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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一世夙愿-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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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扭头看我却忍不住噗嗤一笑,“小德子,将手帕拿来。”

    小德子闻言恭敬的献上了一条手帕,光绪拿过帕子往我的脸颊上擦拭,眼眸里带着几许温柔,我微微低下头,心间更加惭愧,“皇上为何不问我怎么打扮成这样?”

    他却用带着奇怪和笑意的眼神望着我“若是别人,朕或许会奇怪,但换成你,或许无论多违背常理也并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的脸颊一红,怎么无形中就给他留下这么个印象,于是不满的反驳“皇上,我也是有规矩的时候的!”

    他虽未说什么,但唇边的笑意渐深。

    “对了,饶是我这样,皇上之前是如何认出我的?”我问。

    “除了你,又有何人会在叩首时抬头望着。”他说。我不好意思的一笑,尴尬的挠了挠额角的发,这次,是真的无话可说了。

    昆明湖畔,湖面上已是一片寂静,但是湖边似乎还围坐着许多官员,但是却并未见慈禧身影,倒是李莲英朝我们走了过来。

    “皇太后在乐寿堂等皇上和珍主儿许久了。”李莲英朝皇帝行礼后说,看来是慈禧命他在此等我们的。

    我只觉心里再次紧张了起来,还不知慈禧会如何处置我。

    我和皇帝一前一后的进了乐寿堂,慈禧正坐在正中,旁边还坐着皇后和姐姐,慈禧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此刻,没有人能够看透她的心思,甚至不知她是否只是外表上的平和。

    “儿臣见过亲爸爸。”光绪下跪说。我也一同行礼。

    慈禧缓缓将茶杯放下,旁边人递上金丝绣的巾帕,她擦了擦嘴。

    “珍嫔,你看看你这个打扮,简直是胡闹!”她的语气带着几分严厉,我有些怯意的抬头看她。

    “你倒是好好跟哀家说说,今日是打算逃出宫么!”慈禧的语气越发加重,面容上再不见了起初淡然的模样。

    “亲爸爸,此事是儿臣的主意,儿臣知宫规祖制不得让妃嫔同去,便让珍嫔扮成太监与朕同行。”光绪说,我看着他,满腹愧疚,他竟在慈禧面前全然为我揽下罪责。

 第23章 宿命

    “你还知道宫规祖制!”慈禧忽然站起身来,燃烧的怒意烧到了为我揽罪的皇帝身上,让周围人连喘一口气都不敢。/全本小说网/https://。/

    “回禀皇太后,此事是妾身之错,是妾身不识好歹非要缠着皇上答应同去,所以无奈出此下策。”我并不想连累他,连忙低下头说。

    “荒唐!那么那一包袱的珠宝和衣物呢?祭天还需带着去?”慈禧的话就像刀柄一样朝我飞过来,光绪听到此话也用疑惑的神色看了我一眼。

    眼看就要露陷,此刻,我咬着唇只好编了套说辞“那几样珠宝…是皇太后赏赐的,妾身看着喜欢得紧,便带上了。至于衣物,妾身只是想出门备着好…万无一失。”

    慈禧凛冽的望了我一眼,让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止不住的心虚。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我胆子再大,面对发怒的慈禧却也不得不吓破胆。

    “来人,将珍嫔拖下去打二十棒子,这已算是最轻的责罚!以示惩戒。”她对身旁太监说。

    我的心一惊,二十大棒!

    “亲爸爸赎罪!珍嫔乃是女儿身,又为儿臣的妃嫔,这样的责罚实在太重。”光绪连忙开口替我求情,“再者,此事儿臣也有不可逃脱的罪责。”

    我看了他一眼,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再三护我周全,不惜在慈禧面前一次次揽罪,然而我呢?却获得了他的信任,让他引以为知己却又想着离开他,我是否太过自私,为了史书上的一纸宣判便一直都在选择逃避。

    “皇太后,妹妹自小便淘气,此次您可否网开一面,妾身替妹妹担保,她断然不敢再有下次。”姐姐也朝慈禧跪下说。慈禧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我暗暗咬着唇。

    “…好!既然你们都为她求情,又念在她是初犯,这次便罚十棒,闭门不出八日来抄写经书反思。”慈禧顿了顿说。

    这次,我知道已是慈禧最大的让步,只得伏下谢恩。

    两名太监将我拉了下去,在临走前,我见到光绪回头看着我的目光里带着深切的担忧和不忍,姐姐也是一副着急却爱莫能助的样子。

    没错,这是我的错,我或许理应受罚,我并没有错在违背所谓规矩礼法出宫,而是错在不该自私的决然想要留他一个人便走掉,未来是什么?命运是什么?我们都无法说清。

    就像历史书上的他软弱无能,但他却其实是个与众不同的好皇帝,也曾当场倔强的反驳慈禧,也不惜陪我扯谎一心护我。或许,我的结局也不尽如历史所书。

    我被那两名太监拖到了偏殿,趴在长椅上,重重的一棒就这样落了下来,才一棒就让我眼泪差些也掉落下来,比我想象里要疼许多倍,怪不得仅十棍皇上却会用那样担忧的神色看着我。

    这全然不能和当初额娘轻轻打我的那几棍相比,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打下来,我只觉骨头都随着这粗壮的棍子颤动,我咬着牙,额角有汗水流了下来。

    好不容易结束了十棍子,我只觉整个人已经瘫软,无力的撑着椅子下去好半天才缓缓站了起来。

    “珍主子,皇太后说今日的活动您一律不许再参加,立刻回景仁宫抄写经书思过。”那太监面无表情的对我说,我咬着发白的唇点了点头,只好跟着他们率先回紫禁城。

    景仁宫里我和他一同种的桔梗花已经冒出了新芽,当我一瘸一拐的回景仁宫时,便忍不住停下步伐看它。刚想蹲下来,却只觉臀部一阵撕扯的疼痛席卷而来。

    “珍主儿,您可回来了,奴婢担心极了!”

    “皇太后是否罚了你?”芸洛和容芷跑了出来,一脸焦急神色。

    “芸洛,都怨你,你怎的不劝着反而帮着珍主儿胡闹呢。”容芷怨怪的说。

    “没事,也就…也就十板子,然后抄八天经,就当…练练字。”我带着苍白面容还是朝她们挤出一丝笑容让她们放心。

    “十板子!珍主儿,快让奴婢们看看,马上为您去拿药。”芸洛说。

    “可是拿不了,药都是需要太医开单子方可拿的。”容芷的眉间透着无奈。

    “没事!都说了没事嘛!”我笑笑说。

    这几日在景仁宫抄写经书也好,至少这样我便也能够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我究竟是谁?又应该当谁?

    我正提笔在纸上游走,心里也终于静气了些,芸洛却一脸喜色的跑进屋里来,看来皇帝当初的戏谑之言确也有道理,这丫头,在我的“**”下果然越来越不像个丫鬟,至少在景仁宫里再不似刚开始那样抑制自己的天性低眉顺眼步步规矩。

    “珍主子!刚刚奴婢在门口似是见到皇上朝这边来了!”她欣喜的说。

    “皇上!”我连忙站起身来,却忘记自己有伤在身,直疼得我龇牙咧嘴。

    没过多久,门就被推开,一群奴仆皆下跪行礼。果然是他,他进来后挥了挥手让所有奴仆一并退下。

    然而,他的神色却和往常不一样,并没有平时的温和,反而微微蹙眉。

    “你告诉朕,此次出宫,究竟是玩心重还是你从一开始就根本无再回宫的打算。”他看着我说,黑曜石般的眼眸里透着几分怒意还有几丝不愿相信。

    见状我微微低下头,他,终究还是知道了吗?

    “朕今日才知,你在选秀之际便刻意胡乱装扮,从那时便一心落选。如今你却又向朕求谕旨,要不牵扯他人饶旁人性命,看来离宫是早有计划。”他朝着我走近了几步,眼中的失望越来越浓烈“ 你口口声声说要伴着朕,却从未想过要留在此对吧。 ”

    他的话语直让我哑口无言,面容渐渐失去血色。

    “那么,你便说说你非要离开的理由,那些个日子不过只是朕的一厢情愿么?”

    看着他受伤的眉眼,我只觉眼中一片朦胧,咬破嘴唇,却都无从解释,我不能够告诉他因为我知道爱上他的结局,我更不能说因为我怕死。

    “皇上,那些欢乐都是真的,臣妾…也是真心仰慕您的才华,心疼您的孤寂,只是…只是…”我的唇齿颤抖着。

    “罢了,你不必再说。”良久,他缓缓看着我说,眼眸如透明的玻璃却已是没了其它情绪,仿佛一盆彻骨的水浇灭了他眼眸里曾闪现的火光。他掏出一瓶药放在了我的桌子上。

    “这是治棍棒之伤的药。”他说完便转过身推开门离开。

    听到朱漆雕花木门关上的声音,我想要挽留却没有发出声音,我又有什么可解释的呢?我从心底里确实从未想过要留在此不是么。只是,我是让他唯一信任唯一托付真心之人,然而,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吗。

    我拿起那瓶还留有他手中余温的药,手指骨微微泛白,我又如何能知自己如今终是败了,败给了自己的心。

    “珍主儿!怎了,刚刚奴婢见皇上不发一言的走了,心情很是不好的样子。”芸洛推门进来问。

    我却没有答话径直出了房门,走到那刚刚发芽的桔梗花面前,曾经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赵璃如此喜欢它的未知,还大言不惭的说若没爱过,又如何能知晓这份爱是无望还是永恒,为何现在却没有了那份勇气去等待宣判,连爱都不敢。

    如果爱上他是我之命,那么,我或许已经无力抗拒。但是,赵璃,你真的已经想好从此放下一切,忘却自己成为真正的他他拉氏韫璃了吗?我反问着自己。

    只觉从眼角里滑落下一滴泪入了泥土,不知是因为自己身体上的疼痛还是因为无意伤了他的心,抑或是因为刚刚终于选择放弃了什么。但却只觉身子软绵绵的。

    之后由于棍棒之伤伤口发炎以至于体温升高烧了几日,还好有容芷和芸洛不遗余力的照顾才好转起来。

    而他也未再来过景仁宫,直到八日之期过去,我都未再见过他,我也无心追究是何人告诉他我是一心想逃出宫的,就连选秀时刻意扮丑都居然被他知晓。

    但是却已经决定留在此,勇敢面对日后的宣判。或许,我也能够运用所学去改变些什么呢。

    “珍主儿,皇上可真心疼你,这药一般都是进贡给皇上皇太后的药,对愈合伤口有奇效,皇上不但给了您竟还亲自给您送来。”容芷一边给我上药一边对我说。

    “可是,以后他或许不会来了。”我有些失神的望着雕花椅说。

    “怎么会呢?就算您那天说什么话惹皇上生气了,皇上也定然不会记挂心上的。”她不解的说。

    “你不懂。”我摇了摇头。

    “珍主儿,瑾嫔来看您了。”芸洛在门外喊了一声,我连忙穿上裤子,姐姐却已经入门。

    “什么时候我这妹妹也知在姐姐面前害羞了。”她见状捂嘴笑说。“伤势如何?”

    我站起身来,“已经好了许多。姐姐,皇太后可还在气头上?”

    “已是好多了,不过…”姐姐望了一眼容芷,我便挥手让容芷下去。

    “你这回可是**病又犯了,还想着逃脱出宫?”她拉着我的手问。见我不语,她便知道她没有猜错。

    “皇太后许是已经知道了。”她说。我一愣,忙揪住她问“为什么?”

    “那日在你被拖下去打板子之后,皇后便和皇太后说起当初选秀之事,说那日你的妆容极其怪异,像是刻意想要落选的样子。”她瞥了我一眼。

    “什么?”我的脸色一变,这若被抓住把柄,又是一项大罪,怪不得光绪会知晓我此次其实是想逃出宫去,毕竟只有他知道我还向他私自求了谕旨。

    “那太后怎么说?”我连忙问。

    “太后当时并未说什么,但…我只担心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姐姐担忧的说。

 第24章 为仆请命

    “没有关系,选秀那事并无证据。(全本小说网,https://。)”我理了理心神说。现在又不是21世纪有监控录像,我若抵死不认那日是刻意扮丑,又能奈我何。

    但是慈禧我却不得不去见,八日软禁已经结束,我必须得去请安。还不知她又会怎样待我,让我有些惴惴不安。

    储秀宫里,依然是一片宁静,就连从储秀宫退出的奴仆都是轻手轻脚弓着身子后退出殿,似乎生怕惊扰慈禧半分。我顿了一会儿,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慈禧正坐在梳妆台前,李莲英站在旁边,一名太监在给她打理发丝,却不慎在梳发时掉落了一根,那根发丝飘落下来之际,看着镜子的慈禧却忽而发怒“该死的奴才!不想活了!”

    那太监手一抖,手中精致的雕花木梳也随着坠落下来,他万分惊恐的跪下,身子都在颤抖,知道自己惹恼太后定然大难临头。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他口齿不清的说。见到这情景,我尴尬的站在那里,一来就撞到慈禧火山爆发吗!

    梳头哪有不掉发的,只不过是一根发竟然便能跟夺命一般,我忍不住感叹。

    “还不快滚!”李莲英对那奴才使了个眼色说。

    那太监倒是也机灵立刻懂意思,抱成一团当真咕噜咕噜的滚了出去,直逗得刚刚还在气头上的慈禧一笑,他反而解救了自己免了一罪。

    我惊讶的看着这一切,慈禧却注意到了我。

    “妾身参见皇太后,问皇太后安。”我见状忙跪下行礼。

    “来了。”她转过头来,“起吧,那挨板子后的伤可好些了。”

    “谢皇太后记挂,好多了。”我说。

    “这次哀家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惩戒,让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上行下效,若做主子的都没个样子,那就更不必说下人了。”她慢悠悠的说。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似乎刚刚发火的人不是她,慈禧果然喜怒无常,我心想。

    “妾身谨记。”我点头,看样子,此事是算过去了,慈禧倒是真真放了我一马,也只字未提我选秀扮丑之事,总算是有惊无险。

    待我后退着出了景仁宫时却不慎撞到了一个人,我一回头,便对上那双黑色的眸子,然而那双眼此刻却并没有什么情绪。

    “……皇上。”我连忙行礼。他的目光却并未在我身上多做停留,径直迈入了景仁宫。

    我有些失落的走了出去,隐隐听见他向慈禧请安的声音。这便是被冷落的感觉吗?虽然是我自找的,但是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我心情沉闷的回了景仁宫。

    “珍主儿,吃点东西吧。”容芷端着菜放上了桌,我却食欲全无,心里满是疑虑,他是不是以后都会待我如此冷淡,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到从前?

    “珍主儿!”容芷见我怔愣,又试探着喊了我一声。

    我回过神来,怎么回事,莫非我也渐渐被同化将会成为自怜自艾的深宫女人?我摇了摇头,当初还曾看不惯姐姐天天唯一的事情便是只等着皇帝召唤,现在才发现被他占据生活后的我也不免落了俗套。作为一名现代的新兴女性,怎能如此。

    我回头见到书桌上的那本由穆瑞记载整理后的京剧版《倚天屠龙记》,忽而想起当初我便是因为这个而让慈禧对我偏爱有加,如今发生这件事,我不但失去圣宠也不再那样受慈禧青睐,倒不如“重操旧业”一番。

    我提起毛笔,鼻尖蘸满了墨,突发奇想,如今的京剧里似乎还并没有喜剧这个剧种。既然宫中生活如此苦闷,我倒不如借着改编出一个喜剧,指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我终于唇边有了笑容,再次感叹还好自己的智商还是没有退化的。

    “容芷!”我朝着门外喊着,却半天无人响应,我有些奇怪,平日里她们都随时恭候着,今日怎么如此安静。

    “容芷!”当我喊第三声的时候门才被急急推开。

    “怎了!珍主儿!”容芷慌忙走进来。

    “你能帮我把穆瑞给找来吗?”我说。

    “不可,珍主儿,宫里有规定,后妃不得擅自与其它男子有私下来往。”容芷说。

    我思索片刻,这也无妨,原本想和当初那般我说他记载,但那次是在慈禧的眼皮底下。此次既然不能见面,那我便写好了白话文再托人交给他修改成唱词也罢。

    “好了,那无事了,你下去吧。”我对她说。便继续开始构思,提起喜剧那莫过于周星驰,回想我看过的那几部喜剧电影,脑海中最终停留在《九品芝麻官》上。

    恰好题材也是清朝,又是以喜剧手法的方式来展现为民申冤,这倒是一个值得改编的好题材,我想着。

    夜渐深,在寂静的宫殿里,却隐隐传来哭声,躺在床上的我翻了个身,透过床帘纱帐能够见到窗外朦朦胧胧的月,我仔细听了听,确实是哭声没错。

    莫非……闹鬼了!我猛然坐起身来,将窗帘一拉开,想想穿越这种事都发生了,闹鬼也不是不可能的。我轻声下了床,披了一件外衣便往外走。

    那哭声却似乎越来越清晰,我感觉脊梁骨冒出凉意来。莫不会如我以前看的鬼故事那般转过头来没有脸吧。

    我见到一名女子的背影似乎在景仁宫的一个角落里,若不是她有些显眼的绿色旗袍我或许注意不到她,然而,怎么看着有些熟悉呢?

    我有些害怕的走过去,虽然我明白当初要不是好奇心驱使,我或许压根不会穿越,但还是总被好奇心给打败。

    “谁?”我探着头问。

    那背影一僵,她停止了啜泣,缓缓转过头来,月色下她梨花带雨的脸颊透着让人怜惜之意,一双眸子里的泪就像含着一池潭水,竟然是容芷。

    “珍主儿!奴婢该死,是否是奴婢吵醒了主子。”她在夜色里半会儿才看清是我,连忙惊慌的行礼,满是愧疚之色。

    “不用行礼了,说了在我面前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连忙扶起她“怎么了?”

    “奴婢打小儿便入了宫,家里贫寒,阿玛早已不知所踪,只留下奴婢和额娘两人。”她抹了抹泪水说“家中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单凭额娘之力无法养家,奴婢便只好入了宫。”

    “就算不能分担些什么至少可以减轻额娘的负担,近几日家中传来书信,说是额娘病重,奴婢或许连最后一面都无法见到了。”她说着,刚刚止住的泪又流了下来。

    “没有出宫的机会吗?”我问。

    “宫里规定有固定时间宫女可与家人见上一面,但也需家人在宫门口侯着,如今是赶不及那天了。当时入宫,又怎知从此会和额娘天各一方。”她说,眸子里的神色暗淡,我看着心中也觉难过。

    原来她的家世竟如此凄惨,不得已才入宫为奴为婢,如今母亲垂危却连看一眼都是奢侈,怪不得今日一整天她都心神不定的模样。

    “对不起,珍主儿,奴婢原不该说这些让您也跟着白白难过。”她用帕子擦了擦眼睛。

    “如果我和那些个守卫说一声让你出宫帮我办事,你能够出去吗?”我问。

    “除非有皇上或者皇太后的旨意,但是,奴婢身份卑微,又如何求得旨意呢?就连见皇上太后一面都只能伴着珍主儿的福。”她低垂着头说,似是已不抱任何希望。

    我咬着唇,握住她冰凉的手“容芷,你别担心,我总会想到办法的。”

    “奴婢谢过珍主儿,如今也不期盼其它,今儿哭了一场已是好多了,平白打扰了主子入眠,主子不但不罚,却说要帮,倒让奴婢无所适从了。”她愧疚的说着又跪了下来。“珍主儿,这一拜您必须得受。”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如今我在皇上皇太后面前说话也没了以前的分量,还不知能否替她求到。

    立夏时的紫禁城,早早的便有耀眼的日光普照到历经沧桑的红色城墙上,恰到好处的半面阳光半面依然在阴处的砖瓦形成了一个三角形,与彰显皇族显贵的三大殿前方玉石栏杆上的龙头相印。

    我早早的便去了养心殿打算求见皇上,却被几名公公拦在外面说是皇帝早已上朝去了。

    “那我便在这里等着皇上。”我说。

    “珍主儿,您还是回景仁宫吧,离皇上下朝还有许久呢。”那名公公弓着身子说。

    我却是个执拗性子,到时他下朝回养心殿必从此门入,我便在此侯着,容芷的事情实在不容再拖下去了。虽然他不一定会理会我,但是如今只能求他,慈禧是定然不屑于为了一名丫鬟下什么谕旨许她出宫的。

    然而,渐渐日暮,夕阳余晖已然洒落,我却还未见到他的影子。

    “珍主儿,皇上许是下朝后去御书房了。”那公公见我如此诚心,忍不住提醒我。

    “谢谢。”我说着转身就打算去御书房。

    “珍主儿,有句话奴才还是应该告诉您,若是没有皇上翻牌子或者传召,妃嫔是不能擅自上门的,这不合乎祖制。”他说。

    我愣了愣,原来连求见都不能吗?不过也是,若妃嫔能主动求见,那也不会有被皇帝遗忘在深墙里的妃子了,个个都能找上门去。

    “容芷若知道您为她如此,恐怕如何也偿还不了这个恩情。”芸洛在我身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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