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境见闻考-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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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侵晓摇了下头表现不知道，他在手机上输入了一句话：“他们问你时，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崔亮在下面输入了几行字：“假如是一个考古学家，或者民俗专家，他们看着这堆符号，也许会突然灵光一动，犯了职业病，在炼金术上给它们找到了奇妙的联系。你觉得这样讲，怎么样？”

　　　　“这样真不靠谱。”东侵晓说道。

　　　　是的，科学与巫术泾渭分明，鬼神异象与民俗文化截然不同。

　　　　四年前，他也曾翻阅了不少文献资料去找“西绪福斯现象”的痕迹，以前的人确实记录了一些类似的故事，死人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继续着生前的行为，甚至继续生活。可是就仅此这样而已，仅此像一则笔记小说而已，世界各地都有这样的故事，那么就仅此证明了古代的人类无差别地拥有这种幻想。

　　　　崔亮当时想，这些古人留下的笔记，也许会有一两则记录的是真事，那么这肯定就是西绪福斯现象了。但假如他从来没有亲历其中，就算他不是无神论的，就算他相信了古人记录的是真事，单凭那枯燥的文字，也是无法想象出真实的西绪福斯现象的。

　　　　就算记录同一件事，科学与巫术的眼光都完全不同。

　　　　所以，即使这些符号透露着法阵的秘密，他看到的也仅此是古代化学而已。

　　　　他与那个人是在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怎么能知道他的想法？

　　　　唯一能猜的只是对方的情绪，能怀疑的也仅只是对方的动机……

　　　　说起来，西班牙人的堂吉诃德，他是文艺复兴时期的欧洲贵族青年，终日沉迷于骑士小说，他相信世界有巨人，有邪恶的巫师，世界有公主等他挽救，有遥远的海岛等他征服，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的骑士，锄强扶弱，打抱不平，铲除世间一切的黑暗与邪恶。

　　　　无疑，唐吉可德是一位很有想象力的青年，不过他把他的创造性与财富都用错了地方。他把旅馆当做城堡，店主当做城堡主人，女侍应当做贵族小姐，他就是在这个“城堡”开始了冒险的。后来他又把风车当做百臂巨人，骑马冲向旋转着的风车而摔伤……

　　　　他在游历中闹了许多笑话，吃尽苦头，落下了病根，回到家后已经一病不起，临死时才发现过去的自己是如此荒唐。

　　　　崔亮看视频时已经发现，旺财画完太极图时已经要往下走的了，但赵三才停住了脚步，他才无所事事地加了“堂吉诃德的风车”这个词组。

　　　　这不是他一开始要写的，也不是为了逗别人而写的，这句才是真的随性涂鸦。

　　　　这类的涂鸦常常富有情绪，映照着人的内心世界。

　　　　崔亮想，那么……

　　　　你是在说有人看到的世界与别人不同吗？

　　　　还是在感叹一个理想与现实存在着落差的故事？

　　　　是谁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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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寂静峡谷（一）

　　　　贺铮在地下听到他们三人的交谈，却没听到宇文浩回来的报告，正纳闷，怎么一个个往外跑了，都许久不见回来。他上来时，凝重的表情让他的眉头无法舒展。而时间又流逝了半个小时，扫了一眼室内，只有三个表情拘谨的年轻人，宇文浩还没回来，他便走向木塔外，其他人也跟着他来到了矮墙围合的院落。

　　　　快到十二点半，天光沉淡，峡谷又起风了，那风中还掺了尘。四野静寂，西风刮过嶙峋的山石与深谷，由于地表缺少植被，没有了那些细碎却轻灵的和声，呼呼的风声沉沉地低吟。那风还没有昨夜的大，风声的大小只是人耳可辨，虽是如此，它的鸣响却如洪水般浩瀚，吞咽了辽阔的群山，那鸣响便像是从四面八方围猎过来，淹没了高岗上的人。

　　　　它仿佛淹没了所有活着的呼吸声。

　　　　峡谷愈显静寂。

　　　　贺铮在一个小土坡上吹了三声集合的哨语，两百米外传来了回应的声响，看来宇文浩在大宅那边。

　　　　东侵晓疑惑地抬了下头。

　　　　咦？

　　　　哨子的声源有两个？

　　　　还是回声？

　　　　风吹得他的眼睛不舒服，他眯了下眼，扭头看向旁边的人，似乎大家都没有注意到。

　　　　……

　　　　此时的张大美刚出了小峡谷，他听到宇文浩回应贺铮的哨音，料想自己离开得太久，便用鬼哨报告了自己的位置。

　　　　鬼哨不知道为何名为鬼哨，似乎带个鬼字的东西都有很玄乎的传说。比如传说它起源于先秦时的南方，那时的巫师能用它吹奏奇怪的曲子通鬼神，不过可以考证的是，以前的猎人用它在山林里互相联系。

　　　　它其实是一种简易的石笛，一般用玉石雕成，当然，大部分玉石和普通石头没啥区别的。它一般制作成扁平的圆形，中间是平滑的空腔，上端有一个可供吹奏的孔，两侧还有两个穿孔，用来挂绳的，以前的猎人常把它挂在脖子上。小号的鬼哨只有硬币大小，甚至可以含在口中吹响，在古玩市场中，也可以淘到一些玉石用料考究，雕刻精美，外形奇特的鬼哨。

　　　　巫管局选了它做为空旷地区的一种联络工具，除了上头的特殊癖好以外，估计是因为它名叫哨子，用起来却如笛，它能吹出相对于其它哨子更多变化的口令。

　　　　而且声色婉转如鸟的悲鸣，具有隐秘性，不懂口令的人还以为是鸟类的鸣叫。

　　　　张大美离木塔太远，木塔在山顶，它离谷底垂直距离又有200米，与临着悬崖而建的朱家大宅不同，所以木塔这边听不到他的哨音，如鸟鸣的声色在这里显露了它的缺陷，完全被峡谷的风声吞没了。

　　　　贺铮等了三分钟，依然不见宇文浩过来，他再次吹响集合的口令。宇文浩回应了他，声源却显示在悬空步道上，贺铮感到不解，又再等了五分钟，才看那两人从山坡下爬上来。

　　　　贺铮见了两人，脸色并没有放松，对面的宇文浩也不知道为何神情凝重，倒是张大美依旧表情自在，似笑非笑。

　　　　他们进了木塔，宇文浩说的第一句话是：“贺铮，村民都跑了。”

　　　　宇文浩又古怪地看了张大美一眼，接着说了自己的观察：“应该说屋子里死了两个村民，其他人都不见了。”

　　　　半个小时前，张大美不回应他，他便去大宅里寻人，发现一片死寂，见不到一个人，再次吹响鬼哨，也没有收到张大美的回复，情况吊诡，他便在大宅里外和周围走了一趟，居然在一处室内发现了两具尸体，从衣着判断，是大宅里的村民。

　　　　他当时马上就给尸体做了简单的检查，尸体的表面温度还没有下降到周围环境的温度，脸部肌肉已经开始挛缩，但四肢还有弹性，裤子打湿了一片，那是死亡发生不久后，肌肉松弛时从肛…门和尿道流出身体的液体。

　　　　大致能判断出死亡时间，不出几个小时，这是早上才死的人。但尸体没有外伤，简单的检查无法得知死因。

　　　　同僚不见了，村民也不见了，还死了两个人？

　　　　宇文浩心中疑云顿生，开始在附近搜查，直到贺铮吹响鬼哨找他，他回应后，居然隐约听到来自峡谷深处的哨音，念头一想，知道是张大美，便走向悬空步道辨认。

　　　　随后，宇文浩沿着悬空步道迎向张大美，告诉了对方大宅的情况，村民都不见了，还死了两个人。

　　　　这是宇文浩的判断，因为有尸体，他便认为村民发生了意外，虽然这个意外太奇怪，这么短时间内全部人都失踪了。但张大美却告诉他，不是不见，村民是有计划地跑了。

　　　　他便问，为什么有两个村民死了？

　　　　张大美说，他此前就是去追赶他们，情况紧急，先回木塔找上贺铮开个会，详细情况上去再说。

　　　　……

　　　　说村民有计划地跑了，这是张大美的判断，宇文浩一开始并没有往这方面想。所以宇文浩先看了张大美一眼，再向贺铮阐述了这个说法。

　　　　这个消息太突然，或者说，难以理解。

　　　　村民跑了？什么是跑了？

　　　　“什么？”贺铮先是疑惑不解，但马上意识到事态严重，便表情严肃补充道，“什么情况？”

　　　　“先开个会吧，虽然人已经到齐，但不说这一句，总觉得就不能好好地说话，让我用五分钟的时间给你们做个详细的说明。”张大美说道。

　　　　宇文浩正想让崔亮他们离开，张大美又说：“让他们留下，他们也该知道这里的情况，现在峡谷里什么人都没有了，只剩下我们六人。”

　　　　注意到巫管局另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自己，张大美又补充道：“啊，我说错话。”

　　　　“没事，我们清楚你。”宇文浩说道。

　　　　张大美又说：“小亮，把你旁边的纸和笔递给我……咦？你们两人已经把那家伙的涂鸦解出来了？”

　　　　他们三人依旧站在原地，就这样开始了会议，先是张大美做他的报告，他果然只用了五分钟，就详细地讲完了离开木塔后的遭遇，同时在公文纸上大致画出了小峡谷的走向，冰洞所在的山坡，以及冰洞内部的空间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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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寂静峡谷（二）

　　　　张大美讲完冰洞里的发现，把朱生水给他的字条拿出来给两人看。

　　　　贺铮看字条上的文字，觉得太离奇，他说道：“这么说……他们一早就决定了在八点半到十点半这两个小时之内撤离。”

　　　　这两个小时，刚好地下甬道发生了事故，刚好连张大美也离开了他们，这是一个没有任何外人能够监视着他们的时间段。

　　　　“我说一下个人看法。”张大美继续说，“他们事先就计划这样做。最早的人在八点到九点这个时间段撤离，留下的六人看来是为了应对我们，两个小时后从冰洞撤离。撤离的时间非常短，实施步骤也复杂，可以这样说吧，他们事先有很详细的计划。这样看来，这个阵法是能够出去的，这是一个可喜的结论，出口在地下。第二点，他们知道离开这里的方法，所以他们知道这个阵法是什么鬼玩意。”

　　　　张大美又在那简易得几乎看不出什么名堂的手绘地图上标了三个阿拉伯数字，继续说：“现在岩洞的入口有三个，这个和这个是能出去的……屋里的这个，我还没找到位置。最后一点是我个人的猜测，他们知道我们脚底下准会出事。”

　　　　“小美，村民的尸体怎么解释？”宇文浩说道，“他们共有二十四人，成年女性四人，幼童三人，老人姑且算是四人，青壮年男性十一人。这些男性是这个大家庭的主心骨，现在死了五人，又有两人前天和另一个我现在还不认识的同僚……呃……张良还是王良，离开了峡谷。余下四人，有三个人与我们周旋后从冰洞离开，留在大宅只有一人，他们有老人、小孩和妇女，这样的队伍怎样保证大家安全？”

　　　　“小浩浩，劳动妇女顶半边天，人家走岩洞就如走自家后院，能出什么事？你应该是在想这么个问题吧，他们离开的同时，亲人却死掉了。”

　　　　“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我查那三条尸，外观看起来就像心脏麻痹猝死一样，你看到的两条尸，听你讲的情形也是这样，他们的死因应该相同。”

　　　　张大美看向两人，他是深眼框，一旦不笑，那眼神便让人觉得深邃难测，他又说：“现在，我们先把这个事实记下来，二十二个村民，死了五人，其余十七人离开了峡谷。然后呢，昨天我们讨论谁发动了这个阵法的猜测，现在要加多一个猜测，也许是人家的自导自演。”

　　　　这些村民的祖先可不是普通人，巫管局内部派系林立，昨夜张大美基于自身立场，并没有告诉萨沙实情，现在他也不打算说，直到此时此刻，张大美依然以为只要找回赵三才，他们两人依然有能力应对大局，是不需要与其他同僚合作的。

　　　　这些村民的先祖是明朝的宫廷祭司，那时，他们的家族成员常常占据着太常寺和司天监的重要职务。太常寺是古代管理皇家宗庙祭祀的机构，而司天监相当于古代的国家天文台，除了观星之外，也要搞搞迷信活动的，预测巫术在中国是罕见地发达的，比许多文明都更发达，中国预测巫术种类繁多。

　　　　换而言之，村民的先祖可不是在庙堂之外的道士。以前的那些道士要是讨得皇帝欢心了，还可以封个“国师”当当，可是他们始终会与满朝文武百官格格不入，权贵只当他们是跳梁小丑，至于皇帝估计也只把他们当做伶人一类的三教九流，高兴了就呼来取乐。

　　　　这些人的先祖也不是权贵的幕僚，更不是军队豢养的鸡鸣狗盗之徒。

　　　　他们自身便是朝中权贵，整个家族深植于权力的土壤中，势力枝繁叶茂。

　　　　清朝三百多年中，这个家族一直在山西低调地积累了富可敌国的财富。正所谓树大分杈，约是民国年间，就如许多曾经显赫一时的家族一样，他们也面临了分家的局面，家族各支成员接连离开了山西，传闻有一支还去了美国。再经过了后来乱世的洗礼，这个家族便于世人的视野中彻底消失。

　　　　人走茶凉，在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人记得他们，接到这个任务之前，张大美更是从来没有听闻过这个家族……

　　　　明朝的太常寺卿吗？

　　　　正三品呢。

　　　　这是张大美对此的第一个想法，跟给他们下达任务的领导同一个等级。

　　　　上头交给他们的任务是寻找一篇咒文，以及尽可能地调查这个家族的方术传承。

　　　　也许咒文也不是一篇，根据线人提供的情报，这个家族藏有明朝皇帝从埃及所得的古老咒文。

　　　　巫管局培养了这个线人很多年，他在盗墓贼这个群体中颇有声望，最近为一群大马古董商打下手，根据他的情报，他混进的队伍如今就在峡谷中。

　　　　可是进到峡谷后，一直无法与这个线人取得联系，也没有看见线人所提及的队伍。除了意外发现了傅荣华这个人。傅荣华最近也和大马古董商走得很近，傅荣华结识的大马商人，是线人的上头的竞争对手。

　　　　也就是说，傅荣华的目的和大家的目的可能是一样的。

　　　　……

　　　　这个家族有一个习惯，每年春季都会购买一具女尸。他们和傅荣华一样，就是摸着这条线索进来的，不然地点还真不好找。

　　　　然而当他们来到了这个峡谷，看到太常寺卿后人的真容，很是意外。这个家族留下来守着这里的人数太少了，不要说一点都没有接受过现代教育，连传统的文化都断根了，过得如此贫困艰苦，泯然如一般的乡野山民。

　　　　人数太少了，不要说家族鼎盛时期的方术了，普通的方术要传承下来也几无可能，难怪这个家族会从大家的视野中消失，因为他们的后人看起来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只留下规模宏大的建筑工事证明了过去的辉煌。

　　　　张大美他们当时可以这样选择，潜伏在峡谷里不与村民接触，再如小偷般偷走咒文――虽然不知道咒文藏在哪里。

　　　　但傅荣华实际地与村民接触着。

　　　　“看一下他能搞些什么鬼。”赵三才那时便这样说道。

　　　　于是，他们三人敲开了朱家大宅掉了漆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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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寂静峡谷（三）

　　　　为了一篇咒文，来了三路的人。

　　　　假如仅仅只是这样，那事情还好办，他们三人也不过只需要和村民玩玩，而傅荣华已经在他们的实际控制中，线人来到峡谷，肯定会暗中提供一点协助，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抢占先机。

　　　　不过，事情显然没有过家家那么简单。

　　　　巫管局的情报渠道很多，确切来说，不同的派系有不同的情报网，他们在这事上的情报来源比较多。来自上海的可靠消息，还有两队人马计划进入这条峡谷，或者他们已经实际到来，一个仿佛幽灵般让人探测不到实体的巫术团体与一支上海人。

　　　　当小崔他们出现在眼前时，赵三才和张大美便默契地知道了，那个巫术团体果然进来了。昨天，这三个年轻人看起来非常迷惑而不安，他们的确只是运气不好，卷入了这件事。那个巫术团体这几年常常如幽灵般出现在这类人身边，这类人都是巫管局的监控对象……

　　　　这个犯罪团伙，他们是一群自称为“苏州复兴社”的神秘人，坊间管他们叫“昆山社”，据说这个称呼最早来自上海人，也有些不嫌事儿大的人叫他们为“昆山的千叶花”，或者是“姚黄”。

　　　　因为他们寄给别人的信笺，上面有一个金黄色的徽记，徽记图案选用了千叶牡丹。

　　　　世人皆知巫管局的徽记是千叶牡丹，这个徽记继承自民国的学术机构――苏州风物学社，所以江湖人才叫巫管局为千叶花，这名号还颇为香艳的。

　　　　苏州风物学社，始建于苏州昆山，选择千叶牡丹做为自己的徽记是有渊源的。

　　　　中国人爱牡丹，从文化角度考虑，它是国色天香，也是富贵荣华，中国人对完美人生的想象也不过如此，吃得好，穿得好，连精神享受也好。牡丹让人觉得富态，代表着一切的完满，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民国是一个乱世，学社选了牡丹做为徽记。之所以独爱千叶花，又有这样的渊源，千叶花早在北宋末年就失传了，它因盛世而培育完成，又因乱世而绝灭，一切美好的东西都会因为战乱、落后和**而毁灭的。学社的成员是一群有理想的学者，他们仰慕西学，提倡科学的研究方法，他们研究风俗和古物，为了科学之光能照亮中国，为了古老中国的伟大复兴。

　　　　他们是学者的同时，也是被传统文化涵养了的那一代文人，所以这朵牡丹，在他们看来是美的，寄予了新时代的理想。

　　　　而现在，这个犯罪团伙连徽记都抄袭巫管局，张大美曾经对赵三才说：“嘿，这不是打咱们的脸吗？”对方初是抿嘴笑了下，停了会，又说道：“中国人都喜欢高仿？”

　　　　苏州复兴社。

　　　　苏州风物学社。

　　　　连名字都是高仿的。

　　　　但是这个团伙可不像他们的命名那么随便，他看过几个巫管局的大案子，都牵涉到这群鬼魅般的人，目前的情况，大家对这群人除了名号与徽记，其实一无所知。也从未捉到他们的核心成员。

　　　　原本以为进入了峡谷会与他们正面碰上，可是这个峡谷格外不寻常。

　　　　发现不了线人的踪迹，也同样发现不了上海人与昆山社的踪迹，只有那三个无辜的年轻人证明了昆山社的人确实到来了……

　　　　……

　　　　张大美他们的目的可不是离开峡谷，他们的目的就是留下来。所以他们并不是很迫切地要为人民服务，他们不急着解决这个阵法，这个由于未知原因而激活的阵法也只是考察内容之一。

　　　　虽然村民应该知道这个阵法是什么鬼玩意，但他们看村里的情况，一开始就没有认为这个阵法是村民发动的，论能力来考虑，昆山社的人发动的可能性更高。

　　　　这种军事阵法是大型到无法想象的巫术现象，或者说，它是一种不可能被控制的鬼神现象，它有自己的运作模式，连发动它的方术士也不一定能安全地使用它。

　　　　它就如沉睡了几千年的恶龙，突然被人叫醒了，但是恶龙不会听任何人的使唤。因为确切来说，它是鬼神现象，鬼神现象的触发条件历来非常扑朔迷离，所以这个阵法可以是意外被激活的。

　　　　任何人都可能激活它。

　　　　直到现在，张大美也仅仅只是把“村民激活了阵法”列为猜测之一。

　　　　退一步说，假如村民能控制这个阵法，他们需要拖家带口撤离吗？

　　　　……

　　　　所有发生的事情尽管突然，倒不意外，最意外的却是萨沙的到来，因为这件事很机密，局长亲自下达的任务。萨沙接到的任务也不一样，他们是进来调查失踪人口的，可是朱家沟这个地方并不为人所知，他和赵三才猜不透，到底是谁给萨沙提供线索的，是谁给萨沙下达命令的。

　　　　张大美了解萨沙的性格，萨沙不喜欢太过危险的任务，假如那个人事先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太可能进来，更不可能只带几个人。

　　　　……

　　　　此时，张大美讲完他追踪村民到达冰洞的整个过程，又说了些基于这个事实的猜测，但由于保密的需要，他并没有交代其余情况。

　　　　“这张纸是那个村民留的？”之前沉默着贺铮问道，他看着手中的留言，是书写在巫管局的公文纸上的，留言的署名――陈敛。

　　　　“虽然署名不是朱生水，但他的字很好认。”张大美说道。

　　　　“大美，我觉得这个人的动机无法理解。”

　　　　“我也猜不透。”张大美回答他。朱生水的行为确实不好理解，假如不是他故意引自己上山，他也发现不了冰洞。

　　　　“时间紧迫，这事稍后再讨论。你们这边有什么进展？”张大美问道。

　　　　“小美，先看模型。”

　　　　宇文浩便把他们引到黑盒子前，冷静地讲解起他整理出来的地下甬道情况，宇文浩要讲解些什么的时候总是不带感情，这和平时的他比较不同。

　　　　此时，距离萨沙最后一次传输影像到地面，已经过去了三个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