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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宋-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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栈桥上,柴克宏单膝跪下,接过酒碗,虎目微红,道:“蒙大王信任,末将虽肝脑涂地,也要报此隆恩。”
柴克宏起身,将烈酒一口而干,猛一掷碗,朗声下令:“出发。”
目送柴克宏登舟离岸,一路南去。谋士黄宫方轻声言道:“大王缘何如此信任此人,但看其只选运兵船,而弃战舰不用,某着实忧心,且大王因此与李枢密交恶,更是划不来,还得赶紧补救一二为好。”
李弘冀挥鞭抽地,涩声笑道:“我大唐战将千员,又有哪个如他这般效死请战?就凭这一点,也远胜常人多矣,再说,其文武双全,哪是蛮夫悍卒可比,孤相信他,此去定能建功。
至于李征古,呵……尸位就餐,老朽枯骨而已,不用理他。”
“可是……”
李弘冀挥挥手,上马扬鞭。
柴克宏独立舟头,见李弘冀率众离开,这才转身进舱。
部将洪进忿然道:“将军,李贼如此欺凌,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征古不过一狂吠老犬而已,且让其得意一时,倒是你们跟着某,却是委曲了。”
“委屈个毛,不瞒将军,我部虽然穷的丁当响,却是老子当兵这么多年,最为舒心快活的一回。就凭将军与我等一个大锅里搅食,某吃糠咽菜也甘心情愿。”
说话的部将姓马名霸,光是脸上的刀疤就有三处,最是恶形恶相,兼之性急如火,人称“马霸子”。
柴克宏笑道:“吃糠咽菜某却是不愿意,此去,只要一战功成,某与诸位大碗吃肉,大碗喝酒,连喝他个三天三夜。”
众将大笑,哄然叫好。
洪进道:“昨日将军让备好的布匹、竹杆,却不知何用,请将军示下。”
“此去常州,半夜才到,眼下不急,等晚上再用。”
“诺。”
柴克宏又与部将说笑一二,便寻个角落,和衣而卧,闭眼假寐。
午后,船上众将士方用了干粮,一艘快船如飞般赶来,一看旗号,却是军中急使,柴克宏忙将来人迎上船头。
来人高举令牌,冷声道:“奉枢密将令,你部速速回营休整,否则以军法论处。”
柴克宏呵的一声轻笑,道:“某即将破贼立功,你却来召某回营,必是敌军奸细……正好斩头祭旗,左右,拿下。”
马霸一个箭步窜出,单手前探,一把叉住来使的脖子,来使惊惧道:“某乃枢密特使,尔敢无礼?”
柴克宏冷声道:“大军出征,哪怕是李枢密亲来,某亦斩之。”
“斩。”
马霸将来使往甲板上一丢,随手抽刀,奋力一劈,血溅三尺,马霸扇着鼻翼,陶醉的深吸两口血腥气,方大笑道:“畅快。”
洪进狞笑着一手拎起尸身,一手抓住头颅,往快船上一丢,吼道:“竟敢三番五次刁难,回去告诉李征古,老子快刀已磨利,敢来一试否?”
快船狼狈逃窜。
江风呜咽如泣,却把三军将士心中的戾气越积越厚。
……
一路无话。
待到夜幕降临,柴克宏才吩咐用备好的竹杆布匹搭篷遮幕,用来藏匿兵卒。
就着夜色远远看去,如一艘艘满载货物的货船,柴克宏方满意的点点头,指挥船只向常州码头靠去。
寅正时分,船只近岸,岸上值守的吴越军喝道:“来者何人,此乃军机重地,不得靠岸。”
柴克宏高高举着灯笼,亲自答话:“某乃大唐议和特使中书舍人乔匡舜亲从,奉命南下接应,特带江宁特产与钱粮进献宰相帐下,请放行。”
“先在江中停着,否则乱箭齐发。”
柴克宏笑道:“自当遵命。”
守将遣人报与中军,主帅吴程睡梦中被亲卫唤醒,十分不满,迷糊着道:“两兵交战,使者间中周旋,殊为不易,乔匡舜一介书生,南下不久,唐人担忧也是正常,尔等不用怀疑,令其靠岸便是。”
“诺。”
唐军静伏舱中,不敢动静,直候了有两刻种,岸上举灯语示意,喊话说先靠岸一船,待检查了再说。
柴克宏大喜,灯笼轻挥,先令己船向码头靠去。
柴克宏第一个下船,手举托盘,上面码着一堆银元宝,走到守军近前,对守将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白花花的银子在火把的耀下分外亮眼,守将笑哈哈的双手接过,道:“不错,挺懂事。”
话音未落,只觉肚子有钻心彻骨的巨痛传来,忍不住一声惨叫,一托盘的银锭四散撤落。
却是柴克宏早已拨刀在手,一刀了结了守将,高声暴喝:“杀……”
马霸、洪进等早等的不耐烦,一见主将得手,一扯遮幕,纷纷从船上跳下,刀斧齐举,加入战团,几个眨眼,就将措手不及的守卫砍倒地上。
随着“呯,呯……”的船舷接岸声次递响起,更多的唐军涌上码头,柴克宏扬刀高喝:“建功立业,只在今朝,冲啊……”
“冲啊……”
码头被袭的消息很快传到左近大帐,吴越军右翼主将罗晟冷笑道:“放令通行的是中军大营,关老子鸟事,那吴程其蠢如猪,却自以为能,让他自个应敌去,我营只管守好寨门。”
“诺。”
柴克宏率军一路冲杀,直闯敌军中营,吴程于被窝里被亲卫拉起,听到密集的喊杀声四起,也不知来袭敌军有多少,唬的甲胄也来不急披,仓促上马而逃。
夜色中,无人指挥的吴赵军乱成一锅粥,纷纷成了唐军刀下亡魂。
是役,柴克宏部大破吴越兵,斩首万级,俘敌将校十余人。
比及天明,陆孟俊部又率军来攻,吴越军心已乱,左右翼被迫撤退。
常州之围遂解。
《资治通鉴》:“……淮南交兵,吴越伺间来寇,克宏乃请效死行阵,与陆孟俊同救常州。时精兵悉在江北,克宏所将,才羸卒数千,枢密副使李征古,给戈甲皆朽钝,见者皆忿。
柴克宏至常州,蒙其船以幕,匿甲士于其中,趁夜登岸,径薄吴越营,罗晟不力战,纵之使趣程帐,斩首万级,程仅以身免。”
陆放翁之《南唐书》言:“自保大来边事大起,克敌之功,莫先克宏者……”
………………………………
165:一群活宝
寿州城外,大周御驾行辕。
“臣杨澈拜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郭荣起身相扶,道:“心塘公何需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杨澈号滔大哭:“若非圣上相救,臣等家人还圈囚于绝地,如犬豚耳……”
“往事已矣,心塘公既脱牢笼,今后只管宽心养性,调理身体,来来来,坐下说话。”
“谢圣上。”
杨澈以袖角擦泪,心怀激荡之下,落座时差点坐空,好在内侍手快,扶住了这位瘦成干骨的老人。
其实他才五十几岁,但早已身材佝偻,须发皆枯,比七十老人还要虚弱。
他是杨行密最小的儿子,一生郁郁不得志,虽说早先被二兄封为鄱阳郡公,被四兄封为德化王,但那时还年少无知,渐长大,才成家,还未立业,便被囚进那一方天地中。
其中之苦,不忍言述。
被周兵救出后,直到两天后才真正相信,自己逃出了生天。
幽囚二十年,早已把他所有生机毁灭,然后,在所有希望破绝之际,忽然有了转机,怎不令人欣喜若狂。
郭荣见了他,也是一阵唏嘘,直言伪唐李氏父子之恶劣。
待到冯延鲁被带进来时,饶是郭荣范质君臣见多了场面,也差点忍俊不禁,冯延鲁本是儒雅不凡的相貌,但头发被曹彬剃成阳阳头后,看上去就实在太滑稽了。
“罪臣参见大周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冯卿博学卓识、笔健文雄,朕远在汴梁也有耳闻,将士粗鲁无状,让冯卿受惊了。”
冯延鲁长舒一口气,七上八下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再三至谢方才起身。
郭荣问起江南风物,朝庭政事,乡野民俗,冯延鲁知无不言,妙语连珠,直说的郭荣龙颜大悦,封其为给事中,常侍左右,随时资政。
范质以宰执之尊亲为其洗尘接风,冯延鲁乐不知南,早忘了削发之耻,被虏之恨。
……
……
柳下郢,虎牙营驻地。
千里奔袭回来,所有人都轻松了下来,只觉着这临时驻地一草一木都透着亲切感。
秦越与甲寅正在河边轻声交流。
“为了那批甲胄,你我都没功劳拿,没意见吧。”
“说啥呢,好好的怎么就见外了,再说了,那甲具还是我一意要拿回来的,哪怕官掉三级也乐意。”
“你还真把虎牙营当成自己的了,别忘了,只要圣上一个不高兴,随时撤职。”
“撤就撤呗,只要你和陈头都在就好……你……有心事?”
秦越胡乱抹一把脸,道:“说来也怪,早些时候一心一意想把他们救出来,但真把他们救出后,我的心反而更空落了。”
“……我也奇怪,你为何一直不去看他们?”
秦越涩声笑道:“有什么好看的,人都关傻了,看不看也就那样了,不看……还心安些。以后,你也不要去理他们,记住,是真的不要理会。”
“好,可是……”
“别可是了,实话对你说,我疲倦了。”
秦越把自己蹲下去,抚着小虎夔的脑袋,远眺淮河的目光却有些散乱迷茫。
小虎夔已长出好几颗牙齿,啃磨着肉骨头理也懒的理他。
甲寅也跟着蹲下,捡起颗小石子在手里掂着,迟迟方道:“我也想回去了,想师父了。”
“切,想苏七娘才是真的吧。”
甲寅就嘿嘿的笑了。
两人不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发呆。
……
曹彬大踏步走过来,脚尖在甲寅屁股上一踢,“去,找别人玩去。”
甲寅没好气的回踢一脚,从他拎着的小篮子里抓了一把果脯,这才抱着小虎夔走开。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奇怪的很。
曹彬只与秦越有共同语言,不光是说起话来可以天马行空,就连吃的,也对清汤寡水的东西情有独钟,嘴巴也是没得空的,骑马行军嘴里也含着酸梅等小吃食。
白兴霸天不服地不服,看着花枪的眼神却满是小星星,死打烂缠的跟着,当个小跟班还满脸乐呵。
而武继烈只与个子比他还高一头的铁战投缘,自真刀真枪的比了一场后,两人便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有好东西也尽和他分享。甲寅有次好奇,专门偷听了俩闷葫芦凑一起能聊什么,结果听到了一嘴的“嗯,啊……”
吴奎则收了李行当小弟,李行这家伙机灵,缠着他教蹬里藏身马腹射弩的绝活。
史成,字安善,乃大将史彦超之子,其父阵亡后,他被郭荣带在身边,任宿卫将,许是父亲亡故的原因,这小子相对孤癖一些,走路时喜欢把长枪横担在肩上,嘴里动不动叼根草茎,一脸痞相,一付生人勿近的吊样,独与同样父亲阵亡的张桐要好。
只有甲寅看上去最不合群,恰又是他最合群。
缘由是论起序齿,他最小,比同岁的史成还小了一个月,然后就被鄙视了。
甲寅不服,说用拳头说话,白兴霸哈哈大笑的拍着肩膀说,你能打赢某,你还是某小弟。
搞的甲寅郁闷了就用小虎夔去欺负人。
甲寅抱着小虎夔,举目四望,想找人凑热闹。
河边草地上,白兴霸正和花枪一人拿一个马刷子,在忙着洗马。再远几步的坪地上,吴奎正与李行拿着弩弓在比划。
甲寅便往柳树下走去,铁战在树下霍霍有声的磨斧头,神情认真专注,武继烈蹲在一旁,捧着一堆肉干,不仅自己吃,还时不时的往铁战嘴里塞一条,嚼的那个香甜。
同样在为新刀开刃的祁三多忍不住了,忿然道:“武将军,有你这欺负人的,我口水都流下来了,就不给一条?”
武继烈摊开手掌,挑了条最小的,犹豫了一下,折成两段,递过去,道:“呶。”
祁三多没好气的张嘴一咬,继续磨刀。
甲寅看了看,撇撇嘴,还是坐在大青石上喝酒的史成与张桐行为正常些,便走了过去。
这两货在猜哑枚喝酒,见甲寅过来,也不说话,倒了一碗酒示意他喝,然后两人抿着嘴巴继续出拳。
“哎,我说你俩干啥,什么不好学,学铁战当哑巴么?”
俩货依旧不说话,甲寅抱起小虎夔就往史成脸上挠去,史成“啊呀”一声避让,张桐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说:“你输了,快把东西拿出来。”
史成从怀里掏出一颗洁白玉润的珠子拍在张桐手上,狠狠的瞪了甲寅一眼,道:“都怪你,害某输了。”
“我当你俩有病呢,却原来赌这玩意,没意思,安善,要不我出三百两,把你俩各自那一半都均给我算了。”
俩货齐齐对他一竖中指,继续闭嘴,猜枚。
这珠子甲寅知道,是在冯廷鲁府上搜出来的,一共十二颗,本是一颗手珠,俩人同时看上了,各自一扯,好了,一人六颗。
然后为这六颗似乎纠结了一路,回营了还没罢休。
甲寅郁闷了,只好嘴里叼着果脯独自逗着小虎夔玩。
心里又开始思念远在京中的苏七娘。
………………………………
166:六味地皇丸的滋味
“启奏圣上,伪唐使者翰林学士户部侍郎钟谟、工部侍郎文理院学士李德明奉表来上,叙愿依大国称臣纳贡之意,进金器千两,锦绮绫罗二千匹及御衣、犀带、茶茗、药物等,又进犒军牛五百头,酒二千石。请旨定夺。”
郭荣放下笔,揉揉手腕,笑道:“随便找个人接待就是,若是尽割江北之地,去帝号,那么朕就准了,否则,不用理他。对了,牛不可杀,直输宋陈二州,用于耕作。”
“……诺。臣愚见,既然对方奉旨而来,我方也不该太过失礼。”范质顿了顿,补充道:“臣意,李谷最擅财计,不如让其主持和谈事务。”
“李谷最近征粮繁忙,也罢,就给他们个面子,范相你辛苦一下。”
“诺。”
范质领旨出门,回到自己办公营帐,有请南唐使者。
不一会钟谟、李德明进帐,奉上国书。
范质打开一看,却是“……愿陈兄事,永奉邻欢,设或俯鉴远图,下交小国,悉班卒乘,俾乂苍黔,庆鸡犬之相闻,奉琼瑶以为好,必当岁陈山泽之利,少助军旅之须。虔俟报章,以答高命,道涂朝坦,礼币夕行……”云云。
范质笑道:“两位快马加鞭,不辞辛苦,就为这虚言而来?”
钟谟道:“战事一起,百姓遭殃,我皇心怀仁德,不忍生民涂炭,惟愿止息兵戈,故来求见大周皇帝,愿陈兄事,爰构百年之好……当然,上国若有所求,也可提出来商议。”
范质示意二人坐下喝茶,道:“军旅之中,没有好茶,只能聊以止渴,请。”
两人谢过,坐下浅喝一口,果是粗陋之茶梗,又苦又涩。
李德明略一皱眉,勉强咽下,余光瞥见范质杯中清汤碧绿,显然上等好茶,心生恼怒,脸上却不好发作,只好道:“不知大周皇帝何时召见?”
范质笑道:“吾皇日理万机,如今正在作军机部署,和谈之事,尽托老夫。”
“这……”
范质见二人面露难色,便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吾皇已下令旨,若是尽割江北之地,去帝号,避宗讳,则和谈可成。今后两国以长江为界,永结友好。”
钟谟晒然笑道:“若如此,还真不用谈了,吾皇只是心存仁念,哪知贵国却是如此得寸近尺,也罢,此行算是长见识了,告辞。”
李德明忙拉住作势起身的钟谟,对范质道:“凡事有商有量,才是议事之道,范相果真拒人以千里之外乎?”
范质大笑道:“两位有所不知,吾皇行事,最是干脆,出口成宪,落笔成章,所以不能易也。
这样吧,两位远来也是不容易,把贵国的想法说一说,本相勉为其难,再求见圣上一次,看看是否能予通融。”
李德明与钟谟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怒火与无耐,只好强压火气,道:“只要贵国能息兵,愿割光、寿、庐三州以献。”
范质起身大笑,道:“既如此,老夫可以承诺,和谈可成,不过……这究竟是二位的私议还是贵国皇帝的意思?”
“军国大事,自然非同儿戏,岂是我二人可以私下作主的。”
“好,那便请二位走一趟寿州城,其它二州先不说,寿州军若退,便可见真诚意。”
钟谟道:“范相能作主否?”
“对国有利之事,老夫自然能作主。”
“我二人非不信范相所言,但必须得到大周皇帝的金口玉言。”
“既如此,二位请稍后。”
范质大步出门,不一会,有内侍过来相请,说圣上召见。
钟谟与李德明起身,随内侍来到御帐,但见帐内陈设十分简单,只一桌,两几,左侧悬着一幅巨大的舆图,右侧又有一张长几,上面堆着如山般的奏折。
二人对着桌后正伏笔疾书的中年男人拜下去,“外臣钟谟、李德明,拜见大周皇帝陛下。”
“免礼。”
郭荣从如山般的奏折中抬起头,冷然道:“朕本无暇理会这些俗事,但范卿颇为汝二人说了不少好话,宰执的面子,朕总要给的,不过……
汝主何等小气,尽割贫僻之地,朕要来又有何用?
嗯,朕若开大口,汝等回去也难复命,加上舒、黄、蕲三州,勉强也就算了。
若行,汝等就去让刘仁赡立即撤军,若不行,汝二人就赶紧回江宁去,朕还是喜欢真刀真枪打下来的踏实。”
“……”
钟谟与李德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良久无言。
范质忍俊不禁,以袖掩口,轻咳一声,道:“二位……意下如何?”
钟漠心想朝廷的本意就是割六州,其实割地也只是空话而已,其它四城实际已失,当下咬咬牙道:“外臣这便去寿州城,劝刘仁赡撤兵。”
郭荣点点头,道:“如此甚好,范卿,朕准你半天假,下午便陪李副使走走逛逛,一观我军容。”
“臣遵旨。”
范质相陪出帐,见二人出了帐门外都不由自主的长舒一口长气,心中冷笑,脸上却是笑容可掬,道:“二位,请吧。”
“多谢范相。”
当下范质相陪李德明观兵,钟谟则自率随从去了寿州城,一策马,只觉背上凉嗖嗖的,心中暗叹,这中周之主果然天威赫赫,远胜唐主多矣。
到了寿州城下,随从朗声报名,哪知城门却是不开,只从城头上晃悠悠的垂下一个吊篮。
钟谟心中有气,认为有失体统,坚持要开城门,城上冷冰冰的来一句:“大帅有令,敌军不退,城门不开。”
钟谟没办法,只好屈尊降贵,猫着身子窝在吊篮上,被守军一点点的拉上城头,一着地,腿却软了,差点摔倒。
还好边上的军士用肩顶了他一把,这才免出洋相。
钟漠道:“刘帅何在?”
“大帅正在南城巡视,已派人相报,末将陪钟侍郎先去节帅府。”
钟漠点点头,候着随从都上来了,这才抬脚下城,却无坐辇,也无车马,只能步行。
城中在周军石炮的轰砸下,破败不堪,浮灰满地,空气中弥漫着难言的臭味,钟漠不得不掩鼻而行,还没走到节帅府,鲜艳的官袍已是污垢不堪。
于白虎节堂坐下,有小校上茶,钟谟揭盖一看,连片茶叶也无,怒道:“节帅就这般待客的吗?”
那小校翻了翻白眼,道:“有口水喝就不错了,你眼瞎啊,看不见大军围城么?”
“你……”
正生着气,刘仁赡在监军周廷构的陪同下进门,一见绯袍便抱拳行礼,道:“不知上差驾到,有失远迎。不知上差所为何来。”
“奉旨议和。”
“议和?”
钟谟点点头,冷然道:“圣上有意偃兵安民,愿割寿、光、庐、舒、黄、蕲六州之地与周,特来知会刘帅,请即日退兵。”
刘仁赡哈哈大笑,一拳擂破帅案,怒道:“原以为是上差,哪知是个奸细,左右,将他绑了,给吾扔下城去。”
“诺。”
“喂,喂……某真是朝廷所派……啊呜……呜……”
钟谟死命挣扎,一介文弱,哪是百战精兵的对手,只一手就执住了他的双手,又一手团了一团不知多少脏旧的抹布,狠狠的塞进了他的嘴中。
苦、涩、酸、咸、辣、臭,六味俱全。
………………………………
167:忠义
浅草已能没马蹄。
千疮百孔的寿州城在郭荣亲自督战,巨石凌空不停的轰砸下,依旧高昂耸立。
自负有文采风流的钟谟,泽国有张仪之舌的李德明灰溜溜的走了,不论是郭荣也好,还是刘仁赡也罢,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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