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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之乱-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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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轻微地骚动。几个大臣的家人们压抑地哭着,情况比开始想象的要稍微好一点。活着,总归就有希望。
“夏征书身为王室子孙,却大逆不道,弑君犯上,罪大恶极,按大周律车裂!即刻执行!”司寇恶狠狠地喊着。
五马分尸?太残酷了!人群中惊呼起来。几个大臣的家人此刻全都眼泪汪汪地朝最后一辆囚车看去,那可是夏御叔唯一的嫡子啊!他们又不约而同地向姬心瑶看去。
姬心瑶浑身颤抖地看着屈巫,见他微微摇了摇头,她的心一下就被撕裂了。无能为力?他是你的徒儿,你也不救?
姬心瑶脸色惨白地忽然跪倒在地,向楚庄王膝行过去,她泪如雨下地说:“大王,求您饶了征书,我给您当牛做马为奴为婢。大王,您就开开恩吧!”
她的头在地上“砰砰”地叩着,不一会儿,血就流了下来。血和泪混在一起,肆意地在她脸上流淌着。
你现在求寡人,迟了!哪怕是这一路上,你能开口求饶,或许还有余地。楚庄王微微一笑,对站在一旁的屈巫说:“爱卿,你意下如何?”
屈巫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说:“微臣自然以大王示下。”他的拳头已经捏得生疼,可是,此刻不能,哪怕姬心瑶的头还在地上乱叩着,哪怕她的血和泪全部流到了他的心里。
“哈哈哈,好!执行!”楚庄王昂首站了起来。
刽子手走上前,从囚车里提出了夏征书,他目光无神地看着众人,嘴唇微微地动着,却没发出声音。
“征书!”姬心瑶猛地站起来向夏征书扑过去。屈巫不经意地抬了下手,姬心瑶忽然跌倒在地,她似乎一点气力都没有了,却依然哭喊着向前面爬去
刽子手验明了正身,将夏征书的头手脚分别绑在了五辆马车上,一声令下,血光一闪,五辆马车向五个不同的方向奔去。
“征书啊!”姬心瑶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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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劫法场义薄云天 救危难舍我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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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光一闪。却是人群中飞起了十几个劲装男子,他们挥舞着刀或剑,分别扑向了五辆马车,驾车的五个行刑者立刻被削去了脑袋,鲜血从断首处喷射出来,像诡异的花突然绽放。
同时,另有人狠命地斩向绑着夏征书的绳索。然而,那绳索却是浸透了冷水的牛筋编织,异常坚硬,普通刀剑之刃竟无法割断。
马儿惊了,拼命嘶叫着向前奔去,夏征书被拽得绷直了身子。有人大喊一声:“快杀马!”。迟了,众多的禁卫涌了上去,与那十几个人打成了一团。直杀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人群骚乱起来,纷纷向后退着,很多人都想抽身离去。可前是禁卫,后是黑甲将士,他们根本走不掉。已有旨令不许放他们离开,因为劫法场的人一开始隐藏在人群中,等待他们的将是一一审问。
这十几个人看上去武功都不弱,他们是什么人?屈巫远远地看着,心中不免有些不安,拖延下去可不是好事。
昨日他发出指令后,便一直在酒宴上耗着。宋禁卫长那时特地送解药,其意不言而喻,他一举一动都在楚庄王的监控之中,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屈巫自然不会轻举妄动。他看上去喝了不少酒,回房之后便沉沉地睡去。但屈巫却是闭着眼睛醒着脑,清晰地察觉到屋顶和窗外都有人在走动。看来,他是担心摄心丸对我无效。屈巫眼睛闭着,嘴唇抿成了一个弧度。
黎明时分,屈巫起身走到屋外,一个禁卫从他身旁匆匆走过,他的耳朵里飘进了一句话,一切办妥。他不动声色地朝屋顶看去,监视了他一夜的人居然还在屋脊上伏着。
正巧,一只黄鹂飞来落到了屋脊上。屈巫地冲着屋脊戏谑地学了声黄鹂的鸣叫,便拔出昆吾剑似是而非地舞了起来。
一切办妥,说明筑风和灵六已成功地用死囚换下了夏征书,并且给死囚易了容灌了哑药。应该是万无一失。无论楚庄王今天有什么动作,他的心都是定的了。
只是,屈巫没想到,法场上会遇到姬心瑶。当她向假夏征书跑去的时候,他只得隔空点了她的穴,让她浑身无力不能行走。毫不知情的姬心瑶,只要到了那个假的夏征书面前,就一定能看出破绽。那种情况下的稍稍迟疑,绝对瞒不过刽子手和众多禁卫的眼睛。
屈巫更没想到,居然会冒出一班人拼死来劫法场。难道他们是夏御叔的亲人?
屈巫猜得没错。昨日一溜囚车出现在宛丘大街上时,夏御叔的侍妾芸香正带着女儿在买东西,见楚军耀武扬威地样子,便拉着女儿站到了旁边。最后一辆囚车过去的时候,她清清楚楚地听到女儿喊了一声:“二哥?”
芸香定睛看去,浑身抖得说不出话来。征书?不是被屈巫收为徒弟了吗?怎么在囚车里?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急忙拉着女儿回了府邸,见到芹香依然抖个不停,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小公子在囚车里。”
株林庄园被血洗,早已传到了夏御叔在宛丘的府邸,芸香和芹香两个女人抱头痛哭之后,便给姬心瑶立了牌位,她们以为姬心瑶死在了屠杀中。
无论外界如何传闻,她俩对姬心瑶都充满了感激之情。尤其在株林庄园遭到劫难之后,她们由衷感激姬心瑶的未雨绸缪,保住了夏御叔的骨血。
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夏征书是在楚国被抓的?他的师傅屈巫呢?
芹香有个胞兄自幼离家习武,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人称盖地虎。自夏御叔死后,姬心瑶让芹香掌管宛丘府邸,家大业大的公孙府,芹香怕自己压不住,便让胞兄回来帮忙。
盖地虎听得妹妹哭诉,沉默了一会儿说:“他不是还有你生的儿子吗?”嫡子死了,一切就是庶子的了。只不过,盖地虎说的很隐晦,他觉得如此无耻的话,自己说不出口。
芹香听明白了兄长的话,她流着泪说:“一个通房丫头能有今日,自然是公子爷的恩情。他的嫡子有难,我若坐视不管,我死后怎么有脸去见他?”
“小公子肯定是在大牢里,现在一切都在楚军掌握之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盖地虎说。
兄妹俩正说着,芸香闯了进来,往盖地虎面前一跪,哭着说:“大哥,求您救救我们小公子吧!”芸香明白,现在除了盖地虎,她们找不到任何能救夏征书的人。
盖地虎叹了一声,说:“夏御叔一生女人无数,难得你俩对他如此忠心。唉!我去找江湖上一班兄弟,看看能有什么法子。”
盖地虎的江湖兄弟们都是讲义气的好汉,听说芹香在自己有儿子的情况下,还要去救已是无父无母的嫡子,他们不禁肃然起敬。多少大户人家为夺嫡杀得血光四起,一个通房丫头出身的侍妾却能如此大义,让他们不得不表示愿意两肋插刀。
江湖好汉们还是有些门路的,天刚亮,他们就获知了楚庄王会在午时三刻斩囚犯。至于斩谁,现在还不得而知。于是,盖地虎和他的兄弟们便混在了人群中。
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竟然要遭受车裂酷刑。盖地虎和他的兄弟们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愤。但盖地虎还是忍了下来,因为,此时出现了姬心瑶跪地叩头求情。他以为情况会有转机,或许,楚庄王会动了恻隐之心。
直到最后一刻,盖地虎一声唿哨,江湖好汉们才从人群中飞起。
此刻,法场上一片混战,五匹惊马嘶叫着,将假夏征书拉扯到了极限。盖地虎急了,挥舞着一把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刀,杀得风起云涌。只是,他们十几个人全都被禁卫缠住,根本走不到马车旁。
屈巫有些着急地向人群中的筑风看去,正好对上他的眼光。筑风摇了摇头,意思他也不知这些人从何而来。
“屈巫,寡人想看看你的武功究竟如何。”楚庄王突然发了话,而且非常直白。
“微臣领命!”屈巫话音未落,已经从楚庄王身边飞起,落到了盖地虎身旁,他早已看出这个人是领头的。他正愁着怎样才能让这些好汉们离开,楚庄王就送了个大大的机会。当然,他知道自己不能有破绽。
屈巫拔剑架住了盖地虎的大刀,侧身闪过之时,轻声说道:“快走!”盖地虎明显感觉到屈巫的功力在自己之上,却故意卖了破绽。而且,这人让自己快走,是什么意思?
屈巫见他迟疑不走,苦于不能明说。只得和他假意厮杀起来。屈巫突然左手上前,狠命一掌,将他击飞到人群里,正好落到了筑风身旁。一阵纷乱,人们还在惊魂未定,筑风已夹着盖地虎穿过重重包围的黑甲将士,不知去向。
“老大!”几声惊呼,十几个劲装男子都愣住了。人还未救下,盖地虎就被一掌击飞了,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看今天这阵势,不拼命是不行了。也罢,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就在这一霎,五匹惊马狂跳着,终于裂开已是极限的假夏征书身子,各自落荒而去。
人群中已经有人掩面而泣,想必是那几个大臣的家人,他们与夏御叔不是沾亲就是带故,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嫡子惨死,再狠心的人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都是那个妖妇害的!”
“不是她勾三搭四,株林庄园怎会有灭顶之灾!”
“可怜御叔,可怜征书啊!”
有人恨恨地骂了起来。此时,昏倒在离监斩台不远的姬心瑶,被宋禁卫长在楚庄王授意下泼着冷水醒了过来。她抬头朝前面看去,五辆马车不见了踪影,只有一堆人打得乱七八糟。
征书呢?姬心瑶茫然。忽然,她看到了屈巫。他正与一个劲装男子厮杀着。姬心瑶晃晃脑袋坐了起来,她仔细看去,终于看明白了。那十几个劲装男子是来劫法场的,而屈巫和禁卫们是阻止他们的。
他竟然阻止人来劫走征书!难怪他摇头说无能为力,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救征书!姬心瑶一阵悲怆。她大喊一声:“屈巫!你好狠心!”一口鲜血喷出,她又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唔,把她扔马车上去。”楚庄王对宋禁卫长说着,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
也许是楚庄王先前想看看屈巫的武功,或者是他想让姬心瑶看到屈巫在阻止人劫法场,所以那十几个劲装男子还能拼命打到现在。
此刻,楚庄王不想玩了,他要收场了。只见他大手一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涌出了数十个黑衣杀手。一阵风起,他们已经悄无声息地跳到了法场中。
“还不快走!”屈巫眼风一扫,知道情况不妙。他一剑刺向一个劲装男子,在他耳边低声呵斥。那人一怔,随即大喊一声:“风紧,扯呼!”十几个人竞相跳跃而去,不幸有一人负伤未能逃脱,竟十分够种地拔剑自刎。
终于尘埃落定。看着狼藉的法场,看着恐慌的人群,屈巫心中突然涌起无助的感觉,一直以为自己很强大,却原来,竟是这般渺小!
他垂头丧气地向着楚庄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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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莫道浮云终蔽日 应信烈火见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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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头丧气的屈巫跟在楚庄王后面回到了陈王宫。
一路上,见那些无辜的百姓像蝼蚁一样被如狼似虎的禁卫驱赶着,他的心里再一次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七杀门弟子上万余人,产业众多,按说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可充其量只是一个地下王国,根本无法光明正大地与一个国家相比。
纵然自己武功盖世,与一个君王相比,仍然是弱者,他掌握着统治权,他有着纵横天下的军队,他有着百姓的生杀大权,他的话就是法典。而自己却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屈巫深深地叹了口气。
“微臣告退!”
“微臣告退!”
听到几个大臣争先恐后地告退,屈巫才如梦方醒,貌似楚庄王要休息了,他犹豫了一下也上前说道:“大王,微臣告退!”
不料楚庄王却说:“屈巫,你不去看她?”
有这么好心?怕是下了什么套子让我钻吧!一进陈王宫,屈巫就得知姬心瑶被关在后面的一个小院落里,同时也得知那里看上去没两个看守,实际上遍布暗卫。所以,他打消了去看她的念头。
屈巫只得跪下来,说:“不知大王如何处置她?”
“和陈王宫的女人一起带回楚国。”楚庄王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屈巫心惊。历来从别国虏获的女人,除非有姿色的被君王看上纳入后宫,或者被君王当做奖品赏给大臣,剩下的不是在王宫为奴,就是充为官妓。他无法判断楚庄王的心思。
楚庄王见屈巫跪在地上不再说话,很和蔼地说:“嗯,你先去吧!”
“谢大王恩典!”屈巫说着,心中一动,他这是放诱饵还是真心实意?
屈巫站到了姬心瑶的面前。姬心瑶身上的衣裙污迹斑斑,头发凌乱不堪,她缩在墙角,双手抱膝,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地砖上,阴凉潮湿,而她,却似没有知觉一般。
“心瑶!”屈巫蹲下来,轻声喊道。
姬心瑶眼帘低垂,连睫毛都没动一下。屈巫拂开她垂在脸上的乱发,额头上遍布血痂,脸上的泪痕混合着尘土,眼神呆滞,表情漠然。
屈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伸手将姬心瑶揽在自己的胸口,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此刻,他的心情无比灰暗。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曾豪气干云地对姬心瑶说过的话,如欲倾覆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可如今,自己却走进了死胡同。
姬心瑶慢慢地抬起了头,愣愣地看了一会屈巫,摇了摇头,挣脱他的怀抱,死命地将他一推,自己又缩回到墙角。
屈巫原本是蹲在地上,被姬心瑶冷不防一推,身子晃了晃,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随即起身单腿着地,抓着姬心瑶的手,想了想说:“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这事也是无可挽回的。节哀顺变。”
屈巫只能这样说。屋外窗户下就有暗卫在偷听,在夏征书还没离开陈国完全脱离危险前,他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姬心瑶的心在滴血。节哀顺变?屈巫,我真是看错你了。你不但见死不救,还阻止别人去救!她忽然像发了疯死地打着屈巫,哭喊着:“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屈巫任她捶打着,或许,她发泄了情绪就会好点。可姬心瑶似乎陷到了疯狂里,她边打边哭,边哭边喊着:“你竟然见死不救!你还我儿子!”
屈巫站起来叹了口气,狠着心说:“别闹了,夏征书也不是你儿子。”
姬心瑶从地上爬起,气急败坏地扬手就向屈巫的脸打去,屈巫侧身闪过,一把攥住了她的手,满眼都是说不出的痛。他低沉地说:“记住了,男人的脸是不可以打的。”
姬心瑶恨声说:“你竟然说征书不是我儿子。我哪怕当他一天母亲,他都是我儿子。不像你满口谎言,收了征书为……!”
屈巫猛地拽过姬心瑶,俯身堵住了姬心瑶的唇,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一直以来,外面的人只知道他收了徒儿,具体姓甚名谁,外界并不知晓。这时候,他更不能让人知道夏征书是他的徒儿。
姬心瑶被他堵住了唇,想说的话只得咽了下去,那一瞬,她有点发蒙。屈巫开始只是想堵住她说话,可吻着她,感受到她嘴里那股甘甜的气息,竟是不能自拔,很享受地用舌尖挑开她的唇,径自深吻起来。
姬心瑶清醒过来,更是气得发疯,她拼命挣扎着。屈巫终于松开了她的唇,却搂紧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相信我。”
姬心瑶浑身一震,什么意思?相信你什么?征书都没了,还让我怎么相信你!可他那声音分明有着一种磁性,让她无法不相信。
“周围到处都有人,不要乱说话。”屈巫低低地说着,松开了姬心瑶。他看着她,见她不解的神情,提高了声音说:“最好改改你的公主脾气。”说罢,竟转身离去。
姬心瑶愣愣地站在那里。明明是他在阻止人劫法场,竟然还让我相信他?她觉得心底某个地方闪了一下亮光,她想抓住,却又稍纵即逝。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疾步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铜镜,这才发现自己成了大花脸,好像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唯有嘴唇鲜红欲滴,水样充盈。这应该是屈巫刚才的杰作。脸这么脏也不说一声。姬心瑶闷闷地放下铜镜。
她走到屋角的水盆前,刚想洗脸,忽然感觉屈巫好像是别有用心,不禁心中起疑。好吧,我就这样一张大花脸,让人看着倒胃口。
屈巫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一头扎到床上闷闷地睡着。期间宋禁卫长过来看了一下,屈巫心中自是明白缘由,依然不吭气地闭着眼睛,连晚饭也没起来吃。
守得云开见日出?不,必须改变眼前这种状况!再不能拖延下去了!屈巫暗暗对自己说,一个计划的雏形在他心里慢慢地清晰起来。
天穹深处,星星闪烁着,静静地看着宛丘城。万家灯火早已熄灭,甚至有的人家自暮色降临,就紧闭了门窗,根本没有点灯。早点睡去,或者假装已经睡去,应该是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人最佳选择。
已是深夜,屈巫悄悄地出了王宫。他依然是从屋顶上进了水楼的后院,推开一扇门,筑风正在里面静静地等着他。
“征书呢?”屈巫急切地问道。
“一直在里面等你,让他先睡偏不听话。”筑风笑道。
“师傅!”一声轻呼,夏征书从里面奔出来,扑到了屈巫的怀里。
屈巫捧着他的脸看了看,见没有消瘦多少,放下心来,说:“快去睡觉吧,我和筑风叔叔还有事。”
夏征书听话地进了里屋。屈巫朝里屋看了一眼,说:“不要让他知道姬心瑶在宛丘。等楚军全部离去,你将他送到洛邑,交给康长老安排。上次说的事之外再加一条,让康长老再去一次西羌部落,我有封信要交给莱萨首领。”
屈巫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块绣有自己名字的丝帕,筑风赶紧去柜子里拿出了毛笔和墨。屈巫早已成竹在胸,笔走龙蛇,行云流水一般写好了信。
筑风待墨迹晾干,找出一个细竹筒,将丝帕塞进去后又将两头用蜡封好,这才揣在怀里。少顷,他有点局促地说:“那死囚提了一个要求,想在法场上看他父母最后一眼,我怕坏事,骗了他。”
屈巫沉默了一会说:“难怪看到他的嘴唇在动。是个什么样的人?真的死有余辜吗?”
“他身上有三条人命。是个惯偷,因身材小巧灵活,人称跳蚤。去年偷的一户人家,老夫妻俩只有一个女儿。不知跳蚤是事先有意还是临时起了淫心,那女儿宁死不从,跳蚤竟把她活活地掐死了。后来,他见惊动了老夫妻,一不做二不休,就将他们全杀了。东窗事发,问了今年秋天的斩监侯。”
“生得如此孽子,不见也罢!让人安排好他父母的晚年,就算是他报答了父母的养育之恩吧。”屈巫叹息着。
筑风想了想又说:“您问公主了吗?冰蚕到底在哪?”
屈巫的脸色暗了一下,说:“没问。她现在情绪不稳。”在不能保证他与姬心瑶说话安全的情况下,他不会贸然去问冰蚕的。只是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了摄心丸的作用越来越强大,屈巫真的担心自己有一天会无能为力。
“哦,劫法场的那人呢?”屈巫想了起来,混战中,他一掌击飞了盖地虎之后,他看到筑风夹着他跳走了。
“他是夏御叔一个侍妾的哥哥。救了他之后,吵死吵活地要我放了他。我怕他给我们惹麻烦,就将他绑起来撂在盐市那边。没敢告诉他征书的事。”筑风苦笑着。
夏御叔那么个公子哥,一辈子穿梭在花丛中,沾花惹草,享尽艳福。女人数都数不过来,竟然个个对他死心塌地,死了都还不忘他。屈巫的心里忽然冒出了一股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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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楚庄王一箭双雕 姬心瑶凄然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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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宫大殿。
楚庄王怒气冲冲,从王座上走下来,大骂宋文公:“一个靠美色上位与祖母乱。伦的小人,还不夹着尾巴做人,竟敢与寡人作对!哼哼!”
一直以来,宋国就是楚庄王喉管中的一根刺,宋国地界严重影响了楚国与齐国、鲁国的交往,碍于宋文公抱晋国大腿太紧,楚庄王只得忍而不发。
大败晋国之后,楚庄王扬眉吐气,频繁派遣使臣去边远国家交好,以稳固自己中原霸主地位。若干小国无不诚惶诚恐,对路过自己地界的楚国使臣极尽款待。没想到偏偏还就宋国不卖帐,竟然一不做二不休地将楚国去齐国的使臣杀了。
这一回,真的捅了马蜂窝了!楚庄王就是想忍也忍不下去了。
楚庄王站在文武百官的面前,眼风凌厉地在他们脸上扫了一遍,十分强势地说:“寡人欲派二十万大军踏平商丘,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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