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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绯闻录-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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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舜钰鼻子莫名的发酸,对杨衍。。。。。。她其实一直都无甚麽好感,清高傲慢爱折腾人,三不五时对沈二爷耍阴下套,各种手段也不算光明利落。

    可若从他忠君护主的立场来看,却又可谅可解,更况他虽表面逞凶狠,却愿替她瞒下女儿身份、在她遭危难时挺身相救,明知会被削官剥职。。。。。。。。

    她终还是欠了他的情!

 第陆壹柒章 互离别

    舜钰侧首去看窗外秋残的枝条,语气板板地:“你知你有多可厌!大理寺好容易今年柿子丰收,你却下令,无论熟的生的皆采摘精光丢弃。。。。。。明知引众怒的事儿以后勿要再做了。全本小说网;HTTPS://。.COm;”

    杨衍不置可否:“是怕你触景伤情。。。。。。昔时吏部柿子长得好,沈泽棠总命人筐筐往大理寺抬,吾晓得他是为你。。。。。哼!居心叵测。”

    “。。。。。。。。”

    这个人真是。。。。。。。。。舜钰一时感觉难形容。

    杨衍似想到甚麽,继续警诫她:“万莫动辞官的念头!削藩之役趋紧,皇帝敏感多疑,朝堂气氛亦呈剑拔弩张之态,你若有心留意,此时提请辞的官儿,无论秩品高低,皆被锦衣卫巧立名目捕去了昭狱。是以处境再难也得熬着,实在走投无路你便来寻吾。。。。。。。”他首次有种有心无力的感觉,想找个交好的同僚照顾她都没有。。。。。。。

    舜钰看清他的窘状却不表,心底有股子暖流悄淌,遂软着声道:“城门那儿风雨狂更冷寒,杨大人请珍重加衣!”

    杨衍抿起唇瓣,午后秋阳透过窗牖,映上她瓷白脸儿晃啊晃,晃得他有些神魂颠倒:“冯舜钰,你。。。。。。。”

    想说沈泽棠已逝数月可缅怀但不要多掂念,想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想说请珍惜眼前多情人他真的也很不错,想说的话这麽多,喉结滚动怎就难发声。。。。。。。他终嗓音暗哑道:“你给我缝个袍子罢!我喜欢竹子纹。”

    往日看沈泽棠穿过一件翠青薄绸直裰,胸前飞一只展翅苍鹰,绣工极了得,听闻是他夫人亲自缝的。

    舜钰听得有些意外,杨府家大业大有的是技艺高超的裁缝绣娘,哪需她来动手呀!

    恰有个寺吏隔帘回禀:“五军都督府徐将军要见冯大人。”

    “元稹?!”舜钰眼睛一亮,暗忖他并不常主动来寻她,想必是有紧要的事儿,遂转而看向杨衍辞别。

    杨衍只微颌首,待她的身影渐失帘子外,把手边张纸儿揉成团掷进火盆里,有些心气不顺。

    侍童进来抬起箱笼,他环顾四周,再把盏里的茶一饮而尽。

    “走罢!”他起身撩袍端带,挺直腰背、足履缱风一径往门外去了。

    。。。。。。。。。。。。。。。。。。。。。。。。。。。。。。。。。。。。。。。

    再说舜钰进厅内,徐蓝大马金刀坐在椅上,腰间挎着青龙剑,面容沉静,见得她来,目光掠过一抹柔色。

    他指指自己身侧椅子给舜钰坐,再从袖笼里掏出个油纸包:“从太平县回时经过万昌字号卤食店门前,瞧着新卤出的红酱蹄子许多人排队购,我便买了几只送你尝鲜。”

    舜钰称谢接过,放鼻息间嗅嗅香味儿,不由眉开眼笑,晚间可以同二爷一道下酒吃。

    “你就是来给我送蹄子的?”

    听得她问,徐蓝笑容淡淡敛起,摇头并压低声音回道:“凤九,我今夜间即率兵士离开京城。。。。。。赶往云南削藩。”

    舜钰手一抖,差点把油纸包掉落地上,瞪圆了眼叠声问:“怎一点风声也未闻呢?徐阁老他不是不肯发兵麽?永亭可知晓?”

    徐蓝凑近她耳边:“我也是突接的谕旨,且命不得外扬。。。。。。。“又顿了顿:”此去后不知何时才能再于你相见,遂冒险前来与你告辞。”

    此次同行的还有兵部右侍郎刘燝、五军都督佥事杨凤,这二人皆是徐炳永的党羽,前时入了昭狱,谕旨命他俩将功补过一同随军南伐,倒也无谓,只更蹊跷的是,历年将领带兵出征,虎符皆握将军手中,而这次却交由刘燝与杨凤共同保管。

    持符者有调兵遣将之权,他虽是将军,却显然要听命受制于他二人,午时已言语交涉过,其们嚣张跋扈之态,令他暗生隐忧,此趟之行势必凶险异常。

    这让他更渴望见舜钰一面,怕有些话此时不说,以后都没机会说了。

    他想说在江西吉安一役时,那晚战前军帐里,他曾同舜钰坦承:“此次役后回至京城,我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你,你就嫁我罢!”那时她与老师情投意合,他甘愿成全,而今老师不在了,他也将要踏上征途,前程未卜、归期难定,能确认的是欢喜舜钰的这颗心从未改变,他还要把那话儿再问一遍,期得她心甘情愿。

    他润润干燥的唇正要开口。。。。。。。。

    舜钰想起沈二爷特意嘱咐她的话,说道:“我同你说桩秘密的事儿。”

    却没见他吭声,不由仰颈看来,彼此视线相碰,他的眸光濯濯发亮璨若星辰,甚抬手摸摸她的发,嗓音很柔和:“凤九先说。”

    舜钰轻悄道:“沈二爷他还活着。”

    “你说甚麽?!”徐蓝脊背倏得僵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舜钰继续道:“别怀疑,二爷真活着,就宿在我的邻房,他前日里交待过,若元稹得谕旨率军南上削藩,事关重大,务必要先去见他一面为宜。你今儿定要来呀!”

    徐蓝脑里杂乱无章,心潮击拍滔天,他忆起曾踏梯上树打秋栗,瞟扫到邻房晾挂的石蓝缎绣仙鹤纹直裰,那时只觉眼熟似曾相识,可不就是老师的衣裳麽,他实在是眼拙了。

    倏得站起身要走,哑着声道:“我先走一步。。。。。。去见老师。”

    舜钰连忙扯住他的衣袖:“你不是还有话要同我说?是什麽?”

    徐蓝脚步微顿,回首看她一眼,笑了笑:“凤九你一定要活得幸福啊!”

    舜钰听得有些糊涂,还待要问,却见他扬起胳臂洒脱地挥了挥,大步走出了她的视线。

    。。。。。。。。。。。。。。。。。。。。。。。。。。。。。。。。

    西暖阁,静悄悄的。

    朱煜脸色铁青坐于御案前批奏疏。

    司礼监掌印太监魏樘、秉笔太监冯双林、首辅徐炳永、兵部尚书夏万春皆摒息而站。

    朱煜忽然抬首,目光犀锐地将他们一个一个扫过,最后落于徐炳永的面庞上,哧哧冷笑两声。

    徐炳永久经朝堂洗礼,怎会不心知肚明,皇帝龙颜大怒显见是冲他而来,纵然心中千头万绪,更是慌张不得。

    他神情依旧镇定,双目炯炯有神,闭紧嘴唇不发一言,只静候皇帝发问。

    朱煜将奏疏扔给内侍公公,转而朝徐炳永笑道:“此奏疏十分的有趣,定能博徐阁老一笑。”

 第陆壹捌章 商国事

    内侍公公不敢怠慢,捧着奏疏高举过头,躬腰递至徐炳永面前。全本小说网;HTTPS://щщщ。m;

    徐炳永接在手中,不紧不慢地展阅,他原不当回事儿,如今朝臣甚或言官呈的本子皆需经内阁先审,纵有漏网之鱼还有司礼监掌印魏樘那儿把守,谅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可此时手却一沉。

    秦砚昭余光睃见他面庞渐凝重,暗忖能让徐阁老为之色变,足见此奏疏非同小可。

    徐炳永撩袍跪下,嗓音因愤怒而愈显铿锵有力:“这奏疏简直一派胡言,皇上勿要中了昊王及其党羽的离间计。”

    朱煜点头道:“徐阁老所言有理。”又朝内侍公公下命:“把奏疏传给诸位爱卿过目,可能瞧出也是离间计?!”

    先是魏樘,再冯双林,依次而传,最后递至秦砚昭手上。

    空气很安静,能闻见彼此小心翼翼地呼吸声。

    秦砚昭一目十行看得很快,是昊王不远万里呈来的亲笔奏疏,直指徐炳永及其鹰犬终日构害忠良,奉凶承恶,贪赃枉法、甚屡进佞言馋语以蒙皇帝心智,使得朝官人人惜命保身,惧谏真言不思政务,致天下陡起异变、日月无光、灾害叠出、民不聊生。

    再列数徐炳永十大罪疏,其中经徐炳永授命,遭酷刑拷打置于死地者,有内阁次辅沈泽棠、广州清吏司郎中瘳秋。。。。。。逼疯远走工部右侍郎郭稼、毒杀工部尚书丁程,举荐其侄治理黄河从中贪墨、且又为鹰天盟幕后主使。。。。。。。

    徐炳永罪孽深重,虽是朝廷老臣却不可纵容其行,鉴皇帝宅心仁厚故念旧情,昊王愿做恶人,务必五日内将徐炳永羁押往云南由他惩治,若拒之不行,将依吾朝“朝无正臣、内有奸恶,为清君侧,藩王可统领镇兵前来讨伐”之律例北上进京。

    秦砚昭蹙眉,将奏疏还于内侍公公。

    朱煜扫瞟众人,他问:“朕该如何为好呢?是将徐阁老交于皇叔?还是等其进京清君侧?或调兵遣将南征削藩?诸位爱卿可有甚麽妙法尽管说来。”又看向双膝跪地的徐炳永,叹息一声:“徐阁老请起罢,终是廉颇老矣。”

    内侍公公上前去搀扶他,却被徐炳永不轻不重地甩开:“吾可以自己来。”

    两手撑地、双腿曲弯再慢慢挺直脊背,虽姿势狼狈但好歹站起了身,手脚还在发颤,他喘着气看向面无表情的皇帝,冷冷道:“从古迄今历数,姜尚耄耋灭商封齐、重耳杖乡立为君主、刘邦半百成就霸业,黄忠古稀一战定军山,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又何惧个老字。”

    “徐阁老多心了。”朱煜颌首淡笑:“朕等着你的良计巧策!”

    徐炳永不答,朝秦砚昭侧目问:“秦尚书有何高见?”

    秦砚昭抿唇上前,拱手恭道:“昊王奏疏所提臣只觉蹊跷,想他远在云南做藩王,怎会对朝堂之事知之甚详,想必还有其奸党混迹于众臣中施偷风报信之实,前时攘外必先安内之策初见成效,昊王的人屡遭折翅,定痛恨徐阁老又惧怕至极,才使出这等法子要灭其以断后患,是以将徐阁老交于昊王正中他计,臣自觉此法不妥当。可若是调兵遣将南征削藩,路途迢迢军马粮草装备等或不堪重荷易起变数,更无有恰当理由为削藩之役所用,反使民心向背,军兵不齐。”

    朱煜打断他的话,沉着脸问:“秦尚书的法子,是静待昊王率兵进京围城杀戮麽?”

    秦砚昭欲要再说,冯双林插话进来:“臣以为不妥,战事烧于京门前置皇上安危又何顾?自然是离得愈远越稳妥。更况行军打仗,哪次不是路途迢迢,携带军备重装而行,秦尚书多想了。”

    夏万春也禀道:“南征削藩为宜!万不能让昊王统兵近城池百里之内。”

    魏征暗戳戳偷瞄各人神情,再定睛于朱煜面庞,连忙表示附议。

    徐炳永默了会儿说:“秦尚书所忧也在情理,南征削藩确实无甚好的理由。。。。。。”

    朱煜笑了笑:“朕是皇上,想要削藩还需要理由吗?“

    徐炳永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开言:“皇上说的是。”

    朱煜端起手边的参茶吃了口,看向夏万春:“授将领带十数万兵护使臣前往云南藩地,捕昊王入京;已在云南驻守的都指挥使王守志及其部下严密监视藩王府、令昊王及其亲眷不得离府半步,若抗令不从,即可强捕下刑狱待命。”

    他转而朝徐炳永道:“秦尚书所提朝中昊王党羽,朕知你们心意,无非是猜疑梁国公英国公那干人等,其们为吾朝开国元老又无与昊王苟且的实证,于情于理朕都不能妄动,不过朕倒想了个法子,此次就遣梁国公之子徐蓝率兵出藩,兵部右侍郎刘燝、及五军都督佥事杨凤将功补过,共掌虎符与徐蓝一道同行,此间徐蓝若有叛变助敌之举,当即擒拿诛之,朕再收拾这些国公不迟。”

    徐炳永眼里掠过一抹异色,这个朱煜竟是有城府的。。。。。。他似乎有些小瞧他了。

    。。。。。。。。。。。。。。。。。。。。。。。。。。。。。。。。。。。。。。。。

    待议毕国事,众臣退去,朱煜吁口气,阖起双目养神,内侍公公上前替他捏揉肩胛,涎着笑脸低问:“皇上显得疲累,可要去把冯寺正叫来替您解解乏?”

    朱煜脑里浮起舜钰春眉水目娇俏模样,鼻息间似有花香味儿萦绕,还有衣襟处散露的雪白肌肤。。。。。。。不由轻笑:“看着似个女孩儿似的,你不知他那话儿又长又硬,若不是杨衍这厮混搅,早成就了好事。”

    内侍公公便要着人去请,朱煜摆手阻道:“现是非常时期岂容肆意耍乐,朕也无这个心情,只待削藩成了,再将他捉入宫中尽享不迟。”

    内侍公公窥他脸色,小心翼翼说:“皇上已许久未去皇后娘娘那里。。。。。。。。”

    朱煜未吭声儿,稍顷才淡问:“听闻她又杖毙了个宫人?”

    内侍公公忙回话:“皇后娘娘还在查流胎的事儿。”

    朱煜眼眸依旧阖着,嘴角却噙起冷笑:“尽管随她去,看她能掀起多高的浪来。”

 第陆壹玖章 与蓝谋

    秦砚昭紧着步履跟上徐炳永,语气隐透焦灼:“皇帝谕旨遣兵南伐将酿大错,徐阁老怎不出言劝谏?”

    徐炳永慢慢下着汉白玉台阶,嘴里虽强硬,这双腿却是不得不服老。全本小说网;HTTPS://。m;

    “皇帝早有发兵削藩之念,只因吾等阻拦而未成行,如今昊王送上门来,他自是乐意之至,吾若阻拦,此时命不由己矣。”他淡道,默少顷,又压低嗓音问:“秦尚书曾提过前一世的经历,确定不曾诓骗吾?”

    秦砚昭摇头:“此等玄机大事,岂容信口儿戏。”

    徐炳永拈髯沉吟:“据你所述,吾因罪早逝,昊王得沈泽棠及其奸党相助叛乱夺天下,看如今形势,吾安然活着,沈泽棠却身死,李光启罢黜,梁国公等乌合之众难掀风浪,至于徐蓝,那毛头将军有何忌讳,刘燝杨凤手握虎符,吾已暗命他们候时送其上路。你还有甚麽放心不下?”

    秦砚昭一时无话,但他莫名有种不祥预感,抿唇道:“前世里昊王兵临城下势不可挡,而南伐的军队未及时赶回,致城内防护形同虚设而被其攻破,皇帝只得把江山拱手相让。这便是下官方才极力谏言,大军勿要南下只固守京城之因。”

    徐炳永看着他目光炯炯:“人生万变皆有因,世事如棋局局新,秦尚书勿要沉湎于前世不可拔,如今早已节同时异,物是人非,需得放眼当下为宜。你所虑大可不必,驻守云南的都指挥使王守志与吾交情甚厚,据他密奏,藩王府被层层兵士严加防守,昊王及其亲眷在内度日如常,并无异动之举,纵想逃离更是插翅难飞。”

    他顿了顿,似自言自语:“皇帝黄口小儿愈发张狂,原是不与他计较,今日竟敢称吾廉颇老矣,终有日定让他知晓,吾亦有重耳刘邦之宏才大略。”

    秦砚昭心中发紧,不待细想,徐炳永拍拍他的肩膀:“秦尚书只要忠心随吾,日后功名利?便如囊中取物,决不亏待你。”言尽于此不再多说,撩袍端带上轿。

    秦砚昭作揖目送他离去,直至轿影摇摇晃晃成了黑点儿,倏得阴沉满面。

    徐炳永狼子野心显露端倪,这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朝局动荡人心叵测,还需好生计较一番才是。

    。。。。。。。。。。。。。。。。。。。。。。。。。。。。。。。。

    黄昏日暮,杨林胡同口人迹渐稀。

    一个乡里人挑了一担茯苓糕在卖,还余最后几块,他眼巴巴盼着谁能一兜儿买去。

    果然有个相貌英伟的年轻男子驻足都要了,用纸包好笼进袖内,走近户红墙碧瓦的旧宅,握着铜钹叩门,听得嘎吱声响,露出个妇人容颜,笑着将他迎进院内,复又把门阖紧。

    乡里人挑起空担子,踩踏夕阳愉快地往米铺子方向走,徐蓝则大步穿过弥漫药香的院落,守在廊前的沈指挥使,笑嘻嘻地给他拱手见礼。

    徐蓝噙起唇角回礼,迎他进的妇人打起帘栊,入得房内,沈二爷正坐在桌案前看书,听得动静抬首见是他,似早等候多时,语气如常地温和:“原来是元稹啊!”好似中间不曾有波折,彼此昨日才见过。

    “学生见过老师。”徐蓝难掩心中激动,行武将跪拜大礼,沈二爷颌首接受并请他坐。

    董娘子斟过香茶退下,沈二爷打量他眉眼凛凛、下颌胡须拉碴的,不知何时已褪尽少年清涩,浑身透散桀骜冷冽,是威猛武将的气势。

    寒暄过几句不提,沈二爷开门见山:“你何时领兵离京?”

    徐蓝不多问,只恭敬回话:“今晚寅时二刻出发,风雨无阻。”

    沈二爷“嗯”了一声,又问:“兵部右侍郎刘燝与五军都督佥事杨凤可与你同行?”

    徐蓝称是:“虎符掌于他们手中,学生虽为带兵将军,却无调兵遣将之权。”

    “果然如此!”沈二爷蹙眉凝神,指骨不自主轻敲着桌面,稍过片刻他朝徐蓝沉声问:“你可知身为梁国公徐令之子所背负的重任?尤其是你元稹!”

    徐蓝点了点头:“助昊王得天下,保百姓得平定,荣家族之门楣,展男儿之鸿志。”

    沈二爷接着道:“你此行凶多吉少,刘燝杨凤乃徐炳永麾下党羽,虎符在手,随时可寻罪名将你斩杀。元稹需谨言慎行格外提防,万不得已时可先下手为强,抵达靖州广德郡,那里有昊王手下威武二卫三万精兵等候,如刘杨二人此时还在,立即将其们斩杀,同时策反众将兵为你所用,再率兵调转回京城,那时京中想必狼烟四起,两军对擂更需你的兵马援助。”

    徐蓝想想问:“昊王被困于藩王府中,学生若不带兵前去,他该如何脱困?”

    沈二爷平静道:“他已不在藩王府。”

    徐蓝吃了一惊:“却于王都指挥使传来的音讯相悖。”

    沈二爷笑了笑:“幻术迷眼怎可信。”

    徐蓝瞬间醍醐灌顶,看着老师端盏吃茶。

    他虽困于一方斗室,却以天下为局,在下一盘棋,从容不迫地拈子,起落间皆是运筹帷幄。

    徐蓝辞别出来,走了十数步,忽听身后有吱哑开门声,忍不住回首,却是舜钰抱着丫头迈出槛来,脚足匆匆朝邻房门前去,显见是要见沈二爷,小月亮紧搂着娘亲颈子,眼儿汪汪四处乱瞟,一下子瞟到徐蓝,咧起红嘴儿笑起来。

    徐蓝也笑着朝她招招手,不再停留,辄身大步走进街市熙来攘往的人群中。。。。。。彩霞满天,美成想像中的样子!

    。。。。。。。。。。。。。。。。。。。。。。。。。。。。。。。。。。

    舜钰听得小月亮叫了声:“蓝。。。。。。蓝!”

    顿时有些怔住,娃儿们平日里咿呀学语口齿不伶俐,怎突然冒出个清晰字儿,却是“蓝”,不该是“娘”或“爹”吗?

    “蓝、蓝!”小月亮又娇娇地叫了两遍,来开门的董娘子也听进耳里,一拍腿儿道:“可是碰着徐将军了,他方才走哩。”

    徐蓝?!舜钰连忙扭头望,胡同口冷冷清清的,仅有秋晚的风在斑驳的高墙间游荡。

    “九儿!”沈二爷背手站在廊下。

    舜钰收回视线,绽起一抹笑颜,抱紧胖乎乎的丫头朝他走去。

 第陆贰零章 昔时人

    沈二爷有话单独同舜钰说,董娘子在拌鸡食脱不开,带小月亮的差事就落到沈桓身上。(全本小说网,HTTPS://。)

    沈桓抱起丫头往台矶一坐,傍晚光阴徜徉,彩霞如流火,把院里镀上一片柔黄。

    他勾勾软嫩的小指头:“方才我可都看见听到啦!爹娘没见你喊过,蓝。。。蓝倒叫得欢儿。”

    小月亮咿呀去抠他腰间刀鞘嵌的红宝石。

    沈桓捏捏她的小脸:“爹娘不叫不打紧,来,桓。。。。桓,叫一个。”

    小月亮低头认真抠宝石。

    沈桓再接再励:“桓。。。。。。桓。。。。。。。”

    董娘子一边洒鸡食一边噗嗤笑着望过来。

    “老子就不信了。。。。。。”沈桓随手捞起只小鸡崽子,在丫头眼前晃晃:“叫桓。。。。。。。桓,这个就给你。”

    小月亮眼睛发光,伸长胖胳膊来讨:“蓝。。。。。。蓝。。。。。。。”

    咕咕咕咕。。。。。。。。老母鸡炸着芦花毛,用尖嘴狠啄沈桓皂靴面儿,一群鸡崽子在腿间叽叽啾啾。

    “叫桓。。。。。。桓。。。。。。”

    “蓝。。。。。。。蓝。。。。。。。”

    。。。。。。。。。。。。。。。。。。。。。。。。。。。。。。。。。。。。。。。。。。。。。。

    屋外闹哄哄,屋内却很安静。

    沈泽棠指着桌上纸包:“元稹带给你的茯苓糕。”

    舜钰去揭开来,拈块尝尝,有清淡的甜味儿,吃了几口问:“二爷寻元稹所为何事?”

    沈泽棠拉过她坐腿上,并不隐瞒,将计划一五一十详述,舜钰仔细地听着,连糕都忘了吃。

    她看着二爷温润的眉眼,低声道:“待昊王赶至南京再带兵进京城。。。。。。。。是很快要战乱了吗?”

    前世里外面杀戮成何等惨状不得见,但宫内殿前廊下亦是尸横遍野,宫人惊散,满耳啼号,如堕地狱。

    沈泽棠默少顷:“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打仗原就是这麽残酷无情,此趟尽可能不伤及无辜百姓,争取速战速绝,还天下太平。”

    舜钰知道二爷在安慰她,岔开话问:“那贾道士的幻术真如此出神入化?能把官兵都迷唬住查不出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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