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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毒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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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而记,这样的手札为何要瞒着父皇不让父皇知道呢?我原来还以为那本手札里藏着什么秘文,但是用尽了各种办法,却发现,那不过是一本再普通不过的手札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好隐藏的。而手札里,就说起了父皇特意为何昭仪所修建的净河菀居。”
小土坡并不怎么陡峭,因此二人下山要快了许多。
“母妃在手札中记载,父皇为了何昭仪建造这座净河菀居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建好之后,那些工匠就离奇失踪了。父皇不止一次在母妃面前炫耀过,说净河菀居的设计要比母妃的设计还要高明。母妃常笑说父皇不过是在说大话罢了,并让父皇带她去瞧瞧。父皇却始终不肯,说既然是为了何昭仪所建,又怎么能够带母妃去瞧呢?但父皇却时不时地跟母妃说,净河菀居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是经过他精心布置而成的,是人间绝妙的所在。”
墨惜月突然停顿了下来,侧过脸看着杨鸢洛,极其认真地说道:“母妃在一草一木一山一石下面用朱笔画了圆点,且这八个字,是被反复画过的。这也是我对这净河菀居好奇的原因。皇婶,我总觉得,父皇固然宠爱何昭仪,但在这样的地方花这么大的功夫建一座只住了三天的园子,实在是说不过去。而且,这里头又牵涉到了那位夕瑶姑娘,母妃的书札又为何要藏起来……”
影影绰绰,就连杨鸢洛也有些看不透。几位当事人也早就仙去,也许这其中的事情也只有墨天昶一个人知道,可她们又不能够去问墨天昶。
远处不紧不慢跟着的寄绪也很是郁闷,早知道就不告诉王爷,这附近有一所闹鬼的荒宅子了。谁说闹鬼就必定可疑?说不定这么邪门儿的地方还真的有那种山精鬼怪呢!
方才听到这宅子是皇上为了那个什么劳什子的何昭仪所建造,自家王爷的脸色就有些古怪。如今又听到了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夕瑶姑娘,王爷的脸色就更加古怪了。
寄绪连连哀叹自己的命运不济,王妃啊王妃,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事情,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王爷呢?省得他大半夜的还要跟着王爷,跟做贼一样,趴在这里听墙角。
几个人离山脚处越发地近了,那座宅子就矗立在眼前,草木杂生的院子让人望而生畏,加之不时传出来的突兀的鸟鸣声,更是让人心惊胆战。
饶是墨惜月胆大包天,到底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此时到了近前也知道害怕了。小手紧紧地抓住了杨鸢洛的衣角,牙齿都在不自觉地上下打起战来,发出“咯咯咯”的响声。
杨鸢洛轻轻滴拍了拍墨惜月的手,以示安慰,同时,扶着墨惜月,蹑手蹑脚地靠近了净河菀居。
她也很好奇,这座荒废已久的园子,到底是真闹鬼,还是假闹鬼。
越靠近园子,风中传来的声音便越多越清晰。
隐隐约约的,竟然有一个女子的痛苦呻吟声低低传来。
墨惜月吓得花容失色,禁不住低叫了一声:“皇婶!”
“不要说话!”杨鸢洛轻声呵斥,想了想,干脆就嘱咐墨惜月藏在园子里一座早就被杂草遮住的假山后头,自己一个人孤身往那呻吟声传来的屋子里走去。
净河菀居背靠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山坡,面前是川流不息的净河,地理位置绝佳,相比从前景色定然不错。杨鸢洛与墨惜月是从净河菀居的后墙进来的。
因为年久失修,这座宅子的后墙早已经坍塌,因此二人才不费吹灰之力就进了园子。
而此刻,闪着幽幽鬼火、不时传出女子呻吟的屋子却是这座宅子的主院,要从后园绕到前院去了。
从前,杨鸢洛可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之说,否则,她为沧流殇杀人如麻,为什么没有见过有鬼神向她来报仇索命呢――
也许还是有的吧,不然,她前世为何会死得那样凄惨……
不过今晚,要她相信这废弃的净河菀居闹鬼,那却不容易了。
只因为,穿过后园,刚要转过屋角的时候,杨鸢洛看见了两个人――两个活生生的有影子的人。
他们是谁杨鸢洛并不知道,但是他们身上所穿的衣服,哪怕转世生生世世,杨鸢洛都会认得。
――那是夜寒阁独有的飞鹰服!
执行暗杀命令的时候,夜寒阁为了区分敌我,不至于混战,便设计了这独一无二的飞鹰服。而江湖中人只要看到这飞鹰服,便知道这是夜寒阁的人了,有些想要避讳的也尽量都躲避,不至于招惹不必要的祸患。
今夜飞鹰服在此出现,难不成这净河菀居竟然是夜寒阁一处隐蔽的据点?
杨鸢洛眸光一闪,她早就该想到的。
这座净河菀居既然是墨天昶为墨西决的生母何昭仪所修建,又曾经带着何昭仪和墨西决来此小住,幼年惨淡的墨西决自然会将此地视为珍宝,因而作为据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是这座据点竟然如此隐蔽,前世的杨鸢洛竟然从来都不知道!
哪怕她曾经日日夜夜潜伏在不远处的法华寺,甚至被武僧打伤,沧流殇都没有告诉她,这里有一处夜寒阁的据点可以供她疗伤!
………………………………
第61章 华裳
杨鸢洛真的很想现在不顾一切找到墨西决,问问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绝情?为什么,为什么就连小小的一点点温暖都不给她?
难道,他的心中,真的从来就没有过她的影子吗?
既然如此,为何要对她时常露出他吝啬的微笑?为何会时常温柔地就好像要融化她?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冷酷无情!
杨鸢洛紧紧地咬住双唇,拼了命的控制情绪。
不行,她一定要学会隐忍。
这里既然是夜寒阁的秘密据点,且如此隐蔽,就说明墨西决对这个净河菀居十分看重。说不准这里会藏着什么机密。
她绝对不能因小失大。
转过一堆乱糟糟的碎石堆,那女人若隐若现的呻吟声又传了出来。杨鸢洛驻足细听,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就好像是……
楚依绫!
杨鸢洛整个人的神经刹那间绷紧,冷不丁地,身后却有人轻轻地拉了拉杨鸢洛的衣角。
杨鸢洛如临大敌,一个掌刀就要朝着那人劈过去――还好借着月光,看清那人却是墨惜月,及时地收回手,很是不悦地低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墨惜月苍白着一张小脸,楚楚可怜地说道:“皇婶,你快带我出去,这园子有古怪!”
杨鸢洛简直就要被墨惜月气死了,她当然知道这园子有问题!
不过墨惜月也给杨鸢洛提了个醒。
她刚才情绪太过于激动,以至于完全忽略了周围的环境。墨惜月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都能够无声无息地走到她的身边,更不要说那些夜寒阁的武林高手了。
杨鸢洛警惕地望了望四周,见并没有什么异常,才放下心来。
今夜这里绝不能久待。她们到达净河菀居已经是半夜时分了,必须得赶在天亮之前回去。不然,恐怕不好交代。
何况杨鸢洛今晚还带着墨惜月,对方武林高手那么多,楚依绫竟然也在这里。万一打斗起来,杨鸢洛很可能会落败。
只能回到法华寺之后找借口留下来,等过几日再来了。
“那我们回去吧。”杨鸢洛拍了拍墨惜月的小手,以示安抚。
两个人便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朝着园子外头退了出去,就好像这园子里真的有什么鬼怪,而两个人生怕惊动它们一样。
眼看马上就要退出园子了,墨惜月却突然小小地惊呼道:“哎呀!”
杨鸢洛立马捂住了墨惜月的嘴,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净河菀居的前院已经冲过来几个夜寒阁的杀手。
只是奇怪的是,他们却都在后园入口处停下了脚步,好像这后园是什么禁地,一旦进了后园就会被什么妖魔鬼怪捉去一般。
“什么人!”领头的黑衣人大声呵斥道。
杨鸢洛暗暗着急,怎么就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低头一瞧,原来是墨惜月的衣服又被荆棘给勾住了。
杨鸢洛暗叹一声倒霉,如今已经被人发现了,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此时也想不了那么多,马上离开这里才是上策。只得抓住墨惜月的裙摆,使劲一拽,“嗤”一声,撕了下来。两个人这才得以脱身。
夜寒阁的人已经开始商量对策了:“头儿,是不是又是那些不要命的后生?”
领头的黑衣人沉吟着点了点头:“去前院,把扮鬼的那套行头穿戴起来,今晚定要吓破了他们的胆子!”
看来只是将杨鸢洛和墨惜月当成了山野乡民了。
杨鸢洛一颗提起来的心终于落地,拉着墨惜月快速退出了园子,扭头就跑。
身后的墨祈煜和寄绪自然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
“王爷,为什么咱们不进去瞧瞧?”
墨祈煜紧皱眉头,若有所思:“月儿说的没错,那个园子有古怪。”
寄绪摸了摸头,王爷说的话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这个园子的确是有古怪啊,要不然他们深更半夜地跑来这里做什么。
像是看出来了寄绪的心思,墨祈煜狠狠地给寄绪来了个爆栗子:“让你平常好生用你这双眼睛,你就是不听!才刚那个臭丫头和月儿进去的时候,你难道没有看清楚吗?”
寄绪傻眼了,进去就进去了,这还需要看清楚吗?
一看寄绪的反应,墨祈煜就知道这小子刚才又在开小差了:“先前那个臭丫头进去的时候,那园子里杂草丛生,夏夜里竟然会有阵阵瘴气扑腾而起,本来就已经不是寻常之事了。她偏还大摇大摆地往里闯。只是她的运气太好了一些,在那诡异的后园子里竟然没有出事。虽然身处其中就好像完全看不到外界的事物,但还是让她闯了进去。你再想想月儿进去时的动作是怎么样的?”
寄绪仔细想了想,忽然就觉得后背都被冷汗给浸透了:“小的想起来了。先前王妃殿下进去的时候,公主殿下就已经有些不安了。公主殿下曾经小声叫过王妃殿下,可王妃殿下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直挺挺地就往里走。公主殿下着急了,这才跟着往里走。不过,公主殿下好像是在园子里绕来绕去,像是按着什么步法走的。而且,公主殿下拉着王妃殿下往外退的时候,就是按照刚才公主殿下进去的路线退出来的。”
墨祈煜赞许地点点头:“月儿是个擅长机关秘术的,她一定从这个后园里看出了什么古怪。而且,你瞧刚才那几个黑衣人,明明知道有人闯进了后园,只差几步就能够追上月儿她们,为何他们却不敢贸然闯进这后园来?这就说明,这后园一定有什么可怕的力量。”
寄绪对自家王爷佩服得五体投地,却仍旧有些想不明白:“既然王爷也知道这园子里有些古怪,那咱们为什么不进去一探究竟呢?”
“你傻啊!”墨祈煜再次给了寄绪一个爆栗子:“你瞧瞧你家王妃,一旦疯狂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这会儿她又拉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月儿,万一真的被人追上了,那还不是死路一条?反正这座园子就在这里,跑也跑不掉,咱们回头再来就是了。”
寄绪唯唯诺诺地跟在墨祈煜身后往回走,与杨鸢洛和墨惜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心里却觉得有些好笑,瞧瞧,他家王爷嘴上说王妃是个不可理喻的疯丫头,心里还不是在惦记王妃的安危?
不过,寄绪却没有想到,他家王爷不仅现在心底里惦记着王妃,更是与王妃心意相通――两个人都暗自决定,回到法华寺之后,无论如何,要想法子多留在法华寺几日,将这净河菀居的事情彻彻底底地查个水落石出。
夜色越来越浓,在这四处凋敝的净河菀居,更像是一碗浓墨,化都化不开。
墨西决的脸色恰似这阴沉沉的夜色,夜寒阁的护法金鹰大气也不敢喘,一动不动地站在墨西决身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惹来杀身之祸。
同时,金鹰也在心里暗暗地骂娘。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山野村夫,竟然在半夜闯进净河菀居,而他们几个武林高手,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最倒霉的是,谁知道尊主今天晚上会到这净河菀居来。
“你确定只是几个村里的后生?”墨西决凉凉地开口,手里却拈着一块月白绸子――那明显是从一件袍子上撕裂下来的,而且,是从一件女人衣服上撕裂下来的。
金鹰也斜眼瞅着那块月白绸子。
方才听到有人在后园里说话,因为忌惮那废弃的后园,金鹰就吩咐手底下的几个人扮好了鬼,从前面绕到后面去,准备好好地吓唬吓唬那几个后生,谁知道连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却在后园的缺口那里,捡到了挂在荆棘丛上的月白绸子布条。
金鹰一看这块月白绸子就知道事情糟糕了。恐怕方才进园子的并不是什么山野村夫。这月白绸子不仅是女人衣服上的布料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这样上好的进贡的月白绸子,也只有那些达官贵人才能够用得起。
因此,金鹰虽然跟墨西决报告说是几个山野村夫闯进了后园,却不敢隐瞒这块布料的存在。指不定这是什么大人物留下的,万一要是误了尊主的大事,金鹰就是有九条命,也不赔不起。
黎明前的黑暗恰恰是最浓郁的。
墨西决抬眼向外望去,除了一片苍茫与虚无,再也瞧不见别的了。
他已经吩咐手下人,沿着净河菀居的后园与法华寺之间的路线寻找――今夜住在法华寺的人当中,墨西决也只能够怀疑那个似乎对他有情却若即若离的杨鸢洛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不信佛的墨西决却在心底里暗暗念起了佛号。
但愿老天保佑,那个人不是她。否则,墨西决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什么来对付她。
或许,他根本就不想去对付她。
时间慢慢流逝,眼见东方已经现出了鱼肚白,前去搜寻线索的几波人才陆陆续续地回来。
最后一批回来的人给墨西决呈上了另外一小块月白绸子布料――是挂在一小丛荆棘丛上的。很显然,这是同一个女人身上的衣服裙摆。
墨西决将两块月白绸子布料叠在一起,放进怀里,深邃的眼眸就好像寒冬里的潭水,深不见底,冷冽寒凉。
“这里不能够久留了,今晚就撤走吧。”
盯着那块已经被擦拭得干干净净的匾额,墨西决深吸一口气,今日他倒要看看,是谁的华裳少了衣摆。
………………………………
第62章 醋坛子
也许是昨夜众人都喝多了酒,第二日竟然都日上三竿才起床。
最为尴尬的要数西秦太子厘陌。众人都用过早膳了,他才姗姗来迟。
一进门,墨惜月就冷哼一声,笑道:“厘陌太子真真儿是好教养呢!”
厘陌似乎很怕与墨惜月打交道,只看向杨鸢洛,眼神柔和,眉眼转动间,桃花眼里竟然还带着那么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甜丝丝的味道:“王妃殿下昨日睡得可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杨鸢洛心里虽然这么想,脸上却笑得十分从容:“自然睡得极好,难道太子殿下睡得不好吗?”
墨祈煜马上接过话头:“本王夫妻二人睡觉一向极沉,即使到了这山野之间也如此。倒是委屈了太子殿下。”
厘陌尴尬地笑了笑,眼角不自觉地扫了扫沉默不语的墨西决,见对方眼底一片淡然,心里哀叹一声,又对太子墨陵城说道:“陵城兄,今日咱们就要回京城了么?”
太子墨陵城昨夜喝的酒最多,这会儿脑子还不清醒,只能够勉强打个哈哈:“的确,行程安排便是如此。”
厘陌面有难色:“只可惜这山间景色如此这般好,孤竟然没有机会欣赏。”
众人心里都有些讶异,这是话里有话啊,难道还想在这法华寺多住几日?
果不其然,厘陌接着又道:“说起来,也不怕诸位笑话,孤十分喜欢这法华寺,有意想要多住些日子,可又害怕叨扰各位。既然圣旨说准许王妃殿下陪同孤,那么陵城兄并诸位便一道回去吧。这里只留湘王妃殿下就可以了。”
墨祈煜的脸色顿时一沉。
不料杨鸢洛竟欣然应允。
墨祈煜已然是脸如黑锅。
――他显然已经完全忘记了昨晚夜探净河菀居后,心里想着要多留在这法华寺几日,更忘记了,杨鸢洛那样性子的一个人,定然会与他想的一样。
太子墨陵城略微一沉吟,看看墨祈煜山雨欲来的神情,再看看杨鸢洛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倒还真是有些拿不准。
不过他们几个皇子都跑了出来,恐怕京城那边的事情就要堆积成山了。
因而笑道:“趁着还可以在京城多住几日,厘陌兄就尽情地游玩吧!”又十分抱歉地对杨鸢洛说道:“恐怕接下来的日子要委屈皇婶了。”
杨鸢洛只想多住几日,将净河菀居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这会儿哪里顾得上照料墨祈煜的心情:“太子殿下无需这般客气,能够款待西秦来的贵客,乃是我的福气呢。”
见当事人都同意的这样爽快,墨陵城就放心了,竟然真的只留下杨鸢洛和厘陌,要带着一群弟妹回京城去。
然而,有人却不同意了:“陵城啊,你也知道的,本王府上事务繁多,平日里全依靠着你皇婶的打理。万一哪天离了你皇婶,湘王府还不得闹翻天啊。”
面对慢条斯理又理直气壮且似乎自带阴风阵阵的墨祈煜,墨陵城的酒顿时就醒了一大半,期期艾艾:“让皇婶陪同厘陌兄,可是父皇亲口旨意……”
“本王自然知道。”墨祈煜和颜悦色的打断了墨陵城的话:“既然如此,不知道厘陌太子肯不肯欢迎本王也留下来啊?”
厘陌一愣,眼角还没有来得及扫视墨西决,已经换好衣服的墨惜月就站在台阶上笑靥如花:“你们都别争了。皇叔是离不开皇婶的,不如就让皇叔与皇婶先回去。厘陌太子想要好好地看一看这法华寺的景致,那我来陪厘陌太子如何?”
“自然不可!”
墨陵城的酒算是彻底醒了。
未出嫁的公主竟然要陪同他国使者,传出去,还不得贻笑大方啊!
墨惜月可是墨天昶最为疼爱的孩子,即使贵为太子之位的墨陵城也从来不敢欺负这个小妹妹。
若是墨惜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名声尽毁,那么他这个太子之位恐怕也保不住了。
“这有什么?”墨惜月却似乎并没有将自己的名声很有可能受损这件事放在心上:“太子哥哥不相信月儿的为人,难道还不相信从西秦远道而来为父皇祝寿的太子厘陌吗?”
这话说的就有些严重了,墨陵城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脑门子上已经出了一头的冷汗。
墨惜月历来任性惯了的,竟然略过了墨陵城等人,直接问厘陌,道:“太子殿下,我皇叔与皇婶感情甚笃,伉俪情深,况且又是新婚燕尔,恐怕不会舍得分开彼此来陪伴太子殿下,不如就由我带着太子殿下游览这山中寺庙的景致,如何?”
厘陌再一次见识到了墨惜月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的魅力。
虽然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但这一点都不妨碍厘陌被墨惜月的这种眼神给蛊惑。
厘陌承认,墨惜月是迄今为止,他所见过的女人当中最漂亮的。
漂亮到他已经忘记了昨晚与墨西决商议好的事情,不由得便点了点头,竟然答应了。
事情似乎就这么定了下来,墨惜月陪同西秦太子厘陌在这法华寺小住几日,其他几人回京城。
经过杨鸢洛身边的时候,墨惜月冲着杨鸢洛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杨鸢洛还未及反应,便听墨西决忽地低低问了句:“月儿,你今日怎么换了一身衣服?”
杨鸢洛的一颗心直往下坠去――她昨天,是不是做的有些鲁莽,对一些细节疏忽了呢?
墨惜月则仍是笑得纯良可爱:“三哥哥真会说笑,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一连两天都穿着同一件衣服啦?昨日那套衣服穿在身上实在是太笨拙了一些,我觉得不好看,就赏给丫头们穿去了。”
墨西决露出淡淡的惋惜神色:“我记得月儿昨日身上的那套月白绸布裙子十分好看,还想着月儿可以穿着它让画师画下来,定然是绝世美女呢。”
月白绸布裙子?
杨鸢洛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怎么都抓不住,回头瞧见墨祈煜紧握手中那把一无所有的折扇,紧皱眉头若有所思,忽然,像是一道晴天霹雳划过脑海――月白绸布裙子!
昨夜夜闯净河菀居,墨惜月穿的可不是那条华美无比的月白绸布花撒裙吗?
一个做兄长的,竟然对妹妹的服饰这么在意,本身就有些说不过去,何况平常不苟言笑的墨西决竟然能够准确无误地说出墨惜月所穿何裙,这难道还不足够让人怀疑的吗?
想起昨夜在净河菀居的后园子里,墨惜月的裙摆被荆棘丛勾住,杨鸢洛就有些头疼。看来这墨西决定然是掌握了什么重要的证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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