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宫御寝-第4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舒科齐长的是张老谋深算的脸,一双精明的眼微微眯起,盯住秦羽蹊,转而又打探起淇璋,秦羽蹊微微偏过身子,扣住淇璋的披风帽子,阻隔住舒科齐的视线。
舒科齐对秦羽蹊的敌意感而不觉,缕着胡子笑了笑:“这位便是郡主……不不,应该改口成恭和公主了……”
秦羽蹊听不得他阴阳怪气的声音,自从知道秦府旧案的罪魁祸首是舒科齐,是当年他昧了良心,为了在朝堂争得一席之地,陷害父亲贪污受贿,她就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而且,俞清的怨恨还未解,一切复仇还在绸缪,任舒科齐再在世上逍遥几日。
如今朵甘族覆灭了,可想而知,在扬州的舒科齐并不好过,秦羽蹊坚信,离昭衍掌握证据,彻底惩戒他的那一日不远了!
“不知刺史大人提起本宫的父亲做什么,说起来,我们并不能算得上旧识,家父是什么样子的人,世人皆知,而大人并不知。”
舒科齐干笑两声:“如不是提起了王妃的父亲,也便见不到王妃的真面目了,老臣确实言语有失。”
“不知刺史大人见本宫到底所为何事?”
秦羽蹊特意加重了“到底”二字,不耐烦地盯着他。
舒科齐缕着胡子,笑得莫讳如深:“请王妃莫怪老臣说话直来直去,王妃久居永定宫,一定明白陛下心意,陛下现下晋封了公主,何时会晋封皇后?”
“第一,本宫觉得大人问错了人,第二,本宫并不知大人的话中有话。”
这胆大包天的舒科齐,如今已到了害怕她晋封皇后的地步,难不成,她还要屠他满门吗?
“既然王妃什么都不知道,那老臣也不必再问了,明白人心里自有一把算盘。”他说罢,做出请的姿势:“请王妃先行,待日后再叙。”
秦羽蹊冷笑两声:“本宫擎等着大人。”
………………………………
第一百三十五章 空翠湿人衣(2)
她抱着淇璋,在巷子口呼呼地风声中怔怔地站了许久,舒科齐的马车哒哒远去的声音,仿佛催人出征的鼓点,一下一下,地动山摇,将她隐藏在心底的愤怒、害怕、懦弱全部震颤抖出,她怀中的淇璋挪动了一下,小声地在她耳边唤了一声“母妃……”
秦羽蹊单手搂住淇璋小小的腰板,让那小小的一团贴紧自己的身体,就像温热的小手炉,瞬间将她僵硬的双脚温暖,连那冰封的心脏也活快了。
“母妃,那个大人,是谁?”
她答不出,只是垂下头,揽紧了淇璋。
“母妃……”
“璋儿,我们去祖君家。”
“嗯!”
车夫站在不远处,担忧地望着秦羽蹊,秦羽蹊匆匆忙忙地在宫女的搀扶下上车,宫女想从她手中抱走淇璋,被她一个冷厉的眼神制止住。
秦羽蹊这些年,眼看着最亲最近的人一个一个远去,她再也生受不了,淇璋会因此受到来自舒科齐或外廷的伤害,淇璋会做陛下最心疼、最爱的公主,一定会!
“还有多久到宁亲王府?”
“不出一盏茶的时间。”
“听闻陛下早已通知到了宁亲王?”
“是,因为路中耽搁了些许,不知王爷是否等急了。”
秦羽蹊慢慢坐回软榻上,将淇璋的小帽子摘下,看着淇璋被风刮得通红的脸颊,心疼地搓热了双手暖在她双颊处。
淇璋伸着头左右嗅了嗅,满意道:“母妃手上真香,璋儿的脸上好暖好暖。”
秦羽蹊看着她顽皮的样子,倾着头笑了笑,伸出一只手,轻轻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母妃是不是不开心?”
秦羽蹊摇摇头:“因为有淇璋在,母妃才不会有烦恼。”
“那……淇璋是包治百病的良药吗?”
“不仅是良药,还是填饱肚子的美食佳肴,所以,淇璋要快些长大,保护母妃,好不好?”
“好!”淇璋举起小胳膊,伸出小拇指:“母妃跟淇璋拉钩钩,母妃一定要等到淇璋长大了,会保护母妃了,母妃再离开淇璋。”
望着淇璋纯粹无瑕,又仿佛万事皆知的眼眸,秦羽蹊惊道:“璋儿……你方才说什么?”
淇璋弯起嘴巴,扯出一抹阳光明媚的笑容来:“母妃要离开,璋儿知道,可母妃能不能多留一会,就一小会,淇璋……会很努力,很努力地长大。”
秦羽蹊忍不住将她可爱的小女儿抱进怀里,用下巴蹭蹭她的发顶,就像夙恒当年一般地安慰道:“母妃答应淇璋,要看着淇璋像一颗小树一样,发芽、长大。”
“可母妃还没有跟璋儿拉钩钩。”淇璋委屈地嘟起嘴巴。
“好,拉钩钩,一百年,不许变!”
“王妃,前面就是宁亲王府了,王爷亲自带着奴仆等候,看样子是等急了呢!”
秦羽蹊拉住淇璋的小手,问道:“知道见了祖君,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吗?”
“知道!”淇璋骄傲地挺起小胸板:“昭衍教过!第一步是请安,孙女儿给祖君请安,祖君万福金安!第二步……嗯……第二步……对了,祝祖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第三步……”
“第三步是什么?”
还没等淇璋回答,那让秦羽蹊难忘的声音便传到了马车中,宁亲王亲自上前迎接她们母女,秦羽蹊抱着淇璋,掀开帘子,入目的老者,依稀是当年离开的样子,他两鬓斑白,圆圆的脸上带着岁月沉刻的褶子,长长的山羊胡须随着风一飘一荡,宁亲王眉眼弯弯,乐乐呵呵,仿佛他们之间那份悲痛只是被隐埋在地底下。
秦羽蹊的双眸瞬间红起来:“父王……不孝儿媳,给您老请安了。”
随着她颤抖地声音,淇璋奶声奶气的问安突兀地响起来:“孙女给祖君请安,祖君万福金安!”
宁亲王怜惜地看着秦羽蹊,拉住她单薄冰冷的手,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眼眶中蓄积的泪水忍不住滑下面庞,相逢是泪眼,至亲之人的相见,恰如痛苦的重复轮回,想说的话,想吐露的委屈,都一并随着湿咸的泪水溶进地下。
“祖君不哭……母妃也不哭,你们都哭了……淇璋也想哭……父王也会哭的。”
淇璋稚嫩的声音,更加令人心碎。
秦羽蹊紧紧抿住双唇,将酸涩一点一点地吞进心中,但悲戚之音却仍在心肺中徘徊,她低垂着头,浑身都在不自觉地发抖。
“好孩子……这不是你的错,父王不能怪你……这一切都是命,是恒儿的命……”
宁亲王拿出自己的手绢,放在秦羽蹊的手中:“听父王的,不哭了。”
秦羽蹊一下又一下地点头,一手扶住额头,慢慢地擦去泪水:“父王……孩儿……孩儿控制不住……孩儿太想念夫君了……太过想念……请恕孩儿无礼……”
宁亲王将大手放在她的发盼,轻轻地安慰道:“父王不会责怪羽蹊,父王想着,府中还有很多很多恒儿的旧物,还需你保存,羽蹊,恒儿并不是带走了全部,他还留下了另一个世界。”
那是一个没有秦羽蹊名字的世界,是夙恒从出生到少年的缤纷绚烂世界。
睹物思人,她从未这么心急地想再一次,通过这些零零碎碎的旧物,见夙恒一面。
“孩儿想,看看夫君留下来的那个世界……”
“好……好……”宁亲王欣慰地拍了拍秦羽蹊的肩膀:“外面冷,别冻着了,还有父王的好孙女儿淇璋,咱们一家子回到家中,慢慢地说。”
“嗯,好。”她收紧了手心的帕子,一双眼眸哭肿地核桃一般。
宁亲王从秦羽蹊的怀中接过小小的淇璋,看淇璋委屈地扁着嘴,更加心疼:“是祖君的乖孙女儿来了啊,让祖君看看,有没有胖了?”
淇璋使劲儿地点头:“璋儿又胖了!但昭衍说了,越胖越好!”
语罢,淇璋又担忧地朝秦羽蹊伸出手:“母妃,抱抱。”
秦羽蹊摇摇头,对她温柔地说道:“祖君很久很久没有见到淇璋了,淇璋的第二步是什么来着?”
淇璋猛然想起,嘴巴上抹了蜜一样,赶紧说道:“璋儿祝祖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哈哈哈……”宁亲王不住地缕着胡子大笑,阳光下,隐隐的泪痕凝在脸庞上未干,但来自下一代的温暖呵护,让他又充满了希望。
秦羽蹊点点头,“那第三步呢,淇璋?”
淇璋眼珠儿精灵地一转,开心地搂住宁亲王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啵”地亲了一口:“昭衍说了,祖君抱着淇璋的时候,才可以有第三步!”
“真是祖君的乖孙女儿!像你父亲一样的聪明伶俐!”
宁亲王抱着淇璋去了主殿,直接坐在宝座上,淇璋不懂事,看见金灿灿的宝座,喜欢的跟什么似的,秦羽蹊却不敢肆意:“父王不必如此惯着璋儿。”
“没事!没事!父王的孩子们,越不规矩,越可爱!哈哈哈……”
璋儿在宝座上爬来爬去,还趴在自己的祖君腿上,去揪胡子:“祖君怎么有胡子,淇璋的父王就没有,昭衍也没有呢!”
“哟,咱们淇璋还记着自己的父王没有胡子呢!”
秦羽蹊点点头:“也不枉她父亲如此疼爱她,在卫清的那些日子,日日抱着哄着不撒手。连上朝都恨不得给她特设一个椅子出来。”
宁亲王将淇璋抱起来,左右看看:“是吗,淇璋这么厉害啊!”
淇璋的两条小腿在空中使劲儿地蹬来蹬去:“璋儿只记得卫清里的父王,不记得母妃呢!”
秦羽蹊故作生气:“小心晚上回了椒风堂……”
“啊……不敢不敢了……淇璋不敢了……”
宁亲王将淇璋抱进怀里,语重心长地说道:“羽蹊啊,总在宫中住着,可那里也不是家,虽然新王府正在建中,不能住人,但依父王的意思,你们母女还是回亲王府来吧,皇宫再好,也没有自己家人在身旁来的安全。”
“孩儿今日,也是为了此事而来,淇璋当年从卫清离开,我与夫君的意思是卫清局势动荡,生怕她出意外,而长安的外廷,因为质子一事闹得不可开交,故顺水推舟,让淇璋以质子的身份进宫,如今也是庆幸,陛下喜欢淇璋喜欢得紧,想在这月末给她抬个位份,晋位公主,今后不必为了曾为质子坏了名声,不知父王怎么看?”
宁亲王想了想,也是无奈:“陛下此举,在朝堂上一定不好交代吧,说得好听是宠爱,说得不好听,那可是帮外人养孩子啊。”
“父王说的是,而且陛下承诺过,不让淇璋如皇室宗牒,仅此一句,外廷就要翻天覆地了……实话说,孩儿也有些手足无措,但为了孩子……为了不让夫君的孩子受委屈,孩儿必须答应……”
宁亲王点点头:“陛下是出于好意,父王并没有什么好阻扰的,但一旦淇璋晋位公主,名义上便是陛下的女儿了,来日不得在外面建公主府?羽蹊,你……也要随着孩子住在皇宫中吗?”
秦羽蹊摇摇头:“待一切安顿好后,孩儿有自己的打算。”
宁亲王蹙起眉头,隐隐担忧道:“前几日,父王收到了长泾的来信,那孩子下定一心在陵墓前相守,羽蹊,你不会也要如此决绝吧……你可是……还有淇璋的啊……”
老人总是心疼小辈心疼的多一些,宁可自己受委屈,宁可自己没有养老送终的人,也不想孩子们经受丝毫委屈。
秦羽蹊摇摇头:“为了夫君,我不会在长安久住。但淇璋不一样,她是公主,有陛下的庇护,她的人生……”
秦羽蹊停下来,静静地望着在宝座上滚来滚去的淇璋,淡淡地一笑,接着道:“会一直富贵安康,平平稳稳,这就够了。”
………………………………
第一百三十六章 空翠湿人衣(3)
午晌,外面的气温渐渐回升,宁亲王上了年纪,隐隐有了倦意,秦羽蹊便拉着淇璋下去吃东西,领路的是一直服侍在宁亲王侧的王府管家永福,一别多年,永福更添老态,但那一双看透世事的眼睛,仍不乏温和精明。淇璋是个见惯了世面和生人的人来疯,与谁都自来熟,此时,梳着两只总角,穿着一身宫中新制小裙的淇璋被永福拉着,一蹦一跳地往前走,不时奶声奶气地问这里是哪里,哪里又是干什么的,永福耐心地回答,恭谨又温柔,从秦羽蹊眼中看来,宁亲王府一如昨日,时光静好,一切都让她感到无比温馨。
秦羽蹊将淇璋留在存心殿吃东西,自己一个人顺着存心殿的墙根慢慢往后走。
信之斋尤是她与夙恒当年离开的样子,但唯有一点不同,不知是谁在南墙的玲珑窗下,一块长满青苔,润润湿湿的砖瓦中,手植了一株爬至房檐,又哗啦啦地如孔雀开屏一般扬至半空的黄刺玫,单瓣优雅的黄刺玫团团簇簇地挤在一起,热闹非凡,像极了九天上的繁星倾泻而下,又像乞巧节明晃晃的花灯,开得满街满巷,一派绚烂夺目。
在她所有的回忆中,信之斋的颜色都是艳艳的红、热烈的红、温暖的红,窗前的红烛明亮、衣搭上的嫁衣情脉脉,夙恒带着对她永恒不变的爱,静静地等待着,她那一颗摇摆不定的心。
好在最后的最后,她没有让他失望。只是这份斯人已逝的情,在流光灼灼的时光中,要如何淡忘,或者,要如何笑着怀念?
喧闹不停、悲痛不散的心渐渐屈服于眼前的一丛明黄色,秦羽蹊伸出手臂,张开五指,遮住东方天边刺眼的阳光,在她指尖处,一朵开绽的黄刺玫,吐露清清淡淡的芬芳,她微微眯着双眼,搜寻信之斋中熟悉的味道……
大禧的那日夜里,她坐在妆台前卸去一身珠光宝气,而夙恒用她如今最想念的那双有力的、骨节分明的手,从后轻轻揽住她的腰,心满意足地告诉她:“我这小半辈子,还没有这么开怀过。”
从墙角酝酿而起的一阵风,扑向枝桠颤颤的黄刺玫,单薄的花瓣随风簌簌而落,如雪片一般纷纷掉落在她瘦弱无骨的肩膀上、纤细墨黑的青丝发髻上,前世的种种:寂静之中夙恒在灯下的喁喁细语也好,深藏的甜蜜与难过也罢,洪水似的扑面而来,将她溺毙其中,无法自拔。
拖着沉重的步伐,秦羽蹊打开信之斋的大门,在正厅最明显的地方,安然地摆放着她大婚当日,戴在发髻上的九翟冠,轻纱覆盖的九翟冠,依旧在尘埃之中发着明亮耀眼的光芒,仿佛在等它的主人归来。
秦羽蹊看着九翟冠的眉眼渐渐柔和,她摘去轻纱,将九翟冠再一次比在发顶,金灿的流苏附在光洁的额头上,摇曳生姿,尊贵荣华。这是夙恒第一次将万人臣服的那份尊贵戴在她的头顶,他耐心的,握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向她陌生的世界。
秦羽蹊走向妆台前,一手拿过铜镜,静静地端详镜子中熟悉的自己……当时当日之景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红烛摇曳中,身着黑与红二色常服的夙恒,正歪着头研究她头顶的繁杂发饰,幻境之中的她,是当年少不知事的年纪,脸颊上的红晕出卖了强装的淡定,那副欲语还休的娇羞恰到好处,她对着镜子中的夙恒笑道:“你是要帮我?”
夙恒点头答是,一手去拆红粉的牡丹花,他小心翼翼,谨慎认真至极,终于将连着一头青丝的花慢慢摘下,放到桌上摆好。
“羽蹊,”他手不停地去揪另一朵:“我看出你的心思,你是一心一意要跟我走,往后我们做逍遥夫妻,可我心里还有些东西放不下,想问你……”
她手一颤,眉梢垂下来,眼眸中顿时漾起一丝没落。
时至今日,看到当年的自己,脸上那份根本无法掩饰的落寞,秦羽蹊有些心疼夙恒,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不责怪,只管将那一碗苦涩的汤水往肚子里咽。
现在,她却要以相同的情绪来面对昭衍,这对昭衍不公平,她不应该因为身边缺少一份温暖,就将昭衍拖入这无尽的深渊,大婚之夜,在夙恒脸上曾一瞬而逝的苦涩,不能再一次出现在另一个人的脸上。
“王妃……奴婢来晚了……”云草匆忙地从外跑进来,将眼前的虚幻一刹惊醒,她迷茫地看着云草,半晌才缓过神来:“你……怎么来了?”
“陛下,是陛下听闻王妃将奴婢留在椒风堂了,就十分心急,说王妃出门身边没有一个信任的人在怎么安全,奴婢想了想就着急起来,连忙搭着喜田公公的马车来了。”
“喜田也来了?”
“嗯,陛下吩咐的,奴婢看,要不是外廷那些大臣拦着陛下不让走,陛下怕是也要出宫来呢。”
秦羽蹊慢慢摘下头上的九翟冠,轻轻“嗯”了一声:“淇璋在存心殿,你去看看她吧,淇璋一会就要困了。”
云草平复了呼吸,环顾了一圈信之斋,慢慢地问道:“王妃……这就是您当年与王爷的婚房了吧?那个……亮闪闪的,是九翟冠吗?”
秦羽蹊微微一笑:“是。”
云草露出羡慕的神色:“九翟冠,冠绝天下,尊贵无比,王爷是花了大价钱,下了大心思的,实在令奴婢感动不已。”
秦羽蹊轻轻地抚摸着九翟冠,又将它原封不动地放回去,盖上轻纱,仿佛从未有人动过一般:“只有王爷舍得费这番功夫,后来仔细想想感觉不值得,再好的东西,不过是大婚时候,待了几个时辰,也有些浪费。你别看它华丽绝美,戴在头上,又沉又硬,时不时还夹头发,戴几个时辰摘下,我还松了一口气呢。”
“这便是甜蜜的负担罢,左右奴婢是不懂这番苦楚的,奴婢还是去看着小郡主吃饭睡午觉吧!”
说罢,云草稍稍行礼,折身跑了出去。
屋中重又安静如斯,秦羽蹊再一次环顾熟悉的屋子,却发觉自己不似从前那般失落了,有时痛苦的回忆中会带着许多有价值的东西,这些东西,足够她仔细收藏一生,永远不会觉得贫乏。
秦羽蹊在榻上小眠了一个中午,待到云草打着哈欠进来,说宁亲王在寝宫前与她有话说。秦羽蹊慢慢起身,才披上衣服下榻,顺道问了问淇璋在哪里。
“小郡主休息够了,永福叔带着她去后花园看鱼去了。”
“看鱼?”
秦羽蹊耸了耸眉头,“御花园的锦鲤还不够她看吗?池塘边危险,你也跟着一并去吧。”
“王妃别担心,永福叔还带着一众宫女呢,小郡主不会有事的,倒是王妃,说不准一会要随着宁亲王去看鱼呢。”
“什么鱼这样名贵,非看不可?我去卫清之前,也没有听闻宁亲王府,有一个了不得的大池塘。”
云草拧干一块温热的湿帕子,放在秦羽蹊手里,慢慢讲道:“奴婢不怕先说给王妃听,当年王爷还小的时候,读书读到了卧冰求鲤,很想试一试,就在大冬天趴在长安城郊外的池塘上求锦鲤,可惜脸皮贴在上面拿不下来了,疼的哇哇直叫,急坏了长泾大总管,长泾机智,从一处农家园里借来温水,一点点化开王爷脸上的冰块,才不至于让王爷毁容,想来也可笑,王爷那么倔的脾气,一定要带一只锦鲤回去……”
“郊外的湖边怎么会有名贵锦鲤?”
“反正王爷也分不清普通金鱼和锦鲤,长泾随意逮了一只,劳心劳肺地装到王府池塘里。”
“是有些纪念意义,我怎么没听王爷提起过?”
“那是因为当年看起来,它就是一只金鱼罢了。”
“现在呢?”
云草眼眸一亮:“奴婢今天听原先的姐妹说,那条小金鱼突然变了个样子,吃的肥肥胖胖不说,还渐渐有了锦鲤的模样,摇头摆尾的很漂亮,而且,永福叔还说,他看见锦鲤的头上长了一个‘王’字,是一条带着福气的锦鲤,府里因了它热闹极了,大家都想拜一拜小福神呢!”
秦羽蹊抿唇一笑:“白天鹅也是小黄鸭子长起来的,璞玉未磨,总会受到忽视,不过大器晚成,终于放出属于自己的光彩了,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去看看那条小福星。”
她说罢,忽然想到了乌塔,乌塔是她见过的,最美的一块璞玉,可惜等他刚刚放出光芒的时候,便匆匆地离开了卫清,栋梁之才没有尽其用,总让人叹惋连连。
此时此地,不知远处的乌塔与盈婀是否安好,但愿朵甘族之祸,不会牵扯到他们夫妻,人难得一世相安无虞,她得不到的,希望乌塔都能得到。
“王妃想到了不开心的事?”云草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秦羽蹊摇摇头:“反而是让人觉得庆幸的事。”
云草凑上来,一手抚平秦羽蹊紧皱的眉头,叹息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王妃的眉头就再也没有舒展过了,还好有小郡主在,一两句话就可以哄得王妃展颜一笑,如果人人都是小郡主就好了,王妃走到哪里,都会笑的。”
秦羽蹊朝她莞尔一笑:“让你担心了,云草。”
云草倾头望着她,眸中是满满的怜惜:“王妃来到故地,心痛会有的,奴婢也很心痛,但即便如此,人还是要往前看的,不能因为过去,耽误身边的人,对不对?”
“身边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