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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宫御寝-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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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衍侧身立在树下,秦羽蹊有些认不出他了。
昭衍往前走了两步:“羽蹊……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她将淇璋放到云草怀中:“带郡主回屋休息。”
“母妃……”淇璋伸出小手要抓秦羽蹊,秦羽蹊凑近淇璋,亲了亲女儿的面颊:“我马上就过去。”
“母妃不要怪昭衍,昭衍……他很好很好。”她留恋不舍地看了看昭衍,昭衍对她舒展一笑:“放心吧璋儿。”
云草匆匆忙忙抱着淇璋回了屋子。
秦羽蹊面对昭衍的时候,平日那几份戾气都燃个殆尽,余下的无尽委屈,想哭却哭不出,想说又难以启齿。
“你把淇璋抱走,就是想做她父王吗?她有家有亲人,他的父亲……叫夙恒……”
“不是这样的……羽蹊,我每每见了璋儿都不知该如何爱她好了,她长得与你那么相似,那么单纯可爱,我发誓,我对她就想对自己的儿女一样疼爱……不是想做父王,而是想尽可能地补偿你……”他眼眸中深深的痛楚,积压着几年的思念与忧愁,只能让她一个人懂,一个人知晓:“你当是可怜可怜我,对我好一点,行吗?”
她脸上是难掩的委屈,嘴角却微微弯了起来,她一手捂住胸口,冷笑起来。
昭衍不知所措地样子,活脱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秦羽蹊盯着他,带着几分凉薄,眸中的神色就像是保护小崽的兽,昭衍蹙眉,轻声唤她:“羽蹊……”
“你想说,对不起,因为我太自私了,得不到你就得到你女儿,也是不错的选择,对不对?可怜你……你怎么不可怜可怜我?!”
她步步紧逼,他步步后退。
“夙恒!他临死之前,都没有再见他的骨肉,父女分离的感觉你尝试过吗?”
“对不起!”
“我承诺过,我不恨你。这么多年,你细心照料我的女儿,我应该感谢你。”她忽地冷笑:“你是陛下,高高在上,你怎么可以说对不起……你没有资格说对不起……”
昭衍的身子麻木了半边,作为玖昭国的帝王,他睥睨天下,威震八方,而从未尝试过的心酸、不甘、害怕惶恐,第一次如青草冒芽般的从心底震荡而出。袖口的锦边被捏的皱皱巴巴,冷厉的眉峰凑在一处纠结挣扎,何处有刀剑,锋利的器械也好,他这就在她面前剜心出来,只求她放下心中的恨。
他站在原地,不敢动,想抱她入怀,好好安慰,也不敢。
………………………………
第一百二十章 燕雁无心(1)
院门口跑进一个神色匆忙的小太监,乍一看穿着宫中的衣裳,是昭衍一路带过来的侍从。
“回陛下话,封后诏书已经草拟完成,只等陛下令下。”
昭衍只觉得头皮头皮都要炸开了,紧接着喜田连滚带爬地冲进来,捏着小太监的耳朵就往外冲:“你个不长眼的东西!你要害死咱家了!”
封后诏书……
秦羽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是什么?”
昭衍沉默了一瞬,一字一句答道:“我此行来,就是接你回宫,封你做皇后,封璋儿为卫清公主。”
秦羽蹊如被天神霹雳,往后倒退了几步,一手伸在他面前指着他,眼中要喷出火来。
“她是卫清恭和郡主,她生生世世都是夙恒的女儿!是卫清宁王的女儿!”
丧失气力的日子里,从嗓子出来的音,沙哑中带着尖锐,她恨不得一刀刺进喉咙里,让他永远都不要听到这种声嘶力竭……
她的胸膛禁不住气的起起伏伏,一手捂上胸口,试图压制,可那股炽烈燃烧的火气根本不受控制,从脚底腾腾地钻上来,直教人失了七魂六魄。
“羽蹊,朕并非此意!”
“昭衍,我夫君躺在灵堂上尸骨未寒!皇后……谁愿意做这个皇后谁去做,我秦羽蹊不稀罕!也不会,永远不会做你的皇后!”
秦羽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仰倒过去。
昭衍飞似得跑去将她接住,秦羽蹊喘气喘的跟风箱似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他将她紧紧抱住,眉目坚定,不容置疑:“无论你说什么,朕都要封后封公主,让你跟璋儿留在卫清……朕做不到!”
她死死抓住他的袖子,长长的指甲扣进薄袖中,针一般地刺进血肉里:“你大可……大可杀了我们母女……”
“秦羽蹊你放肆!”他大声怒吼,手臂颤抖起来……
“来人!快来人!”
他双眸红的殷了血般,将她抱起来往屋子里跑。
“内里虚空加之肝郁,她平日都吃些什么?”
昭衍侧坐在昏睡的秦羽蹊身旁,将锦被掖了掖,一手伸上去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将三两碎发扫开。
他望着她,隔着这么多年还有数不清的山山水水,她呼吸着熟悉的呼吸,眼角带着深深的笑意,那双记忆中的红唇白的跟宣纸一般,让他整颗心都揪在半空。
长泾恭敬答道:“王妃不思饮食,最多喝一些参粥,想来还有点贫血。”
昭衍挥手把窗边站着的淇璋叫来:“还傻站着干什么,我写一副方子,你送给医官。”
淇璋正恼悔,没好气地白了昭衍一眼。云草见状赶紧跪下请示:“陛下让奴才来吧!”
昭衍也没看她,只是加重力道瞪着淇璋:“我让她去。”
淇璋虽心里不满,到底也不敢违逆昭衍,他私下里对她和蔼可亲,有时候严肃起来真真吓人。
“云草姐姐,你歇着吧,我去,我娘亲病着,我应该去。”她一边碎碎念,一边束手在昭衍身侧等着,昭衍没好气地瞟她一眼,虽是严厉,但人人都能看出他眸中的宠溺与偏爱,长泾明白皇帝的苦心,也知道,皇帝与公主之间的情分,早已不止君臣关系那么简单。
他方才明白何为爱屋及乌,可想到王爷,他心中不免苦涩。
淇璋拿着方子出了屋子,云草随着她一并出去了,长泾慢慢退到屋外。昭衍捏着她锦被的一角,深深地看着她的面容。
秦羽蹊的手指动了动,人慢慢转醒,朦胧的眼前坐着一个人,熟悉又陌生,她颤抖着手举起来,带着浓浓的哭音:“夙恒……你回来了……”
昭衍住抓住她的手放在锦被上:“羽蹊,是我。”
“是你……”她揉了揉眼睛,看清面前的人是昭衍,心中狠狠揪痛起来。
“昭衍……是你……”
“嗯,我一直在这里陪你。”
她嘴巴扁了扁,眼角积蓄出一汪清水,划入鬓发之中。
“昭衍,夙恒走了,他走了……我好害怕,我心里好痛……他还没有回来看我一眼,他一定还有很多话要跟我讲……”
他垂下头,紧紧抿住下唇。
秦羽蹊偏过头,直直盯着床帏:“我以前,不知道妤儿的痛楚,不懂什么叫‘走了,就说么都没有了’,现在懂了,可这代价,我受不了……”
“当年,就不应该放你去卫清!”他一拳锤在床板上:“卫清局势杂乱,势力纠结,四处是危险,是我的错!”
“我求你一件事。”她悄声道:“废去我王妃之位,让我带着淇璋离开,山高水远,只要是可以忘记夙恒的地方,我都想去。”
他惊诧不已,紧张地去拉住她:“你们母女要去哪里?”
“总有安身立命之处。”
他声音颤抖,带着讨好的意味:“随我回长安,我在四九城外给你们母子找一个住处,无人打扰,十分安全,你在我看得见的地方,保护得到的地方,无论对你还是对淇璋都好。”
她苦笑,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你不让我当皇后了?”
他点点头,只差将沉甸甸的心剜出来放在她手心里。
“我想通了,你想当什么,就当什么,但离开我的视线,绝对不可以!”
秦羽蹊长叹一口气,一双眸子紧紧盯着窗幔,婉拒道:“这片江山都是你的,你让百姓安居乐业,就是让我们母女安康喜乐,回长安……我做不到。”
昭衍“腾”地站起来,整个胸腔连带着肩膀都要颤抖地碎掉:“秦羽蹊,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我告诉你,你若执意跟我对着干,拒回长安,这皇后非你莫属,不愿意做也得做!跟我回去,整个长安你愿意住在哪里、愿意要什么身份,我再不插手!”
“你做梦!”她勉强支起上身,通红的双眸怒气冲冲地瞪着他:“昭衍,你管我管够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走!”
他怒不可遏地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背冲着她狠狠道:“什么死不死的话不要再说了,你若是死了,我也陪你一起去,咱们两个好在黄泉路上做个伴!”
她拿起身侧的茶杯,“咣”地摔到他脚下:“走!走!”
昭衍深吸一口气,“哐”一脚狠狠踹开大门,风一般地卷了出去。
整整半个夜晚,他负手在院中转了上百个圈,三更时,屋里传来淇璋微弱的哭声,他方才停下,脚步匆匆地走到门前,打开门,淇璋小小地缩在墙角,伸手向他:“昭衍,抱抱我吧,我好害怕。”
昭衍跑过去,将淇璋裹进被子里,抱在怀里,轻轻拍抚着:“这屋子太黑了,点根蜡烛就好了。”
淇璋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往他怀里使劲蹭了蹭:“我梦见父王了,梦见我要去长安,被喜公公抱着,我父王一边哭一边亲我,他说他好想我。”
他的身子僵了僵,垂下头亲亲淇璋的发顶:“那个时候你还在襁褓里,哪里记得这么多。”
“昭衍……你当我父王好不好?淇璋……不想做没爹的孩子。”
昭衍轻轻应下:“等你娘答应回长安,我就办个风风光光的晋封大典,让你做玖昭最尊贵的公主。”
“我不要当公主,我只要你做我的父王,我也不要宫殿,永定宫最好了,哪里都比不得永定宫的床榻软。”
“好,你说什么都好。”
“母妃,会同意吗?”
“一定会。”他笑了笑。
淇璋将手指放在嘴巴里嗦着,吧唧吧唧的。
“璋儿又饿了?”
淇璋摇摇头:“想家了,想回永定宫。”
“很快,很快就可以回长安了,再等等。”他安慰道。
他抱着小小一团的淇璋摇了摇,淇璋慢慢闭上眼,一会就睡着了。
他抱了一会,看她熟睡了,将她慢慢放平在床上,走到窗前点起一只蜡烛,白色的蜡烛将屋中照亮,昏黄中暖意融融。
伴随着淇璋均匀轻细的呼吸声,他踱步到窗前,春雾殿外一片漆黑,远处的湖风柔柔扑在面上,当是惬意非凡的,他身处此地,才能体会一些夙恒对羽蹊的爱意,他将最好的留给了她,也将自己的全部留给了她,那么多的能工巧匠造出来的大花园,就是他们二人的避世之所。
是不是自己的错,让他们夫妻天人相隔、永留遗憾?昭衍默默垂下头,一手狠狠地握紧了栏杆,他只是一直忍着这股不甘心的劲儿,从她大红嫁衣地出嫁,到淇璋出生,再至今日夙恒的死去,他一直在忍……
爱情可能是相互依存,他却将它生生变成相互折磨。
昭衍转头,爱怜地望了一眼淇璋,那么心思玲珑,娇小可人的小人儿,他手心中的至宝,他活下去全部的希望……就算为了淇璋,羽蹊也必须跟他回长安不可。
而且,羽蹊她才二八年华,正是春花灿烂的年纪,难道就该在宁王府上做一辈子的孤孀吗?
不可能!
就在昭衍打算关窗的同时,屋顶之上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那是瓦片碰撞发出的“哐啷”声,很小很轻,几乎可以被忽略不计。
昭衍停在原地,慢慢将身子蹲下去,仰头谨慎地盯着房檐一处。
声音没了。
他将手伸到腰侧,握住半长的佩剑。
时间滴答而过,房上再无动静。
昭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将窗户关起来,用一把小锁紧锁,然后轻走两步到床畔,把淇璋抱到床榻里侧,用锦被将她捂个严严实实,而后把帷幔放下,掖在褥子底下。
这一切做完,他快跑到门口,靠着门轻轻蹲身,一指扎透窗纸。
………………………………
第一百二十一章 燕雁无心(2)
门外安静如斯,忽地从房上跃下一个陌生的黑衣影子,落地之后,黑衣人左右看了看,风似的蹿到一棵树后掩藏起来。
昭衍心中暗道不好,这人训练有素,还能躲避皇宫近卫,不像是容易对付的。
他只盼着朗翊能早些发现不寻常的动静。
在这之前,他要紧紧守在淇璋的房前,将她保护完好。
就在他打定主意后,又几个人影从房上嗖嗖跃下。
三五个黑衣人前前后落入春雾殿前的一片空地上,为首的头目矮着身子,手持寒光剑,左顾右盼观察地形,剩余的人隐蔽在树后、铜像后,从昭衍眼前的洞望出去,形势已经不允许逃跑躲避,这些人多半冲着杀人灭口来的架势,他最担忧的不是他们最终目标是否跟夙恒有关,他只怕皇帝私服出宫至卫清的消息被歹人放出,千万莫要连累了秦羽蹊母女!
他回过身子,转而坐在地面上,手心满是冷汗,他擦去额头的汗水,环顾屋子,屋侧的梢间有一扇窗子,他从那里破窗而出,就不会引得歹人进屋伤害淇璋。
昭衍正要动身,床榻里的淇璋忽地踢开被子,嘤嘤地哼唧了一声,悠悠转醒,她睁开眼的时候,昭衍正躲在门前,淇璋感受到周围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息,一双眼直直瞪着窗外,揽着被子往后缩了缩,昭衍竖了一指在唇前,示意她不要出声。
但在安宁几许的院落里,悉悉簌簌的声音很容易吸引人注意,细碎的脚步声朝淇璋的屋前跑来,昭衍一蹙眉头,迅速朝南面一闪身子,将屋门大声踢开,黑衣人被突然大开的门和响动一惊,竖起剑,直直朝一旁的昭衍刺过去,昭衍往右躲开一剑,一脚狠狠将黑衣人踹开几步,黑衣人以手捂着腹部,疯了似的又冲上来,不过这次他看见了床榻里缩着的小小人影,昭衍岂能让他伤害淇璋,扫腿过去将他一绊,当下一剑又快又利落地刺向黑衣人的腰侧,剑入皮肉,鲜血四溅,昭衍使劲一收,黑衣人应声倒地,捂着腰侧**不止,昭衍朝淇璋大吼一声:“闭眼了吗?!”
半晌,淇璋带着哭音和颤抖应道:“闭……闭上了……”
“把耳朵也捂住!”
“捂住了!”
昭衍方安下一半的心来,提剑往外跑,谁料剩余的黑衣人早已把屋外围的水泄不通,他停在原地,将剑举起,沉声问道:“你们受何人指使?”
黑衣人面面相觑,没有回答惧怕的意思,反而更往前逼近。
没有人意在闯进春雾殿,看来是冲着刺杀皇帝来的,跟这些死士是问不出东西来的,拖延时间罢了!他眼风扫过安然无恙的秦羽蹊门前,欣慰道:“看来是说不通了,只是朕没有这么好对付,你们莫要后悔!”
随他话音而落,房檐上十几支羽箭破风而来,昭衍往后一退,面前反应不过来的黑衣人已经个个中箭倒毙。鲜血铺展在台阶前,黑衣人统统丧命黄泉,解决的干净利索,随着人声阵阵,朗翊带着帜卫的死士若干,从房顶翻身而下,跪在昭衍面前:“陛下降罪,臣救驾来迟!”
昭衍扬扬手:“朕无妨,这些人是怎么混进宁王府的?”
朗翊一使眼色,身侧的帜卫跑出去,带着一个五花大绑,满脸血迹的黑衣人进来,帜卫狠踢一脚,黑衣人双膝跪地,只是双眸死一样地盯着昭衍。
朗翊回道:“方才就是逮这个通风报信,调虎离山的家伙,才救驾来迟,为防他服毒自尽,第一时就割了舌头,打断下巴了。”
昭衍负手而立,双眼狠戾地一眯:“扯下他的面罩。”
“是。”
朗翊一手扯下黑衣人的面罩,一张异域面孔出现在众人眼前,昭衍早已猜到是朵甘旧部捣鬼,唇角一弯,冷笑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是逼着朕灭族,当真是好计谋!”
黑衣人一怔,支支吾吾地挣扎着要扑向昭衍,朗翊一脚踩在他双膝上,恭敬问昭衍道:“依律法,当凌迟处死,陛下,臣将其押回长安,以做示警!”
“不必了,”昭衍将手里的剑一把扔到朗翊手里,厌恶地说道:“若因他与朵甘族百姓交恶,到不值得了,给他个痛快,就地处决。”
“是!”
就在朗翊给黑衣人一剑毙命之时,春雾殿的大门突然被推开,神色紧张的秦羽蹊单薄地立在门口,看见殿外横七竖八躺着的黑衣人,和朗翊手中的剑,她晃了晃,慌张地将眸光移到昭衍的身上。
昭衍的袍角、袖口还有领口染着黑衣人浓重的血迹,深黑的夜晚看的不大清楚,在秦羽蹊眼中,昭衍的面颊满是负伤般的惨白,秦羽蹊心惊胆战,只觉得剩下的半条命也要被吓得魂飞魄散,她向着昭衍所站的位置跑过去,紧紧抿着唇瓣,握着拳头……
“羽蹊……”昭衍朝她尴尬地笑了笑,声音低沉温柔。
“你受伤了……你是不是受伤了?!”她急急地检查他全身上下,将他的胳膊举起来:“哪里……是哪里……”
他一手抓住她的双肩,轻轻晃了晃:“我没事,我康健着,这些黑衣人是冲着我来的,还好没有伤害到你……否则……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她怔怔的望着昭衍如水深深的眼眸,泪水哗地流过面颊,她一手去擦,一手覆盖在昭衍的手臂上:“没事,你没事就好。”
他倾下身子,怜惜地将她面颊上的泪水擦去,弯唇笑的平和安宁:“我誓要守护你们母女,就一定会履行承诺,别担心我了,淇璋还在屋里,她受了惊吓,需要母妃。”
她心中一揪,浓浓的自责:“我去看看淇璋。”
昭衍松开手,一手轻抚她散乱的长发,安慰道:“别担心,璋儿很坚强,反倒是你,要多向孩子学习,坚强一点。”
“嗯。”她抬眸看了看昭衍,三两步跑进屋子。
淇璋床榻前的黑衣人早已被帜卫拖走,淇璋裹着被子坐在床边,看到秦羽蹊,眼眸喜滋滋地一亮,张开手臂撒娇:“母妃……母妃抱抱淇璋,淇璋不想一个人睡……”
秦羽蹊冲到床榻边,将淇璋紧紧抱在怀里,方有了魂魄落地的踏实感:“都是母妃不好,是母妃太自私,让我们淇璋受了委屈,好孩子,你伤着没有?”
淇璋摇摇头,乖乖地用小胖手擦去秦羽蹊的眼泪:“淇璋没有伤着,淇璋也不怪母妃,母妃……昭衍好不好?昭衍保护了淇璋……他没有受伤对不对?”
她说着扁起嘴巴要哭,听见自己名字的昭衍担忧地冲进屋子,淇璋看见昭衍安好,顿时眉开眼笑,张手又让昭衍抱:“昭衍……”
“淇璋,那是陛下。”
“呃……昭……陛下……”
昭衍小心翼翼的瞅了眼秦羽蹊,不敢往前去,徘徘徊徊,心如刀绞。而抱着淇璋的秦羽蹊,温柔安静的仿佛一幅画卷,他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他想知道,他们之间是不是又隔了一条天堑?
“陛下……”淇璋可怜巴巴地望望昭衍。
秦羽蹊对他稍稍点头,昭衍如临大赦地冲过去,从秦羽蹊怀里接过软软糯糯的小淇璋,亲亲她的面颊:“璋儿乖,昭衍没事。”
“你让我闭眼,所以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你让我捂耳朵,我捂的紧紧的,什么都听不到,我不知道你安全不安全,昭衍,我求求你,你和娘亲……都不要丢下淇璋……”她把下巴磕在昭衍的肩膀上,奶声奶气地说着让人心碎又无限忏悔的话语,她才三岁,这些颠沛流离,惊吓与分别都不该属于她……
“昭衍此生不会丢下淇璋,也不会辜负淇璋。”
秦羽蹊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心脏都要碎成齑粉,到底是昭衍疼大的孩子,淇璋离不开他了,她的心,也许早就记不起夙恒这个父王了。
可即使全世界的人都忘记宁王,忘记夙恒,她也不会。她这一世将自己完好地交给了夙恒,就已下定决心做一辈子的夙恒之妻,纵使天人永离,她也不会负他分毫。
淇璋……她舍不得她可怜的女儿,也不忍再看她经受分离之苦,所以昭衍,请帮秦羽蹊好好照顾淇璋,也好好照顾自己。
那日夜里,长泾被召唤到春雾殿中,他愈发清瘦,眉目不似往日的平和,他们都是被夙恒遗失在人间的人,相看除了相怜惜,再无其他感情。
“我不愿意遂陛下回长安,也不愿做他的皇后,你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到我?”
长泾垂下头:“王爷曾在出征前留下一封信,但几分斟酌还是不想让王妃知晓,奴才觉得此时此日,不该瞒着王妃……”
长泾从袖中拿出一张攥的杂乱的纸,呈到她面前,秦羽蹊接过,只看上面写了一句话:“若有恙,将王妃送至长安,自有人接应。”
她拿着那张纸,凉薄从心底渗出来。
“我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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