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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妃曲之前世终身误-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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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衣雪忍不住深深地呼了一口,直到那清幽醉人的芬芳充盈了整个胸腔,才恋恋不舍地缓缓呼出。
寻了个花朵繁茂的地方,沈衣雪一头就扎了进去,然后顶这一头花瓣钻了出来。
雪暮寒默默地看着,突然道“这里是我为你冷师叔祖选择的长眠之地。”
沈衣雪一怔,连忙收起嬉戏的心思,郑重地站到了雪暮寒身边,小声嘀咕道:“师父!你为什么不早说,害得我好生失礼!师叔祖在哪里?让衣雪去拜上一拜。”
“在那里。”
沈衣雪顺着雪暮寒手指的方向,果然在花丛中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土包。
过去看时,那土色还是新鲜的,甚至还能看到用手拍过的痕迹,正前方更是有一个清晰完整的掌印。
没有墓碑,连最简陋的木板做的墓碑也没有。
似乎是感觉到了沈衣雪的诧异,雪暮寒的声音幽幽传来:“他的墓碑刻在我的心上。”
是啊!还有什么比刻在心上更为保险的地方呢?永远都不会遭遇风吹雨打,更不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淡忘。
只是,若是刻在心上,那么,心岂非变成了墓碑?变成了这坟墓的一部分没吗?
沈衣雪深深地看了雪暮寒一眼,终于是什么也没有说。面色转肃,转身向着那个小小的土包躬身拜了三拜。
再回过身时,却见雪暮寒已经将背上的长匣子打开,从中取出一张琴来。
那琴通身透纯白,上面雕刻的花纹精美异常,最奇特的是它的七根琴弦,半透明,如梦幻一般若有似无,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更兼每一根上面有一种不同颜色的光华晕出,远远望去,就如一道彩虹浮在琴上。
“这是冷师叔唯一留给我的,他说,此琴名为映月飞虹,传说若是在月色下弹起,会有彩虹浮动飞舞。”雪暮寒自顾自地盘膝做下,将那琴放在腿上,只听“叮”的一声,便有清冷之音飘出。
雪暮寒的手指白皙而修长,轻拢慢捻之间,如两只灵动的玉色蝴蝶在琴弦上翻飞嬉戏,清灵飘逸。
月华如水,流泻而下,笼罩了整个山坳,花香氤氲中,这个小小的山坳美得如梦境一般,让人心醉沉迷,流连忘返。
月光中的雪暮寒,周身似乎也泛起了一层清浅的光晕,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模糊,却更加飘渺出尘。
沈衣雪不懂音律,初时只觉得雪暮寒弹琴的姿态极为好看,弹出来的声音悦耳动听。渐渐地,随着那琴声,她就好像看到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被一个男子抱在怀中。
风雪交加,男子将那婴儿紧紧护住,免其被风雪侵袭,自己却冻得嘴唇发青。
转眼之间,男子怀中的婴儿被交到另一个老人怀中,男子将眼中丝丝缕缕的无奈和不舍深深埋藏。
婴儿渐渐长大,显示出了极高是修炼天赋,被后来的老人严苛教导,握剑的手磨出了血泡。小小的男孩心里委屈,跑去找男人。
男子再次掩饰了眼中的无奈和不舍,更多了一丝叫做“心疼”的情绪,却被他用严厉的呵斥掩盖。
小小男孩被男子送回,开始了更加严苛的修炼。
时光流转,男孩长成了半大少年,老人过世,少年守灵,之后再次找到了已近中年的男子,想要留在男子身边。
男子又一次地将少年送离,这一次却是送到了另外一个年轻男子身边。
这一次,少年很快开始了独居的生活,一个人居住,一个人修炼,因为他的天资极高,进步神速,很快句超过了同龄的少年许多。
从懵懂无知,到渐渐明白世事,时间继续流逝少年变成了青年,却不再去纠缠华发早生的男子,很快就开始了他的第一次外出游历。
游历回来的青年在自己房间的桌子上发现了安静地躺着的琴匣,蒙着琴匣的丝绸已经落满了灰尘。
琴被青年搁置,因为他要修炼,根本没有心思和时间去研究一张对修炼没有任何帮助的琴,哪怕这张琴在弹起的时候,会泛起如彩虹般好看的光晕。
随着游历次数的增多,青年的心性再次发生了改变,当他再次回归宗门,找到日渐衰老的男子时,恍然才发现了男子在宗门中的种种不如意。
青年开始不定时的去看望老人,而老人也没有再拒绝他的探望,欣然接受着。
此时的青年已经有了自己独立宽敞的居所,想要将老人接去同住,却被老人拒绝。老人坚持着住在三间连宽敞都说不上来的青石屋子里,等待着青年的每一处回归和探望。
终于,青年第一次接触到了世事的阴暗,他消沉,不敢面对,从房间的角落里找到了已经被尘封的琴匣,第一次打开,里面的映月飞虹终于第一次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他第一次弹响了映月飞虹,第一次开始研究琴谱,却始终没有勇气在已经老去的男子面前弹起。
青年开始了长时间的游历,就好像一种自我放逐,更像是一种流浪,只为了躲避宗门内种种黑暗和龌蹉。
然而,老年男子的大限之期,逼得他不得不重新回归,不得不陷入明知道是陷阱的算计中,只为了那一丝渺茫的希望。
然而,阴谋和算计终归是让人防不胜防。
老人坐化在了青年的眼前,他以为那是老人的解脱,却不知道那是老人最后的利用价值。
虽然辈分很高,但是在强者为尊的修真界,没有人会单纯地为了辈分而去尊重一个没有任何飞升希望的老人。
因此,就连老人的身后事,也被其他为宗门做出巨大贡献的人的丧礼所掩盖。
熊熊火起,老人最终被青年火化,装入一个小小的瓷坛,埋在一个满是鲜花的小小山坳……
随着琴音的高低起伏,沈衣雪仿佛看到了一个男子的一生,一个男孩心路的成长。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个小小的土丘上面,那未曾燃尽的黄纸和香烛,又是谁的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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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来人
曲已终,人未散。
雪暮寒的思绪却还停留在琴声当中,那就是他短暂的二十多年的经历,从稚嫩,到成长,到叛逆,再到回归,到看破。
二十几岁的年纪,也许不算老,可是经历太多,老的是心。
心如墓碑,刻了字,沧桑地如同经历了一生一世。
当他第一次近距离从凌飞宵的眼中看到对绝天神丹的贪婪时,他就知道原来有些事情,是他看错了。当凌飞宵说出“毕竟洛副宗主是为了宗门牺牲”这句话,只字不提冷兴华的时候,雪暮寒觉得原来凌飞宵说“师叔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师叔”这句话,那就是一个笑话!
想到自己试探到的结果,雪暮寒到现在都不敢去相信,己一向敬重的宗主师兄为了一颗绝天神丹,会做出如此有悖人伦的事情来!
如果冷兴华的尸体不是被自己火化,那么自己此刻自己是否有重新把尸体挖出来验看,然后直面真相的勇气?
这个问题,他问了自己五天,每一次得出的答案却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不敢!
他不敢去面对,所以他选择了逃避,他选择了喝醉,不用真气化解酒精的麻醉作用,让自己醉得不省人事。
他背着映月飞虹来到此地,第一次为冷兴华弹奏了一首他与冷兴华共同谱写的琴曲,用的是冷兴华的命,他的灵魂!
余音袅袅间,雪暮寒的视线越发模糊起来,甚至不能看清手下的琴弦。
看在安静立在冷兴华坟前,沐浴着月光的单薄背影,在泪光中模糊成一团光影,雪暮寒心中却一暖,想必她是可以听懂的吧?
夜风吹来,山花摇曳点头,四周的树木哗哗作响,真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可又何尝不是子欲养而亲不在?
想到自己这些年来看到的,听到的,遇到的,雪暮寒的心忽然比天上的圆月还要清冷,一时之间意兴索然。
修真,修真,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修来修去,最终来自己的心都要遗失在不知名的角落?
看在手底下的映月流光氤氲出来的梦幻一般的七彩光华,如此美丽,却又如此虚幻,在指尖虚无缥缈地流转,就好像修真,汲汲营营,忙忙碌碌,最后真正能够得道飞升的又又几人?
就算沈衣雪不懂音律,也听懂了雪暮寒琴声中的倾诉,然而,她只能沉默。
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团熊熊烈火,火光映红了雪暮寒清冷的面目,却掩不住他目光中的凄然。
这就是他想告诉自己的吗?
冷兴华的尸体被他火化,所有可能存在在尸体上的证据都被付之一炬,再无追查的可能!
或者,当时雪暮寒选择火化是有着无可奈何的心情在里面,毕竟他是在另外一个人的丧礼中抽出来的时间,没有太多的时间和余地。
只是,他将一切通过琴声告诉自己是什么意思呢?让自己不再追查下去吗?
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和责任去追查呢?对一个素未蒙面的老人,也许有那么一丝同情和怜悯,却远远还没有到为他去主持正义的地步。
琴声再起,却是换了一种心情。
淡然的,想要忘却的,与世无争的,都化作一个个清澈的音符,从雪暮寒白皙的指尖流泻出来。
月华如水,山花寂寞,彩虹一样迷幻地七彩光华在其中流动,那一个小小的土包就像是进入了一个美丽的幻境。
沈衣雪坐了下来,在那个土包面前,双手环住膝盖,然后下巴再抵到膝盖上面,望着对面的雪暮寒,安静地听着,似乎在听,又似乎神游物外,什么也没有听。
或者,她的在代替身后小小坟丘中那个老人在听吧?听一曲他在世时候一直想而不得的琴音。
这一刻时间似乎停止了流逝,月色中被浅淡彩虹笼罩的山坳犹如一幅朦胧的画卷。
直到沙沙的脚步声传来。
“嘣——”
琴声戛然而止,迷幻一般的彩虹骤然消失,月光在这一刻偏偏明亮地此言。
沈衣雪骤然被惊醒,就看到了对面的雪暮寒正抬起他的左手手,那上面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师父!”
沈衣雪下意识地起身,跑到雪暮寒面前,一把拉起对方的手,关切地细细察看。
琴弦断了。
应该是刚才琴弦断开时,绷开的其中一截,正好打在了雪暮寒的手背上!
那琴弦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只一下,竟然将雪暮寒的手背崩出了一个一寸来长,几可见骨的口子!
鲜血殷殷地渗了出来。
沈衣雪叹了口气,好在自己来之前,因为刚刚换过药。匆忙之间将那药瓶放入了怀里,现在倒是正好用上。
撒了药粉,又从自己怀中取出平日用的绢子将雪暮寒的手掌包住。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毫不拖泥带水。
雪暮寒看着低头专心包扎自己伤口的沈衣雪,额前的刘海将她半低下的脸遮住,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尖细小巧的下巴,在月色的阴影中耀出圣洁的光芒。
让他是心神一瞬间就失守,完全忘记了身在何处。
沈衣雪的医术来自她的义父沈言,包扎伤口这种小事自然是不在话下,转眼之间就已完成,抬起了头来。
雪暮寒心中有着刹那的遗憾,却也只得回了神,随即面色转冷:“什么人!出来!”
说话之间,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犹如一柄在冰雪寒潭中浸过的利剑,铺天盖地的威压瞬间就笼罩了整个小小的山坳。
有人来,抚琴的心境被打乱,所以琴弦才会断!
沈衣雪一怔,马上就反应过来,连忙站起了身来,四处观望着,却只见山花摇曳,月色清冷,哪里有半个人影?
只是,还没有等她开心询问,就听山坳的入口处突然传来“扑通”一声,似乎是有人跪下的声音!
紧接着,就有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暮寒真人,是我,苗兴波。”
雪暮寒对于这个声音并不陌生,当时就收起身上的气势,又变回那个清冷吴尘的雪暮寒。
沈衣雪感叹着自己这个师父的气势变化之快,就见一个不算高的人影,缓缓从地上爬起,然后又弯腰捡起一个提篮,穿过花丛,慢慢地走了过来。
这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中等身材,稍显瘦弱,穿着外门弟子特有的衣衫。一双不大的眼睛在月色中闪着清澈而真诚的光芒。
雪暮寒没有起身,依旧在原地盘膝而坐。
那个自称苗兴波的少年到了雪暮寒面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道:“请暮寒真人恕罪,因为暮寒真人在此为冷师叔祖建坟的时候,弟子曾经尾随而来,因此知道冷师叔祖长眠在此。”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了一下雪暮寒的脸色,见对方没有因此动怒,这才继续道:“因着今日是冷师叔祖的二七祭日,所以弟子才趁着做完功课之后的时间到此,不想打扰了真人。”
雪暮寒一呆,望着苗兴波,久久无语。
沈衣雪也看到了雪暮寒的表情,一时很是无语,难道自己这个师父到此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连今日是他师叔的二七祭日都不知道?
再联想到坟前的香烛和供品,沈衣雪忍不住道:“那师叔祖坟前的那些香烛和供品?”
“弟子在师叔祖头七的时候曾来拜祭过一次,想必是那个时候留下的。”苗兴波自然而然地答道,声音随即又变得失落,“除了我,就算是有人知道师叔祖在此安眠,只怕也不会来看一眼的”
少年的头渐渐垂了下去,声音更低:“我资质不好,在外门也是受尽欺侮。还是在师叔祖处,多蒙暮寒真人照拂,才没有继续被人欺负。弟子与师叔祖相处时日不多,虽然比不得暮寒真人与师叔祖之间的情分,可是却不是一点感情也无……”
雪暮寒沉默着,苗兴波的话虽是无意,却让他的心中如遭雷击,震撼地无以复加!
今日是师叔的二七祭日,自己口口声声如何在意师叔,却将他的二七祭日忘得干干净净!不但如此,而且在他头七的时候,他更是连过来拜祭都没有,还不如一个默默无言的少年!
看着眼前变得更加清瘦的少年,想必这半个月来,他在外门没有少吃了苦头吧?
由曾经外门弟子羡慕的对象,一下跌落云端,变回了那个普通的,无依无靠的外门弟子,只怕原本那些羡慕嫉妒过他的,现在的欺凌只怕会变本加厉吧?
而他居然还是毫无怨言,还记得曾经服侍过的那个老人的祭日,还知道趁着夜深人静过来偷偷的拜祭,只为了曾经的一点护佑之情。
苗兴波一脸迷惑地看着眼前的雪暮寒,一时看不懂对方复杂的眼神。
还是沈衣雪打破了这份沉寂,向着苗兴波轻声道:“你不是要去拜祭师叔祖吗?”
苗兴波恍然大悟,却又带着一丝胆怯的望想雪暮寒,直到雪暮寒微微颔首,他才如蒙大赦,又向着雪暮寒躬身,这才去到冷兴华的坟前。
雪暮寒继续沉默着,目光迷离,却一直落在苗兴波的瘦削的后背上。
看着他认真而虔诚的每一个动作,雪暮寒忽然觉得,像这样心思单纯的少年,这世间到底还有多少?将来的某一天,他是否也会变得为了修炼和飞升,放弃最初单纯如清水一般的初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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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选择
许是因为雪暮寒在的缘故,苗兴波很快就结束了祭拜,收拾好了东西,过来再次向着雪暮寒一躬身,就要告辞离开。
“等一下。”雪暮寒看着他已经转过身去的背影,忽然开口道。
苗兴波被他突如其来的话给吓得一个激灵,战战兢兢地转过身来,有些瑟缩地望着雪暮寒。
“不要害怕,我只是想听你讲一讲冷师叔日常的事情,并非要为难于你。”雪暮寒尽量把语气放得温和,让自己显得和蔼可亲一些。
沈衣雪看得有些好笑,只是却也不忍心那个单薄的少年为难,连忙上前接过了苗兴波手里的提篮,将他拉了过来:“暮寒真人又不是咬人的老虎,你怕什么?”
苗兴波老老实实地被沈衣雪拉到了雪暮寒面前,再次恭恭敬敬地向着雪暮寒行礼。
雪暮寒这次阻止了他“不必多礼。”
沈衣雪看着雪暮寒,月光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犹如寒星,微微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难道所有的人都一样,只有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就比如眼前的雪暮寒,冷兴华在世的时候,也不见他如何如何关心。反而是人过世了,又想要知道冷兴华生前种种。
当时多去看望几次,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何必要通过别人的口来了解?
苗兴波不是一个健谈的人,所以一开始的时候,都是雪暮寒问一句他答一句。
不过渐渐地感觉到了雪暮寒态度的温和,也就不再拘束,开始了滔滔不绝的讲述。
从冷兴华的日常,喜欢吃什么食物,喝什么茶水,到饭后喜欢做些什么,何时起床,何时睡下,都一一道来,简直就是如数家珍。
除了一开始问过几句,后面雪暮寒就一直默默地听着,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
随着苗兴波的叙述,就连同样站在旁边的沈衣雪的思绪也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去。
她想起了沈言,那个将她又当爹又当娘,一手将她拉扯长大的男人。
在外人眼里,沈言的温和的,儒雅的,彬彬有礼的。可是在沈衣雪眼中,沈衣雪除了是慈爱的,更是严厉的。
记得小时候他逼着自己背《中藏经》,背《神农本草经》,那个时候他是一丝苟的,严肃而认真的。虽然说不至于挨饿和体罚,却也是绝对严格,不能有一字出错的。
现在想来,那时的沈言,应该是担心他百年之后,沈衣雪一介孤女,无依无靠,想要她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本吧。
只是,那是的沈衣雪,怎么会理解沈言的苦心,而那时的沈言,又怎么会知道,沈衣雪的命运,在他百年之后,竟然翻覆地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只是,沈言当初让自己读的记的写的练的,竟然以另外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让自己运用上了。
命运,就像一只看不见的大手,任意地摆弄着它掌心的每一个人。
沈衣雪陷入了她自己的回忆里,与他义父沈言的点点滴滴。同时又再一次想到了她的身世。
沈言是她的义父,可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是什么人,是生是死,身在何处。
再次回忆起那个在无极山脉中,混沌天魔珠进入她眉心的时候,自己进入的那个幻境,无天无地,只有一团团紫色云团翻滚涌动着,还有那个只见背影的女子。
记得在天魔宗的时候,自己还曾就此询问过历劫,当时历劫却是选择了沉默。
想到历劫,不由有微微有些担心起来,从他动用天道的力量将那团灰黑影子送离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到如今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吧?也不知道他多久才能恢复过来。
雪暮寒安静地聆听,苗兴波淡淡地叙述,二人陷入了同一个回忆之中。
谁也没有留意到,就连沈衣雪自己也不知道,那清冷如霜的月华无形无质,汇集成一线,渗入了她的眉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月轮渐渐西斜直到消失,山坳中缓缓升起一层乳白色的雾气。
晨露不知何时凝结,在花木草叶尖上如一颗颗晶莹的珍珠,同时也打湿了三个人的衣衫。
苗兴波打了个哆嗦,不禁缩起了肩膀,一抬头却有些傻眼:天快亮了!
自己还有许多杂务要去做,现在赶回去,只怕时间根本不够!唉!只怕那些人又要奚落刁难自己了,自己该如何应付呢?
雪暮寒缓缓地起身,目光不知看向哪里,口中却道“兴波,回去之后去找忆洹真人,告诉他让他安排你去浮雪岛,就说是我的想收个记名弟子。”
其实所谓的记名弟子,就是由做整个剑宗的杂务,到专为师父做杂务,偶尔师父高兴了,就可以得到一点修炼上的指导,如此而已。
不过就算是这样,记名弟子的身份,也足以使一个个外门弟子明争暗斗,挤得头破血流。
对于一个资质平平,在外门处处受排挤到小人物来说,这已经可以说是天大的恩赐了。
说话间,他随手将膝盖上的映月飞虹递给了苗兴波:“带着它去,楚师兄应该识得此琴。”
苗兴波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怔怔地望着雪暮寒,伸出双手去接那琴,却又有些畏怯地向后缩了缩。
雪暮寒轻叹一声,将琴放入他手中“到了浮雪岛,去找言智师兄,让他给你安排住处。”
自己不但忽略了冷师叔,就连冷师叔身边的人也是疏于照拂,让人在外门受尽欺侮。就算苗兴波资质平平,修炼难有寸进,但是这几年来,他侍奉冷兴华十分周到尽心,自己将其留在身边照应不也是应该的吗?
心里的愧疚,让雪暮寒不愿去多看苗兴波,反而看了沈衣雪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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