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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万岁-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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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周青黛为名的卖身契在我们国公府存着。”陆二笑道,“这张是我让宋九给我送过来的,上面是你的手印儿,只要你帮我弄到那个新配方,我就把这张卖身契交给你,任由你处置。”
青黛微咽口水,眼神盯着那张卖身契都发直,明显是动心了。
只要…
只要毁了那张卖身契,她就可以永远都是周青黛了,就算陆二和宋九再如何如何反悔,没有证据,她就不会被‘古图图’这个名字再折磨下去了。
陆二瞧着青黛的状态,冷笑两声,知道事情成了,又威逼利诱道“我也懒得和你卖关子,周青黛我把话给你放在这儿,明天早上,我还在这里等你,你若是不把那个新配方给我弄来,咱们就官府见。”
青黛神色驳杂,恶狠狠的盯着陆二。
那人丝毫不在乎,脚步沉稳的往来时的路走去“周青黛,反正一旦东窗事发,逃不了的是你和宋九,我陆二作壁上观,别以为我怕你,什么鱼死网破,殊不知只有鱼死,网是不会破的。”
说罢,消失在青黛的视线里。
那小丫头在那人走后,才缓缓的无助的蹲在了地上,惨白的小脸埋在膝盖间,那食盒和她娇小的身子形成显眼的对比,冷风一过,不自主的哆嗦起来。
姑娘…
姑娘可别怪我啊。
…
…
傍晚,用过夜食的程岐继续坐在书案前胡乱的写着,那纸上记着的,是香坊一款卖的很好,但是顾客反映普遍呛鼻的九华香的配方。
这香卖得较贵,都是些大户人家才用得起,但燃烧起来的呛味,则最严重的。
如何化成水捏。
程岐抱头沉思,结果事实证明,她并不适合沉思,就这样拄了会儿头,她就昏昏欲睡又要梦周公了,青苗过来端了杯茶给她,顺便将她叫醒。
程岐一晃神清醒,有些尴尬的接过茶喝了,回头找青黛揉肩膀,那小丫头却没在三楼,她连着喊了几声,那人才从二楼上来,断了洗漱的水。
“怎么了?”
程岐坐在帐床边洗手,打量着青黛的表情“魂不守舍的?”
青黛抬头,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来,摇了摇头没法解释。
程岐逗趣儿道“怎么?看到冬青能被放回老家了,你也想家了?”接过青苗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要不然,我把你也放回老家去?你看怎么样?”
青黛闻言,浑然一僵,神色愈发不自然起来。
回家?
回老家?
回到那个,折磨她的精神鞭打她的恶魔巢穴?回到那个,把她比作畜生,肆意凌贱自尊的地府囚牢?
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她绝对不能重蹈覆辙,遥想着那一个个和蟑螂潮虫作伴的寒冷深夜,那踩在身上的无数脚印,那落入发间的吐沫痰水…
再想想如今的安定生活,这般疼惜自己的主子。
青黛眼圈蓦地就红了,怕程岐发现,只当做没端住那水盆,哎哟一声洒的满身都是,赶紧叫青苗服侍程岐睡觉,自己去二楼更换衣服。
程岐皱眉,不知道这小丫头今天是怎么了,遂吩咐青苗去看看,自己在帐床上又坐了几番,这才翻身睡了。
而二楼里,青黛看着手里的那张纸,这是程岐吩咐自己每夜收好的,叠的四四方方像是豆腐块,仔细的藏在袖子里,咬了咬牙,攥了攥拳。
该死的陆二。
青黛迷茫的看着轩窗外,有泪花在眼眶里闪烁。
“青黛姐姐。”
青苗平静的走过去摸了摸她的手“你怎么了?姑娘很担心你。”
青黛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时泪意已经消失了,她伸手摸了摸青苗的发顶,附在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听得青苗脸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青黛姐姐…”
青苗慌乱道“我…我害怕。”
青黛脸露决绝,问道“你都记住了吗?”
青苗怯生生的点头。
“记住了。”
青黛道“很好。”
再次转头,牙关紧咬,却又无力的松开。
姑娘。
对不住了。
。
第166章 对峙(六千字)
开始写六千字的大章,首先是因为剧情会更连贯,其次不用为了每章那两千字而拼凑水字数去收尾,但价钱是一样的,所以大家可以放心订阅,晾会保证质量的。(全本小说网,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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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汀兰水榭的三楼帐床内,程岐从睡梦中转醒,伸手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她翻过身去,瞧着正在仔细擦拭窗台花瓶的青苗。
那是个较大的白釉瓷花瓶,里面也没插什么时新的花卉,主要作为装饰,青苗一个小小人环抱着捧着,就算动作再小心翼翼,看上去也仍让人悬心不已。
“青苗…”
程岐刚睡醒,嗓子还有些哑“你别擦了,小心摔碎伤到你。”
青苗虽然要强,却不是逞强的性子,闻言轻手轻脚的放下那个花瓶,虽然尽力在克制,但仍能看出来气喘的痕迹,她走过去,将那厚重的幔帐掀开。
“青黛和细辛呢?”
程岐推拒了她给自己穿鞋的举动,起身过去花桌前,喝了杯凉茶解开“她们两个怎么不在,叫你一个人伺候。”放下茶杯,又茫然想起来道,“对了,青黛前天晚上不是带回了三个女婢呢,她们人呢?”
青苗给程岐费力的整理着床铺,依言回答道“姑娘不知道,那三个女婢是二等的身份,不能伺候姑娘近身的,再者说了,细辛姐姐也不放心,再三交代了奴和青黛姐姐,不许别人上三楼,免得出什么乱子。”
细辛这个人还真是外粗内细,程岐想了想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青苗那么一个小小的人,给自己一丝不苟的整理床褥,实在是不好意思,遂接了把手。
“姑娘别,还是奴来吧。”
那个刚到程岐下巴的女孩儿规矩的很,许是因为家境原因,亦或者这孩子生来就是个稳妥的性子,遂不敢越雷池一步。
“姑娘可以先坐去妆奁子前,奴马上伺候姑娘洗漱上妆。”青苗还算利落的将那床褥铺完,提着裙下去二楼端了盆温水来。
“请姑娘净手。”青苗淡淡道。
程岐把手在里面泡了泡,不想累到青苗,便让她把水盆放在桌上,谁知那小丫头死活不肯,她只好随意洗了洗便罢了。
“你这么小,会妆面梳头吗?”
待转身面对那圆镜子时,程岐瞧着青苗映出来的雪白面颊,好奇的笑道“只怕连这些钗子珠花都认不全吧,还是等青黛回来给我弄吧,你去歇着。”
青苗再次摇头,她叫程岐坐好,为了弥补身高的差距,她搬来了矮凳踩着,熟练的撩起程岐的一缕青丝,用篦子缓缓的梳理着。
程岐看着稀奇,心说这半大的孩子还真有几分架势,给自己束起那些繁琐的发髻来也是有条不紊的,瞧那手法,怕是比青黛还要熟练些。
“你这是和谁学的?”
程岐瞧着自己散乱的发丝被青苗灵巧的小手一拨一拨的挽上去,便打开那个妆奁盒子,在里面随意的摆弄着那些较沉的首饰,问道“是和你娘吗?”
可是看着张嫂子那双小短胖的手,倒也不像是会束发髻的样子。
果不其然,听到程岐发问,青苗才说道“不是我娘,我娘不会弄,她从前的发髻还是要我每天给她弄,我这些,是和奴隶所的一个婆婆学的,她的手虽然满是皱纹和老斑,却巧得很哩,市面上流行什么她都会,还有些独创的。”
“独创的?”
程岐微微转头“这发髻还能自己随便束吗?”
青苗点了下头,然后又摇了摇“像姑娘这种大户人家的小姐,还是得顾着规矩束发髻,奴们这些婢子就不必了,闲来无事自己研究些花样儿,在脑袋上顶着只当是逗个趣儿。”
程岐应了一声“原来如此。”
“不过也只是我们这些不在主子身边伺候的。”青苗话锋一转,“像细辛和青黛姐姐这种一等贴身女婢,还是得规规矩矩的。”
程岐听到这话,挑了挑眉,又翻了翻那妆奁盒子,忽而一愣,将那里面的首饰全都掏了出来,又晃了晃,疑惑道“奇怪了,我的东西呢?”
身后的青苗见状,清澈的眸子内闪过一丝紧张,小声道“姑娘在找什么?”
程岐还在仔细的翻着,推开青苗递来的篦子,起身又看了看妆奁后面,生怕那纸张掉去了后面,一边找一边嘟囔道“哪儿去了?难不成长翅膀飞了?”
而青苗想起昨晚青黛的吩咐,又壮着胆子问了一遍。
“姑娘在找什么呢?”
青苗微咽口水,往回拢了拢话题“可是再找那张纸?”
程岐猛地回头,吓得青苗往后退了好几步,手里握着那个木制篦子,十根小手指不安的搓捏着,也不敢抬头直视自家姑娘的眼睛。
“对,就是那张纸?”
程岐上下打量了青苗几眼,有些谨慎的问道“怎么?是你拿走了?”
“不是。”青苗下意识的低低道,“不是我。”
程岐抱臂,居高临下自然给人一种压迫感,而这种感觉,并不仅仅是因为身高的差距,更有那身为警察,骨子里的威严庄肃的氛围。
“不是你是谁,还是你看到是谁拿走了?”程岐指着那妆奁道,“你可别和我撒谎,那纸我叫青黛每日收好,如何会不翼而飞了?”
青苗攥着篦子的手改为攥着衣角,用力的捏着,导致那手指尖都泛红,几秒后咬了咬牙,这才把实话说了出去“…那纸,就是青黛姐姐拿走的。”
程岐闻言一愣,抱着的双臂也有些愕然的垂了下来“谁?”
青苗绷着脸,眉头微皱,蚊子声的嘟囔道“是青黛姐姐,她今早趁着姑娘还在睡着,上楼来拿走的,奴问了,她好像…好像…”
程岐本身是个急脾气,瞧着青苗这样吞吞吐吐,简直快要抓狂“快说!”
青苗吓得肩膀一缩,下意识的脱口道“青黛姐姐要把那张纸给陆管家。”抬起头来,看着程岐的眼睛以示诚实,“青苗不敢和姑娘撒谎。”
程岐皱起眉头,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严谨的思忖当中。
实际上,程岐很清楚青苗一家人对自己的忠诚度,这小丫头绝对不敢和自己说谎的,因为她的死契可是在自己手里,另外,她也不相信青苗会平白用那张新配方的事情去诬陷青黛,她更不相信青黛会背叛自己。
但是,写着新配方的纸的确不见了。
青黛这一早上也没有出现。
程岐的脸色一寸寸的沉了下去,总之不管是青黛人心不古想要背叛自己,还是这其中有别的原因,想要得知真相,就要打开薛定谔的盒子,放出那猫来。
“青苗,你在这里等着细辛取饭回来,我出去一趟。”
程岐说完,脚步利落的下了楼,留在原地的青苗握着那个带着体温的篦子,跑到窗口处看了看,那人健步如飞,很快就出了汀兰水榭的院门。
“青黛姐姐…”
青苗小手扒着那窗框,大大的眼睛里尽是担忧。
“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
…
后花园里,园湖的水都结了冰,上面一层被积雪覆盖,因着入冬后这里鲜有人行,所以洒扫的并不是很及时,走上去的脚印依旧十分明显。
青黛捧着怀里的东西,拘谨的在小路上走着,虽然此刻初冬风冷,但那东西似乎带着火一样的温度,这更让她浑身发着虚汗,生怕出什么意外。
青黛的小脸被吹的惨白,亦或许是紧张所致,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快,她是埋着头走路的,直到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人,才小心的抬起了头。
果不其然是陆二,那人一副‘等你好久了’的不耐烦的样子,伸手把她从小路口拽出来,青黛哪里抗得过她的力气,脚下一滑便摔倒在了地上。
陆二此刻才不会怜香惜玉,虽然他是和喜欢青黛这张脸皮儿,但自从得知了这小贱人居然是夷族出身后,便再也没了兴趣。
在这大昌朝,夷人律比畜类,甚至还不如那些猪狗,如果他碰了青黛,和了那些牛羊有什么区别,他虽然好色,却也分三六九等。
“老子要的东西呢。”
想到这里,陆二对青黛原来越不客气,当然这种态度,多半也有他不能再垂涎意淫青黛这个小人的原因,便选择由爱生恨。
“快把东西拿来给我,小心老子把这湖凿个洞,淹死你个小贱蹄子。”
听到这话,青黛瞪了瞪眼睛,就知道陆二这个王八蛋是个见利忘义的,从前还肯说些好听的软话哄哄自己,现在倒是一个字都舍不得了。
怎么,中原人就那么高贵,夷人便猪狗不如,可以任人轻贱吗?
看到青黛那愤恨的眼神,陆二更加不快了,他这种主子身边的狗腿子,成日在程云夺的身边摇尾乞怜,出卖自尊过生活,到了比自己低等的人面前,为了发泄,自然会变本加厉,以达到心里平衡。
更何况,在陆二的眼里,夷人还算不得人。
“你个小贱种。”陆二甚至不屑用手去触碰青黛的身子,直接上脚将那柔弱的人给踢得翻个身,“敢这么看老子,小心老子一刀杀了你。”
青黛在程岐面前是个爱抹眼泪的,但在陆二面前,却韧性十足,她忍着肩头上的剧痛,用手捂着缓缓的站起身,顺便扫了扫身上的雪。
只是这样平常的举动,却让陆二更加鄙夷,在他看来,夷人守着体面,这就好像猪羊站起来走路,猫狗学着拿筷子一样。
青黛向往众生平等,自然不会在乎陆二这样的歧视者,她从怀里拿出那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纸来,举在陆二的面前说道“东西我带来了。”
陆二眼睛放光,立刻上前两步就要夺在手里,却被青黛先一步拿开了,那小丫头往后退了好几步,将那纸攥得死死的,眼神尽是防御和敌意。
陆二见势,不屑的笑了笑“怎么?反悔了?你就不怕我揭穿你了?”
“不是反悔了,我做事从不回头看。”
青黛说话利落,态度更利落“只是我带来了你要的东西,但你可带来了我所需要的东西,如果没有的话,我便即刻把这张纸吃了。”
陆二继续笑的狰狞“好你个小贱种,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讲条件。”
青黛神色坚定“就算我生为夷人,天生下贱,但我手里有你需要的东西,我便有了价值,有了价值,自然就有资格和你讲条件。”
瞧青黛这样思绪条理清晰,行动敏捷有准备,陆二知道自己想黑吃黑是有些难了,遂十分不情愿的将那张写有‘古图图’,并按有手印儿的卖身契拿了出来。
“个贱人。”
陆二把那张卖身契往前递了递,叫青黛也过来“快点儿,咱们两个各取所需之后,就再也没有恩怨,你别给我磨蹭,我可没有时间。”
青黛垂眸又抬眼,在原地思忖了几秒后。
陆二看着她,眉皱的几乎能夹死苍蝇,不知不觉声音也加大了“你在做什么,还不快点儿过来!把东西给老子!!!”
“给你什么?”
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青黛一骇,下意识的转过身去,只是没有察觉,被身后的陆二偷袭,手里的那张纸竟然被他抢去了,还狠狠的推了她一把!
“哈哈,东西是我的了!”
陆二立刻将那纸藏在了怀里,瞧着顺着脚印赶过来的程岐,他虽然身为这国公府的奴才,但此刻脸上的表情却比主子还要得意,得到了新配方,连个问好都没有同程岐讲,转身就顺着假山的缝隙里跑了。
青黛的眼底尽是颓废和愧疚,头也不敢抬,她根本无法面对程岐,自家姑娘对自己那么好,自己却背叛了她,这还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程岐却始终无言。
她盯着面前那局促的少女,这个自己穿越而来,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程岐在心里是不把青黛当成使唤丫头的,她很疼这个每天要忙上忙下的孩子,只是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丫头反水了。
“陆二拿走的。”
程岐现在不得不相信青苗所言“是我写给香坊的新配方是不是?”
青黛的眼眶鲜红一片,却尽力克制着不让自己掉眼泪,如果这个时候哭了,岂非会脏了程岐的视线,遂咬着唇点了点头,噗通的跪了下来。
虽然地上全都是雪,但听那膝盖碰地的声音,这丫头必定是用了力了。
程岐瞧着青黛那膝盖布料处有更深的颜色渗出来,微微蹙眉,但她知道,面对背叛过自己的人,同情就等于,遂伸手扯下自己冗长的披帛来。
…
…
三房的院内上厅,洗漱过后,程云夺正准备用朝食,瞧着季氏从卧房里面走出来,他只是看了一眼,没有过多搭话。
季氏也懒得理,这么多年的夫妻生活皆是如此,有什么好说的,只怕在来个十年二十年,两人对面走路,都只当谁也看不见谁了吧。
“老爷!”
程云夺刚刚入座,正要被身边的丫头伺候用朝食,忽然听到院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是未曾通传就闯了进来的陆二。
程云夺瞧着陆二脸上的窃喜,上下打量一眼,有些悬心的站起身来。
“出什么事了?”他压抑住心头的情绪,“这般慌里慌张的?”
季氏也十分不快,训斥道“陆二,你好大的胆子,若是我衣衫不整,你闯进来可是要掉脑袋的,都办事半老了的,还是这样没规矩。”
陆二是欢喜过了头,这会儿反应过来,又听季氏这样说,吓得直接跪在地上给季氏认错,嘴里嘟嘟囔囔的,具体也听不清是说了什么。
程云夺极其厌烦的皱起眉头,这个关键时候,季氏还在乎那些细枝末节,简直要把他活活气死,遂厉扬声“起身!快说!”
见自家夫君不帮着说话,反倒胳膊肘往外拐,季氏翻了个白眼儿。
陆二被这两口子折腾的快要尿血,又是下跪又是起身的,气喘吁吁,连连咽了好几下才说道“三老爷,新配方弄来了!”
程云夺瞬间由怒转笑,心说果然被自己猜中了,没想到陆二这个平日就会插科打诨谄媚奉承的人,居然也能把事办的靠谱,遂点了点头。
“办得…”
“程云夺!你给我出来!”
没想到,程云夺这个‘好’字还没说完,院里就响起一人的厉斥,听上去可是火冒三丈的不能轻易惹,他怔了怔,和屋内的几人面面相觑。
百合从外面匆忙的小跑进来,一脸难色的看着季氏,小声道“夫人,是汀兰水榭的那位女霸王来了。”
“程岐?”季氏十分不满程岐方才直呼自己三叔名讳的事情,没规矩不说,岂非当着阖府的面在三房脖颈子上拉屎,“她又来胡闹什么?”
百合为难道“这…这奴就不知道了。”转头又对程云夺说,“那位女霸王还绑了自己的贴身丫头青黛,在外面跟个活阎王似的,三老爷…要不然还是叫岐姑娘进来吧,她再站下去,阖府就要全知道了。”
“她绑了青黛?”
程云夺觉得这其中有蹊跷,不安的回头看了一眼陆二,见那人的脸上有着掩藏不住的做贼心虚,烦心到极致的闭了下眼睛。
看来他方才想错了,陆二办事果然要出岔子,一辈子和他师父柳华比不了,就算把那新配方弄来了,到头还是蹭了一屁股青屎,要自己给擦。
“罢了。”
程云夺疲惫的揉了揉山根“去把程岐给我叫进来,这样在外面大吵大闹的像什么样子,都是要进宫的人了。”
百合得令,又匆匆的出去了。
季氏同坐了下来,脸色不是很痛快“这个活祖宗,不知道又…”
只是这次季氏的话没说完,就又被来去迅速的百合给打断了,她进屋后,不知道怎么张嘴,踌躇两秒,才说道“三老爷,岐姑娘说…要去蘅芜院和您算账。”
“蘅芜院?”
程云夺瞪眼,十分愤怒的一拍桌子“反了她了!不去!”
…
…
蘅芜院的上厅里,红参从程老夫人的卧房里走出来,瞧着坐在上座,一脸铁青的程云夺,淡淡道“回三老爷,老夫人说了,她不愿给你们判官司,您和岐姑娘有什么事,就当着周妈妈的面分辨,她自会公道处事。”
周妈妈是老夫人的陪嫁,在这国公府里数十年,资历最老,向来是她说话顶半个老夫人,遂程云夺和程衍都没什么意见。
“既是岐姑娘和三老爷有话讲。”周妈妈道,“二房那边就不必来人了。”
红参点头,出去吩咐了。
“岐姑娘。”
周妈妈对旁边坐着的程岐说道“按理说,您是晚辈,这样对峙自己叔父实在不妥也不太合规矩。”话锋一转,“但昌朝素来讲理,您也不是娇惯的人,这般如此必有原因,还绑了青黛来,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程云夺皱眉,周妈妈这话看上去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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