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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康熙荣妃-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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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从嫁到了准噶尔,不说她们收敛性子行事谨慎的许多,这些陪嫁的族人们更是战战兢兢,深怕被抓住把柄累及主子,如今他们的大汗来了,他们的族人来了,他们终于可以放开自我,好好地欢庆一场了。
她们静静地看了很久,默默地离开了,篝火边载歌载舞的人群对此完全没有察觉。两位曾经和硕特的明珠,如今准噶尔的可敦,因为她们极得噶尔丹宠信,所以她们拥有自己独立的营区,守卫也全都是和硕特人,任何准噶尔人没有她们的允许不得擅入,这是噶尔丹给她们的特权。
妹妹阿奴哈娅走到自己的营帐前,毫不犹豫地直接掀开帐帘走了进去,帘布翻动间隐约可见帐内立着一个身影。而身为姐姐的阿努哈屯止步于妹妹的营帐前,既不进去也不离开,转过身背对着营门而立,竟仿若守卫一般。而原本营帐周围的侍卫早已被遣去参加篝火晚会了,相比远处的人声鼎沸,这里就好像另外一个世界般清静、冷寂。
此刻她背后的这座营帐内,自己那美丽骄傲的妹妹正在见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和硕特部的男人。而她,身为姐姐,不但不能阻止,甚至还主动帮其遮掩,这其中的奥妙让人既奇怪且好奇,至少营帐内的这个男人十分的惊奇。
“我说阿奴姑奶奶,你什么时候跟大格格这般亲近了?居然能请得动这位给你打掩护,这能耐可真不得了、了不得!”一名身着和硕特部贵族服饰的青年正翘着大拇指,一副谄媚模样使劲夸赞眼前的女子,谁不知道阿努哈屯那可是出了名的母夜叉,骑马狩猎、端枪打战都不输男儿的死硬派,能让她放下身段做起放风的勾当,那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本姑奶奶做事还用得着你来夸?”说话的女子虽然一脸傲气不屑,依然艳丽张扬得犹如正午的骄阳般夺人眼球,只是那张过分美艳的脸蛋往往让人忽视了她眼底暗藏的冷锐,岂不知越是毒性剧烈的东西往往外表越是鲜艳美丽。
“是是是,姑奶奶做事自然是滴水不漏,区区一个阿努哈屯哪里是你的对手。”青年依然是一副狗腿的表情,说出来的话也是肉麻兮兮,让人听不出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但是他那松散随意的站姿,漫不经心的模样都与表情格格不入,仿佛特意做出来的样子。
阿奴哈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索尔哈,给我收起你那副恶心的样子,一头狼就算披上羊皮也藏不住那锋利的獠牙,少在那假惺惺地做戏!”这家伙不但是头狼,还是头凶狠的头狼,谁要是被他那副惫懒的模样给骗了,只怕转眼间就会被撕咬个粉碎。
“废话少说,快把主子的密令拿来,要是耽误了主子的事儿……姑奶奶不介意跟你好好切磋切磋!”说着指尖露出一抹寒芒,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那青年闻言一愕,连忙收起脸上那贱兮兮的笑容,转而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双手高举过头顶连声道:“是是是,姑奶奶!这不是好久不见了,跟你开个玩笑嘛!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幅脾气?也就噶尔丹这个家伙能消受得了你,听说差点没把你给宠上天了,平日里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得得得,我给你还不成吗?”
眼见阿奴哈娅已经不耐烦地打算动手了,青年连忙后退了几步,这才摘下头上的栖鹰冠(蒙古贵族帽子),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刻意避开了阿奴哈娅手上的那点寒芒,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他可是领教过这东西的厉害的,真正见血封喉的玩意儿,稍微磕碰一点油皮就能要人命的那种。
阿奴哈娅只是冷冷地看了青年一眼,连话都懒得说了,劈手夺过那顶华丽的栖鹰冠,手指熟练地摸索了一会,找到一条微不可查的线头轻轻一扯,然后顺着露出的缝隙伸进去两根手指,轻巧地夹出一个小蜡丸,将它珍而重之地用自己的绢帕包裹住。
青年眼疾手快地伸手接住被阿奴哈娅随手抛弃的栖鹰冠,显然对这位的反应已经习以为常了,也不再故意去撩拨对方的耐性,反而自来熟地往帐篷内溜达起来,手上的栖鹰冠上下抛动,转着脑袋四处打量着,毫不觉得自己的动作失礼,吊儿郎当的本性显露无疑。
阿奴哈娅也不理会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对付起手上的这个小玩意儿。用早已准备后的长针挑开蜡丸的外皮,只见无色液体缓缓流出,无声地浸染了包着蜡丸的绢帕,等液体流尽后,她才轻轻地掰开蜡丸,露出里面一张薄如蝉翼的绢帛,面对绢帛上那密密麻麻的数字,阿奴哈娅并未取出书册对照,而是微微闭目沉思了一会,就将所有的东西投入手边的炭盆,只见帐内瞬间爆出一团耀眼的火光,不一会将东西化为灰烬。
青年从头到尾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啧啧称奇:“平日里得到密令,我们几个都要折腾老半天才能译出内容,哪像你这般轻松自在,这一眨眼的功夫就能记下并译出密令的内容。要不下次再有密令来,干脆你帮兄弟几个一起看了呗,省得我们做贼一样的折腾老半天?”
阿奴哈娅闻言毫不优雅地瞪了他一眼,这种天生的本事也就在主子和这些同样出身的同伴眼里值得稀罕,放在其他人眼里那就是妖孽邪异,没准要被火烧死的,尤其在蒙古这个讲究萨满的地方,除非萨满肯为你开口才有可能化为祥瑞,否则再好的天赋也会沦为罪孽……
被这家伙一打岔,阿奴哈娅的脸色倒是缓和了下来,不再像刚刚那般凝重了,只是一想到主子密令的内容,就让她轻松不起来,虽然完成命令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甚至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但是毕竟这其间牵扯到无数人命,由不得她不深思熟虑。
阿奴哈娅瞟了一眼身边的家伙,事关重大,看了这回就连这家伙她也不能完全相信了,毕竟他跟自己不一样,他本来就是草原人,万一不忍心让草原血流成河,难免不会一时心软坏了主子的谋算。别看这家伙一副没正行的模样,脑子精明着呢!做事手段更是天马行空,要将这家伙糊弄过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帐外,阿努哈屯手中握着马鞭,轻轻敲击着手心,心中满满的无奈,她这个妹妹也是个苦命的,因着是侧福晋所出,自小就不受自家额吉待见,经常在阿布面前对她各种贬低,日子久了阿布也开始不怎么待见她,连同侧福晋也一块儿失宠了,在部落里过得还不如一般的侍妾舒服。
记得小时候一次狼群袭击部落,居然愣是没人去保护这母女俩,堂堂侧福晋居然死了连尸首都找不到,若不是这丫头机灵,跑到捕兽陷阱里躲了起来,怕是连同侧福晋一块儿被狼叼走了。自那以后,许是阿布心里有愧,对着这个妹妹倒是好了起来,而额吉见侧福晋这个眼中钉没了,也懒得再跟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妹妹的日子才开始好起来。
随着妹妹一日日长大,出落得越发美丽精致,部落里不知多少青年勇士都想攀折这朵格桑花,偏偏这丫头是个死心眼,就认准了当初在捕兽陷阱里救了她的索尔哈,本来以索尔哈不高不低的家世,只要妹妹喜欢,两人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连额吉也默认了此事,对两人时不时腻乎在一起情况视而不见。
当所有人都认为这两人会顺理成章地在一起,偏偏事情在她这里出现了波折,当初阿布让她嫁给噶尔丹,她本是不乐意的,毕竟噶尔丹早已经有了大福晋,凭着她和硕特部唯一嫡女的身份,给人做侧福晋那是真委屈!可是她从小就被当男儿教养,甚至跟哥哥弟弟们一块儿上过战场,自然知道什么叫做大局为重,所以她义无反顾地嫁到了准噶尔。
噶尔丹是个有野心的男人,对和硕特部又极尽拉拢之能事,自然不会冷落了她,甚至对她十分的宠信,部落大小事务都愿意听从她的意见,她也就慢慢地将心放在噶尔丹身上,甚至为了他褪下红妆,披上战袍,陪着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
噶尔丹对她也格外不同,可是慢慢地她却发现,两人的关系与其说是夫妻,倒不是说是袍泽,噶尔丹信任她、重视她,却唯独没有把她当成女人来爱,她只能心酸地看着噶尔丹周旋在无数女人之间,身边的宠妾换了一茬又一茬。
阿布对她出嫁多年都没有孕育子嗣十分不满,他认为这样无法彻底掌握准噶尔,于是妹妹被送了过来,格桑花一般娇艳美丽的阿奴哈娅果然吸引了噶尔丹的注意力,她够美、够傲、也够冷!于是,只要有阿奴哈娅在的场合,噶尔丹眼里就看不到其他人,阿布的目的达到了,阿奴哈娅如他所愿地迷住了噶尔丹。
但是她知道妹妹的心不在噶尔丹身上,阿奴哈娅脸上在笑,但是眼底充满冷漠,她厌恶着噶尔丹……面对这样的妹妹,她竟然诡异地松了口气,而阿奴哈娅也直接对她坦白了一切,她说即使人嫁到了准噶尔,但是她的心永远跟索尔哈在一起。
在那一刻阿努哈屯是震撼的,那样眉目温柔的妹妹是她从未见过的,仿佛只要提到那个人都能令她快乐一般。她从未那般深刻地认识到是自己毁了妹妹的幸福,她欠了她的。
沉浸在思绪中的阿努哈屯依然保持着警觉,听到身后轻微的动静,突然回过身,正迎上掀帐而出的索尔哈,只见他面带苦笑地对她点了点头,便顺着帐篷的阴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没有对阿努哈屯说任何话。
阿努哈屯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掀开帐子走了进去,就看到自己的妹妹眼眶微红地坐在榻上,不由得摇了摇头,坐到妹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低声劝慰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每年盼着这么一两回见面,却又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把人往回赶,最后苦的还不是你自己?”
阿奴哈娅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姐姐说的道理我都明白,我只是……只是忍不住……又舍不得……罢了。”微微的颤音泄露出她内心的脆弱,阿努哈屯不由得心中一酸,她懂的,她忍不住想见自己的爱人,却又舍不得他冒险,只能在匆匆一面后赶他离开,最大限度的降低被撞破的风险。
她跟这个妹妹从小并没有多少感情,毕竟嫡庶姐妹之间的关系那就是一本糊涂账,谁也说不清楚。但是从妹妹被嫁过来以后,她反倒跟这个妹妹真正交了心,说来有点可笑,姐妹共侍一夫竟然能和睦相处?偏偏世事就是如此奇妙,她把心给了噶尔丹,噶尔丹弃如敝履,依然流连花丛;而妹妹把心给了别人,噶尔丹却将她奉若神女,一头栽了进去。
阿努哈屯对此竟然奇异地没有任何抵触,也许是因为这些年噶尔丹教会了她一个道理,那就是面对一个不爱你的人,即使你将自己的心挖出来碰到他面前,对方也是不屑一顾的,甚至还觉得你无理取闹。
如今噶尔丹对阿奴哈娅的求而不得,一如这些年的自己,这让阿努哈屯心中生出一股报复的快意,只因她知道阿奴哈娅一直爱着索尔哈,那么噶尔丹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偿所愿,于是她帮着阿奴哈娅与索尔哈传递消息,甚至安排私会,一切的一切只为了不彻底失去噶尔丹。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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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各方反应
明黄立顶的巨大御帐内; 康熙正奋笔疾书批阅着紫禁城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折,梁九功默默地立于一旁伺候笔墨,眼睛丝毫不敢乱瞟,耳朵却竖得高高的; 听着肃立于御案前的大统领喀纳对此次事件调查结果的禀告:“奴才与刑部、大理寺诸位大人一同前往二十七个受害部落查看现场,发现受害者身份不一,彼此之间没有什么特殊特殊的关系; 唯一相同的就是这些人皆被一刀枭首,手法干脆利落; 而且喷出的血迹在地上分布极为完整,显然凶徒行凶之后连一丝血液都未染上; 这等手段可不是普通刺客能够做到的……”
康熙手中的御笔终于停了一瞬; 抬起头:“昨晚被刺杀的二十七人均是如此?”见喀纳沉重点头后; 康熙的眉头深深皱起,行凶时间相差不久,这意味着至少有二十七名顶尖的刺客同时行动; 而拥有这么多高手的势力可想而知是何等可怕; 更为可虑的是这等势力为何宁可一次性得罪这么多蒙古部落?要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事情稍有败露,必然会遭到几乎所有蒙古势力的围剿; 除非背后有足以让这等势力都不惜代价的庞大利益?
“难道这些部落的人全都睡死了不成,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发现?”康熙心中已经明白答案,却仍然忍不住要问,毕竟这是二十七个人; 不是二十七头猪,临死前不可能一点声响都没发出吧?可是偏偏二十七个部落愣是没有一个发现异常,究竟是这么蒙古人的警觉性太差,还是那些刺客太过可怕?康熙宁可相信是前者,这样蒙古各部就不再是他的心头之患了。
“奴才等盘问过昨夜各部落的巡逻岗哨,确实没有任何异常,有些部落的人甚至跑到其他营地看完热闹之后,回去才发现自个营地里也死了人,而且从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均是半夜时分被杀,而最早发现的部落也是在天光大亮之后。”喀纳忍不住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想想也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大晚上肯定经常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才没人敢随意进出,导致死了也没人知道。
康熙摇了摇头,看来那些刺客固然身手不凡,但是蒙古四十九旗真的已经糜烂了,从这次木兰秋狝的多方试探观察,除了少数骑兵仍然保持战力之外,大多数早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与传说中吃睡在马背上的蒙古铁骑相差甚远,即使是声名在外的巴林骑兵和察哈尔铁骑,经过阿布凯这几次借着骁骑营调解矛盾时稍加试探,也早已不是传说中那般不可匹敌了。
“至于巴林贝勒被害一案,奴才当日就曾前往其被杀之处,当时除了巴林贝勒本人是被一刀斩去头颅之外,其余侍卫均是死于□□,而且那种箭矢正是军中连弩专门配置的,与其他□□所用箭矢完全不同……”喀纳微微抬眼见康熙没有任何反应,知道这事康熙早已心中有数,转而接着道,“奴才特地前往巴林部见过那个幸存的侍卫,据太医所言,这名侍卫本来一箭正中心口处,只因他心脏异于常人长在右胸,这才逃过一劫。太医从其胸腔处取出的箭矢与现场其余侍卫身上的一致,奴才几人反复审问过那名侍卫多次,其所言应该属实,确实是察哈尔亲王杀了巴林贝勒,至于其后察哈尔亲王被人劫杀一事,奴才等也曾前往察哈尔亲王遇刺地点搜索过,现场似乎已经被打扫过,并无打斗痕迹,而且离巴林贝勒被杀之地相距不过一里地……”
康熙闻言扬起一抹冷笑,看来察哈尔还真是不安分呢,布尔尼就跟他老子阿布鼐一样狼子野心,没准这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什么重伤昏迷,用点秘药和小手段改变脉象就想瞒天过海了?真当太医院是吃素的不成,幸好他当时多留了个心眼,派了最精通旁门医术的左院判前往查看,否则还真有可能被糊弄过去。
最让康熙恼怒的不是布尔尼杀了奇他特,而是察哈尔居然拥有大清视为秘密武器的连弩,即使调查出来的结果只是军中早已淘汰多年的劣质品,但也让康熙无法容忍,毕竟这等利器研制虽然费时费力,但是有了基本的构架,对方只要肯下大力气,不见得无法自行改进,这等将自己性命寄托在他人之手的感觉简直太糟心了。
康熙手指在御案上敲了敲:“让巴林部那边传些风声出去,就说是巴林贝勒就是被察哈尔偷袭而死的,其他事情不用多提。”世人素来喜爱捕风捉影,说得多了反而让人多疑,而一点点似是而非的消息却能让人联想出无数因果,那些死了亲人的部落自然会怀疑到察哈尔头上。
喀纳神情略有些疑惑,但是却没有任何异议地应了下来,他对康熙的命令从来都是不打折扣地执行,而康熙最为欣赏的也正是这一点,他需要的是听话的奴才,而不是事事盘根究底、一心揣摩上意的官油子。
康熙此时已经下定决心,此次木兰秋狝先不动察哈尔,但是要给布尔尼找点不大不小的麻烦,让他腾不出手来干其他事情,待他回京之后对军备处做一次彻底的清洗,顺藤摸瓜将察哈尔埋在京城的探子给一锅端了,最后再来收拾察哈尔,这次定要将林丹汗后裔彻底夷灭,绝不留后患!
此时整个木兰秋狝的气氛不再如往日那般热闹活跃,反而处处白幡招展,远远望去宛如六月飞雪,不绝于耳的啼哭之声阵阵传来,一股凄凉之感萦绕在众人心头,其他侥幸逃过一劫的部落皆有兔死狐悲之感,便是有些旧怨的部落纵然觉得幸灾乐祸,却也不好在这节骨眼上多说什么,毕竟任谁家出了这等事故,心里都是窝着一股邪火,谁也不想第一个跳出来当出气筒。
准格尔营地内安静异常,虽然部落里没有任何人被刺杀,但是噶尔丹的心情并没有好多少,只因他的便宜岳父固始汗的嫡长子,和硕特部的世子被刺身亡了,阿努哈屯闻讯后自然是立即回了和硕特部营地,想来在和硕特世子头七之前是不可能回来了,毕竟固始汗的大福晋并未随行,侧福晋没资格料理世子的身后事,阿努哈屯这个嫡出格格自然是最佳人选,而阿奴哈娅身为庶出妹妹,嫡兄过世她必然要随同前往哭灵,否则大福晋事后知晓还不生吃了她。
噶尔丹最担心的是,固始汗对自个的嫡长子素来寄予厚望,从小手把手教养长大,可谓费劲了心血,不但早早请立了世子,为了稳固继承人的地位,甚至无视乃至打压其他儿子,而这个世子也不负众望地极为出色,如果能顺利继承汗位,那么和硕特部自然是安稳无虞,偏偏如今世子骤然遇刺身亡,不但固始汗一腔心血付之东流,人一下子老了十岁不止,和硕特部接下来肯定会迎来继承权的争斗,稍有不慎就是一场内乱。
他倒不是真的担心自己的那个便宜岳父,而是担心这事肯定会影响到他们的计划,昨儿固始汗还和他举杯畅饮,豪言要把整个草原当做自家放牧的后花园,算计着如何一步步挑拨蒙古各部和大清的关系,如何借机扩张势力,削弱大清对蒙古草原的影响力。
如今经此一事,固始汗也不知是否还有那份雄心壮志,毕竟英雄迟暮、后继无人带给的打击无疑是毁灭性的,若是易地而处,噶尔丹觉得自己就算不心灰意冷,恐怕也提不起多少兴致来图谋大业了,难不成原定计划真的要胎死腹中了?
噶尔丹如今是抓心挠肺地着急,却只能死死忍住前往和硕特部的急切,毕竟他身为准格尔的首领,若是这会急匆匆地赶过去,怕是要惹人疑窦了,毕竟两个部落虽然联姻了,但是和硕特格格只是侧福晋,若是噶尔丹这会陪着她们回娘家料理兄长后事,那无疑是往噶尔丹大福晋脸上扇巴掌,致其于何地呢?大福晋的娘家人肯定不会置若罔闻的,何况如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和硕特部,噶尔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死死忍耐,只等头七吊唁之日再见机行事了。
察哈尔大营内,布尔尼亲王正背着手来回踱步,听着远处此起彼伏的哭声,心头烦躁的同时眉头紧锁,想不透究竟是谁这般大胆,竟敢同时挑衅蒙古诸部,究竟是愚蠢没脑子还是艺高人胆大?似乎后者的可能性更高些,毕竟能策划出这样一场别开生面的刺杀行动,还不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蛛丝马迹,就足以想象这个势力之庞大缜密,其目的绝不会是单纯的挑衅。
布尔尼本来心喜于这次突如其来的大规模刺杀活动,只因蒙古诸部因此风声鹤唳,尤其死了继承人的那些部落就像红着眼睛的野狼,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扑上去一阵撕咬,不过大半日光景,好几个部落已经发生了多起冲突,若非康熙派了骁骑营在四处巡逻警戒,及时进行了制止,只怕一些早有宿怨的部落肯定会借机生事。
布尔尼亲王为此扼腕不已,若是康熙反应不这么快的话,只要稍稍从中借机挑拨,就能引起整个营地的混乱,到时候他的人就能趁机浑水摸鱼,如果能混到康熙身边最好,再不然也能弄死弄残几个清廷的大人物,那么康熙为了自个的安危肯定要调动附近军队前来护驾,那么他的计划也就成了一半。
噶尔丹的焦虑和布尔尼的惋惜都不能影响到康熙的好心情,虽说一场刺杀让无数人焦头烂额,但是单单从大清的利益而言,无疑是利大于弊的,蒙古陷入纷乱自顾不暇,自然就没法给大清找麻烦,足以让康熙腾出手来做很多事情,而解决这事的方法也不难,找不到真正的凶手,不代表没法给出一个替罪羊,而谁来顶这口黑锅取决于康熙的态度,如今主动权掌握在大清手中。
这种局面让康熙身心舒畅,出了长久以来被蒙古牵制的一口恶气,就连阿图死缠烂打要他问罪察哈尔的事情都无法破坏这份好心情。他兴致勃勃地给承瑞和赛音察浑分析起如今蒙古各部之间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包括这次刺杀所带来的利弊,听得两个阿哥两眼放光,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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