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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万岁-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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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岐没办法,点了下头。
“那你方才说的高明,是指的什么?”程衍又问。
事到如今,程岐也不想防备,索性全盘拖出道“昨天晚上,段贵妃从上京赏赐了示威的凉粥,我们喝了,云姑姑担心我们用了凉粥后胃疼,便伺候了番茶水。”
“…是那个韩岄。”她说着,一双桃花眼里泛出些秋冬的冷意,“她想用那杯茶水杀了我,但我没喝,林知墨喝了。”
程衍听完,表情和心理都没什么波澜起伏,不过他现在是明白了,为何昨晚那卷轴上的字迹转瞬即逝了。
“我看了她的死相。”程岐道,“从外面来看,根本不像是中毒,就像是突发隐疾横死的。”捂脸叹气,万分无奈道,“这段贵妃还真是厉害。”
“段贵妃?”
程衍脑袋转的飞快,“你是说,是段贵妃指使韩岄做的?”
程岐点头,瘦小的身形缩成一团,看上去很是疲累。
程衍瞳孔微颤,总是这样被人针对,被杀机围拢不得呼吸,是人都会累的。
他想伸手拍一拍面前女孩儿的肩膀,谁知刚伸过去,程岐忽然抬头。
于是乎。
他的手直接拍到了程岐的脸上。
…
…
几秒后,程岐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尴尬。
“你…有事吗?”她道。
程衍也愣住了,微咽口水,将手伸了回来,然后一本正经的对程岐道“我今天涂了新的乳膏,你闻着…觉得如何?”
“还好。”
程岐也没太放在心上,瞥着他“下次不用挨这么近闻。”敲了敲车板,大声道,“阿桥,还没进城吗?”
“还早着呢姑娘!”那人在车帘外回答道。
“你急什么?”程衍看着她,“可是有事?”
程岐摇头,吩咐阿桥道“待会儿我先去一趟咱家的济心药坊,你和程衍回国公府去吧,我到时候自己回去。”
阿桥没有异议,应了一声。
但程衍有异议,立刻问道“怎么了?你可是身子不舒服?”
“没有。”那人道,“我去问一下那个洋金花花瓣的事情。”
“我不是交给老三了吗。”
“多问一遍又少不了块肉。”
程岐揉了揉脖子“再者说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程衍知道她自己有主意,遂没在说话。
马车晃晃悠悠的进了梁城,停在了济心药坊前,程岐由阿桥扶着下了车,隔着小轩窗冲里面的程衍招了下手,脚步利落的进了药坊。
阿桥目送程岐进去,坐回马车前头,脸上笑眯眯的。
程衍看到,冷淡道“你笑什么?”
“我笑咱家姑娘。”阿桥也不避讳。
程衍听到,脸上褪去些许冰冷,露出一抹平淡的笑容来“你也觉得她没规矩不得体,走路说话一副男人做派,是不是?”
阿桥一听这话,好悬从车板上摔下来,连连拽住缰绳才坐稳,回头隔着车帘子十分不快的盯了一眼程衍,嘟囔道“少爷胡说什么呢,奴才怎么敢这样想咱家姑娘的不是,奴才是高兴,高兴才笑的。”
“看她没规矩有什么高兴的。”程衍仍是不解风情。
阿桥不想解释,但又不敢不解释。
“咱家姑娘人美心善,别人家的姑娘都是踩着车夫的背,偏她不肯,更何况,姑娘这一行病愈,人也开朗了,不似从前那般病秧,就算没规矩些,也是好事。”
阿桥越说越觉得心里美。
车里的程衍摸了摸下巴,也不自觉的笑了笑。
“快赶你的路,话真多。”
…
…
程岐进了济心药坊后,正在称药的伙计小佟看过来,忙迎了几步“姑娘来了。”
程岐看了一眼堂内其余看病的百姓,那些人看到她,眼里流露出许多情感,有惧怕的,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更多的是陌生和差距。
他们想要起身给程岐行礼,她连忙摆手拒绝了,迈步去后屋,叫小佟忙完手里的活计再过去伺候她。
小佟应了,程岐快步去了后屋,四处扫了扫,发现周老郎中并不在,便过去那些药柜子上寻摸着,一对眸子扫描飞快,最后定格在一个抽屉上。
——避红膏。
程岐拉开抽屉,将里面的两个瓷瓶拿了出来,上面分别被贴上了红纸,一个写着避红膏,也就是那味,可以让手臂上的守宫砂消失片刻的药膏。
另一瓶贴着复红膏,顾名思义,可以让破身后消失的守宫砂再次出现片刻。
上次来看到这两瓶药的时候,复红膏这个名字还没有取,程岐掂量着,看来这两瓶药的效力周老郎中都已经试验过了,现在的是成品。
不过这复红膏她用不上,方回抽屉里,单把那瓶避红膏揣进了怀里。
韩岄,你不是要一局定胜负吗。
那就别怪我手下留情了。
程岐腹诽两句,收好那避红膏,半身的帘子被人撩开,伙计小佟从外堂进来,一边擦手一边问道“姑娘怎么来了?可是身子有什么不痛快?”
“周老郎中没在?”程岐回头波澜不惊的问答。
“老师出去看诊了。”
小佟又顺势擦了擦额头的汗,他近来才开始上堂,紧张的很“姑娘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来做,只要力所能及的,一定给姑娘办好。”
程岐不太确定“程岱这两天来了吗?”
小佟直接点头道“来了,太衡少爷昨天晌午就来了。”
程岐眼中一亮,心说这小子办事效率还挺高的“他来做什么的?”
“姑娘放心,太衡少爷身子爽快的很,不是来看病的。”小佟回忆道,“太衡少爷昨天来…给了我一个泡过的花瓣,让我看看那是不是洋金花。”
“那到底是不是?”程岐的眼神一瞬谨慎。
小佟被她看的一愣,然后道“是啊,那一看就是洋金花。”
程岐的心猛地一沉。
冬青果然有问题。
小佟见她沉默,连问了几句,那人才道“没什么。”停了停,“你上次不是说那洋金花泡水治咳嗽腹痛吗,我院里的青黛翻了这病,你给我包些。”
小佟没有怀疑,包了个程岐。
那人接过揣好,正要出去回国公府,茫然又想起来一件事,道“小佟,我没记错的话,你老家是在昆州吧?”
小佟点头。
“那你们昆州…”程岐问道,“有没有什么代表性的小吃一类?”
小佟想都不想“那一定是绿豆糕啊。”一说起这个,立刻口若悬河,“要说起绿豆糕啊,一定是我们昆州的做的最好,讲究的是…”
“够了。”
程岐利落的拦住他的话,转身离开了。
小佟挠了挠鼻子,无奈的去给人看病了。
“这长房的孩子,都好奇怪啊。”他由内而发的感到疑惑。
…
…
回去国公府后,程岐刚进了府门,就瞧见程姝迎面而来,那人难得加快步伐,过来拉住她的手,关切道“阿岫,朱雀楼那边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没事吧,可别吓坏了你。”
程岐摇头,安慰了她几番,低头瞧见她纤柔的手腕上戴着枚翡翠镯,眼底略微透出些深邃,淡淡问道“玉儿姐,怎么不见你戴贵妃娘娘赏的那只金镯子啊?”
程姝一怔,旋即淡笑道“那可是贵妃赏赐的,怎能轻易拿出来戴。”
程岐抬头,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问道“玉儿姐,这镯子…你是独一份。”
程姝不知道程岐为何突然这样说,轻碰了碰唇瓣,不知道怎么说。
“岐姑娘!”
可巧,张嫂子从不远处跑过来,将这诡异的氛围打破。
“岐姑娘,老夫人知道您回来了,叫我过来请您过去蘅芜院听话。”张嫂子又给程姝请了安,“玉儿姑娘可要一同过去?”
程姝立刻道“不必了,我有事要出府,你们去吧。”
程岐点头,随着张嫂子离开。
程姝在府门处又站了站,破天荒的皱了下眉头,这才提裙出府。
…
…
去蘅芜院的路上,程岐问道“冬青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张嫂子登时谨慎的如特工般“姑娘让我看着,我自然不敢出差错,只是昨天晌午太衡少爷回来,说了…那洋金花的事。”迟疑几秒,“姑娘,那冬青不对啊。”
“我知道。”
程岐从袖子里拿出那包干的洋金花递给她,嘱咐道“把这个泡了水后,剩下的花瓣儿要仔细处理了,然后把那水揉进绿豆糕里,冬青老家是昆州的,她一定会吃。”
张嫂子结果,眨眼间便明白了程岐的所作所为,为难道“姑娘的意思,冬青的事情是不准备告诉咱们夫人了?”
程岐点头“母亲若是知道了,一定会伤心惊惧的。”
张嫂子觉得她言之有理,诚恳点头道“好,姑娘有这份孝心,我一定办好。”
。
第159章 挂在嘴边的分家(二合一)
去了蘅芜院之后,程老夫人备膳叫程岐用了,问起林知墨的事情,程岐也只称那人是隐疾复发横死,并未说出韩岄和段贵妃的阴谋让她们担心。全本小说网,HTTPS://。.COm;
许是因为出身孤儿,不喜欢麻烦别人,程岐素来都是独自扛事的性格,如今穿越到这个世界,有了如此珍视的家人,她更不想让他们跟着自己担惊受怕。
而程岐自打上吊未遂后,性子逐渐刚硬,也拿得出正当的主意,所以程老夫人在听她轻描淡写之后,也没有过多怀疑,只叫她吃完之后赶紧回去休息。
程岐应了,但出了蘅芜院后,还是去了一趟潇湘院看顾氏,可巧程衍和程岱也在那里,三兄妹互相对视,都是一脸的心照不宣。
“沙漠啊,那个林知墨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没就没了?”顾氏满脸担忧说道,“话说回来,咱们和林家从前还是有过些交情的。”
“母亲别担心,那林知墨素有隐疾,只是这次发作的迅猛,没有防备罢了。”程岐又把搪塞程老夫人的那套话拿了出来,“林家那边别担心,到时候让大哥和程衍去一趟慰问慰问也就是了。”
顾氏点头,冲她伸手,程岐忙握住,顺势坐在她的床边。
只是这一坐,她正好瞧见顾氏床头放着的茶杯,根据里面残留的花瓣来看,今早上顾氏还是喝了那洋金花水了,一时脸色沉肃。
程岐转头看向程岱,那少年虽面无表情,但眼底的愧疚却难掩,心里的自责更是呈井喷似的,姐姐和宗玉哥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结果自己还是疏忽了。
程衍站在程岱的身后,冲程岐摇了下头,示意她不要责怪那少年。
程岱毕竟还要上学,而就算不上学,一天十二个时辰待在潇湘院守着顾氏的饮食起居也实在是不现实,包括张嫂子,如果防的太厉害,会打草惊蛇,所以冬青有很多机会下手。
而最关键也是最无奈的,便是不能让顾氏得知真相,从她的病史来看,冬青应该很早就开始给她引用会致幻的洋金花水了,所以这些年来,她体质虚弱精神魔怔,更在夜明珠之事后,受不了任何刺激,如果告诉她心腹就是刺客,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程岐的计划是,润物细无声的把冬青弄走,当然也不能放。
正想着,冬青从外面走进来,将帐床边的那个空茶杯收走。
程岐盯着她,明明是笑着,但那对桃花眼里的光却让人浑身发冷。
“冬青。”她道,“你给母亲泡的是什么水啊,闻着怪嘴馋的,给我也弄一杯呗。”
冬青果然一愣,抬头看着程岐。
那人笑眯眯的。
冬青有些局促,几秒后讪笑两番,程岐从前可从来没关心过这水的事,怎么突然问起来了,一时舔唇,道“哎,瞧姑娘说的,这不过是润肺清喉的花水罢了,算不得什么好东西,更是苦口,姑娘不是喜欢吃甜的吗,奴给您上些点心。”
“不用,我在祖母那里用过膳了,那些点心太腻,正想解一解。”程岐再次强调道,“还是给我…不,给我们三个都泡一杯尝尝吧。”
程岱皱眉,却听旁边的程衍淡淡道“也是,正有些口渴了,左右那泡花水对身体有利无害,想必母亲喝不下你也留了,拿出来尝尝又能如何。”
冬青羽睫轻颤,攥着那茶杯的手指轻挠了挠杯身,低低道“…好,那奴给你们倒一杯喝就是了。”说罢,抿唇不安的转身。
就在她要出卧房门的时候,顾氏突然叫住她。
“冬青。”
顾氏嗔怒的笑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听这三个孩子胡闹。”回头对那三人颇有些无奈道,“那苦水有什么好喝的,要喝有茶有糖水,真是的。”
程岐笑嘻嘻的拉着她“见母亲日日都喝,所以馋了。”
顾氏捏了下她的脸蛋儿,没再说话。
程衍斜睨着冬青,那人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出去外屋了。
与此同时,隔着那道冬青刚放下的门帘子,外屋传来张嫂子的笑声。
“哎冬青妹子,我刚做了绿豆糕,你昆州人准爱吃,尝尝。”
“绿豆糕?”
“是啊,我刚做好的,你快吃一块,看看我手艺怎么样,有没有你们家乡地道。”
程岐听见,轻眨了下眼睛,羽睫一落一起间,瞳孔泛出些满意来。
张嫂子的手脚的确麻利。
…
…
因着林知墨的事情,朱雀楼那边停了四五天,承诺彻底处理好了之后再派人挨府递消息,请诸位姑娘回去。
而在这四五天内,程岐去和程老夫人说,要长房的孩子一起吃,所以就不去蘅芜院用膳了,一日三餐都是张嫂子的小私厨,要增进一下长房众人的感情。
一家子人要增进什么感情,无非是找个借口保护顾氏的饮食罢了,偏偏程老夫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于是乎,每日用膳,蘅芜院都冷清了许多。
程云杉吃了口豆腐,瞧着食案两旁少了的空位,想起陆二说,长房那边每日都欢声笑语的,有些不快道“宗玉和沙漠他们又出什么洋相,明明是一家人,偏偏要分两处用膳,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笑话死。”
“就是。”
季氏瞥了一眼程老夫人,添油加醋道“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分家了呢。”
她一说完,程云夺脸上的表情光速般的憋怒起来,自己取的这个倒霉媳妇儿,真是不鸣则已一鸣则气死人啊,转头看她,眉头微微挑起。
那深邃的眼睛里,写满了一句话——能说就说,不能说就闭肛!
当然,程云夺总是这样易燃易绕,季氏已经不在意了,倒是旁边的程姝在食案下拽了拽她的袖子,低低道“娘,这饭用的好好的,说那些晦气的做什么。”
上座的程老夫人推拒了红参布来的菜,看向季氏。
偏那人没看到,放下筷子,喝了口茶说道“晦气,再晦气能有砍头晦气,因为程岐和段贵妃的事,咱们二房和三房被阖锡平笑话成了什么样,说二爷和三爷薄情寡义见利忘义,对亲侄女见死不救,这还不算,现在放着好饭好菜不吃,非要单独劈小灶去吃,这叫外人看了,只怕又得说咱们排挤长房的人,说咱们没安好心。”
“食不言寝不语。”
程云夺深吸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提醒着季氏闭嘴,不要热闹程老夫人。
但那人听到也只当做耳旁风,不屑道“旁的不说,那程衍可是真有主意,人家请的来蒋小王爷和平广王,又能鼓动长房和咱们两房离心,这要是再待下去,长房迟早是要和咱们分家的啊。”
程姝见程老夫人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心里登时惴惴不安起来,殊不知,程老夫人这辈子最忌讳的就是分家,满府人离心离德,这可是家族下坡颓败之相!
“娘,您就少说两句吧。”
程姝再次劝阻道“大伯母身子不好,持久卧床,如今好了些,又恰巧阿岫能在府里多住,一家人想要说说知心话也是人之情理,您快吃饭吧,凉了伤胃。”
“一家人。”季氏依依不饶,“难道他们和咱们不是一家人吗,有什么知心话非得…非得窝在那院子里偷偷摸摸的说,这就叫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
程姝闻言一愣,也有些诧异自己母亲的口不择言,但她身为晚辈不好在大面上驳了季氏的话,只得作罢,自顾自的继续吃饭。
“本以为长房这几个孩子不来用膳,能清静些。”
上座的程老夫人终于沉稳开口,而一开口,就狠狠的戳了一下不规矩的季氏。
“原来,邰平这张嘴,是一个顶四个啊。”她冷淡道。
季氏一听,忙讪笑道“母亲说笑了,儿媳不过是气不过,说两句嘴罢了。”
“说两句嘴?”
程老夫人冷冷道“这一顿饭,你可是一刻未停嘴。”结果茶杯抿了口,“只是话里话外人语不怪,还不如玉儿懂事,还不如一个孩子听话。”
季氏脸色霎时一白,但她其实是不怕程老夫人的,她怕的是程云夺,虽然程老夫人对程云夺都不如二房,但自家那个傻夫君,可是很恭敬自己母亲的,平日里被程老夫人横一眼都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下可坏了。
“母亲…”季氏忙补救道,“儿媳失言了。”
“什么分家不分家的。”
程老夫人接过红参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布满老斑的手,道“我可从来没听长房的几个孩子说过分家,这些年,倒是你一直把分家挂在嘴边。”停了停,而那是几乎让人心脏停跳的几秒,“你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
一时间,气氛焦灼,季氏几乎要被那份紧张吞噬掉。
“母亲。”季氏不敢看旁边的程云夺,自是知道那人快要气炸了,“儿媳没什么意思,儿媳就是…就是痛快痛快嘴罢了,母亲您可别生气。”
程老夫人冷瞥她一眼,给了她无尽的压力,然后由红参扶着回了里屋去。
待她走后,程云杉这才连连啧声,道“你这是做什么啊,说起来还没完没了滔滔不绝了,这下好了。”偷偷看向里屋,“生气了吧。”
季氏立刻反驳道‘你还说我,要不是你起头…’
“够了。”
程云夺痛苦的揉了揉眼角,小声道“不管怎么说,母亲都是站在长房,站在死去的大哥那边了。”剐了一眼犯错而不自知的季氏,“你也是,总把分家挂嘴边,殊不知母亲最恨分家二字,你偏偏往枪口上撞。”
季氏一拍大腿,死盯着他“哎程云夺,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得谨慎仔细的压低声音,“分家的事,咱们不早就商量过了吗,你现在跟我说母亲不同意,那你是什么意思,不管怎么说,你不能这样朝令夕改啊。”
对面的程云杉听到这话,也往前探了探身子。
“邰平。”
一直寡言的郑氏难得开口,却是区于他们的劝和“咱们三房在这国公府里一起吃住了这么多年,不能说多和睦,至少互相有个照应,作何非要分家啊。”
因着程云夺倾慕她的事,季氏对郑氏一向没什么好感,更厌恶这人小门户出身的窝囊维诺,立刻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郑氏脸色一红,无奈的低下头去。
见到郑氏这般,程云夺想要出言维护,但一怕辱了程云杉的面子,二怕给季氏火上浇油,叫她日后更加为难郑氏,遂改了话锋。
“分家…”他沉稳,“分家不是不可,主要是咱们现在不占上风,就算现在家里七庄生意有五庄在咱们手里,但按照律法,是要按大哥的遗嘱走的,也就是说只要咱们分家,这七庄生意就都是长房那四个孩子的了。”
“怎么会?”
季氏的五官集合,很明显是没想到这一层。
“说白了,我和二哥现在,只是在帮那几个孩子在掌管大哥的七庄产业。”程云夺说着也有些不忿,遂加重了语气,“仅此,仅此而已。”
季氏忍住炸庙的冲动“这不公平,那你们两这些年,岂非白劳力。”
程云夺无奈道“这不就对了吗。”转瞬又凛冽,“我和二哥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这些年来的劳心费神,不变成为他人做嫁衣。”
季氏闻言,心里陡然一颤,也不再咋呼。
“那你可得想好了。”她道,“你要怎么做,如何做得周全,别忘了,大爷留下的遗嘱还在那孟云的手里,只要那东西还在,咱们就没办法周全。”
“车到山前必有路。”
程云夺有些累了,起身道“我吃完了,先去庄上了。”
程云杉也随之起身,淡笑道“就是,活人还能让尿憋死。”跟着程云夺往出走,又扔了一句,“不过几个毛头小子,难不成还按得住我和云夺。”
说罢,那两人飞快的消失在蘅芜院。
季氏目送他们离开,又回头看了一眼沉默许久的程姝,握了握自家姑娘有些冰凉的手,暗自下了决心。
这家是一定要分的,那七庄产业,也一庄都不能给,就算是为了自家姑娘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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