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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宫御寝-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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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羽蹊一席雪白的长披风,芝兰玉树地立在大门紧锁的永福宫前,晨风寒凉,扬起玉簪轻挽的青丝,她浅浅的影子仿佛隐在画中的墨人。

    当年地不宁,朵日剌将消息告诉昭衍,才让她侥幸捡回一命,她承诺过,要将朵日剌当做一辈子的恩人。而现在,朵日剌却逃脱不了,与朵甘族长同流合污,将夙恒害死在战场上的罪名。

    一想到,是他们父女俩坑瀣一气,谋害夙恒,让她家破人亡,她就恨,恨得浑身发抖,不能自抑。

    弑夫之痛,她要让朵日剌血债血偿。

    秦羽蹊往前走了两步,刚要推开永福宫的大门,便听“吱呀”一声,大门不知被谁从里推开,露出一个小小的缝隙,一双黑黝黝的眼眸直直地看向她。

    “你是谁?”

    “我看你在这里站了好久,你要找……我的母妃吗?”

    奶声奶气的声音,带着三分警惕。

    秦羽蹊怔忡片刻,脱口而出道:“我是卫清宁王妃,特地来拜访你的母亲。”

    那孩子“噢”了一声,将门打开,充溢的阳光下,一个矮小的影子,嗦着指头瞅着她:“母妃生病了,很重的病,但没有人来探望她,就连父皇也不来,宁王妃……你能来看望律铭的母妃,雪中送炭之恩,律铭很感激。”

    秦羽蹊蹙起眉头,看着眼前这张神似昭衍的面容,不可抑制地双手发抖:“不必感谢,你……就是南王吧?”

    “正是本王。”

    他看起来不比淇璋大到哪里去,说话却十分有礼,头头是道,秦羽蹊如何也想象不出,朵日剌生出的孩子竟这般懂事明理。

    秦羽蹊平日随身携带一些果脯,备着奖赏淇璋,此时有了用武之地,她蹲下身,拿出果脯,摊在自己的手掌之中:“这些是给南王殿下的小礼物。”

    律铭眼眸一亮,紧接着温吞着温柔一笑:“我……我很少吃这些甜腻的东西……”

    “是不喜欢吗?”秦羽蹊心疼地看着他。

    “嗯……那倒不是……母妃说了,男孩子要吃男孩子的东西,不能跟着淇璋学坏坏。”

    秦羽蹊嘴角一挑:“淇璋如何坏了?”

    律铭接过果脯,打开一颗放在嘴里,十分开心地回答道:“淇璋是父皇最爱的孩子,是内廷的孩子王,我们……都不敢违逆她,她做什么,父皇都觉得是对的,我们一起逃到后山去玩,被父皇逮到了,父皇只把淇璋抱在怀里,看她有没有受伤,然后再把律铭骂一通。”

    秦羽蹊“噗嗤”一笑:“南王殿下是最大的孩子了吧?”

    “是。”

    “大哥哥要让着妹妹,淇璋还小,不懂事,等她长大了,就会心疼人了。”

    律铭一边嚼着果脯一边赞同地点头,点着点着,他忽然愣住了,盯着秦羽蹊左右看了看,愈发觉得眼前的人与淇璋不止有五六分的相似,简直是大小两个相同的模板,他不禁磕磕巴巴地问道:“你……你……是不是淇璋的母妃?”

    秦羽蹊没有被认出的诧异,而是弯起唇角,柔柔地一笑:“正是。”

    律铭瞬间刷白了脸,歉意地垂下头,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律铭刚才……冒犯了……”

    她摇摇头,将手放在他瘦弱的小肩膀上揉了揉:“我并没有责怪你,不要放在心上,律铭,你还小,无需太过在意大人之间的繁文缛节,玩的畅快才是最重要的。”

    她慢慢起身:“来,把手给我。”

    律铭点点头,乖乖地把小手放在她温暖的手心儿里,秦羽蹊紧紧拉住他的手,走出永福宫的大门,她看着不远处等待的云草,喊道:“云草,来。”

    云草看着秦羽蹊拉着一个俊秀的小男孩,诧异地跑来:“王妃……这是……”

    律铭礼貌地一笑:“本王是南王。”

    云草连忙行礼:“殿下吉祥,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望……”

    “好了好了,”秦羽蹊打断云草:“淇璋午时要去陛下的宫里用膳,你带着小殿下一并去,两个孩子凑在一起,吃的也多些。”

    律铭咬住唇瓣,支支吾吾道:“我的母妃……”

    云草解释道:“我们王妃自会去探望周全,请小殿下随奴婢走吧。”

    秦羽蹊朝律铭点了点头,让他安心:“去吧,淇璋还在等哥哥呢。”

    “好……”律铭拉住云草的手:“我们走吧。”

    秦羽蹊看着云草拉着律铭的小手,倾着身子跟他说话,逗得他呵呵乐着,一主一仆在幽长的宫道上一步一步地走着,仿佛看到了自己儿时,被奶娘拉着,从正屋穿过长廊,她撒着欢儿扑到花园的秋千架下,撒娇求奶娘将她推得高高……

    她收回目光,朝着永福宫里走去。

    寂寥的冬日,永福宫内静静的,庭院深深,枯败的桂树与带着锈色的仙鹤纠缠在一处,仿佛宫内空无一人。

    她的绣鞋踩在干裂的树叶上,显得十分突兀,绕过石屏,东厢忽地开了门,露出一个冻得脸蛋发青的宫女,宫女上下打量了秦羽蹊一眼,看她装束清雅,却不失尊贵,遂打着嘚嘚向她请安:“奴婢给这位贵人请安,请问贵人是……”

    秦羽蹊将双眸转向前方大门紧闭的正殿,微微眯住眼:“你们娘娘呢?”

    宫女稍稍一愣,遂垂下头沙哑道:“自从朵甘族长一事败落,娘娘便再也不出门子了,奴婢不知贵人是谁,但贵人……一定来探望我们娘娘的吧,冬天日冷,永福宫没了炭火,十分不好过。”

    秦羽蹊听她字字句句强调如今永福宫的败落,心中不知是畅快还是同情,按说她不该同情朵日剌,今日之事,无非是她贪心所得,怨不得别人,何况人活着,受些苦冷,也好过呼吸全无地深埋于地下,她仍可以看到春夏秋冬,日夜变幻,可以跟儿子相依为命,相互取暖,而夙恒呢?夙恒直到临死之前,都是孤零零的一人。

    “我去看看她。”

    “贵人留步……还是先让奴婢前去通传吧!”

    秦羽蹊脚步一停,回头朝她一笑:“我是卫清宁王妃,你若是通传了,八成就见不到了吧?”

    “什么……宁王妃……”那宫女心一沉,惊恐地往后生生退了一大步,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像个木偶一般:“奴婢……奴婢……”

    “别怕,”她叹息道:“我不是来索她命的,你若不放心,尽可去找陛下来。”

    哪怕内廷无人知晓其中关系,永福宫的人也不可能不知道,宁王之死是朵甘族长一手谋划,关于朵甘妃横插一脚的流言也传的沸沸扬扬,现在仇家找上门来了,要她们这些忤逆不得的下人们如何是好?!

    “奴婢……”小宫女紧皱眉头,一边看了看她,一边看了看紧闭的大门,面露怯色。

    “去吧,”秦羽蹊弯起嘴角,似笑非笑:“将陛下找来,快去。”

    “是……是……”小宫女摇摆在秦羽蹊不阴不阳地语气里,咬了咬牙,还是跑了出去。

    秦羽蹊拾阶而上,抬手推了推门,发现大门未锁,她蹙起眉头,使劲儿推开,里面一阵酸腐之气,扑面而来,空气中的尘埃微粒簌簌而落,她一手放在鼻息间,轻轻地咳了咳。
………………………………

第一百二十七章 阑干风冷雪漫漫(1)

    “朵日剌,你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族女了,离开了昭衍的庇护和宠爱,你不过一只狼狈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人不可能永远顶着年少轻狂的帽子,不停地犯错还奢求别人的原谅,事到如今,仍死不悔改,这样的你,值得被爱吗?”

    秦羽蹊一手抓住冗长的帷幔,手心收紧:“告诉我,你与朵甘族长的计谋是什么,你们是……如何……如何将夙恒一步一步逼入绝境,并要他性命的,朵日剌……通通告诉我!”

    朵日剌颤抖地身躯慢慢平复,她将面颊深深埋入被面之中,泪水与散乱的发混在一处,晕出一片潮湿。

    “秦羽蹊……”朵日剌忽然直起身子,幽暗的眸光透过万千尘埃向她看来:“夙恒明明是你害死的,是你削尖了脑袋要嫁入宁亲王府,是你逼他远走他乡,你为何非要咄咄逼人,说是我做的?”

    秦羽蹊血气上涌,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她的嘴,但她忍住了,一字一句道:“你不承认,好,我来说,朵日剌,你利用昭衍对你的宠爱,买通宫里的颇有权势的宫女,帮你日日送信至粟城朵甘府邸,与你父亲——朵甘族长共谋‘大事’,你父亲不甘手中权力全全被宁王收走,意图与冕国勾结,置宁王于死地,没料到冕**队不可靠,军力平平,宁王精明发觉其中蹊跷,你父亲被逼急,干脆叛国,誓与玖昭为敌……”

    “别说了!”朵日剌焦躁地捂住双耳,疯了一样地喊道:“闭嘴!秦羽蹊!你闭嘴!”

    秦羽蹊蔑然地看着她,并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是继续说道:“你勤勤勉勉地为了自己的族人奉献,却不知早已被亲生父亲算计,然后你明白了,所谓的血脉亲情不过是他可以正大光明地利用你地说辞,所谓的宠冠天下……”秦羽蹊环顾四周,破败的灯烛,许久未亮的大殿,尘土布满的梳妆台,还有朵日剌颓丧的模样……

    “朵日剌,这就是你最后得到的宠冠天下,是你当初想象的那个模样吗?”

    “哈……哈哈……是啊……宠冠天下……我是陛下……我是他最爱的妃子啊……”

    朵日剌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绝望:“可他……可他对我不闻不问……他甚至……发兵杀了我的父亲,铲除了朵甘府邸……”

    她不想当皇后,却贪心地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昭衍的底线,她不想成为第二个李贵妃,却仍在这条执拗的路上越走越远。

    “秦羽蹊,你赢了,我从来就不是你的对手,你满意了吗?”

    “我不满意!我的人生里本就没有你的一席之位,你何故闯进我的生活,还毁了我最爱的人?!若不是你纠缠不休,污浊不堪,我又怎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秦羽蹊往后退了两步,将手心中攥成烂布一般的帷幔狠狠地丢开,仿佛丢在朵日剌布满悔意的脸上,仅仅是言语几字,又怎么能消除她满腹的恨意,若不是看在单纯可爱的律铭还需亲生母亲的照顾,她又怎么会对朵日剌心软?!

    “秦羽蹊,我说过,是你没记住罢了,我当不得你的恩人,若你爱着昭衍,我们就是一辈子的仇人,新仇加旧恨,垒在一起,也便不会显得那么负累不堪了。”

    “秦羽蹊,你还爱着昭衍吗?”

    听到她的话,秦羽蹊闭了闭眼:“我为何要告诉你?”

    “为了让我死心……秦羽蹊,我死了心,这具名为朵日剌的身体也便跟着一起腐烂、渗入大地,不知何去,彻彻底底消失,这不是很好吗,一切都如你所愿。只要你告诉我,如今,你还爱着昭衍吗?”

    “你还对他抱有什么期待?”秦羽蹊冷笑着反问。

    “期待……不过是求而不得的爱。”

    秦羽蹊终是对她生出一丝冰冷的怜悯:“带着你这份求而不得,睁着你那双只会看到权势利益的眼,好好照顾孩子长大,莫不要让他像你一样被人唾弃!还有,朵日剌,你的生死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但从今日起,你是不能好过了。”

    她折身往外走,朵日剌听见她越发远的脚步,匆匆地掀开被子,却双脚无力,扑倒在寒气隐隐的青石板上:“等……等等!”

    朵日剌伸出发青的手臂,仿佛要扯住她翻飞的衣袍:“秦羽蹊,你还没有回答我!”

    秦羽蹊一手拉住门闩,姣姣白雪若的侧颜微微一冷:“若我回答了,不是正合了你的死志?朵日剌,我还要看着你日日深受折磨,痛苦不堪,怎么舍得你轻易去死?”

    秦羽蹊淡漠地打开大门,大跨步地迈出去,院落的风一卷一卷地扑在她舞动的衣裙上,仿佛波涛涌动不息。

    那个答案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又怎么回答?

    秦羽蹊的右手忽地一热,被一个人牢牢地握住扥到一边,她僵直的身子,僵硬的骨骼在静谧如斯的长廊中“咯咯”地响起来,可见来者力道之大。

    她轻易地被昭衍拖入怀中,狠狠地撞在他的胸膛之上,昭衍揽住她的腰,又顺势捧起她冰凉的面颊,与她额头相抵,静静地对视。

    秦羽蹊蹙着眉头,紧闭双眸,微微颤抖。

    “看着我,羽蹊。”

    “不。”

    她话落,抬起双臂想摆脱昭衍的掌控,昭衍却岿然不动,沉痛地注视着她的挣扎,与那激动不已地喘息,这不是拒绝,也不是所谓的陌生,而是厌恶,深深地推拒。昭衍知道秦羽蹊在路上的柔情似水,是带着目的的亲切,但仍忍不住脊背一阵一阵地发寒……

    “刺激了朵日剌,你就真的开心了吗?”

    开心……她不开心……她更加折磨!

    “你想要的,我都会一一还给你,不急于一时可好?”

    她只想要夙恒,要他活过来,要卫清的家。

    “羽蹊……”

    “昭衍……这是我的事,你不要再管了。”

    “为什么?”他问得心痛地难已自己:“听到云草的回话,我连外衣都来不及穿就跑到永福宫来,朵日剌虽在病中,但犹有一身武艺,你只身犯险可能会让我一生难安,羽蹊,我不管你想做什么,只求你平平安安地陪在我身边,我只求这些……”

    昭衍的肺腑之言让她愧疚地无地自容。

    “对不起,是我莽撞。”她垂下头,双手揪在一处衣角,来回揉搓:“走吧,天冷,生病就是我的罪过了。”

    他却顿了顿,握住她的肩:“朵日剌,你想如何处置她。”

    秦羽蹊抬眸望着他阴沉的眸子,那里面一定有不舍和隐忍,一日夫妻百人恩,昭衍对朵日剌真的丝毫怜惜也无吗?

    “你想如何处置?”

    他微不可见地绞起眉头,避开她的眼神,看向院落中的一处:“等南峪安稳下来,送他们母子去南峪王府,安度余年。”

    “你不想杀她,就像她意料中的一样。”

    “羽蹊,我……”

    “别说了,昭衍,我不是逼你杀了她,我也是母亲,也会体谅儿女的处境,不过与她相比,我更不称职一些罢了。”

    她干涩地扯了扯嘴角,却笑的很僵硬:“走吧,回椒风堂。”

    他们并排走在悠长的宫道上,宽敞的大道,只有寥寥的几个宫人,来去匆匆,行礼问安。

    “前面是谁?”

    顺着秦羽蹊的手指看去,芳翘孤零零地跪在永定宫宫门前,昭衍眯眼一看,眸子沉下来:“你先去别处逛逛。”

    “好。”

    秦羽蹊沉沉地看了一眼咬着唇瓣,跪的一丝不苟,直挺挺地芳翘,心中不知何种滋味,加快步子远远走开。

    昭衍目送秦羽蹊向御花园走去,方才负手过去:“大冬天的,在这里跪着干什么?”

    “奴婢有罪,特在此地请罪,求陛下赐奴婢一死。”

    她说罢,重重地磕头在地,待起来时,额头已是红肿。

    昭衍默然地看着她:“是不是,有点晚了?”

    芳翘身子一颤,泪水“哗”地顺着脸颊滑下,她死死咬着唇瓣,又是重重地一磕,额头顿时血流如注,瞩目惊心。

    “陛下几番提醒奴婢,远离后宫,远离朵甘妃,可奴婢愚笨,心有执念,卖主求荣,罪不可恕……陛下……陛下……求您,赐奴婢一死谢罪吧!”

    朵日剌之事败露,朵甘族长叛国,朵甘一族没落,可她本意,并不是如此……她只想让陛下开心,让他不必日日忍受思念之苦,早早与相爱之人团聚,她太傻太傻,跪着求来的不过是一片镜花水月,触之即破。

    “芳翘,若朕告诉你,这一切不仅仅是你的错,朕也曾隐瞒你,疑心你,利用你铲除你的族人,你会不会恨朕?”

    被陛下利用……

    芳翘身子一颤,泪水汩汩涌出:“不恨,一切据是奴婢咎由自取,纵使陛下不利用奴婢,奴婢也依然会这样做!”

    “为了朕?”

    昭衍沉沉地叹息:“起来。”

    她死命地摇头:“奴婢不起,求陛下准许奴婢的请求。”

    “让你死,朕难道会更开心吗?!芳翘,朕既然利用了你,自然会给你找好退路,你又何必……你这是在责怪朕吗?”

    “奴婢不敢……”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伏在冰凉的地面上,只觉得下一刻就连呼吸都会一并消失。

    “你给朕起来!起来!”昭衍负手在她面前气愤地直转圈,恨不得像踢喜田那个皮猴子一样,将她踢出永定宫的大门。

    芳翘方才慢悠悠地起身,只是糊了半面的血,看的人心揪。

    昭衍拿出自己的帕子,塞到她手上:“去,擦干净!”

    “陛下……”

    “什么都别说了,等南峪平稳了,跟着朵日剌一并去南峪,在王府也好,出宫自寻出路也罢,今生今世,你,再不能入京半步,这些,朕觉得就够了,要你的命,又有何用?”

    “是……”

    昭衍怜悯地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再难说一句话,看她颤颤巍巍地走远,他才真的发掘,随着时间一丝一毫地逝去,身边的人,忽然也少了一大半。

    原来陪伴并不是久久远远的东西,人生变数,勒的他喘不过气来。
………………………………

第一百二十八章 阑干风冷雪漫漫(2)

    “羽蹊,卫清宁王府太小了,憋得我透不过气来,你看看我新画的图稿,这是后山的空地,我们盖一个‘上林苑’,种满花草,挖一个比月又西竹宫还大的湖泊,夏天遍种睡莲,我们划船到湖中央,躺在睡莲上小憩,是不是很美妙?”

    窗外的风好舒畅,那一束阳光很刺眼,她一手挡在眼前,看着塌边熟悉的影子,惊喜地唤了一声“夙恒”。

    他不满地推了推她的胳膊:“快起床吧,云草已经把早点摆好了,淇璋也等着你呢,我们都等着你呢。”

    她眯住眼,一把拉住夙恒的手臂:“你新画的图稿,在哪里,我想看看。”

    “好啊!”他一如往昔,英俊的眉宇,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他两步蹦回来,侧坐在她身旁,指指点点:“这里,要铺成一个蹴鞠场,我和儿子们在这里玩乐,那里,就是南边的这个清凉殿,你与淇璋绣绣花,看看书,听听曲儿,多自在!”

    秦羽蹊双手颤抖着拿着图稿,泪水啪嗒啪嗒地落在上面,夙恒手忙脚乱地抢过图稿,啧啧地怪着:“羽蹊,大早上的,你是怎么了?”

    他拿着干净的布一点点擦去她滚滚掉落在纸上的泪珠,心疼道:“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建了。”

    她摇摇头:“不,我喜欢,喜欢地不行,感动的,想掉眼泪。”

    夙恒温吞一笑,将图纸放下,将她从榻上拉起来,然后抱在怀中:“昨天儿子还跟我说,宁王府太枯燥了,就那么一只小巴狗摇着尾巴跟他玩,不如这样,我们再生一个吧,好不好?”

    儿子,她没有儿子……

    “好,你说什么都好。”

    图纸……那幅握在手里,朦朦胧胧,什么都看不清的破纸,哪里画有蹴鞠场,哪个南边又是他嘴里的清凉殿?

    就连那只小巴狗,都在淇璋回长安之后走失,再也没有回来过。

    “夙恒……”

    “嗯?”

    “再也别离开我了。”

    “我这不好好地在你面前了吗?”夙恒的笑言笑语,在秦羽蹊的耳边渐渐变得空旷虚无。

    她吸了吸鼻子,心中又暖又痛,可怜兮兮地小声央求:“夙恒,好久不见,让我再抱你一会儿吧。”

    “我们日日相见,何来许久不见,”夙恒单手整理整理她翻乱的领口,冰凉的指尖触在她的肩膀上,没有丝毫生气。

    “哎呀……羽蹊,我可能要去垫点吃食,肚子饿的不行不行的,羽蹊,你不饿吗?要不等我吃过,再给你端来?有你最爱的……”

    “不……我不要你走……我也不走,我们就在屋里坐着……求求你!”

    秦羽蹊打断夙恒的话,死死地抱住他的腰,夙恒疼的直“咝咝”,却不敢言,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羽蹊,为夫真的很饿。”

    看到她倔强的样子,夙恒眸中闪过一丝心疼,但他仍缓缓地,掰开她紧紧锢着的手指:“你不舍得为夫饿肚子吧?”

    她舍不得……

    秦羽蹊抬起头,已是双眸通红,泪意点点,她举起拳头,轻轻地打在他的胸膛上,颤抖着声音埋怨:“你平日最爱跟我腻在一处了,今天怎么非吃不可?!”

    泪水嗒嗒地落下来,断了线一般不止,她放下拳头,又心疼地捧起他的脸,没有那道骇人的刀疤,他的面容干净的像一枚白玉。

    “夙恒,你不是肚子饿了,你是要离开了,对不对?告诉我……是不是有人逼你离开……是不是……你的时限已经到了,所以好心撒谎给我……”

    秦羽蹊忽地笑了两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紧紧扯住他胸口的衣襟:“夙恒,其实,你再也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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