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华-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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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的人，没有去的地方。”

　　　　听到这句话，林竹可整个人身体震了一下，侧头，认真地看着石坚。

　　　　一直看着。

　　　　石坚微微一愣，也那样看着她。

　　　　“怎么了？”

　　　　到最后，还是石坚受不了林竹可的眼神。

　　　　又想起刚才自己对对方的告白，一时之间，有些窘迫。

　　　　林竹可笑了笑，重新看着天空，这个时候，天空已经有转晴的预兆了。

　　　　海上的天气，就是这样变化多端。

　　　　上一刻狂风暴雨，下一刻，就已经转晴了。

　　　　当然，林竹可第一次在海上行走，并不知道。这一次的变化，还是很少见的。

　　　　这一点，石坚就领会很深。

　　　　“不是，只是曾经，我问过另一个人这个问题，那个人给我的回答，和你的完全不一样。”

　　　　“苏华年，你说，人死了之后，会去哪里？”

　　　　“……天上吧。”

　　　　天上。

　　　　就是因为这个她想象中的回答，她就爱了他那么久。

　　　　她想。

　　　　如果有一天，她死了，也要去天上。

　　　　和苏华年一起去。

　　　　就像是曾经漫天星辰下，外婆给她说的话。

　　　　“外婆走了，囡囡如果想外婆了，就抬头看看天空，外婆在天上呢。”

　　　　而事实上呢。

　　　　她早就知道，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没有想到，有一天，有一个人，会这么告诉她。

　　　　她突然掩住眼睛，哭了起来。

　　　　撕心裂肺地哭。

　　　　石坚的这个回答，仿佛在向她宣布。

　　　　苏华年，永远没办法爱上林竹可。

　　　　就像戳破外婆的“谎言”一般。

　　　　她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悲哀，有一个人，叫醒了装睡的她！

　　　　然而，她哭了出来，石坚却难受了。

　　　　天空有一道阳光落下，站在她的手上。

　　　　手上的勒痕在告诉他，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石坚的手，握成拳头，然后又松开。

　　　　又握成拳头，又松开。

　　　　最后，还是猛地，抱住了林竹可。

　　　　“不要哭，竹可。”

　　　　这句话，让林竹可的哭声一止。石坚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林竹可的声音，又转大了。

　　　　石坚身体一僵，有些不知所措。

　　　　谁也没想到，这千里大山，游戏人间的“土匪”，在心爱之人面前，会是这般模样。

　　　　林竹可抱住石坚。

　　　　非常用力。

　　　　哭声很大，和最后一场雨声相和，带着一种解脱般的淋漓。

　　　　***

　　　　“你还好吧？”周麟帝看着一旁苏华年，有一些担心。

　　　　苏华年看着在船板上，相拥的两个人，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听到周麟帝的问题，他微愣之后，笑了起来：“我耽误她那么久，她能够在另一个人怀抱中哭泣，我想……我应该高兴吧。”

　　　　说完，他转过身，任雨水落在身上。

　　　　“都忘了用内力驱散雨水，还说没事儿？”

　　　　周麟帝笑了笑，笑容之中，有同情，又仿佛有讽刺。

　　　　只是这个讽刺，更多的，是对自己。

　　　　他不清楚苏华年此时的感受，只是觉得，或许对方，需要自己静一静。

　　　　想到这里，他往自己的船舱里走去。

　　　　走在雨幕之中，身上的衣服，依旧干燥。

　　　　这一场暴风雨都能度过，或许接下来的行程，就能简单一些了。

　　　　在走进船舱之时，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快要转晴的天空。

　　　　或许……吧。

　第505章　女子

　　　　“我去！”

　　　　子车安在外面动荡停下之后，哆嗦着嘴，说出这两个字。

　　　　此时，他那张脸，已经不复从前的俊逸。

　　　　鼻青脸肿，还有鼻血被冻成了块，粘在脸上。

　　　　对于他来说，刚才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惊悚了。

　　　　被关进冰屋，已经够倒霉了吧。

　　　　结果呢，船还差点儿翻了，把他颠得鼻青脸肿的。

　　　　子车安差点儿仰天大吼，老天呀，他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会这么凄惨。

　　　　先被公孙叔鄙视，又被一个没有节操的男人撞了。

　　　　这就算了，不就是想要偷吃点儿东西，结果进入了冰屋，还被人锁在了里面。

　　　　原本以为这已经够惨了，结果没想到，还有更惨的。

　　　　船居然出事儿了！

　　　　从左边被撞到右边，有从右边撞到左边！

　　　　怎么凄惨成这样！

　　　　子车安站起身，一瘸一拐地不断地走着，不走没办法，不走多半会被冻死。

　　　　他真的是越想越觉得悲催，这一切的根源，到底是什么？

　　　　***

　　　　“没想到，子车公子，也在船上。”

　　　　邵鸣笙看着坐在他对面，表情淡定的“子车安”。

　　　　公孙听到这句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一次突然出现，让自己处于了被动的一方。

　　　　可是没办法，他在船恢复安定之后，就立刻出来，寻找子车安。

　　　　然而，找遍了所有子车安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没有找到。

　　　　他是子车安的护道之人，如果子车安出了什么事儿，他就会没命！

　　　　当然，他看重的本就不是这条命，子车安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希望对方可以平安。

　　　　最后，他只能表明身份，借助邵鸣笙的力量，在船上寻找子车安的踪影。

　　　　“真的是麻烦皇上了，我也没想到，我这个侄儿，这么调皮，一不注意，就不在了。”

　　　　萧清珏站在船舱的窗口处，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嗤笑一声。

　　　　这笑声，让公孙看向他。

　　　　两人眼神对视，却都没有说话，只不过一个面色难看，一个漫不经心。

　　　　看到这一幕，邵鸣笙也有些尴尬。

　　　　他倒了一杯茶，递给公孙：“子车公子放心，令侄一定不会有事儿的。刚才周寨主已经来说了，船上并没有人受伤。”

　　　　公孙目光打量了一下这个船舱，里面物品很是简洁，虽然相对于其他船舱，要精致不少，但是如果相对一代帝王来说，这还是过于简陋。

　　　　他从一开始，就不会小看这些帝王，他们坐上这个位置，都不是简单的权利更迭。

　　　　里面的权谋争夺，比之他所在的子车家族，只会多，不会少。

　　　　如果他小看这些人，那么到最后，吃亏的，只会是他。

　　　　故而面上带了一丝和善的微笑，仿佛没有发现萧清珏那一声嗤笑中的讽刺一般，道：“多谢皇上。”

　　　　他又打量了一下桌上的物品，心里有了思量。

　　　　这船上的物品，都是固定的，只要船不翻，一般都不会移动。

　　　　“子车公子，不知道这一次出海，有什么打算？”邵鸣笙问道。

　　　　公孙听到这个问题，叹了一口气。

　　　　既然暴露了身份，那么这些问题，迟早都要面对。

　　　　好在他早就有所准备：“家族让我入世历练，既然在正亚是历练，那么出海也是一场历练。”

　　　　“可是出海，有风险。”邵鸣笙淡淡地道。

　　　　从他的语气，听不出他是相信刚才公孙的话，还是不相信。

　　　　“皇上不可能不知道，有的时候，必要的危险，是我等身份之人，必须经历的。总是考虑怎样躲避风雨的人，注定不可能成功。迎接风雨，在风雨中历练……”

　　　　他喝了一口茶，看向邵鸣笙，继续道：“不是我等一直在做的事儿吗？”

　　　　邵鸣笙听到这句话，表情变了几变，最后哈哈大笑起来：“是呀，子车公子果然是一个明白人。”

　　　　“明白人”三个字一出来，公孙的瞳孔就是一缩。

　　　　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果然，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邵鸣笙的确愿意帮助她，但是同时肯定会向他索取一些什么。

　　　　“皇上的意思是……”

　　　　邵鸣笙给自己满上，看了一眼旁边的萧清珏。

　　　　萧清珏脸上表情淡漠，点了点头，就走出了船舱。

　　　　走出之后，回头看了一眼，脸上表情有些诡异……

　　　　“朕知道，子车公子，不是糊涂人，而是一个明白人。”

　　　　公孙叹了一口气：“皇上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毕竟皇上帮助寻人之事，是安欠了皇上的人情。只是，皇上应该也知道世家协议……”

　　　　“当然知道！”邵鸣笙眼神有些暗，“当初三大世家以雷霆手段，制定的世家协议，从建国以来，就一直是大魏皇室的重密。”

　　　　听到这句话，公孙淡淡一笑：“皇上这话就有失偏颇了。世家协议，的确是起始于世家，可是，真正原因，却并不是这个。”

　　　　“哦？此话如何说？”邵鸣笙对此，倒是真的不知情。

　　　　不过，如今迷茫的表情，到底有些夸张。

　　　　对于这“世家协议”的存在，他自然不会什么都不知道。

　　　　对于这个“世家协议”的出处，有不少说法。

　　　　他也不知道，哪种说法是正确的。

　　　　“具体我不好透露，只是，世家协议，是因为一个女人而诞生的。”

　　　　“女人？”公孙这句话，让邵鸣笙面色彻底一变。

　　　　因为这种说法，是他从没有听说过的。

　　　　然而，看着公孙的表情，他却知道，这多半是真的！

　　　　公孙点头，肯定地道：“当初一世家骄女，在随同父母出行的时候，被拐走。然后，这个女孩儿，在成年之后，回到了那个世家。可是却被族人排斥。最终，她发动了一场大战，更是让几大世家，和各个皇朝，动荡不安。”

　　　　公孙目光中有着向往，似乎很想见一见那个女子。

　　　　这样的女子，当是当今世间豪杰都无法比拟的。

　　　　邵鸣笙一时之间，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样的女子……的确让人向往。

　　　　“总之，最后她放弃了所有成见，还了世间一片安宁。也是因为她，世家和帝王们，拟出了世家协议。”

　第506章　厨房

　　　　尽管不想承认，但是邵鸣笙在这一刻，还是明白，公孙口中那个人，的确是存在的。

　　　　一个女子。

　　　　还是一个和他生在不同时代的女子。

　　　　这实在是一个遗憾。

　　　　他垂眸：“女子，不能小看。”

　　　　他这句话说得莫名，却让公孙从中听出了几分怅然。

　　　　想来，他从公孙的话语中，想起了某个人。

　　　　某个让他难以忘记的人。

　　　　女人。

　　　　而那个名字，呼之欲出。

　　　　“所以，只要皇上的要求，并不牵涉到世家协议，那么安未尝不能答应！”

　　　　听到公孙这句话，邵鸣笙眼眸轻轻一闪，最后笑道：“既然子车公子已经这么说了，那么朕自然不会再说什么。只不过，这一时之间，朕也不知道应该让子车公子帮什么，等朕想到，再说可行？”

　　　　“当然可以！”公孙笑了笑，举杯。

　　　　邵鸣笙举杯和他的杯子碰在一起，然后两人，相视而笑。

　　　　至于心底在想什么，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

　　　　离寞看着躺在床上的玲华，一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刚刚还是你在照顾我，怎么一下子就反着来了。”

　　　　玲华面色苍白，额头上缠着绷带。

　　　　刚才那种情况，两人都只能极力让自己不受伤。

　　　　可是最后，玲华却因为替离寞挡住一个没有摆放好，而掉下来的杯子，重心不稳。

　　　　结果，最后杯子没接住，摔碎了。人也因为这样，额头上碰出了一个伤口。

　　　　而离寞，反而因为刚才那场动荡，好了不少。

　　　　这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离寞将病都转嫁到了玲华身上。

　　　　“没事儿，反正现在我们不需要伺候谁。虽然……我宁愿伺候皇后娘娘。”玲华脸上带着笑，不过那笑，无论怎么看，都有悲伤的含义。

　　　　听到他的话，离寞也有些难过。

　　　　有的时候，当惯了奴婢，反而不想做主人，当奴婢，有时候就看怎么不知道是谁的奴婢。

　　　　“你别多想了，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

　　　　玲华也知道自己此时的情绪不对劲儿，笑了笑之后，点了点头。

　　　　离寞给她掖了掖被子：“刚才还在安慰我，怎的这会儿反而又想多了。你向来比我聪明，这个时候，能别多想，就不要多想知道吗？”

　　　　“嗯，谢谢你，离寞。”玲华拉住离寞的手，眼中有些湿润，“这一次，实际上你能来，我很高兴的。毕竟，在这世上，除了娘娘，就只有咱俩最亲。”

　　　　离寞一听，鼻子微微一酸，却忍住了心里的难受。

　　　　实际上，在她选择参与苏倾城的那场计划的时候，就注定了，她和玲华，会过早的分开。

　　　　然而，最后她还是选择了苏倾城。

　　　　这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莫名其妙。

　　　　或许，在长久的相扶相持之中，她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坚持。

　　　　直到走出船舱，呼吸着带有一些腥味的空气，她的脸上，才出现了一丝笑容。

　　　　此时的天空，仿佛被洗过一般，格外的蓝。

　　　　每一层的甲板上，都站着不少人。他们之中，除了个别惊慌失措外，其余人的表情都很正常。

　　　　或许对于他们来说，刚才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又或者周麟帝实在是有手段，让他们相信，刚被那种是正常的。

　　　　如果有人知道，石坚曾经让人让周麟帝先逃过，恐怕都会恨不得立刻回到大陆。

　　　　毕竟钱的确重要，但是重要程度，肯定比不上的自己的命。

　　　　没有了命，有太多的钱还是没有用的！

　　　　不过，至少如今的情况表明，刚才那一场仿佛夺命一般的风暴，除了耽搁了一下行程，并没有造成其他不良的影响。

　　　　在这一点上，周麟帝的船队，做得很好。

　　　　离寞看了一眼那些人，就抬腿往厨房方向而去，玲华撞了脑袋，得吃一些粥，补补。

　　　　不一定怎么，她觉得在船上那些人劫后余生的表情之后，似乎隐藏着什么不对劲。其中，她甚至发现邵鸣笙的人。

　　　　那些人虽然动作小心，但是离寞还是看了出来，他们肯定是在寻找着什么人。

　　　　其中有几个人的面孔，她还很熟悉。是邵鸣笙深沉的贴身带刀侍卫。

　　　　她是被萧清珏带上船的，故而也不好多注意那些人。

　　　　原本那些人的存在，她也并没有多在意。知道看到邵鸣笙身边么得明时，以及王德全的时候，他才能肯定，这里肯定出了什么事儿！

　　　　她眼神闪烁，直觉这船上可能出了什么事儿。毕竟，连明时和王德全两个几乎一直跟在邵鸣笙身边的人，都出现了。

　　　　她躲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会儿，确定他们肯定是在找人！

　　　　而且他们在找的人，还非常的重要。

　　　　不过，此时离寞也并没有什么心情关心其他事儿。

　　　　她摇了摇头，可能是在苏倾城身边养成了不好的习惯，只要一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就喜欢停下脚步，多观察观察。

　　　　毕竟，她们很多次的胜利，都是从蛛丝马迹中寻找到突破点。

　　　　沈皇后最终能亡，其中就有大皇子和梅贵人之间的事儿的原因。

　　　　别以为帝王暂时不追求的事儿，就一定没有事儿。有的时候，他们的忍心，比你想象中还要恐怖！

　　　　可是如今，她根本就不需要多注意。

　　　　故而，她注意了一会儿后，就继续往厨房方向而去。

　　　　到了厨房之后，离寞发现这里并没有船员在。

　　　　她左右看一看，发现在暴风雨之后，厨房的用具依旧很是整齐，看来不管这场暴风雨给人造成了什么影响，对这些器物，还真没有什么损害。

　　　　或者，连人都觉得，这场暴风雨，不是什么事儿？

　　　　她摇了摇头，没有再想那么多。

　　　　没有人在，她就只能自己给玲华做些吃的。好在这外面还有一些食材，能够做一碗粥。

　　　　“好在还有食材，否则得去冰室拿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在厨房门口处的那扇铁门，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厨房中就有饭菜的香味飘出。

　　　　离寞吸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也饿了。于是，她只好又做了一碗。

　　　　想着那边玲华还等着吃，她也没有多磨蹭。

　　　　将两碗粥加一些咸菜，放在一个托盘上，就往厨房外走。

　第507章　重圆

　　　　结果，还没有走出厨房，厨房门口的一道铁门里面，却传出了敲门的声音。

　　　　只是声音太小声，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没有再听到冰室里传来任何声音。

　　　　便只能摇头，觉得自己的耳朵。可能被那大声的暴风雨给弄得不好了！

　　　　她笑了笑，没有再停留，往厨房外走去。

　　　　离寞一路朝着自己和玲华的船舱走去，待走到里面之后，就发现玲华已经睡了过去。

　　　　她将托盘放下，没有第一时间喊醒玲华。

　　　　反而，就这样看着她。

　　　　这又仿佛不是再看她，仿佛透过了时光的长河，看到了那对面的玲华，以及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然后拍了拍玲华的脸，让她起来吃饭。

　　　　玲华还是那样易醒，离寞的手，只是轻轻触碰到了对方的脸，她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眼睛连一瞬间的迷茫都没有，显得非常清澈。

　　　　可是，离寞却知道，并不是这样的。

　　　　这样的表情，只不过是为了不被严格的嬷嬷惩罚，所做出的表现。

　　　　也是因为那个眼神，那一刻，离寞想起了她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个时候，玲华还只是相国府中，一个卑微的婢女，别说是伺候萧清珏，就算是府中一个稍微有点儿面子的丫鬟婆子，都能欺负她。

　　　　这样卑微如同草芥的她，却偏偏在那个时候，给了她温暖。

　　　　她记得，那一天她因为任务失败，被她顶头的大人惩罚，被打了三十鞭子。

　　　　而被打了之后，她甚至不能够休息，只能被罚跪在地上。

　　　　受烈日烘烤。

　　　　女人？

　　　　不，在那个地方，没有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只有强者和弱者的区别。

　　　　她咬牙挺着，因为知道，只有活下去，她才能够得到更多。

　　　　也才能洗刷自己所受的所有侮辱。

　　　　而那个时候，又被那些大丫鬟欺负得，错过一餐的玲华，就那么意外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们这些萧清珏培养的人，一般都是在相国府旁边的一间宅子里聚首。

　　　　而那一天聚首，就是为了惩罚她。

　　　　实际上，她觉得，能被惩罚，也是一件好事儿。

　　　　毕竟，能够被惩罚，代表着，你的利用价值，依旧是被承认的。

　　　　如果一旦你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么谁还会来惩罚你！

　　　　没有人有那种闲工夫。

　　　　而那天玲华，则是因为错过一餐，实在是太饿了，就被那宅子里的枇杷树给吸引了过来！

　　　　而她因为没有武功，并不能爬墙，最后只能选择钻狗洞。

　　　　而在过来之后，看着浑身血迹的她跪在那里，那种惊吓，可想而知。

　　　　后来想起，离寞都觉得很抱歉。

　　　　毕竟，那个时候的玲华，远远没有后世这样成熟。

　　　　而更让她感激的是，明明当时她那么害怕，还是钻到另一面，找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得到的好药膏，给她清理伤口，

　　　　离寞说不出那个时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仿佛得到了什么失去了很久的东西，总之，那种感动，让她有些眷恋。

　　　　故而，虽然她一直没有开口，却也任由对方给她处理伤口。

　　　　而在发现对方上药的手法，那些娴熟后，她就很愤怒。

　　　　尤其是在看到对方那手臂上的淤青后，更是如此。

　　　　她知道，对方肯定也没有少被人欺负。

　　　　而这样一个人，居然还有心思，帮助别人。

　　　　那种感情，是她直到现在，依旧没有弄懂的。

　　　　总之，她知道，她可以对这世上所有人狠心，却也没办法对那个顶着烈日，眼神害怕地给她包扎的少女狠心。

　　　　哪怕那个人……早就死在了时光之中。

　　　　就仿佛那天吃过的枇杷，明明很酸，想起来，却已经发酵成了甜。

　　　　后来，吃了无数颗枇杷，却再也吃不到，那种味道了。

　　　　离寞有些晃神，原来她们已经认识那么久，她们更是一起伴随过一个主人，这么久的情谊，有时候回想起来，好像就是那么一瞬。

　　　　“起来吃饭吧，吃了再休息。”离寞给玲华垫了垫身子。

　　　　玲华朝她笑了笑，眼神中似乎也有着一丝恍惚，似乎，也想起了那段时光。

　　　　就是不知道，两人想的，是不是同一个场景。

　　　　同一个……曾经的自己！

　　　　玲华垂眸，再次抬眸时，眼神恢复了正常，对她笑了笑，然后看向一旁的粥，那一瞬间，眉宇之间，都柔和了不少。

　　　　光看卖相，她就知道这是离寞做的。

　　　　“这是你做的吧。”她虽然知道，但是还是问了一句。

　　　　知道答案，但是有的时候，还是想听到对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