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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命难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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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天策只要一想到夜离这么多年来,苦恋白霜月而不得,白霜月则是一心只有面前这个伪君子。现如今,白霜月芳魂未散,这伪君子已经开始准备大婚之事!阮天策不仅是为白霜月抱不平,更多的是为夜离委屈。如夜离那般的男子在白霜月心中竟然比不过阮天浩这样的人?
阮天浩脸上明显得一怔,他没有料到大哥竟然会在此时此刻提起白霜月。
“怎么?自幼的情分才几天功夫就忘了吗?”阮天策看他那副神情,愈加怒从中来。
阮天浩摇头,脸上呈现出一抹伤痛:“大哥,如你所说,我和霜月是自幼的情分,又怎么会轻易忘怀呢?只是,郡主这边执意如此,我也无可奈何啊!我总想着,不能因为我自己,而连累到整个阮府啊!”
“哦?这么说,我还冤枉你了?”阮天策反问,“你若真是个痴情之人,不妨即刻去推了这门亲事!即便平南王贵为亲王,我阮府也不是软柿子。再者说,他堂堂一个王爷,总不能因为别人不娶他女儿就迁怒全府吧!皇上圣明,必定不会允准。如何?”
阮天策一番话说得极其犀利,令天浩一时间竟然有些无言以对。阮天浩在心底微微带了丝怨恨,今日的大哥着实有些反常,往日,他是不会如此咄咄逼人的。阮天浩径自好笑地想着,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婚事延期之事嘛!
“阮天浩,你本就不是那光明磊落之人,又何必在我面前假装?算了吧!”阮天策轻蔑地扫他一眼,绕过他,准备离去。
“大哥,你向来不是多事之人,和霜月也没什么交情,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想起为霜月抱不平?”阮天浩的声音在天策身后响起。
这是实话,虽说褚家、白家和阮家是世交,他们也都算是一起长大的,彼此交情甚笃。但是阮天策年长于他们三人,彼此间并不相熟。
阮天策脚下一顿,直视前方,淡然开口:“我并不是为白霜月抱不平,如你所说,我同她没什么交情。我之所以说那些话,纯粹是因为看不惯你的所作所为,尤其是你的道貌岸然!”这一次,不再停顿,大步离去。
阮天浩站在原地,嗤笑道:“大哥,你可知道,你身上哪里最招人烦?就是你这自命清高,总以为自己高尚于别人的秉性!”说罢,他也转身离去,往阮府侧院走去。
阮天策回到竹院,飞快写下一张纸条,悄悄命人送往逍遥谷。
逍遥谷内,在苦等了两日后,夜离终于又将苏诺语盼回来。然而,苏诺语时刻谨守本分,身边又随时有那个心云在,夜离几次来到苏诺语所居院外,徘徊之后,终究还是没有迈步进去。
似乎,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话题去同她攀谈。夜离不想表现得太过热络,他了解诺语的性子,太过急切反而会得不偿失。何况,她现在心中尚有他人,断不会接受自己。
每日间,唯一令夜离期待的,就是午后的针灸。自从那次之后,每天同一时辰,苏诺语都会前往为他施针。在那小半个时辰里,即便他们相谈甚少,夜离依旧是全心沉浸其中。闭目去享受空气中有她的味道,以及她小手不经意间的点滴触碰……
这日黄昏之后,夜离正在书房忙碌,石海进来了,递与他一封密信:“公子,夜尘公子着人送来的。”
“喜帖吗?”夜离边接过来边随口问道。夜尘离去前,曾经和他说过,此次回家最重要的事就是想在爹娘的见证下,给清然一个正式的承诺。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信了,夜尘的动作果然很快。
石海回答:“似乎不是。”
夜离笑着摊开信纸,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夜离唇角的笑容却骤然消失,转而变得带了两分戾气。
“公子,是出什么事了吗?”石海紧张地问。公子向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性子,何事能令他如此?
夜离一掌将信纸扣在桌上,怒道:“背信弃义的市井小人!”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石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遂大着胆子,问:“公子,您在说谁?”夜尘公子信中到底说了什么?
“夜尘在信中说,天浩下月初一即将完婚!”夜离说这话时,眼底一片阴鸷。
“什么?”石海惊呼,“和谁?”
“平南王的独女,曼绮郡主。”冷冽的声音显示出夜离心底的怒气。
石海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白小姐尸骨未寒,阮天浩竟然就做出这等背信弃义、狼心狗肺的事情!亏得白小姐这么多年来一心一意地喜欢着他!公子,这事若是被苏小姐知晓……”
“石头!断断不能告诉诺语!”夜离低喝着打断石海的话,“诺语是个用情专一的人,这事若是叫她知晓,你叫她怎么受得了!”这是夜离最担心的事,现在诺语没有亲人,没有家。在她心中,兴许阮天浩是唯一的希望,若是叫她知晓此事,她岂不是要崩溃?
石海心中蓦地一动,说:“公子,何不早些告诉苏小姐?她若早一日心死,您也能早一日抱得美人归。何况,这个时候的苏小姐心思最是脆弱,何不……”
话未说完,在夜离嗜血的怒视中,石海闭上了嘴。
“若如你所言,我趁人之危,和阮天浩那种背信弃义的小人还有何分别?这样的话,休要再提!否则莫怪我不顾我们往日情分。”夜离的声音阴沉着。
石海喏喏道:“是。公子莫要动怒,我不再说就是。”想了想,石海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公子,我只是不希望你再次错过苏小姐。”
闻言,夜离抬手搓脸,一脸疲惫地说:“感情的事,向来是勉强不得的。何况,对于诺语,我也不忍心勉强她。若是有一天,我们真有在一起的那一天,我也希望一切都是诺语心甘情愿的。好了,你下去吧。切记,不可让诺语知晓。我一个人想静一静。”夜离挥挥手,示意石海离开。
“是。我知道轻重。”石海应道。
石海离开后,夜离心中愈加烦闷。阮家是京城的名门,阮家二公子和郡主的婚事必定会闹得满城风雨。诺语每一周又会离开逍遥谷两天,那么这个事必定是瞒不住的。该怎么做,才能将诺语受到的伤害减小到最低呢?
想到阮天浩这个名字,夜离便怒不可遏。他、天浩和霜月,算是自幼的情分。霜月比他们年幼,自小就是个美人胚子,性子也没有一般小姐的傲慢,很是讨人喜欢。他和天浩都是自幼便喜欢霜月,都在静静等待霜月的长大。
当有一天,他亲耳听到霜月说喜欢天浩的时候,他只觉得天崩地裂,整个世界都坍塌了!然而,即便如此,他依旧告诫自己,这是霜月自己的选择,既不能怪罪霜月,也不能迁怒天浩。所以,这么许多年来,他和天浩一直都是极好的兄弟。
他曾经和夜尘谈及天浩与霜月的事,夜尘便不留情面地将天浩一顿狠批,说了他许多表里不一的事。那个时候他还曾指责夜尘太过武断,没想到,一语成谶,还真是叫夜尘说准了。
天浩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现在已经无暇关心。此时此刻,他最担心的人是重生之后的诺语。他甚至想找些理由,将诺语留在逍遥谷内,不让她离开。
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翻来覆去地想了许久之后,毫无头绪的夜离烦闷地起身,出了书房,往离月居的方向走。
没走多远,耳边传来一阵悦耳且熟悉的曲子。夜离脚下一顿,继而面上露出惊喜。这首曲子是他少年时自己编的,那时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喜欢上霜月,那种少年时期的单纯爱恋,令他沉醉其中,便有了这支曲子。
这支曲子他只在霜月面前吹奏过,绝无第三人知晓。没成想,在当时那种情形下,又时隔多年,她竟然清晰地记得每一个旋律!夜离心中乍暖,这……算不算他和霜月之间的缘分?
循着悠扬的乐声,夜离情不自禁地加快脚步,待得他来到离月居外,一眼便看见屋顶上坐着的女子。离月居的每间屋子都是可以上到屋顶的,这是在修葺房屋时,夜离特意嘱咐人做的。他静静倚在门边,抬头仰望着屋顶吹箫的女子,脸上是沉醉其中的享受。待得一曲终了,夜离忍不住抚掌赞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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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苏诺语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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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苏诺语慌忙起身,“扰了您的休息,诺语在此请罪。”今夜月明星稀,了无睡意的她,便独自上了屋顶,吹起这心底最温暖的乐曲。
“诺语这曲子悦耳至极,带给我莫大的享受,何来请罪一说?”夜离含笑反问。
“在公子面前献丑了。”苏诺语羞赧地回应道。
见苏诺语一脸娇羞,夜离故意道:“我素来醉心于音律,方才你所吹奏的曲子却是闻所未闻,不想小姐竟然也精通乐律,实在令夜离钦佩!”
苏诺语摇摇头,说:“我哪有这样的才华呢!公子谬赞了!这曲子是一位故人所作。”说起这话,苏诺语的脸上露出一抹少女的羞涩。
“诺语难得有这样害羞的时候,莫非这位故人是诺语的心上人?”夜离旁敲侧击地问。这曲子分明是出自他手,可依着现在诺语对他的恨意,在谈及他的时候,必定不会是如此神态啊。这其中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吗?
苏诺语没有料到夜离会问这些,不由地抬眼打量他一番。
夜离见状,连忙转了目光,看向前方,淡然地开口:“若是不愿告知,便不必勉强。只是我略通音律,听你方才在吹奏时,曲调含情,似乎是在一诉衷肠。故而有此一问。”
苏诺语听他这番解释,便也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在她看来,夜离公子应该也不是个多嘴饶舌之人,如他所说,大概也只是对曲子感兴趣罢了。今夜月色如此令人沉醉,她的心思又向来无处诉说,不妨便说与公子听吧!总算也有个令她纾解相思的地方。
关于这支曲子,那是她记忆深处,最温暖的一段回忆:
当年,她大概只有十一二岁,豆蔻年华,对情感尚懵懂无知。那一日她自告奋勇地说要为爹爹去山上采一味草药,结果不巧得很,赶上了天降暴雨,导致了山体滑坡,她被困山上。
到了晚上,若是她无法下山,就极有可能会遇到毒蛇猛兽,届时,她兴许会凶多吉少。在这种情形之下,哪怕大雨倾盆,她依旧努力寻找下山的路。然而,脚下一滑,她从山坡上滑了下去,便失去了知觉。
昏迷之中,她能察觉到自己始终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耳畔一直有那男子温柔地同她说着话。即便雨水冰冷,即便头疼欲裂,她都始终充满了安全感。男子身上的气息令她心安,她极力想要睁开眼睛,看清面前的人,但是终究是无法做到。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意识渐渐淡去,好像陷入了一片沼泽之中,怎样努力,也爬不出来……
就在那时,耳畔传来了婉转悠扬的乐曲,仿佛一只温暖而有力的大手,将她一步一步,带出了沼泽……
那阵子,恰逢她迷恋上玉箫,爹便寻了一管极好的玉箫给她,她整日将玉箫随身携带,不想那晚听见了宛如天籁的曲子!好听的不仅是曲子,更是曲调中暗含的情愫,那分明是在表达倾慕之心!
即便是在昏迷之中,她仍旧对这人动了心……
后来,许是困倦得很,伴着箫声,她沉沉睡去。等她醒来,才发现已经回到家中,床畔站着的是爹娘。她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一切,还以为那都是梦境!不想娘对她说:“月儿,这次若不是天浩将你送回来,情况不定坏成什么样呢!”
她羞涩地低下头,原来那些美好的记忆都是天浩给她的:温暖的怀抱,温柔的嗓音,天籁般的箫声……这些唤起了豆蔻少女心底对于爱情的向往!
她将一切放在心上,静静地等着天浩来找她。然而,比天浩更早来的,是褚哲勋身边的小厮,他向她转述了褚哲勋的关心,并说待得褚哲勋忙完这一阵,便来看她。
她含笑点头,其实褚哲勋来或不来,皆是无所谓的事。褚哲勋对她而言,不过就是邻家哥哥而已。一直以来,褚哲勋在她面前都是沉默寡言的,她同他甚至比不上爹娘同他亲近。既如此,那么他也没有必要非得在她病时来探望。印象里,许久之后,褚哲勋都没有露过面,她也只是一笑置之,并不在意。
在那小厮之后,天浩便来了,关切地问了许多关于她身子的情况,她都一一含笑回应。最后,她对他说:“天浩,我还想再听一次那晚你吹奏的曲子。”
天浩笑着应允,熟稔地自她床头取过玉箫,重又给她吹奏了一遍那夜的曲子。虽然她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但是对上天浩含情脉脉的双眸,她将一切都放下,回应他同样的深情凝睇。
这之后,渐渐地,她和天浩便坠入爱河……
思及此,苏诺语点点头,说:“公子耳力过人,令诺语佩服。这曲子的确是我的心上人当年吹奏给我听的。”
听得这话,夜离心中咯噔一声,猛烈地跳了起来。他几乎要抑制不住心底的喜悦,这曲子他只吹奏给霜月听过,如今诺语这样说,难道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能看清她对自己的情感吗?是他误会了她吗?
收拾起回忆,苏诺语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夜离脸上不敢置信的样子,奇怪地问:“公子似是不信?”
“并非不信,只是没有想过你的心上人竟这般才华横溢。实在令人刮目相看!”夜离说起夸赞自己的话,着实觉得有些别扭,“看着你的样子,想必你与那男子情深似海?”这句话他问得小心翼翼。
“是。”既然决定要说,苏诺语便大大方方地点头,“我与他,我们是有过海誓山盟的。若不是后来家中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也许就要来我家中提亲了。”苏诺语的神色微微有些黯然。
夜离脸上的神色变得讳莫如深,难道这曲子她是听阮天浩吹奏的?夜离仔细回忆,记忆深处,他猛然间反应过来,有一次,阮天浩到他府中找他对弈,那时他正好作了这曲子,心血来潮,便吹与他听,请他指点一二。没想到……
难怪呢,他听她吹奏起那支曲子的时候,还在意外,在当时那种情形之下,她已然陷入昏迷,又怎么会将旋律记得一清二楚呢!原来不是他,是阮天浩!
见夜离的脸色倏地变得阴沉,整个人好像愣住了一般,苏诺语试探地唤道:“公子,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心思回转,夜离暗自调整情绪,方才问,“你是因为家中发生了事情,才去投靠白府的?没想到却有了后面的事,是吗?”
苏诺语点头,在夜离面前,绝不能暴露了身份。她说:“是,如公子所言。”
“诺语,恕我多嘴。能为你写出如此深情曲调的男子,必定对你倾心不已。那么,你家中出事之后,为何不直接投奔他?让他帮你报仇?”夜离心底泛凉,阮天浩,你到底是骗了我,还是骗了她?
听出夜离话语中的不认同,苏诺语连忙为心上人辩解:“这是我自己的事,怎可将他牵扯进来。何况,褚哲勋有权有势,若是因此而连累他,我岂非是要追悔莫及?”顿一顿,她接着说,“我与他早已有了约定,今生今世,永不相负。等我大仇得报,再去找他,岂不更好?”
今生今世,永不相负……
夜离简直想要仰天大笑,这一切就像是个天大的笑话,他们都深陷其中而无力自拔,唯有阮天浩,独自逍遥!看着苏诺语在谈及阮天浩时,眉梢眼底所流露出来的幸福,再想到早些时候夜尘信上所书的内容,夜离心中一阵钝痛。他避开苏诺语的眼睛,实在不敢想象,若是诺语得知阮天浩同曼绮郡主大婚的消息,会是怎样的崩溃!
苏诺语兀自沉浸在自己的美好与幸福中,全然没有注意到夜离眼底的担忧与心痛。这么多日来,从来没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让她如此恣意地去回忆自己与天浩之间美好的过往。
看着她全然陶醉的样子,夜离忍不住问出口:“诺语,你可有想过,假若他背弃了你们的誓言……”
“他不会的!”苏诺语打断他的话,自信满满地说,“公子,你不了解他,他不是那样的人。我与他自小一起长大,最清楚他的为人。他是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的。”
“诺语。”夜离低声呢喃着她的名字,看她那么相信阮天浩,心底一片怆然。
苏诺语见他没有说话,站起身来,说:“公子,今夜多有叨扰,实在抱歉。时辰不早了,公子早些歇着吧。诺语告退。”说罢,她微微福了福,转身离去。
夜离目光痴然地看着她的背影,心底陷入天人交战,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诺语,这个对她而言,或许致命的打击。
夜离很想要冲到阮天浩面前,去责问他,为何要做出对不起霜月的事!但是,关于霜月还没死的消息,他是断然不会泄露出去的。
夜离起身,望着夜空,心中想着:阮天浩,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视你为兄弟,哪怕为了霜月,我心底那么嫉妒你,都不曾想过要恨你!可是,如今,我真的对你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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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借酒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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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夜离复又起身,去了石头所居的屋子,淡然地将石头自酣睡状态叫了起来。石海生平最恨的就是被人扰了睡眠,睡眼惺忪间刚想要动怒,便听见夜离唤道:“石头。”
一个激灵,石海生生将咒骂的话语尽数咽了回去。这个时辰公子夜访可还是头一遭,必定是为了那个苏小姐。打起精神,石海对夜离说:“公子,待我穿好衣服,好好陪您喝两盏,如何?”
夜离满意地点头:“石头,果然是有些了解我的。”
须臾功夫,夜离和石海在院内坐定,桌上摆着一壶酒,两人面前各一个酒盏。石海二话不说,倒酒之后,一饮而尽。夜离看着他,问:“怎么?这是在埋怨我扰了你的好眠?”
“没有的事。只是,公子心中烦忧,来找石头,只是想要纾解心事而已。那么石头能做的就是陪您喝酒。”说罢,又给两人斟满,“等到公子喝尽兴,想要说与石头听的,自然会说。皆是石头自会洗耳恭听。”
“哼,你小子,嘴皮子是愈发利索了!”夜离轻哼一声,说道。
石海嘿嘿一笑,没有接话。感情之事,他乃外人,不可轻易掺和。何况,他一直也没有什么心上人,并无多余的经验可以提供公子以作参考。
夜离没有说话,从腰间取下一管萧,放在桌上,语气微恼:“当年,我曾为霜月作了一支曲,也曾吹奏给她听过。然而,阴差阳错间,她竟以为那一次吹奏之人是阮天浩。”
“什么意思?”石海有些糊涂,公子这话说得叫人难以理解。
想了想,夜离将事情的大致说与石海听,听得石海可谓是瞠目结舌。夜离说:“自那以后,我便再没有机会在她面前吹奏过那支曲子。我以为她对此全然无知,不想,她不仅知晓,还误以为当日陪在她身边的人是阮天浩!”
石海听夜离娓娓道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乌龙的事件,竟然出自向来英明睿智的公子之手?
夜离看见石海脸上夸张的表情,眉头紧锁:“你那是什么表情?”
“公子,明明是您救了白小姐,为何她会以为一切是阮天浩所为?”石海对此始终不能理解。
夜离看他一眼,淡淡纠正:“石头,诺语的身份不能曝光,所以,以后不要再提霜月的名字。”
“是。”石海点点头。
夜离叹口气,说:“当日之事,你不是不知道,在带诺语下山的时候,遇人偷袭,恰好碰上了阮天浩路过,我为了保护诺语,便将她交给了阮天浩。处理完歹人,又赶上默贤阁中有紧急事务发生,我只能全身心地投入默贤阁的事务中来。这事儿,便耽搁下来。”
石海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造化弄人?难道公子和苏小姐之间,就真的没有缘分吗?
夜离猛然间想起了什么,问道:“石头,我记得当时我曾叫你去给诺语传话,当时她可曾说了什么?”
时隔多年,这些事早已淡忘,经夜离一提,石海方才努力回忆往事:“我按着您的吩咐将话说与苏小姐听,但是她并未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说,您不必多跑一趟。”
夜离脸色微沉,心中明白:大概在阮天浩送诺语回府的时候,便没有提过自己,所以诺语他们才会以为一切事情都是阮天浩所为!
石海聪明,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相对于夜离的冷静,石海表现得要激动些:“公子,当年之事,该不会是阮天浩有意为之吧?”
夜离一脸的肃杀,沉声道:“事到如今可以肯定,当年之事必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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