的年代,警察也会沿街勒索商贩的年代,干爹和生父两个穷人,受了权二代的欺负,飙摩托到还未建好的高架桥上,看到对面亮灯的摩天高楼群,疯子一样地拼命大喊:“我要成为有钱人!”
“我要成为有钱人!”
“我要买晒成个大中环!”
“我要成为全香港最有钱耍绞菁也嗥私郑 雹p>; ……
两人喊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大话,却越喊越兴头上来,吹牛皮的梦想凝聚了他们的友谊。喊完之后,两人带着满身的淤青和血痂快乐地去看廉价的脱衣舞了。穷人需要个屁省钱,就那点可怜的钱,穷人最重要的是快乐地活下去。
这个故事让夏俊南印象深刻,小时候的他第一次直观地认识到金钱是好东西。俊南原本不写作俊南,生父有屁文化,他乐呵呵地给儿子起名为俊男了。五岁时,他的幼儿园老师颖姐姐建议干爹改成俊南,颖姐姐喜欢干爹,不过后来意外死了,干爹痛不欲生。
夏俊南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把幼年的事也记得那么清楚,他天生就记性好,所以学什么都很快。听说生父是个笨蛋,连水电费都不会算,那么他可能像生母。他同样没见过生母,据说是妓女,抛下他就跑了。就算是妓女,大概也是很聪明的女人。社会他…妈…的就是不公平,比老天爷更不公平,你聪明漂亮又怎样,社会还是有各种办法整死你,把你整成妓女。
他一直待在干爹身边,自小目睹了太多黑幕,知道很多好东西:权、钱和快乐是最好的,快乐有许多种,毒品、**、酒精和暴力最直截了当,最直接地俘虏人心,也是最容易获得的,其中酒精和暴力最受穷人欢迎。此外,权力不管多小也是好东西,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不遭受厄运,金钱不管多少也是好东西,能带给一家老少快乐。
他一直都明白干爹在大陆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但这与他无关,他的家在香港,只有干爹一人。干爹爬到社团上层后,别人送了他一个女人,他接纳了,后来还生了个女儿。夏俊南敏感地发现女人排斥他,他不想要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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