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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聊斋-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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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阳春呵呵一笑:“此等弹丸之地,自有法阵加持,无妨。我先前所为,只是防患于未然,略作加固。”

    陈唐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去顾府。”

    “好。”

    说着,詹阳春转去后院,过不多久,竟牵出一头老毛驴来。

    陈唐看着毛驴,又瞧了瞧胭脂马,两者外形上差太多。

    詹阳春淡然笑道:“别小看此畜,跑起来,未必比你的马慢。”

    老毛驴忽而嚎叫一声,似乎在表达不满。

    詹阳春道:“瞧,唤牠为畜,不高兴了。”

    伸手去抚摸头颅皮毛,做安抚状。

    两人上了坐骑,更不怠慢,便往顾府方向赶去。

    得得得!

    哒哒哒!

    还别说,那老毛驴瞧着不甚精神,可跑起来时竟十分快速,不比胭脂马差多少。

    胭脂马见着,颇不服气,又加快了几分,然而老毛驴依然气定神闲的并肩而行。

    街道上,两列白皮灯笼,火光幽幽,在陈唐与詹阳春眼里,自是看出每一盏灯笼之上都阴气缭绕。诸多房屋,一片黑沉沉,声气全无。

    詹阳春叹道:“满城百姓,俱进入了妄境当中,不省人事。等阴兵入人间,便是正式收割。宛如割韭菜一般,毫不费力气。到那时候,全城就成鬼蜮。”

    一马一驴,在空旷的街道上疾驰,速度甚快,不用多久,就来到顾府门外。

    与别处不同,顾府门口大红灯笼高悬,四周附近,只有零星几盏写着奠字的白皮灯笼。看来顾珩的官气坐镇,起到了震慑的作用,就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大门闭紧,正待上去叫门,就听得一人在里头欢喜地大叫:“是门首,门首大人回来了。”

    咿呀声响,付明金等人满脸欢欣地迎出来。他们本来住在别院,可到了入暮时分,全城异动,顾珩就让人把门客们全部叫到府上,协助巡逻守护。门客们自然求之不得,赶紧搬了过来。

    满城尽挂白灯笼,此事可怖,传到府里头,众人无不惊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唯有紧闭门户,守在里头。又急忙准备了大量公鸡,还有黑狗血糯米等民间传言能祛除邪祟之物。而今看到陈唐归来,宛若寻着了主心骨,满心欢舞。

    大厅上,顾珩正与一班幕僚商讨应对之策。只是他们平常都是谈论国事政务,何曾遇到过这般景象,一个个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个方案来。

    听闻陈唐回府,顾珩急步出迎,又见到同行的詹阳春,就如同见到了救星。在他心目中,出身浮山观的詹阳春那是一等一的修道人物,降妖除魔,最为专业对口。

    “无忌门首,城中可是起了剧变?”

    陈唐回答:“正是,军营兵变,血祭发生,导致鬼门开启。”

    顾珩听着,作声不得。他不知道谭家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就算知道,也无力阻挡。

    陈唐看着他,沉声问:“顾大人,请你把官印拿出来一观。”

    顾珩“啊”了声,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官印何许物件,至关重要,怎能随便亮出来的?说句不客气的话,陈唐不过一门客,即便身怀绝技,受到特殊待遇,如同座上宾,可也没资格来看他的印章。

    陈唐不废话,便解下背囊,打开,亮出里面的大印,以及铁卷丹书来。

    顾珩是识货之人,一看之下,不禁失声叫道:“你,原来你便是新上任的巡抚?”


………………………………

第四百一十二章:拿印

    早些时日,便有消息传来,说朝廷任命了一位巡抚,负责执管整个潘州的政务,包括兵甲在内,等于全面统帅,权力极大。巡抚一职,在王朝制度中并非常设,而是特别时候的安排,具备着某些特殊的意义。

    由于这位巡抚是特别任命的,身份神秘,来历不详,不知是何许人也。又不知什么缘故,迟迟不见来赴任,倒让潘州诸人等得心焦。

    不管是顾珩,还是阎之峰等,俱是各怀心思,很想知道巡抚是谁,又会带着什么势头入驻潘州。

    对于顾珩而言,神秘的巡抚,几乎等于是一根救命稻草。日盼夜盼,心中总是幻想着对方来到,那么顾家便有了靠山。

    眼下忽然看见陈唐亮出大印和铁卷,顾珩那是又惊有喜,却又觉得失落,一时间情绪复杂难明,过了一会,才作揖施礼道:“原来你便是巡抚大人,早进了城,却瞒得我好苦,失敬了。”

    陈唐微笑道:“此举自有苦衷,还请顾大人体谅一二。”

    说着,伸手往脸上一揭,脱了无忌面孔,现出本来面目。

    顾珩等人见着,不禁目瞪口呆,但觉得神奇至极,莫可名状。顾珩眨了眨眼睛,很快认出来了:“你,你不就是陈唐,陈不矜?”

    对于这位潘州解元,百年难得一出的本地探花郎,他自是认识的。彼此之间,还一起喝过酒。那时候,论辈分,陈唐乃是顾珩的门生来着。正是见到陈唐青年才俊,顾珩有心要把女儿许配给他。不过陈唐对顾乐无意,而顾乐也是心有所属,才没有成全好事。

    兜兜转转,再度相见,却是这番景象,出乎意料之外,饶是顾珩养气功夫深,也被惊了个神态愕然。

    陈唐笑着敬礼道:“正是学生。”

    顾珩反应快,连忙还礼:“不敢不敢……”

    任凭之前怎么想,都没想到巡抚会是陈唐来当。毕竟年前还传来消息,说陈唐在南服县任职期间,恶了宁州大统领杨临鹤,杀了杨家少将军杨子楚,结下大仇,并因此弃官而去,逃命天涯,不知所踪。怎地摇身一变,就成为了潘州巡抚?

    此事实在叫人拍案惊奇。

    陈唐的升迁,违背了官场规律。一来,他年纪太小;二来,也没有多少资历。方方面面,按理都不可能坐上巡抚的位置。

    不过转念一想,想到潘州混乱的局势,倒有点明白了。来当这巡抚,根本不是美差,稍稍行差踏错,很可能就会断送性命。

    也许,从这一点上看,大概知道为何朝廷不拘一格,选了陈唐。在新皇眼里,年轻,属于优势,代表着有魄力,敢做事。至于陈唐为何一开始没有直接赴任,而是乔装打扮,厮混进来,很容易理解。由此可见,此子稳当,没有被手中的大印铁卷所迷惑,觉得有了名分,真得就能号令潘州上下了。如果真得那样的话,只怕早被人暗算,死于非命。

    之前的新任知州,便是血淋淋的明证。

    陈唐懂得迂回和隐忍,这与其年纪可不大相符。在官场上,顾珩见多了刚出仕的年轻人,满腔热血,一上来就想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结果却是四处碰壁,撞得头破血流,狼狈不堪。

    “此子,果然非池中物……”

    顾珩暗暗赞道,忽而一想,陈唐微服来当自家门客,莫不是想要暗查自己是否忠于朝廷?好在己等一向洁身自好,言行无出格之处,经得起考验。

    陈唐之所以选择此刻显露身份,倒不是被逼无奈,而是水到渠成。城中大变在即,需要有人出来主持大局。既然要做事,首先就得占据名分道理。否则的话,谁听你的?

    潘州巡抚,是一个天大的名分。

    到了这般时候,再隐隐藏藏,就没有多少意义了。经此一役,谭家元气大伤;而阎之峰那边,此刻恐怕正在战战兢兢,自身难保了。顾珩不用说,他一向忠于朝廷,会大力支持。更重要的是,燕还丹的到来,让陈唐得了莫大臂助。两人联手,足以应付许多场面了。

    因此,陈唐也就不用装了。虽然此时此刻,没有些宵小蹦跶出来,让他打脸,再施施然亮出身份,表示爽快。

    嗯,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参见巡抚大人!”

    在顾珩的率领下,手下幕僚等人,纷纷上前拜见。这就等于定了主次,看得出来,顾珩是有眼光的。即使还有些小心思,可当下黑云压城城欲摧,别的杂念,统统抛到九霄云外。

    后面詹阳春气定神闲,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可付明金与苏涛两个就惊得张开嘴巴合不拢了。对于官场的事,他们或许不懂,但见着这场面,也知道自家门首大人可是真正的大人物来着。与此同时,心中窃喜:两人一向表现优异,抱上了大腿,以后的前程跑不了……

    “无忌兄……”

    喊话声中,顾源兴冲冲地跑出来。他听闻陈唐回来,按耐不住,赶紧就和妹妹顾乐出来。

    出来一看,不禁愣住,搞不清楚状况。

    顾珩喝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快来参见巡抚大人。”

    顾源顿时像个呆头鹅般,他认识陈唐,在雪月岛的诗会上,还曾想买对方的一方玉砚来着。那时候的顾源,寄情山水,性情疏狂,从心底里,其实不怎么看得起陈唐,觉得这人就是个寒窗苦读的举子,即使考了解元,也等于会些八股文章罢了。

    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愕然,旁边的顾乐亦然。从陈唐的服饰和背负的剑匣上,似曾相识,但面目截然不同。一会之后,她若有所悟,似乎明白了什么。莫名的,心中有个东西放下了,顿感浑身轻松。只是一时间,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

    或许,昔日的顾乐,喜欢的只是那个面瘫脸的无忌,而根本不是陈唐吧。所以,对于当初的说亲,她急忙就拒绝了。

    当物是人非,执念为空,也就释然了。

    “这下,你明白了吧……”

    她低声说道,似对人言,又仿佛在自言自语。

    面对顾氏兄妹,陈唐只微微点头致意,又对顾珩道:“顾大人,这一下,你可拿出大印来了吧。城中情况危急,需要大人的官印镇压。”

    顾珩听得有点迷糊,无暇多想,连忙应道:“好。”

    很快就捧出一方玉匣,打开,里面一印赫然,正是那学政大印。小心翼翼地将印拿出来,双手递交给陈唐。

    陈唐恭敬接过,拿在手里,只觉得沉甸甸的。里头一股官气,惶惶然,充沛而丰盈,裹挟着一股霸道气息。

    好一道官气!
………………………………

第四百一十三章:借印

    一般而言,官印中蕴含着的官气浓淡强弱,与品阶,以及任职时间长短,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一州学政,毫无疑问是大官,可官至三品。在太平年间,科举鼎盛时期,学政几乎是与知州平起平坐的人物。无奈碰着了乱世,正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时候,顾珩才处处受气,不得伸展。纵然如此,他作为读书人的气节尚存,使得官印内的气息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陈唐拿印在手,感受到其中翻滚的官气,顿时见猎心喜,泥丸宫中的鱼儿蠢蠢欲动起来。

    “此印大善!”

    嘴里不禁赞叹道。

    官印代表着身份名分,若非陈唐亮出大印铁卷,眼下又是危急时刻,顾珩无论如何都不肯把自己的印递交过去的,于是问道:“巡抚大人,官气镇压一说,本官也有所耳闻,愿闻其详?”

    陈唐回答:“官者,统治者也。代表着朝廷法纪和规矩,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其中生灵,便受管辖。包括黎明百姓,也包括妖邪在内。”

    顾珩听着,深以为然,他乃是老派人物,对于伦理纲常之类十分坚守,当下叹道:“只无奈朝野动荡,使得妖孽齐出,群魔乱舞,乱了这一个朗朗乾坤。”

    陈唐点头道:“正是如此,我才要来与顾大人借印一用。”

    顾珩问:“那大人你的印?”

    陈唐叹道:“我上任伊始,气息不足。”

    顾珩不疑有他,慨然道:“既然如此,大人便拿去吧。”

    后面詹阳春有些不耐,叫道:“外面已是黑云压城,阴气席卷,你们还在这唠叨,等鬼门大开,一切将化为齑粉。”

    陈唐心头凛然,时间的确非常紧迫了,就叮嘱道:“顾大人,我猜测那邪祟接下来的目标会是此地,不过有大人坐镇于此,应该能抵御一段时间。另外,詹道长有数件法器和符箓,会悬挂张贴于府上,能震慑妖邪。但最好,你把全府上下,都集中到厅上来,以保安全。”

    顾珩虽然没了官印,但他本身,才是官气的源泉。

    “好。”

    顾珩答应得干脆,赶紧命人去把家眷等叫来。

    与此同时,詹阳春则把几件法器,悬挂于顾府主要门户之上,其中有铃铛,有桃木剑,还有古铜镜之类。看得出来,这道人几乎把珍藏的事物都拿出来了,倒显得慷慨。又弄了数道符箓,整整齐齐地张贴到门上和窗户之上。

    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好东西,足以证明这位浮山观的小字辈出身正宗大户,远非那些厮混江湖的野道人所能相提并论的。

    当然,最为拿手厉害的器物,却得留在手上,应付后面的恶战。

    陈唐去吩咐付明金等,这些门客武功粗浅,上不得台面,出到外面,只怕一时三刻便化为血食,成了阴兵补物。但留在顾府,帮忙巡逻戒备,还是能发挥出一定的作用。

    做完这些,陈唐拱手对顾珩道:“顾大人,保重了。捱到寅时,便万事大吉。”

    顾珩站立如松:“陈大人,你也保重。”

    目送陈唐和詹阳春离开,他心情彭拜,喝一声:“拿笔墨来。”

    当即在案上,即席挥毫,写道:天地有公,阴阳有定;富贵由人,生死皆命;读圣贤书,毕恭毕敬;家国在此,感激涕零……

    笔走龙蛇,可见文气蒸腾,乃是一篇慷慨激昂的赋文。

    ……

    却说陈唐与詹阳春到了外面,一人上马,一人上驴。

    詹阳春道:“贫道已演算过了,不出意外的话,鬼门开启的地方,便是那城隍庙。”

    陈唐道:“我想也是……嗯,我家燕伯伯已先去勘察,做最后的判定。”

    这个地点,一定要准确,不容有误。

    关于燕还丹的事,陈唐之前已经跟詹阳春说过,听闻有高手相助,詹阳春自是欣慰,增添了两分希望。既然陈唐说燕还丹是高手,那一定不会错,毕竟陈唐本身,已经到了一个不俗的境界。对此,詹阳春也只有羡慕的份。想当初,陈唐不过一介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怎地过得些年头,就变得如此厉害了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家可是从孩童时期就入门修道了的,至今悠悠三四十载呢。

    只能说,人的际遇变化,真得莫测。

    詹阳春道:“事不宜迟,那我们便去城隍庙。”

    陈唐微一迟疑,说道:“我想去阎家一趟。”

    詹阳春一怔:“阎家?那阎之峰占着粪坑不拉屎,还净放屁,管他作甚?”

    显然,对于这位名声恶劣的同知大人,道人颇看不过眼,直接爆粗。事实也如此,若非阎之峰的不作为,潘州城不会崩坏到这个地步。

    陈唐笑道:“我自有分寸。”

    詹阳春道:“也罢,那我们分头行事。”

    陈唐道:“嗯,我会尽快赶过去的。”

    当鬼门大开,宋司命真身要跨入人间时,凭着燕还丹与詹阳春,怕是不够。而己方这边,还能依仗的一件利器,毫无疑问便是天人剑匣了。

    不过转念一想,燕还丹肯定也还有压箱子的本领手段,不曾显露出来。

    说起来,陈唐也只见燕还丹出过那么一次手罢了,对付的是黄道志。此人不过是黄家的旁系角色,勉强算是妖魔。这般对手,检验不出燕还丹的成色。

    哒哒哒!

    詹阳春催动老毛驴,往城隍庙而去;陈唐则骑着胭脂马,朝阎家方向跑。

    这时候,已经入夜,倒是街道两边的白皮灯笼发出红光,给与照明。只是那红光幽幽,映照到地上,有一种妖异之意,仿佛是流动的血光,等闲人见着,不禁毛骨悚然,宁愿黑乎乎的一片,也不愿置身在这等场景之下。

    陈唐自无畏惧。

    这个世界,没有手表之类的工具,对于时间概念就显得模糊,在外面之际,主要靠观望天色,日月位置等,然后猜测时辰。

    陈唐心里一直在默默算着,现在,应该是戌时了。

    得得得!

    胭脂马跑得很快,在经过一些街道之际,两旁阴影重重,不断涌现。它们发现了陈唐,如同饿急了的人,争先恐后地冲来。但很快,它们又嗅觉到了某种可怕的气息,受到震慑,又忙不迭地退回到黑暗处。

    隐约有咆哮声,包含着畏惧和不甘。


………………………………

第四百一十四章:现身

    陈唐知道那些阴影的存在,并非是阴司的阴兵,而是城内的亡魂。昔日兵祸,城府大乱,死伤不知其数。后来阎之峰等又欺压良善,巧取豪夺,逼迫得不少门户家破人亡。久而久之,便有着许多冤魂厉鬼沉积于此。

    这些鬼魂,偶尔会跑出来蛊惑人心,所谓“一遮二迷”,鬼打墙之类,弄出些事端。不过基本都是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但宋司命既然连活人都能利用,自不肯放过诸多鬼魂,收拢起来,暗中养着。

    在此之前,先是一手导演出各种各样的邪祟事件,闹得满城风雨,乱了人心。又能借助血案,汲取血气。而等到中元节前夕,图穷匕见,所有的鬼魂都发动起来,开始搅风搅雨,做开路先锋。为后面的鬼门大开,做好铺垫准备。

    鬼魂大都弱小,面对剑匣的震慑,自不敢靠近。

    一路无阻,陈唐骑马来到阎府所在的大街上,抬头一看,倒吸口气。

    此地状况,比起顾府那边要严重得多。密密麻麻,都是写着“奠”字的白皮灯笼。

    灯笼如旗帜,插到哪,就代表着占据了那儿。

    再看主府处,一片光亮,尚且属于人间的灯火。

    “这阴气浓厚,围而不攻,想必是忌惮阎之峰的官气……”

    陈唐心里想道。

    阎家上下,人口数以百计,当官的可不止阎之峰一人。他自从大权在握,衙门内外,基本都安排满了,全是自家人来做。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也,虽然其中许多职位,不得朝廷钦准,算不上真正的官位,胜在数目多,凝聚起来,把个衙门弄得跟铁桶一般,将好处全焖在自家碗里头,慢慢享用。

    此刻阎家主宅内,哭声一片。

    “哭什么哭,我还在这呢。”

    阎之峰听得心烦,一拍木桌,怒声喝道:“你们全部去后宅,好生待着。”

    把众多妻妾和年幼的儿女赶去了后宅,又安排人手把守着,这才转回前厅,气呼呼地坐下来。

    出了这等变故,家族的族老,以及当官的一大批人都来到了,一个个心情惶恐,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阎家自也养着家兵,比顾氏可多得多,足有五百人,全副武装,很是精壮。

    这些家兵,是阎之峰的底气所在,其中一部分,被培养成死士。另外还有一批招募的门客,多达百人,此时全部守在宅子内外,严阵以待。

    一名族老满脸忧愁地问道:“之峰,今晚的事邪门得很,你怎地不让人去请金禅寺的大师来应付?”

    阎之峰瓮声瓮气地回答:“让管家去了,还不见回,不知出了甚事。”

    闻言,众人皆是无声,你看我,我看你。

    阎之峰沉声道:“宅子门口的石狮子,可是大师开光过的,能震慑妖邪,府上又有些法器物件,再加上几百家兵在此,应该能守得住。只需挨到天明,阳光普照,什么鬼魂都得烟消云散。”

    听了这话,人心略定。其实对于外面的状况,包括军营那边的变故,他们都不知情。满城都是白皮灯笼,寻常人根本出不来,连个通风报信的都寻不着。阎管家几个倒是出去了,可已经回不来了。

    阎之峰心生焦虑,一种不安的情绪缭绕不去,忽而想到那天陈唐的话,说什么中元鬼节,举行血祭,鬼门大开云云……

    越想越觉不妙,暗道:难不成真被那厮给说中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可大大不妙。

    然而被困在了此地,就连跑出去都做不到了,唯有死守于此。在他案上,摆满了事物,有好几件法器,而官印正揣在怀里,时刻不离身。

    到了这般时候,他比任何人都怕死。

    正烦闷间,一个门子跑来禀告:“大人,了缘大师在门外求见。”

    阎之峰听到,如听到仙音:“快,快请。”

    过了一会,一身袈裟的了缘走了进来。

    阎之峰连忙迎上去:“大师,总算把你请来了。”

    “请来?”

    了缘微一诧异。

    阎之峰疑问:“你没见我家管家?”

    了缘摇摇头:“贫僧自从寺中来,没有见到别人。”

    阎之峰心里一沉,想着那管家十有八九是出事了。不过这已无关重要,三个死就死了,忙问:“大师,这城中究竟出了甚事?听说到处都挂上了白皮灯笼,叫人心里发寒。”

    了缘叹息一声:“此城,该有一劫。”

    阎之峰急了:“大师,都这般时候了,还打禅机,有话快说吧,是不是鬼节来临,鬼物要进入人间了?”

    了缘点头道:“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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