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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不和亲-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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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辄之从新拿过一个账本道:“王爷的支出自然是明账,不与额外支出记于同一账簿。”
“什么?”我觉得自己手上的这本账簿有千斤重,“王府之中竟然还记暗账!”
我夺过所谓的明账一看,零零碎碎记了许多,“我这一年总共花了多少钱?”
“三百一十二两。”苏辄之说。
“呵呵!”我将两本账簿丢到桌子上,“诸位公子的待遇当真是好,随便买个寿礼少则七八百两,多则上千两。倒是我堂堂一个王爷,一年的花费还没他们买个寿礼的钱多!”
苏辄之没想到我会突然发火,因为苏辄之是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少爷,他的出身高贵到听说我与挑夫说几句话他都会嫌恶的程度。他不能理解生活在社会金字塔底层的人民有多痛苦,他把社会两极分化当作理所应当。
虽然苏家世代从商,商贾身份对他们的政治仕途有所限制。但是无论在什么时候,有资本有资源的人就是上帝。
我没有办法跟苏辄之讨论几百年后才会有的大革命,没有办法把根深蒂固的阶级观念从他思想中剔除。我只能退一步说:“城外几万人还在等着吃饭,甘肃还在等着重建。
“全国的钱都被搜刮的京城,百姓不想看到王公贵族挥霍他们的血汗钱。百姓想看到的是上层官员能够合理分配剩余价值,让每个挣扎在生死线上的人都能有饭吃,有床睡!”
我注视着苏辄之,心中泛起酸苦。“苏先生每日对我悉心教导,四书五经,为政之道。今天我算是开了眼,先生每日叫我诵读,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
“想来可笑,我日日背诵《论语》,时常为自己品行不端而惭愧不已。不想这王府不过是个硕鼠盘踞的‘适彼乐土’,苏先生看我每日谨小慎微的样子,是否也觉得特别可笑?”
苏辄之脸色越来越白,却是不在与我争执。
我拂袖转身,“苏家的钱莫在往十三王府送,我这条命贱,收不起这么多钱!”
回到厢房,我把门从里面闩起来。我不想听苏辄之的辩解,真要辩起来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等我转身要去关窗时,我发现屋里已经坐了个人。
我完全没有心情讨好来人,冷笑一声问:“苏将军可是来看我笑话的?”
苏远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早就跟你说过苏顾就是个卑鄙小人,可你偏偏不信我的。”
苏远走过来便开始解我的衣带,“小戎,要不要去我府上住几日?”
我现在心情差到了极点,一把扯回自己的衣带问:“将军府上可是收录了什么珍宝,想要邀我前去观赏?”
苏远面色沉下来,“苏顾究竟教了你什么?莫非你眼中只剩那些俗物?”
我懒得跟苏远继续纠缠,现在有谁能体会我的苦闷?我想买张罗汉床都要瞻前顾后,府上其他人却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价值连城的珍宝。
我要开门送客,可是苏远难得来一次,他哪里肯走。反抗不过是徒劳,不过我也无心奉承。结果就是在我不主动不配合的冷漠对待之下,钻心的疼痛在被褥上染出片片血花,妖艳又刺眼。
“小戎!”苏远停下动作,“觉得痛为何不告诉我?”
我冷眼看着苏远,看着身边的人把我当白痴一样玩弄。以我的名义过着这种奢靡且毫无疑义的生活,兴致来的时候顺便拿我当玩物泄欲泄愤。
“小戎?”苏远把我翻个身查看了一阵。
我依然不哭不闹,就这样冷眼看着他,不说一句话。
苏远终是罢了手,抱着我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他从床头的暗格里取出药膏,仔细帮我涂抹。
想了三天罗汉床,便做了三天的怪梦。现在心死了,困意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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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时已近黄昏,苏远走了,阿虎也替我备了洗澡水和晚饭。
吃着饭,我自嘲一笑。我这个冒牌王爷是当上瘾了,一个山寨货竟然想着与一群根正苗红的贵族子弟争荣宠。苏辄之从没苛扣过我的衣食,每日好吃好喝待我,不知不觉间竟是把我养的胃口越来越大了。
人果然是贪得无厌,我当个傀儡不够,竟然还想着去当个真正的王爷?我何德何能,我不过是一个无才无德的白痴而已。
“王爷?”阿虎担心地问,“王爷怎么哭了?”
“没事。”我把鸡腿放到一个青瓷小碗里,递给阿虎说:“跟我这么久,真是委屈你了。”
阿虎眼睛一红,“王爷在说什么?王爷对奴才的好,奴才心里都知道。可是奴才哪里做得不好,惹王爷生气了?若是奴才做得不好,王爷只管说出来便是。奴才一定该,王爷千万不要赶奴才走!?”
王爷不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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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制琴人
“真的没事。全本小说网,HTTPS://。m;”我把阿虎按在凳子上说:“陪我吃吃饭,诺,这是你最爱吃的鸡腿。”
结果阿虎还没碰到筷子,月季突然冲进门来,吓得阿虎一个机灵跳到两丈以外。
月季进门的时候只看到从她眼前一飞而过的阿虎,吓得月季连说话都忘了。
“什么事?”我问月季。
月季指指门外,又胆怯地收回手指问:“可是哪位公子惹怒了王爷?门外……门外……”
门外?门外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我起身出门一看,苏辄之竟然带着所有公子全部跪在院子里。院里的花儿都落了,唯有一丛丛繁茂的枝叶映衬出九张俊秀恬静的脸。
我没心情跟他们绕弯子:“诸位公子若是想要我做什么,只管开口便是。我若能做到的,必当尽心竭力。大家不必对我行此大礼,我受之不起。”
“苏顾有愧王爷信托。”苏辄之身子跪得笔直,但他不敢抬头看我。
“王爷。”酌泉公子抢过话风说,“是我等骄奢**,挥霍无度,让王爷为难。我等特来向王爷请罪!”
“王爷。”汗青公子可怜兮兮道:“王爷曾教诲与汗青,需将‘温良恭俭让’作为行事准则。然汗青从未将此话放于心上,现在想来追悔莫及。”
凤栖公子跟着说:“抚琴者,无论乐器好坏,应以音律为先。凤栖忘本,一时鬼迷心窍,只图得到凤焦琴。实乃惭愧!”
看到一地的美人,我的心又软了。他们原本跟着赵戎,每日把玩的都是金锱玉砾。现在跟了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秋月,我自己穷苦一点无倒是所谓,我总不能让一群美人跟我一起过穷酸日子。
“好了!”我说,“生而为人,有点爱好总是好的。你们的寿礼我必然不会欠你们,我会想办法帮你们筹备好礼物的。”
众人抬头,看我的眼神要么不信任,要么笑我自不量力。没办法,我就是一个自不量力的人。
“苏先生。”我对苏辄之说,“还请先生进门一叙,我有话想要单独与先生说。”
苏辄之遣散了其他八人,恭恭敬敬走进门来。
“苏先生可有用过晚膳?”我问。
“用过了。”苏辄之说话的时候瞟了一眼圆桌,貌似不经意地将眼神从我挑出来的鸡腿上移开。
“那我先与先生说话,待说完我再用膳。”我说。
苏辄之眼中闪过一丝紧张,“王爷不必为了辄之而委屈了自己。”
“食不言,寝不语。”我说,“先生的教诲,我自当铭记。若是不把话说清楚,我也没有胃口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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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苏辄之和碎玉公子,其他七位公子都订了名贵的寿礼。一群公子年纪轻轻的,订点寿礼简直就像是过九十岁生日一样,什么贵就找着什么点。
昨天详详细细问了苏辄之,那些礼物具体是些什么东西。其他几样我暂时没办法凑钱买,不过凤栖公子看上的凤焦琴我想去看看,或许碰碰运气能被我搞到手呢?
听苏辄之说,凤焦琴是一把特别名贵的古琴。凤焦琴的名贵在于,想要得到它的人可以用两种方式获得:一种是花白银千两购买;一种是弹一首曲子给凤焦琴现在的主人听,若是琴声能够感动凤焦琴的主人,凤焦琴的主人便会把琴赠与弹琴者。
苏辄之说凤焦琴的主人是一个古怪的老头,名叫甄茵。甄茵是个制琴人,做了一辈子琴。出自甄茵之手的名琴有两把,一把叫凤栖琴,另一把凤焦琴。当年赵戎给凤栖公子赐的雅号,便是出于这个典故。
京城中想要得到凤焦琴的人还有很多,不过大家都是有眼力的人,没有哪家会跟十三王府抢宝贝。十三王府早就放出过话,要花白银千两买下凤焦琴。所以手持白银千两的人很多,前去买琴的却至今没有。
“主子,到了。”阿龙在窗外唤了我一声。
阿龙帮我掀开轿帘,一个清幽的院落便娴静地端坐在我面前。我以为制琴坊中会随处堆放些木料木屑什么的,没想到京城外的这个制琴坊被打扫得清幽雅静。
我缓步走下辇轿,进到院子中,一个五十多岁的木工正在测量一块梧桐木。
见我进门,木工不咸不淡地撇我一眼,“买琴还是订做?”
我向木工拜个万福说:“奴家想从先生这里讨一把琴。”
木工又撇我一眼,他这次的眼神特别冷漠,“钱可有带够?”
“让先生见笑了,奴家身无分文。”我如实说。
木工慢悠悠地说:“你甚少弹琴,你这种人弹得琴,老夫不爱听。”
甄茵果然是个古怪的人,他穿着朴素,却心高气傲。
见我不走,甄茵干脆说:“我可以给你一次弹琴的机会,若是你弹得不好,明天的价格就是白银万两。”
白银万两!那就是比送给皇帝的寿礼还要贵了。若是真的涨价到了白银万两,我就真的没机会买琴了,因为任何人都不能拥有比皇帝的寿礼还要昂贵的礼物。
甄茵站起身问我:“你是弹琴,还是马上回去?”
一咬牙,我恭恭敬敬拜个万福说:“奴家谢过先生给奴家一个献丑的机会。若是奴家的琴音入不得先生的耳,还望先生莫要见怪。”
甄茵带我走到一个小木屋门口说:“这位……姑娘,你一人随我进来即可。”
我转身对阿龙说:“带兄弟们去阴凉的地方坐坐,今天日头毒,你们莫中暑了。”
阿龙不肯走,他抱拳说:“奴才不会离开主子,奴才就在门外等候。”
“幸苦了。”我给阿龙一个感激不尽的眼神,然后跟着甄茵进了小木屋。
进门后我才知道,这个小木屋是一个仓库,里面放满了各种琴。琳琅满目的古琴陈列在木屋中,整个屋内充满木料特有的香味。
甄茵用一根木棍把房顶上的天窗打开,屋里瞬间明亮起来。
我站在一旁很是紧张,不知道甄茵会让我弹哪一把琴。
王爷不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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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调音
甄茵似乎是在挑选琴,他在屋内四处转了转,在一把琴上拨弄两根弦,又去另外一把琴上拨弄两根弦。全本小说网;HTTPS://щщщ。m;转了一圈后,甄茵问我:“方才老夫所触之琴,哪一把更好?”
嗯?他是在考察我对古琴的鉴别欣赏吗?
我本来就紧张,现在被他问得更紧张,我对音色赏析真的是一窍不通啊!
我硬着头皮说:“琴与普通木材的区别在于,琴能用声音与人心灵相通。只要有了感情,无论是人或是物,便不能用好坏加以评判。
“若我好听空幽清明的琴声,我便会说第一把琴好。若我好听沉稳刚毅的琴声,我便会说第二把琴好。可是我不敢当着这两把琴的面说哪一把更好,因为被评价为不好的琴会伤心的。”
甄茵之前是脾气古怪,他现在是表情古怪。“你怎知琴会伤心?”
我抿唇说:“琴,以音律向世人诉说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人们说了什么,琴自然也能听到。这两把琴都是出自先生之手,先生必然是将他们都视为自己的孩子珍爱珍惜。没有哪个父亲愿意听别人说自己孩子不好。”
甄茵分别指着两把琴问:“若让你选一把带回去,你会选哪一把?”
我心里一揪,刚才我是不是侥幸跳过一个陷进?“先生知道的,我已心有所属。”
甄茵终于不再与我绕弯子,“你要凤焦何用?”
“奴家想将凤焦琴赠予一位挚友。”
“为何要赠予他人?”
“挚友日夜牵挂凤焦琴,奴家想替挚友圆了心愿。”
“那他为何不亲自前来?”
“挚友曾经来过,未曾讨得凤焦琴。”
“你与他琴技如何?”
“奴家琴艺不足挚友万分之一。”
“琴技低劣为何还要前来?”
我定了定心神说:“先生要听的,是能够感化人心的曲子。我虽没有间关莺语花底滑的本事,但我执念不灭。弹琴,最讲究人琴合一。若凤焦琴真如传说中那般可诉说人心,凤焦琴定能读懂我之心意如磐石。”
甄茵从墙上取下一把琴破损很严重的琴,放在桌上道:“你且过来。”
我随甄茵走到软榻边,他在一侧坐下后自己一个人弹了起来。看到甄茵弹琴,我不由得一惊,他的指尖完全没有落在我熟知的徽位上,但是他弹出来的曲子却丝毫没有走调。只不过琴破了,音箱没了共鸣,琴音沙哑得很。
他弹得是《卜算子》,苏辄之教我的第二首曲子便是这首《卜算子》。我对这首曲子很熟悉,所以对甄茵的弹发更加费解。甄茵不仅没有按照徽位弹琴,而且他在每一根弦上的落指似乎还很随机。
短短一曲《卜算子》弹完,甄茵抬头问我:“你可愿用此琴弹一曲?”
我知道我总是在最不该逞能的时候逞能,甄茵弹得很一般,不过他很一般的水平已经比我厉害百倍不止。问题是来都来了,我总不能就此转头回去。
甄茵起身后,我在他原来的位置坐下。
每次弹琴前我都会按顺序先拨过七根空弦,试试音准。听完散音我才知道,七根琴弦没有任何一根的音是准的。所以刚才甄茵是用七根音位错乱的琴弦准确地弹了一曲《卜算子》?!甄茵这是在我面前秀琴技啊!
现在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我鼓足勇气问甄茵:“先生,奴家愚钝,不能像先生那样用琴音不准的弦弹琴,奴家可否先调音后再弹琴?”
甄茵点点头,没有说话。
还好他没让我直接滚出去!
从五弦开始,我将琴枕下的绒扣紧了紧。之后再由五弦四徽定七弦五徽,用七弦七徽定四弦五徽……
这琴是从来没有校过音吗?每根弦的绒扣和蝇头都被我扭了好几遍,调了半炷香的时间我才勉强将七根弦调好。调个琴就这么累,先抽出手绢来擦擦额头上的汗。
“你以何种标准调音?”甄茵突然问我一句。
我捏紧手绢,硬着头皮说:“先定五弦散音,再以五弦四徽定七弦五徽,以七弦七徽定四弦五徽,以此类推。”
“你怎知你定的音是准还是不准?”甄茵又问。
“这个……”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回答?先把苏辄之以前教我的答案说一遍吧。“以五弦定七弦为例,若是音准了,尾音绵长,若是音不准,尾音浮动。”
“为何音准时尾音绵长?”甄茵果然追问了这个问题。
波的干涉是在十九世纪末才被科学家发现的,现在地球上还没人能够用物理原理解释,为什么两个相同的声音听起来是绵长音。但是甄茵都逼我逼到这个份上了,我不给他露两手他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我问甄茵:“先生可否借纸笔一用,我画个图给先生看,为何音准时尾音绵长。”
甄茵脸色泛起古怪的笑容,他走出门去,片刻便拿了纸笔回来。
我在纸上画了一快一慢两条正弦曲线,问“先生可有见过水波?”
“自然是见过。”甄茵说。
我指着纸上的正弦波说:“从侧面看,水波便是长这样。若是两条水波相遇,水波便会叠加。若是波峰与波峰叠加,则叠加后的波峰更加高耸。若是波谷与波谷叠加,则叠加后的波谷更加深沉。若是波峰与波谷叠加,则相互抵消。
“这里有两条宽窄不同的水波,叠加后会重合为一个高低错落的不规则的波,不再像原本单独出现时的规则。但是如果两个宽度相同的波重叠,重叠后的波依然规则规整。”
我弹一声空弦说:“声音,光线,水纹都是波。声音是声波,光线是光波,水纹是水波。只要是同一种类的波,就能相互叠加。”
我又弹一声空弦和一声三徽说:“地音是绵长的,天音也是绵长的。只有两个相同的天音相遇,合奏出的和音才是绵长的。只要有一丝差池,合奏出的音都会有浮动。”
甄茵的眼睛越瞪越圆,“若如你所说,声音是波,为何老夫看不到?”
“奴家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先生看到声音的形状。”我起身说,“先生且随我移步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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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十二平均律
甄茵半信半疑跟我出门,我走到收集木屑和废料的地方,从一堆垃圾里抓了一把细沙放到纸上。全本小说网;HTTPS://。.COm;先将细沙平铺在纸上,再将纸轻轻平放到一块薄木板上。我将薄木板一侧悬空与工作台边缘外,用一根木棍从木板下方对准放了细沙的纸。
甄茵看得颇为认真,他没有打断我的意思,就是站在一旁仔细观察。
我拿过一个小锤,对准木棍敲了几下,就在那一瞬间,纸上的细沙跟着轻微跳动起来。我站起身说:“这个就是木板的声音。”
甄茵走过来,看到细沙变得像水波一样,从中心一圈一圈向外排列开。
我跟甄茵解释说:“用同样的方法,先生还可以看到琴弦的声音,鼓的声音,还有很多其他物体的声音。我们不能直接用眼睛看到声音的形状,是因为光线和声音不是同一种波。
“女娲造人的时候刻意设计了眼睛和耳朵,就是为了让世人可以用眼睛看到光线,用耳朵听到声音。先生或许会说亮光看起来也不像波纹,其实声音听起来也不像波纹。这涉及到女娲造人的奥妙,其中天机,奴家不便再透露更多。”
“哈哈哈哈!”甄茵仰头大笑,“秋月能与老夫透露女娲造人之道,天地奥妙,不可说,不可说啊!”
“嗯?”我低头看看自己周身,“先生怎知我是秋月?”
甄茵反问:“秋月又怎知老夫是甄某?”
我与甄茵相视一笑,各自都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甄茵走回木屋说:“秋月的曲子还未弹奏。”
哎……这一劫终究是躲不掉啊,见光死的时候终于到了!
那些古曲我每个都是弹得马马虎虎,关键时候没有哪支曲子是拿得出手的。我干脆另辟蹊径,用古琴弹奏西方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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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笨拙地弹着《小星星》,好好的一架古琴,硬生生被我弹出拇指琴的效果。
“哈哈哈哈!”甄茵早就想笑了,他一直憋到我弹完才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秋月弹得这是什么曲子?老夫……哈哈哈!老夫尽是从未听过!哈哈哈哈!”
“是我儿时经常与伙伴唱的一首童谣,我弹得不好,让先生见笑了。”我摸着琴枕上的断纹,心里无限失落。
甄茵早就看出我不是弹琴的料,所以选了一把最不可能出售的琴给我弹。这把琴的年份应当是有些久了,似乎还被火烧过。
整个琴额已经失去了三分之二,相当于一个人被砍了头,只剩一副身子。虽说琴额破损的部分被仔细打磨过,可是残缺的地方无论如何是补不回去了。
我果然是没有办法靠自己的一己之力替凤栖公子达成心愿,凤焦琴售价白银千两,想要赢得凤焦琴必然就要拥有白银千两的实力。
我往门外看一眼,阿龙还站在太阳下面。
“先生?”我收回心神说:“我可否向先生讨杯水喝?”
“你口渴了?”甄茵问。
我摇摇头说:“我不渴,但是我的随从在门外站了许久,我想他定是渴了。还望先生能送我随从一杯水。”
甄茵跟着往门外看了一眼,“每人只能从我这里取走一样东西,你向我要了水,便不得再要凤焦琴。凤焦琴,清水,你选哪一个?”
“清水。”我丝毫没有犹豫。我刚才弹得太难听了,难听到被甄茵取笑好半天。我是根本没有机会再得到凤焦琴,那我还不如替阿龙讨杯水喝,好歹算是从甄茵这里讨得一件东西。
甄茵指向北边说:“院子里有井,不过只能秋月自己取水。我这水井金贵,粗人碰不得。”
这甄茵还真是会折磨人,故意欺负我不会打水。幸好我以前是打过井水的,不然阿龙真是要陪我白白跑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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