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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大宗师-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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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孙传庭停下话头,洪承畴才缓缓地笑了起来,他悠悠地说到:“兄台如此布置,实属万无一失,学生又岂有不放心之理?只是李自成、李过二人虽系屡败之贼,却颇晓权谋机变;又能得部下死力,实非‘曹操’这等匪寇可比的。你我身处剿匪前线,但恐偶一疏忽,逆贼侥幸逃脱,使剿贼大业功亏一篑,上贻君父之忧,下为百姓留无穷之患。”
孙传庭在这半年来,虽在对起义军的作战中连获胜利,却一直没有同闯营老八队直接交过手。在听了洪承畴的话后心中又重新思量了一下自己的计策,随觉应该是万无一失,可也不得不谨慎称“是”。
见孙传庭如此恭谨。洪承畴对他道:“皇上的两次手诏和兵部的三次紧急檄文,恩师都是见到过的;倘若这一战使闯贼侥幸漏网,我们就不好专心赴京勤王了。况且,皇上为要振奋京师人心,鼓励士气,甚盼我们能将闯贼生擒,献俘阙下,倘不能将闯贼生擒或在阵上斩首,纵然大捷,也不能使皇上十分高兴。”
说到这里,洪承畴从自己的袍袖之中取出一封尺余长的书子,抬手递给孙传庭道:“你且看看,这是杨阁老的一封亲笔书信,是昨天我在路上接到的。”
孙传庭双手接过来杨嗣昌的亲笔书信,他知道朝堂上六部尚书兼任阁臣,或是兼殿阁学士衔,都需被尊称为阁部,杨嗣昌更是首辅大学士,所以被朝廷官员尊为阁老。
他打开书子细看,见到信中写着崇祯皇帝对陕地剿贼事宜极为关切,急盼能将闯贼擒获,献俘于京师阙下;或者将李自成、李过叔侄,以及刘宗敏等大将的首级送到北京亦好。
这封书子虽是写给洪承畴的,但书中对他孙传庭也颇有奖誉之词。认真地看完书信,孙传庭既感兴奋,也觉得身负的责任颇重,他决计明日亲自督阵,无论如何要将李贼叔侄擒获,以慰皇上之殷切期望。
孙传庭的心中激荡,叫了一声“恩师!”
他站起来朝京师的方向拱手说,“本次剿贼,上赖皇帝威灵与大人亲临督战;下赖三军用命,定能擒斩逆贼,为国家除此腹心大患。”
多年戎马征战,使得孙传庭也是多了一个心眼,往往看似平淡无奇之处,会平地生出惊雷,他考虑着说道,“伏牛山地区之村落,迭经流贼过往盘踞,颇多村寨与贼人互通声气,反与我天朝官兵为仇。”
孙传庭见洪承畴同样有这个忧虑,于是说道,“幸赖潼关附近的百姓人心向善,咸怀杀贼报国之志。门生已通令大小山寨、各处士绅,一俟流贼溃败,须要督率乡勇庄丁将大小山路层层封锁,务求步步拦截,布下天罗地网,不使一贼逃脱。”
对于孙传庭的话洪承畴深以为然,他鼓励孙传庭继续说下去,“百谷兄所言甚是,为将者不仅要料敌先机,遇事更是预则立、不预则废。”
看到洪承畴欣慰的看着自己,孙传庭插手道,“恩师思虑甚是,学生此策考虑,故纵令李贼叔侄等巨寇侥幸能在阵前不被官军擒斩,料其亦难逃各处乡勇、庄丁、百姓之手,故请大人不必过于担心!”
直到此时,洪承畴方才赞许地连连点头,夸赞孙传庭道:“好,好!倘能如此,学生更复何优!”
他畅快地大笑了几声,又谨慎地问孙传庭:“刚才闻兄之言,已派人假作曹贼手下之细作,与那闯贼送去了一封密书,诱彼前来闯关,此计甚佳。不过,听闻那‘一只虎’小贼也是一个细心人,不知是否能瞒得过他?”
“此系‘大天王’高杰派去之人,学生亲自观察过,此人颇是能言善辩,尤其是他曾在曹操手下混过,对彼处之情形十分熟悉,想来不会露出破绽。”
“哦,你曾当面见过此人?”洪承畴更是用嘉许的目光,看着已经渐渐成熟起来的孙传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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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虎踞龙盘(九)
“门生确曾面见过此人,并亲口许之以重赏。言及倘他此行一旦不幸为贼人识破,或死在李贼叔侄之手,朝廷会给与其妻、儿、父、兄以重金、厚禄的抚恤。”孙传庭在心中笃定的认为,李自成叔侄已成为了自己的釜中游鱼,肯定是过不了潼关外埋伏的这三关;不过此刻恩师问询,他还是认认真真地向洪承畴做出解释。
“那‘大天王’高杰现在何处?”洪承畴捻须问孙传庭,他悉知这个‘大天王’曾是李家叔侄的嫡系,最是了解他们在危急关头的应对方式。
“门生恐大人传他问话,故而已将高杰带至潼关,此际正在行辕外面等候,大人可要传他进来?”孙传庭深知洪承畴的脾性,他亲手书写的“每临大事必有静气”的条幅,此时就悬挂在堂上,对于‘死间’这类重要的棋子,洪承畴又岂能不问。
“现在且不见他!马上召集众将,我欲面示机宜,至于‘大天王’高杰,自有用他之处……”
洪承畴向帘外叫了一声:“中军!”
大厅的门帘外一声传呼,随着“蹬蹬”的脚步声传来,一位身着副将戎服、容貌俊美漂亮、神态英武的年青将领掀帘而入,他走到总督洪承畴的身边,附耳躬身等候将令。
洪承畴又同孙传庭耳语了几句,这才回头对他轻声吩咐道:“侍候升帐!”
今天晚上,因为行辕之中要商议机密要务,所以平日中总督升帐时响炮、擂鼓、鸣乐的那些排场,以及文武官员大声报名参见等等仪节,被洪承畴统统免去,他只将年前崇祯皇帝赐与自己的尚方剑,用黄缎绣龙的绒套装了,将之摆放在大堂正中的硬木条几上,紧靠着纯色的黑漆屏风。
洪承畴本是从二品的文官,因为皇上赐予他挂兵部尚书衔,商议今晚他换上了正二品的锦鸡补子;在几个容貌俊美的年少家仆伺候下,洪承畴穿上大红色缂丝蟒服,头上戴着六梁冠。腰间系上青玉带,足蹬粉底官靴,在这督师行辕中更显得是卓尔不群。
当他偕孙传庭从签押房来到大堂的时候,被召见的一众文官、武将,都早已分列东、西肃立恭候。大堂之上静悄悄地落针可闻,院中虽然站立着两行全副戎装的武士,却也是屏息凝视鸦雀无声。
洪承畴在大堂中间的太师椅上坐定。他习惯性地轻咳了一声,用凌厉的眼神,将躬立在堂上的全体文武官员们扫视了一遍。
潼关兵备道丁启睿,以及总兵官职以下的文武官员们,都从这一声轻咳中感到了总督大人的威仪,此时大家愈加恭谨,没有人敢仰视督师大人的虎威。过来片刻,先是由陕西巡抚孙传庭、潼关兵备道丁启睿,带领着文官们按品级依次向洪承畴行礼,然后才是武将们依次向端坐在太师椅上的督师大人行礼。
今晚在督师行辕中,虽然没有正式的升帐,一切仪节均是从简,但因为洪督师将尚方抱剑悬在堂上,而督师洪承畴又朝服整齐;所以,大堂上只有孙传庭、丁启睿、几位总兵、副将和总督的几位亲信和高级幕僚有座位,其余几十名参将皆在参拜后全体肃立当场。
这时节的洪承畴,与在签押房中同孙传庭晤谈时那种温文儒雅、和蔼可亲的态度完全判若两人,此刻督师大人神态威严而矜持。
想着明天就可以将高迎祥之后,最为强悍、精锐的流贼,在潼关附近一网打尽;有很大的可能,经过这一场血战,就把李自成叔侄的部众全部消灭,将李自成、李过等人生擒或是阵斩,此时洪承畴的心中,现出从没有有个的愉悦。
不过,鉴于多年的宦海生涯,已经将洪承畴磨练得喜怒不形于色;况且,他今晚的兴奋的心情中略显复杂。他这时既为即将来到的胜利而高兴,也时时在想着那万一出现的不测情况。
他担心智计出众的李氏叔侄,会利用一个小小的破绽冲破牢笼侥幸逃脱;一旦让他们过些时日招集溃部,重振旗鼓,那种情形不堪设想。
由此看来,洪承畴的头脑还是冷静的,他既准备着建立大功,获得朝廷的封赏而加官进爵,或许还能够入阁拜相;不过,也不能忽视因李贼侥幸逃脱而受到皇上的责备。
洪承畴心中明白,不管他明天能不能生擒或阵斩李自成,只要把这一股猖獗多年的流贼暂时击溃,他都要同孙传庭马上领兵勤王,去与清兵作战保卫京畿。
他因为洪家世受国恩,自己也深蒙老朱家的知遇之恩,所以即使崇祯命他现在放弃即将到手的功劳而督师勤王,他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洪承畴一想到自己统帅的这些军队中,粮饷短缺、马匹缺少,大多数将领一提起同清兵作战就显得畏首畏尾,他的心中暗暗发愁。
在督师行辕肃穆的气氛中,陕西、三边总督挂兵部尚书衔的剿贼督师洪承畴,一边在脑子里想着心事,一边接受着最后几员将官的参拜。
等到这些属下见礼已毕,洪承畴又习惯性地咳嗽了一声正要开口说话,就见一点尘埃从屋梁上掉落下来,恰巧就落在他官袍的袍袖之上。多年戎马倥偬,并没有改变他的洁癖,洪承畴用指尖轻轻地掸去袍袖上的灰尘。
他捋了一下自己清秀的须髯,声调抑扬顿挫地开始训示。先是赞扬一年来诸位将领的辛劳与立下的战功,他一再称赞孙传庭娴于韬略屡建殊勋;如今在潼关附近总理戎机,面对凶悍的顽匪布置周密,实不负皇上封疆之重寄。
洪氏一族祖居福建,尽管洪承畴自己的官话说得也不是很好,其间还夹杂有不少福建泉州地方的土话,但是他洪亨九进士及第,不仅博闻强记而且极善于辞令;刚才这一番谆谆教诲,使得孙传庭和一众骄兵悍将听起来十分的顺耳,人人感到感奋。
………………………………
第223章 虎踞龙盘(十)
说了一些鼓励众将的话语之后。洪承畴的语调变得有些沉重,他尽量用凝练易懂的词句,解说这才围剿李氏叔侄的重要性,“自天启末年以来,天朝内忧外患,交相煎迫,迄无宁日;流贼愈剿而愈多,灾变愈演而愈烈……”
他的心情也随着讲述变得沉重,胸中如同压抑着千斤巨石,“最近数年,百姓颠沛流离,如水愈深,如火愈热。灾情日盛……往往赤地千里,炊烟断绝;百姓析骸而爨、易子而食,惨不忍言。”
洪承畴作为国之重臣,尤其还是领兵的统帅,更是知晓国情日艰,他痛苦地说道,“国家三百年来从未如今日民穷财尽,势如累卵;而东虏伺机内侵,日益嚣张。自今上登极以来,迄今己四次入塞,三围京师,大将作为统兵的将令,外忧内患自然历历在目。”
督师行辕中的气氛更显压抑,人们均是垂首听训大气不敢长出。“自古攘外必先安内!倘若流贼不除,则顾内不能顾外,南宋之祸殆不可免矣。幸赖二祖列宗之灵,国运如今己有转机,巨贼高迎祥已于前年秋天伏诛,张献忠、罗汝才与射塌天等股悍匪亦先后就抚。其他各股余贼,或死或散,或观望风色,不敢似往日披猖。”
洪承畴说道此处画风一转,“惟有闯贼李自成、悍匪‘一只虎’叔侄冥顽不灵,誓与天兵对抗,全无畏罪投降之迹象。此贼近一年来迭经痛剿,已然疲于奔命,所余可战之贼不过数千,其余尽皆老弱妇孺;而今赖将士用命四面堵截,已将此股残贼驱入罗网……。
唯望诸君激励将士,明日在阵前奋勇杀贼,一战而竟全功,勿使一贼侥幸漏网。吾辈上报君恩、下安黎庶、光前裕后,在此一战!尤望将巨贼李自成、李过与刘宗敏等生擒,献俘阙下……纵万一不能生擒,也须将他们杀死,传首京师。皇上迭降手诏,督责甚切,望诸君勿负上意!”
一向遵从“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悲欢不溢于面,生死不从于天”的洪承畴,此时悲愤之情溢于言表。大堂中的全体将领,情不自禁地偷偷大量他那张俊逸的大叔脸。
画风突变,洪承畴的脸色猛地变得十分严峻,他虎得从蒙着虎皮的太师椅上站起来。局促不安坐在椅子上的文武大员们见状也赶快站立起来。
人们见督师冷厉的眼神中泛起杀机,他望着全体将领吼道:“明日大战,全凭孙大人指挥,本部院也要亲临督战。大小将领,凡有作战不力,临阵畏缩的,本部院有尚方剑在,决不姑息!”
在洪承畴讲话的当口,将领中有人玩味地互相交换着阴晴不明的眼神,现在他们不由得向靠在屏风中间的尚方宝剑处望了一眼。自从洪承畴在崇祯八年春天,挂兵部尚书衔督师的时开始,崇祯就赐与了他这把尚方宝剑,任其便宜行事。
这柄御赐的宝剑,可以对总兵以下的将领先斩后奏。不过随后的几年来,洪承畴只有两次请出尚方宝剑来督战;第一次是前年七月间,在盖县对高迎祥作战之时;第二次就在今天的督师行辕大堂上。
熟悉洪承畴的大将,这一次看到他脸上的严峻,口气的决绝,心中无不惊惧,这也是大将们随洪督师几年征战以来从没有过的,所以这一次给大家心中的震撼更大。
就在今天洪承畴踏入潼关城中的同时,崇祯君臣一直畏之如虎的鞑子,已经完成了第一步战略目标,他们将大明的主要军事力量集中吸引在了京畿一带;除去留下一部人马牵制大明宣、大及关宁铁骑以外,其余的大部兵力分兵进击中原。一路之上,他们焚毁城池、杀伤守军,劫掠人口、耕牛和财物,所过之处几乎寸草不留,而他们行事完全就是后世另一次异族入侵中使用的灭绝人性的“三光政策”。
洪承畴用炯炯的目光从每个将领的脸上扫过,看见大家都带有凛凛畏惧的神色,暗暗地感到满意,这才慢慢落座,并挥手示意叫文武大员们重新坐下。
他转向孙传庭,含笑问道:“孙大人,你对众将官有何训示?”
孙传庭听言也不谦让,眼光犀利转向右边的一群武将。总兵们都知道他待下属比洪总督严苛得多,众将见他要训话,刷地一声全部站立起来。
孙传庭微微一笑,示意总兵们坐下,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敢坐。他用极为寻常的声调说道,“方才制军大人的训示,望各位大将把那些贼人的名字都记在心中。今上为不世英主,天威难测;倘若诸君作战不力,致使逆贼漏网,则不惟诸君为军律所不容,即本抚院亦难逃罪谴……总之,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在明日一战中,定要将李贼自成、‘一只虎’李过和刘宗敏等巨贼擒获或阵斩,不许有一人逃脱!”
总兵、副将和参将们躬下身子,齐声应答道:“谨遵钧命!”
这时孙传庭的脸上像是凝结了一层寒霜,他突然大声说道,“倘若闯贼叔侄等贼寇死于乱军之中,你们也必须命令将士们仔细寻找、验明不误,务必割下匪人之首级,以便送往京师勘验。”
“是!”行辕大堂中,众将高声应答。
孙传庭稍一颔首,使躬立一旁的总兵和副将、参将们坐下,自己转脸看向三边总督剿贼督师洪承畴,等待总督大人的最后指示。
洪承畴沉静地拈着颌下的胡须,神态雍容丝毫不见大战在即的紧张。虽然他尚未入阁,却早已在心中涵养所谓宰相气度;此刻在他的心中,仍不像孙传庭那样把明日的大战看得如瓮中捉鳖那般顺利,他的心中还是担心狡诈如狐的李氏叔侄会趁乱突围逃走,不过他的这种担心是不能向属下将领们流露出来的。
“你们诸位可都认识李贼叔侄已经刘宗敏、田建秀等巨贼的相貌么?”他的问话语调平和,如叙家常。
………………………………
第224章 虎踞龙盘(十一)
听到督师洪大人询问自己等人是否知晓贼人的样貌,行辕中的大将们互相交换着眼色,却没有人即刻走出来回答。他们中有的确同闯营老八队直接交过战,有的却不曾接触过;就是哪些曾经与闯军直接交过战的大将,也不一定就同李自成本人面对面厮杀过。
至于刘宗敏、李过、田见秀等许多人,更是没多少人全部见过。只是近来他们因见到孙传庭所出的悬赏捉拿李闯等人的告示,才对李自成和他手下头领的相貌知道得稍微多了一点,但并不十分清楚。
洪承畴见到大家都沉默不语,就向站在自己身边侍候的中军示意,他轻声道:“去传那个‘大天王’高杰进来!”
中军听见督师大人的吩咐,立即转身,快步走到大堂的门口,他低低的声音向外面的军校嘀咕了一句,阶下立刻有人大声传呼道:“传‘大天王’高杰觐见!”
紧接着,二门外伫立的那些昂首伫立的校刀手,听到喊声后一齐高声传呼,“传‘大天王’高杰觐见!”雄壮的呼和声在大门外与影壁之间久久回荡。
大天王早已在大门里边的厢房中等候传见。自从投降朝廷以来,他一直在贺人龙的麾下任游击将军一职,而他实际能够指挥的人马,大多是跟随自己投降的那些人;直到今日之前,巡抚大人孙传庭还没有接见过他。
虽然高杰死心塌地降了朝廷,每逢与农民军作战他也是奋勇争先,在与旧友李过的交手中差一点还送了命,可是贺人龙的侄子贺国英折损在高杰的面前,这样一来他在贺人龙麾下任职的这个游击将军也是朝不保夕,近来还有一些更为让他闹心的消息传来。
他每战必先,所以手下的旧部折损颇多,近来有传言说高杰作战不利,致使朝廷折损大将,所以要对他降职听用,这样一来,他的不少部将自行散去,有几个在他部下很是得力的将校还被拨给别人指挥,如今差不多快走光了。
他时时都担心孙传庭这个嫉恶如仇的大魔王会要他的命,但是他自己又不可能逃走,不说朝廷放不过他,就是‘一只虎’李过兄弟,就不会任他好好活在世上;如此一来,他只想多卖点力气,拼死表现出自己对朝廷的忠心,试图博得孙传庭的另眼看待。
恍恍惚惚地在厢房中候着,如今一听我们在大声传呼,让自己赶快觐见,高杰不禁浑身一颤,他如触电般地从冰冷的板凳上一跃而起,匆匆地整了一下身上的衣冠,定了定神地向着二门方向走去。
站立在二门口的一群身处高大魁梧的校刀手,横着刀将高杰拦住。其中的一个小校上下打量着他,语气不善地问道:“你就是什么‘大天王’?”
“是,我就是‘大天王’高杰”,他低声回答,声音有点发颤。
“身上带武器没有?”小校又问
他老实地把腰刀摘下,递到小校的手中。这个小校仍然不放心,与另外一个兵士在他的身上搜了又搜,确认揉捏过高杰的每一寸肌肤后,这才放他走进二门。
二门中迎面是一道朱红色大漆的屏风,这处屏风打开来就是一道门,也就是所谓的督师行辕仪门。这道门平时是不开的,只有当潼关兵备道丁启睿出进的时候,或是丁启睿要迎送上官以及显要的客人时,这道仪门才会打开。
今晚因总督、巡抚和几位总兵来到,这道门打开了;‘大天王’高杰虽然也知道官场上的规矩,但是他此时心神较为慌乱,所以一时粗心,直冲仪门走去。
那名小校见状不对,立时追上去,用力把他一把扯了个趔趄,怒骂道:“那边去!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走仪门!”
说着,小校扯着他的衣领把他一推,使他踉跄地从旁边走了进去。他穿过阶下的两行武士,由中军官将他带进到大堂,快到洪承畴的面前时高杰双膝跪下。
此时,他的心快要跳到了嗓子眼,高杰不敢抬头,他叩头说道:“末将高杰参见制台大人!”
洪承畴问:“你就是逆贼李自成的同乡么?”
“回大人,是姑表兄弟。”高杰颤声回答
“你两个为什么闹翻了?”
“自从小的叔父高迎祥死后,小的不愿长此做贼,曾劝李自成投降朝廷。谁知他不但不听忠言,还从此疑忌小的,因此小的就同他分了手,各行其是……”高杰不傻,当然知道该说什么。
洪承畴知道这是一篇鬼话,自然不信。他拈着胡子微微一笑,点头说:“只要你从今后洗心革面,着实为朝廷效力,朝廷自然会重用你,闯贼今日己陷绝路,插翅难逃。一俟将他或擒或斩,大军告捷,论功行赏,自然有你的份儿。”
高杰赶快叩头说:“谢大人栽培!”
“高杰,你可将李贼叔侄的相貌仔细说出,以便明日阵前将他擒斩;即令他死于乱军之中,也好寻到尸体。”洪承畴的语气中带着鼓励,也令高杰心中安定了不少。
“是,是!”
大天王把李自成、李过两人的身材、相貌详细他说了一遍,还怕洪承畴和孙传庭嫌他的忠心不够,又赶快补充说:“大人!万一李自成和他侄儿李过死于乱军之中,即使血肉模糊,他们的尸体也有办法认出。只要看见李过身上挂的箭囊,还有李自成所持的宝剑,就能够认出他们来。”
“什么箭囊?”洪承畴有些诧异地问高杰
“是一个朱漆描金的牛皮箭囊,上面画着一条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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