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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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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直杀的潞州北城外血流飘杵。

    晋阳城,三军缟素,万民哀哭,刘承钧于灵前即位,断指立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誓与晋阳共存亡。一边整修城防,一边上表辽国,自称儿男,乞雄兵相助,为父报仇。

    郭荣脸上半个月没见过一丝笑容,虽然前线不断有喜讯传来,沁州、辽州、汾州、石州、宪州……相继而降,北汉仅余晋阳孤城一座,但郭荣却是越来越揪心。

    因为合围的各路大军意见一致,说晋阳城坚难攻,而我军又粮草不济,就连老丈人天雄军节度使符彦卿也建议退兵。

    前方真的粮草不济么?大军都已四面合围,难道还拿不下一座孤城?

    他的脑海里浮显出刘崇胸口中刀血流满地的场景,心中有股邪火再也压抑不住,“传旨。”

    “命右仆射李谷总粮草度支事,若果有缺,可募民纳粮,凡入粟五百斛、草五百围者赐出身,千斛、千围者授州县官……”

    “命有司催促泽州、潞州、晋州、绛州、慈州、隰州及山东近便诸州加速征粮进度,不得有误。”

    “拨营起驾,兵发晋阳城。”

    ……
………………………………

022:鼻子惹的祸

    郭荣的烦恼秦越不知道,他的烦恼郭荣也不知。

    因为刘崇莫名其妙的死了,一张好牌变成了烂牌,结果他们这二十几人名义上是散员班直,但从未再接任务,这一队人似乎被上级给遗忘了,除了行军,每日里窝在帐篷里无所事事。

    跟随大军来到晋阳后,除了最初那几天的繁忙与紧张,后面就消停了,前线几乎没有什么进展消息。

    据说垒土为山,掘地挖道,填塞护城河,营造攻城车等等事务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眼下一是休整,二是围困。秦越几个只能望着远处那高大的晋阳城发呆。

    伙食则是越来越差,越来越差。

    当一日三餐都是稀糊一般的食物后,秦越终于忍不住了。

    他在师父的影响下,本是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衣着锦绣会享受的人,怎熬的住军营这般艰难的生活,每次端着黑坨坨的食物就想掷之于地,几次三番的想着是不是干脆逃走算了。

    但在陈疤子鄙视的目光注视下,每每以失败告终。

    “虎子,饿不饿。”

    “饿呀,眼都花了。”

    秦越手里捡一块碎石,漫无目的的在泥地上划拨着,叹气道:“陈头太小气了,就不该听他的,我们仨该一起去的。”

    甲寅扭过头,认真的道:“那我宁可在这饿着,一个打猎的名额要一贯钱,那帮家伙怎么不去抢?猎的到猎不到还两说呢。”

    “钱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总比在这饿死好吧,你也不劝劝,可恨老子不在现场。”

    甲寅鄙夷的看了看他,道:“你在也不会让你去,我去还差不多,你走路脚都不抬的,一看就是没爬过山的,上次在那山上都连跑带窜的,什么猎物也被你吓跑了。”

    秦越将手里石子一掷,忿忿的道:“还不服气了,要不练练?”

    “功夫没你好,但上山,你肯定不如我。”

    “好了,别说话了,明早陈头就带着满满的猎物回来了。”

    秦越就不说话了,把头深深的埋在两腿之间,似只饿的发慌的大鸟。

    “虎子,我闻到肉香了。”

    一样闲着无聊蹲在地上的甲寅闻言伸长了身子,用力的嗅了嗅,道:“东南面飘来的,是鸡肉吧?!”

    “真的?我瞎说的呢……”秦越倏的抬起头来,使劲的闻了闻,“噫,还真有肉香,你鼻子可真尖,我闻着就像是吊炉烧鸡,哎……我们去看看。”

    甲寅咽了咽口水,缩缩身子,道:“陈头让我们别乱走动……”

    秦越站起身,忿忿的道:“长这么大,还没被人管这么惨过,我们又不去偷,去看看总行吧。”

    “那……那就……看看?”

    “去看看,那一定是小灶,我们看看圣上吃的御菜是什么样的。”

    甲寅跟着秦越作贼似的东躲西藏,避开巡逻,避开禁卫,小半个时辰后,终究被他俩靠近了临时搭建的御膳营房。

    只见单独辟出的营地里人很多,有烧火的,有切菜的,有洗刷的,有掌勺的,有司托的,个个忙忙碌碌,空气中飘着诱人的饭香、菜香、肉香、酒香,浑裹成一股罪恶的致命气息,勾引着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往那上面钻。

    秦越揉揉干瘪的肚子,鼓起鼻翼用劲吸了两吸,擦擦嘴角,左右看了看,计上心来,示意甲寅跟着,走到柴堆前一人抱起一捆柴禾,低着头就往里走。

    营地里的人都忙活着,没人理会他们,就连守门的禁卫也只是漠然的看了他们一眼,仿佛已经被这饱满的香气给勾走了魂。

    秦越和甲寅抱着柴禾来到一处大灶后放下,顺着手就摸了一只吊挂在那里控油的烧鸡,往甲寅手里一塞,又探手提下一只,两人这才猫着腰往外走。

    “哎,哎,说你俩呐,怎么抱的柴禾,这还没干的抱来干嘛,你哪来的……哎……哎……站住……”

    胖厨子的话还没说完,负责守卫的禁军立马警觉起来,“站住……”

    “快跑。”

    秦越狠狠的往嘴里咬一口肉,撒开腿脚就跑。

    甲寅有样学样,直接扯下一只鸡大腿,还没跑出三步远,已经连骨头一起吞下肚去,那喷香的鸡肉一下肚,整个人就有活力了,腾身飞跃栅栏时还不忘再绞下另一只鸡大腿,往嘴里一塞,身形窜跳如飞,如一溜轻烟。

    “哪里跑……”

    身后禁卫开始追击,几乎与此同时,四处都有警铃响起,秦越脸色大变,知道这下坏事了,一时也慌了神,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一道利箭破空而来。

    “嗖”的一声,狠狠的钉在秦越身前三步处。

    “马仁瑀在此,投降免死。”一条昂长大汉手执巨弓大步迈出。

    秦越见那人板须如针,褐眼如豹,浑身劲气,再一看那大的出奇的巨弓,知道逃不了,索性狠狠的再咬一口烧鸡,含糊道:“我们投降。”

    身后没听到动静,一回头,发现甲寅已把整个烧鸡都塞进了嘴里,正鼓着两只大眼用力嚼动。

    “绑了。”

    秦越尽最大的速度撕咬了几口烧鸡,终是学不来甲寅那连骨头都嚼碎的本事,只啃了大半,就被禁卫给捆的严严实实。

    “好大的胆子,御膳营也敢闯,报上名来,爷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散员班直,秦越,甲寅。”

    马仁瑀皱了皱眉,这两人的名头,不小呀,当下喝道:“潜闯御膳营,意欲何为?”

    事到如今,秦越索性也放开了,昂然道:“卖命打仗,换不了一顿饱饭,看你虎背熊腰的,饱汉哪知饿汉的饥。”

    甲寅也帮腔,忿然道:“稀的照的见人影的麻糊汤都喝了半个月了。”

    马仁瑀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们饿,他也饿呀,每顿也只比他们多俩干饼而已。

    别看今天御膳营大张旗鼓的,那是各路节帅在中军帐中议事,总不能吃太差。

    眼前这俩人可不好处理,擒拿汉皇的名头大功摆着呢,这难题……

    ……还是让给上司去为难吧。

    他挥挥手,说交张帅发落。

    张永德正从中军帐处快步出来,警铃一响,他这负责全营护卫的当事人第一时间就冲了出来,听了事情经过,一样的皱起了眉头。

    麻的,都是粮草惹的祸。

    那李谷怎么办事的,后续粮草怎么还没到,再饿上几日,搞不好闹哗变的都有。

    私闯御膳营,还闹的全营鸡飞狗跳的,这罪过可不小,斩立决都算轻的,诛九族都有可能。

    可这俩家伙才立了两栓泼天的大功,都是圣上树起的榜样子,怎么处理还得听候圣上的旨意。

    他看了看俩人,见那叫甲寅的还不断的伸出舌头在舔腮帮的油迹,忍不住叹口气,下令道:“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不管你们立过多大的功劳,该惩必惩,绝不轻劳,左右,先把他们关押示众,容后处置。”

    “诺。”
………………………………

023:泼天大功等价于一只烧鸡

    秦越快气疯了。

    因为偷吃被捉,秦越和甲寅先在栅栏里关押示众,等半天又来了新的处罚结果:

    却是二人被剥夺所有功劳,当众行军棍二十,最后被罚到草料场里执苦役。

    是可忍孰不可忍。

    九死一生从死人堆里杀出来,又行大运的把汉皇给活捉了回来,结果这么大的功劳还抵不过偷吃一只烧鸡。

    干他嬢的。

    好在他俩虽说被杖责二十军棍,但行杖人也都饿肚子饿狠了,一来没力气,二来也是不忍,所以他俩并没受多大的苦。

    但被打了还要谢恩,不能有半点怨恨之色,甲寅只不过呸了一口痰,就被监督的禁卫给狠抽了一鞭子。

    窝着气卯着劲切了整整一天的料草,秦越的手臂都粗肿了起来。

    甲寅也好不到哪去,他是生气到临界点了,估计那禁卫要是敢再抽一鞭子的话,这家伙就扑过去了。

    不过那禁卫很快就被他上司给调走了,临出场时还被同伴在屁股上踢了一脚,显然他耍威风的行为就连同伴也看不下去了。

    这让甲寅稍稍气平了一丝。

    一天过去了,夜色开始降临。

    “开饭了。”有人远远的喊一声。

    众多忙碌的士兵与劳役纷纷起身,低吼着,欢呼着,如冲锋般的向伙房奔去。

    秦越与甲寅两人互看了一眼,相继起身,拍拍手就跟着人流走。

    “喂,你俩在那边吃。”

    “哪边?”

    “有甲士站着的那帐子里”

    秦越愣了一下,问管事的:“那是我俩的帐子?”

    “不知道,饭菜都备好了,直接去吃就行。”

    甲寅皱了皱鼻子,涩声道:“有肉香,还有酒。”

    秦越又愣了一下,心想谁这么好,给他酒肉吃?

    见甲寅垂着头,秦越倏的想起一事,一股寒意从尾椎一直升到脑门,脸色倏的变成惨白惨白的。

    ——断头饭?

    秦越与甲寅再次互看一眼,都从眼里读出了恐惧的信息,几乎同时发动,两人身形如没头苍蝇般飞掠。

    “喂,喂,你俩干什么?别跑……站住……”

    这时哪敢听从,两人几乎脚不沾地的飞窜。

    两杆长矛打横一封,要锁他们的去路,被两人劈手夺过,脚下不停,继续狂奔。

    又有两名禁卫冲出来喝止,挺刀持枪的挡住去路,两人更不答话,之前才学的刺枪术倏的使出,如毒龙出水,疾刺对方咽喉。

    这两禁卫身手都不凡,一个挥刀格住,一个抖枪一崩破了枪势。

    两人再出枪,枪到中途,两禁卫还没出招,一道寒光打横劈来。

    秦越收枪不及,只听“喀嚓”一声,手上一轻,枪杆被劈成两断。

    甲寅趁势出枪,一枪朝来人的肋下直刺,那人刀势斜撩,只用刀背一磕枪杆,顺着势就是一刀前削。

    面对这迅猛绝伦的一刀,甲寅吓的魂飞魄散,避无可避,只好闭目等死。

    甲寅颈脖一凉,却没感到痛楚,过了三息时间,忍不住睁眼一看,却见锋利的朴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持刀的黑甲大汉浑身腾着彪悍的杀气,正冷然的看着自己。

    他微微扭头,见秦越也垂头丧气的一动不动,两杆长枪一前一后的抵住他的身子。

    “跑呀,怎么不继续了?”

    “要杀就杀,呸。”

    甲寅被黑甲大汉那不屑的眼神激怒了,楞了脖子往刀刃上凑,死就死,麻的,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啊呸!

    那黑甲大汉没防他这一手,手势虽快,立时收了刀,但依然在甲寅的颈脖处划了一道血口,好在没伤着大筋脉,只有一线血迹。

    “有种。”

    那大汉收了刀,眼神一示意,两枪手也收了枪,对一脸迷糊的两人道:“既然不怕死,吃饭就怕了?”

    “吃就吃。”两人异口同声,转身向那帐篷走去。

    秦越打头,一掀帘门,却是立时怔住了,甲寅走的急气冲冲,不妨秦越倏的止步,差点撞到他身上,就着帐帘空间一看,却也是呆住了。

    “圣上?!”

    帐中只有两人,一站一坐。

    那站着的是殿前司都指挥使张永德,而坐着的那位不怒自威的青年人,却正是大周皇帝郭荣。

    那日高平受赏,可正是眼前这位亲自颁的奖呀。

    秦越只觉一腔怒火和委曲瞬间烟消云散,再看看甲寅,两眼已经冒出激动的光芒。

    “怎么,朕请吃饭,就这么害怕么?”

    两人都没习过宫廷礼仪,一时情绪激荡也想不起行礼,见郭荣发话,秦越深吸一口气道:“我……我们以为……”

    “滚进来吧,别把蚊蝇放进来。”

    两人这才醒神,连忙进了军帐,却都有些手足无措。

    郭荣指指马扎,道:“坐,抱一,喊全乂来一起吃。”

    张永德出帐,不一会身后跟着黑甲大汉进来,先向郭荣行礼,自拿了一张马扎坐在张永德下首。秦越这才知道一招制住自己和甲寅的人叫马全乂。

    郭荣请客,吃的是烧饼配野猪肉,一大盆凉拌黄瓜,一人还有一碗酒。

    秦越两人开始还斯文着,但御厨整治的野猪肉,既去了啃不动的老皮,又去了野膻味,估计还是老缸里煨出来的。一入口,瘦肉立马就软散开来,和着几乎看不到的肥肉一化,咸中带甜,又烫又香。

    饶是秦越吃多了美味,这一口,也差点把舌头给吞下肚去。

    再看甲寅,一口入嘴,就再没停过筷子,右手挟肉,左手执饼,左一口,右一口就没停歇过。

    秦越知道,这货的蛮横劲又发作了,估计等下要是钢刀再次临头,他也会再挟一筷入嘴。

    秦越也就不顾斯文了,纵死先做饱鬼。

    当下学着甲寅的样子,狼吞虎咽,先吃个饱再说。

    连着三个烧饼下肚,再去拿时一抬头,见郭荣手端酒碗,正怔怔的看着他俩,眼神隐有朦胧。

    “圣上……”秦越不自禁的停下动作。

    “哦,吃,吃,只管吃,不够再让伙头添加。”

    郭荣微微呡了一口酒,笑问:“你俩多大了?”

    “回禀圣上,我十七,他十六。”

    张永德小声提醒:“君前问对,该自称臣。”

    郭荣对张永德摆摆手,又对秦越和方抬头停箸的甲寅笑道:“很好,你俩都年青有为。”

    “朕有愧呀,你们流汗流血,却连饭都吃不饱。”

    这当皇上的如此表态,做臣子的可当不得,秦越连忙站起,同时脚跟一踢甲寅,对郭荣道:“圣上,是臣等无视军律……”

    “坐,坐,都坐下继续吃。”

    郭荣自己也取了一个烧饼,挟一块肉铺上,打横一折,香香的咬一口,点点筷子,示意两人继续。

    “最多再艰苦三天,粮草就到了,到时大伙都吃的饱饱的,一气攻下这晋阳城。”
………………………………

024:国仇家恨

    大周中军,御驾行辕。

    “圣上……”宦官甘沛从帐外进来,虽然走的急快,但脚步却落地无声。

    “代州擒送伪汉枢密直学士王得中一行,已到辕门外。”

    “王得中?”郭荣微皱了一下眉头,问道:“可是伪汉赴辽请兵的使者?”

    甘沛道:“正是,其方从辽国回来,我大军已将晋阳团团围困,他无法入城,只好停留在代州,恰逢代州举城来归,故擒之。”

    “嗯……”

    郭荣点点头,道:“带进来吧,朕见他一见。”

    “诺。”

    不一会,甘沛带着一位须发花白的老人进帐,唱礼拜见。

    “平身,赐坐。”

    郭荣道:“王卿花甲之年还要四处奔波,何其辛苦。”

    王得中接过马扎,施施然的一撩袍角坐下,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何谈辛苦。”

    “王卿这趟入辽,想来是为伪汉立下汗马功劳了,不知辽军何时会来?”

    王得中笑道:“某只是代替国主礼送辽国大将杨衮回国,哪来的汗马功劳,又如何知晓辽军会不会来。”

    郭荣也笑道:“原来如此,王卿满腹锦绣文章,却做这等微末之事,实在屈才,不如就与朕一起回汴梁吧,如今大周百废待兴,五礼之仪和贡举之法希望王卿能多多操劳。”

    “多谢圣上,某年老体衰,恐不能再担大任,请圣上另择良贤。”

    郭荣略一沉默,笑道:“也好,王卿多日奔波,想来也辛苦,先在这里歇息几日,养足精神了再回晋阳不迟……来人。”

    “仆在。”

    “取紫袍玉带,为王卿沐浴更衣,安排大帐休息。”

    “遵旨。”

    王得中站起,躬身行礼,“谢圣上赐。”

    郭荣目送王得中出帐,呆坐良久。

    初登大宝,根基不稳,威信不足,要想完成伟业宏图,任重道远呐。

    面上不和实际支持的定海神针不倒翁冯道薨了。

    留守汴梁的郑仁诲、范质、王溥这三驾马车能稳住朝局否?

    李谷筹计粮草,能按时到位否?

    眼前的晋阳城能攻下否?

    郭荣按了按隐隐发痛的太阳穴,传唤内侍打水净脸,用冰凉的井水一镇,方觉舒爽,这才振奋精神,复又开始批览奏折。

    正提笔,随驾副部署白重赞帐外求见。

    “白卿,何事愁眉苦脸?”

    “启奏圣上,因粮运艰难,三餐难饱,各部军士难以约束,剽掠成风,周边各地民众深受其害,据探马回报,已有不少地方开始反抗,或是结寨拒守,或是退居山谷自保,长此以往,恐对大军不利。”

    “混帐。”

    郭荣狠狠一摔手中毛笔,墨汁飞溅到身上也顾不得了,起身怒道:“简直无法无天,禁止剽掠,安抚农民的诏令早已下达,为何还会发生此等恶事……”

    “立即飞骑驰诏,严禁剽掠。”

    “你执朕的尚方宝剑去,组成执法队,一经发现有扰民害民者,不论哪部,立即斩首示众。”

    “遵旨。”

    郭荣点点桌子,对宦官甘沛道:“令翰林学士承旨徐台符起草安民告示,河东各地,止征今岁租税,多挑口齿伶俐者赴各地宣谕,受害严重地区,尤要注意言词,一切以稳定为重。”

    “诺。”

    白重赞与甘沛相继出帐,有内侍见郭荣怒气稍息,斗胆请圣上更衣,被一个“滚”字吓的屁滚尿流,果真连滚带跑的滚出帐外。

    这边怒气才歇伏,糟心事又来了,却是随驾都部署刘词老将军亲自带来了斥侯的红翎加急。

    “伪汉援军辽兵的先头部队已至代地,符彦卿虽然率兵击退,但辽兵退守忻口,一时驱赶不得,我军只能据忻州以拒……

    符彦卿恐敌军主力一到,仅凭忻州万余马步兵难以抵御,请旨增兵。”

    郭荣压伏下心气,踱步到舆图前沉思良久,方扭头看着这位须发皆白的老将军,问道:“刘老将军,你看何部出援为好?”

    刘词奏道:“辽兵多骑射,步卒难敌,唯有精锐马兵可以匹敌。”

    “嗯……传令:令张永德、李筠率三千铁骑,驰援忻州,不得放辽军深入一步。”

    “遵旨。”

    看着内侍接过虎符匆匆而去,郭荣这才疲惫的坐下,示意刘词也坐下说话。

    问道:“这攻城准备进行的如何了?”

    刘词轻咳了一声,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道:“由于出兵之时并未考虑要攻城,所以攻城器械诸部皆未带来,全在城下临时制造,这砍伐木头,制作皆需时间。

    且晋阳城险,护城河即宽且深,一时也不好断流,韩通所掘地道凡十余条,皆到城下而止,难以过河。

    所以还需一些时日,最快也要在半个月后才能攻城。”

    “半个月呀,时间真的太久……”

    郭荣悠悠长叹,“能不能加快进度?”

    刘词摇摇头道:“人手不足,仅忻州一地,符帅就拉去了一万多精锐,这周边的民夫也不敢多征,所以……”

    ……

    晋阳城头。

    灵前既位的北汉新皇刘承钧身着麻衣,头缠白布孝巾,在几位文武大臣的陪同下巡视城戍,亲切慰问守城官兵。

    他身上戴的是新孝,被刺于周营的父皇还未下葬,孝服未脱,他的伯母——一直被周廷困囚在汴梁皇室西宫的汉昭圣皇太后李氏又忧惧而殂。

    这位李氏是位传奇人物,故事被后世编成《磨盘会》《红袍记》《风雪寒梅李三娘》等剧目。

    大意是她与后汉高祖刘知远于马棚私定终身,婚后生活十分艰难,种瓜植麻为生,临产时还在磨房推磨,因无人接生,生下儿子后只能用牙咬断脐带,这位人称“咬脐郎”的小孩就是后汉隐帝刘承佑。

    她曾在刘知远起兵太原,要向百姓征收重税时规劝,“方今起事、号为义兵、民未知惠而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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