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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妃曲之前世终身误-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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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劫的心没由来的有些发慌:“丫头……”

    沈衣雪却突然笑了,只是那笑意从不曾到达眼底:“呵呵,我怎么忘了天道无情呢?做为护天道人的你,自然也如天道一般无情,又怎么会在意一个未曾出世的婴孩儿!”

    历劫的脸色愈发苍白起来,望着沈衣雪张了张嘴,却突然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莲心是另一个我,”沈衣雪再次深吸了口气,声音逐渐缓和下来,目光变得悠远而迷离,好像陷入了回忆当中,“她和我一样,她该上花轿的上了花轿,我该拜堂的也拜了堂,结果却都是依旧名不正,言不顺。”

    “她的那些经历想必你也知道,”沈衣雪道,“还记得当时你开解我的心魔吗?还记得当时你说过什么吗?”

    沈衣雪的目光中有惶然的失落:“我知道,我的夫君被人掳到了剑宗,生死未卜。哪怕就是到了现在,我知道他还活着,却是以一把剑的形式活着,可他依旧是我的夫君,与我有着夫妻之名。我不忍,也不能就此抛下他,开始新的生活。可是莲心不一样,她的一切,从一开始就已尘埃落定。她有那个自由,有那个权力去选择重新开始,再找一个心意相投的人,与她白头偕老,这样难道不好吗?”

    历劫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难道真的是他错了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沈衣雪的嘲笑转为冷笑,“故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对吗?”

    “不对,丫头,不是你想的那样!”历劫苍白的脸因为激动泛起一丝不正常的潮红,突然的开口让他的气息有些不顺,竟然咳嗽了两声。

    “天地任自然,无为无造,万物自相治理,故不仁也。仁者必造立施化,有恩有为。造立施化,则物失其真。有恩有为,则物不具存。物不具存,则不足以备载。”他清秀的眉头微皱,目光也变得清明而自信,最后又转为殷殷的,热切的期盼,“丫头,你明白吗?”

    沈衣雪没有想到历劫竟然说了这样一番话出来,字字咀嚼,细细品味之下,面色逐渐缓和,却又陷入了沉思当中。

    “既然说无为无造,顺其自然。”最后一个字被她拖长了语调,沈衣雪微微眯起了眼睛,里面有细碎嘲讽,“那么,当初在人界的时候,你为何又要干涉我?说什么因果中来,因果中去?难道就不怕物失其真了吗?”

    “我……”历劫显然没有想到她回拿当初在人界时候,强行将她从夜流觞手中夺出,并送回牙婆手中的事情来说,一时竟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竟然呐呐无言,不敢再接触沈衣雪的目光。

    这一瞬间,历劫突然对自己所维护的天道产生了一丝质疑,对于自己的身份和职责也产生了疑惑,他所一心维护的,是真正的天道吗?而他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在维护天道,还是在破坏天道呢?

    望着陷入了深思的历劫,沈衣雪的嘴角再一次浮现出了一抹嘲讽的微笑。

    “铭哥呢?”

    突然转移的话题,让历劫有一瞬间的怔愣。他一脸茫然的望着沈衣雪,显然是有些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沈衣雪唇角的嘲讽愈发明显:“战天剑在哪里?”

    历劫这才恍然,虽然对方唇角的嘲讽有些刺眼,并在同一时间将他的心刺得生疼,沉默了一下,才道:“应该是还在崔言智那里。”

    沈衣雪点头,并未追问为何会在崔言智那里,反而问:“那么言智师兄呢?”

    历劫答:“从被莫离忧带回天魔宗,就陷入了昏迷。只是,即使是陷入昏迷,也下意识地护着背后的……”

    “司莲心的尸体”几个字,历劫没有说出来,显然是明白了沈衣雪追问崔言智的真正用意,一时也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沈衣雪点头,竟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来,随后说了一句:“莲心虽然身死,却依旧值得我去羡慕。能被人如此回护,大概也是一个女子梦寐以求的吧。”

    说完这句,完全不看历劫的脸色,直接就朝着房门的方向走去。

    只是,她刚走到门口,尚未来得及打开房门,那门便已经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瘦削的黑色身影匆匆而来,口中关切道:“历劫,丫头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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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九章 卖身契

    似乎说完这句话,夜流觞才留意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沈衣雪。他满是疲惫的脸上,一下露出惊喜的神色,然后丝毫不顾及历劫在场,一把便将沈衣雪搂进了怀中。

    “丫头!”

    简短的两个字,却蕴含着无数复杂的情绪,所有的言辞在这一瞬间最终化作一个紧紧的拥抱。

    沈衣雪又一瞬间的怔楞,丝毫没有反应过来,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了去推开对方。换来的,却是对方更加大力的拥抱。

    想到刚才还在与历劫说起战天剑,说起原铭,下一刻却被突如其来的夜流觞抱在怀里,沈衣雪怎么想怎么觉得不自在。但是夜流觞的性子,她也只得暂时忍了一忍,脸却是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好容易感觉夜流觞的怀抱有所松动,沈衣雪赶紧推了对方一下,从对方怀中挣脱出来,又后退的一步,垂首不语。

    终于见到沈衣雪醒来,夜流觞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虽然那苍白的脸色依旧让他心疼,却总算是松了口气。

    “丫头。”

    看她后退,夜流觞心中微微不悦,目光从一旁面色苍白的历劫脸上扫过。然后上前一步,带着一丝不满地轻唤了一声。

    在夜流觞进来之后,低敛了眉目装作视而不见的历劫,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只是有一丝淡淡的苦涩和嘲讽潜藏眼底。

    感受到夜流觞的目光,历劫不为所动,只是抬起头来,淡淡说了一句:“丫头刚刚醒来,要去找战天剑。”

    夜流觞的脸色终于也有些不自然,就连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然后看向历劫的目光不禁带了一丝孩子气的埋怨。

    虽然崔言智陷入昏迷,战天剑却一直清醒。清醒之下,自然是关心沈衣雪,想要知道沈衣雪的情况。

    本来战天剑是可以感应到沈衣雪的位置的,然而夜流觞的宗主寝殿有着隔绝气息的阵法。在夜流觞将沈衣雪安排进来之后,便再次启动起来,令战天剑一时如没头苍蝇般,根本找不到沈衣雪的位置。

    当然,这也怪不得夜流觞,毕竟沈衣雪刚刚被凌飞宵以魂线控制,虽然历劫斩断及时,但真魂依旧有些不稳定。

    而战天剑中的轩辕剑残魂与沈衣雪的真魂本来就是一体,若是离得太近,只怕沈衣雪的真魂就要被动地进入战天剑中了。

    所以,在历劫将沈衣雪的这种情况向夜流觞讲明以后,夜流觞毫不犹豫的便开启了他宗主寝殿中的阵法,隐藏了沈衣雪的气息,躲避战天剑的感应。

    找不到沈衣雪,战天剑自然将目标转移到夜流觞的身上,于是一次次找上夜流觞追问沈衣雪的下落。

    本来就因为千幻婆婆的事情大为头疼,夜流觞对于战天剑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尤其是对方总是以沈衣雪的夫君自居,让夜流觞的心情更加不爽!

    尤其是昨日,夜流觞刚刚将幻灵塔千幻婆婆的罪证收集起来,还在想着如何往下进行,既要消除这股隐患,又不引起天魔宗的动荡和内乱。毕竟,剑宗已经开始内乱了起来,如果天魔宗也跟着乱,那么只怕是又要给弥勒宗或者圣兽宗乘虚而入的机会了。

    面对着再次找上到宗主大殿的战天剑,夜流觞的脾气很坏:“你又来做什么?”

    虽然对方只能发出神念,但是夜流觞却是懒得以神念和对方交流,所以一时间便好像他自己在那里自言自语一般。

    战天剑:“雪儿在哪里?”

    夜流觞皱起眉头,不耐烦道:“不是告诉你了吗?还在昏迷中没有醒过来。”

    战天剑:“那她到底在什么地方?”

    虽然只是神念,却让夜流觞听出了浓浓的嫉妒和不信任。这种感觉让夜流觞的心里更加烦躁:“等她醒了,我自然会告诉她你来找过她。”

    战天剑的剑身开着剧烈震动,如果是人的话,估计要大声咆哮出来了:“现在就告诉我。我是她的夫君,自然有义务和责任守着她!”

    夜流觞捏了捏隐隐做痛的眉心,轻轻地冷哼了一声,显然是不想回答战天剑的问题。关于沈衣雪真魂不稳定的状况,一开始的时候他便向战天剑解释过,奈何对方根本就不相信,一心只以为夜流觞要拆散他与沈衣雪。

    毕竟,夜流觞对沈衣雪的态度,比起一个丈夫对妻子的关切来,那简直是只多不少!雪暮寒还有一个师父的身份,这个夜流觞又凭什么?这一切实在是让战天剑中的原铭真魂不安,唯恐沈衣雪就此改投夜流觞的怀抱,将他这个夫君譬如敝履。

    他已经成了一把剑,除了雪儿,他还有什么?这些修者,将自己炼魂并融入剑中不够,难道还要当着自己的面强抢自己的妻子吗?

    战天剑:“你凭什么不让我见雪儿?难道你想将我们夫妻再次拆散……”

    夜流觞的目光在一瞬间转冷:“夫君?你这个夫君能带给她什么?她哭的时候,你能替她擦去泪水吗?她累的时候,你能给她一个坚实的臂膀让她依靠吗?她难过的时候,你能给她一个拥抱来安慰她吗?”

    “她现在昏迷着,你能照顾她吗?你能给她喂水还是喂粥?”夜流觞的声音充满了嘲讽,“还是你能给她将脸上的污渍擦干净?”

    战天剑的剑身再次开始了剧烈的震颤,嗡鸣之声不绝于耳。在一瞬间甚至有剑气弥漫,剑尖也对准了夜流觞。

    夜流觞毫不为之所动,冷冷道:“想杀我?来呀!”

    他上前一步,以胸膛迎上了战天剑的剑尖:“像你这样是非不分,又小心眼的男人,我就不明白那个丫头到底看上你哪里了,竟然历经千辛万苦从人界进入修真界来找你!真不知道她找你做什么,她就该任你自生自灭,自己去另觅良缘!”

    如果战天剑还是一个人,只怕早就被气得浑身发抖了。然而此刻,他除了剑身剧烈的颤动,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夜流觞的话,简直都可以说是诛心了!他明知道自己成了一把剑,他明知道自己是受害者,他明知道真魂被融入战天剑不是自己的本意,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锋利的剑气,划破了夜流觞的胸襟。夜流觞毫不在意,继续向前一步,结果就是战天剑反而向后退了一步。

    夜流觞冷笑:“怎么不敢了吗?”

    他继续向前,逼视着战天剑:“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了,那个丫头被凌飞宵通过司莲心的真魂,间接控制了真魂。就算历劫斩断及时,也遗留了一些隐患,真魂不稳,所以一时才醒不过来。若是你离得她近了,只怕是她的真魂便要离体,和你一样融入战天剑中。你非得害死她才甘心是吗!”

    战天剑再退,没有回应夜流觞的话。

    “何况,你口口声声说她是呢的妻子。那么……”夜流觞顿了一顿,望向战天剑的目光有些嘲讽,“你的证据呢?”

    战天剑一时竟然被夜流觞的气势所慑,以神念回应的话也没有了底气:“我们拜过堂,婚书上白纸黑字,天地日月可鉴,哪个不是证据!”

    “你不提这个还好,既然你说了。我这里还真有个东西要让你看看。”夜流觞突然笑了,笑得战天剑有些心虚,竟然不由自主地再次后退,拉开了二者之间的距离。

    夜流觞也不管他,径自转了身,朝着里面一间存放各类文案的房间走去。

    战天剑没有跟上去,只是心中却是愈发不安起来,总觉得夜流觞拿出来的东西,是对于他,或者说对于雪儿十分不利的,甚至可能影响到他与雪儿之间的关系。

    可是他又实在是想不出了,夜流觞到底有什么东西可以影响和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多时,夜流觞便从里面匆匆走出来,手中拿着一张保管地十分好的纸张,上面有些字迹,也不知道写了些什么,甚至还有鲜红的手印按在上面。

    夜流觞将那纸张以真气托到战天剑面前,瞪着对方:“你一直都说的那么名正言顺,可别忘了你现在只是一把剑!想想你能给她什么?你自己不能爱她宠她,也不让别人来疼她惜她吗?”

    “仔细看看吧!你的母亲早就将她卖与他人,卖身契尚在,你还有什么理由说她是你的娘子你是她的夫君既然你说你是她的夫君,那么在她被人卖入青楼的时候,你在何处?她被青楼鸨母打地死去活来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那张纸被夜流觞的真气托着,正好平平展开在半空之中,战天剑的面前!

    战天剑的剑身开始了急剧的震颤,如果是个人的话,此刻一定会是全身发抖,一脸的不可置信!

    夜流觞冷眼瞧着,这可是在上次沈衣雪与历劫一同离开天魔宗之后,他后悔之余,带着莫离忧偷偷潜入人界,用尽一切手段得到的——当初,这个丫头被原铭的母亲夏氏卖给牙婆的卖身契!

    当时,历劫正好做了弥勒宗的客卿长老,又被玉佛子软禁,一时不察,竟然再次被夜流觞钻了空子,在人界逗留了几日,寻到了那两个牙婆,又辗转找到春仙阁,从老鸨玉如意的手中取得,再带回了天魔宗。

    夜流觞此举,一则不允许自己如此后悔,二则是想替沈衣雪解决一个潜在的隐患。

    虽然说,人界的玉如意只是一个普通人,有生之年都不可能通过修炼就如修真界。但是难保此事被有心人知道,不大做文章。万一这个丫头认了死理,他去哪里哭去?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此刻竟然被用来堵了战天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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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章 莲香

    之后,战天剑自然各种不信。然而夜流觞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此事我犯不上作伪,若是你不信,大可等那个丫头醒来,自己去问她。我绝不拦你!”

    说完这句,丝毫不管战天剑何种反应,径自朝着宗主大殿外面走去,同时又扔下一句:“哦,看完之后,记得收好,现在这可是我的东西。”

    那厢刚刚与战天剑吵完,回到宗主寝殿便看到清醒过来的沈衣雪,本来心中一喜,结果历劫就来了这么一句。

    面对着战天剑夜流觞还理直气壮,但是面对沈衣雪却不禁有些心虚起来。毕竟刚刚人家的夫君争吵了一番,虽然自己占着理,但因为没有提前告诉她,却依旧担心她会生气。

    小心翼翼地望了沈衣雪一眼,夜流觞道:“丫头,你刚刚醒来,还是多休息要紧。”

    沈衣雪自然不知道夜流觞此刻的小心思,不过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是突然觉得自己体虚乏力,头晕眼花。

    刚才所凭仗的,不过是和历劫怄的一口气强撑罢了。如今,随着夜流觞的到来,这口气暂时也不便再次发作,自然也就无力再支撑自己继续往前走。

    夜流觞松了口气,柔柔的扶了她坐下,如同呵护一件绝世珍宝一般。

    沈衣雪抬起头来,看了看历劫,又看了看夜流觞:“我昏睡了多久?”

    “大约有二十来天吧。”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夜流觞的眉头就再次锁住,望着沈衣雪的目光也满是忧虑:“从落冰湖你昏迷,到被孔微海背回天魔宗,就一直没有清醒过来。”

    历劫沉默,如一个旁观者,低垂着眉目,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对于夜流觞与沈衣雪之间的举动,视若不见。

    夜流觞的声音极为温柔,将沈衣雪昏迷之后的事情,一一讲来,也算是让她暂且宽心了。

    说道孔微海的本体,沈衣雪小小地楞了一下,随即释然,她只知道对方是个妖修,却不知道具体。此刻听夜流觞说起,才知道对方竟然是一只蓝羽孔雀,怪不得总是那么俊美傲娇。

    只是在提到崔言智的时候,沈衣雪再次沉默下来,目光也一下变得微凉,望着历劫道:“你不肯让我多造杀孽,结果却不是照样阻止不了其他人?”

    历劫垂首,沉默,不置一词,只是目光中的悲悯之色愈发浓厚。

    随后又问夜流觞:“言智师兄现在人在何处?”

    夜流觞尚未来的及回答,便听门外又敲门声传来,随即莫离忧的声音响起:“启禀宗主,那个崔言智今日还是不肯让那女尸入土为安。”

    还真是说风就来雨,夜流觞的眉头不禁皱了皱,看了一眼沈衣雪,这才道:“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然后转向沈衣雪,苦笑:“丫头,看来你是不要想着休息了,跟我一起去看一看,你也好放心。”

    夜流觞如此贴心知意,让沈衣雪的心头一时有些感动。只是尚未来得及点头,便觉得身子一轻,人已经被夜流觞整个抱在怀里。

    原来夜流觞打的主意竟然是要抱着她去!

    这个发现让沈衣雪不禁羞红了脸,挣扎着小声道:“我自己可以走。”

    然后不禁回忆起当初夜流觞背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到宗主大殿跟前的情景,这下更是低垂了头,不敢看对方的眼神。不过还是坚持说了一句:“放我下来吧!”

    不过这一次,夜流觞并没有太过坚持,毕竟现在的沈衣雪还在风口浪尖上,被有心人看到只怕又要拿来大作文章。

    历劫没有跟着他们,只是在二人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一念心清净,莲花处处开。”

    沈衣雪顿住脚步,思索着历劫此言的含义,只是一时又想不太明白,转头再开历劫的时候,仿佛他已经开始了入定,对于周围的一切都不闻不问起来。

    夜流觞微皱了眉,拉了沈衣雪一把,两个人这才一起离开。

    路上,夜流觞才告诉沈衣雪,自从崔言智被莫离忧带到天魔宗以后,先是足足昏睡了三天。这其中一是因为在落冰湖之战中,他的真气体力严重消耗,二是因为司莲心的事情打击太大,伤了心神,以至于如此。

    只是,崔言智虽然昏迷,却依旧不允许任何人触碰他背上司莲心的尸体!只要有人靠近,哪怕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头,昏迷中的崔言智也会如疯狂了一般张牙舞爪,根本不让人近身。

    而醒来之后,他更是痴痴呆呆地一语不发,只是紧紧抱着司莲心的尸体,目光如同失去爱侣的野兽一般。

    不论别如何劝说,威逼利诱,他也充耳不闻,更加不肯撒手,让莫离忧大为头疼。

    所幸也让人诧异的是,这么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女子,尸身在经过了这好几日,不但依旧柔软,那女子更是安静地如同睡熟一般。并且没有散发出尸臭,反而有淡淡的莲香弥散,否则只怕他居所四周,一个人也不肯住下去的。

    只是苦了莫离忧,一路将这一人一尸带来,却不成想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大麻烦。

    沈衣雪心中喟然长叹,伊人已逝,生者何辜?谁曾想到,一向憨实木讷的言智师兄,竟然痴情若此?

    而莲心,在她短暂的只有十六年的生命里,在她只有正常女子的短暂半年中,能够拥有这样男子痴心相对,何其幸,又何其不幸?

    所幸者,一片痴心深情,不是任何一个女子都可以遇到。所不幸者,莲心薄命,竟连这世间最简单的幸福都无福消受!

    想当日自己口口声声想要莲心代替自己幸福下去,最终竟然是这样一个结局!

    一时间思绪纷纷,竟连这一路如何行到崔言智住处都不甚明白,待回了神,她的眼前已经出现了一个满面憔悴,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更是脏兮兮的不成样子的男人。

    他箕踞在地,怀中抱了一举女尸,就好像熟睡了一般,面目宛然安详,除了脸色微微苍白了一些,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一句尸体。

    沈衣雪的身子晃了一晃,却被夜流觞扶住,只是再次见到莲心,心中却是无论如何都平静不下来的。

    往事如烟,此刻却是历历在目,想她的音容笑貌,竟然是一并浮现在眼前。

    夜流觞望着她的目光有些担忧,早知如此,就不该带这个丫头来。再次强行将她留在宗主寝殿便是了。

    沈衣雪像的猜透的他的想法,对着他摇摇头,给了他一个略带勉强的感激的笑。原谅她,在看到司莲心的尸体时,真的笑不出来。如果不是感觉到夜流觞突然的担忧,只怕这样一个微笑她也挤不出来。

    轻轻地抬起脚,跨了进去,果然有一股淡淡地,如莲花一般的清香在室内萦绕不散,离得崔言智越近,就越明显。

    在夜流觞的示意下,包括莫离忧在内的几个人,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一个个却又挤在门口,向里面探头探脑,被夜流觞狠狠地瞪了一眼,这才老实下来。

    “言智师兄。”沈衣雪不理会后面众人的小动作,轻轻走到崔言智面前蹲下身来,望着他怀中的司莲心,就连那目光也是轻柔的,似乎生怕惊醒了“沉睡”中是司莲心。

    熟悉的声音,让崔言智的眼睛终于眨了一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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