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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条龙-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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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宗祖源出自此。
蒄瑶去看她的时候,恰逢日落。姜懿正在抵受酷刑,老远就听到她凄厉的惨叫声。蒄瑶忙几步奔过去,却还是晚了一步。
万箭已经穿过姜懿的胸口,鲜血染得她整个上半身都是红色,她还穿着最原先的那件宫裙,血迹污渍日复一日的干了湿、湿了干,早已污秽不堪。脸色因不断受刑而煞白,脸上的伤痕累累,又久未梳妆,偏栗色的长发一丝丝凌乱地搭在脸颊上,惨如厉鬼。
蒄瑶几乎不敢相认,惊叫了声,“母后!”
姜懿缓缓抬起头来,看到蒄瑶似乎有些惊讶,皱皱眉道:“瑶儿,你怎么来了?”
蒄瑶紧走到她身边,惊惶地似是想去扶她,但又习惯性地不敢,泫然欲泣道:“怎么会这样?瑶儿听父君说,母后上诛仙台是自愿为出征的将士们祈福的,怎么竟会受如此酷刑?”
姜懿不愧为炎龙族的长公主,纵已沦为阶下囚,却仍是冷傲如昔,面对蒄瑶的胆小和哭哭啼啼,心中甚烦,冷哼一声道:“那个伪君子的话你也能听么?他忍了我几千年,现在终于不用忍了,当然巴不得弄死我,有什么好奇怪的!”
蒄瑶仍在落泪,“母后受苦至此,瑶儿却无能为力……瑶儿不孝……”
姜懿不耐烦道:“有什么好孝不孝的?我本来对你也没多好,你也不用为我难过。”
她的脾气向来如此,很冷,却也很直。她不喜欢的,从来不愿虚与委蛇,费心思逢迎讨好。以前是她不需要,现在是她不愿意。
眼泪还挂在脸上,蒄瑶却突然笑了。
“母后既也知道对我没多好,那我这些泪也是白流的了。”蒄瑶突然换了一副脸孔,悠悠道:“没想到母后到了今日还是如此强硬,你这样的性子,父君能忍你这么久,也还真是让人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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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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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懿冷眉一挑。
“可是我亲爱的母后,你说对我没多好,说得也真太客气了,呵呵……”她走到姜懿身前,狠狠扳起她的下巴,直视着那双琥珀色的绝美双眸,声音变得又高又细。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璟华,却偏偏要把我嫁给那个连话都不会说一句的木头人!你自己嫁得不如意,也一定要我跟着生不如死才开心吗?”
她突然变出两根花蔓紧紧地缠住姜懿的脖颈,诡笑道:“你以为自己永远高高在上,别人总要被你踩在脚下,看你的脸色行事么?你以为你一句话就能定了我终身幸福或是痛苦?甚至,其实你根本不在乎我过得怎样,但你就是可以随性地对我生杀予夺?”
花蔓缠得姜懿脸色发青,喉咙口忍不住发出“叩叩”的声音。蒄瑶见她快撑不住了,这才松了花蔓,换得她狼狈地连连咳嗽不止,若不是被捆灵绳紧紧锁住,几乎就要瘫在地上。
姜懿喘息良久,慢慢地凄笑抬头,她望着自己乖巧的义女,眼中满是怜悯。
“很好。瑶儿,”她缓缓道:“你终于越来越像我了。”
她满身伤痕,凌乱不堪,但脸上的神情却平静漠然,甚至让蒄瑶错觉,她的气势与之前身为后宫之主时没任何区别。
姜懿怜悯地望着她,甚至还翘起流着血丝的唇角笑了一笑,冷冷道:“傻孩子,看到我现在的狼狈样,一定认为我很痛苦,所以你觉得这就是善恶到头终有报?所以你就来奚落我?狠狠地落井下石?”
蒄瑶不知为什么竟有一丝惧怕,故意高声道:“难道不是么?莫非你竟然还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很享受?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享受倒也没有,”姜懿淡淡道:“只是对我来说,住在蕴秀宫,和现在这个诛仙台,并没有太大区别。”
她又一次悲悯地望着眼前年轻的太子妃,“我嫁过来的时候,好像也跟你现在差不多大。呵呵,瑶儿,你不是也有体会吗?如果已经知道自己注定不能幸福了,那住在哪里,过什么样的日子,其实不都是无所谓的吗?”
她依旧雍容地笑,在满是血污的脸上显得狰狞诡异,“你跟我一样,瑶儿。不过是这些男人权利争斗的牺牲品罢了,那个金光闪闪的凌霄宝座,不但是森森白骨、血流成河铸就的,更是踩着我们这些苦命女人的幸福一步步爬上去的!你以为,你现在比我有好多少么?”
姜懿直视着她的眼睛,嘲笑道:“告诉你,没有!一点都没有!我们俩,是一样的。天后!太子妃!说得好听,其实都是一样的——都是得不到爱的可怜女子罢了!”
“闭嘴!我才不会和你一样!”蒄瑶一个耳光干干脆脆地打在姜懿脸上,恨恨道:“我一定要得到我想要的,不管任何方法!我才不会像你一样,守在后宫,独单痛苦一辈子!”
五根手指印清清楚楚地立即印在姜懿苍白的脸上,她嘴角立即淌下一缕血丝,却笑得更加疯狂而歇斯底里,“你不会如愿的,哈哈哈!瑶儿,你怎么还不明白?命盘是早定好的,你不会和璟儿在一起,即便不是我,也会有别的人,他注定不是你的!”
蒄瑶心中一凉,她想起古越楼中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心中妒意狂生,又是一个耳光狠狠地抽过去,姜懿的另一边脸也立即红肿起来。
她恨恨道:“你这个疯子,你就在这里天天受万箭穿心之苦吧!等璟华杀了你那个叛臣贼子的大哥,你就等着受死吧!”
姜懿已经不再理她,低着头,轻轻哼起了歌。她哼的是一首漠北民谣,蒄瑶低头听了两句,唱的仿佛是“雪花儿,轻轻落,落在碗里当糖糖;雪花儿,慢慢撒,给我宝宝织衣裳……”
蒄瑶从没见过她如此温柔的样子,她的眼神已经没有在看任何人,或是说眼前的任何人,任何一切她都已经不在她眼里。
她将自己置身于一个假象中的魂牵梦萦中的场景,温柔地低声吟唱,像一个慈爱的母亲在哄孩子入睡。孩子调皮,翻来覆去不肯睡,而她却极具耐心,唱了一遍又一遍。
蒄瑶只听得毛骨悚然。
疯了!天后她果然已经疯了!
她鄙夷地最后踢了她一脚,快步离开诛仙台。
蒄瑶前脚刚回拂嫣宫,琛华后脚就来了。
见了她,话也不说,就抱住她,一边扒她的衣服,一边扛着她往床上去。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她一肚子火。
“干什么?自然是干那个!”琛华才没耐心哄她,把她往床上一扔,就准备脱自己的裤子。
她一下丢了个枕头过去,怒道:“你越来越过分了!大白天的就……”
“废话!我们哪次不是大白天了?”琛华讥讽道:“你*要做,牌坊也要立?倒还真打得一手好算盘!”
蒄瑶见他真的动怒,倒也不敢真得罪了他,放软了口气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现在年关岁末,你那个父君丢了一摊子事儿给我,回头就要去织锦局掂一下今年岁末封赏的数目够不够,还要把今年朝服的式样给定下来,一会儿御膳局的人也要来找我,商议几次大宴上的菜式。琛华,等晚上好不好?晚上我去你那里找你?”
琛华这才稍稍收敛了怒气,“我倒也不是非要现在不可,我气的是现在一个两个都拿我当废柴皇子,谁都不把我放在眼里!蒄瑶,你若再不理我,可就真没人理我了!”他一张俊脸抽抽搭搭,确实可怜兮兮的样子。
蒄瑶刚生出的一丝同情,又立即被厌恶取代,却又不得不假意安慰他。她用在妆台前刚补的唇红,给了他一个心不在焉的吻,语带讥诮道:“你是堂堂三皇子,何必要求着别人理你!若能登上你父君的位子,那些大臣们只怕一个个跪在地上舔你的脚趾头都来不及!之前他们讨好你,不就是觉得你有望成为储君吗?”
琛华犹豫不决,“非得如此么?蒄瑶,我不想杀了父君,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父君杀了母后啊。你说真的只有登上帝位才能救母后吗?蒄瑶,我……我该怎么办?”
“当然,天帝金口,你当是随便说说的么!”她一脸鄙夷,“似你这般没出息,只在床上英勇,那就等着给你母后收尸吧!”她一件件拾起适才被那个色鬼硬拽下的衣衫,没好气道。
“对了,我今天去诛仙台了,看情形,我们的母后恐怕也撑不了几天,何去何从,你自己抓紧打算。”她冷冷一笑,扔下这句话,步下生莲便往外走去。
璟华站起来朝阿沫走过去,手里握了根缎带,缚上她的眼睛,轻笑道:“那刑场有点吓人,你一路过去时还是别看的好,免得还没到又吓晕过去。”
阿沫忐忑不安,眼中看不见,却听到似乎是青澜发出隐忍的笑声。她神经高度紧张,也无暇去顾及别的,便任凭璟华拉着自己奔赴刑场。
走了没多久,她闻到室外冰冷的空气,应该是出了中军帐又走到了一山谷中吧,她听璟华道:“好了。”
他温柔地解开她眼上缎带,让她慢慢睁开眼睛——一只灰色的庞然大物便赫然出现在眼前。
“小呆!”阿沫简直不敢相信。
她愣了一愣,就整个扑上去,却几乎只能够到小呆的肚子。她也不管,将自己的脸紧贴在它皱巴巴的粗糙的皮肤上,又亲又抱,口里哇哇乱叫,“小呆,小呆,你真的得救了!太好了!我昨天还梦见你,梦见你死了,害我在梦里白哭了一场!”
青澜在一旁,笑着对璟华道:“你说的没错,幸好把小呆洗干净了,阿沫果然一看到它就会忍不住扑上去。”
璟华看着她,握拳低咳,只是微笑。
阿沫亲够了,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一脸迷惑地朝着两个看笑话的男人道:“璟华,这个……惩罚呢?你不是说要带我来刑场,对我施罚的吗?”
璟华掩唇轻咳,微笑道:“你那么喜欢做御马官,却连我的一匹马都没照料过,不如就罚你照顾这头象,让你也能名副其实。”
“这么说……不罚了?”她又一次不敢相信,“我连累主帅身涉险境,璟华你就罚我这个?”
她想了一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你这样做,会让人说你护短,以后会难以服众的。还是罚吧,我不怕!”
璟华轻轻揽住她,眸中温柔得似要滴出水来,“你虽连累我身涉险境,但你也不止一次救我于险境,如果这次要罚,那以前那么多次又怎么算?沫沫,你是我的人,我想怎么护短,就怎么护短,别人谁敢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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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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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太好了!太好了!呜呜……”阿沫一激动,投入璟华怀里,几乎都要哭了,“我刚才吓死了,以为要挨板子呢!我连屁股上的伤药都偷偷配好了,璟华,你……呜呜,你最好了!”
璟华笑着把她揽进怀里,温柔地安抚。
青澜清咳一声,拉长脸道:“好了啊,我还在呢!你们也别太旁若无人好吧!”
阿沫气鼓鼓地朝他道:“我偏旁若无人又怎样?青澜哥哥,你太不够意思!你事先已经知道璟华不会真的罚我,你还骂我骂得那么凶,把我吓个半死,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青澜委屈地大叫,“冤枉啊,冤枉!都是璟华逼我的好吗?他用大帅的身份压我,逼我狠狠把你骂一顿,然后又自己来做好人,让你对他感恩戴德。哼,阿沫,他可比你青澜哥哥要腹黑多了,你别被表象蒙蔽了!”
“璟华,真是这样么?”阿沫道。
“是……咳咳,是我逼他的。”璟华刚零碎地说了几个字,却突然被一阵压抑不住的剧咳打断,他赶紧捂着嘴转过身,却似乎越咳越凶。
阿沫有点担心,“璟华,你没事吧?”
璟华弓着腰,背对着两人摇手,示意没事。过得一会儿,他终于缓过来一些,转过身子,勉力微笑道:“青澜说得都没错。沫沫,你确实没听长官的号令,也确实擅自行动,害得战局差点失控,这都是事实,不狠狠骂你一顿,你下次怎么会记得要乖乖听命行事?”
“那你怎么不自己来骂我?”
“傻瓜,我……咳咳,”他仍有些断断续续的低咳,语声略低哑却无尽温柔,轻轻叹道:“我骂不出来啊。我明知道你不对,但我……唉,我也说不出一句重话。”
青澜看到两个人又要腻歪,心里烦闷,没好气道:“好了,我恶人也做过了。阿沫你记好,不是你青澜哥哥要骂你的,回头把这笔账该记谁头上,记谁头上啊!我两晚没睡,先回营睡觉了!”
阿沫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不解道:“璟华,青澜哥哥好像真的不太喜欢我跟你在一起,每次都拉长个脸给我。”
璟华笑笑,“他本想宠一辈子的妹妹,半途要让给别人接着去宠,心里当然不乐意了。”他将小呆牵过来,朝它做了个手势,那头小象就很听话地慢慢先跪下两条前腿,然后又慢慢跪下后腿。
“来,上去坐坐。”璟华拉起她,往象背上轻轻一送。随后一纵身,自己也坐了上来,轻轻搂住阿沫的腰。
阿沫从来没骑过大象,但海象是骑过的,想着应该也差不多。小呆是已经被驯服好的,性子温顺,而且很有经验。璟华两腿轻轻一夹,小呆便缓缓地站起来,极稳地朝前走去。
阿沫靠在他身上,闻着他身上的冷香,只觉一切都是苦尽甘来的美好。今天虽冷,但没有云,太阳光直直地射到她的脸上,让她微微眯起眼睛。时间还早,大部分将士还在睡梦中,营地周围弥漫着清晨的薄薄雾气,让一切显得不真实的样子。
“沫沫。”
“嗯?”
“你怎么总是那么多状况呢?”璟华轻笑,“知不知道我发现那个小御马官不见了的时候,几乎快急死了。”
“那时候你已经认出我来了啊?呵呵,我也不知道啊,看见小呆的母亲为了救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不知怎么,就想到你跟我说过的你母妃的事。”她轻轻笑了笑,“我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后果,脚就已经不听使唤地冲出去啦。呵呵,璟华,那你知不知道我被甩出去,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吗?”
“什么?”
“我在想,如果我就这么死了,你一定都不知道,只当是一个小御马官给沉在沼泽里了。你怕你发现我不见了之后,到处到处拼命找我,我怕你着急,急得发病了该怎么办?”她回想起当时,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但仍不禁语声呜呜咽咽。
璟华握了握她的手,压抑地咳了几下,轻轻道:“不会的,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嗯,我知道。”阿沫又往他身上靠了靠。不知为何,她觉得他一贯清凉的身体,今天暖得有些不正常,手心温度更是烫人,还一直在咳嗽。
“璟华,你是不是觉得不舒服?”她警惕地去摸他的额头。
触手果然一片滚烫。
“你发烧了?”阿沫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小呆得救的喜悦早不知消散到了哪个角落,恨恨道:“你……你怎么又不说!”
“不过是两宿没睡,有点累罢了。想陪你坐着小呆转一圈,然后就回去休息的。你急什么?”
他压抑不住地咳了两下,故意漫不经心道:“青澜、田蒙他们都是一样熬夜的,你干嘛对我大惊小怪?”
阿沫恨铁不成钢,冲他大声道:“一样?哪里一样了!我青澜哥哥多结实,就你这破身子能跟他比么?沅婆婆千叮咛万嘱咐,叫你不可动武,不可斗气,不可喝酒,按时吃药,你哪句话放在心上了!”
“沫沫,你轻点,别……别吵醒了人家。”他最怕她毫无遮拦地大喊,喊得他这个大帅颜面无存。
“想叫我轻点?那你就乖乖给我回去睡觉!轩辕璟华,我除了御马官,我还是医官呢!小卒听大帅的,可是病人还得听大夫的!小呆,往回走,听到没?”
她轰着小呆,心急火燎地往回赶。
璟华嘴上说得轻松,但这场病却来得快速且沉重。等阿沫赶着小呆匆匆回到营地的时候,他已经连路都走不动,几乎是完全靠她拖回帐子里去的。
还好大部分将士都还没起来。
阿沫一句话不说,倒了水,给他塞下去两颗沅婆婆的药。璟华清醒着,但一直没有力气说话,连咳嗽都变得有气无力。他这次发作得更迅速了,从开始发病到现在不过两盏茶时分,如果自己发现得再晚一点,或者小呆跑得再慢一点,后果都不堪设想。
可是,他不是已经全好了么?他不是说手术很成功的么?前几天自己刚来这里的时候,就碰上他发病,那时候他说是太累了,那这次呢?隔了才这么几天,他又说是因为太累了,怎么可能?
他的呼吸终于渐渐平稳了些,脸色却依旧还是苍白。
他尴尬地笑了笑,做错事般,轻轻道:“沫沫,扶我……坐起来一些……躺着难受。”
阿沫面无表情地把他轻轻扶起来一些,又在他身后放了个靠枕,好让他半靠着。
他悄悄地去拉她的手,小心翼翼道:“沫沫,别生气了,好么?”
阿沫虽坐在床边,却背着脸对他,一言不发。
“沫沫,我,我以后……”他仍是虚弱,说几句便要停下喘息,可怜巴巴道:“我会注意身体。”
阿沫突然转过脸来,脸上已是两行珠泪,哭道:“好啊,你终于罚到我了!你终于罚到我了,你这个坏蛋!”
她将自己匐进他怀里,呜呜哭道:“是我害你不得不使那招‘惊天破’,才会突然又恶化了,是不是?你为什么要用自己来罚我?你这个坏蛋,坏蛋!”
璟华抚摸着她的长发,哭笑不得。
虽然连续使用“绝尘杀”和“惊天破”耗费了他大量灵力,也是这次病发的一个诱因,但却不是最主要的。
唉……
眼前是一阵接一阵的眩晕,怀里阿沫又哭得伤心,璟华觉得不仅胸口疼,连头也疼得厉害起来。他不得不闭上眼睛,挨了一阵,终于叹息一声,无可奈何道:
“沫沫,我补上的那片贞鳞,被铜弩……给打掉了。”
他在妙沅那里,剜下心口处的鳞片,再注入法力,强行模拟成贞鳞的样子,以图阻挡灵力外泄,但其实终是画龙画虎难画骨。
那片鳞本就十分脆弱,勉强维持也很是艰难,更何况他还日以继夜地修炼《秋风破》心法,企图让灵力短时间内迅速膨胀,以恢复到之前那种浩瀚而澎湃的修为。突然充盈起来的灵力不仅对他本来就千疮百孔的身体造成强烈冲击,对龙脊上那片可怜兮兮的鳞也是巨大考验。
这些天,他自己也已经感到那片缝上去的鳞,不再像最一开始时那么结实,有些摇摇晃晃的样子,也有少许的灵力从缝隙中开始一点点往外漏。但他忙着要把对付姜银麾和姜铜弩的战术定下来,后来又恰逢阿沫投军,青澜对他误会,他一忙便顾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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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回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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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沅婆婆给你缝上去的那片鳞又掉了?”阿沫简直要昏倒。
璟华苦笑点头。
“什么时候?怎么会!”
“就最后,他临死前扔过来那一锤。”他老实回答,自己也觉得这件事委实无语。
阿沫咬着嘴唇,不死心道:“我不信,你给我看!”
璟华叹口气,“沫沫……”
阿沫更大声:“你转过来,给我看!”
璟华无奈,咬咬牙起来,坐直了身体。他虽服了药,仍相当虚弱,不过就是坐起来这么一下,已经气息又凌乱起来,整个身体都轻轻颤抖。
他将后背对着她,缓缓解开自己衣衫,向后褪去。
他的身材十分好,清俊、挺拔、穿着儒衫时不觉得,脱下来才觉得肌肉结实紧致、线条清晰流畅,简直如雕像般极具美感。可惜阿沫此时满心烦恼,根本没功夫欣赏。
他照旧是自己拿纱布草草贴了下,原来白色的,现在也已经被渗出来的血污染成了红色。阿沫轻轻揭开纱布,觉得连自己的手也是抖的。
那一处,果然又是*着,结不了痂,肉便嫩嫩的翻在外面,看着就疼。而更恐怖的是,伤口处漂浮着一层青绿色的淡淡荧光,温润纯澈,那便是外泄的灵力。
阿沫知道他说得没错,那片好不容易缝上的鳞,果然给掉了。
她不声不响地为他换了块干净的纱布,重新贴好,又再扶着他慢慢躺下。
折腾了这么一下,他额上已满是冷汗,闭着眼睛昏昏沉沉。
“现在怎么办?贞鳞掉了,你……你会……”她还是怎么样都做不到把那个字说出来。
璟华缓缓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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