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境见闻考-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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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所以张大美才想要破开干尸的颅骨取点大脑样品，因为无论三尸蛊还是那个操尸虫秘术，都提到人体大脑中的虫。

　　　　不过贺铮又想起另一个关于三尸虫的说法——三尸虫是人体里的寄生虫。

　　　　“说起来，赶尸匠的是山术吧？”

　　　　山术便是道家五术中的仙术，贺铮习惯说“山术”这个词。无论道术还是蛊术，其实都是不分民族地互相影响的，所以那个秘术和三尸蛊有联系还真的说不定。

　　　　不过正如张大美所说，至少证明了这种控尸术不是天方夜谭，而现在他们居然遇到了，所以这些样品很有分量，对巫管局今后的研究也许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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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岩洞地图

石棺底部的药物可能泡在棺液里太久，已经全部变成泥状物，棺液被他们掏得很浑浊，然而那淤泥下面最后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两人放弃了继续掏，离开石棺来到被破开了的颅骨面前，检查有没有显色反应。也许正如贺铮所说，这大脑是黑色的，不可能看出变化。

　　　　整个大脑并不大，他们把它整个塞进了取样瓶中。张大美疑心这东西拿出去后会腐烂，贺铮表示很难说，不过这些干尸放在这里也没有其它保护措施，大概只要保持样品干燥是不会变坏的。所有样品都密封好后，贺铮把它们放进背包。

　　　　张大美引他到那两个红木方柜前，这方柜古色古香，雕花看起来是清代的款式，表面涂了清漆，样子很旧了。不同于大宅里的家具，这两个方柜表面没有破损，保存得很完整。看来他们很爱惜，或者不太常有人来。

　　　　方柜分为上中下三层，上下层都是双扇木门，中间那层有两个抽屉。

　　　　张大美打开了上方的木门让他看，贺铮发现里面居然内镶了一层石材，里面的搁板也是石材的。

　　　　他有点惊讶，但这门扇能挂锁的地方只有一个，是在外层的木板上的，所以这层镶石看来不是为了防盗。他把抽屉和下面的木门也打开，也是同样的情况，石材的纹理如云似雾，铺了一层尘。

　　　　“装饰？”贺铮说道。

　　　　“可能。”

　　　　他没有在这材质上考虑太多，因为其中一扇木门后面有几个手印，那手印在铺尘的搁板上很明显，仔细观察，那手印似乎是同一个人的。

　　　　“前几天来过的人，拿走了这柜子里的东西？”贺铮说道。

　　　　“我猜是。”

　　　　……

　　　　两人又来到那红木方桌前，短笛和草叶还在。张大美用手电筒的光照了照桌子底下，指给他看一个角落，那里有几片灰烬。贺铮蹲下仔细辨认，看那形状像是纸片燃烧后留下的，那灰烬已经烧得很透，辨认不出何种纸张，也辨认不出上面是否有字，他说道：“他们在这里烧了一些纸？”

　　　　“恩，看来也是前几天的事。”因为这灰烬还没有被破坏。

　　　　“这些纸会是什么用途？其它地方还有吗？”

　　　　“我看了一圈，暂时就这里有。”

　　　　就算只是焚烧了一张纸，也不会只有这么一点灰烬，看来那个人焚烧后把灰烬清理干净了，这里则被他忽略了，这灰烬应该是飘过来的，焚烧的地点在旁边。

　　　　根据焚烧地点的特征，也许可以判断它的用途。

　　　　贺铮看向旁边的“十字通道”，墙与通道的造型很诡异，现在看来这些结构和那个下沉式法坛是连在一起的，是开坛作法？

　　　　张大美又说：“我猜祭祀、开坛，或者焚毁资料都有可能。”

　　　　“焚毁资料？”贺铮敏锐地觉得这个说法奇怪，说道，“他们会有什么资料？”

　　　　张大美笑了一下，假装没看见对方的狐疑，说道：“没觉得这个厅比我们一开始想的要重要吗？那两个柜子的样式可以是酒柜和书柜，这里应该不是酒窖吧？道士们都有炼丹房和练功房，我想这里也是差不多的地方。所以有点资料不奇怪。”

　　　　张大美说完，已经离开了红木桌几米，手电的光照在洞壁上。

　　　　两人看向洞壁上的图案，两个图案都像一扇门那么大，而线条是阴刻的，宽约一指，深入洞壁半指。左边的线条如网状，让人眼花缭乱，右边的线条迤逦，非常抽象。

　　　　“看起来像不像附近的山脉走向？”张大美的手电筒指着右边的图案。

　　　　“这……难道是地图？”贺铮也发现看起来的确像，不过这“地图”的南北向和现代是反过来的，假如上面的是指向南边，那么这形状确实像附近的山脉。

　　　　“我看像，而这片可能是我们头顶的地图。”张大美手电筒的光线又指向左边的图案。

　　　　这么一提醒，贺铮也认真看了起来，他说道：“我认不出，假如是岩洞的地图，这里画出来的地域估计比我们走过的要大很多。”

　　　　“上面那片岩洞的面积很大。”张大美表情认真地看着洞壁上的图案。

　　　　“你走了很远？”得到肯定的答复，贺铮又问，“有没有发现他们四人留下的线索？”

　　　　却只得到否定的答复，贺铮凝着眉又说：“这两幅图都没有像地图那样做了标记。”

　　　　“小贺，一般情况术士什么时候才需要地图？”

　　　　“寻找地脉的时候……大美，你看得懂这里的风水吗？”贺铮也明白了，这两幅图根本就不需要任何标记，懂行的人一看这图也许一眼就能点出关键点。

　　　　“很可惜，我也看不懂。”张大美说道，“先拍了照，让王良看一看。”

　　　　“他懂风水？”

　　　　“大概懂吧。”

　　　　贺铮发现了张大美很信任那个叫王良的人，不禁也期待起了那个人的能力，便认真地把图案拍了照。

　　　　张大美接着又引他去看了几个地方的洞顶，除了“十字通道”上方的，和他们下来时使用的，这个洞室还有四个竖井，分布不规则，估计是上面的岩洞分布也不规则。

　　　　他们两人认为“十字通道”上方的竖井特别不同，洞壁光滑，似乎与十字通道、下沉式法坛连在一起的，它们应该是与秘术有关系的，虽然猜不到是怎样的秘术，但可能就是与控尸术相关的。其余五个竖井，洞壁粗糙，分布又没有规律可言，两人猜不到用途。

　　　　……

　　　　贺铮又提了个他很在意的事情，为什么他们下到这里后，藏在暗处的人马上找了来？那人到底是通过什么办法清楚他们的准确位置的？

　　　　“可能只是凑巧？毕竟这个地方这么重要，他凑巧在这里？”张大美表情认真地说，“而且……萨沙他们也凑巧下来这里了。”

　　　　“萨沙应该没进这个石室。”

　　　　“我赞同。我认为我们应该扩大范围地搜一下上面的岩洞。”

　　　　贺铮赞同了他的意见，张大美爬上下沉式法坛上面的竖井，去收了那条三十米的静力绳，毕竟现在损失了一些装备，而且绳子他们本来就带不够。随后，他从十字通道上方的竖井回到石室，贺铮看着他的动作，不禁去想暗处的那人会不会身手也很敏捷？假如是的话，这里洞穴众多，四通八达，那个人又那么熟悉地形，偷袭他们何其容易？

　　　　可是那些村民要是真的很厉害，又何必耍阴招，直接干掉他们就行。这样看来，村民还是无法直接对他们造成威胁的，于是才把大家分开？是想逐个击破？

　　　　两人开启了机关回到直甬道，又上了第九层，他们要先给地面做个简短报告，这花不了几分钟，可是回到第九层却发现联系不上宇文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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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没有信号

没有信号？

　　　　两人对看了一眼，从爆破口爬出了第九层。

　　　　张大美敏锐地嗅到了腐烂尸体的臭味，他进来时，地面的遗骸还是白骨，现在已经颜色焦黄，其上沾满尸油。

　　　　贺铮说得没错，这些尸骸有古怪。张大美比较认得它们的位置，这情形在他看来，便像是遗骸凭空长出了腐肉和淋了尸油，而据贺铮所说，第七层的末端已经出现了遗骸。

　　　　张大美看了这些遗骸一眼，心里有些不舒坦，又和贺铮往前走。

　　　　两人来到第八层的开头，发现信号中继器不见了。

　　　　“被拿走了。”

　　　　“看来是。”张大美说道。

　　　　“大美，那僵尸会去了哪里？”贺铮突然提出了这个问题。

　　　　他发现自己考虑得不周全了，僵尸大概是从石墙中的通道出来的，接着有人关了通道的机关，那人和僵尸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沿着第九层出来，要么沿着竖井爬上那片网络状的岩洞。

　　　　“僵尸可说不定，但显然那人来过这。”

　　　　“我担心宇文，我们先上去。”贺铮严肃地说道。一只僵尸和一个术士，宇文浩可应付不过来。

　　　　于是两人迅速往上走，发现第七层和第五层的信号中继器也不见了。这样就来到了那个天然岩洞前，张大美停在爆破口匆匆宽了一眼下面的遗骸。

　　　　他们又到第四层，这里的信号中继器居然还在，耳机还传来了一点吵杂的声响，但听不清楚。贺铮感到疑惑，呼叫了一下宇文浩，却没有回音，两人内心不禁更加地担忧。

　　　　他们又迅速往上走，到了第二层，两人把耳麦放进口袋，因为地面能收纳他们的动静。张大美说道：“关掉手电，我走前面。”

　　　　入口那么窄，开着灯会让他们变得很被动。

　　　　张大美又掏出他那把已经用得相当顺手的笔状照明器，轻声往上摸了去。

　　　　接近入口时，上方飘落了一些橙色的微光，看来木塔室内有光线，这是可喜的条件，假如上面有人伏击他们，这光线对伏击的人不利，却对他们更有利。

　　　　但这光线太暗，走近一看，原来入口的木门被盖上了，橙色的微光是从那木板的缝隙漏下来的，而木塔内传来了吵杂的声响……

　　　　……

　　　　一个小时前，木塔室内。

　　　　张大美他们已经下去了三个小时，同时整整一百分钟没有与地面联系，大家都看出了宇文浩的神色凝重，他在紧张。

　　　　快要六点了，天马上黑下来，加上天气不好，暗得更快。宇文浩离开工作台，点着了煤油灯。这煤油灯是昨晚从大宅拿过来的，拿了两盏，铁艺的骨架，镶嵌着玻璃，款式古老，可能是古董。

　　　　室内瞬间亮起了暖黄的光，可能天气有些寒，他站起来后，东侵晓迫不及待地围上了煤油灯。

　　　　宇文浩问道：“你冷吗？”

　　　　整个下午，没联系上地下的人时，宇文浩一直在研究着大宅的监控录像，室内的气氛一直都很严肃，现在那两人又很久没传回消息了，所有人都看出宇文浩很紧张。

　　　　对方这样问自己，东侵晓先是一愣，他有些惊讶，转而说道：“手有点冷。”

　　　　宇文浩拿出一条毛毯，递给他：“你先用着。”

　　　　东侵晓道了谢，他们的东西还在大宅中，早上出来就没再回过去了。

　　　　宇文浩又回到工作台前，他在记录一些发现，标示在朱家大宅的平面上。他可没有详细考察过朱家大宅，图纸都是用现成的。

　　　　昨晚，张大美捉弄那个年轻人，让他画了一些遗骸的分布图。这些图弄得很工整，比例合适。宇文浩就把两张图直接抽出来用了，因为张大美也没给他提供大宅的平面图。

　　　　这些录像很多，镜头太多，研究它们虽不是什么技术活，但太需要耐心，工作量太大，他现在终于锁定了大宅的秘密入口所在区域。

　　　　他在纸上写了一个时间点，却见两人往木塔外走，便问道：“你们俩去哪？”

　　　　“小解。”东侵晓回答他。

　　　　“你们俩点个油灯，外面太黑。”宇文浩吩咐道。他可不想再被贺铮埋怨，所以忠实地执行着“看好这三人”的命令。

　　　　就这样，崔亮和东侵晓点上了煤油灯出去，外面的夜风有点劲。

　　　　宇文浩看他俩的背影一眼，又看只剩下单之秋，便问了他几句话，室内又重归安静。他发现单之秋对事故不上心，一般有很多烦恼的人都是这样的，危机感和求生欲望都不强。当然宇文浩只是随便想到了这一层，他现在不关心这些，他很多事情要做。

　　　　出去了的那两个年轻人情绪很稳定，所以他才放心他们短暂离开，峡谷可是已经入夜，外出有风险。那两个年轻人，一个能那么有条理地归档出复杂的图表，另一个更神奇，能在非常短的时间内破解出替代式密码，智商感觉很不错。

　　　　可是并没有用，在这些环境中，通常体能比智商重要。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宇文浩这时还不知道，贺铮叫他看管好三人的另一层含义。

　　　　……

　　　　下午下过一场雨，风停了一段时间，前不久又刮了起来。

　　　　小解完，东侵晓看着苍茫的大山，那山的轮廓依然隐约可辨，他站定地看了一会儿，看那山体黑黝黝的，与微光的天空还有分明的界限。

　　　　崔亮提起煤油灯，说道：“回去吧。”

　　　　“我想站一会，里面的气氛太压抑。”东侵晓说道。

　　　　“你今晚不头痛？”崔亮担心对方病倒，如今这情况，病倒了真是太可怕了。

　　　　“今天感觉挺好的……”幸亏昨天旺财提醒他及时吃药，其实这话已经溜到嘴边，但东侵晓突然避而不谈，这个人失踪了，他不想讲那些会引人不安的话题。

　　　　“今天晚上的风比较湿润。”

　　　　“恩。”

　　　　“你以前体质很好。”见东侵晓没有回去的意思，崔亮放弃了担心，他也被眼前辽阔的景色吸引了，随后随便说了句话。

　　　　“少爷，我要打三份工，体质下降很正常。”

　　　　崔亮笑了一下，说道：“真是操劳。”

　　　　“你感叹得太轻松了吧？”

　　　　“我向来很敬重努力的人。”

　　　　“你还是说得太轻松。”

　　　　两人就这样随便说了几句，减轻内心的压力，然而东侵晓却突然问道：“崔亮，你相信第六感吗？”

　　　　“第六感？”崔亮还没意会过来。

　　　　“那个木塔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我发现我有点害怕那几个军人。”东侵晓坦白地说道。

　　　　“别想太多。”崔亮安慰道。

　　　　此时，一只飞虫扑到那盏煤油灯上的，又弹开……

　　　　——崔亮看见了一只长尾天蚕蛾，展翅非常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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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飞蛾与寄生虫（一）

一只巨大的飞虫撞到了煤油灯的玻璃，发出咚的一声轻音，又跌跌地飞起扑向东侵晓，东侵晓诧异了下，躲开飞虫。

　　　　那飞虫绕着他们飞了一圈，又徐徐扑向煤油灯。

　　　　东侵晓终于看清了它是一只飞蛾，但这飞蛾的体型有点大，翅展足有八九厘米，扑扇的翅膀几乎是纯色的，后翅飘出了细长的尾带，像燕尾，又像风筝的飘带。

　　　　这时，崔亮把煤油灯放了在地上，那飞蛾便绕着煤油灯扑扇，不时拍打到玻璃。

　　　　崔亮原本俯着身看，估计视角不好，他干脆又蹲着，东侵晓也好奇地往前凑。

　　　　“这飞蛾好大。”东侵晓感叹道。

　　　　“恩，尾蚕蛾属……”

　　　　听他一本正经地说名目，东侵晓笑了声，补充道：“鳞翅目，大蚕蛾科。它是什么种？”

　　　　那飞蛾徒劳地扑扇了几下后，停在玻璃面上，它四翅平展，后翅的尾带足有六七厘米，于是飞蛾的整个体态是修长而优美的。它几乎通体纯色，色泽很浅，前翅最前沿有深色的勾边，不过勾得很细，不影响它给人纯色的感觉。后翅的两条尾带非常引人注目，色泽是渐变的，浅浅的渐变色宛如天空垂下的极光，温柔而如梦似幻。

　　　　这是一只很漂亮的飞蛾。

　　　　“看起来像长尾大蚕蛾，不过长尾大蚕蛾只分布在南方。”

　　　　“会不会是它的近亲？”

　　　　“恩……尾蚕蛾属在中国有十种，当然是现今发现的，基本上都分布在西南和东部，而且北方只有两种，山西高原大概只有绿尾大蚕蛾。”

　　　　“这家伙就叫绿尾大蚕蛾？”

　　　　“不是。我想应该是长尾大蚕蛾……”

　　　　绿尾大蚕蛾又叫水青蚕，在中国分布最广，虫身也是尾蚕蛾属中最大的，翅展可达十三厘米，翅型和他们眼前的飞蛾非常像，雌性的翅膀为水青色，雄性翅膀是水绿到嫩黄的渐变色，非常漂亮，但尾带只有四厘米。

　　　　长尾大蚕蛾的尾带可达八九厘米，眼前的飞蛾，它的外形特征和长尾大蚕蛾几乎差别，就是体型小了一些。崔亮给东侵晓简单地讲了一些判断依据，他最近接触标本多了，有了点职业病。

　　　　“它的体型为什么会小了一圈？”东侵晓好奇地问。

　　　　“飞蛾的体型会受食物和世代影响，同一只飞蛾，它不同代系的后代也有可能有体型差异，而且食物不充足也会让飞蛾的体型变小。”崔亮笑了下，说道，“东晓，水青蚕一年可以繁殖三代，春天到夏天一代，夏天到秋天一代，最后一代时间长点，它们入冬前完成结茧这个过程，以蛹的方式越冬，次年三四月才变成成虫。现在才三月，这只家伙可能是去年秋天出生的。”

　　　　“所以那时候食物不够？”

　　　　“我猜是。不过它还是很特别……”

　　　　那飞蛾又扑腾起来，但似乎依然逃离不开这个人造光源的陷阱。崔亮说，这只飞蛾外形无疑是长尾大蚕蛾中的雌性，但颜色太浅。

　　　　眼前的飞蛾，金黄色的灯光给它浅色的翅膀染色了，东侵晓分辨不出它的颜色。

　　　　“它是什么颜色？”东侵晓问道。

　　　　“月光白。”

　　　　“浅黄，还是浅蓝？”

　　　　“浅得几乎看不见它是蓝色了。长尾大蚕蛾的雌性一般都是天青色的，像汝瓷那种颜色。”

　　　　汝瓷是北宋的一种青瓷，存世稀少，每一件都价值连城，但即使一个人富可敌国了，权倾一方了，也不一定有福分能入手它。有些古玩珍贵到一定程度，就不是可以用钱去结识的了，要讲究点缘分。

　　　　汝瓷就是这样一种极其梦幻的瓷器，代表了宋朝烧瓷技术的最高成就。北宋是一个比较富态的文明，它的审美趣向温和而细腻，宋朝的瓷器总给人优雅到极致的念想，据说汝瓷的天青是雨过天晴后的天空色泽，单只是它一件就自成一种美。

　　　　崔亮用汝瓷来比拟，东侵晓马上明白了是什么颜色，他说道：“那多漂亮！崔亮，你说这只大蚕蛾会不会是白化病？”

　　　　这联想很古怪，不过有不少动物确实会得白化病的，一般这些动物体色都很浅，浅得发白。

　　　　“呃……为什么我觉得你说得好像挺合理的？”崔亮又说，“东晓，有手帕吗？”

　　　　“没有。怎么了？”

　　　　“我还没见过白化病的飞蛾，想把它做成标本，但是直接用手捉，肯定不用要了。”

　　　　“用手帕也会损坏翅膀的吧？”

　　　　“说的也是。”

　　　　“崔亮，用这个灯把它引到室内吧。”东侵晓建议道。

　　　　“恩，可以试一下。”

　　　　崔亮觉得这个想法不错，道理上说得通，飞蛾有趋光性，会一头撞向人造光源。他小心地提起煤油灯，轻轻地往前挪了两尺，又平放，那蚕蛾受惊飞起，围着光源绕了一圈，又凑近煤油灯。

　　　　崔亮再提起煤油灯，重复同样的动作。

　　　　“好像行。”崔亮有些高兴。

　　　　“你太小心了吧。”

　　　　“飞蛾又不是跟着光源走，我怕拿太远，它跑了。”

　　　　飞蛾是夜行性昆虫，以天上的光源为参造物，与天光保持着一个恒定的夹角飞行就能飞出最短的直线。但飞蛾会把人造光源当做天光，它们与人造光源保持一个恒定的角度飞行的结果却是飞出了螺旋的曲线，最后打着圈儿往光源越绕越近了。

　　　　东侵晓想到这原理，觉得崔亮小心谨慎也是合理的，他抬起视线看了一下木塔，说道：“大哥，好远。”

　　　　“有点耐心。”

　　　　“我真想不到你是对这个感兴趣的，什么时候培养的爱好？”东侵晓看着他认真地捣鼓，又说，“条件这么简陋，你能把它做成标本吗？”

　　　　“也不算爱好吧。条件确实有点简陋。”

　　　　他们又走了几步，那飞蛾绕得太远了，看它悠悠地来回飞，崔亮说道：“不过即使这样，也值好几千。”

　　　　“哇，这么贵。不对，你怎么可以把这么美的东西量化成金钱？”

　　　　“我最近刚买了几个这种飞蛾，有一个有捕捉证明的要三千块。”

　　　　“什么……”东侵晓原本是有点吃惊的，但看飞蛾擦过头顶，又说道，“它飞太高了吧？”

　　　　“可能动静太大，它感到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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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飞蛾与寄生虫（二）

“对了，崔亮。你不是告诉我今年不去德国了吗？你最近都在干什么？”怎么老是在收集昆虫标本？

　　　　……

　　　　去年秋天，崔亮说要去德国留学。当他问他德语成绩的时候，他又说今年不去了，留在广州。那时，他多事地问了句为什么？崔亮告诉他，母亲做生意赔了本，他今年不想离开。东侵晓听他的语气，感觉不到他在烦心，才放心地笑着说，那你打算给你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