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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无双.2-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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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门前停顿须臾,没有接话,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素月立刻为她撑了伞,两人静默地在雨幕中穿行。
素月见她郁郁寡欢,劝道:“公主无需自责,不是公主的错。若是沅紫夫人真的恨,就让素月去给康王抵命吧。”
“你若是出了事,这后宫里只怕就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待本宫了。”凌无双的语气哀戚且自嘲,其实她很想问,这后宫里,难道就真的没有真心吗?
每个人都在小心提防,伺机报复,真的不累吗?
“奴婢知错。”
凌无双这才安心的笑笑,“我们去见见睿翀吧。”
“公主,皇甫公子和朵画姑娘白日里已经离开了。”素月小心地打量着她的反应,回道。
“离开了?”凌无双闻言一惊,“怎么会走得这么突然?”
“奴婢也不知道,他们听说公主醒来了,便离开了。”素月回。
“素月,你说朵画是幻影吗?”凌无双眼神缥缈地看着远方,轻轻叹息。
“奴婢不知道。”没有真凭实据,一切便只是猜测。她不会在主子面前凭着猜测说话。
“他们并未过来为本宫医治,本宫的身体竟突然好转,除了幻影,我不信其他人可以做到。”凌无双肯定地说。
“奴婢也觉得奇怪,前两日公主还是药石无灵,今日醒来后,身子居然恢复得如此快。”素月思疑。
“只是不知道他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凌无双不禁担忧,但转念一想,又道:“不过,本宫想,睿翀定然想通了一些事情。”
如若不然,他也不会见也不见她,就带着幻影出宫了。
她不禁在心里真心的祝福,希望他们可以自由自在地相爱,永不分离……
那是她没能完成,想都不敢再想的梦想。
纥奚沅紫没有撑伞,神情木然地走在雨里。任凭冰凉的雨点无情地打在自己的身上,却都没有她的心凉。
忽然,一把伞撑在她的头顶。
她抬头看了眼为她挡雨的油纸伞,才看向撑伞的人。
是冀安,也只有冀安是真心对她了。
“沅紫,跟我走吧。大王答应让我带你离开了。”冀安的话伴着雨声,透着丝丝伤感。因为,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结局。
“冀安,我走不了了。”纥奚沅紫摇摇头,泪水划破脸上的雨水。
冀安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自嘲地笑了。大王说得对,他根本带不走她。
纥奚沅紫收回视线,走出他为她挡雨的扇。她不能再活在别人的保护下。最保护她的姑姑已经离开了,她一定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才能不连累别人,在这深宫中活下去。
雨夜的小路格外的难走,泥泞且颠簸。
车里隐隐传来女子的咳嗽声,车外的皇甫睿翀身穿斗笠,驾着马车,听着里边的轻咳声,眉心越皱越紧,眼中有疼惜流转。
他微一犹豫,拉住马的缰绳,隔着帘子说:“我们休息一会儿再赶路。”
“不用了,我想快点到下一个镇。”里边传来幻影羸弱的声音,这样的天气,她的身体便更弱了。
“就这么急着跟我成亲?”这本该是戏谑的情话,可到了他的口中,却冰冰凉凉,带着微微的自嘲。
车里一阵沉默后,才传来她的一声轻应。
“嗯。”
“那好。我们赶路。”他再次打马,马车速度不算快的在泥泞的路面上颠簸起来。
前边的路一片漆黑,让人看不清方向,只能一直向前走去……
人似乎都是健忘的,特别是宫里见惯了生死的人。
一条生命的逝去,永远没有今日谁得宠更重要。
不问世事许久的皇后归来,再掌后宫,这样之前风头正旺的凌无双,气势便被压了下去。
而原本在这后宫里也算是呼风唤雨一般的人物,乌洛兰潇纯和纥奚沅紫,一个逝去,一个如被蒙上了尘埃的宝石。
是以,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了中原这两位公主的身上。
白绸刚摘下,红绸已经搞挂。
距离凌无双与拓跋飏的大婚,只余下五日的光景。
如果还有什么值得让凌无双开心的事情,那便是翾国的太后终于进了拓跋的皇城。
即便,明知道拓跋飏接母后来是有目的的。但是,母女能想见,哪里会有不开心的道理。
那日宫门前,拓跋飏亲自陪她去迎接。
他揽着她的腰身,将弱不禁风的她嵌入怀中。
偶尔垂头,看她那焦急的模样,他不禁问:“就这么急?”
她抬头对他笑笑,没有解释。
她想,他大概不会懂她的孤单。
在这血雨腥风的拓跋后宫中,那是一种打心里生出的孤单。
仪仗队终于出现在了眼前,她从他的怀中挣出,急步迎去。
凌无双在缓缓停下的凤辇前站定,唇角挂着幸福的笑。
凤辇的门帘被宫人缓缓地掀开,凌无双唇角的笑蓦地僵住,场面顿时哗然。
她在众人的震惊和恐慌中艰难地抬步,一步一步走向凤辇,心里弦绷得紧紧的。
凤辇内的翾国太后妆容精致,一身华丽的凤袍,那是权力的象征。只是,她双眸紧闭,神情安详得仿佛睡着了。
凌无双在凤辇前停下脚步,轻声唤:“母后。”
她不敢太大声,生怕惊了太后。亦或是她害怕,若是大声也唤不醒太后,她将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她的声音落下良久,凤辇内的太后仍是一动未动,没有一点反应。
她的身子不稳地晃了晃,泪水弥漫双眼,竟是没有勇气再唤。
拓跋飏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后,用坚实有力的臂膀圈住她在风中不停颤抖的身体。
素月的神色沉了沉,上前一步,探上太后的鼻端。
淡定如素月,她的手却还是一颤,看着满眼痛色,且盼望着希望的凌无双犹豫了许久,才跪了下去,结巴地道:“公主,太后薨世了……”
凌无双只觉得眼前一黑,若非拓跋飏抱着她,她这会儿已经倒在地上。
“你说什么?”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素月,好似没有听懂她的话一般。
“公主……”
凌无双仿佛一瞬间反应过来什么,如疯了一般挣开拓跋飏的怀抱,冲向凤辇。
她握住太后的手,冰凉的触感犹如利刃一般,扎进她的心头,瞬间击垮她的整个世界。
“母后……”她轻轻地推了推太后的身体,“母后,您醒醒,别睡了,无双来接您了。”
纵使冷硬如素月,这会儿也已经泪流满面。
翾国和拓跋两国的随从,顿时跪下一大片,只有拓跋飏一人独立于人群中,抿眉看着痛不欲生的凌无双。
“啊——”
凌无双撕心裂肺的叫声穿过云霄,却仍是唤不来太后的一声轻应。
她将太后一动不动的身子抱入怀中,泪水滑过脸颊,滴落在太后华丽的凤袍上。这件象征着她一生活在权力巅峰的袍子,如今承载的却是自己唯一亲人的泪水。
纵使是拓跋飏那般冷静的人,这会儿看到如此的情景,也瞬间变了脸色。
但,他随即反应过来,吩咐道:“太后身体有恙,还不快迎太后入宫歇息?”
“是,大王。”拓跋的士兵立刻反应过来,想要上前驱动凤辇。
翾国的士兵见势,哗啷啷都抽出刀,阻止拓跋士兵的靠近。
一时间,两国对峙。
凌无双却恍若看不见,木然地抱着太后已经僵硬的身体,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母女俩。
拓跋飏的眸色微闪,几步上前,抱住仿佛失了魂的凌无双,在她的耳边安抚道:“无双,让太后先进宫医治。”
凌无双转头看着他,溢满泪水的眸子里是让人读不懂的复杂。但,拓跋飏却读懂了。
“万事有孤王,孤王定然会给你一个说法。”
凌无双的唇角缓缓扬起,勾起冷冽的弧度。若不是他想用母后威胁她,又怎么会发生今日的悲剧?
拓跋飏的心头蓦地一跳,唇瓣微动,有些发慌地唤了声,“无双?”
她却收回视线,看也不肯再看他一眼,只是对翾国的侍从吩咐道:“一路奔波,太后身体有恙,让太后入宫调养。”
她同拓跋飏一样,不能让这件事传出去。
这天下间,帝王都以孝道来标榜自己。若是太后出事的消息传来,拓跋飏又交不出凶手,皇兄就必须开战以表孝道。
若是翾国与拓跋开战,她这么久以来所做的努力就白费了。
她的心里再恨再怨,她都不能忘记了和平对黎民百姓来说多重要。
拓跋飏扶着身体虚软的她走到一侧,在她的耳畔问:“恨孤王?”
“无双不该恨吗?”她唇畔的冷笑透着恨。
“你应该恨。”他并无责怪,微微沙哑的声音无意中流露出了他的无奈。
到底还是他大意了,才会让人趁火打劫,再次挑拨起两国之间的争端。
凌无双不再接话,既然不能闹,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的心这会儿纠结在一起的疼,疼得她呼吸困难,她恨不得甩开圈在她腰上的手。
可是,她却只能端庄地走在人前,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孤王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拓跋飏狠狠地扬言。
“好,无双等大王的说法。”她侧头看着他,眼中皆是戾色。这事她必然要个说法,即便他不给,她也会查。
她定然会让那个凶手付出惨痛的代价,以慰母后在天之灵。
拓跋飏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却被她眼中的戾色逼退,什么都没有再说。
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他难道还可以要求她别恨他?
太后的尸身最后停在了凌无双的院里,也只有这样才能不引起外界过多的猜疑。
凌无双坐在太后的身边,一整天水米未进。
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恨自己的。
若不是她生了要和皇甫睿渊离开的念头,没有在第一时间回来拓跋。拓跋飏也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要挟她,那便也不会有这样的悲剧了。拓跋飏是太后死的罪人,她又何尝不是?
“公主吃点东西吧。再这样下去,会熬不住的。”素月心疼地看着她。
“素月,是我害死了母后。”她昂头看着站在身旁的素月,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
“不是公主的错。”素月赶忙劝道。
“是,是我的错。”凌无双抱住素月的腰身,将脸贴进她的怀中,痛哭失声。
她想要忍住的,可是接连的打击,她真的没有办法再坚强下去。
“公主……”素月也红了眼圈。
“老天爷为何这么不公?”凌无双第一次怨天尤人,“我一直努力地为苍生尽我所能,为何还要夺走我的亲人,让母后因我而死?难道,仅仅因为我动了一次私心,就要惩罚我吗?可是,我也是人啊……”
“公主,素月一定会为太后报仇。”素月眼中火红的恨意乍现。
凌无双哭得嗓音嘶哑,她恨,真的恨……
为何她屡屡退让,换来的是如此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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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伊人红妆心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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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小镇,泥土泛出淡淡的香,沁入人的心肺。
皇甫睿翀从这小镇上仅有的一家布料庄走出,只买动了两套粗布的红色喜服。
他抱着东西,快步行走,在东头一户小院门前停下脚步,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只有三间茅草屋,这里是他昨日买下的,他为她安的家。
即便,结果他已经猜到,他还是想为她安个家。
从院落中快步而过,茅草屋门前,他却忽然顿住了脚步,犹豫着没有进门,眼中思绪流转。
这时,屋里传来一道软软的声音,“皇甫大哥,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他立刻整理了情绪,推门进屋。
一进门,入眼的是生火的灶台。
他转过厅堂,进了她住的东屋。
她这会儿正定定地看着门口的方向,一脸病态的白,便连唇瓣都失了血色。
她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喜服上,泛白的唇瓣不禁绽开一抹甜美的弧度。
他捧着喜服走了过去,放在她的身旁,柔声道:“丫头,委屈你了。”
她摇摇头,柔荑轻轻地抚过那喜庆的红色,微垂的眼睑里流转过一丝自己都没有留意的柔情。
她爱这红色,打心里的爱,即便这不过只是一身粗布所做的衣衫。
“丫头!”他忽然抬臂将她抱入怀中,有些发凉的唇印在她的额头上,不想她的额头竟是比他的唇还要凉。而真正凉的,又何止是身体发肤的温度?
她往他的怀里钻了钻,眼神有些缥缈,忽然说:“皇甫大哥,我喜欢红色的衣衫,不喜欢白色。”
他的身体僵了下,扯了扯唇角,轻声说:“那以后便穿红色。”
“好。”她唇角的弧度越发完美,笑意却未达眼底。
拓跋皇宫。
御书房中气氛压抑,拓跋飏、拓跋焰烁、莫邪三人的脸色都极为沉重。
拓跋焰烁叹了声,最先打破沉默。
“大王,臣以为当务之急要立刻派兵前往边关,以防翾国突然发兵。”
莫邪一惊,立刻道:“大王,万万不可,若是这个时候发重兵镇守边关,不只是会寒了公主的心,更会让翾国误会了大王的用心。”
“莫邪将军最怕的是寒了无双公主的心吧?”拓跋焰烁冷冷一笑,眼底有抹嘲讽滑过。
“王爷,末将一心为国。”莫邪当即变了脸色,他对凌无双是感情深厚,在很多事情上,他已经避忌再避忌,就是不想惹人非议,便是连这次凌无双被禁足,他亦是没有多言。
不是不在乎凌无双的生死,而是以他对拓跋飏的了解,他定然是不会动凌无双的。
可谁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好了莫邪将军,听王爷将话说完。”拓跋飏一摆手,示意莫邪住口。
拓跋焰烁是什么人?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会想不到?
“大王可以先书信一封,秘密送去给翾帝,说明情况。臣相信,翾帝也定然不希望受人挑拨,引发两国之间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和平。待到与翾帝达成协议后,再制造重兵镇守边关的假象,届时挑拨这件事情的人,定然会按捺不住的出兵。”拓跋焰烁冷静地将自己的想法有条不紊的一一道出。
“王爷此计是妙,可是王爷忘记了,我国的兵力有限。若是重兵镇守与翾国临界一侧,有人趁着这个时候偷袭,拓跋必然岌岌可危。”莫邪不认同地道。
“无双公主弄虚作假的战略用的不是很好?”拓跋焰烁反驳,“莫邪将军与她一起出征过,难道没学到?”
“你……”莫邪恨得一咬牙。
“这事需要从长计议。”拓跋飏打断两人的争论,这件事若是有人精心策划的,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让他们蒙混过关?
“这事还要快些决定,宫门前的那一出,只怕很快就会传开了。”拓跋焰烁提醒道。
“孤王知道。”拓跋飏点点头。
“翾国太后的死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若我们不能让天下万民认为是别人害死了太后,那翾国要征讨的对象必然是我们拓跋。”拓跋焰烁神色沉霾,眸光灼灼,显然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能做这事的人除了显帝,孤王不认为还会有别人。”拓跋飏沉着地道。
“臣亦是如此认为。”拓跋焰烁一躬身,说道。
淳于莫邪一震,终是明白了叔侄二人的意思。
拓跋飏沉吟片刻,站起身,对莫邪道:“莫邪,一会儿你随孤王去见无双。”
“是。”莫邪领命。
拓跋焰烁的眼中闪过一抹压抑的期待,却听拓跋飏道:“王叔就先回府歇息吧。孤王若是有了决定,会第一时间派人通知王叔。”
拓跋焰烁的神情一僵,拓跋飏已经从桌案后绕出,向书房外走去,莫邪随后跟上。
无双院前,拓跋飏停下脚步。这会儿,里边静静的,没有半点伤痛之音。可是,即便如此,他却感觉到空气中有压抑的伤,如刀子一般割过他的心头。
“公主怎么样?”他问院门口的内侍,这些人都是他的亲信。
“一天水米未进。”内侍低着头,沉稳的回。
拓跋飏又看了眼亮着灯的正殿,对莫邪道:“你进去吧。”
话落,他收回视线,转身向来时路走去,脚步却不如来时的急切。
莫邪转身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看到的却是经世的孤单。
他在乎的人都在一个接一个的离他而去,纵使他是万人之上,他也只是个人。
微微叹息,他收回视线,对内侍道:“劳烦进去通报公主一声,淳于莫邪求见。”
“是,将军。”内侍领命,快步向正殿走了去。
须臾,内侍出来请了莫邪进去。
他走进大厅时,凌无双正襟坐在主位上,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莫邪一愣,心里涌上一股疼惜,直达眼底。
丧母之痛,岂会不伤?怕是越压抑,心里的痛便是越攒越多。
“见过公主。”莫邪一撩袍子,跪了下去。
“大哥不必多礼。”她略微沙哑的声音里透着疏离。
莫邪的心咯噔了下,连他也要恨了吗?
“谢公主。”他微一迟疑,才起了身。
“给将军看座。”凌无双对身畔的素月吩咐道。
“是,公主。”素月旋即搬了把椅子过去,“将军请坐。”
莫邪在椅子上坐下,只听凌无双又吩咐道:“都下去吧。”
“是。”素月领着一众宫人退了下去,撤出老远。
凌无双这才开门见山地道:“是大王让大哥过来的吧。”
“是。”莫邪没有隐瞒,坦荡地回。
“大哥想对无双说什么?”凌无双的唇畔滑过一抹苦笑,她已经如此隐忍,懂事了,还需要奉劝吗?
莫邪被她问得哽住声音,沉默了片刻后才道:“公主,死者已矣,节哀。”
凌无双的视线紧紧地盯着他,忽然问:“大哥觉得这件事情里,谁才是罪魁祸首?”
“公主?”莫邪没想到她会忽然这么直接地问。一时间有些慌张地不知如何作答才合适。
“是无双,对不对?若是无双直接死在了锁龙坳中,今日的悲剧就都不会发生了。”她一开一合的唇瓣轻轻地颤抖着,眸光清冷得吓人。
莫邪的心尖狠狠一疼,想要上前安慰她,却终是忍住了。
这里已经不再是纳威城,他们之间有着不能逾越的身份之别。
是以,他只能劝道:“公主即便是再自责,也改变不了已成的事实。”
“这般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呢?”凌无双嘲讽的笑出了声,死死的压抑着自己就要爆发的声音,“可是,死的那个人是我的母后,是我的母后啊。而我却要瞒下事实,不能为她风光大葬,让她无法入土为安。”
“无双。”他终是不忍再与她拉开距离,“大哥明白你心里的疼,大哥答应你,定然会找到杀害你母后的凶手。”
“这个凶手不管是谁,都会是皇甫睿渊,还需要查吗?”她讽刺地道。
“无双!”莫邪一惊,没想到她会猜到,但转念一想。她那般聪慧,又岂会猜不到。
良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无双,时时刻刻都纵观全局,会少了很多快乐。”
“我也想像沅紫一样,活得简单一点,可有人像是保护她一样的保护着我吗?”她自嘲地笑笑,冰凉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无论如何,大王都不会动纥奚部落。可是大王随时有可能对翾国兴兵犯境。”
“你知道了?”莫邪下意识地问。
凌无双的心头一跳,原来潇纯死之前的话都是真的。
“大哥觉得这深宫里有秘密吗?”她不动声色地反问。
“无双,你与大王之间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大王会记在心里的。”莫邪比谁看得都清楚,若是拓跋飏不在乎凌无双,不会让他过来探望,更不会在无双院外用那样沉痛的眼神望着,最后却没有进来。
他认识的拓跋飏从来都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雷厉风行得不顾及其他人的感受。
若不是因为他的性格,她也不会离开,他亦不会与他之间生了嫌隙。
若不是凌无双的出现,他只怕是至今仍是不肯效力于拓跋飏。
“他会记住,但他更懂得取舍。”她若非了解他的性情,便也不会活得如此辛苦。
凌无双站起身,“大哥回去吧。无双心里的伤没有办法再治愈。”
这是她传给拓跋飏的话,她知道定然是他让莫邪来的。
话音未落,她已经向内室走去,莫邪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只得起身离开。
莫邪刚一出了无双院,拓跋飏身边的侍从便拦住了他的去路。
“将军,大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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