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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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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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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世回过神后,已经回到了卿相府。 迎接她的,是来自皇宫一道明黄色的华锦圣旨。 “朕承天命,卿相小女卿世,贤良淑惠,秀毓名门,祥钟世德,朕甚爱之,故授予凤印之,金册金宝立尔为皇后,尔其抵承懿训,表正掖庭,三日良辰迎娶后婚,钦此。” 圣旨静静落入手中,入手却尽是冰凉。 一旁,两位长兄卿晟,卿铸,一位长姐卿容,无一不是一脸喜色,而跪在另一侧的卿元,果真面色不郁,却无可奈何。 待那太监被卿元打赏离开后,卿世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拾缀起了繁琐的衣裙,手指依旧轻轻捏住折扇的柄,淡淡吩咐着一旁的莫清溪:“阿溪,我们走吧。” 淡眸一扫,只见卿元眉宇间蒙上一层毁灭天地的暗沉,卿世微愣,旋即立刻转身,飞快离开了沉闷的屋子。 回到了自己的闺房,卿世连忙走进去,手撩开挡在面前的薄纱,眸光一动,余光看见莫清溪也跟了进来,脚步一顿,似乎漫不经心地出声:“阿溪,在门外侍候着。” 眼见莫清溪慢慢退了下去,卿世脸色一白,身子一软,额头已冒出了细微的薄汗来。 轻薄的白衫黏在身上,不太舒服。 卿世连忙爬上了自己的床,随手掩了被子,躺在床上。 忽的,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卿世叹了口气,撑起身子,拉起一旁的镂花香炉,手指一旋,从一旁抽出一张驱香纸,掩在了上面。 房间里,原本暗香浮动的炉火暗了不少。 这炉香是莫清溪配的料子,本是安神的香气,为了避免体内丹药的药力絮乱,只能先散散那蛊惑人的香气。 卿世心口一阵抽搐,四肢开始冰凉,她喘着粗气,靠在床榻上,身躯一阵骤冷。 没有唤莫清溪,只是防备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防备她的?卿世不知道。 分明是侍候她八年多的莫清溪,却无法让卿世跟她勾起半丝的亲近。 卿世只记得,八年前一个雨天,淅沥的雨哗哗啦啦,哩哩啦啦下着,刚从天山归来三天,整个相府所有人对她都带着敌意。 先是父亲满是蛮力的踢打,后有大姐卿容的羞辱,就连大哥卿晟,二哥卿铸都不放过她,府里的姨娘们变着法子羞辱她。 为了掩藏武功,搞得全身都是伤。 小孩子的好奇心作祟,空闲的时候喜欢跑出相府随便逛逛,还那天下着雨,她打着伞,刚从府邸的后门走出,却看到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全身颤抖,蜷缩着,消瘦的身躯,一身破烂的衣服被淅沥的雨打湿。 嘴里似乎还讲着什么话。 “慕笙哥哥……我不是骗子,我不是……是那个,是他,是越哥哥……” 她的手胡乱摸着,最后拽起了卿世的衣袖。 那时候的卿世只有七岁有余,眼见这个女孩似乎比自己还要大上一两岁,但终究是于心不忍,捏住她的手,将自己的真气度给她。 谁曾想,面前的这个女孩子竟然也有武功,但是力气还太弱,再加上受了风寒,身体不堪一击,怪不得会零落到卿相府邸的后门,要是被坏人知道…… 最后卿世叹了一口气,背着女孩走进了自己的屋子里去。 流云当时在房间里,一袭红衣,坐在床榻上,发髻蓬松,静静看着她,目光很深很深:“这是谁?” “嗯,随便捡来了的一个女孩,大概比我还要大一两岁。”卿世漫不经心地说,将背上的女孩放在了床榻上。 “主上,改明儿我去查查她的来历,”流云不悦的眼神扫过躺在床榻上的女孩,“你不该这么莽撞。” 少见流云不悦的神色,卿世饶有意味:“怎么?流云大小姐生气了?” 流云叹了口气,她的手探到了女孩的手腕上,脸色却戛然一变:“她还会武功!”流云立刻将眼神移向卿世,“你不会是想将她收入长清宫吧。” “只是贴身丫头,只是贴身丫头而已。”卿世笑容不变,声音浅淡。 后来,女孩过了好久才醒来,睁开澄澈的眸子,首先问的是:“慕笙哥哥在哪里?” “什么慕笙哥哥?”卿世不解,反问道,“你叫什么?以后跟了我吧。” “恩,也好,”女孩点点头,笑容一露又顷刻间消失,“我姓莫,名唤清溪。” 那张绯红如玉的脸颊,扬起的浅浅梨涡,贵气十足,手足都不沾染几丝尘火,眸光如同汪了水一样明澈,但却隐含些许看不懂的忧伤。 从小到大,卿世与莫清溪一直都是疏离的。 卿世没有将自己全部展露给莫清溪,莫清溪自然也是知道的。 对与莫清溪来说,如果当丫鬟的话,必然是尽责的。 但是,她似乎仅仅只是做一个丫鬟该做的事情,没有调笑,没有靠近,只有疏离。 近乎冷漠的疏离。 无数次日日夜夜,有好几次,卿世躺在床上,听见门前的脚步声杂乱无章,有时候还会传来莫清溪压低的争吵声。 莫清溪以为卿世不知道,以为卿世闻了床前那壶安神香炉传出来的香气,便郁郁而睡。 就在互相隐瞒之中,生活了八年之久。 八年,卿世终究没办法揭开莫清溪身旁的迷雾。 而莫清溪,也似乎无从探寻卿世的秘密。 彼此之间,没有真心,更没有假意。 卿世身体一动,背上被人猛地一拍,她倏然惊醒。 待看到是流云那丫头的脸的时候,才失笑,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睡着了。 忽的吹进来一阵风,掀开了窗边的幛帘,露出了外面凄迷的月色。屋子里点燃了一条蜡烛,却仍然昏暗,隐隐绰绰,看不清楚。 炉子里的焚香,仍然袅袅升起。 驱香纸,已然燃尽。 卿世踉跄从地上爬起来,随手在一旁抽屉里翻出了一叠纸,放在了炉火上面。 “主上,你竟然真的要进宫了……”流云坐在床榻上,脸色阴沉。 卿世淡笑不语,继续将手中的驱香纸拾缀拾掇。 “主上!如果你不愿,我可以带你走!咱们带这长清宫所有人云游天下!”流云劝说道,眉目露出忧虑。 卿世笑容不变,眉宇间的胎记微微露出青色。眉梢微挑,目光似水流转,芳华清晕,只是声音微冷:“天山爷爷托付的长清宫,为了国泰安邦,必须深入国家高权政治里去,呆在这个小小的卿相府,无法施展手脚,算什么?” “卿元会让你……”流云还想说话。 卿世冷冷笑了笑:“我怕他做什么?” “就算如此吧,皇帝会利用你,在宫中……你会过的不尽人意。皇宫戒备森严,我们也不知道可不可以闯进去……那里就像个牢笼。”流云很苦恼的说。 “再说,我逃得掉吗?”卿世微微苦笑道,“流云,你可注意到了,卿相府外面,布满了多少羽林卫?以你我二人,逃得掉吗?” 似乎像被戳穿了希望,流云脸色煞白。 “逃不掉了,”卿世手猛地捏紧了折扇,笑意凝重,眸光微颤,“哪怕这条路是错了的……哪怕我只是这场政治战争的一枚棋子……我是逃不了了。” 三日后,举国欢庆。 今天是卿家小女大婚的日子,而嫁的不是别人,而是皇帝。 卿世待皇宫的人来之前,早已梳妆完毕,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慢慢闭上了眼。她站起身,拍了拍裙裾的皱褶,慢慢走到镂花衣柜旁边。她目光凌厉注视着衣柜旁边的暗门,伸出手猛地触动了那个暗格。 霎时间,只听见耳边风声急速而过,她折扇一开,猛地一跃而起,红色的凤袍霎时间如同波涛滚滚的浪涛,弥漫在空气中,伸延了一地妖娆。 金色的凤冠脆泠泠敲出声响,卿世微微侧眸,看到那三只剑柄已经深深没入墙壁中。 她凤眸微眯,看着那空空荡荡的框架。 长清宫的镇宫之宝——玉锦,已经托付给流云了,也不知道现在她放到了哪里。 卿世慢慢合上了暗格,指尖一不小心蹭到了钉锥,划下了深深的伤痕,斜着流淌出些许的血来。她却目光有些凝滞。 遥远的年间,曾经有一个老人蹒跚向她走过来,他一身白袍锦衣,却零星溅着了血花,他握住卿世满是鲜血的手,喘着粗气:“这长清宫便托付给你了……世儿,得玉锦者,得天下……” 卿世刚刚落座,门便立刻打开,婢子们蜂拥而至,替卿世盖好了盖头,便牵着她朝外面走去。 她暗暗庆幸刚刚若晚一步,就被发现猫腻,便遭了。 入夜,当一切归复为寂静。 春日的夜中也是温畅,但沐浴过后全身就贪暖,随手罩了一个袍子,卿世赤着脚走在碎石路上,穿过碎石路,就是未央宫。 刚走入未央宫,卿世便看到莫清溪款款走来。 卿世点了点头:“怎么了?” “娘娘……”莫清溪慢慢抬起头,“刚刚乾清宫来报,皇上今晚是回不来了。” 卿世点点头,走进屋子后,掀开了晃人眼的帘子,慢慢坐到了实木椅子上,把玩着玉扇,沉默了半刻,淡淡问道:“你可知去哪儿了?” “听说皇上昨日就不在皇宫中,老早去西山狩猎去了。” “到了西山狩猎去了,”卿世倏地笑道,“西山距离皇宫这么远,今儿晚回不来也是正常的。” “娘娘……” “你下去吧,”卿世笑意盈盈站了起来,然后抓着玉扇颇为愉快挑散着垂在床榻旁边的帘子,“本宫想歇息了。”正待莫清溪退下,卿世看了看一屋子的红,淡淡地说:“对了,阿溪,把这些红红火火的都换掉。” 莫清溪福了福身子,然后转身下去吩咐。 夜色仍旧是深邃,比刚刚暗沉了许多,这个夜,谁都不会安稳。gd1806102(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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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卿世睡醒后,换上了一身月牙白的袍子,还是以前丞相府带来的衣服,坐在铜镜前,莫清溪在一旁道:“娘娘这么喜欢白色,改日让内务府订几套来。” “他们?”卿世摇了摇头,淡淡笑了笑,“人都到齐了吗?”卿世知道后宫的规矩,新后要接受六宫朝拜。 “都在前殿候着,”莫清溪抬了抬眸,眉宇间深了深,从一旁抬起手来,“您这一身衣服……” 广袖绣着精致的九雀银边,裙玦是浅薄的胧月薄纱,腰间被蓝凤玉带系紧,缀上了金色的流苏,这个玉带是从内务府送来的新衣里精心挑选过的。 “就这一身。”卿世慢慢转了一圈,从梳妆台上执起了玉扇,再次在手中把摸着,敛眉淡笑,直接挑了帘子前往前殿。 安妃今天早早就等在未央宫,太阳已经高高挂起,云答应在一边扇着扇子直埋怨,后来,终于等到那新后起来,才被未央宫侍女请了进去。 刚进宫的时候,谁都幻想着当皇后,本以为自己的父亲权势滔天,便可以也在后宫中独树一帜,结果最后还是大失所望。新帝登基后,新起的三位后妃早早就听闻未央宫宴一事,良辰美酒伊人,花下金銮正好,偏偏就相中了卿相府的二女,卿世。 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当朝卿相有两女,长女卿容,倾国之姿,花容月貌,而那二女卿世,虽貌不惊,但精通琴技,素有才女一称。 可天下人尽知卿容之倾貌,卿世之琴音,谣言却甚少传卿世的容貌。 世人被素耳蒙蔽。 几位妃子站在殿下,极想抬头张望那帘下藏着个什么样的人。 那个夺了她们皇后之位的女子。 只听一声“皇后驾到”,众妃纷纷跪下,眼神却不移一分。 本想看血红凤袍的,却不想淡蓝色垂帘下,只瞧得那修长的素手轻轻掀起帘子,衣衫稀疏,墨发青黑如墨,侧过脸来,脸色略显苍白,跟月白的袍子融在了一起。 任何景致都戛然逊色下来。 任何辞藻都戛然逊色下来。 淡淡一笑,转过脸,面对着众妃是一张苍白莹润的脸,不施粉黛,不置花黄。 众妃仍记得初见新帝时的如何惊艳,如今在这女子身上同样发现了相同的东西,连气质都是太过相同的淡薄,苍白。 众人都知女子执扇多是轻纸素华的小扇,有着纤巧的玉柄,甚至有的时候还会系挂上小小的流苏,而新后手中的扇竟是宫外文人墨客中男子扇的纸扇,做工精巧,玉也是上好的和田玉,纤长的手指如青葱,如流水淌淌般自然。 来不及问安,就听殿上女子清淡的声音:“都先起吧。” “谢娘娘。”三个妃子刚刚差点看直了眼,听到了卿世的声音后,才俯身站了起来。 上流社会的女人们都喜欢带着孩子各家去串门,这三个妃子都曾到过卿相府,见过卿相长女卿容,却从来都没有见过卿世,有人说这女子是七岁才到相府的,是卿相落在民间的遗孤,她们自然也信了。 但这容貌不像天下人盛传的那般——其貌不扬。 眉目如画,气质风绝,让人一眼看下去都深陷,怎么会被众口传遍,成得那般模样? 就连那天下第一美人卿容,也比不上她半分。 “恭喜皇后姐姐被封为皇后。”站在首位的谦妃笑道。 卿世看着为首的一个穿着黄蓝相间宫装的女人,脑海中飞快过着她的消息。 “给谦妃赐坐吧。”卿世想完后也不应承,只是轻声吩咐道。 可是谦妃硬生生以为这位新后对自己有敌意,讪讪闭了嘴,然后退到一边坐下,打着自己的心里鼓。 后来的两个嫔妃相继行礼,卿世又找了位子给她们坐。 卿世想了想,就道:“我那儿有几件内务府新定制的衣服,谦妃,我瞧着有一件霓彩衣不错,便赏给你了。”说罢,卿世朝着莫清溪点了点头,莫清溪了解,然后掀开帘子离开。 朝堂的局势谁都知道,镇北将军是卿相拉拢的对象。 果然,卿世话语刚落,谦妃立刻跪倒在地,欣喜地说:“谢皇后娘娘赏赐。”其他两个妃子不约而同变了脸色。 卿世淡淡笑着,从软榻上下来,拾掇拾掇裙子的皱褶,手一挑,将手腕上一左一右的莹白的玉镯褪下,递给一旁的太监,道:“云答应,安妃,这一对儿玉镯也是本宫的一份儿心意,你们要好生收着。” 不一会儿,莫清溪将霓彩衣取来。 卿世趁着几个妃子诚惶诚恐的空当,慢慢悠悠道:“本宫今天乏了,你们就各自回各自宫中去吧。” 遣散了各宫的妃子,卿世便想到未央宫的后园独自逛逛。 花团锦簇,柳木细枝,清泉浅潭,白玉盏桥,错落有致,有着江南春的格调。 步履浅移,卿世低头数着石子,却也在想着以后要如何。 她想原来一切都早有定夺,如今她也不得不助卿相一把,无谓是自己身上那半分的血脉相溶,亦无非是她对政权仅存的几分好奇心,玩闹心,倒是多想掌控一些,至少命运还在她的手中。 长清宫也在她的手中,就是筹码。 临近下午黄昏时,天色渐暗,卿世刚吩咐新来的宫女楮墨去燃上各殿的蜡烛,刚刚正准备回榻去休息,光影绰约间,莫清溪匆匆踱步进来。 这一切都似曾相识,卿世不得不想到一个原因:“皇上回宫?” “是……”莫清溪皱了皱眉头,“听宫女太监们说,刚刚到乾清宫不过半刻,现在正往未央宫来着。” 卿世侧过头,透过殷红的窗扉,远方的柔霞由稽颓逐渐涩然,酝酿的彩墨仍然遮掩不住最后的憔悴,与窗案刚刚点燃的烛火映衬,榨干了最后一分生气,硬生生给万物洒下俗物的金黄。 她微微垂下眼眸,黛色的眉下,神色已经不尽清晰,手上的折扇开了又合,最后才轻轻的说:“阿溪,去备上茶,我这就前往。” 刚刚吩咐楮墨也在廊前燃上了红烛,长长的裙影拖曳了一地慵懒的锦华,后面只跟了一个宫女,模样还算清秀,但是却不胜灵敏,听内务府的人说,这个女孩子以前曾照顾过顾太妃,顾太妃死后,倒也是闲差,就分到未央宫来了。 叫顾染。 好名字。 走了好长一段路,到了未央宫的正殿,墙垣开始四合,气势更华丽逼人了些,只见灯影最明的地方,人来人往,莫清溪见卿世走过来,就连忙站在卿世的身后。 卿世刻意收了收袖子,正好瞧得莫清溪面目苍白。 “皇后娘娘到……” 以前在丞相府,因为卿元的忽视,所以丫鬟们都不将她放在眼里,再加上她深居简出,所以许多人见她的面貌都陌生。如今,刚进殿门,人就纷纷跪倒了一片,因为宫女们的服装多是粉色的宫装,很刺眼一片片矮了下去。 皇帝的存在感实在大。 就是那一身明黄,亮堂堂恍惚了人的眼睛。 再接着,卿世抬起头,毫不避讳,单手端起茶盏,缓缓踱步到大殿中央,浅浅俯了俯身,就算是行过礼了。 “皇上用茶。”真是怪异说出话。 卿世抬头看着殿上那明黄的人影,霎时间竟然恍惚了不少。 或许还有四周静悄悄的景致映衬,看着新帝的面目虽然有些模糊,但仍然是震慑。比那日桃林下,男子仍旧一身明黄还要让人心悸些。 卿世想到日后要与这样一个男子为敌……那滋味终究不好受,不甘,还有挑战。 “恩,”声音太淡太淡,“先把茶盏发下,坐朕身边来。” 卿世侧了侧眸,将茶盏递给楮墨,然后将扇柄紧紧握住,走上了大殿。卿世感觉锋芒在背,而前面的目光显得太淡,也太虚。 卿世想,这皇帝莫不过就是一场风样的人物。她淡笑对上了那双眼,却望眼欲穿。 这榻并不大,卿世紧挨着另外一侧坐下,也不知道干什么,右手已经被握住。 她心中一惊,连忙想要抽回。 那皇帝眼睛不看她,更不放手,目光更是云淡风轻,薄唇轻启:“为何一身白?” “众色太艳,不喜欢。”卿世任由他握住,淡淡道。 “恩,”他似乎是哼了哼,“明天早点儿起床,朕要出一趟宫……”说罢,他就缓缓放手,然后慢慢站了起来。 看来是要走了。 卿世活动活动被他握得发痛的手腕,坐在原地,也不起身相送,只是撑着脸,看着新帝缓缓走下殿来,没有回头,身影消失在门的一侧。 太监尖细的声音逐渐迷失在夜色中。 她侧过头,看到莫清溪失神站在殿下,目光虚无一片。 她动了动唇,吹灭了桌上的蜡烛,面前果然暗了许多。 天色逐渐深沉了下去。 夜色下,卿世起了逗弄莫清溪的意思:“阿溪,你的慕笙哥哥呢?” 卿世本以为莫清溪会立刻回神,谁曾想莫清溪痴痴看着殿外的景致,语气是伤感:“他不要我了……他生气了……” 那略施粉黛的脸上有着莫名的惊惶,在夜色下,四周的残留烛火隐绰生姿,一切就更掩藏在夜色中。 “嗯哼?”卿世心中惊疑,但醒了醒嗓子。 怔愣着,莫清溪如墨的眸子慢慢地转过来,水波剔透,有些失落看了卿世,旋即又有些失神垂下,身子往后退了几步,零碎的藏青色步摇碎碎流光,裙裾波动,双腿微沉。只瞧见她苍白的脸上,一双深黑的眸子轻垂,长指削柔,收了收袖,俯身道:“皇后娘娘请回阁。” 如此精致的女子,怪不得会惹得那帝王一怒断权衡。gd1806102(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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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卿世在睡梦中被莫清溪叫醒,莫清溪立刻捧进来一件白衫,声音却有些憔悴,昨天晚上可能没有睡好:“请更衣。” 楮墨侧着身,从柜子里找到一套同样月牙白的曳地长裙,走到屏风后面换好。 卿世穿好莫清溪给的长衫,抬起手臂透过长镜,发现袖子很宽,莫清溪从后面将她的头发放好,然后碎碎高高盘起来。 随后是淡蓝色的玉冠,手上拿着最爱的玉扇。 镜子中是一个男子,身材有些瘦削,很干净利索。楮墨从屏风外走出来,然后慢悠悠走到铜镜前描起眉来。 卿世侧过眸,看着薄纱翻动,窗帘微起,天色还未亮透,晨还笼罩在空濛昨夜中。 “今天出宫,娘娘也要谨言慎行,”莫清溪帮卿世系好腰间的白色玉带,又帮卿世拢了拢领口,“皇上就在宣武门等我们,”她松开手,垂下脸,向后退着,“楮墨会代替娘娘。” 风拂过,卿世感觉到手臂一痛,莫清溪已经抓住她的手臂施展轻功从廊前一跃而起。 很快越过了禁卫军的监控,莫清溪显然比卿世要熟悉地形,连绕过几个禁卫军的队伍后,宣武门就展现在卿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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