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国子监绯闻录-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田家出事恰逢正月初三,年味犹浓,工部左侍郎田启辉邀了亲朋挚友在前厅吃酒,秦仲亦列与席中。

    猝不及防锦衣卫就包抄封门,随来的还有刑部尚书周忱,忌秦仲是太医院院使,总不好得罪,亲自修书一封让他带去给正门把守的官员,即可通行出府。

    秦仲带上侍童闷头急走过园子时,却被个女孩儿拽住衣袖。定睛一看,是田启辉最疼爱的幺女小九儿,十一二岁年纪,梳双丫髻,绑着红头绳,眉眼如清明时的柳叶,秀气极了。

    “秦伯伯,爹爹让我来寻你,求你带我出去。”小九儿哽着声,眼眶里水汪汪的,方才惶惶追赶,摔个大跤,身上的锦袄被树杈勾破条大口子。

    秦仲是受过田启辉救命之恩的,素日又十分交好。

    看这阵仗只怕是抄家灭门之祸,逐暗拿主意,总是要替田家留下一门血脉。

    随来的侍童是个哑巴,见小九儿脸上有泥渍,拿衣袖去抹,秦仲瞧他俩身形无异,顿时计上心来。

    调换过两人衣裳,散开发做才留头模样,再嘱咐侍童等在那里,他先带小九儿混出府去。

    倒底急乱出错,在抱着丫头上马车时,她的额撞上厢顶,鲜血四流,竟是昏晕过去,秦仲忙着救治,再想去带侍童出,已无了机会。

    “你在冯司吏处生活,他可有好生待你?”说了这话又摇头,怎会亏待她,旁人不知,秦仲却晓得,冯司吏对田启辉是忠心不二的。

    果然,舜钰颌首:“冯伯伯一家待我极好。原让秋闱后再来认亲,我想着总是要先去国子监入学,不如提早来更妥当些。”

    秦仲吃口茶,叹息一声:“钰儿对以后有何打算?真要走仕途么?你倒底是个女儿身,再过几年,保不准会有哪日被人察觉出来,招惹的可是杀身之祸!”

    到那时,秦府亦逃不脱牵连!

    舜钰默了默,才道:“秦伯伯不必担忧,我进士为官入大理寺,仅给自个五年彻查田家一案,到时无论是否查出,均以假死脱身,自后,世上再无冯舜钰此人,断不敢给秦伯伯,还有冯伯伯招惹来麻烦。”

    秦仲有种被看透心思的赦然,只觉他太过聪颖了些,逐笑着摇头:“冯司吏古板的很,怎会被你说动,把你当男儿养的?”

    舜钰此时并无闲聊的情绪,她伸手至秦仲面前,光洁柔软掌心中,静躺着枚玉扳指,暗墨凝绿,厚重里隐透出一股子凄厉。

    秦仲瞬间变了脸色,颇惊讶的接过细瞧,有些不敢置信:“这不是你大哥戴的玉扳指么?”

    此物件非比平常,是田家家传之宝,田启辉给了嫡长子田舜吉。

    田舜吉颇为珍惜它,每日不离身的戴着。

    秦仲详知此事。

 第捌章 传闻真

    “是从刑部尚书周忱长子周海那里,我借来把玩几日。(全本小说网,https://。)”舜钰眼睫一眨不眨,话说得分外平静,却让听得人并不好受。

    秦仲把玉扳指递还,见她复又攥紧在手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默了默,才温和劝慰:“抄家按吾朝律例来说,应将罪臣家私按照帐簿登记,没收入官。但时有领抄官员及锦衣侍卫,从中中饱私囊,干些浑水摸鱼的勾当,实在是屡禁不止!”

    舜钰听得“罪臣”二字顿如鲠在喉,咽了咽口水,艰难的问他:“五年前秦伯伯助我逃出,因马不停蹄北上肃州,田家后事一概不知。秦伯伯可有听过相关传闻?”

    秦仲拈髯沉吟,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放宽心好生度日,旁得就别再去多问最益。”

    “秦伯伯是不愿说了。”舜钰凄凄一笑,声止不住颤:“我听闻我的五姐姐,被周忱父子糟蹋后撞柱而亡,这事可是真的?”

    “你莫道听途。。。。。。!”秦仲才开口,即被舜钰打断:“秦伯伯,我只信你一人,你若说是假的,我就信定不是真。”

    对上她目光殷殷,秦仲到嘴边的话却吐不出半字,默了许久,终沉沉的叹息,哀伤又无奈。

    是真的了!

    舜钰怔怔地,她原还存了一丝侥幸的。

    怎这般肝肠寸断的痛。

    前世里,无人同她提起过这个,记忆里周忱后入内阁为次辅,周海任刑部侍郎,皆为朝廷重臣,呈烈火烹油之盛。

    宫中常宴请,她贵为皇后,还曾与他父子俩觥筹交错。。。。。。。。,她怎对得起枉死的五姐姐!

    被朱煜诱哄着吃下甜毒酒,舜钰都不曾哭过,此时那泪珠儿却不由人,一颗颗断线落下,顷刻就湿了满面。

    秦仲看她低眉垂眼,泪流不止,肩膀一耸一动的,强将呜咽吞噎喉中,不愿发出声来,悲伤又倔强。

    怜惜由生,也就同翦云差不多的年纪,他几经张口想劝慰,又觉无用,不妨任她哭出来,或许心里会好受些。

    秦砚昭拎一锦盒来给父亲问安,才进院门,便见父亲房前守着两三个丫头。

    他走至中庭,怡香忙迎上前来,福身恭道:“老爷正同钰少爷说话呢!让闲人莫去打扰。”

    “我是闲人么?”秦砚昭觉得好笑,他还真撇唇笑了。

    怡香自觉失言,脸有些红,三爷自做了官后,看人总是淡淡的,无端带出些许威严来,让靠近他的人,心总不由怦怦的。

    现他这一笑,饶是再会察言观色,也辨不出是高兴,还是怒了。

    秦砚昭不理她,径自走至门前,站了站,忽听得有啜泣声,隐隐入耳,神情一敛,掀帘进得房内。

    但见父亲着素袍坐在炕上,面庞肃穆端严,另一个坐炕边椅上,听得动静正飞快的用衣袖抹脸,又站起行礼告辞,也朝他作一揖,匆匆向门处走,眼眶红红的。

    秦仲有些不满他未经通传便闯进来,却也没说什么,只颌首示意他坐下。

    砚昭坐了舜钰方才的椅子,扶手处挂了个小巧玲珑的香袋,他漫不经心地收进袖笼。

    怡香进来收去旧茶,换上新沏的君山银针,秦仲才开口:“你好端端的在徐淮一带监管水利,怎突然调去什么织造局,可是你情愿的么?”

    砚昭端起滚茶,看了看说:“父亲瞧这茶芽竖悬,冲水后升起,又徐徐下沉,再升再沉,几起几落,人的命途或官场浮沉,原来道理皆融于这碗茶里!”

    见秦仲颌首,他继续道:“徐淮一带黄河,长五百里,经儿子整年勘察,河床抬高、泥沙淤塞日益严重,若不及时治理,必成大患。可我之法,与朝廷所采“北堵南疏”、“分流杀势”背道而弛。”

    “上疏奏章被严辞驳回,且这其间官官贪墨成风,我不屑为伍,自也不为他人所容。调职也是在所难免之事!”

    秦仲听得心绪沉重,看他面色倒还平静,逐摇头叹息:“早同你说过,你的性子刚硬耿直,却不适宜走官场仕途,你若愿意弃儒学医,我这院使的位子迟早是你的。”

    砚昭扯扯唇,半玩笑半认真道:“院使不过五品官职,我志不在此。”

    看着父亲眼神又是不赞同,他也不想再拘结这个话题,边搁茶碗边随口问:“舜钰。。。。。。怎哭的跟个女孩儿似的?父亲训斥他了?”

    “不曾训斥他,只是思念亲人,到底是个孩子。”秦仲咳了咳,重又择本医书,认真翻起页来。

    砚昭知他敷衍自已,不再多问,把来时带的锦盒递上,笑道:“父亲瞧瞧这里头装的是什么?”

    。。。。。。。。

    舜钰走了数十步,一摸袖笼,翦云送的香袋不知去了哪里,凝神回想会,或是掏玉扳指时,一同掉落出来也未可知。

    幸还不曾走远,复又回头,推开院门进去,廊上吊的一排红灯笼已点亮,正是晚饭时,丫头们不见了影。

    想必秦砚昭已离去,舜钰松口气,委实不想碰到他。

    走至门前,却听秦仲又是惊又是喜的问:“此物学名花溪草,你从何处得的?”

    舜钰手垂下,听得砚昭带笑说:“是和都水主事路过宿县,在户农家前歇息时,见着盆子中长了几株草,色淡紫,香味奇异,嚼在嘴里颇清甜。从未见过,所以带回给父亲瞧瞧。”

    “你若嘴里有破伤处,再嚼它,这条命便是不要了。”秦仲声颇正色:“花溪草因其香独特可驱蛇虫,又味甘可入面点调味,在汉朝被大量栽种,后常有人莫名死去,经查却是此草作祟,它的毒性不亚断肠草、鹤顶红之类。身上稍有伤淤,哪怕蚊虫叮咬或自个抓挠痕,沾上它即中毒,出幻像,手脚乏力,胡言乱语,一月内必亡无疑。”

    稍顷听砚昭才道:“我吃这草早过二十日,想来是无大碍的。”

    又听秦仲说:“汉朝末时,因这花溪草巨毒,遭大规模焚烧,医书中记载自那后,此物已绝迹,你倒弄来几株,很是难得,虽是毒物,待我晾干磨成粉,日后用得好,却也是能救人性命的。”

    舜钰心松动,浑不觉掌中的玉扳指被她握的,似团火般的烫!

 第玖章 怒问责

    肖嬷嬷端了碗甜汤进得屋内,见舜钰还坐案边提笔书写,看一眼窗外黑沉,逐上前劝道:“已是亥时,读夜书可得顾自个身体,把这碗汤吃了就早些歇息吧。全本小说网,HTTPS://。m;”

    舜钰手未停,应了声,又笑说:“嬷嬷先去歇着吧,我还得再过会儿。”

    肖嬷嬷是随二夫人刘氏娘家而来,跟在身边多年,颇为忠心侍主,舜钰女儿身份,除秦仲和刘氏外,还有她是晓得的。

    正因晓得,对这样可怜的女孩儿更是满心的疼软,叹口气,不再扰她,去拿过针线箩子,坐在灯下做起针黹来。

    屋里一时寂静极了,只偶尔听得松叶上沙沙雪落声。

    舜钰搁下笔,看了看高撂的四书五经,随手抽本《孟子》翻开,又阖上。

    实在已是滚瓜烂熟至倒背如流了!

    前世里父亲和大哥见她聪颖异常,一目十行,且能过目不忘,故四五岁已请先生为她开蒙,旁的未学,直接读的就是“四书”、“五经”。

    那先生是个辞官退隐的进士,满腹经纶,教她做“破题”、“承题”、“起讲”、“题比”、“中比”、“成篇”,七岁即学作八股文。

    经反复锤炼,她十二三年纪时,所做的锦绣华章,让田府上下无不惊赞,先生即已无可再教为由辞离。

    更不谈贵为皇后那些年里,替朱煜批审奏折,针砭时弊所开阔的鸿观远略。

    不过此一时非彼一时,她那些见解此朝并不见的有用,还是得把当下推崇的诸名家之文,现行程墨等买些来熟记于心才稳妥。

    冯司吏家境窘迫,凑给舜钰进京的盘缠早用的所剩无几,幸因得禀生之名,每月可得官府米粮给到秦家,还不算落个白吃白喝的名。

    她想了想,拿出今得的几个压岁荷包打开,把里头的碎银子点了点,无声的叹息,有些后悔不该一时意气,把秦砚昭的压岁钱,让给秦砚宏,她掂过份量,可是比她这几个加起来还沉甸。

    朝肖嬷嬷看看,还在灯下给她补衣裳,拿起一个荷包,笑递过去:“嬷嬷拿去买些酒吃吧!待日后我做了官,再好生孝敬你。”

    肖嬷嬷小心收起,看着她摇头:“不指望你为官,能说个好人家嫁。。。。。。。!”

    “嬷嬷莫说了!”舜钰迅速打断她:“隔墙有耳,言行需谨慎才行,日后休再提这些!”

    肖嬷嬷自知失言,平日里不是个多话的,此会触景生情了。忙转而不提,只催促她赶紧把甜汤吃了,早些洗漱安寝。

    正闲着,忽得帘子一动,秦砚昭未经通传,自个走了进来,面色肃穆,看着来者不善。

    舜钰原打算起身见礼的,可他这副模样,索性不理,只用勺子舀着甜汤,慢慢地吃,反正他这架势就是来欺负她的,她也没必要多客气。

    简直目无尊长!秦砚昭气笑了:“你可真是枉读圣贤书,国之四维也被你吃了么?”

    变着法嘲她不知礼仪廉耻呢!舜钰把碗往案上一搁,心中愠怒,神情犹带隐忍,站起撵客:“三表哥此话让人听得费解,若来只为诫训,还请明儿再来吧!夜已深,我书看得疲倦,要洗漱歇息了。”

    秦砚昭原想若她主动认错倒还罢了,可这若无其事的语调。。。。。。。顿时气由心生,更为不悦:“你与四弟六弟沆瀣一气,把我那丫鬟柳梅戏辱!我倒想听听你从何借的胆子?若说不出个理来,今就收拾收拾,明回肃州去。”

    柳梅果然还是没捺得住。

    舜钰小脸沉了下来,冷冷看着他。

    她一旦怒极,明眸里便如凝清潭一汪,料峭得不行。三分倔犟,七分不甘示弱,让人莫名的不敢与她对视。

    半响,才开口道:“三表哥可是忘记现正在年节里,若撵我出府,就不怕气倒老太爷么?连四表哥都晓得,此时府邸上下需温恭和睦,忌嗔骂罚责,好给来年开个福头,你竟因个柳梅倒把府里祖制忘了。”

    “四表哥六表弟在府里与丫鬟调笑逗乐,难不成三表哥指望着,我这一寄宿远戚,为个丫鬟呵斥他俩主子行为不端么?若三表哥要替柳梅出气,也应问清事非曲直,自去寻要寻的人,何苦气冲冲来为难我呢!”

    她抬起衣袖,抹一把眼睛:“我与三表哥才初见面,此前从无甚么仇怨,不知你作何这般不待见我。这也无妨,从明起我躲着走便是,劳烦三表哥暂忍耐些时日,等我入学国子监后,便是谁也见不着谁了。”

    秦砚昭目光微睐,他身型清梧挺拔,舜钰比妹妹翦云要高些,直抵他胸前,微低头,便瞧见她眼里浸着自已的倒影。

    恨上了!小薄唇儿紧抿,装个男孩儿其实一点都不像,只让他觉得可笑。

    或许离得太近的缘故!他不知怎得竟后退两步,神情有些怔忡。

    听了柳梅的哭诉,他好似抓住什么把柄,不曾细想就兴冲冲来算帐,其实脱口而出后已是恍悟,舜钰的话,句句皆在情理之中,显得他有些无理取闹!

    他是在无理取闹么?官场尔虞几年春秋,他已学会怎样喜怒不形于色,可怎一见这个人,便神智皆抛开去。

    在恍若隔世的数十年,她害得他家破人散,害得他苟且延喘荒度一生。

    现在想来,一生竟会是那么漫长。

    这个账,他该怎么和她算。

    可你瞧她抹眼睛的模样,他才不过说几句重话,就委屈极了!

    她此时干净纯洁的,如只无辜的小鹿,什么都不知道,可他,好死不死的,却什么都记得!

    肖嬷嬷瞅瞅舜钰,又瞧秦砚昭神情黯淡,一言不吭,逐壮起胆子上前劝道:“四爷六爷老奴不敢说,三爷真是冤枉了钰哥儿,他整日里窝房中读书,平素在院里见着柳梅几个丫头,都不曾多看两眼,更何况是去调戏她。很晚了,三爷消消气先回去歇着吧,有什么过不去的,明日再去老爷太太跟前说个清楚便是。”

    语毕,即上前去打起帘子。

    一股凉风飕飕吹了进来,烛火摇曳,把纤弱人儿的影子拉得修长,秦砚昭猛得转身,甩袖离开。

    舜钰目送他极快的一晃而过,帘子刷得荡下,打得墙边噼啪作响。

    默默再站了会,听着肖嬷嬷不知跟谁在轻语嘀咕,一只虎皮大猫跳上窗案,又翻下,喉里发出的咪呜声,渐次由近及远,外头终是安静下来!

 第拾章 假笑面

    一早,二夫人刘氏带着舜钰去见大夫人孙氏,为进族中义塾读书一事。全本小说网,HTTPS://。.COm;

    才进禧容堂,游廊上站着五六个丫头,瞧到她们入了院门,纷纷走动起来,回话的回话,打帘的打帘。

    未至屋内,已听得隐约传来笑声,迈进门槛,一股子暖热熏香扑面。

    但见临窗大炕中央摆着张紫檀炕桌,上搁海棠浮雕茶壶,一色的精巧小盖碗,已泡好茶,滚滚直冒烟气。

    另用鲜红漆盘盛了甜香橘饼、枣泥馅雪花糕等茶果。

    孙氏三十年纪左右,穿着天青色薄袄儿,三蓝花卉蝴蝶黄底裙,一手托白瓷镶金小碗,一手拈杏叶黄匙儿舀燕窝吃。

    炕沿边立的管事婆子,不晓得说了什么有趣的话,她把匙儿丢进碗里,丫头忙上前收走,孙氏便揩锦帕子边拭嘴角,边弯唇笑,发髻中插的那支鎏金宝石软翠簪,随着轻摇微颤。

    正见刘氏她俩进来,依旧眉眼含笑的起身迎,舜钰上前见礼,孙氏亲昵地握她手,上下仔细打量,一脸和颜悦色:“钰哥儿长得好模样,听说书还读得好,怪不得老太爷停不住嘴得夸呢,我家老爷从不夸人的,昨回来也跟我赞了你几句。”

    又看向刘氏:“这年节里我是整日忙得不落脚,还得你带侄儿来见我,二弟妹是个心大的,定不会同我计较吧!”

    “怎会,晓得这府里你是最忙的。”说话间,刘氏已在炕上坐,丫头端过束腰梅花凳,伺候舜钰坐了,极快地斟来茶。

    两人聊了几句闲话,刘氏说明来意:“今是为舜钰进义塾读书的事,他肃州府学的举荐信还未到,即便到了,还得等翰林院定期复考,才得入国子监进学,这一段时日也无处可去,倒不如去义塾跟着先生念书,总是好的。”

    孙氏笑而不应,看着舜钰会儿,慢慢问她年纪,又问身边可有伺候的人,住在府里哪个院落。

    刘氏代她回话:“我妹妹家里不宽裕,随钰儿来的小厮名唤梅逊,做些应答跑腿的活,我拨了肖嬷嬷近身管她食沐起居,和砚昭住一个院子。”

    孙氏吃了口茶,指着立窗边的丫头们:“钰儿身边光一个嬷嬷,想必照料的不仔细。我这些个丫头极不错,你帮着挑二三个满意的。”

    转脸招呼舜钰:“钰哥儿你也瞧瞧,雪樱和采嫣做事仔细利落,性子也温顺,很是会伺候人。”

    雪樱和采嫣上前来给刘氏和舜钰见礼。

    刘氏看她两个神情流光溢彩,举手投足暗藏风流,抿着唇强按不喜:“钰儿年纪小,来京是要勤读书考功名的,这两丫头未必太好看了些,只怕他年纪小禁不住诱,反把学业荒废了。况且砚昭的丫头小厮齐全,也会兼给他使唤着用,这个倒不用大嫂多费心。”

    孙氏扑哧一笑,命两丫头退下,才道:“弟妹可把钰哥儿看管的十分紧,我们府里这些少爷们,谁没个什么事呢,我听闻砚昭同房里一个唤柳梅的丫头,好了些年,总也得给抬个名份不是?这般遮遮掩掩,倒惹得旁的少爷惦记,反生出些乌七八糟的事来,大家颜面都不好看呢。”

    刘氏脸一阵红一阵白,昨肖嬷嬷连夜里来寻她,她才晓得。。。。。。。。

    遂勉力笑道:“哪有的事!砚昭是个订过亲的,素日最沉稳,什么孰轻孰重,他最会拿捏,大嫂莫要道听途说了。”

    府里皆知,秦砚昭是和大理寺左少卿周靖山的嫡女周泫清于前年订亲,那可是个四品大员,且家风甚严,可容不得出什么乱子。

    孙氏不以为然,溜看舜钰一身青布直裰,暗撇了下嘴儿:“老太爷崇尚怀古,爱穿青布裳子,你莫因他喜好而奉承迎合,如今京城里年轻辈可不兴这个。”

    又朝身边个高挑丫头交待:“屋里昨新到一匹绢,我记得是月白色,银丝团花纹图样,再去库楼里寻些湖蓝或秋香色的缎子料,一并裁几身衣裳给钰哥儿。”

    舜钰知孙氏秉性,惯爱说话夹枪带棒的,看人难堪了,再丢个甜枣来,索性也装糊涂,一应淡笑谢过。

    孙氏让人拿了个压岁荷包递她手上,笑道:“说起族中义塾,是秦家同宗子弟读书处,外姓亲戚倒不收的。好在你大伯父每年朝里捐了不少银两,还是能说得上几句话,去知会声应无大碍。如今过了元宵,只怕先生就要开课,到时你同砚宏砚春择个好日子,我派了马车送你们过去。”

    舜钰再谢过,刘氏松口气,神色也舒展些,孙氏慢慢吃茶,凝了会神,突然说:“今砚宏也来求我,让你同他一起去义塾上学,倒不晓得你们这么好了?你们兄弟和睦是好的,可砚宏砚春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疯起来没个正经,钰哥儿总是小心些,莫被他们带坏去。”

    舜钰也颌首应下,恰有丫头进来禀话:“六姑娘翦云来了。”

    孙氏一笑,刘氏一怔。

    翦云走了进来,呆了呆,不曾想母亲和表哥也在,脸上泛起红晕,有些羞涩的轮个问安。

    刘氏面上不痛快,板板地问:“你不在房里针黹,大清早的就来叨扰大伯母做甚?”

    翦云还未答话,孙氏已笑着拉她坐自个身边:“你莫怪她,宫里的大姑娘遣人送了一盒花来,我让云儿来挑几枝戴。”

    “你这房里女孩儿多,只怕都不够分的,还想着云儿作甚。”

    说话间,雪樱已拿来个锦面盒子递给孙氏。

    孙氏边揭盖边道:“昨我瞧着有三枝通草堆花,水红色的,旁人带都不像样,云儿发乌油油的,就属她带最好看。”

    说着拣起一枝,替翦云簪于鬓上,又指给刘氏看。

    刘氏心里愈发添堵,说声不错,道房中还有事儿,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