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毒后-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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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死，凌月奴还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替代品。

　　　　他让凌月奴含恨而死，心有余愿。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要这么晚才醒悟？为什么自己要让凌月奴误会这么久，委屈这么久？为什么他一生只为两个女人动心，两个人却都如此年轻的就走了……为什么？

　　　　墨天昶伤心欲绝，很长一段时间都处在生人勿近的状态。

　　　　对于那个公主，奶娘抱着孩子来问取名事宜的时候，墨天昶连看都没看一眼，低低的说了两个字――惜月。

　　　　那孩子叫墨惜月，“月”是凌月奴的“月”，是皇上为祭奠宠妃凌月奴所取的名字。

　　　　将信纸合上，杨鸢洛久久回不过神来。

　　　　真想不到，那么一脸严肃的皇上竟然有这么一段传奇般的旷世奇恋，原来墨天昶还是个痴情种子！

　　　　杨鸢洛拿出火绒将蜡烛点上，将信纸凑在烛火上，看它一点一点被燃烧殆尽。

　　　　原来墨祈煜竟是凌月奴的儿子，而他的哥哥竟然还喜欢过他的娘亲？

　　　　这种事说出去可能就是个笑话，可是看完了那些故事，杨鸢洛只觉得心酸。

　　　　怪不得墨天昶对墨祈煜如此宽容，原来是得了曾经爱过的人的嘱咐。

　　　　怪不得墨天昶在墨惜月儿时对她那么严苛，甚至是狠厉，原来是因为凌月奴。

　　　　当时的墨天昶肯定将凌月奴难缠而死归罪于墨惜月身上了，可是过了那么多年，皇上却变得如此宠爱墨惜月，大概也是因为墨惜月长得越来越像当年的凌月奴，勾起了墨天昶的回忆和爱怜之心。

　　　　原来每个人的生活都如此痛苦。

　　　　思及此，杨鸢洛想起来自己前世惨死，其实，现如今除了不甘和屈辱，好像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杨鸢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凌夕瑶是墨祈煜的生母，这个事实虽然之前弄玉梳已经给她做过铺垫了，可是现在看到完完整整的过往事情，杨鸢洛还是觉得极其震惊。

　　　　会不会是误查呢？

　　　　毕竟这个故事情节实在太像街上小摊卖的话本子里写的故事了。

　　　　或者，会不会是弄玉梳故意杜撰的？

　　　　因为不想帮她调查这些事情……

　　　　杨鸢洛心乱如麻，觉得还是得靠自己去求证一下比较好，不然搞错了，自己就那么大言不惭的和墨惜月说了，关乎南储国脉，很有可能耽误大事。

　　　　有时候一个线索差了，就有可能影响整件事情的发展，她绝对不能马虎！

　　　　想到这里，杨鸢洛更是觉得事情严重，自己必须得去当面问一问墨祈煜，问清楚了才行。

　　　　想曹操曹操就到。

　　　　门外一阵悉悉蟀蟀的响动，伴着嘈杂的脚步声，墨祈煜走进来，前面有两个小丫鬟帮忙打着帘子，后面还跟着寄绪，可以说是前呼后拥。

　　　　“爱妃最近怎么习惯晚睡了？”

　　　　墨祈煜不正不经的调笑道，说得杨鸢洛有些窘迫，瞅了那两个小丫鬟一眼，也都是脸上一红。

　　　　这王府里的丫鬟们的想象力也未免太丰富了……
………………………………

第162章　争吵

　　　　“你们都出去吧！”杨鸢洛没有回答墨祈煜的话，而是对那帮丫鬟吩咐道。

　　　　墨祈煜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三更半夜的，他一回来，杨鸢洛就急着把丫鬟、小厮支出去，这不是更让人多想？

　　　　杨鸢洛白了他一眼，坐在椅子上，斟酌了一下，还是正色道，“我想要问你一件事。”

　　　　墨祈煜挑了挑眉，点头应允，“问吧。”

　　　　杨鸢洛直奔主题，“凌夕瑶是你的生母？”

　　　　“你怎么知道？”墨祈煜微楞，半晌眼神转为幽深，声音森冷，“你调查我？”

　　　　杨鸢洛默然，她确实是调查了，不过她调查的是凌夕瑶，根本就没有想到会牵扯到他。

　　　　“你为什么调查我？”

　　　　墨祈煜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相信的怀疑，杨鸢洛有些失望，理直气壮的冷笑起来，“对啊，我是调查了，那又怎么样？你墨祈煜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吗？”

　　　　“我问你为什么调查我！”墨祈煜提高了音量，一脸严肃，根本就找不到平日里嬉笑风流的模样，原来墨祈煜生起气来，是这个样子吗？

　　　　杨鸢洛还是第一次见到墨祈煜这幅模样，只觉得后背都觉得阴森森的，不知为何，她有些紧张。

　　　　杨鸢洛的确调查人家生母在先，比较心虚，语气软和了下来，没有那么针锋相对，“我本意也不是调查你，只不过是想知道凌夕瑶的事迹罢了。”

　　　　墨祈煜似是不快，“为什么调查我娘？”

　　　　“自有我的理由。”杨鸢洛想了想，只能这么回答，她不会说谎，可是又不好说实话。

　　　　“你的理由？”墨祈煜冷笑，眉眼间尽是嘲讽，“什么理由让你要去调查一个死去那么久的人？”

　　　　杨鸢洛根本没想到墨祈煜的反应会是这么激烈，在她看来，不过是调查了一下而已，又没有挖他娘亲的坟，怎么墨祈煜的语气就像是她做了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的事情了似的呢？

　　　　杨鸢洛根本不知道，墨祈煜有多么避讳她娘亲的被人所提及。

　　　　别看墨祈煜成日里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其实他却是个娘亲崇拜者。

　　　　换句话说，墨祈煜可能连皇帝都没放在眼里，却唯独将凌夕瑶放在心里了，别人说她一句什么都觉得是亵渎。

　　　　虽然凌夕瑶去世的时候墨祈煜还太小，可是这么多年来，墨祈煜由奶娘带着教导，奶娘是凌夕瑶最亲近的人，所以，墨祈煜虽然没有和凌夕瑶一起生活过，却也知道自己的娘亲是个奇女子，只可惜，她永远留在了花样的年纪。

　　　　杨鸢洛听他这种语气，突然觉得很失望，“墨祈煜，你和我说话一定要这样吗？”

　　　　果然婆婆和媳妇之间的战争是亘古不变的，就算那个所谓的婆婆已经不在世上，就算她这个媳妇做得不伦不类，可是斗争却是在无形之间的。

　　　　杨鸢洛有些难以置信，又忽然想起来万氏叮嘱她的话，男人主动久了也会累的。

　　　　所以说，是墨祈煜对她不耐烦了吗？

　　　　杨鸢洛只觉得自己心乱如麻。

　　　　墨祈煜一掌拍在桌子上，嘴角的冷笑还是没有变化，甚至连目光都让杨鸢洛觉得寒冷，“本以为只是本王不了解你，没想到，你竟是如此自私、目中无人之人。”

　　　　凌夕瑶已经去世了，为什么还要提起她，提起那些旧事，来惹活着的人伤心，来打扰死去之人的安宁？

　　　　杨鸢洛太过自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么做有多么的不尊敬人。

　　　　杨鸢洛点了点头，强颜欢笑地行了个礼，“好，王爷说得都对，是妾身愚昧，妾身罪大恶极，妾身退下了。”

　　　　杨鸢洛阴阳怪气的语调和一口一个“王爷、妾身”的让墨祈煜心脏一紧。看着杨鸢洛离开的背影，有些无奈。

　　　　这观澜院就是她住的地方了，她退下？要退到哪去？

　　　　大半夜的，一个女子，她要去哪里？万一要是再遇到什么危险可怎么办？要知道杨鸢洛可是有个吸引麻烦的特殊体质……

　　　　想了想，墨祈煜还是没有拉下脸皮来。

　　　　就算遇到了什么危险，那也只能算是杨鸢洛自作自受！

　　　　虽然这么安慰自己，不过墨祈煜最后还是吩咐了寄绪，找到杨鸢洛，暗中保护跟着她。

　　　　气归气，但是不能让她陷入危险，不然最后担心的不还是自己？

　　　　墨祈煜苦笑，只觉得自己真的是被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吃得死死的，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竟然会那么在乎她。

　　　　离家出走的杨鸢洛身边一个人也没带，孤零零的在大街上游荡了很久才惶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喜欢孤单了。

　　　　她还是曲幽的时候，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可是自从来到这里，在丞相府里有雪影，在湘王府里文有小鱼儿武有白芷，她很少自己一个人行动过。

　　　　况且，她现在还是一身女装，这大半夜的走在街上，引得不少人猥琐兮兮的对她侧目。

　　　　杨鸢洛都恶狠狠的瞪了回去，自己瞅了瞅一身着装，觉得确实不合适。试想，哪家的好姑娘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在大街上走，这样的不都是那些花楼里的姑娘吗？也怨不得别人瞎想……

　　　　但是杨鸢洛应对各种突击情况都有自己的套路，眼下，她最应该做的就是去找一身男装换上！

　　　　当然了，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困难点，可是却为难不了杨鸢洛。

　　　　她去了自己的车马行。

　　　　按照时间，车马行早就关门了，不过好在杨鸢洛有钥匙，她都是随身带着的，开门之后进去随随便便就翻到了一套衣裳，是她以前特意安排白芷放到这里备用的。

　　　　跟着过来的湘王府暗卫见杨鸢洛开始脱衣服，吓得忙闭上眼睛，开始在心里默念，“王爷饶命。”

　　　　待他听见没有穿衣服的声音了睁开眼睛时，却发现眼前的人没了。

　　　　暗卫暗骂了自己一声，急急忙忙的转头，却猛然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眸子。

　　　　当暗卫反应过来眼前这个身材纤瘦的男子其实是自己刚刚跟踪的王妃时，长呼出一口气，恭恭敬敬的行礼道，“王妃。”

　　　　杨鸢洛依旧警惕，“你是谁？”

　　　　暗卫挠了挠头，杨鸢洛一把从他腰间扯下一块木牌，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冷笑，“湘王府的人啊。”

　　　　“是啊是啊。”暗卫怕被误以为是坏人，急忙点头。

　　　　可是却没想到杨鸢洛更生气了，谁让刚刚她和墨祈煜大吵了一架，打，她又打不过墨祈煜，只能把火气撒在别人身上。

　　　　“你跟踪我做什么？闲的没事做了吗？王府里养你就是让你跟踪自己的主子的？而且跟踪技术如此之差，你是怎么混进暗卫队的？嗯？”

　　　　杨鸢洛倒豆子一般的责骂声把暗卫搞得晕头转向，早就听闻王妃是个厉害的人物，这一次是真见识到了。

　　　　暗卫颇觉委屈，解释道，“属下是王爷安排过来的。”

　　　　一听这句话，杨鸢洛脸就黑了。

　　　　墨祈煜派人跟踪她？刚刚还说她调查一个死者的做法有失尊敬，那他派人跟踪她就是尊敬了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呵，他还真是个好王爷！

　　　　眼瞅着杨鸢洛又要生气发火了，暗卫终于意识到王妃可能误会了什么，又补了一句，“王爷让属下来保护王妃。”

　　　　杨鸢洛沉默，脸色却还是阴沉沉的，低声道，“回去，不需要。”

　　　　暗卫欲言又止，墨祈煜的命令他不敢不从，可是王妃他也惹不起啊！

　　　　最终，暗卫突然闭上眼睛，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属下什么都看不到！”

　　　　杨鸢洛的脸又黑了，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不去理会身后那个闭着眼睛一脸郁闷的暗卫。

　　　　刚出门没多久，杨鸢洛正不知道往哪里去，却碰上了宁远。对方碰到她似乎觉得很惊喜，“杨兄怎么这么晚还没有回家？”

　　　　怎么宁远见到她第一个问题就让她这么无语呢？

　　　　杨鸢洛想了想，还是回答道，“半夜里睡不着，就想着出来吹吹风，你呢？”

　　　　“在下刚刚去办了个正事儿，这不才回来？”宁远显得有些无奈，两人在路上闲聊了一会儿，宁远提议道，“既然杨兄睡不着，那么不如到在下府上喝喝茶，聊聊天？”

　　　　杨鸢洛想了一下，她今天晚上确实没地方去。宁远是个挺实在挺讨人喜欢的人，他们也聊得到一起去，今天晚上还真不如和宁远在一起呆着。

　　　　宁远的府邸就在附近，相比于湘王府和丞相府来说，宁府确实寒酸了点，可是却讲究得很，一看就是读书人、有文化的人家。

　　　　府里没有其他人，宁家败落，如今只剩宁远和他父亲两个住在这里，另外就是几个小厮和丫鬟了，倒也清净，比起杨家和墨家这种一大家子的府邸麻烦事可要少多了。

　　　　二人相谈甚欢，言语间，杨鸢洛发现宁远的确是有才华，只不过却一直怀才不遇，想要考状元却屡试不中，都是因为他的祖父官途上有个污点，把他也一棒子给打死了。

　　　　杨鸢洛很欣赏宁远，暗暗在心中记下了这事儿，想着若是有机会，帮忙举荐一下，说不定自己也跟着沾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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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物以类聚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杨鸢洛想都没想过，这京城的圈子竟然会这么小，抬头不见低头见，十步一熟人。

　　　　其实仔细想想，也不能怪京城小，只能说京城里她熟识的那些人都和她一样，没事儿出府能做的事情也就那么几件。

　　　　所以，她能在茶馆遇见杨仲庭和何夏一点也不奇怪。

　　　　几人见面分外尴尬，情形颇为诡异。

　　　　一是何夏和宁远不对付，见面虽说是要打个招呼的，可心中却都对对方极其轻蔑。

　　　　二是杨仲庭和杨鸢洛，两人也并不友好，但杨仲庭见着杨鸢洛却下意识的喊了一声“王妃”，还要站起来行礼，却被杨鸢洛的一个眼刀扫过来，停止了动作。

　　　　杨仲庭看了看宁远和何夏的表情，都有些奇怪，又瞧着杨鸢洛似乎是气闷了，只能讪讪地闭了嘴。

　　　　这也不怪他嘛！谁叫杨鸢洛那么彪悍，杨仲庭现在一见到她腿就发软，生怕她也把自己弄到牢里去。

　　　　没错，杨仲庭直接把杜三娘入狱之事归罪在杨鸢洛身上。他觉得自己的娘亲也没得罪谁，除了杨鸢洛处处和她作对之外，也没有人会如此针对她，所以，这事儿指定跑不了杨鸢洛在背后做推手了。

　　　　因为杨仲庭的嘴快，直接将杨鸢洛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宁远和何夏两个人心里都稍稍有点底了，却不点破。

　　　　尤其是宁远，不禁有些后怕起来。他是认识杨仲庭的，只不过交情不算深，知道他家中出了三个妃子，其中一个就是湘王的王妃。

　　　　而杨兄身份神秘，只说自己姓“杨”，他见对方不愿意透露太多也没有过问，可是却完全没有想到她是女扮男装啊！怪不得杨兄的身材如此……如此窈窕。

　　　　可是……

　　　　昨天他和王妃秉烛夜谈了一晚上啊！这事儿要是被王爷知道了……他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杨鸢洛笑了笑，有些欲盖彰显的味道，“既然是熟人，就坐一桌吧，你说如何，杨兄弟？”

　　　　杨仲庭现在对杨鸢洛是又恨又怕，却一点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平日里和京城的公子哥儿中们也是扬眉吐气的，可是一见到她的面瞬间就怂了。

　　　　杨鸢洛一出现，杨仲庭瞬间就变成了家长坐在旁边看着似的小孩子，时不时看看她这个“家长”的脸色，不让他插嘴绝不会多说一句话。此时他脸色有些发白，紧张的点了点头。

　　　　杨鸢洛扶额，心里骂了一句杨仲庭真是不争气！

　　　　得知杨鸢洛的身份，何夏对她不禁改观，言辞间多了几分讨好，从前他对杨鸢洛可没有这般尊敬。

　　　　可是光他一个人在这里说得口干舌燥，宁远和杨仲庭却连话都不接，杨鸢洛也是爱答不理的，搞得何夏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尴尬了，看着杨仲庭，“杨弟今日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脸色也不太好……心不在焉的。”

　　　　杨鸢洛顺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杨仲庭确实有些局促，她才不会说，杨仲庭其实是被她吓得呢！

　　　　“没有没有，”杨仲庭悄悄撇了杨鸢洛一眼，连忙摆手，“只不过最近夜里的时候歇息不好，有些累了罢了。”

　　　　杨仲庭在心里暗暗腹诽，不是他不争气，只是对手太强大！

　　　　何夏一听，顿时又开始不正不经的调侃起来了，“呦，杨弟夜里不会是做什么坏事儿了吧？”

　　　　杨仲庭有些做贼心虚，不时的看看面无表情的杨鸢洛。

　　　　何夏忽然反应过来这儿可不光只有他们几个可以随便开玩笑的，还有一个女子呢。并且人家身份高贵，若是说出的话惹她嫌恶了，到王爷面前抹黑他，估计不管他爹是不是御史大夫他都没有出头之日了。

　　　　其实他们这样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因为杨鸢洛根本就没有在意他们的对话，而是心不在焉的喝茶、听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原本杨鸢洛觉得今天碰见这二人已经够倒霉的了，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更让她觉得无奈。

　　　　没错，杨鸢洛碰到湘王府的人了。

　　　　不过好在，这人不是墨祈煜，不然杨鸢洛真是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离家出走还被家长碰上的感觉，还有比这更丢人的事嘛？

　　　　杨鸢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没错啊，走进来的那两个人的确是玉衡公子和钱多多。

　　　　他们两个何时关系这么好了？竟然是越过自己单独出来的？她到也不是介意，只是觉得新奇，玉衡公子可不是主动的人，当然他也不是容易接触的，钱多多和他才见过几面？关系就如此之好……

　　　　莫不是真有什么私情？

　　　　自从知道墨祈煜生母和当今皇上的事迹之后，杨鸢洛的想象力越来越丰富，几乎可以和雪影比肩。

　　　　再说，玉衡公子和钱多多也不是不可能的嘛……

　　　　想了想，杨鸢洛的重点转移了，她突然想起雪影。也不知道这丫头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在着急？

　　　　肯定是了，以前雪影一跟着她干坏事都会心虚害怕得不得了，这一次她直接把雪影抛下就走了，雪影指不定会以为自己不要她了呢。

　　　　越想杨鸢洛越心烦。

　　　　恰巧此时钱多多眼睛咕噜噜的转着，一下子就发现了坐在二楼拐角处的杨鸢洛，踮起脚尖附在玉衡公子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玉衡公子也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后二人就走了过来。

　　　　今天钱多多依旧是上次那身男装，何夏一看到他们两个上楼来，牙齿又不禁咬得咯吱咯吱响。上一次在第一楼参加对对联的比试时，这二人和杨鸢洛都没少羞辱他，杨鸢洛是王妃，他不能顶撞，也就罢了。他们两个也是一身华贵，估摸着身份也不会太低，八成又是自己惹不起的。

　　　　何夏又开始郁闷，他从来没这么嫌弃过自己这个身份，御史大夫之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以前还沾沾自己，可是如今在真正的大人物面前，还是得点头哈腰。

　　　　“杨兄，你怎么也在这里？”钱多多清丽的嗓音打断在场之人各自的心思，全部都回到现实来，下意识的紧盯着说话之人。

　　　　钱多多一下子齐刷刷的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有些不自在，挠了挠头，“怎么了？怎么都看着我？”

　　　　杨鸢洛被她又呆又楞、一脸迷茫的表情逗笑了，大家一看，连杨鸢洛都乐了，那么他们也不能干杵着，都跟着傻笑起来，反而惹得杨鸢洛一阵莫名其妙。

　　　　“我是和宁兄弟一起出来喝茶的，你呢？”杨鸢洛虽说是问她，眼睛却一直不离玉衡公子，企图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钱多多却云淡风轻，“我是和玉公子出来见世面的啊！”

　　　　见世面？钱多多又不是养尊处优、日日憋在府里的女子，成天出来疯闹，她见识的还少吗？杨鸢洛极其鄙视她，看来钱多多肯定是为了能和玉衡公子共处才找了这么一个烂借口！

　　　　其实杨鸢洛着实是想多了。

　　　　今日钱多多本是想要去王府里找杨鸢洛玩的，谁知道连平日里脾气温和的墨祈煜都没有出来接待，直接就告诉她杨鸢洛不在府里。钱多多失望的同时，却收获了另一份惊喜。

　　　　钱多多在府中偶遇了玉衡公子，二人不咸不淡的叙了叙旧……其实也没什么好叙的，两人也不过几面之缘，都是钱多多在没话找话，玉衡公子也没嫌她絮叨。最后二人一拍即合，决定去外面走走，没想到就这么巧，遇到了杨鸢洛。

　　　　对于墨祈煜和杨鸢洛的争吵，玉衡公子还是有所耳闻的。府里的丫鬟都在说王妃失踪了，墨祈煜却不着急，反而淡定得很，肯定是知道她去哪儿了，但是看他心情不太好，一猜便知，两人定是闹矛盾了。

　　　　“既然遇上了，那几位公子不介意我们也坐在这里吧？”钱多多笑意莹莹的看着其他人，她主要是想问问何夏的意见，要是他继续狗眼看人低不让他们坐的话，她就……就让玉公子把他打到服为止。

　　　　出乎意料地，何夏半点不情愿也没有，道，“二位请。”

　　　　钱多多和玉衡公子这就落座，吩咐小二上了一壶花茶，这么一行人就相安无事的在这儿坐了半天。

　　　　但这还不算完，杨鸢洛觉得，她下次再离家出走什么的的时候，应该挑个良辰吉日，能够遇上个好心帮助她的人，收留她，然后让她不想见到的人通通都留在家里，不来和她相遇。

　　　　可是这毕竟是杨鸢洛自己心中的笑谈，事与愿违，杨鸢洛这一壶茶还没见底呢，就又遇到了一波儿丞相府的丫鬟小厮们，为首的还是小鱼儿和白芷、雪影等人，一看就知道是来找她的了。

　　　　杨鸢洛怎么肯乖乖坐在那里等着被找到，所以在她看到这一伙人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对桌上的人道，“在下先告辞了，几位慢慢喝。”

　　　　还不等人回答，杨鸢洛就步伐轻快，却丝毫看不出慌乱的下了楼，从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