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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反攻记-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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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点头,慕嫣然静静的看着慕风,慕风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我十五岁在赏菊阁打理那里的大小事宜,那时,玉郎也是那儿的小倌之一。只不过,玉郎是因为相貌堂堂,被其中一名贵夫人看到指名索要的,所以,赏菊阁里的管事花费了许多心思和手段,才将玉郎带到赏菊阁。可是,玉郎不愿以色事人,宁可玉碎……”
轻声诉说着往事,慕风的眼中,没有了从前的那份依恋,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沉重的缅怀。
“赏菊阁里有些手段,是可以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那时的的玉郎,受了许多苦,却仍旧没有屈从,奄奄一息之时。是清风救了他。”
似是远处出现了玉郎的身影,慕风轻叹了一口气,“其实,在赏菊阁的那几年。是我心里最挣扎难耐的几年,我心里希望自己能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铁骨铮铮的屹立于这世间。就像……就像玉郎那般,不为自己所不喜的事而折腰,可是,实际上,我却不得不卑微的活着。在别人的眼里心里,我虽然姿态高高在上,其实。和那些婉转于他人胯下承欢的小倌,又有何区别?”
慕风的话语轻柔,慕嫣然却从中听出了难言的苦涩,而玉郎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此刻看来。倒也没有那么难猜了。
“玉郎现如今身在何处?”
慕嫣然不忍的问着,生怕得到一个不好的结果。
原本高仰着的头,一点点的低垂了下来,眼中,也尽是落寞的薄雾,慕风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顿时,正屋内,弥漫起了一丝清冷的哀伤。
“你想摆脱往日的生活。玉郎懂你,如果知晓你如今有了这样的新生活,他心中必定也会为你感到高兴。”
慕嫣然劝解的说道。
点了点头,慕风继续说道:“玉郎奄奄一息之时,清风救了他,那时的玉郎。已经心无生志,养伤便养了四个多月,那四个多月,清风便亲自在旁照料,自那以后,清风和玉郎,亦师亦友。可在旁人眼里,定然觉得他们是一对。”
幽幽的说着,慕风似是在说自己看到的发生在旁人身上的事,唇边溢出了一抹苦笑。
“有玉郎相伴左右,时常开解一二,清风觉得,赏菊阁的日子,也不似先前一般让人作呕了。直到后来……”
眼中浮起了一抹沉痛,慕风大口喘着气道:“赏菊阁事发,威远侯震怒之余,牵连到了赏菊阁的一众人身上,可还未等到他处置赏菊阁里的人,官府的人便到了,威远侯生怕我泄露他的私密,便起了杀心,不料这事却被玉郎知悉。为了救我,玉郎当场毙命,我犹记得他脸上的那一丝浅笑,尽管如此,玉郎仍旧奋力的摆着手,让我快走……”
屋内静的像是绣针落地都听得见一般,慕嫣然只觉得心里有一丝沉重,抬眼去看,慕风的眼中,已泛起了几许晶莹的泪意。
“赏菊阁化为乌有,从都城中逃离出来,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从前本以为,离开了赏菊阁,置身于自由自在的天地间,我必定是欢喜异常的,可那些日子,我除了漫无目的的朝前奔跑,心里,竟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只觉得,眼前,是玉郎悲痛愤慨的眼眸,耳边,是玉郎凄厉的惨叫。那样的日子,我觉得生不如死,我恨不得,与他死在一处。”
别过头,拿衣袖拭去了渗出眼角的泪水,慕风沉声说着,喉咙中的沙哑,让此刻的他,仿若浑身笼罩在一片漆黑的浓涡一般,沉痛无比。
“当日你救了他一命,如今,他也算是还了你,你们的相识相知,便是从中得到了顿悟,来世,你们再做好兄弟也不迟。”
只觉得劝慰的话语有些无力,慕嫣然轻柔的说道。
释然的点了点头,慕风轻声说道:“玉郎于我,亦师亦友,没有他的相伴,我在赏菊阁里,不知道已成了什么模样。所以,他去后,我暗自立下誓言,要为他守孝三年。慕风不求旁人知晓,只求问心无愧,还望姐姐谅解。”
回明了拒绝的理由,慕风的眼中,带着一丝歉疚。
慕风此举,可以说是至情至性,慕嫣然又怎能因此而怪责于他?
如是想着,慕嫣然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我便不再强求,此事你也只当是耳旁风便是,以后,我也不会再提及了。”
二人闲聊了几句,时辰已经不早了,慕风起身拜别了慕嫣然,出府朝军营去了。
在内屋坐了许久,斟酌着要如何告诉紫月,慕嫣然的心里,顿时有些为难,直到紫月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边站定,慕嫣然依旧没有想好要如何说,索性心一沉,将实话告诉了她。
“正如他所言,赏菊阁的那几年,玉郎于他,也许不仅仅是一个相依相伴的人那么简单,也许,还是他能立于这世间的一个支柱,所以,玉郎的离去,对他而言也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君子当言而有信,他既是立下誓言,我自是不好逼迫于他,紫月,你……”
轻声劝解着紫月,慕嫣然抬头去看,却见紫月已是满脸的泪。
“紫月……”
慌乱的拿帕子给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慕嫣然柔声劝解道:“这,也许就是你们之间有缘无份,咬咬牙,将他忘了吧,啊?”
从慕嫣然的手里接过帕子擦净了脸上泪水,紫月俯身跪在慕嫣然面前哽咽着说道:“主子,奴婢无悔……”
“紫月,你……”
紫月的话,让慕嫣然有些不解,慕嫣然忙不迭的要拉她起来,紫月却执拗的跪着不肯起身。
“主子,奴婢愿意等到风公子守完孝期。”
泪眼婆娑的看着慕嫣然,紫月轻声说道。
身子一僵,慕嫣然似是有些不敢置信一般看着紫月,却见她脸上的神情,从未有过的郑重。
“紫月,慕风到王府,也才一年半而已,他说要守孝三年,那就要再等一年多,而那时候你已经二十三岁了,到那时,若是慕风……”
慕嫣然的话未说完,便被紫月打断了,“主子,奴婢知晓,奴婢心里都知道,但是,奴婢无悔。”
顾不得擦泪,紫月抬手用衣袖将眼中不断滑落的泪珠擦拭干净,吸了吸鼻子道:“奴婢这么多年,也知晓了许多事,除了殿下对主子是一如既往的好,其它的男人,都是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受委屈的,却总是女子。奴婢老早就下定决心,这一生,都跟在主子身边伺候,哪怕孤独终老,也比成日为此伤心难过的好。”
脸颊边浮起了一抹羞涩的笑容,紫月看了慕嫣然一眼,低垂着头轻声说道:“风公子的事,奴婢也是早就猜到了,只不过,奴婢却想歪了,以为风公子和那位玉公子……对风公子,奴婢从前有一份惺惺相惜的同情,可如今,更多的却是心疼,他对玉公子,是士为知己者死的敬重,设身处地,奴婢怕是也会如此,所以,这样的风公子,奴婢更加不会割舍,还望主子成全。”
慕嫣然把慕风当做弟弟一般,而紫月在她身边服侍了这么多年,也情同姐妹,再没有谁,能比慕嫣然更关心他们的将来。
可如今见紫月如此,慕嫣然的心里,除了怜惜,便是浓浓的心疼,伸手过去拉紫月起身,慕嫣然轻声嗔道:“真是个傻丫头,他值得你这般为他吗?”
抿嘴绽开了一个清浅的笑容,紫月顺势站起身,点了点头道:“风公子的身上,有他的好,也许旁人没看到,可奴婢觉得,奴婢看到了。”
说罢,紫月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过于羞赧,脸颊边,顿时又浮起了两朵红云。
如今的紫月,正是最好的年华,再过一两年,若是慕风不愿意娶她,再想议一门好亲事,怕就不如现今一般容易了,想到此,慕嫣然看着紫月说道:“那我去找他说,若他有这样的心思,那你便好生的候着他,只等着日子到了嫁过门去,若他没有这个心,你便听我的,死了这份心,可好?”
原本绯红的脸颊,慢慢的透出了一份苍白,紫月咬着嘴唇踌躇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道:“主子,奴婢不想让风公子知晓此事。”
第五百六十九章 风云
八月十四,已有了五个月身孕的紫云前来给慕嫣然请安。
七月里的时候,紫云便回来过一次,说要跟在慕嫣然身旁伺候,可慕嫣然哪里会应允?嘱咐了她好些话,让张绪进把她送回去好生休养,等到产下了孩子,再回来伺候。
去年的今日,是紫云出嫁的日子,再加上第二日便是中秋了,紫云便带着公婆准备好的半车瓜果野味,来王府给慕嫣然请安磕头。
主仆二人许久未见,各自都有许多体己话要说,没一会儿,便说起了紫月。
紫云和紫月是孪生姐妹,紫云未出嫁之前,两人身量相似,若是不开口说话,不相熟的人也很难辨别出二人究竟谁是紫云谁是紫月。
紫云出嫁后,身形较女儿家时丰腴了许多,面上也和气柔婉了些,姐妹二人再站在一处,便极容易区分开了。
“奴婢姊妹二人跟在主子身边服侍,也有十多年了,紫月是什么样的性情,主子怕是比奴婢还清楚。她决定了的事,是再难更改的。”
提及紫月,紫云的话里,也难免会有一丝惆怅。
撇开慕风从前的过往不说,只看如今,慕嫣然当慕风是弟弟一般,慕风自己又在军营里辛苦打拼,以他的心志,将来未必不会出头。
论风姿,论身份,紫月怕是都有些高攀了,更何况,紫月还比慕风大三岁。
只要一想到此,紫云的心里就有些忐忑。
“我本想着去试探慕风几句,若他无心,那也好让紫月早早儿的死了心,可那傻丫头,却求着我别去说,说不想让慕风心里有负担,哎……不过,慕风的性子,我多少也了解一点儿。紫月对他的好,我想他心里定然也是有数的。否则。当日我提出要将紫月许配给他,他拒绝的理由,怕就不是三年孝期这样了。”
慕嫣然揣度着说道。
面上有些落寞,紫云抬眼看了慕嫣然一眼道:“自小跟在主子身边,奴婢和紫月就没想过这么多的事。只要伺候好主子,哪怕一世都跟在主子身边做丫鬟,奴婢二人也无怨无悔,如今。能有这样的幸福生活,奴婢已经知足了。紫月也是大人了,她自己的事。她定然也是心里有数的,所以,一切,但凭主子做主。”
又安慰了紫云几句,让她不要为紫月的事挂心。慕嫣然让小平子去唤了张绪进进来,带着紫云出去了。
第二日,便是中秋了。
文府和总督府都送来了帖子,请贺启暄和慕嫣然到府中团圆,慕嫣然都以孩子尚小不便远行而推拒了。中秋夜,一家几口围坐在院子里的锦桌旁。看着皎洁的圆月,开心的说着话儿。
“娘,瑜哥儿又长胖了。”
慕嫣然和贺启暄坐在躺椅里看着漆黑的苍穹,身后,传来了珠儿清脆的话语声,慕嫣然转过去看了一眼,顿时身子一紧。
珠儿的怀里,抱着裹得厚厚的襁褓,襁褓里,瑜哥儿还兴奋的伸着小手要去摸珠儿的脸。
身后,乳母脸上一脸的慌乱,看向慕嫣然的眼神,也有些自责。
眼看珠儿抱着瑜哥儿就要下台阶了,慕嫣然正要开口阻拦,只觉得手被贺启暄覆住,耳边,贺启暄扬声说道:“珠儿,瑜哥儿摔了跤,可是要哭的,你要抱好他。”
哼哧哼哧的走过来,将瑜哥儿放到贺启暄怀里,珠儿喘着气说道:“爹爹,珠儿知晓,珠儿会抱好弟弟和妹妹的。”
说罢,珠儿抬起小手背,将额头上的一层薄汗擦去,转身又朝内屋跑去。
四岁多的孩子,自己都还走不稳,却还要去抱小婴孩,慕嫣然虽感到有些自豪,可看到珠儿从台阶上往下走,就觉得一颗心悬在了喉咙里,又不敢出声,生怕惊吓到了她,让她脚下不稳,而一旁的贺启暄,却径自逗弄着咧嘴傻笑的瑜哥儿,像是丝毫都不为此担心一般。
不一会儿的功夫,蕾儿也被珠儿抱了出来。
“娘,瑜哥儿比妹妹长得快呢,我觉得他比妹妹重。”
见慕嫣然伸手过来,珠儿吃力的将蕾儿递到她怀里,一边感叹的说道。
“瑜哥儿是男子汉嘛,将来要保护你和蕾儿,自然要吃的壮壮的啊……”
哄着珠儿,慕嫣然牵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身边,一家五口亲热的说笑起来。
慕风进来时,慕嫣然不由而然的回头去看,紫月已经不在身边伺候了,而慕风的眼神,从白薇几人身上略过,旋即,脸上闪过了一丝黯然。
虽只是一瞬,再回过神来,慕风已经一如往常的亲和,慕嫣然却知晓,那日的事,已经在他的心湖激起了一层涟漪。
而他的黯然,也表明了他的心迹。
如是想着,慕嫣然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似是为紫月高兴一般。
厨房做了好几种馅料的月饼,祭过了月神,慕嫣然掰开了几块递给了贺启暄和慕风,一边,又喂着珠儿吃了几口,其余的,则让白薇拿去分给一心堂里伺候的丫鬟们,也沾沾祭过月神的喜气。
贺启暄和慕风谈古论今的闲聊着,一心堂院门轻响,有小丫鬟过去开了门,不一会儿,小贵子进来在贺启暄耳边耳语了几句。
面色轻变,转瞬便恢复如常了,贺启暄回头看着慕嫣然说道:“营里有点事,我去外书房一趟,你们姐弟二人聊会儿吧,一会儿起风了就进屋去吧,别着凉了……”
慕嫣然颔首应下,贺启暄端起茶碗喝了口茶,起身大踏着步子朝外去了。
两个乳母过来抱着蕾儿和瑜哥儿进屋去了,珠儿也蹦蹦跳跳的跟着进去了,顿时,院子里,便只剩下了慕嫣然和慕风二人。
皎月的银华倾泻在院落里,一地的流光,给静谧的院子,增加了几分淡然,慕风看着一脸浅笑望着自己的慕嫣然,顿时显出了一丝不自然。
“过了中秋,这天气就要慢慢凉下来了,去年的这时候,紫月做了些鞋袜中衣给你,过几日,怕是就要打整着做新的了,如果你觉得别扭,我便让别人去做,不让紫月动手了,如何?”
心中一动,慕嫣然看着慕风问道,脸上一派闲聊的模样。
慕风抬眼去看,见慕嫣然脸上并无异状,嗫喏了半天,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到王府这一年多,虽是我吩咐了紫月好生照料你,可她待你是否与别人不同,我想你心里是清楚的。如今,既然已把话说明白了,紫月也无一丝埋怨,不过,到底男女有别,这层窗户纸捅破,她一个姑娘家,面皮薄,以后,你身边的事,我自会安排旁人去做,你和紫月,便再无瓜葛。如此,可好?”
慕嫣然定定的看着慕风问道。
“姐姐,我……”
张口说着,却不知该如何说,慕风有些为难的低垂下了头,过了一会儿,蚊呐的说道:“那便劳烦紫月姑娘了,只是,委屈了她。”
慕风的话说的含混,慕嫣然却是听明白了,有些喜极的说道:“只要你有心,那便不委屈。”
月色下,慕风的脸颊边,渗出了两抹红意,愈发衬得他容颜俊朗,风姿无双。
树叶婆娑,起风了,慕风起身离去,慕嫣然走到内屋,看着紫月,有些感慨的说道:“他说,委屈你了。等到了日子,我给你们好生操办。”
原本便是因为慕风在此而刻意的躲进了屋里,此刻听了慕嫣然的话,紫月一时没反应过来,就那么愣在了原地,过了一会儿,喜极而泣的掩面朝外奔去,身后,是白薇等人有些慌乱的关切话语声。
再回到内屋伺候,紫月的一双眼睛已红肿如核桃,可面上的莹粉光晕,却使得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的,平添了几分娇美。
沐浴完斜倚在床柱边看了会儿书,直到过了歇息的时辰,贺启暄还未从外院回来,慕嫣然摆了摆手示意几个丫鬟都各自回去歇着,和衣躺在了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外间传来了白薇和佩云的说话声,贺启暄回来了。
面色严峻,贺启暄一语不发的更了衣,躺在了慕嫣然身边,紧紧的搂着慕嫣然,贺启暄的一双手,有些清冷的冰凉。
“怎么了?”
一瞬间清醒过来,慕嫣然仰头看着贺启暄问道。
烛火下,贺启暄的眼眸中,带着几分犹豫不决的光亮,慕嫣然伸出手环住他的腰,轻轻的抚着他的背。
“不知何处传出了消息,说父皇有意退位让贤,将帝位传给太子,我不曾得到确切的消息,可方才得到各地密谈来报,说各处的藩地风起云涌,不说旁处,便是永州和宾州,也有了暗处的动作,我怕,他们会有异动了……”
静谧的屋里,贺启暄的话,像是冰冷的水珠,一句一句的敲进了慕嫣然的心里,缓慢动着的手臂,就那么僵在了贺启暄腰间。
“父皇要退位?”
慕嫣然讶异的低声问道。
摇了摇头,贺启暄沉声说道:“并未听到有此传闻,可是各地都已经传扬起来了,就怕,不是空穴来风。”
第五百七十章 密诏
一夜无眠,依稀觉得窗外已经泛起了一抹晨曦的亮白,慕嫣然才迷迷糊糊的睡去,再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大亮了,身边空空如也,贺启暄已不在屋里。
一连几日,贺启暄都早出晚归的,回到一心堂用了膳,便又朝前院书房去了,一同在内的,还有夏侯老先生并其它几位幕僚。
牵涉到了帝位交替,慕嫣然便未过多置喙,贺启暄愿意说,她便静静的听着,贺启暄不开口,她也决计不会多问一句,只不过心里,却还有些隐隐的担忧。
从小贵子到贺启暄面前回禀的只言片语,以及贺启暄说过的话,慕嫣然大抵明白,如今各地风云变幻,情况一触即发,可都城内,永成帝和太子,定然也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想到此,慕嫣然又没那么担心了。
即便真如暗里揣测的一般,永成帝要传位给太子,只希望,一切都能顺遂安定,百姓的生活,能够不受影响,安居乐业。
一转眼,八月就过去了,九月里,慕嫣然的生辰,也未大张旗鼓的操办,只在府里摆了酒宴,请了云都城内交好的几位夫人过来小坐了片刻。
蕾儿和瑜哥儿已经半岁了,如今,能稳稳当当的坐着了,珠儿总会拿着自己幼时玩过的玩具逗两个小家伙,高兴了,孩子们便欢声笑语的开怀,不高兴了,便能听见两个小家伙依依呀呀的声音,间或,是珠儿细声细气的轻哄声。
外面是男人的天下。女人所能做的,便是打理好内宅,慕嫣然每日哄哄孩子,看绣绣花。外间的风起云涌,全然未影响到内宅。
这一夜,贺启暄回到一心堂。院门便落了匙。两人沐浴完刚刚躺下,正安静的说着话儿,便听见外面院门响起了轻叩声,紧接着,有守夜的丫鬟应了声去打开了院门。
不一会儿,帘外,传来了白薇的回话声:“殿下。小贵子来回话,说宫里来了特使,有皇上的急诏,请殿下速速去前院接旨。”
闻言,贺启暄一骨碌翻起身。动作麻利的穿好衣服朝外去了,而慕嫣然,独自偎在锦被中,愈发没了睡意。
更鼓敲过三遍,贺启暄才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内屋,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
“宫里来了特使?是哪个宫里的?”
慕嫣然翻过身来面对着贺启暄轻声问道。
“是御林军里的一个将士,也是暗卫的其中一员。”
低声说着,贺启暄的话语。在漆黑的内屋里,透出了一份严肃。
“暗卫?”
从前在都城里时,便听说暗卫都掌握在大哥慕容言手里,此刻听贺启暄提起,慕嫣然不禁有些诧异。
给慕嫣然掖好被子,将她拢在怀里。贺启暄低声说道:“父皇是打算传位给太子,不过太子推拒了,说父皇正值春秋,希望能在父皇身边多历练几年。父皇再未多言,真实想法到底是怎样的,也只有父皇才知晓,可这话,不知怎么的,就从宫里流传出来了,如今,都城里虽风平浪静,可暗里却已经有人蠢蠢欲动了。父皇的意思,窥一斑而知全豹,往日心思活泛的人,借着这个时机,怕是也不会高枕无忧的静候,所以,让我莫要轻举妄动。”
“就这些?”
若说永成帝派特使大老远的来郓州,就为带这么一句话给贺启暄,慕嫣然是不信的。
黑暗中,想起了贺启暄的轻笑声,过了好一会儿,只觉得脸颊被贺启暄亲昵的捏了一下,慕嫣然拉开了他的手,下一瞬,贺启暄在耳边轻声说道:“声东击西之计。”
永成帝想要退位是真,可如今,消息似真似假无法核实,那些心思急切的人,定然就坐不住了,这样一来,魑魅魍魉等一应小鬼,便都会跳出来,按兵不动,才能看的更真切吧?
想透了其中的关键所在,慕嫣然顿时知晓,这其中牵涉到的,怕是不止帝位交替这么简单,永成帝想的,大概是借机铲除那些心思不纯正的人。
“那你呢?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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