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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宫御寝-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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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看过两个孩子熟熟安眠的睡颜,秦羽蹊站起身,迈着小步子,从椒风堂走出来,墙角放着熟悉的毛毡垫子,还是昭衍睡过的那一条,她心中顿时有了计较,扯上就出了门。厚重的帘子外立着的云草,因着冷,云草搓着双手哈哈气,秦羽蹊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今晚我去殿里睡,你在屋里守着孩子们吧。”
云草打了一个激灵,应下了,她眼珠转到秦羽蹊手里的毛毡垫子上,疑惑道:“王妃拿这东西干什么?”
“不干什么。”
“那不是……御寝宫女才用的东西吗?王妃不会是要……给陛下做御寝宫女吧?!”
“是。”
秦羽蹊点点头,云草顿时被她吓得,一个嘴巴张的可以塞下两只鸡蛋,秦羽蹊蹙起眉头:“怎么了?还不许本宫做回老本行?”
“不是……奴婢并非此意……只是夜里冷……王妃这样会受寒的!”
她并不在意,大跨步就要下台阶,云草一边往温暖的屋子里蹭,一边盯着秦羽蹊的一举一动,看她昂首挺胸地进了永定宫的正殿,右手使劲扯着毛毡垫子,厚重的绒毛随风飘忽,看起来挺暖和。
云草放下帘子,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
昭衍独坐在灯下批完今日积压的折子,他的嘴角漾着柔柔的笑意,眼前的朱砂色恍若半山上的冬梅,浓烈的红溢满了整个苦冷的冬日。在落最后一笔后,他端着茶盏站起身子,绕着书桌转了两圈,茶盏温热,香气扑鼻,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
昭衍凑在窗前看了眼天色,深黑的夜,两处的明月都美的窒息,人该将息,困倦来的又快又急,他放下茶盏,正打算离开,却看见喜田眉眼带着笑意,杵在红漆柱子旁,一副白日做梦的样子。昭衍当做没看见,披上披风出了乾清宫的大门,喜田跟个小尾巴似的跟上,将手炉呈上去:“陛下暖一暖吧。”
昭衍一手挑过手炉,捂在手心里,睨了喜田一眼:“遇上什么好事了?”
喜田笑眯眯地说道:“奴才的好事,就是陛下开开心心的,陛下开开心心的了,奴才就什么都顺心了。”
“光长一张油嘴,没见你长点心!”昭衍讽了喜田几句,转了个弯,远远看去,永定宫的椒风堂灯火已熄,那一片黑漆漆的,好像将皇城中所有的光芒与热闹都带走了,他脚步略略一顿,心中隐隐有些失落。
“王妃安歇了?”
“奴才一直伺候在陛下左右,正巧今夜云草姑娘也没有来,奴才并不知晓。”
昭衍低着头,看着自己沾了灰尘的长靴,髹金的纹龙匍匐在靴角,在灯火下威武地瞪着眼珠,他就像这条龙,只有外表的一点威严,遇到她全变成假把式,多少脾气都一朝泄气。
喜田看不下去了,边宽慰道:“王妃一回宫就忙着看顾小公主睡觉,加之晚上玩玩乐乐的,肯定累坏了,陛下若是担忧,奴才一会去问问云草。”
昭衍一抬手,想的是罢了罢了,他总不能还像多少年前一样,冒冒失失的,期待着她会安安静静地,等着他处理完政事回来,而且就坐在一进屋的屏风旁边,盘着腿,闭目养神,悠悠自得,像是莲花座上的童子,她这么多年的陪伴,就似夜中一柄烛火,永远都不会熄灭。
昭衍绕过永定宫的石屏,路过椒风堂的时候,往里瞅了一眼,确实黑漆漆的,可见主人都睡熟了。
他迈步上玉阶,常服的袍角被风吹得“扑棱棱”响,手炉的温度不抵夜来寒冷,他将手炉扔给在喜田,私心想着,待会儿夜深人静,取一个毛毡垫子,蹭到椒风堂睡去。
喜田还没来得及掀开厚重的毛帘子,昭衍便沉声吩咐道:“你下去。”
喜田半晌没琢磨出皇帝所谓的“下去”,是让他走啊,还是走啊?
“这……陛下……您身边至少要留个人伺候啊。”
昭衍不耐烦地甩了一个白眼过去:“朕是没手没脚了吗?还是如今的永定宫你做主?”
喜田有点委屈,他今天可算半个功臣了,就是再来四五个人也不能将冉蘅楼的夜安排的更加精妙浪漫了,陛下不给个好脸就罢了,他知道主子有主子的脾气,他做奴才的没法挑理,那现在又发的哪门子脾气?
难道是因为王妃早早安歇,没有等陛下的缘故?
他抓耳挠腮地十分困扰,在他的记忆里,陛下何曾小心眼儿过?
“奴才不敢给陛下做主……奴才等陛下睡了,再进来守夜,成吗?”
昭衍瞄了一眼喜田,想了想这厮胆子小,一会他偷偷地溜出门,进了椒风堂的事,喜田若阻扰,放两句狠话,这厮也不敢跟他对着干。
昭衍想通了,觉得先前低落的心情平复很多。
“就这样罢。”
昭衍是一人上万人下的玖昭皇帝,就寝时规矩繁杂。宫女们一溜站在寝宫的墙边,等他长靴迈进去,纳福请安,再各自忙碌起来,一个提水候着净脸,一个躬身伺候擦牙,再来一个撑着白色中衣的司衣、挽起着床帏的司帐,他只需张开双臂,闭目养神便好,一盏茶的功夫,就全妥当了。他当年做太子,规格没有这么大,排场也没有这么繁复,尤其是歇在明昌宫的时候,眼里除了李良娣就是在外头守门的秦羽蹊。后来秦羽蹊远嫁卫清,看到御寝两个字,他的心坎就疼的像刀刮,于是怒气冲冲地,破格废除了身边的御寝宫女,剩下喜田,日日夜夜地值着御寝的活。
“那把里面的人都散了吧,留着你。”
“是。”
昭衍吩咐完了,喜田眼疾手快地掀起帘子,一阵冷风“呼”地钻进大殿中,墙角盘着腿闭目养神的秦羽蹊,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看见秦羽蹊的昭衍怔在原地,他的手脚均是一僵,随后他心中燃起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他定定地看着秦羽蹊别扭的模样,嗤笑了一声。
“王妃……”
喜田显然比皇帝更加震惊,他连忙伸着脖子望向里屋,窗口立着的宫女全被打发走了,空荡荡的大殿里,只剩下王妃当……当御寝宫女……
“羽蹊,”昭衍欲言又止。
秦羽蹊慢慢睁开眼,看了他一眼,言语间十分平常:“陛下回来了,给陛下请安,请晚安。”
“你怎么……在这里?还睡毛毡垫子?”
话罢,昭衍转头瞪了喜田一眼,喜田连忙摇头摆手表示不知情。
秦羽蹊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别为难他了,是我的决定,孩子们都挤在椒风堂里,总不能让我打地铺吧,这玖昭皇宫都是陛下的地盘,我睡在哪里不是睡?”
他是皇帝,三宫六院多得是住不完的空地,她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恰巧永定宫又近又暖和,她还往哪里跑呢。
“你去睡榻上!”昭衍带着心底那份小小的欣喜,三两步迈过去,就要把她拉起来,秦羽蹊连忙将自己缩成一团:“陛下说过要随我开心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昭衍嘴角抽了抽:“别赖皮,快起来!”
“我不起!你要让我睡在榻上,那你睡到哪里去?”
“我……我去别处!”
“不行,天都这么晚了,再折腾又不得好睡,你就在屋子里,我这一亩三分地好得很,谁都不换,再者说了,没人规定在毛毡垫子上的就一定是御寝宫女,我就是看上这里了!”
她闹别捏的时候,眉头会微微扬上去,一双明亮的眸子染上几分怒容,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昭衍无奈地站在她面前,双手叉腰,眉头扭在一起。
“虽然我很开心你能来大殿相陪,但咱们一码事归一码事,羽蹊,这里冷,风大,你身体仍虚弱,耗不起,你睡在里屋,我哪儿也不去,你把垫子让给我。”
………………………………
第一百四十二章 良人玉勒乘骢马(1)
听了这番肺腑之言,秦羽蹊不为所动,倒是喜田感动的要哭出声,他可怜巴巴地用袖子擦眼泪,但实际上也没有流出眼泪,但那副看好戏的神情是明显摆出来了。
秦羽蹊红了脸,啐道:“喜田出去!”
“奴才遵命!”
喜田偷偷用袖子掩住嘴,也不知在偷笑还是怎么的,秦羽蹊将身子一扭,面对着墙壁,气呼呼地说道:“陛下去睡觉罢!”
昭衍没办法,只得倾下身子,一手扯住毛毡垫子的一角,狠狠地一扥,秦羽蹊没料到昭衍存了坏心,出了这一手,她尖叫一声,直直往后倒在他怀中。
“昭衍!你耍赖!”
昭衍唇角斜斜一弯,玩味道:“许你耍赖,不许我耍赖?你若是修炼百年的小狐狸,那我就是修炼千年的老狐狸,什么时候你见小狐狸比老狐狸还辣?”
她仰倒在昭衍的怀中,抬抬头就能看见他瘦削的下巴,还有微微的胡茬,她咽了口唾沫,平静了片刻,才道:“我做这个决定,是不想打扰你。”
昭衍低着头看着她,无奈道:“可你已经打扰了,这笔账要怎么算?”
她自己低声喃喃着:“还能怎么算,我都说了,我睡在外面,你睡去里面,谁都不打扰谁的。”
“我能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受寒受冻,然后我揽着厚被子,睡得人事不知?”
昭衍又狠狠地扯了扯毛毡垫子,险些把垫子从她屁股底下撤走,她喊了一声,握紧了昭衍的胳膊:“好了好了我投诚!”
昭衍嗤笑了一声,双臂一收,将她抱起来,扔到地上:“把鞋穿好。”
秦羽蹊蹲下身,用手扒拉着鞋子,套在脚上:“穿好了。”
昭衍看了她一眼,弯下腰拉住毛毡垫子的一角,拉进寝室中,扔在床榻旁边:“睡这里。”
秦羽蹊咬住嘴唇,看他忙活着,将一床厚被子扔到垫子上,仔细铺好,又扯过玉枕,放在厚实的被子上,然后又去扯被子……
“好了好了,够厚的了,你瞧铜炉里的炭火烧的多么旺,会热。”
昭衍不理睬她,只管将毛毡垫子变成另一张睡榻,他忙碌的身影迎着一缕晃动的烛光,温馨的仿佛一幅画,她站在旁边看着,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缠着奶娘要睡在地上,奶娘怕娘亲怪罪,却又舍不得她继续哭闹,就把席子、垫子一股脑儿地铺在地上,收拾的暖暖和和,让她在上面翻来滚去的玩。
他忙完了,累呼呼地坐在上面,一手拍了拍身边:“坐我旁边。”
秦羽蹊微微一笑,讨好着他,坐到他身边去。
两个人挤在地上,还是毛毡垫子上,是从未有过的事,她觉得新鲜,便笑说:“你可不要羡慕我的床榻,赖在上面不走了!”
昭衍不应声,仰着头,一手揉了揉酸痛的脖颈。
“你生气了?”
“没有。”
他只是觉得这份安静十分难得,他所爱的人就真实地坐在自己身边,无论白天黑夜,她都在。
“羽蹊,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也许我还需要一点时间,你会等我的,对不对?”
她轻轻咬住唇瓣,又屈起双腿将自己缩成一团。
“陛下所谓的相信,需要多久?”
“很快,你看,这两日先给淇璋晋封公主,下一次……”
她突然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堵住他的后话:“我都没有反应来,淇璋竟然真成了公主,今日在父王府上说起来,父王还十分感慨,一直说要亲自谢过陛下。”
昭衍侧过脸,深深地看着她别扭的模样,一瞬间的低落下来:“不必了,我是为了你,即便要感谢,那个人也应该是你。”
他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古来情债都是要还的,她不能用自己全部的感情回报他了,但她可以尽其所能做一些让他开心的事,就例如今天,打着无处可睡的幌子,铺一张毛毡垫子,在永定宫等他回来。
皇帝最寂寞了,爱着她的昭衍心里很苦,他想要她的陪伴,却知道她心中藏着别人。
她想回报他,用尽全力。
“你想要什么样子的感谢?要不,我亲自绣荷包送你?可惜我的绣工很差,但我编络子有一手,还是跟敏虹学的呢!”
“络子好,结络如结同心。”
“这话我怎么没有听过?”
“今后你不就知道了?”
秦羽蹊沉沉应下:“结络结同心,请你一定好好收藏。”
昭衍没料到她会应下这句话,就像是一直表明情感的人,突然收到了相同的回应,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感动和庆幸,他一拳紧紧握紧,又忍不住单手将她揽进怀中:“是我让你感动了吗?”
她没有预料之中的推拒,而是乖乖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点点头:“是你,昭衍,让我很感动。”
“所以别说收藏不收藏的话,你每日都要编一个给我,让我把整个永定宫填满。”
“不好,那样你就不珍惜了,随处都可以有的玩物,弄丢一个哪里找?”
“我记性好,不会丢。”
“那你最好给每一个络子,都起一个名字,早起第一件事就是点名字,看看少了哪一个。”
昭衍忍俊不禁道:“红儿黄儿那样的名字?”
“俗,真俗!”
“春花?秋月?”
秦羽蹊嗤之以鼻:“我还阳春白雪呢!”
秦羽蹊记不清跟昭衍说了多久的话,最后,她迷迷糊糊地靠在他肩膀上睡了几个时辰,晨起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昭衍的榻上,揽着带着他的味道的锦被,脖颈还是酸痛的。进进出出服侍的宫女,脸上都带着一抹欲言又止的羞涩,她怔怔地挽起长发,吩咐道:“叫云草来。”
“是奴婢们……服侍的哪里不周到了吗?”
秦羽蹊摆了摆手:“与你们无关。”
“是。”
云草很快地跑进来,喘着粗气:“一大早,咱们宫里就炸了锅,好在陛下出门前严声说道,昨夜之事,谁都不许说出去!把那些个小宫女吓得半天不敢出声,低着头来去匆匆,我不明所以地拉住一个问,差点问哭一个,王妃,您跟奴婢念叨念叨吧?”
秦羽蹊咽了口唾沫:“能发生什么?我睡在垫子上,早起陛下走了,才被抱到榻上的,而且你刚刚说什么?谁的宫里?永定宫那是陛下的!”
云草一副“得了得了,掩耳盗铃”的表情瞅着她,点头道:“奴婢知错,是陛下的永定宫里炸了锅……”
“啧,”秦羽蹊白了她一眼,穿上鞋走到门口,往外撩了一眼:“淇璋呢?”
“早起不知是谁告诉小殿下晋封公主的事儿,开心的不知所以了,带着人跑去乾清宫找陛下,还放话说,谁拦着要谁好看。”
秦羽蹊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她一手扶额:“反了天了她?”
云草扁着嘴,应道:“反了天了……”
“真是一点规矩都不留了,来日本宫要好好收拾收拾她,昨儿晚上还跟陛下说,要他管着淇璋一点,难不成真让她长大了,成为皇城一霸不行?”
“噗……”
“你笑什么?”
“奴婢左右瞧着,小殿下跟咱们王妃一点像的地方都没有。”
倒是跟王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这句话在云草嘴巴里蹦来蹦去,终于被她咽了下去:“王妃用些早膳吧?”
“不必了,你赶紧着,带些人去乾清宫把淇璋揪回来,对了,一定要给陛下好生赔罪!”
她这厢话音刚落,那边石屏前晃出一个粉嫩嫩小棉袄的影子,后面跟着比她高出一半个头的律铭,两个孩子身后随着五六个宫女,好生壮观的景象。
淇璋在屏风后,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再回身凑在律铭耳朵边说了两句话,律铭边听边点头,淇璋说完,他就撒腿跑进厢房中,关上门不再出来了。
淇璋双手叉腰,一副很满意的姿态。
秦羽蹊挑起眉头:“这丫头打的什么主意?”
云草疑惑道:“要奴婢去看看?”
“嗯,带她来正殿。”
“是。”
晨起,老树枝桠上的鸟儿还在打盹,呼啦啦的风声,将大门打开的声音隐去,昭衍悄没声地进了椒风堂,将睡得模模糊糊的淇璋从被子里拽出来,淇璋被昭衍吓得险些哭出声:“昭衍……父皇要干什么啊!”
“嘘,别出声。”
淇璋揉了揉眼睛,嘟起嘴巴:“我要跟母妃告状去!”
“别去别去,你母妃还睡着,一会,等你母妃起床了,你带着她去……”
昭衍凑在淇璋耳边叽叽咕咕说了半天,淇璋晕乎乎地听着,也就记住了:“那里不是父皇不让人去的地方吗?”
“你母妃不是别人。”
淇璋点点头:“璋儿知道了。”
昭衍满意地拍了拍她:“真是父皇的好闺女。”
淇璋立即兔子似的缩进被子里:“好冷好冷……父皇还不上朝吗?”
昭衍眼眸一亮:“父皇今日还要给你一个惊喜。”
“真的?”
“嗯。”昭衍说罢,风一样地卷出门了,淇璋再无睡意,在床上滚了滚,又看了眼身旁熟睡的律铭,偷偷地躲在被子里傻笑,心里惦记着,父皇要给她一个惊喜!
可这时,面对一脸严肃的母妃,淇璋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秦羽蹊端坐在窗边,一手拿起茶盏,撇着茶末子:“你还知道,在皇宫里,是谁做主吗?”
“父皇。”
“母妃还没教你,你这声父皇叫的倒是挺顺溜。”
“母妃……孩儿知错了,孩儿再也不这么冒失了。”
云草在一边挤眉弄眼:“就是就是,小殿下知错了,善莫大焉,王妃就不要跟孩子置气了。”
………………………………
第一百四十三章 良人玉勒乘骢马(2)
秦羽蹊轻轻地咳了一声,继续说道:“这天下,母妃知道你年纪尚小,犯了错还可以悔改,你父皇也知道你没大没小,不懂规矩,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太后娘娘呢?惠妃娘娘呢?你哥哥、姐姐又要如何看待你呢?堂堂玖昭国的公主,这幅模样,说出去丢的又是谁的人?”
淇璋扁着嘴,丝毫没有在外面为虎作伥的气焰了:“孩儿知道了,再也不敢了。”
“这还差不多。”
“母妃……”
“什么事?”
“父皇今早……”
秦羽蹊瞟了她一眼:“父皇也斥责你了?”
淇璋赶紧摆手说不是,“父皇嘱咐了孩儿,让孩儿带着母妃去一个地方,看一样东西。”
昭衍什么时候跟淇璋说好的?早上?
秦羽蹊蹙起眉头:“哪里?”
“就在这宫殿里。”淇璋往前蹭了两步,拉住秦羽蹊的手:“孩儿带着母妃去。”
永定宫的大殿有两处梢间,一处明显被帷幔遮掩,是昭衍更衣的地方,一处在佛龛后,她从前从未踏足过。
明间暖融融的,佛龛后的梢间,又作弘心室,有一窗一榻,墙边摆放着兰草,烟络纱垂坠在地毯上,风过飘渺,犹如云烟。
淇璋兴奋地跑到塌边,用尽全身力气,爬到榻上,稳稳地坐好,一双眼瞅着烟络纱的上头,朝秦羽蹊挥手:“母妃快来!”
“是什么神神秘秘的东西……”
一定是昭衍,早起的时候把淇璋叫到乾清宫去,两个人凑在一处不知道密谋什么,看到淇璋那张什么都藏不住的脸,秦羽蹊不禁想笑,只怕身在乾清宫,处理政事的昭衍,跟淇璋的心情是一样的。
秦羽蹊坐到榻上,环顾着小小的弘心室,以前觉得昭衍严肃,很无趣的一个人,后来做他的御寝司习,又觉得他小心眼,惯爱戏虐她,现在……恐怕又是新的看法了,沉迷在她亲手织就的这个幻影中,他全身心地投入,只想让她快乐,然后心甘情愿地留下。
“这是什么?”烟笼纱的一旁垂下一根碾成麻花的缎线,她伸手拽住,又轻轻地一拉,随着“哗”地一声响,一副曳地的画卷被完全打开,一抹深深的红色就像夜里煌煌的灯迷住了她的双眼。
秦羽蹊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挑动着,就像一波又一波地波涛,冲击着海岸,她身体僵直着,双眸仿佛被粘在了画上。
淇璋“哇”了一声,拍着手在榻上激动地跳来跳去:“是母妃!母妃的画像!”
淇璋扯住秦羽蹊的袖子:“母妃怎么不说话了?”
秦羽蹊将淇璋揽进怀里,然后一手轻轻触碰在画卷上。
这是她大婚之日时的模样,从暖阁中一步迈出,荷叶边的娇红裙摆,如云一般漾开在地面,九翟冠的华丽,比不过她面上的那一抹娇羞,唇角微微勾起,眉眼中却是深深的忧愁,她一手扶着门框,眼眸是向着明间里等待的良人,心却为另一个人痛着。
昭衍将她所有的衣着,精细地一笔又一笔地描画而出,但只有他能明白,出嫁之日,她的心里有多么的惆怅纠结。
“母妃真好看,淇璋刚来长安的时候,父皇就画了一幅别的,专门挂在椒风堂中,让淇璋每日看着,淇璋就忘不了母妃的模样了。”
听着孩子奶声奶气的话,她的心也随着波动片刻。
“母妃怎么没有见过那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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