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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宫御寝-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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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府中确实有些事宜需要她耐心整治一番了。

    距离王帐半个山丘的距离,灰土低洼的地带,有一个貌似牲畜围栏的圜土,木栏杆中是一片开垦的土地,穿着破布衣衫的叛军余孽俘虏在士兵的监督下赶着劳作。不远处两只碗口粗细的圆木搭起一只破布,破布帐子下是一条通往地下的土阶梯,挖地为牢,是一处行军停歇后置办的简易的地牢。两个身着武士服的狱史执剑肃穆而立,晕黄的铜色甲胄映出冷莹莹的寒光。

    干燥的空气,冰天雪窖,寒冷犹如撕扯面目的狰狞野兽,地牢冗长而湿寒,阴暗又充满污秽之气,从地上的风口灌进凛冽朔风,呼啸着穿过柱沿壁角,不知通往哪个世界去。

    廷尉的木桌摆放在角落中,孤零零却无人在,冷茶壶上凝着水珠,地底下的滋味如同八寒地狱。

    地牢分作三块,每个栅栏中都住有十几人,从驻扎在淇水江边开始,到现在,小部分的骑兵出探,带回来的俘虏皆在此,

    桑时时时都可以进入地牢,但大部分的俘虏少有生病,所以尚药局的事务并不繁忙,桑时不过是例行公事地巡回一圈。要紧的是那位老妪的病情,桑时觉得自己技艺不精,开的药让老妪喝下去并无起色,时间长了,她摸不准如何开药方,好在今日陪同的人多一些。

    夙恒心怀仁慈,投降的叛军,除了日日劳作,并不会受到身体上的残害,这片地牢空旷而静谧,就连小声的人语都不会听得。

    狱史带着她们走到最内侧的牢狱中,秦羽蹊忍不住向其中看去,豆大的烛火莹莹烁烁,放在稻草席的一边,几个年轻的少年围坐在身盖棉被的老妪身侧,即便秦羽蹊很努力地张大眼睛去看,老妪的面目也隐隐认不清楚。

    她收在袖管里的手握成拳,贝齿忍不住紧紧咬在下唇上。

    这就是她百般要求离开王帐的最终目的,该怎么形容她此刻不能轻易平复的心情?仿佛浮萍被扔置在波澜汹涌的江水中,湍急的江水不含温度地将要把浮萍撕成碎片。担忧是一种在心底默默滋生,无限放大,直至她开始怀疑的过程。

    她儿时与亲人最奇妙的联系便是这一份心灵感应。多年前,娘亲因为上街采买,崴了脚踝,去医所呆了大半日未回府,她那个时候整个人魔怔了般的心神不宁,左等右等,无心玩乐,求着父亲派人去打探,父亲派出府的人半夜回来,娘亲的脚腕上缠着厚厚的白布,一瘸一拐地被扶下马车,看见她的瞬间眉开眼笑,她哭着跑上去搂住娘亲大哭,质问她为何不早早传消息来。

    担心真可怕,她儿时尝过一次就已明了,好在人生中不是事事都向着最坏发展,大多数时候,虚惊一场,心弦颤颤罢了。

    直到秦府上下所不能预料的巨大灾难的来临,山河依旧繁华平和,只是家不是家,破碎了再难挽回,她在梦里梦见父母不在,醒来发现一切都是真的,梦里哭,醒了还是哭,泪水怎么都淌不完。

    “哐当”一声闷响,狱史将大门的门锁打开,厚重生锈的铁索沉沉地坠下,秦羽蹊恍然惊醒,桑时带着久雨先行,秦羽蹊站在门口,心中焦急,迟迟不敢进。

    桑时走了几步,停下来回过头看她,微微蹙了眉头,久雨见状,转身走到秦羽蹊面前,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秦羽蹊一手扶住木框,咽下一口唾沫,摇摇头,刚要走,胃中顿时一阵翻滚,呕吐之意来的又快又猛,她瞬间惨白了脸。

    久雨小声道:“这里气味确实不好闻,消炎的药物十分刺鼻,不然你先出去等着……”

    她摇摇头,眉目间尽是笃定,虚浮着往前走去,久雨无奈地摇摇头,跟在她身后。

    桑时蹲在地上,拨开被角,一手放在老妪瘦弱的腕子上,身侧的几个小孩颇为担忧:“为什么喝了这么久的药还不见好?是不是……”

    桑时摇摇头:“体内虚空,药物太过虎狼,久雨……你来看看,实在不行,就把徐医官叫来吧……”

    久雨点点头,顺带把秦羽蹊拉过去,随着灯火之光越来越近,秦羽蹊心跳如擂鼓,待到面前,秦羽蹊方才垂头看过去,一团厚重的棉花被子下,是一张虚弱惨白的面容,老妪面目沧桑,却掩不住娇小的眉目薄唇,她一头白发,却梳理的一丝不乱,秦羽蹊只看得浑身僵直,耳中忽地“吱”一声,四周声响统统听不进了。
………………………………

第九十一章 昨夜西风凋碧树

    ……

    “羽蹊,看把你急的,娘能出什么事情,不过是崴了脚,你整的这么大的动静,还把你爹吓坏了,娘这不是回来了吗?”

    她那个时候矮矮小小的,却十分固扭。

    娘微微放低了身子,笑眯眯地望着她:“还不来扶着娘?”

    这一句话,她记了这些年,在宫廷中难以入眠的日日夜夜,她最想回到那这个时候,因为一切不过是虚惊一场,娘总会回来的。

    她的小手还贪恋着父母的温暖,她丢失的魂魄夜夜都在秦府旧院的台阶上,目光灼灼地等待娘归来。

    “娘,我来扶着您。”

    “娘,你为什么还不回来……长街上的石子磕磕绊绊,你又偏偏不爱马车,下次,把羽蹊也叫上吧。”

    “娘,书信怎么这么慢,我要是这一刻想知道你在外的消息,要如何传达到?”

    后来,担心的都成为泡影,昔日熟悉依赖的面目,随着陌生的时间渐渐走远,书信是很慢,但总有收到的一日,天人分隔,她还能用什么来传达思念……

    ……

    “秦儿……”

    一声呼唤,久雨伸出胳膊拉了拉她的衣袖,秦羽蹊呆滞地转头看向久雨,眼眶里积蓄的惊诧的泪水,顺着腮边“嗖”地滑落,在空气中翻滚着坠入地底。

    那一滴泪是她所有的心血,所有的期待,所有的不可置信……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桑时也担忧地靠过来:“久雨,快带她出去。”

    “好。”

    看着久雨伸过来的手,秦羽蹊怔怔往后退了一步,又看向地上躺着的人。

    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她还是期许,期许那个人能安好地坐起来,笑眯眯地唤她一句“羽蹊。”

    “求求你们,救救她……”

    她压低嗓子,带着无限的祈求看着久雨:“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

    久雨更加手足无措,秦羽蹊的眼泪来得太快,整个人也神思恍惚。久雨想拉她,她却不肯,直往后退,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久雨十分害怕……

    秦羽蹊一直后退,直到后背沉沉地撞在柱子上,她的脸上泪水模糊,不停地用袖子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忽地小腹一阵紧缩,身下热流涌出,秦羽蹊恍如天雷霹雳,转头就往外跑去。

    她的小腹从未这样刺痛过,就像是千百根针在不停地抽扎,她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飞似得跑着,后面传来久雨和桑时尖锐的呼唤声……

    听闻秦羽蹊跟随尚药局的药官一同来了地牢,王帐中的夙恒惊出一身冷汗,他不顾帐中尚有冒灵将军汇报战事,惊怒地飞跑而出,向着地牢赶去,就在他气喘吁吁地来到地牢前,秦羽蹊也正好飞跑出来……

    夙恒只看秦羽蹊一眼,就险些昏厥过去,她衣袍上沾满了血迹,小脸刷白如纸,绣鞋每走一步,便在地上印出一个血色的脚印……

    “夙恒!”她大喊,声嘶力竭:“你害死了我娘,我跟你拼命!”

    夙恒心中大骇,看她血目如虹,满身仇恨地朝他走来,他滞在原地,脑中回响着那一句“你害死了我娘……”

    “怎么可能……怎么回事……那位老妪……竟是羽蹊的娘?”

    秦羽蹊神智恍惚,只伸出手要掐夙恒的脖子,只是她手劲颇小,并无影响,长泾连忙上来掰住秦羽蹊的胳膊把她往回拉,夙恒厉眸扫过去,长泾吓得立时收回手,夙恒双手一揽秦羽蹊的腰,将她紧紧地固在怀里。

    失血过多,体力不支,秦羽蹊的手缓缓垂下,一双眸子却不放过地狠狠地盯着夙恒:“是你……夙恒……是你……你早就知道……可你就是瞒着我……”

    “我也不知道!”夙恒忍不住吼道。

    他这一吼,秦羽蹊的眼泪更是汩汩而下,只哭的天昏地暗,让他心碎万分。

    世间安得双全法,他再周全也抗不过命运的戏谑,只是秦羽蹊的恨意,让他不安又害怕。

    夙恒看了她一眼,素日温柔的眉目如被霜冻,冷峻的像山峰菱角,他二话不说将秦羽蹊打横抱起来,沉声道:“长泾,叫医官!”

    她裙襦上的血对于夙恒而言就是这世上最大的惩罚,哪里还顾上的什么亲娘不亲娘。夙恒步履飞快,面目阴森,薄唇紧抿,面容白得像铺天掩地的大雪。秦羽蹊的血流到他的手背上,他像是被滚烫的水泼到,身体随之抽搐一分。

    秦羽蹊身下的血仿佛流不尽似的,夙恒抱着她,却忍不住后背阵阵寒栗,浑身如抖筛。

    夙恒还未走几步,怀里的秦羽蹊就显现出气息奄奄的状态,闻声而来的医官排着队,小心翼翼地跟在夙恒身后。

    直走到王帐,将秦羽蹊安稳放在榻上,夙恒的面色才稍有缓和,此时的秦羽蹊昏睡过去,血也凝住,夙恒一手将帷幔拉盖住,往后退了一部,徐医官请安后立即上前查探,隔着帷幔,他小心探脉,生怕有个闪失自己的小命不保。

    好在帷幔中的女子只是气血上涌,惊动了胎气,稍作修养即可恢复,可看着王爷半身血迹,还是令人触目惊心得很。

    女子……

    徐医官忽地心中一跳,他偷偷地抬眸,顺着半透明的帷幔看去,是秦儿那张失了血色的脸,他大惊,脚下一软跌坐在地,张着大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长泾上前,一把提溜起徐医官:“你怎么回事,毛手毛脚的,王妃情况如何了?!”

    徐医官听得网费二字,双腿抽了抽,整个人如五雷轰顶一般,只差翻个白眼晕死过去了。

    夙恒没了耐心,厉眸瞪着徐医官:“王妃如何?”

    徐医官爬起来,不住地磕头:“王爷恕罪……王妃恕罪……小的狗眼,狼心狗肺,不识泰山,小的该死……求王爷恕罪啊!”

    夙恒心知徐医官方才知晓秦儿是王妃的真相,叹了口气:“别的暂且不论,王妃现下身子如何了?”

    “啊……啊……王妃惊动了胎气……又加之受到惊吓,故有流产之征兆,但好在平日保养得宜,所以并无大碍,开几副药,仔细修养就好……切不可……劳神动气了!”

    徐医官捣蒜似的磕头,磕地夙恒心烦意乱:“长泾,带他下去抓药。”

    “是。”

    “徐志友!”夙恒忽地喊道。

    走到王帐屏风前的徐医官,顿时腿一软又跪下,哆哆嗦嗦地应道:“奴才……奴才在……”

    “要是从你这里传出任何风声,你的小命就可以交代了!”

    徐医官大惊,连忙磕头道:“奴才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一事,长泾,”夙恒皱起眉头:“把王妃的母亲赶紧接出来,要最好的医官照料,腾出最舒适养病的地方来。”

    “是,奴才即刻就去办。”

    尚药局的帐子里一片难以言说的尴尬安静,只听窗前烛火噼啪乱响,桑时坐在桌前垂着头,半晌将手里的书卷扣上,支起身子去够远处的茶杯,也不知是心中发虚,还是怎的,杯子在手心儿里滑了滑,“咕噜噜”地滚到铺面上,险些掉在地上摔个粉碎,方进门的久雨,看到这一幕,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坐到桑时对面,一胳膊搭在桌子上。

    久雨瞅着桑时失魂落魄的样子,无限叹惋:“我本以为知道了真相,你想想也就罢了,没料得这么走心。”

    “你一边呆着去,少说风凉话!”

    久雨撇撇嘴:“说到底是我们疏忽了,秦儿……不不不,光看王妃素日里的样子,也应该猜出七八分,也不会搞得现在……说是自己的罪不是…没有罪过……嘶,你别瞪着我!”

    “怎么会没有罪过!秦儿平日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热,现在我回想起来,真想抽自己嘴巴子,让王妃叫姐姐,真真是折寿!”

    桑时苦恼起来:“你说我们要不要趁着送药……给王妃请罪?”

    “礼数是不能废的,平日怠慢的地方肯定要一言两语地遮掩过,没得王妃不追究,王爷追究起来,我说怎么那日去了王帐,秦儿总是往后躲,看来是害怕被王爷发现,咱们的王妃也是小孩子心性,心里放不下干脆跟来了!奇女子,我真是佩服她!”久雨啧啧感叹:“不过也好在我们没有发现,当面揭穿了,没准王妃要火起来了呢!”

    桑时翻了个白眼:“你竟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现在就是愁,不知道日后该怎么办,也害怕,怕的心里咚咚咚的,王妃是多么高贵的人,怎么是咱们这等小药官随意接触的……罢了罢了,想来也是负担……”

    久雨拿起铺面上的杯子,放在手里转着:“不过我还好奇一件事,今日在地牢,为何王妃见了那位老妪大惊失色,仿佛……仿佛见了亲人一般……”

    “你还不知道,王妃身世?街头巷尾都传了个遍,那是家破人亡被害的惨,听闻是王妃的父亲犯了罪,被先皇抄家,独遗失王妃这一个人……想想也是可怜……许是那位老妪,像极了王妃母亲吧?”

    久雨大骇,连忙上前捂住桑时的嘴巴,作势要打她:“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敢将此等秘闻乱说,你知道尚药局的帐子离王帐多远吗?让王爷的人听去了,本想留你一命的,这下得了!”

    桑时顿时吓得浑身打颤,站起身推开久雨,急急去关上门:“好在没人。”

    久雨本想与她讨论今日之事,现在被桑时搅得心神不宁,只得作罢。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王妃念在旧情,也不会为难我们的,我虽然不了解王妃个性几何,但秦儿的性子我还是能摸清一二的。”

    桑时皱起眉头:“能有胆量私服随军出征的女人,你莫要仅凭几个印象就轻易下论断。”

    “也是也是。”
………………………………

第九十二章 化作春泥更护花

    夜晚的王帐外,一片安宁,只剩篝火噼啪燃烧,草丛中蟋蟀声声唱着,仿佛有调似无意,月光一寸寸洒银,朔风卷起落叶沙沙滚过。

    王帐之中温暖如春,药香浓郁地遮住香炉中的袅袅青烟,帷帐内,秦羽蹊正做着难以忍受的噩梦,她脑门上是密密的汗珠,骨节清晰的素手紧紧抓着被面,不住地撕扯来去,嘴里嘀嘀咕咕不知说的什么。

    “羽蹊,你母亲受叛军雇佣,照料的是我们玖昭的敌人,无论你怎么求我,她都必死无疑!”

    秦羽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只在地上不住地向夙恒磕头:“她是我娘,她纵使有千万般的罪过,也应该由我这个女儿代受!求求你放了她,不然你给我一刀痛快的吧!护母而死,我也算给自己立牌坊了!”

    夙恒却不言语,歪着头对长泾吩咐:“去传旨,杀无赦,谁说都不可!”

    “不……不!”她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去,意图拦住长泾,只是长泾风一样地卷出去,一点点人影都寻不到,秦羽蹊放眼看去,远处的祭台上,母亲被捆绑着,她身后,站着个拿大刀的刽子手……

    “娘……娘……”她发了疯一般地大步跑去,用尽身体的每一分力气,无数次地跌倒在地上,手掌被土地挂裂出道道伤痕血口,灰尘甚至迷进眼中,眼前一派的朦胧不清……

    清凉的一声“行刑!”二字,恍如天地倾覆,她跑不到母亲身边了,王命快的不容她有半分喘息逗留,她狠狠地捶着地面,一下一下,似砸在夙恒的胸膛上……

    “王妃……王妃……您梦靥了,快醒醒!”

    恍惚中被一双软软的手推着,只是硕大的梦境太过真实可怖,她一时立在空旷的原野中怔忡着,只闻耳外之音,却遍寻无物。

    直到浑身上下血液恢复通畅,感官才一瞬觉醒。

    小腹阵阵痛入骨髓,周身如被撕裂成片,难以拼凑,她方才感觉到身体是平躺在柔软的铺面上,秦羽蹊动了动手指,双眼慢慢睁开……

    还好是梦。

    内侍局的宫女用拧好的温热帕子轻轻擦拭她的鬓角、眼角,她长长地喘着气,一双眸子定定地盯着帷幔的一角,心中的惶恐不安渐渐散去。

    隔着帷幔,她听到夙恒的声音:“这是第三次攻城了,这一次若再缴不清,不防再闭城关他几日,城内的百姓都安置的差不多了,这次定将他拼个弹尽粮绝。”

    冒灵掴掌“哈哈”大笑片刻,一抱拳道:“王爷高明,这种秋后的蚂蚱,不知死活,想蹦跶就蹦跶,我们将士图个热闹,看着得趣儿!”

    夙恒自信心十足:“这次给他来个措手不及,一会你就派一小股进去,想高枕无忧地做大梦,那也得看本王愿不愿意给他机会!”

    “是!末将这就派人去!”

    冒灵将军走了,王帐陷入安静中,秦羽蹊挥退了宫女,她一手摁在脉上,平稳的脉象代表腹中的孩儿暂且安康,她慢慢一手覆上小腹,想起之前的一幕……

    她该是怎么样子的心智丧失,竟然把双手束在最亲近之人的脖颈上,还说了十分的伤人之言……夙恒本就不知地牢中的老妪是她的母亲,她还言之凿凿地要找他拼命,也难怪夙恒望着她的眼神充满了痛苦和难过,他那实诚诚的热忱怕是要变成一滩废水,付之东流了……

    夙恒将她宠成了王母娘娘,自己却成了求仙问道的座下弟子。

    他是寒了心,所以迟迟不来看她。

    秦羽蹊吸吸鼻子,眼眶红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椅子挪开的声音,夙恒朝床榻走来,他走到塌边,看着她瘦削的背影,轻轻一声叹息,这一声叹息落在秦羽蹊耳里,是扭心扭肺的疼痛难堪。

    “既然醒了,就吃些东西吧。”

    他的嗓音低沉下来是沙哑的,疲倦之意尽显。

    “我不饿。”

    “那好。”他这便转身而去了,秦羽蹊睁大了眸子,泪水滴滴淌下来……

    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过了半柱香时间,秦羽蹊的眼泪都要流干,夙恒端着一盘子热粥小食来到她面前,他亲手搬了矮桌放到铺面上,然后给浓稠的粥上淋入香油,撒上新鲜的小葱花,那股香味是一剂治愈的猛药,她无声地流泪,肩膀抖得不成样子。

    “我知道你没有胃口,至少喝一点粥。”他没有亲手去触碰她,只是声音有一些发颤,静静地侧坐在床榻上,他的体温伴着香气,渗入每一寸肌肤中。

    这是他们第一次闹别扭,比起她忙着哭泣后悔,他更愿意亲自往她面前迈一步,只是这一步尚留有少许愠怒和压抑,那也是他不愿意委屈她的最大让步。

    他们之间怎么会轻易地就冒出“拼命”两个字,若是负心汉还可以换个词叫负心女,她一定拔得头筹。

    不怪夙恒刻意的疏远,本是她辜负了他所有的温柔。

    秦羽蹊慢慢起身,却体力不支地又倒下,夙恒单手伸过去,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搀起来,扶坐到矮桌旁。

    面前的妻子红肿着双眸,让他疼到骨子里,夙恒将白瓷勺子放在她手心:“是不是太清淡了,我去再寻摸几个菜……”

    夙恒要走,秦羽蹊的心也跟着要垮下半块来,她连忙摆手:“不用,这样就很好了。”

    夙恒轻应下,静静地看着她一勺一勺抿着嘴巴喝粥,白粥冒着腾腾的热气,很烫嘴,她却懒得从不翻搅,只顺着边上的米皮儿刮,夙恒看不下去了,就自己用勺子帮她翻搅,碗底的粥十分烫,她皱眉看着他,似乎有所不满,但又不好意思发出来,夙恒不理她的小情绪,自顾自地翻搅,反正都是为了她好,她有什么不高兴的?

    秦羽蹊没有孕吐的症状,安好地吃过夜宵,饭饱精神足,面颊也红润起来,夙恒习惯性地搬过靠垫垫在她背后,秦羽蹊有时候十分佩服夙恒的细心周到,他是男人,心宽,不愿意跟她追究的时候,显得很大度,很温柔,徒添给她许多悔恨。

    “我以后,遇到事情不会再鲁莽了。”她低声说着,不时偷偷瞄他一眼。

    夙恒心寒是一部分,关键是秦羽蹊的脾气,固扭的让他可气又可怜,她是个长情的女子,遇到关乎家人亲友的事情,三言两语就可以丧失理智,干出不伦不类的事情。他方才坐在书案前,忽然想问她,如果在这件事里,受伤将死的人是他夙恒,羽蹊会如何?八成也是这个样子吧,歇斯底里,与全世界为敌。

    每每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没什么可气的了,但教训嘛……一定是要给她的。

    “我知道了。”他想起来她最担忧的事情,便主动说道:“我将你母亲接到隔壁的营帐中将养,等明日一早就带你去看她,这次你认得仔细些,别错认作她人,毕竟这么多年,风霜寒苦,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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