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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境见闻考-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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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嘿嘿,他这么谨慎的人,连数字之间的横杆都标了,所以并不是随意停顿呀。藏光小朋友故意这样写的呢,我想他可能觉得这样看起来比较好看。恩,这个数字确实这样分割更好看。这样分割也很好看。”东侵晓又在纸上涂了其他的分割方式,“崔亮特别有趣。”
后来,单之秋在报纸上看见了关于手机号字符分割的心理分析,说人念或者写手机号码时,习惯性的停顿代表了那人的性格。单之秋觉得文章的分析太过古板,不够轻松,还是认为东侵晓的答案有趣些:我想他可能觉得这样看起来比较好看。
单之秋不是崔亮那种心思慎密的人,也不擅长通过细节分析别人,但任何人都会对别人有看法,他粗略觉得东侵晓是个快乐的人,这个快乐的人观察事情时总是会展开明快的联想。对的,他具有想象力,丰富、明快、乐观的想象力。
崔亮能吸引别人关注,在于他是一个谜语,一个不显山露水的谜语,就如考古工地中,那些被时光所掩埋的历史真相。东侵晓吸引别人的地方,则是他变成了答案制造机。
平时没有人比他闲,大家都会忽略很多小事。接着,这个闲得慌的答案制造机会忽然冒出来,跟你扯一件远在天边的小事。他也深知这些小事没有什么现实意义的,便努力把小事包装得有趣些。假如你听进去了,你就会惊讶,哦,还有这么一件事啊!接着,他又得意洋洋地为这件事提供解释,碰巧你又听进去了,你大概就会这样想,哦,还有这么一出原委啊!
单之秋,很不幸的,碰巧着了他的道。
说起来,崔亮也说过东侵晓的想象力不错,他似乎是这样概括的:化繁为简,另辟蹊径,直截了当。
他们跟同一个老师做毕业论文的,大四时在同一个工地实习。某天晚上,三人在工棚里绘图,整理白天的图形资料,崔亮做得快,又帮起了东侵晓整理。当时,单之秋呛了一下东侵晓的工作效率,崔亮却说,即使东晓干活慢,却还是很认真的,而且他特别有想象力,以后做学术也许大有前途呢。
原来,崔亮对东侵晓的评价很高。
但是,最后他们三人都没有进考古所工作。
假如没有发生那件可怕的事故,他们此刻大概不会在这里看着吕梁山色,这样优美的祖国大好河山,山西高原的迤逦风光。
老同学相聚是很快乐的,然而随着相处的时间变长,越来越有一种回到从前的错觉,现实的落差让单之秋的内心有了一些惆怅。
………………………………
第029章:同学年少
那是去年的夏初,论文写作进入最后的阶段,他们也从工地撤离了。
东侵晓记得那天中午有温热的阳光,平静,普通,天气没有特别之处让人去在意,也没有任何意外的征兆。当时的空气指数不错,天空是蓝色的。许多人的人生里总会有些不小心就记住了的日期,你会清晰地记得当时的天气。假如天气是奇异的,就总会觉得它事先预兆了些什么。假如天气极其寻常,又会觉得它充当了戏剧性命运的叙述帮凶。
对,没有征兆的天气让你的人生看起来更具有戏剧性。
总之,天气最后都会被记住的。
当时,东侵晓的论文已经定稿,只剩下些小修小改,接着是送审。那天,他便起床得特别迟,睡到上午十一点。
他从一米八高的床铺上摸下来,床铺的下面是他的衣柜、书柜和书桌,他生活了四年的小空间。不知道从什么年代开始,国内的大学宿舍一般都是四人间了,大多层高3。6米,室内净高3。4米多一些,摆了四张床,上卧下座,上面自然是睡觉的,下面的标配是衣柜、书柜和书桌,不少人会摆一些自己添置的家具。
合理利用垂直空间,小小的面积营造出多功能的居住环境。东侵晓历来觉得这是很赞的设计,十三四岁那会儿,听到邻居的姐姐说,大学的宿舍八人、十六人,睡上下铺,很麻烦的。感谢时代的进步。普通的住宅层高3。0米和3。3米,所以宿舍其实还不是很高,有些身板子比较高的同学在进步了的时代总会一起身就碰上床板的。感谢上天的公平,高个子也会有吃亏的时候。
宿舍的另两位同学那几天都不在,他们跟的是其他老师,所以论文阶段很少碰面。
东侵晓下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从三米高垂落的两张大窗帘,窗帘中间拉开了半尺,崔亮坐在那里借着半尺的天光看书,眼前摆了一张小茶几,沏了一杯茶。他刚醒来,有点困乏,走过去,示意崔亮挪一挪靠椅。然后他拉开了窗帘,看见了蓝色的天空,阳光瞬间穿透了宽敞的落地玻璃门,照亮了原本昏沉的整个室内。
平时的东侵晓很活泼,但是刚醒来时是不想说话的。他没有打招呼,自顾自地拉开窗帘后,又沉默地去了洗漱。他和崔亮已经相处出默契,崔亮是一个非常好相处的人,看,在他醒来之前,对方只需要半尺的阳光就满足。比谁都早醒的崔亮从来都是安安静静的,做什么都轻手轻脚,晚上准时睡觉也从来都不嫌别人吵。这是一个好室友,所有的室友都达成了这样的共识。更难得的是他很爱干净,大学校园通常有一条这样的铁律:谁要是在卫生方面看不过眼,谁去清洁。一人干活,众人享受劳动成果,累死爱干净的。
所以,这是一个好室友。
东侵晓洗漱完,像往常一样把靠椅搬到茶几旁边,揩了对方一杯茶,拿出面包,就着吃下去。面包太干,茶水正好帮忙,这人的茶叶很好,不过大家都当白开水喝,所以这位好室友准备了一套杯子。他从来都不吝啬,也不可惜大家不会喝。吃到一半的东侵晓开始思考:他看的什么书?有趣吗?趁他不在的时候也要揩来翻一翻。
宿舍没人的时候,东侵晓会巡视一下整个环境,室友摆出来的东西他都会去瞅一瞅。至今为止,没有人知道他有这个低等动物的习性,他默不作声地了解了他的室友。
对了,昨晚和学妹发信息玩时睡着了,先看看对方后来发了什么。
他回了学妹的信息,又刷了一下微博,有许多面包屑掉到地上。
崔亮停止了看书,准备换茶叶,手机铃声却响了。
对的,就是这个寻常的电话改变了一切。
崔亮接完电话后对他说:“红萝岗挖出了一个明代墓葬,那里在建厂房,挖地基时挖出来了,挖掘机直接把棺材整个挖了上来,事态比较紧急,老陈叫我们去帮忙。”
“刚起来就要干活啦?”老陈是带他们的毕业论文的,是系里具有田野考古领队资格的讲师,平时也有不少项目。
“你可以不去的。我跟他说,你回家就好了。”
“不。我的论文还得依靠老陈呢,我要常去他面前晃一晃。”
“恩,三三和杨恭禄好像还在学校,我去找找他们。”
……
东侵晓认为自己起床后必须进食,不然心境会变得奇怪。他没有起床气,只是醒来时特别简单,就像一个没有装水的玻璃瓶,什么都没有。沉默寡言,忘记了任何一个时候的自己。此刻的他不会对昨天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感同身受,内心也没有多少情绪。他不是血糖低,也不是不够睡,他向来很放纵睡眠,上课迟到是家常便饭。
他曾经初步认为,睡眠能整理人的情绪,就像整理衣服,一件件叠好,挂好,然后把衣柜门一关,什么都看不见了。睡得太充足会把情绪都睡没的,不知道隐匿在内心的何处。他观察自己,针对自身这个特点想象了许多观点,不乏奇思妙想,虽然好像也没有多少实际意义。
总之,他醒来时很安静,与平时反差很大。他又通常醒得最迟,一开始,起床很早所以精神抖擞的室友们,会按照平时的习惯与他攀谈。他碍于情面,努力在大家面前表现得很开心,内心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对的,勉强完自己之后的几个小时,他可不开心了。
他意识到自己必须把这种任性的习惯贯彻下去,便想了个办法,在别人与他攀谈时,说道:“等等,我血糖低的,有点理解不过来,让我吃点东西再说吧。”后来,他又给大家普及了低血糖的许多不方便的地方,室友们就理解了,反正这家伙起床时脑袋能量补给不足,思考很迟钝的,非常可怜的,就让他一个人呆着吧。
既然假装血糖低,当然要有血糖低的自觉,所以养成了起床就进食的良好习惯。
不过,歪打正着的,进食确实能快速改变这种什么都没有的状态,似乎舌头接触到酸甜咸辣的那一刻,生活中所有的色香味都回来了,情绪逐渐清醒。
只是论文定稿后者几天,他通常都起得比较晚,吃了早饭接着是午饭似乎有些麻烦。
这天时间比较赶,来不及坐下来吃午饭了,他们带上工作服又往背包里随便塞了些工具就上了地铁。背包里都是应急用的小物件,笔、卷尺和笔记本等等,工地里一般都有很齐全的工具。
杨恭禄和单之秋帮大家买了饭,拎着四个快餐盒,又赶上了中午的地铁人流高峰期,似乎惹来了一些乘客的不快。在客运站转乘公交车之后,虽然乘客少了很多,大家饿着肚子眼巴巴地望着盒饭依然不敢乱来。红萝岗有些远,还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东侵晓看他们太饿,就把面包分给他们,他早有准备,又自己掏出葡萄糖液喝起来。宿舍已经没有其他喝的,所以临走时,他随便捉了几包。
崔亮管他要了一包,他又把葡萄糖液一视同仁地分给另两人。
单之秋皱眉地看着包装上的医院商标和使用说明,说道:“东晓……”
“将就一下,今天这么赶。我们宿舍可是常年有人提供茶水和咖啡的,已经很久没有像样的饮料了。”
“我觉得葡萄糖提供能量还是比较快的,之前熬夜喝一袋马上很清醒,比咖啡都提神。”崔亮说道,之前熬夜赶论文,他和东侵晓已经喝了一个星期。
在他们宿舍,有一位室友很喜欢在没课的清晨煮咖啡,崔亮有些怀念那种味道了。
“这好像是医院输液用的。”杨恭禄轻声说了句。
“可以喝的哦。芳芳学姐说这是他们的员工福利,大家都是直接喝的。”
“医科生真是一群无法理解的人类。”单之秋感叹道。
“恩。”东侵晓应答道,内心很复杂。上个学期,不知道哪个混蛋对她提起自己低血糖,她就老是从医院揩几包送给他,说应急用很有效。这次去了工地几个月,以为她会忘记了这事儿,结果刚回来,对方就送了一小箱过来,还担心他在工地晕倒。
“东晓,你的不良嗜好还真多啊。连医科生的怪癖都学会了。”单之秋说道。
“还不是有人在学姐面前嚼舌根子……三三,你们不要对别人说我低血糖,万一女孩子因为这个对我敬而远之,不敢来了解我的内涵怎么办?本来我们这个专业,找对象就困难了。”
“……”崔亮笑了一声,心想,你有毛线内涵,你啥都表现在脸上喇。
“崔藏光先生,别笑得这么淫…荡。”东侵晓望了他一眼,对方的笑点总是很奇怪,他无法理解。说起来,低血糖这个谎言好像已经撇不掉了,漫长的人生路都要装下去吗?
“低血糖好像是无法根治的……”单之秋说。
“我知道,但我这个是很轻微的,平时注意点就啥事都没有。也绝对不会在路边晕倒的。”
“你以后下工地也要注意点。”杨恭禄也说。
“放心,没有做出成绩之前,东晓不会死在工地的。”崔亮说道,他还从来没看过时刻都朝气蓬勃的低血糖患者呢,虽然起初他也是相信的,不过四年相处下来啊,总会发现一些露马脚的情况。
“低血糖的成因很复杂,不过东晓的似乎真的很轻微,好像只是没有及时进食会发晕和出冷汗,恩……也没有力气爬去饭堂。看起来是不能忍受饥饿。我倒怀疑他是营养不良造成的,东晓的生活习惯有些不太好。所以,注意下饮食,调理下作息也许会好很多。而且只要平时在口袋里放点糖果,从事剧烈运动,过度消耗了,及时补充下,也是没问题的。”崔亮说道。
“还真像这么回事,他的生活习惯不好……就是能根治的?”单之秋说。
“不太清楚。不过,注重下调理应该没问题。有些女孩子为了减肥而减少食量,或者学习压力太大,费心劳神,也会造成轻微的低血糖,我看她们也能调理好。”崔亮继续当有那么一回事地说。
“东晓,你真该改一改日夜颠倒的作息习惯了,对健康不好。认识你那么久,你一直都很喜欢熬夜。”单之秋接着说。
“以后就不是学生了,都要出去工作了,确实要改一改。”杨恭禄也劝了劝他,出来工作后,白天可是无法补觉的。
“恩,我会慎重考虑的。”
太沉重的关心了,此时同学年少,真挚的关怀,让东侵晓多少有些负罪感。
………………………………
第030章:明朝墓葬(上)
下午二点,他们到了红萝岗的集市。
崔亮说了一句:“东晓,风向变了,也许要下雨。”
“恩,这场雨能下得来,风很凉快。”
东侵晓和崔亮在岭南住了二十多年,早就习惯了这里的气候,对于他们来说,夏季暴雨来临之前的风,味道也是不同的,根据风刮过皮肤的感觉,还能猜出雨的大小,能猜出它能不能下下来。东侵晓想,不知道老陈他们那里怎么样了。
四人刚站在站牌下,无证营业的黑摩托就朝他们涌过来,五六俩车挤成一团,被风刻出了皱纹的脸孔,这些三四十岁就露出了过多苍老迹象的男人脸孔,此时又堆出了深的笑纹,他们问几个学生去哪里。讲好了价钱,四人要了两辆车,其他摩托又散去,找其他路人拉生意。工地太偏远,这里连成一片的村庄与农田,面积有些大,虽然也有进村的公交车,只是一般都不知道要等多久。
二十分钟后,他们到了工地,遮雨棚已经搭好,周围是一大片被建筑机器整过的土壤。老陈不在现场,老陈的得意门生小赵和大家在干活。小赵看到他们四人,简单说明了情况,马上吩咐他们帮忙拾掇遮雨棚,大暴雨要下来了。
他们先去遮雨棚里放下随身物品,顺便看了看现场,是一个被挖掘机挖出的大坑,长约五米,宽约三米,深约五米,不太规整。
单之秋惊讶地说了一句:“明代也埋那么深?”
东侵晓说:“可能整地时有填土吧。”
工地建楼房之前要做地基,做地基之前会整地,为了让楼房下面的土壤层都符合标准。一般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整地都很简单,只要把地块弄平就行,低处会填一些土,东侵晓说的是这种情况。崔亮看了一眼土壤的颜色,这里原本确实地势比较低,但没有填多少土,这个墓原本就埋得深。
小赵是老陈带的研究生,比他们高三个年级,算是他们的学长。原来老陈下午有会议,已经先行离开。考古所的人之前查看过现场,但专家队伍却明天才能调集过来。不过,今天下午要做的也只是体力活,许多准备工作要做的。
最早的时候,小赵从施工队那里拿到了几张土层分析,他看了看,这里要建工厂的宿舍楼,土层的硬度足够,没检测出软泥层和空洞,稍微整平和夯实就可以打地基。这样的土层,地表渗水不会太严重。而棺椁是开挖地下空间时挖出来的,才刚开挖就挖出来了,面积不大也算是幸运的,防晒防暴雨的工作不会很难做。
暴雨马上就要下来了,他判断着,去所里把遮雨材料拉来已经赶不及,便优先简单地搭了遮雨棚。雨棚用工地的建筑材料搭的,他们用了钢架做支撑,构造反而更结实,帆布飘出坑沿,留下了一些工作的地方。
由于搭得很急,材料又有限,棚顶比较低,离地才有两米多,帆布铺了两层,一直包到地上。岭南的暴雨常常是横着刮的,包严实一些总比较好,暴雨一停,揭开帆布就可以投入工作。
小赵非常满意自己的作品,完事后暴雨还没下来,他想了一下雨量,又叫工人把帐篷旁边的地面夯实,做出了坡度,让离土坑较远的地方地势较低。这样,雨水从雨棚冲刷下来,就会快速流到事先挖好的排水沟,不会渗透到土层中。
帮他挖排水沟的是这里的建筑工人,所以做法很专业,是一条相当漂亮的排水沟。譬如沟的一侧外壁堆高了,沟底的坡度较陡,雨水由此快速排净,流向一个临时集水坑,集水坑里有一台排污泵,能把雨水抽到三十米外的公路边,那里有下水道。
看,所有的工事都苛刻地严谨,吹毛求疵般地实用,小赵是有底气感觉良好的。
东侵晓学着工人用铁铲打实排水沟的两壁,他分心地看了看学长,又看了看其他工人,那两个用小型夯实机整理缓坡的工人刚把机器停了,在另一边休息。
东侵晓感叹道:“学长真是有能力啊。这么麻烦的事情都能让大家做得那么快,那么好。”
“恩,我向来很佩服他的厚脸皮以及统筹能力。”崔亮说道。
东侵晓听到笑出了声音来。
“厚脸皮?”单之秋不解地问。
“以前和他下工地,他征用老乡的东西从来都不手软。最让我佩服的是,他还真的总能搞到他想要的东西。排污泵,夯实机,以及那堆乱七八糟的材料都是施工队的吧。”
“哈哈。确实是这样。”东侵晓笑道,“不过有一点,他和你很像的哦。”
“哪……哪一点?”崔亮内心有些排斥小赵学长的,语句的停顿中透露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只是没有人发现。
“吹毛求疵啊。看,这条排水渠的工艺,质量都做到好像要用上好几辈子呢。”
“他只是自己闲不下来,又看不得别人闲。”崔亮无奈地笑道。
“我能够理解这种心情哦,譬如说,玩帝国3时,我有时候也看不得游戏里的农民闲,但是一个个点他们去干活吧,敌人又打过来了……”
“下雨了。”
豆大的雨点打在众人的皮肤上,单之秋刚岔了这句,白花花的雨点就密集地砸下来,不一会就有骤雨的气势了。
“工作是不是已经完成了?”东侵晓问了一句,在四年专业课的熏陶下,保护文物的使命感让他不确定能不能马上离开。
“我想……已经完成。学长呢?”
单之秋还没说完,工人已经拿着工具往几十米外的工棚跑去了,东侵晓想跟着跑,崔亮叫住他:“东晓,学长在帐篷里。”
四人跑进帐篷时,全身几乎湿透。岭南的夏季暴雨常常来得很急,瓢泼大雨这个古老的词汇总是非常应景。小赵看到四人的模样,偷乐了一下。
东侵晓嚷起来:“学长,你太不厚道了。一点革命情谊都没有。”
“我只是刚好进来拿资料……喂!东侵晓!”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过,想到这人是东侵晓,这行为又合情合理。东侵晓给了学长一个热情的拥抱,放开对方后,他笑道:“别这样,抱一下我们还是朋友。反正你又没洁癖。”
“我没洁癖不代表我喜欢全身湿透了。”学长看了看衣服上新添的泥印子和水迹,嫌弃地训道,“哎,东晓啊,迟早有一天,我会给你小鞋穿的。”
“我马上毕业了哦。”
“你太幼稚了,我们的圈子很小的。指不定某天就抬头不见低头见。”学长说道,“你们有带换的衣服吗?把上衣脱掉吧,不然会感冒的。”
单之秋早就觉得湿漉漉难受死了,不过他向来尊重师长,不太好意思做出不文明的举动,此刻得到批准,马上脱掉了运动上衣,并拿衣服在身上随意擦了擦。同一时间,东侵晓却说:“学长,俺们可是文明人哩,别做这种事儿。”
“行了你,这里又没女同学,装什么装。”虽然他与东侵晓表面关系不错,但得承认,这学弟不是他擅长应对的类型。
东侵晓笑了一下,把上衣脱掉,露出了深麦色的皮肤,之前在工地晒黑的,他的脸和手臂比身躯还要黑。东侵晓很容易晒黑,自从大二有实践课以来,再也没有不黑的时候了。虽说男生拥有小麦色的肌肤看起来很健康,但这家伙的颜色也太深了点。由于他的黑色素沉积得很明显,大二第二个学期的年级实习课程,带队的老师就称赞他:“东侵晓啊,你混在农民兄弟里头都认不出来了。真正的考古人就该是你这个样子,看来你很喜欢实习课。挺好,挺好,实践是考古的重点。”
真是太感谢老师的善良了,在老师心目中,他长了很多印象分。自那次聊天以后,那个老师对他都特别好。
很快,大家都脱掉了上衣,东侵晓随意把衣服搭在脖子上。
学长说道:“好了,现在有空了,给你们说说这里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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